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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429(1 / 1)

d边又”“马上送去,马上就送去”“不不是啊”小儿子好容易缓过劲来,等顺了气之后说道:“阿爹裁缝店的张东家说,官军又有新订单发来西阳了,总共三万件,份额由各家裁缝店、布坊分了,问我们这里还能不能接订单,他们要羽绒,多少都要。”咣当一声,吴老六手里拿着的杀鸭刀掉落在地,看看儿子,又看看院子里那些杀鸭拔毛的帮手,再看看远处的鸭舍,一时间无语凝噎。他的鸭场里还有得是合适的鸭子,只是人手“接,这订单我们接了”说到这里,吴老六把心一横:“马上去城里招工,工钱加两成不,四成,是男是女都行,包吃包住”“阿爹许多养鸭场都在城里招工,工钱加到五成,已经当街拉人了”“兔崽子那你还不快去招工抢人这买卖一定要做”见着儿子慌慌张张跑出去,吴老六只觉得有点头晕,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一把年纪的人有些承受不住。活了这么多年,他头一次遇见这种事情,官军打仗,居然能让平民百姓有机会做买卖发财,累计达到六万件的羽绒衣,光卖鸭绒就得赚多少钱啊第七十二章 订单 续三台河畔,一长串木船正靠泊在河堤旁的简易码头边,一担担葛、麻挑上岸,不一会便进入河堤另一侧的布坊里,被纺织成一匹匹布。这些布被裁剪、缝纫成标准样式的裲裆,双层布之间填充上羽绒,变成羽绒衣,然后运往山南各处军营,成为将士们的过冬衣物。来料加工,官府运来葛、麻,运走羽绒衣,只需要付“加工费”,所以问题只剩下一个:黄州这边能不能按时交货。大军出征在即,如今是秋天还不算冷,所以不急着马上要,但交货的期限一到,衣服交不出来,前线的将士没有寒衣,乱了军心谁也吃罪不起。黄州长史郝吴伯,领着州衙吏员正在码头上作见证,见证押船而来的官员和布坊主们交接葛、麻,事关重大马虎不得。来料加工,来了多少料,就得加工出相应数量的东西出来,因为事关重大,所以郝吴伯义不容扛起责任。牵头拉来大额订单的某人,如今正在江南玩武装秋游,秋风萧瑟中,郝吴伯见着密密麻麻的货船,只觉得无奈至极,他在衙门还有忙不完的事情,却必须到场做见证。也就是所谓的“第三方”,免得出了差错,有哪一方赖账。谁敢赖账活得不耐烦了吧一边是宇文行台下令,由各总管府组织的“供货方”,一边是宇文黄州下令,由黄州布商组成的“制造商”,制造的是数万将士所需寒衣,谁敢从中作梗事关重大,所有制作羽绒衣的布坊、裁缝店,必须按照规定的样式、用特定规格的布料制作衣物,填充羽绒的分量必须实打实,填充的十两羽绒少一点都不行。每件衣服上,标有布坊、裁缝店的名字,如果质量差,不但会被追责,还会砸招牌。这是挑战,也是商机,做好了不但能赚一大笔钱,还能打响自家的招牌,所以布坊和裁缝店都是认真应对,不敢有丝毫马虎。交接清点完毕,郝吴伯让随行吏员接待运货过来的各地官员,他则就近转入一家布坊,看看纺织情况如何,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些布坊已经连续运转两个月以上了。全天十二个时辰共二十四小时,布坊的工人们不分昼夜三班倒,累得要死要活,工钱也比往日翻了一倍,许多人累得不行依旧咬牙上班,累倒了布坊立刻想办法调人顶上。实在顶不上,宅院里的家仆也叫来布坊做事,为了这纷至沓来的订单,布坊主们已经差不多要捋起袖子亲自上了。“纺车、织机熬得住么”“回上官,这些纺车、织机都已经调试过,绝对没问题,即便突然出故障,修好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瑞兴号已经给草民布坊的机器备足了部件,可随时更换。”“无论多忙,纺织工的安全都要注意,本官不想哪日有苦主抬着尸体到衙门擂鼓,知道么”“知道知道,草民不敢让工人们太过劳累,免得出现猝死或者严重工伤。”作坊主小心翼翼的回答着,郝长史算是总监工,安排州衙吏员驻场监督各家布坊,看看织布时有没有偷工减料,同时也负责初步验货。各家布坊大多在城里开了裁缝店,而为了提高效率制作这数以万计的羽绒衣,裁缝们已经被抽调到三台河边的布坊“上班”,本着有钱一起赚的原则,数月前临近各州新开的水力纺织布坊,也分到了订单,而西阳城里的那些单独的裁缝店,也获得了订单,只是裁缝们也得到河边布坊“上班”。无数的羽绒从各处养鸭、养鹅场运来河边,由裁缝和制衣工裁剪、填充、缝制成官军的寒衣。正所谓“量体裁衣”,数万官军将士身材各异,要想短时间大批量制作寒衣,尺码是个问题,而对于这个问题,解决的办法就是做成裲裆。裲裆其实就是两块布用绳子把肩膀、两肋连接起来,要想调整松紧那就相应的收放绳子即可。只要不是身材相差太大就行,无所谓量体裁衣。当然为了保证防寒效果,羽绒裲裆的双肩和双肋不能如此简陋,官军将士先着单衣,然后穿上羽绒裲裆,外套其他保暖衣物,再。所有的寒衣尺寸都是统一标准,无论哪家裁缝做出来的基本都是一模一样,也省得分发时选来选去选半天。这种羽绒裲裆率先在虎林军中推行,经过数年的穿着试用,根据反馈意见进行了改进,又在别处官军小范围试穿过,根据反馈再度修改,才成了如今的式样。也正是如此,大行台才敢放心下如此大一笔订单,这可不是单纯为了照顾自家人子的买卖,名正言顺让别人心服口服。当兵的要上阵杀敌玩命,要是敢明目张胆的在戎服上搞鬼搞怪,乱了军心可没地方后悔,而耐穿又保暖的羽绒衣,真是让人不知该如何形容。鸭绒有骚味,但确实保暖,郝吴伯也是渐渐知道,以前过冬时士兵穿着的寒衣,填充物五花八门,绵絮是不要想了,有碎布帛都是好的,更多的是稻草。身上穿的不怎么样,脚上穿的更是好不到哪里去,靴子基本上罕有,布鞋马马虎虎,更多的士兵穿的是草鞋,为了御寒还塞了很多草。如今这几年就不一样,山南周军的待遇在慢慢提高,而黄州物美价廉的羽绒衣,更是让官军的待遇上了个层次,也让黄州的商家沾了光。新下三万件羽绒衣的订单,让黄州的布坊、裁缝忙得脚不沾地,连养鸭、养鹅场都在城里到处招工,郝吴伯这一段日子忙下来,终于见识到何为共赢。走过场问了问布坊的情况,郝吴伯登车离去,其实黄州布坊的状况他了解得一清二楚,刚才只是为了提醒一下布坊主莫要大意。那位布坊主心知肚明,郝长史就是隔壁布坊的大股东,纺织工不够用,就从安陆自家庄园调来大批佃农帮忙,所以郝吴伯和他这么一问一答,双方都有些像演戏对台词。黄州的布坊生意红火,已经有山南各处的身份不明人士入了股,不然大行台定下这么一大笔订单为何如此顺利就不怕各地领兵的将军还有相关官员阳奉阴违共赢嘛运送葛、麻的船工赚到了钱,纺织工赚到了钱,裁缝赚到了钱,养鸭、养鹅场赚到了钱,布坊赚到了钱,股东们有了分红,将士们有暖和的寒衣,这不是很好么共赢共赢,官商勾结什么的说起来太难听了不是同理,大战在即,官府下的订单,可不止寒衣这一项。第七十三章 全身是宝西阳城北官道上,黄州长史郝吴伯骑马返城,沿途的大片水田正在放水,由他负责监督的“稻麦轮作”即将开始,这门新的种田技术已经在黄州的官田实行了两年,如今正式大规模推广。多年前推广的水田插秧法,已经在山南各地推广开来,作为见证者,郝吴伯即将目睹有一项新技术的大规模推广,而这一次的主角之一,就有他。正常情况下,秋收后水田就会闲置,等到来年才开始春耕,可“稻麦轮作”却要在秋收后把水田的水放干,然后种上冬麦。在春耕到来之前收割,然后蓄水,春耕后开始种水稻。说得简单,可做起来就不容易,这几个环节里面只要一个出纰漏,就会影响正常的水稻种植,连带影响来年的收成。但经过数年的小范围推广,黄州这边对于稻麦轮作的技术已经熟悉,所以敢放心大范围推广,想尽办法增加粮食产量。实行稻麦轮作的农民,一年下来得忙个不停,但多出来的冬麦收成,官府是不会额外加收田租的,也就是说,多中多得,吃不完可以卖。好不好卖好卖在水力磨坊碾成面粉拿到市面出售,供不应求,不说别的,炊饼摊主们就是大买家,西阳城的居民越来越多,不是每个人都能去酒肆吃酒席,所以最常见的炊饼销路越来越好。因为稻麦轮作的缘故,可想而知秋收后的“农闲”闲不下来,郝吴伯看着官道两旁的农田,自豪感油然而生,要想在长江两岸水泽之地开荒种田,兴修水利是重中之重,黄州的水渠、河堤、江堤,可都是他和州郡官员以及无数人的心血。正在畅想之中,忽然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喧嚣,那声音是如此熟悉,让郝吴伯大惊失色,扬鞭策马并向左右喊道:“快,赶在它们面前进城”许多肥猪挤在一辆辆四轮马车上,被马车装着向西阳城缓缓驶去,留下一路嚎叫声,大老远都听得见。郝吴伯一行骑着马,从这队运猪车旁边冲过,前后共计二十辆车,憋气憋得他们面色发青,好容易过了车队,一阵秋风吹来,把处于下风向的他们又熏了个够。“这猪天天杀,怎么都杀不完啊”有吏员抱怨着,郝吴伯闻言有些无奈:谁让官军大量要猪肉呢也只有黄州有如此多的猪。。。。。。。猪在嚎,声声震天,西阳城一隅的屠宰场,正在进行大规模杀猪,屠户们六个人一组,超过十组的壮汉磨刀霍霍向肥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杀猪是门技术活,动刀之前相关准备要周全,首先得烧水,然后拿出一个大木桶在其上放块门板,是为杀猪台。杀猪刀、切肉刀、剔肉刀、剁骨刀、短木棒、圆头木棍、钩子、刨子、水瓢一字排开,这一切都准备妥当,下一步就可以开始了。一身肌肉的屠户黄廿五拿着起个铁钩,领着四个汉子走到猪栏前,他先和一人进去,将一只肥猪的嘴巴钩住,然后那人揪住耳朵,两人一起把猪从猪圈里拉出来。几名壮汉把猪扛上杀猪台死死按住,然后一刀捅心开始放血,猪血放尽后,把猪推入大木桶中浇上滚烫的开水,这是为了方便刮毛。猪脊背的一顺猪毛叫做猪鬃,全部拔下收集,这可是猪身上最好的毛,又长又亮又硬,最适合做刷子。拔完之后,屠户们用刨子将这头猪从头到尾所有的粗毛刨干净,然后把猪放回门板,用尖刀把四个猪脚的蹄子去掉,然后在四个脚上各划开一个口子。拿一丈来长的圆头木棍从四个口子捅进去,在猪皮和猪肉之间来回捅,尽量让肉皮分离,然后对着四只猪脚的口子处吹气。把猪身子变得浑圆后,用四个草绳把猪脚的开口处给绑上,然后用刨子和长刀把身上其他的毛给刮干净,然后开始切肉。首先是把猪头和猪尾先切下来,然后是猪脖子,接下来是开膛破肚,几个人把猪抬起来,倒挂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钩子上,这也是个力气活。然后用刀把猪肚子剖开,猪心,猪肺,猪肝,猪胃,大肠小肠等全部弄下,每一样东西都分开放置在旁边早准备好的筐子。处理完猪内脏,开始处理猪的正身,先砍去四肢,再把猪身切成十几块左右的净肉,最后将排骨剁成大小相近的小块。至此,一头猪宰杀完毕,有人将猪的各种“部件”运走,然后给了黄廿五一块竹牌,作为“计件”的凭证,然后有一炷香时间休息,时间一到就继续。他们坐在一旁的胡床上,大口喝着温开水,拿出毛巾擦着汗,杀猪是个力气活,得歇歇再继续,而一旁还有许多组屠户在忙碌着。刺耳的嚎叫声中,一个瘦弱的年轻人帮黄廿五打来一碗盐水,见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有些疑惑的问道:“廿五叔,这么多猪,杀了吃得完么”“怎么吃不完你小子放开了吃,一顿都能吃掉一斤肉”黄廿五打趣着,这是他远房亲戚,算是侄子,家徒四壁从小都没怎么沾过肉,如今杀猪缺人手,就照顾照顾自己人。“我这不是饿么。”年轻人有些讷讷,不过还是鼓起勇气继续问,问的是杀猪的相关问题,他如今算是族叔的徒弟,入了屠户这个行当。“叔,杀了猪,怎么猪身上什么都有用啊”“那当然,肥猪全身是宝,一点都不能浪费。”黄廿五开始指点族侄,总而言之,猪身上的东西都有用。猪鬃毛可以做刷子,猪肠可以做肥肠、香肠,猪脚可以做火腿,那位布坊主心知肚明,郝长史就是隔壁布坊的大股东,纺织工不够用,就从安陆自家庄园调来大批佃农帮忙,所以郝吴伯和他这么一问一答,双方都有些像演戏对台词。黄州的布坊生意红火,已经有山南各处的身份不明人士入了股,不然大行台定下这么一大笔订单为何如此顺利就不怕各地领兵的将军还有相关官员阳奉阴违共赢嘛运送葛、麻的船工赚到了钱,纺织工赚到了钱,裁缝赚到了钱,养鸭、养鹅场赚到了钱,布坊赚到了钱,股东们有了分红,将士们有暖和的寒衣,这不是很好么共赢共赢,官商勾结什么的说起来太难听了不是同理,大战在即,官府下的订单,可不止寒衣这一项。第七十三章 全身是宝西阳城北官道上,黄州长史郝吴伯骑马返城,沿途的大片水田正在放水,由他负责监督的“稻麦轮作”即将开始,这门新的种田技术已经在黄州的官田实行了两年,如今正式大规模推广。多年前推广的水田插秧法,已经在山南各地推广开来,作为见证者,郝吴伯即将目睹有一项新技术的大规模推广,而这一次的主角之一,就有他。正常情况下,秋收后水田就会闲置,等到来年才开始春耕,可“稻麦轮作”却要在秋收后把水田的水放干,然后种上冬麦。在春耕到来之前收割,然后蓄水,春耕后开始种水稻。说得简单,可做起来就不容易,这几个环节里面只要一个出纰漏,就会影响正常的水稻种植,连带影响来年的收成。但经过数年的小范围推广,黄州这边对于稻麦轮作的技术已经熟悉,所以敢放心大范围推广,想尽办法增加粮食产量。实行稻麦轮作的农民,一年下来得忙个不停,但多出来的冬麦收成,官府是不会额外加收田租的,也就是说,多中多得,吃不完可以卖。好不好卖好卖在水力磨坊碾成面粉拿到市面出售,供不应求,不说别的,炊饼摊主们就是大买家,西阳城的居民越来越多,不是每个人都能去酒肆吃酒席,所以最常见的炊饼销路越来越好。因为稻麦轮作的缘故,可想而知秋收后的“农闲”闲不下来,郝吴伯看着官道两旁的农田,自豪感油然而生,要想在长江两岸水泽之地开荒种田,兴修水利是重中之重,黄州的水渠、河堤、江堤,可都是他和州郡官员以及无数人的心血。正在畅想之中,忽然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喧嚣,那声音是如此熟悉,让郝吴伯大惊失色,扬鞭策马并向左右喊道:“快,赶在它们面前进城”许多肥猪挤在一辆辆四轮马车上,被马车装着向西阳城缓缓驶去,留下一路嚎叫声,大老远都听得见。郝吴伯一行骑着马,从这队运猪车旁边冲过,前后共计二十辆车,憋气憋得他们面色发青,好容易过了车队,一阵秋风吹来,把处于下风向的他们又熏了个够。“这猪天天杀,怎么都杀不完啊”有吏员抱怨着,郝吴伯闻言有些无奈:谁让官军大量要猪肉呢也只有黄州有如此多的猪。。。。。。。猪在嚎,声声震天,西阳城一隅的屠宰场,正在进行大规模杀猪,屠户们六个人一组,超过十组的壮汉磨刀霍霍向肥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杀猪是门技术活,动刀之前相关准备要周全,首先得烧水,然后拿出一个大木桶在其上放块门板,是为杀猪台。杀猪刀、切肉刀、剔肉刀、剁骨刀、短木棒、圆头木棍、钩子、刨子、水瓢一字排开,这一切都准备妥当,下一步就可以开始了。一身肌肉的屠户黄廿五拿着起个铁钩,领着四个汉子走到猪栏前,他先和一人进去,将一只肥猪的嘴巴钩住,然后那人揪住耳朵,两人一起把猪从猪圈里拉出来。几名壮汉把猪扛上杀猪台死死按住,然后一刀捅心开始放血,猪血放尽后,把猪推入大木桶中浇上滚烫的开水,这是为了方便刮毛。猪脊背的一顺猪毛叫做猪鬃,全部拔下收集,这可是猪身上最好的毛,又长又亮又硬,最适合做刷子。拔完之后,屠户们用刨子将这头猪从头到尾所有的粗毛刨干净,然后把猪放回门板,用尖刀把四个猪脚的蹄子去掉,然后在四个脚上各划开一个口子。拿一丈来长的圆头木棍从四个口子捅进去,在猪皮和猪肉之间来回捅,尽量让肉皮分离,然后对着四只猪脚的口子处吹气。把猪身子变得浑圆后,用四个草绳把猪脚的开口处给绑上,然后用刨子和长刀把身上其他的毛给刮干净,然后开始切肉。首先是把猪头和猪尾先切下来,然后是猪脖子,接下来是开膛破肚,几个人把猪抬起来,倒挂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钩子上,这也是个力气活。然后用刀把猪肚子剖开,猪心,猪肺,猪肝,猪胃,大肠小肠等全部弄下,每一样东西都分开放置在旁边早准备好的筐子。处理完猪内脏,开始处理猪的正身,先砍去四肢,再把猪身切成十几块左右的净肉,最后将排骨剁成大小相近的小块。至此,一头猪宰杀完毕,有人将猪的各种“部件”运走,然后给了黄廿五一块竹牌,作为“计件”的凭证,然后有一炷香时间休息,时间一到就继续。他们坐在一旁的胡床上,大口喝着温开水,拿出毛巾擦着汗,杀猪是个力气活,得歇歇再继续,而一旁还有许多组屠户在忙碌着。刺耳的嚎叫声中,一个瘦弱的年轻人帮黄廿五打来一碗盐水,见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有些疑惑的问道:“廿五叔,这么多猪,杀了吃得完么”“怎么吃不完你小子放开了吃,一顿都能吃掉一斤肉”黄廿五打趣着,这是他远房亲戚,算是侄子,家徒四壁从小都没怎么沾过肉,如今杀猪缺人手,就照顾照顾自己人。“我这不是饿么。”年轻人有些讷讷,不过还是鼓起勇气继续问,问的是杀猪的相关问题,他如今算是族叔的徒弟,入了屠户这个行当。“叔,杀了猪,怎么猪身上什么都有用啊”“那当然,肥猪全身是宝,一点都不能浪费。”黄廿五开始指点族侄,总而言之,猪身上的东西都有用。猪鬃毛可以做刷子,猪肠可以做肥肠、香肠,猪脚可以做火腿,那位布坊主心知肚明,郝长史就是隔壁布坊的大股东,纺织工不够用,就从安陆自家庄园调来大批佃农帮忙,所以郝吴伯和他这么一问一答,双方都有些像演戏对台词。黄州的布坊生意红火,已经有山南各处的身份不明人士入了股,不然大行台定下这么一大笔订单为何如此顺利就不怕各地领兵的将军还有相关官员阳奉阴违共赢嘛运送葛、麻的船工赚到了钱,纺织工赚到了钱,裁缝赚到了钱,养鸭、养鹅场赚到了钱,布坊赚到了钱,股东们有了分红,将士们有暖和的寒衣,这不是很好么共赢共赢,官商勾结什么的说起来太难听了不是同理,大战在即,官府下的订单,可不止寒衣这一项。第七十三章 全身是宝西阳城北官道上,黄州长史郝吴伯骑马返城,沿途的大片水田正在放水,由他负责监督的“稻麦轮作”即将开始,这门新的种田技术已经在黄州的官田实行了两年,如今正式大规模推广。多年前推广的水田插秧法,已经在山南各地推广开来,作为见证者,郝吴伯即将目睹有一项新技术的大规模推广,而这一次的主角之一,就有他。正常情况下,秋收后水田就会闲置,等到来年才开始春耕,可“稻麦轮作”却要在秋收后把水田的水放干,然后种上冬麦。在春耕到来之前收割,然后蓄水,春耕后开始种水稻。说得简单,可做起来就不容易,这几个环节里面只要一个出纰漏,就会影响正常的水稻种植,连带影响来年的收成。但经过数年的小范围推广,黄州这边对于稻麦轮作的技术已经熟悉,所以敢放心大范围推广,想尽办法增加粮食产量。实行稻麦轮作的农民,一年下来得忙个不停,但多出来的冬麦收成,官府是不会额外加收田租的,也就是说,多中多得,吃不完可以卖。好不好卖好卖在水力磨坊碾成面粉拿到市面出售,供不应求,不说别的,炊饼摊主们就是大买家,西阳城的居民越来越多,不是每个人都能去酒肆吃酒席,所以最常见的炊饼销路越来越好。因为稻麦轮作的缘故,可想而知秋收后的“农闲”闲不下来,郝吴伯看着官道两旁的农田,自豪感油然而生,要想在长江两岸水泽之地开荒种田,兴修水利是重中之重,黄州的水渠、河堤、江堤,可都是他和州郡官员以及无数人的心血。正在畅想之中,忽然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喧嚣,那声音是如此熟悉,让郝吴伯大惊失色,扬鞭策马并向左右喊道:“快,赶在它们面前进城”许多肥猪挤在一辆辆四轮马车上,被马车装着向西阳城缓缓驶去,留下一路嚎叫声,大老远都听得见。郝吴伯一行骑着马,从这队运猪车旁边冲过,前后共计二十辆车,憋气憋得他们面色发青,好容易过了车队,一阵秋风吹来,把处于下风向的他们又熏了个够。“这猪天天杀,怎么都杀不完啊”有吏员抱怨着,郝吴伯闻言有些无奈:谁让官军大量要猪肉呢也只有黄州有如此多的猪。。。。。。。猪在嚎,声声震天,西阳城一隅的屠宰场,正在进行大规模杀猪,屠户们六个人一组,超过十组的壮汉磨刀霍霍向肥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杀猪是门技术活,动刀之前相关准备要周全,首先得烧水,然后拿出一个大木桶在其上放块门板,是为杀猪台。杀猪刀、切肉刀、剔肉刀、剁骨刀、短木棒、圆头木棍、钩子、刨子、水瓢一字排开,这一切都准备妥当,下一步就可以开始了。一身肌肉的屠户黄廿五拿着起个铁钩,领着四个汉子走到猪栏前,他先和一人进去,将一只肥猪的嘴巴钩住,然后那人揪住耳朵,两人一起把猪从猪圈里拉出来。几名壮汉把猪扛上杀猪台死死按住,然后一刀捅心开始放血,猪血放尽后,把猪推入大木桶中浇上滚烫的开水,这是为了方便刮毛。猪脊背的一顺猪毛叫做猪鬃,全部拔下收集,这可是猪身上最好的毛,又长又亮又硬,最适合做刷子。拔完之后,屠户们用刨子将这头猪从头到尾所有的粗毛刨干净,然后把猪放回门板,用尖刀把四个猪脚的蹄子去掉,然后在四个脚上各划开一个口子。拿一丈来长的圆头木棍从四个口子捅进去,在猪皮和猪肉之间来回捅,尽量让肉皮分离,然后对着四只猪脚的口子处吹气。把猪身子变得浑圆后,用四个草绳把猪脚的开口处给绑上,然后用刨子和长刀把身上其他的毛给刮干净,然后开始切肉。首先是把猪头和猪尾先切下来,然后是猪脖子,接下来是开膛破肚,几个人把猪抬起来,倒挂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钩子上,这也是个力气活。然后用刀把猪肚子剖开,猪心,猪肺,猪肝,猪胃,大肠小肠等全部弄下,每一样东西都分开放置在旁边早准备好的筐子。处理完猪内脏,开始处理猪的正身,先砍去四肢,再把猪身切成十几块左右的净肉,最后将排骨剁成大小相近的小块。至此,一头猪宰杀完毕,有人将猪的各种“部件”运走,然后给了黄廿五一块竹牌,作为“计件”的凭证,然后有一炷香时间休息,时间一到就继续。他们坐在一旁的胡床上,大口喝着温开水,拿出毛巾擦着汗,杀猪是个力气活,得歇歇再继续,而一旁还有许多组屠户在忙碌着。刺耳的嚎叫声中,一个瘦弱的年轻人帮黄廿五打来一碗盐水,见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有些疑惑的问道:“廿五叔,这么多猪,杀了吃得完么”“怎么吃不完你小子放开了吃,一顿都能吃掉一斤肉”黄廿五打趣着,这是他远房亲戚,算是侄子,家徒四壁从小都没怎么沾过肉,如今杀猪缺人手,就照顾照顾自己人。“我这不是饿么。”年轻人有些讷讷,不过还是鼓起勇气继续问,问的是杀猪的相关问题,他如今算是族叔的徒弟,入了屠户这个行当。“叔,杀了猪,怎么猪身上什么都有用啊”“那当然,肥猪全身是宝,一点都不能浪费。”黄廿五开始指点族侄,总而言之,猪身上的东西都有用。猪鬃毛可以做刷子,猪肠可以做肥肠、香肠,猪脚可以做火腿,那位布坊主心知肚明,郝长史就是隔壁布坊的大股东,纺织工不够用,就从安陆自家庄园调来大批佃农帮忙,所以郝吴伯和他这么一问一答,双方都有些像演戏对台词。黄州的布坊生意红火,已经有山南各处的身份不明人士入了股,不然大行台定下这么一大笔订单为何如此顺利就不怕各地领兵的将军还有相关官员阳奉阴违共赢嘛运送葛、麻的船工赚到了钱,纺织工赚到了钱,裁缝赚到了钱,养鸭、养鹅场赚到了钱,布坊赚到了钱,股东们有了分红,将士们有暖和的寒衣,这不是很好么共赢共赢,官商勾结什么的说起来太难听了不是同理,大战在即,官府下的订单,可不止寒衣这一项。第七十三章 全身是宝西阳城北官道上,黄州长史郝吴伯骑马返城,沿途的大片水田正在放水,由他负责监督的“稻麦轮作”即将开始,这门新的种田技术已经在黄州的官田实行了两年,如今正式大规模推广。多年前推广的水田插秧法,已经在山南各地推广开来,作为见证者,郝吴伯即将目睹有一项新技术的大规模推广,而这一次的主角之一,就有他。正常情况下,秋收后水田就会闲置,等到来年才开始春耕,可“稻麦轮作”却要在秋收后把水田的水放干,然后种上冬麦。在春耕到来之前收割,然后蓄水,春耕后开始种水稻。说得简单,可做起来就不容易,这几个环节里面只要一个出纰漏,就会影响正常的水稻种植,连带影响来年的收成。但经过数年的小范围推广,黄州这边对于稻麦轮作的技术已经熟悉,所以敢放心大范围推广,想尽办法增加粮食产量。实行稻麦轮作的农民,一年下来得忙个不停,但多出来的冬麦收成,官府是不会额外加收田租的,也就是说,多中多得,吃不完可以卖。好不好卖好卖在水力磨坊碾成面粉拿到市面出售,供不应求,不说别的,炊饼摊主们就是大买家,西阳城的居民越来越多,不是每个人都能去酒肆吃酒席,所以最常见的炊饼销路越来越好。因为稻麦轮作的缘故,可想而知秋收后的“农闲”闲不下来,郝吴伯看着官道两旁的农田,自豪感油然而生,要想在长江两岸水泽之地开荒种田,兴修水利是重中之重,黄州的水渠、河堤、江堤,可都是他和州郡官员以及无数人的心血。正在畅想之中,忽然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喧嚣,那声音是如此熟悉,让郝吴伯大惊失色,扬鞭策马并向左右喊道:“快,赶在它们面前进城”许多肥猪挤在一辆辆四轮马车上,被马车装着向西阳城缓缓驶去,留下一路嚎叫声,大老远都听得见。郝吴伯一行骑着马,从这队运猪车旁边冲过,前后共计二十辆车,憋气憋得他们面色发青,好容易过了车队,一阵秋风吹来,把处于下风向的他们又熏了个够。“这猪天天杀,怎么都杀不完啊”有吏员抱怨着,郝吴伯闻言有些无奈:谁让官军大量要猪肉呢也只有黄州有如此多的猪。。。。。。。猪在嚎,声声震天,西阳城一隅的屠宰场,正在进行大规模杀猪,屠户们六个人一组,超过十组的壮汉磨刀霍霍向肥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杀猪是门技术活,动刀之前相关准备要周全,首先得烧水,然后拿出一个大木桶在其上放块门板,是为杀猪台。杀猪刀、切肉刀、剔肉刀、剁骨刀、短木棒、圆头木棍、钩子、刨子、水瓢一字排开,这一切都准备妥当,下一步就可以开始了。一身肌肉的屠户黄廿五拿着起个铁钩,领着四个汉子走到猪栏前,他先和一人进去,将一只肥猪的嘴巴钩住,然后那人揪住耳朵,两人一起把猪从猪圈里拉出来。几名壮汉把猪扛上杀猪台死死按住,然后一刀捅心开始放血,猪血放尽后,把猪推入大木桶中浇上滚烫的开水,这是为了方便刮毛。猪脊背的一顺猪毛叫做猪鬃,全部拔下收集,这可是猪身上最好的毛,又长又亮又硬,最适合做刷子。拔完之后,屠户们用刨子将这头猪从头到尾所有的粗毛刨干净,然后把猪放回门板,用尖刀把四个猪脚的蹄子去掉,然后在四个脚上各划开一个口子。拿一丈来长的圆头木棍从四个口子捅进去,在猪皮和猪肉之间来回捅,尽量让肉皮分离,然后对着四只猪脚的口子处吹气。把猪身子变得浑圆后,用四个草绳把猪脚的开口处给绑上,然后用刨子和长刀把身上其他的毛给刮干净,然后开始切肉。首先是把猪头和猪尾先切下来,然后是猪脖子,接下来是开膛破肚,几个人把猪抬起来,倒挂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钩子上,这也是个力气活。然后用刀把猪肚子剖开,猪心,猪肺,猪肝,猪胃,大肠小肠等全部弄下,每一样东西都分开放置在旁边早准备好的筐子。处理完猪内脏,开始处理猪的正身,先砍去四肢,再把猪身切成十几块左右的净肉,最后将排骨剁成大小相近的小块。至此,一头猪宰杀完毕,有人将猪的各种“部件”运走,然后给了黄廿五一块竹牌,作为“计件”的凭证,然后有一炷香时间休息,时间一到就继续。他们坐在一旁的胡床上,大口喝着温开水,拿出毛巾擦着汗,杀猪是个力气活,得歇歇再继续,而一旁还有许多组屠户在忙碌着。刺耳的嚎叫声中,一个瘦弱的年轻人帮黄廿五打来一碗盐水,见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有些疑惑的问道:“廿五叔,这么多猪,杀了吃得完么”“怎么吃不完你小子放开了吃,一顿都能吃掉一斤肉”黄廿五打趣着,这是他远房亲戚,算是侄子,家徒四壁从小都没怎么沾过肉,如今杀猪缺人手,就照顾照顾自己人。“我这不是饿么。”年轻人有些讷讷,不过还是鼓起勇气继续问,问的是杀猪的相关问题,他如今算是族叔的徒弟,入了屠户这个行当。“叔,杀了猪,怎么猪身上什么都有用啊”“那当然,肥猪全身是宝,一点都不能浪费。”黄廿五开始指点族侄,总而言之,猪身上的东西都有用。猪鬃毛可以做刷子,猪肠可以做肥肠、香肠,猪脚可以做火腿,那位布坊主心知肚明,郝长史就是隔壁布坊的大股东,纺织工不够用,就从安陆自家庄园调来大批佃农帮忙,所以郝吴伯和他这么一问一答,双方都有些像演戏对台词。黄州的布坊生意红火,已经有山南各处的身份不明人士入了股,不然大行台定下这么一大笔订单为何如此顺利就不怕各地领兵的将军还有相关官员阳奉阴违共赢嘛运送葛、麻的船工赚到了钱,纺织工赚到了钱,裁缝赚到了钱,养鸭、养鹅场赚到了钱,布坊赚到了钱,股东们有了分红,将士们有暖和的寒衣,这不是很好么共赢共赢,官商勾结什么的说起来太难听了不是同理,大战在即,官府下的订单,可不止寒衣这一项。第七十三章 全身是宝西阳城北官道上,黄州长史郝吴伯骑马返城,沿途的大片水田正在放水,由他负责监督的“稻麦轮作”即将开始,这门新的种田技术已经在黄州的官田实行了两年,如今正式大规模推广。多年前推广的水田插秧法,已经在山南各地推广开来,作为见证者,郝吴伯即将目睹有一项新技术的大规模推广,而这一次的主角之一,就有他。正常情况下,秋收后水田就会闲置,等到来年才开始春耕,可“稻麦轮作”却要在秋收后把水田的水放干,然后种上冬麦。在春耕到来之前收割,然后蓄水,春耕后开始种水稻。说得简单,可做起来就不容易,这几个环节里面只要一个出纰漏,就会影响正常的水稻种植,连带影响来年的收成。但经过数年的小范围推广,黄州这边对于稻麦轮作的技术已经熟悉,所以敢放心大范围推广,想尽办法增加粮食产量。实行稻麦轮作的农民,一年下来得忙个不停,但多出来的冬麦收成,官府是不会额外加收田租的,也就是说,多中多得,吃不完可以卖。好不好卖好卖在水力磨坊碾成面粉拿到市面出售,供不应求,不说别的,炊饼摊主们就是大买家,西阳城的居民越来越多,不是每个人都能去酒肆吃酒席,所以最常见的炊饼销路越来越好。因为稻麦轮作的缘故,可想而知秋收后的“农闲”闲不下来,郝吴伯看着官道两旁的农田,自豪感油然而生,要想在长江两岸水泽之地开荒种田,兴修水利是重中之重,黄州的水渠、河堤、江堤,可都是他和州郡官员以及无数人的心血。正在畅想之中,忽然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喧嚣,那声音是如此熟悉,让郝吴伯大惊失色,扬鞭策马并向左右喊道:“快,赶在它们面前进城”许多肥猪挤在一辆辆四轮马车上,被马车装着向西阳城缓缓驶去,留下一路嚎叫声,大老远都听得见。郝吴伯一行骑着马,从这队运猪车旁边冲过,前后共计二十辆车,憋气憋得他们面色发青,好容易过了车队,一阵秋风吹来,把处于下风向的他们又熏了个够。“这猪天天杀,怎么都杀不完啊”有吏员抱怨着,郝吴伯闻言有些无奈:谁让官军大量要猪肉呢也只有黄州有如此多的猪。。。。。。。猪在嚎,声声震天,西阳城一隅的屠宰场,正在进行大规模杀猪,屠户们六个人一组,超过十组的壮汉磨刀霍霍向肥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杀猪是门技术活,动刀之前相关准备要周全,首先得烧水,然后拿出一个大木桶在其上放块门板,是为杀猪台。杀猪刀、切肉刀、剔肉刀、剁骨刀、短木棒、圆头木棍、钩子、刨子、水瓢一字排开,这一切都准备妥当,下一步就可以开始了。一身肌肉的屠户黄廿五拿着起个铁钩,领着四个汉子走到猪栏前,他先和一人进去,将一只肥猪的嘴巴钩住,然后那人揪住耳朵,两人一起把猪从猪圈里拉出来。几名壮汉把猪扛上杀猪台死死按住,然后一刀捅心开始放血,猪血放尽后,把猪推入大木桶中浇上滚烫的开水,这是为了方便刮毛。猪脊背的一顺猪毛叫做猪鬃,全部拔下收集,这可是猪身上最好的毛,又长又亮又硬,最适合做刷子。拔完之后,屠户们用刨子将这头猪从头到尾所有的粗毛刨干净,然后把猪放回门板,用尖刀把四个猪脚的蹄子去掉,然后在四个脚上各划开一个口子。拿一丈来长的圆头木棍从四个口子捅进去,在猪皮和猪肉之间来回捅,尽量让肉皮分离,然后对着四只猪脚的口子处吹气。把猪身子变得浑圆后,用四个草绳把猪脚的开口处给绑上,然后用刨子和长刀把身上其他的毛给刮干净,然后开始切肉。首先是把猪头和猪尾先切下来,然后是猪脖子,接下来是开膛破肚,几个人把猪抬起来,倒挂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钩子上,这也是个力气活。然后用刀把猪肚子剖开,猪心,猪肺,猪肝,猪胃,大肠小肠等全部弄下,每一样东西都分开放置在旁边早准备好的筐子。处理完猪内脏,开始处理猪的正身,先砍去四肢,再把猪身切成十几块左右的净肉,最后将排骨剁成大小相近的小块。至此,一头猪宰杀完毕,有人将猪的各种“部件”运走,然后给了黄廿五一块竹牌,作为“计件”的凭证,然后有一炷香时间休息,时间一到就继续。他们坐在一旁的胡床上,大口喝着温开水,拿出毛巾擦着汗,杀猪是个力气活,得歇歇再继续,而一旁还有许多组屠户在忙碌着。刺耳的嚎叫声中,一个瘦弱的年轻人帮黄廿五打来一碗盐水,见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有些疑惑的问道:“廿五叔,这么多猪,杀了吃得完么”“怎么吃不完你小子放开了吃,一顿都能吃掉一斤肉”黄廿五打趣着,这是他远房亲戚,算是侄子,家徒四壁从小都没怎么沾过肉,如今杀猪缺人手,就照顾照顾自己人。“我这不是饿么。”年轻人有些讷讷,不过还是鼓起勇气继续问,问的是杀猪的相关问题,他如今算是族叔的徒弟,入了屠户这个行当。“叔,杀了猪,怎么猪身上什么都有用啊”“那当然,肥猪全身是宝,一点都不能浪费。”黄廿五开始指点族侄,总而言之,猪身上的东西都有用。猪鬃毛可以做刷子,猪肠可以做肥肠、香肠,猪脚可以做火腿,那位布坊主心知肚明,郝长史就是隔壁布坊的大股东,纺织工不够用,就从安陆自家庄园调来大批佃农帮忙,所以郝吴伯和他这么一问一答,双方都有些像演戏对台词。黄州的布坊生意红火,已经有山南各处的身份不明人士入了股,不然大行台定下这么一大笔订单为何如此顺利就不怕各地领兵的将军还有相关官员阳奉阴违共赢嘛运送葛、麻的船工赚到了钱,纺织工赚到了钱,裁缝赚到了钱,养鸭、养鹅场赚到了钱,布坊赚到了钱,股东们有了分红,将士们有暖和的寒衣,这不是很好么共赢共赢,官商勾结什么的说起来太难听了不是同理,大战在即,官府下的订单,可不止寒衣这一项。第七十三章 全身是宝西阳城北官道上,黄州长史郝吴伯骑马返城,沿途的大片水田正在放水,由他负责监督的“稻麦轮作”即将开始,这门新的种田技术已经在黄州的官田实行了两年,如今正式大规模推广。多年前推广的水田插秧法,已经在山南各地推广开来,作为见证者,郝吴伯即将目睹有一项新技术的大规模推广,而这一次的主角之一,就有他。正常情况下,秋收后水田就会闲置,等到来年才开始春耕,可“稻麦轮作”却要在秋收后把水田的水放干,然后种上冬麦。在春耕到来之前收割,然后蓄水,春耕后开始种水稻。说得简单,可做起来就不容易,这几个环节里面只要一个出纰漏,就会影响正常的水稻种植,连带影响来年的收成。但经过数年的小范围推广,黄州这边对于稻麦轮作的技术已经熟悉,所以敢放心大范围推广,想尽办法增加粮食产量。实行稻麦轮作的农民,一年下来得忙个不停,但多出来的冬麦收成,官府是不会额外加收田租的,也就是说,多中多得,吃不完可以卖。好不好卖好卖在水力磨坊碾成面粉拿到市面出售,供不应求,不说别的,炊饼摊主们就是大买家,西阳城的居民越来越多,不是每个人都能去酒肆吃酒席,所以最常见的炊饼销路越来越好。因为稻麦轮作的缘故,可想而知秋收后的“农闲”闲不下来,郝吴伯看着官道两旁的农田,自豪感油然而生,要想在长江两岸水泽之地开荒种田,兴修水利是重中之重,黄州的水渠、河堤、江堤,可都是他和州郡官员以及无数人的心血。正在畅想之中,忽然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喧嚣,那声音是如此熟悉,让郝吴伯大惊失色,扬鞭策马并向左右喊道:“快,赶在它们面前进城”许多肥猪挤在一辆辆四轮马车上,被马车装着向西阳城缓缓驶去,留下一路嚎叫声,大老远都听得见。郝吴伯一行骑着马,从这队运猪车旁边冲过,前后共计二十辆车,憋气憋得他们面色发青,好容易过了车队,一阵秋风吹来,把处于下风向的他们又熏了个够。“这猪天天杀,怎么都杀不完啊”有吏员抱怨着,郝吴伯闻言有些无奈:谁让官军大量要猪肉呢也只有黄州有如此多的猪。。。。。。。猪在嚎,声声震天,西阳城一隅的屠宰场,正在进行大规模杀猪,屠户们六个人一组,超过十组的壮汉磨刀霍霍向肥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杀猪是门技术活,动刀之前相关准备要周全,首先得烧水,然后拿出一个大木桶在其上放块门板,是为杀猪台。杀猪刀、切肉刀、剔肉刀、剁骨刀、短木棒、圆头木棍、钩子、刨子、水瓢一字排开,这一切都准备妥当,下一步就可以开始了。一身肌肉的屠户黄廿五拿着起个铁钩,领着四个汉子走到猪栏前,他先和一人进去,将一只肥猪的嘴巴钩住,然后那人揪住耳朵,两人一起把猪从猪圈里拉出来。几名壮汉把猪扛上杀猪台死死按住,然后一刀捅心开始放血,猪血放尽后,把猪推入大木桶中浇上滚烫的开水,这是为了方便刮毛。猪脊背的一顺猪毛叫做猪鬃,全部拔下收集,这可是猪身上最好的毛,又长又亮又硬,最适合做刷子。拔完之后,屠户们用刨子将这头猪从头到尾所有的粗毛刨干净,然后把猪放回门板,用尖刀把四个猪脚的蹄子去掉,然后在四个脚上各划开一个口子。拿一丈来长的圆头木棍从四个口子捅进去,在猪皮和猪肉之间来回捅,尽量让肉皮分离,然后对着四只猪脚的口子处吹气。把猪身子变得浑圆后,用四个草绳把猪脚的开口处给绑上,然后用刨子和长刀把身上其他的毛给刮干净,然后开始切肉。首先是把猪头和猪尾先切下来,然后是猪脖子,接下来是开膛破肚,几个人把猪抬起来,倒挂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钩子上,这也是个力气活。然后用刀把猪肚子剖开,猪心,猪肺,猪肝,猪胃,大肠小肠等全部弄下,每一样东西都分开放置在旁边早准备好的筐子。处理完猪内脏,开始处理猪的正身,先砍去四肢,再把猪身切成十几块左右的净肉,最后将排骨剁成大小相近的小块。至此,一头猪宰杀完毕,有人将猪的各种“部件”运走,然后给了黄廿五一块竹牌,作为“计件”的凭证,然后有一炷香时间休息,时间一到就继续。他们坐在一旁的胡床上,大口喝着温开水,拿出毛巾擦着汗,杀猪是个力气活,得歇歇再继续,而一旁还有许多组屠户在忙碌着。刺耳的嚎叫声中,一个瘦弱的年轻人帮黄廿五打来一碗盐水,见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有些疑惑的问道:“廿五叔,这么多猪,杀了吃得完么”“怎么吃不完你小子放开了吃,一顿都能吃掉一斤肉”黄廿五打趣着,这是他远房亲戚,算是侄子,家徒四壁从小都没怎么沾过肉,如今杀猪缺人手,就照顾照顾自己人。“我这不是饿么。”年轻人有些讷讷,不过还是鼓起勇气继续问,问的是杀猪的相关问题,他如今算是族叔的徒弟,入了屠户这个行当。“叔,杀了猪,怎么猪身上什么都有用啊”“那当然,肥猪全身是宝,一点都不能浪费。”黄廿五开始指点族侄,总而言之,猪身上的东西都有用。猪鬃毛可以做刷子,猪肠可以做肥肠、香肠,猪脚可以做火腿,那位布坊主心知肚明,郝长史就是隔壁布坊的大股东,纺织工不够用,就从安陆自家庄园调来大批佃农帮忙,所以郝吴伯和他这么一问一答,双方都有些像演戏对台词。黄州的布坊生意红火,已经有山南各处的身份不明人士入了股,不然大行台定下这么一大笔订单为何如此顺利就不怕各地领兵的将军还有相关官员阳奉阴违共赢嘛运送葛、麻的船工赚到了钱,纺织工赚到了钱,裁缝赚到了钱,养鸭、养鹅场赚到了钱,布坊赚到了钱,股东们有了分红,将士们有暖和的寒衣,这不是很好么共赢共赢,官商勾结什么的说起来太难听了不是同理,大战在即,官府下的订单,可不止寒衣这一项。第七十三章 全身是宝西阳城北官道上,黄州长史郝吴伯骑马返城,沿途的大片水田正在放水,由他负责监督的“稻麦轮作”即将开始,这门新的种田技术已经在黄州的官田实行了两年,如今正式大规模推广。多年前推广的水田插秧法,已经在山南各地推广开来,作为见证者,郝吴伯即将目睹有一项新技术的大规模推广,而这一次的主角之一,就有他。正常情况下,秋收后水田就会闲置,等到来年才开始春耕,可“稻麦轮作”却要在秋收后把水田的水放干,然后种上冬麦。在春耕到来之前收割,然后蓄水,春耕后开始种水稻。说得简单,可做起来就不容易,这几个环节里面只要一个出纰漏,就会影响正常的水稻种植,连带影响来年的收成。但经过数年的小范围推广,黄州这边对于稻麦轮作的技术已经熟悉,所以敢放心大范围推广,想尽办法增加粮食产量。实行稻麦轮作的农民,一年下来得忙个不停,但多出来的冬麦收成,官府是不会额外加收田租的,也就是说,多中多得,吃不完可以卖。好不好卖好卖在水力磨坊碾成面粉拿到市面出售,供不应求,不说别的,炊饼摊主们就是大买家,西阳城的居民越来越多,不是每个人都能去酒肆吃酒席,所以最常见的炊饼销路越来越好。因为稻麦轮作的缘故,可想而知秋收后的“农闲”闲不下来,郝吴伯看着官道两旁的农田,自豪感油然而生,要想在长江两岸水泽之地开荒种田,兴修水利是重中之重,黄州的水渠、河堤、江堤,可都是他和州郡官员以及无数人的心血。正在畅想之中,忽然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喧嚣,那声音是如此熟悉,让郝吴伯大惊失色,扬鞭策马并向左右喊道:“快,赶在它们面前进城”许多肥猪挤在一辆辆四轮马车上,被马车装着向西阳城缓缓驶去,留下一路嚎叫声,大老远都听得见。郝吴伯一行骑着马,从这队运猪车旁边冲过,前后共计二十辆车,憋气憋得他们面色发青,好容易过了车队,一阵秋风吹来,把处于下风向的他们又熏了个够。“这猪天天杀,怎么都杀不完啊”有吏员抱怨着,郝吴伯闻言有些无奈:谁让官军大量要猪肉呢也只有黄州有如此多的猪。。。。。。。猪在嚎,声声震天,西阳城一隅的屠宰场,正在进行大规模杀猪,屠户们六个人一组,超过十组的壮汉磨刀霍霍向肥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杀猪是门技术活,动刀之前相关准备要周全,首先得烧水,然后拿出一个大木桶在其上放块门板,是为杀猪台。杀猪刀、切肉刀、剔肉刀、剁骨刀、短木棒、圆头木棍、钩子、刨子、水瓢一字排开,这一切都准备妥当,下一步就可以开始了。一身肌肉的屠户黄廿五拿着起个铁钩,领着四个汉子走到猪栏前,他先和一人进去,将一只肥猪的嘴巴钩住,然后那人揪住耳朵,两人一起把猪从猪圈里拉出来。几名壮汉把猪扛上杀猪台死死按住,然后一刀捅心开始放血,猪血放尽后,把猪推入大木桶中浇上滚烫的开水,这是为了方便刮毛。猪脊背的一顺猪毛叫做猪鬃,全部拔下收集,这可是猪身上最好的毛,又长又亮又硬,最适合做刷子。拔完之后,屠户们用刨子将这头猪从头到尾所有的粗毛刨干净,然后把猪放回门板,用尖刀把四个猪脚的蹄子去掉,然后在四个脚上各划开一个口子。拿一丈来长的圆头木棍从四个口子捅进去,在猪皮和猪肉之间来回捅,尽量让肉皮分离,然后对着四只猪脚的口子处吹气。把猪身子变得浑圆后,用四个草绳把猪脚的开口处给绑上,然后用刨子和长刀把身上其他的毛给刮干净,然后开始切肉。首先是把猪头和猪尾先切下来,然后是猪脖子,接下来是开膛破肚,几个人把猪抬起来,倒挂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钩子上,这也是个力气活。然后用刀把猪肚子剖开,猪心,猪肺,猪肝,猪胃,大肠小肠等全部弄下,每一样东西都分开放置在旁边早准备好的筐子。处理完猪内脏,开始处理猪的正身,先砍去四肢,再把猪身切成十几块左右的净肉,最后将排骨剁成大小相近的小块。至此,一头猪宰杀完毕,有人将猪的各种“部件”运走,然后给了黄廿五一块竹牌,作为“计件”的凭证,然后有一炷香时间休息,时间一到就继续。他们坐在一旁的胡床上,大口喝着温开水,拿出毛巾擦着汗,杀猪是个力气活,得歇歇再继续,而一旁还有许多组屠户在忙碌着。刺耳的嚎叫声中,一个瘦弱的年轻人帮黄廿五打来一碗盐水,见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有些疑惑的问道:“廿五叔,这么多猪,杀了吃得完么”“怎么吃不完你小子放开了吃,一顿都能吃掉一斤肉”黄廿五打趣着,这是他远房亲戚,算是侄子,家徒四壁从小都没怎么沾过肉,如今杀猪缺人手,就照顾照顾自己人。“我这不是饿么。”年轻人有些讷讷,不过还是鼓起勇气继续问,问的是杀猪的相关问题,他如今算是族叔的徒弟,入了屠户这个行当。“叔,杀了猪,怎么猪身上什么都有用啊”“那当然,肥猪全身是宝,一点都不能浪费。”黄廿五开始指点族侄,总而言之,猪身上的东西都有用。猪鬃毛可以做刷子,猪肠可以做肥肠、香肠,猪脚可以做火腿,那位布坊主心知肚明,郝长史就是隔壁布坊的大股东,纺织工不够用,就从安陆自家庄园调来大批佃农帮忙,所以郝吴伯和他这么一问一答,双方都有些像演戏对台词。黄州的布坊生意红火,已经有山南各处的身份不明人士入了股,不然大行台定下这么一大笔订单为何如此顺利就不怕各地领兵的将军还有相关官员阳奉阴违共赢嘛运送葛、麻的船工赚到了钱,纺织工赚到了钱,裁缝赚到了钱,养鸭、养鹅场赚到了钱,布坊赚到了钱,股东们有了分红,将士们有暖和的寒衣,这不是很好么共赢共赢,官商勾结什么的说起来太难听了不是同理,大战在即,官府下的订单,可不止寒衣这一项。第七十三章 全身是宝西阳城北官道上,黄州长史郝吴伯骑马返城,沿途的大片水田正在放水,由他负责监督的“稻麦轮作”即将开始,这门新的种田技术已经在黄州的官田实行了两年,如今正式大规模推广。多年前推广的水田插秧法,已经在山南各地推广开来,作为见证者,郝吴伯即将目睹有一项新技术的大规模推广,而这一次的主角之一,就有他。正常情况下,秋收后水田就会闲置,等到来年才开始春耕,可“稻麦轮作”却要在秋收后把水田的水放干,然后种上冬麦。在春耕到来之前收割,然后蓄水,春耕后开始种水稻。说得简单,可做起来就不容易,这几个环节里面只要一个出纰漏,就会影响正常的水稻种植,连带影响来年的收成。但经过数年的小范围推广,黄州这边对于稻麦轮作的技术已经熟悉,所以敢放心大范围推广,想尽办法增加粮食产量。实行稻麦轮作的农民,一年下来得忙个不停,但多出来的冬麦收成,官府是不会额外加收田租的,也就是说,多中多得,吃不完可以卖。好不好卖好卖在水力磨坊碾成面粉拿到市面出售,供不应求,不说别的,炊饼摊主们就是大买家,西阳城的居民越来越多,不是每个人都能去酒肆吃酒席,所以最常见的炊饼销路越来越好。因为稻麦轮作的缘故,可想而知秋收后的“农闲”闲不下来,郝吴伯看着官道两旁的农田,自豪感油然而生,要想在长江两岸水泽之地开荒种田,兴修水利是重中之重,黄州的水渠、河堤、江堤,可都是他和州郡官员以及无数人的心血。正在畅想之中,忽然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喧嚣,那声音是如此熟悉,让郝吴伯大惊失色,扬鞭策马并向左右喊道:“快,赶在它们面前进城”许多肥猪挤在一辆辆四轮马车上,被马车装着向西阳城缓缓驶去,留下一路嚎叫声,大老远都听得见。郝吴伯一行骑着马,从这队运猪车旁边冲过,前后共计二十辆车,憋气憋得他们面色发青,好容易过了车队,一阵秋风吹来,把处于下风向的他们又熏了个够。“这猪天天杀,怎么都杀不完啊”有吏员抱怨着,郝吴伯闻言有些无奈:谁让官军大量要猪肉呢也只有黄州有如此多的猪。。。。。。。猪在嚎,声声震天,西阳城一隅的屠宰场,正在进行大规模杀猪,屠户们六个人一组,超过十组的壮汉磨刀霍霍向肥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杀猪是门技术活,动刀之前相关准备要周全,首先得烧水,然后拿出一个大木桶在其上放块门板,是为杀猪台。杀猪刀、切肉刀、剔肉刀、剁骨刀、短木棒、圆头木棍、钩子、刨子、水瓢一字排开,这一切都准备妥当,下一步就可以开始了。一身肌肉的屠户黄廿五拿着起个铁钩,领着四个汉子走到猪栏前,他先和一人进去,将一只肥猪的嘴巴钩住,然后那人揪住耳朵,两人一起把猪从猪圈里拉出来。几名壮汉把猪扛上杀猪台死死按住,然后一刀捅心开始放血,猪血放尽后,把猪推入大木桶中浇上滚烫的开水,这是为了方便刮毛。猪脊背的一顺猪毛叫做猪鬃,全部拔下收集,这可是猪身上最好的毛,又长又亮又硬,最适合做刷子。拔完之后,屠户们用刨子将这头猪从头到尾所有的粗毛刨干净,然后把猪放回门板,用尖刀把四个猪脚的蹄子去掉,然后在四个脚上各划开一个口子。拿一丈来长的圆头木棍从四个口子捅进去,在猪皮和猪肉之间来回捅,尽量让肉皮分离,然后对着四只猪脚的口子处吹气。把猪身子变得浑圆后,用四个草绳把猪脚的开口处给绑上,然后用刨子和长刀把身上其他的毛给刮干净,然后开始切肉。首先是把猪头和猪尾先切下来,然后是猪脖子,接下来是开膛破肚,几个人把猪抬起来,倒挂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钩子上,这也是个力气活。然后用刀把猪肚子剖开,猪心,猪肺,猪肝,猪胃,大肠小肠等全部弄下,每一样东西都分开放置在旁边早准备好的筐子。处理完猪内脏,开始处理猪的正身,先砍去四肢,再把猪身切成十几块左右的净肉,最后将排骨剁成大小相近的小块。至此,一头猪宰杀完毕,有人将猪的各种“部件”运走,然后给了黄廿五一块竹牌,作为“计件”的凭证,然后有一炷香时间休息,时间一到就继续。他们坐在一旁的胡床上,大口喝着温开水,拿出毛巾擦着汗,杀猪是个力气活,得歇歇再继续,而一旁还有许多组屠户在忙碌着。刺耳的嚎叫声中,一个瘦弱的年轻人帮黄廿五打来一碗盐水,见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有些疑惑的问道:“廿五叔,这么多猪,杀了吃得完么”“怎么吃不完你小子放开了吃,一顿都能吃掉一斤肉”黄廿五打趣着,这是他远房亲戚,算是侄子,家徒四壁从小都没怎么沾过肉,如今杀猪缺人手,就照顾照顾自己人。“我这不是饿么。”年轻人有些讷讷,不过还是鼓起勇气继续问,问的是杀猪的相关问题,他如今算是族叔的徒弟,入了屠户这个行当。“叔,杀了猪,怎么猪身上什么都有用啊”“那当然,肥猪全身是宝,一点都不能浪费。”黄廿五开始指点族侄,总而言之,猪身上的东西都有用。猪鬃毛可以做刷子,猪肠可以做肥肠、香肠,猪脚可以做火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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