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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650(1 / 1)

d刘举、李弘救世之说的影响力,南北朝数百年,多有自称姓刘的野心家以“刘氏当王”为由起事。也正是如此,到了隋末乱世,才有了“白杨树下一池水,决之则是流刘,不决则为沥李”的童谣。后人常言,隋炀帝杨广荒淫无道,只是因为一句童谣便清洗李氏,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天下还是被自己的表兄李渊笑纳了。可实际上,杨广忌讳的是刘举、李弘救世传言,因为经过数百年的发酵,这种传言已经深入人心,影响力极大,极易为野心家所趁,已经严重威胁到王朝稳定,所以这种隐患,无论哪个帝王都不会置之不理。有隋一代,各李姓权贵集团的实力确实过于庞大,所以杨广如坐针毡也能理解,而当李渊晋阳起兵入主长安,李弘救世、“李氏将兴”的谶语成为现实。为了和李唐对抗,群雄就要来个“刘氏复起,李氏为辅”,要在天意上力压李唐一筹,而一些弥勒信徒更是将“刘氏复兴”和“弥勒下生”并称,想借此号召百姓聚集在刘氏大旗之下逐鹿中原。“刘氏和李唐不死不休的刘黑闼难道也是如此”“大王,下官以为,刘黑闼不过借用刘氏复兴的谶语罢了,不过关于黑闼二字,大王有何感想”“黑闼、黑獭,莫非”宇文温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周太祖宇文泰,又称“黑獭”,发音和隋末的刘黑闼之“黑闼”相同。杨济点点头:“大王,自魏晋以来,北地胡化情况十分普遍,故而“黑獭”、“黑闼”的称呼,在北地稀疏平常,到了唐时河朔地区胡化现象愈发严重”“你到底想说什么”“大王,河朔骁骑天下闻名”“说重点”“大王,自大象二年以来,中原纷争不断,周隋之间斗了七八年才分出胜负,而隋国刚灭亡,朝廷便大兴土木营建洛阳新都,同年,更是大举兴兵南下平陈”“连年征战,百姓未得休生养息,若官军一举平陈还好,可如今战事不利,建康从年初到现在都未拿下,眼见着秋天即将来临,恐怕战事还要继续下去,那些被官府征发从军的民夫,已经离家一年了”“即便朝廷平定江南一统天下,宇文氏和尉迟氏迟早要决裂,战火再起时,百姓还能承受得住么”杨济越说越激动,“大王届时民心浮动,不知会有多少刘举、李弘在蠢蠢欲动,等着印证谶语”“若爆发大规模民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王的眼光若只盯着尉迟氏,恐怕最后落得个为王前驱的下场”“北魏六镇之乱,尔朱荣趁势而起,把持朝政,威逼帝王,当时朝野的注意力,都在元氏和尔朱氏之间,结果两败俱伤,高欢黄雀在后。”“今日,朝野的注意力都在宇文氏和尉迟氏之间,大王全力以赴之际,也要提防黄雀在后,万一又出个高欢”第六十四章 时势造英雄凡是要带节奏让对方跟着自己思路走的人,一上来必然要用耸人听闻的噱头来唬住对方,譬如算命的会说“郎君印堂发黑,恐怕不日之内必有大祸临头”这种话一说出口,无论那人信不信都要坐下,听算命先生细细道来,然后就被骗钱。所以当杨济说出“万一又出个高欢”,明显要带节奏,宇文温愣了数息便当机立断起身更衣,来了个尿遁要打断对方的节奏。在厕所方便之后,宇文温哼着小曲转到院子里,杨济想说什么,他大概能琢磨出来,不过事有轻重缓急,眼下连怎么对付迟早到来的决裂都没底,想那么多做什么宇文温只怕自己成日里东想西想下去,会导致大规模脱发最后变秃顶,到时候再挺着大肚腩,就可以被人称为“温叔”了在岭表安州宋寿时,王頍曾经和他探讨过当前局势,大致上双方意见还是比较接近,那就是一旦宇文和尉迟决裂,对于宇文家来说,能争取的比较好局面就是割据对峙。尉迟家势大,这可不是耸人听闻的酒后戏言,而是现实便是如此,真要决裂,宇文家能有块地盘站稳脚跟、顶住尉迟家的猛烈进攻就就不错了,遑论其他。所以宇文温无比希望某日出现奇迹,尉迟惇被一个晴天霹雳劈死,这样一来尉迟家陷入内讧一盘散沙,危机随即解除。可这不现实,所以还得靠自己努力,至于其他的事情,都要放到以后再说。“大王”“嗯”宇文温睁开眼,此时他正躺在树下吊床上打盹,见着侍卫在一旁面露难色,便问杨总管是不是没走,见其默默点头,宇文温板着脸转回房间。等了许久的杨济见他终于“更衣”完毕,开口道:“大王”“你怎么回事寡人的意思很明显了,送客你是不是闲得无聊找寡人打发时间啊寡人这里没有多余的碗筷想蹭饭,到周三郎那里去”也就是私下里对着杨济说话,宇文温才会如此不拘礼数,一如老友之间嬉笑怒骂,毕竟在这个时代,也只有杨济能和他有一些共同话题。“大王,可知”“寡人什么都不知道才怪你,出门左转去找冼娘子吧”“大王”杨济顾不得失礼,一把抓住宇文温,“方才并非下官危言耸听,且待下官细细道来”宇文温看着杨济开始毒舌:“王朝末年天下大乱,各地豪杰逐鹿中原,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怎么老盯着河北说事河北百姓欠你的了”“大王,此言差矣”杨济被宇文温这种厚脸皮的言行弄得哭笑不得,只能信誓旦旦保证三十分钟内结束话题,宇文温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然后点点头:“就三十分钟”“大王不信谶纬之说,实为明智之举,可是大王不信,不代表别人不信”时间紧张,杨济开始切入正题,还是从隋末说起,隋帝杨广把天下弄得一团糟,最后跑到江都去苟延残喘,其表兄李渊于晋阳起兵,很快便攻入长安,建立唐朝。李唐要统一天下,对手有很多,但最难缠的却是窦建德、刘黑闼势力,李渊放过了投降的王世充,却杀了被俘的窦建德李唐对于窦建德故将遗臣的安抚也不上心,甚至对于河北之地的安抚也不上心,此是何故因为李渊知道收拢不了对方的人心,所以杀了窦建德让对方的势力“群龙无首”。李渊建立唐朝,验证了那个时代传得很厉害的谶语“李氏将兴”,而窦建德针锋相对的提出了“刘氏主吉”或“刘氏复兴”的谶语,从这方面看两者水火不容。但实际上是两股势力的对抗,一山不容二虎,窦建德在长安遇害,他的部下不甘心臣服,所以推举了刘黑闼继续反唐,而窦建德、刘黑闼这一势力的构成,胡化情况很明显。杨济要说的,就是这个胡化问题,这个问题在这个时代是回避不了的。隋大业末,有高士达、高德政纠集宗族以及其他豪强,累计数万人入高鸡泊中自立为王,高德政死后有高挡脱代表高氏家族继任首领。但其他异姓头目想推举窦建德为首领,双方爆发火拼,最后窦建德成了胜利者。高挡脱一名不像是汉姓,高氏家族即便不是胡族,也是胡化程度不轻的汉人,而聚集在高鸡泊内的大小豪强之中,这种情况恐怕不少见。高鸡泊势力是窦建德的起家家底,而又有一个叫做“豆子卤亢”的地方,也盘踞着一股势力,这股势力能够溯源到高齐时代,是各地盗贼聚集而成。这股势力在隋末一开始称为“阿舅贼”,人数逾十万,后来隋军攻破豆子卤亢,阿舅贼一部投靠窦建德,一部追随首领高开道逃亡别处。高开道手下有“义儿”充任亲兵,而义儿制是明显的部落习俗,由此可知高开道及其部下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的汉人。由此可以推断,聚集豆子卤亢的阿舅贼里,汉化胡人或者胡化汉人不在少数。而随着窦建德势力的扩大,有魏刀儿率部投靠,魏刀儿原为上谷豪强王须拔部将,王须拔拥众数万自号“漫天王”,从这胡风严重的称号可知,王须拔及其部下包括魏刀儿等将士,不是汉化胡人也是胡化汉人。以高鸡泊势力为班底,吸收豆子卤亢“阿舅贼”,吸纳魏刀儿等势力的窦建德,其部将之中胡化汉人或汉化胡人的比例也不会低。最好的例子,是窦建德实行义儿制,他本人及部将都有不少养子,其部将高君雅就收有一名养子,名为苏定方。而窦建德虎牢大败后,余党欲立窦建德养子为主,由此可见窦建德确实行养子之制。主帅有养子,主要将领也有养子,用养子充任亲兵,建立起一个个类似用血缘关系维持凝聚力的军队,就如同部落兵制一般,所以从养子盛行的情况来看,窦建德将帅胡化情况很普遍。当然,杨济分析窦建德集团胡化情况不是为了质疑对方是“汉奸”,而是要提醒宇文温,在这个时代,河北甚至河朔地区的胡化情况是非常明显的,而且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五代。简而言之,深受胡风影响的河北或者北地,是一个必须重视的地方,而召集窦建德余部反唐的刘黑闼,就很好的借助了当地各种资源。宇文温摸了摸小胡须,面色平静的问道:“你的意思,窦建德部将刘黑闼,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汉人”从某种角度来说,宇文温口中说出“胡化”二字,能让人愕然,不过杨济知道这位与他人不同,所以才会推心置腹提起河北胡风渐盛的问题。“大王,自两汉以来,胡人改汉姓,多取刘姓,而刘黑闼之黑闼,与周太祖之别名同音,依下官看来,刘黑闼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汉人。”说到这里,杨济开始进一步提醒:“大王,可曾记得齐神武高欢是何出身太祖是何出身”我怎么会不记得宇文温没有开口回答,而是自己琢磨起来,杨济只当他是“重生”,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所以,他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回顾这段历史。北魏末年,六镇之乱爆发,彻底动摇了北魏的统治基础,胡化汉人高欢,还有汉化胡人宇文泰,借此登上了历史的舞台。高欢以六镇武人为班底,最后掌握魏国大权,而宇文泰以六镇之一武川镇的武人集团为班底,在关中与当地豪强结合,形成了关陇集团,与高欢分庭抗礼。北魏分东西,然后演化为齐国、周国东西对抗,周国平齐,杨隋取代宇文周,最后统一天下,这就是历史,而杨济一番长篇大论,就是要提醒他要提防往事重现。六镇之乱,尔朱荣以军功做大,最后权倾朝野,尔朱氏一时威风无二,已有取元氏而代之的势头,而今,把尔朱荣换成尉迟惇,把尔朱氏换成尉迟氏,根本没问题。元氏势单力薄,求助其他势力和尔朱氏对抗,最后两败俱伤,便宜了以河北势力起家的高欢,杨济便是以此提醒宇文温,避免出现宇文氏和尉迟氏争斗、便宜另一个高欢的情况。另一个高欢从何处来河北甚至包括整个北地。按照历史,这个地区在二十年后,出现了窦建德、刘黑闼集团这样一个胡化情况明显的势力,这股势力有自己的谶语“刘氏复兴”或者“刘氏主吉”,凝聚力非常强,关键是战斗力更强。自古燕赵多慷慨之士,而胡化之后的汉人,尚武风气肯定也不会淡薄,更要命的是,胡风大涨后骑射变得普及起来,而与此相对的,是北地多马。当年的六镇军户迁移到河北之后,一部分跟着尔朱荣、高欢建功立业,而一部分则定居当地,数十年下来,河北乃至北地的胡化汉人、汉化胡人之间已经没什么界限。这些人,既然能在原本历史里的二十多年后起事,成为窦建德、刘黑闼集团的坚强后盾,谁敢说不会在这个时代为另一个高欢所用所谓时势造英雄,这个时代不会有隋末乱世,但万一来个周末乱世,恐怕各地豪杰同样会揭竿而起逐鹿中原,那么河北之地依旧会有强悍势力崛起。“大王,如今控制着河北的是尉迟氏,若日后”“日后若日后击败尉迟氏,坐镇河北之地的即便是宇文家的人,也只会是杞王或世子,不会是寡人。”宇文温面色平静的说着,“收拢山东豪杰,如高欢那样,以河北为王霸基业,你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大王,下官担心的是,万一两家相争导致两败俱伤,一旦尉迟氏控制力下降,有人如同高欢欺诈尔朱兆般在河北做大,恐怕大王日后要面对的,是如同刘黑闼一般骁勇善战的势力。”“无论是汉化胡人,还是胡化汉人,只要有人引导得当,他们之间的凝聚力会很强,擅长骑射又不缺战马,崇尚武力悍不畏死,其势若成,恐怕要得天下便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大王要对付尉迟氏,也得提防另一个高欢。”宇文温沉吟着,反问道:“一虎两兔,若虎贪心想把两只兔子都抓住,结局将是一只都抓不住。”“非也,下官以为,大王规划方略,需考虑河北,一如光武帝刘秀,虽然起家南阳,却建业于河北。”“若宇文氏与尉迟氏长期对峙,河北自然不关大王事,若尉迟氏力竭,大王须得提防河北崛起豪强,而若是李唐要统一天下,对手有很多,但最难缠的却是窦建德、刘黑闼势力,李渊放过了投降的王世充,却杀了被俘的窦建德李唐对于窦建德故将遗臣的安抚也不上心,甚至对于河北之地的安抚也不上心,此是何故因为李渊知道收拢不了对方的人心,所以杀了窦建德让对方的势力“群龙无首”。李渊建立唐朝,验证了那个时代传得很厉害的谶语“李氏将兴”,而窦建德针锋相对的提出了“刘氏主吉”或“刘氏复兴”的谶语,从这方面看两者水火不容。但实际上是两股势力的对抗,一山不容二虎,窦建德在长安遇害,他的部下不甘心臣服,所以推举了刘黑闼继续反唐,而窦建德、刘黑闼这一势力的构成,胡化情况很明显。杨济要说的,就是这个胡化问题,这个问题在这个时代是回避不了的。隋大业末,有高士达、高德政纠集宗族以及其他豪强,累计数万人入高鸡泊中自立为王,高德政死后有高挡脱代表高氏家族继任首领。但其他异姓头目想推举窦建德为首领,双方爆发火拼,最后窦建德成了胜利者。高挡脱一名不像是汉姓,高氏家族即便不是胡族,也是胡化程度不轻的汉人,而聚集在高鸡泊内的大小豪强之中,这种情况恐怕不少见。高鸡泊势力是窦建德的起家家底,而又有一个叫做“豆子卤亢”的地方,也盘踞着一股势力,这股势力能够溯源到高齐时代,是各地盗贼聚集而成。这股势力在隋末一开始称为“阿舅贼”,人数逾十万,后来隋军攻破豆子卤亢,阿舅贼一部投靠窦建德,一部追随首领高开道逃亡别处。高开道手下有“义儿”充任亲兵,而义儿制是明显的部落习俗,由此可知高开道及其部下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的汉人。由此可以推断,聚集豆子卤亢的阿舅贼里,汉化胡人或者胡化汉人不在少数。而随着窦建德势力的扩大,有魏刀儿率部投靠,魏刀儿原为上谷豪强王须拔部将,王须拔拥众数万自号“漫天王”,从这胡风严重的称号可知,王须拔及其部下包括魏刀儿等将士,不是汉化胡人也是胡化汉人。以高鸡泊势力为班底,吸收豆子卤亢“阿舅贼”,吸纳魏刀儿等势力的窦建德,其部将之中胡化汉人或汉化胡人的比例也不会低。最好的例子,是窦建德实行义儿制,他本人及部将都有不少养子,其部将高君雅就收有一名养子,名为苏定方。而窦建德虎牢大败后,余党欲立窦建德养子为主,由此可见窦建德确实行养子之制。主帅有养子,主要将领也有养子,用养子充任亲兵,建立起一个个类似用血缘关系维持凝聚力的军队,就如同部落兵制一般,所以从养子盛行的情况来看,窦建德将帅胡化情况很普遍。当然,杨济分析窦建德集团胡化情况不是为了质疑对方是“汉奸”,而是要提醒宇文温,在这个时代,河北甚至河朔地区的胡化情况是非常明显的,而且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五代。简而言之,深受胡风影响的河北或者北地,是一个必须重视的地方,而召集窦建德余部反唐的刘黑闼,就很好的借助了当地各种资源。宇文温摸了摸小胡须,面色平静的问道:“你的意思,窦建德部将刘黑闼,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汉人”从某种角度来说,宇文温口中说出“胡化”二字,能让人愕然,不过杨济知道这位与他人不同,所以才会推心置腹提起河北胡风渐盛的问题。“大王,自两汉以来,胡人改汉姓,多取刘姓,而刘黑闼之黑闼,与周太祖之别名同音,依下官看来,刘黑闼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汉人。”说到这里,杨济开始进一步提醒:“大王,可曾记得齐神武高欢是何出身太祖是何出身”我怎么会不记得宇文温没有开口回答,而是自己琢磨起来,杨济只当他是“重生”,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所以,他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回顾这段历史。北魏末年,六镇之乱爆发,彻底动摇了北魏的统治基础,胡化汉人高欢,还有汉化胡人宇文泰,借此登上了历史的舞台。高欢以六镇武人为班底,最后掌握魏国大权,而宇文泰以六镇之一武川镇的武人集团为班底,在关中与当地豪强结合,形成了关陇集团,与高欢分庭抗礼。北魏分东西,然后演化为齐国、周国东西对抗,周国平齐,杨隋取代宇文周,最后统一天下,这就是历史,而杨济一番长篇大论,就是要提醒他要提防往事重现。六镇之乱,尔朱荣以军功做大,最后权倾朝野,尔朱氏一时威风无二,已有取元氏而代之的势头,而今,把尔朱荣换成尉迟惇,把尔朱氏换成尉迟氏,根本没问题。元氏势单力薄,求助其他势力和尔朱氏对抗,最后两败俱伤,便宜了以河北势力起家的高欢,杨济便是以此提醒宇文温,避免出现宇文氏和尉迟氏争斗、便宜另一个高欢的情况。另一个高欢从何处来河北甚至包括整个北地。按照历史,这个地区在二十年后,出现了窦建德、刘黑闼集团这样一个胡化情况明显的势力,这股势力有自己的谶语“刘氏复兴”或者“刘氏主吉”,凝聚力非常强,关键是战斗力更强。自古燕赵多慷慨之士,而胡化之后的汉人,尚武风气肯定也不会淡薄,更要命的是,胡风大涨后骑射变得普及起来,而与此相对的,是北地多马。当年的六镇军户迁移到河北之后,一部分跟着尔朱荣、高欢建功立业,而一部分则定居当地,数十年下来,河北乃至北地的胡化汉人、汉化胡人之间已经没什么界限。这些人,既然能在原本历史里的二十多年后起事,成为窦建德、刘黑闼集团的坚强后盾,谁敢说不会在这个时代为另一个高欢所用所谓时势造英雄,这个时代不会有隋末乱世,但万一来个周末乱世,恐怕各地豪杰同样会揭竿而起逐鹿中原,那么河北之地依旧会有强悍势力崛起。“大王,如今控制着河北的是尉迟氏,若日后”“日后若日后击败尉迟氏,坐镇河北之地的即便是宇文家的人,也只会是杞王或世子,不会是寡人。”宇文温面色平静的说着,“收拢山东豪杰,如高欢那样,以河北为王霸基业,你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大王,下官担心的是,万一两家相争导致两败俱伤,一旦尉迟氏控制力下降,有人如同高欢欺诈尔朱兆般在河北做大,恐怕大王日后要面对的,是如同刘黑闼一般骁勇善战的势力。”“无论是汉化胡人,还是胡化汉人,只要有人引导得当,他们之间的凝聚力会很强,擅长骑射又不缺战马,崇尚武力悍不畏死,其势若成,恐怕要得天下便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大王要对付尉迟氏,也得提防另一个高欢。”宇文温沉吟着,反问道:“一虎两兔,若虎贪心想把两只兔子都抓住,结局将是一只都抓不住。”“非也,下官以为,大王规划方略,需考虑河北,一如光武帝刘秀,虽然起家南阳,却建业于河北。”“若宇文氏与尉迟氏长期对峙,河北自然不关大王事,若尉迟氏力竭,大王须得提防河北崛起豪强,而若是李唐要统一天下,对手有很多,但最难缠的却是窦建德、刘黑闼势力,李渊放过了投降的王世充,却杀了被俘的窦建德李唐对于窦建德故将遗臣的安抚也不上心,甚至对于河北之地的安抚也不上心,此是何故因为李渊知道收拢不了对方的人心,所以杀了窦建德让对方的势力“群龙无首”。李渊建立唐朝,验证了那个时代传得很厉害的谶语“李氏将兴”,而窦建德针锋相对的提出了“刘氏主吉”或“刘氏复兴”的谶语,从这方面看两者水火不容。但实际上是两股势力的对抗,一山不容二虎,窦建德在长安遇害,他的部下不甘心臣服,所以推举了刘黑闼继续反唐,而窦建德、刘黑闼这一势力的构成,胡化情况很明显。杨济要说的,就是这个胡化问题,这个问题在这个时代是回避不了的。隋大业末,有高士达、高德政纠集宗族以及其他豪强,累计数万人入高鸡泊中自立为王,高德政死后有高挡脱代表高氏家族继任首领。但其他异姓头目想推举窦建德为首领,双方爆发火拼,最后窦建德成了胜利者。高挡脱一名不像是汉姓,高氏家族即便不是胡族,也是胡化程度不轻的汉人,而聚集在高鸡泊内的大小豪强之中,这种情况恐怕不少见。高鸡泊势力是窦建德的起家家底,而又有一个叫做“豆子卤亢”的地方,也盘踞着一股势力,这股势力能够溯源到高齐时代,是各地盗贼聚集而成。这股势力在隋末一开始称为“阿舅贼”,人数逾十万,后来隋军攻破豆子卤亢,阿舅贼一部投靠窦建德,一部追随首领高开道逃亡别处。高开道手下有“义儿”充任亲兵,而义儿制是明显的部落习俗,由此可知高开道及其部下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的汉人。由此可以推断,聚集豆子卤亢的阿舅贼里,汉化胡人或者胡化汉人不在少数。而随着窦建德势力的扩大,有魏刀儿率部投靠,魏刀儿原为上谷豪强王须拔部将,王须拔拥众数万自号“漫天王”,从这胡风严重的称号可知,王须拔及其部下包括魏刀儿等将士,不是汉化胡人也是胡化汉人。以高鸡泊势力为班底,吸收豆子卤亢“阿舅贼”,吸纳魏刀儿等势力的窦建德,其部将之中胡化汉人或汉化胡人的比例也不会低。最好的例子,是窦建德实行义儿制,他本人及部将都有不少养子,其部将高君雅就收有一名养子,名为苏定方。而窦建德虎牢大败后,余党欲立窦建德养子为主,由此可见窦建德确实行养子之制。主帅有养子,主要将领也有养子,用养子充任亲兵,建立起一个个类似用血缘关系维持凝聚力的军队,就如同部落兵制一般,所以从养子盛行的情况来看,窦建德将帅胡化情况很普遍。当然,杨济分析窦建德集团胡化情况不是为了质疑对方是“汉奸”,而是要提醒宇文温,在这个时代,河北甚至河朔地区的胡化情况是非常明显的,而且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五代。简而言之,深受胡风影响的河北或者北地,是一个必须重视的地方,而召集窦建德余部反唐的刘黑闼,就很好的借助了当地各种资源。宇文温摸了摸小胡须,面色平静的问道:“你的意思,窦建德部将刘黑闼,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汉人”从某种角度来说,宇文温口中说出“胡化”二字,能让人愕然,不过杨济知道这位与他人不同,所以才会推心置腹提起河北胡风渐盛的问题。“大王,自两汉以来,胡人改汉姓,多取刘姓,而刘黑闼之黑闼,与周太祖之别名同音,依下官看来,刘黑闼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汉人。”说到这里,杨济开始进一步提醒:“大王,可曾记得齐神武高欢是何出身太祖是何出身”我怎么会不记得宇文温没有开口回答,而是自己琢磨起来,杨济只当他是“重生”,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所以,他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回顾这段历史。北魏末年,六镇之乱爆发,彻底动摇了北魏的统治基础,胡化汉人高欢,还有汉化胡人宇文泰,借此登上了历史的舞台。高欢以六镇武人为班底,最后掌握魏国大权,而宇文泰以六镇之一武川镇的武人集团为班底,在关中与当地豪强结合,形成了关陇集团,与高欢分庭抗礼。北魏分东西,然后演化为齐国、周国东西对抗,周国平齐,杨隋取代宇文周,最后统一天下,这就是历史,而杨济一番长篇大论,就是要提醒他要提防往事重现。六镇之乱,尔朱荣以军功做大,最后权倾朝野,尔朱氏一时威风无二,已有取元氏而代之的势头,而今,把尔朱荣换成尉迟惇,把尔朱氏换成尉迟氏,根本没问题。元氏势单力薄,求助其他势力和尔朱氏对抗,最后两败俱伤,便宜了以河北势力起家的高欢,杨济便是以此提醒宇文温,避免出现宇文氏和尉迟氏争斗、便宜另一个高欢的情况。另一个高欢从何处来河北甚至包括整个北地。按照历史,这个地区在二十年后,出现了窦建德、刘黑闼集团这样一个胡化情况明显的势力,这股势力有自己的谶语“刘氏复兴”或者“刘氏主吉”,凝聚力非常强,关键是战斗力更强。自古燕赵多慷慨之士,而胡化之后的汉人,尚武风气肯定也不会淡薄,更要命的是,胡风大涨后骑射变得普及起来,而与此相对的,是北地多马。当年的六镇军户迁移到河北之后,一部分跟着尔朱荣、高欢建功立业,而一部分则定居当地,数十年下来,河北乃至北地的胡化汉人、汉化胡人之间已经没什么界限。这些人,既然能在原本历史里的二十多年后起事,成为窦建德、刘黑闼集团的坚强后盾,谁敢说不会在这个时代为另一个高欢所用所谓时势造英雄,这个时代不会有隋末乱世,但万一来个周末乱世,恐怕各地豪杰同样会揭竿而起逐鹿中原,那么河北之地依旧会有强悍势力崛起。“大王,如今控制着河北的是尉迟氏,若日后”“日后若日后击败尉迟氏,坐镇河北之地的即便是宇文家的人,也只会是杞王或世子,不会是寡人。”宇文温面色平静的说着,“收拢山东豪杰,如高欢那样,以河北为王霸基业,你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大王,下官担心的是,万一两家相争导致两败俱伤,一旦尉迟氏控制力下降,有人如同高欢欺诈尔朱兆般在河北做大,恐怕大王日后要面对的,是如同刘黑闼一般骁勇善战的势力。”“无论是汉化胡人,还是胡化汉人,只要有人引导得当,他们之间的凝聚力会很强,擅长骑射又不缺战马,崇尚武力悍不畏死,其势若成,恐怕要得天下便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大王要对付尉迟氏,也得提防另一个高欢。”宇文温沉吟着,反问道:“一虎两兔,若虎贪心想把两只兔子都抓住,结局将是一只都抓不住。”“非也,下官以为,大王规划方略,需考虑河北,一如光武帝刘秀,虽然起家南阳,却建业于河北。”“若宇文氏与尉迟氏长期对峙,河北自然不关大王事,若尉迟氏力竭,大王须得提防河北崛起豪强,而若是李唐要统一天下,对手有很多,但最难缠的却是窦建德、刘黑闼势力,李渊放过了投降的王世充,却杀了被俘的窦建德李唐对于窦建德故将遗臣的安抚也不上心,甚至对于河北之地的安抚也不上心,此是何故因为李渊知道收拢不了对方的人心,所以杀了窦建德让对方的势力“群龙无首”。李渊建立唐朝,验证了那个时代传得很厉害的谶语“李氏将兴”,而窦建德针锋相对的提出了“刘氏主吉”或“刘氏复兴”的谶语,从这方面看两者水火不容。但实际上是两股势力的对抗,一山不容二虎,窦建德在长安遇害,他的部下不甘心臣服,所以推举了刘黑闼继续反唐,而窦建德、刘黑闼这一势力的构成,胡化情况很明显。杨济要说的,就是这个胡化问题,这个问题在这个时代是回避不了的。隋大业末,有高士达、高德政纠集宗族以及其他豪强,累计数万人入高鸡泊中自立为王,高德政死后有高挡脱代表高氏家族继任首领。但其他异姓头目想推举窦建德为首领,双方爆发火拼,最后窦建德成了胜利者。高挡脱一名不像是汉姓,高氏家族即便不是胡族,也是胡化程度不轻的汉人,而聚集在高鸡泊内的大小豪强之中,这种情况恐怕不少见。高鸡泊势力是窦建德的起家家底,而又有一个叫做“豆子卤亢”的地方,也盘踞着一股势力,这股势力能够溯源到高齐时代,是各地盗贼聚集而成。这股势力在隋末一开始称为“阿舅贼”,人数逾十万,后来隋军攻破豆子卤亢,阿舅贼一部投靠窦建德,一部追随首领高开道逃亡别处。高开道手下有“义儿”充任亲兵,而义儿制是明显的部落习俗,由此可知高开道及其部下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的汉人。由此可以推断,聚集豆子卤亢的阿舅贼里,汉化胡人或者胡化汉人不在少数。而随着窦建德势力的扩大,有魏刀儿率部投靠,魏刀儿原为上谷豪强王须拔部将,王须拔拥众数万自号“漫天王”,从这胡风严重的称号可知,王须拔及其部下包括魏刀儿等将士,不是汉化胡人也是胡化汉人。以高鸡泊势力为班底,吸收豆子卤亢“阿舅贼”,吸纳魏刀儿等势力的窦建德,其部将之中胡化汉人或汉化胡人的比例也不会低。最好的例子,是窦建德实行义儿制,他本人及部将都有不少养子,其部将高君雅就收有一名养子,名为苏定方。而窦建德虎牢大败后,余党欲立窦建德养子为主,由此可见窦建德确实行养子之制。主帅有养子,主要将领也有养子,用养子充任亲兵,建立起一个个类似用血缘关系维持凝聚力的军队,就如同部落兵制一般,所以从养子盛行的情况来看,窦建德将帅胡化情况很普遍。当然,杨济分析窦建德集团胡化情况不是为了质疑对方是“汉奸”,而是要提醒宇文温,在这个时代,河北甚至河朔地区的胡化情况是非常明显的,而且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五代。简而言之,深受胡风影响的河北或者北地,是一个必须重视的地方,而召集窦建德余部反唐的刘黑闼,就很好的借助了当地各种资源。宇文温摸了摸小胡须,面色平静的问道:“你的意思,窦建德部将刘黑闼,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汉人”从某种角度来说,宇文温口中说出“胡化”二字,能让人愕然,不过杨济知道这位与他人不同,所以才会推心置腹提起河北胡风渐盛的问题。“大王,自两汉以来,胡人改汉姓,多取刘姓,而刘黑闼之黑闼,与周太祖之别名同音,依下官看来,刘黑闼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汉人。”说到这里,杨济开始进一步提醒:“大王,可曾记得齐神武高欢是何出身太祖是何出身”我怎么会不记得宇文温没有开口回答,而是自己琢磨起来,杨济只当他是“重生”,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所以,他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回顾这段历史。北魏末年,六镇之乱爆发,彻底动摇了北魏的统治基础,胡化汉人高欢,还有汉化胡人宇文泰,借此登上了历史的舞台。高欢以六镇武人为班底,最后掌握魏国大权,而宇文泰以六镇之一武川镇的武人集团为班底,在关中与当地豪强结合,形成了关陇集团,与高欢分庭抗礼。北魏分东西,然后演化为齐国、周国东西对抗,周国平齐,杨隋取代宇文周,最后统一天下,这就是历史,而杨济一番长篇大论,就是要提醒他要提防往事重现。六镇之乱,尔朱荣以军功做大,最后权倾朝野,尔朱氏一时威风无二,已有取元氏而代之的势头,而今,把尔朱荣换成尉迟惇,把尔朱氏换成尉迟氏,根本没问题。元氏势单力薄,求助其他势力和尔朱氏对抗,最后两败俱伤,便宜了以河北势力起家的高欢,杨济便是以此提醒宇文温,避免出现宇文氏和尉迟氏争斗、便宜另一个高欢的情况。另一个高欢从何处来河北甚至包括整个北地。按照历史,这个地区在二十年后,出现了窦建德、刘黑闼集团这样一个胡化情况明显的势力,这股势力有自己的谶语“刘氏复兴”或者“刘氏主吉”,凝聚力非常强,关键是战斗力更强。自古燕赵多慷慨之士,而胡化之后的汉人,尚武风气肯定也不会淡薄,更要命的是,胡风大涨后骑射变得普及起来,而与此相对的,是北地多马。当年的六镇军户迁移到河北之后,一部分跟着尔朱荣、高欢建功立业,而一部分则定居当地,数十年下来,河北乃至北地的胡化汉人、汉化胡人之间已经没什么界限。这些人,既然能在原本历史里的二十多年后起事,成为窦建德、刘黑闼集团的坚强后盾,谁敢说不会在这个时代为另一个高欢所用所谓时势造英雄,这个时代不会有隋末乱世,但万一来个周末乱世,恐怕各地豪杰同样会揭竿而起逐鹿中原,那么河北之地依旧会有强悍势力崛起。“大王,如今控制着河北的是尉迟氏,若日后”“日后若日后击败尉迟氏,坐镇河北之地的即便是宇文家的人,也只会是杞王或世子,不会是寡人。”宇文温面色平静的说着,“收拢山东豪杰,如高欢那样,以河北为王霸基业,你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大王,下官担心的是,万一两家相争导致两败俱伤,一旦尉迟氏控制力下降,有人如同高欢欺诈尔朱兆般在河北做大,恐怕大王日后要面对的,是如同刘黑闼一般骁勇善战的势力。”“无论是汉化胡人,还是胡化汉人,只要有人引导得当,他们之间的凝聚力会很强,擅长骑射又不缺战马,崇尚武力悍不畏死,其势若成,恐怕要得天下便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大王要对付尉迟氏,也得提防另一个高欢。”宇文温沉吟着,反问道:“一虎两兔,若虎贪心想把两只兔子都抓住,结局将是一只都抓不住。”“非也,下官以为,大王规划方略,需考虑河北,一如光武帝刘秀,虽然起家南阳,却建业于河北。”“若宇文氏与尉迟氏长期对峙,河北自然不关大王事,若尉迟氏力竭,大王须得提防河北崛起豪强,而若是李唐要统一天下,对手有很多,但最难缠的却是窦建德、刘黑闼势力,李渊放过了投降的王世充,却杀了被俘的窦建德李唐对于窦建德故将遗臣的安抚也不上心,甚至对于河北之地的安抚也不上心,此是何故因为李渊知道收拢不了对方的人心,所以杀了窦建德让对方的势力“群龙无首”。李渊建立唐朝,验证了那个时代传得很厉害的谶语“李氏将兴”,而窦建德针锋相对的提出了“刘氏主吉”或“刘氏复兴”的谶语,从这方面看两者水火不容。但实际上是两股势力的对抗,一山不容二虎,窦建德在长安遇害,他的部下不甘心臣服,所以推举了刘黑闼继续反唐,而窦建德、刘黑闼这一势力的构成,胡化情况很明显。杨济要说的,就是这个胡化问题,这个问题在这个时代是回避不了的。隋大业末,有高士达、高德政纠集宗族以及其他豪强,累计数万人入高鸡泊中自立为王,高德政死后有高挡脱代表高氏家族继任首领。但其他异姓头目想推举窦建德为首领,双方爆发火拼,最后窦建德成了胜利者。高挡脱一名不像是汉姓,高氏家族即便不是胡族,也是胡化程度不轻的汉人,而聚集在高鸡泊内的大小豪强之中,这种情况恐怕不少见。高鸡泊势力是窦建德的起家家底,而又有一个叫做“豆子卤亢”的地方,也盘踞着一股势力,这股势力能够溯源到高齐时代,是各地盗贼聚集而成。这股势力在隋末一开始称为“阿舅贼”,人数逾十万,后来隋军攻破豆子卤亢,阿舅贼一部投靠窦建德,一部追随首领高开道逃亡别处。高开道手下有“义儿”充任亲兵,而义儿制是明显的部落习俗,由此可知高开道及其部下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的汉人。由此可以推断,聚集豆子卤亢的阿舅贼里,汉化胡人或者胡化汉人不在少数。而随着窦建德势力的扩大,有魏刀儿率部投靠,魏刀儿原为上谷豪强王须拔部将,王须拔拥众数万自号“漫天王”,从这胡风严重的称号可知,王须拔及其部下包括魏刀儿等将士,不是汉化胡人也是胡化汉人。以高鸡泊势力为班底,吸收豆子卤亢“阿舅贼”,吸纳魏刀儿等势力的窦建德,其部将之中胡化汉人或汉化胡人的比例也不会低。最好的例子,是窦建德实行义儿制,他本人及部将都有不少养子,其部将高君雅就收有一名养子,名为苏定方。而窦建德虎牢大败后,余党欲立窦建德养子为主,由此可见窦建德确实行养子之制。主帅有养子,主要将领也有养子,用养子充任亲兵,建立起一个个类似用血缘关系维持凝聚力的军队,就如同部落兵制一般,所以从养子盛行的情况来看,窦建德将帅胡化情况很普遍。当然,杨济分析窦建德集团胡化情况不是为了质疑对方是“汉奸”,而是要提醒宇文温,在这个时代,河北甚至河朔地区的胡化情况是非常明显的,而且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五代。简而言之,深受胡风影响的河北或者北地,是一个必须重视的地方,而召集窦建德余部反唐的刘黑闼,就很好的借助了当地各种资源。宇文温摸了摸小胡须,面色平静的问道:“你的意思,窦建德部将刘黑闼,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汉人”从某种角度来说,宇文温口中说出“胡化”二字,能让人愕然,不过杨济知道这位与他人不同,所以才会推心置腹提起河北胡风渐盛的问题。“大王,自两汉以来,胡人改汉姓,多取刘姓,而刘黑闼之黑闼,与周太祖之别名同音,依下官看来,刘黑闼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汉人。”说到这里,杨济开始进一步提醒:“大王,可曾记得齐神武高欢是何出身太祖是何出身”我怎么会不记得宇文温没有开口回答,而是自己琢磨起来,杨济只当他是“重生”,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所以,他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回顾这段历史。北魏末年,六镇之乱爆发,彻底动摇了北魏的统治基础,胡化汉人高欢,还有汉化胡人宇文泰,借此登上了历史的舞台。高欢以六镇武人为班底,最后掌握魏国大权,而宇文泰以六镇之一武川镇的武人集团为班底,在关中与当地豪强结合,形成了关陇集团,与高欢分庭抗礼。北魏分东西,然后演化为齐国、周国东西对抗,周国平齐,杨隋取代宇文周,最后统一天下,这就是历史,而杨济一番长篇大论,就是要提醒他要提防往事重现。六镇之乱,尔朱荣以军功做大,最后权倾朝野,尔朱氏一时威风无二,已有取元氏而代之的势头,而今,把尔朱荣换成尉迟惇,把尔朱氏换成尉迟氏,根本没问题。元氏势单力薄,求助其他势力和尔朱氏对抗,最后两败俱伤,便宜了以河北势力起家的高欢,杨济便是以此提醒宇文温,避免出现宇文氏和尉迟氏争斗、便宜另一个高欢的情况。另一个高欢从何处来河北甚至包括整个北地。按照历史,这个地区在二十年后,出现了窦建德、刘黑闼集团这样一个胡化情况明显的势力,这股势力有自己的谶语“刘氏复兴”或者“刘氏主吉”,凝聚力非常强,关键是战斗力更强。自古燕赵多慷慨之士,而胡化之后的汉人,尚武风气肯定也不会淡薄,更要命的是,胡风大涨后骑射变得普及起来,而与此相对的,是北地多马。当年的六镇军户迁移到河北之后,一部分跟着尔朱荣、高欢建功立业,而一部分则定居当地,数十年下来,河北乃至北地的胡化汉人、汉化胡人之间已经没什么界限。这些人,既然能在原本历史里的二十多年后起事,成为窦建德、刘黑闼集团的坚强后盾,谁敢说不会在这个时代为另一个高欢所用所谓时势造英雄,这个时代不会有隋末乱世,但万一来个周末乱世,恐怕各地豪杰同样会揭竿而起逐鹿中原,那么河北之地依旧会有强悍势力崛起。“大王,如今控制着河北的是尉迟氏,若日后”“日后若日后击败尉迟氏,坐镇河北之地的即便是宇文家的人,也只会是杞王或世子,不会是寡人。”宇文温面色平静的说着,“收拢山东豪杰,如高欢那样,以河北为王霸基业,你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大王,下官担心的是,万一两家相争导致两败俱伤,一旦尉迟氏控制力下降,有人如同高欢欺诈尔朱兆般在河北做大,恐怕大王日后要面对的,是如同刘黑闼一般骁勇善战的势力。”“无论是汉化胡人,还是胡化汉人,只要有人引导得当,他们之间的凝聚力会很强,擅长骑射又不缺战马,崇尚武力悍不畏死,其势若成,恐怕要得天下便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大王要对付尉迟氏,也得提防另一个高欢。”宇文温沉吟着,反问道:“一虎两兔,若虎贪心想把两只兔子都抓住,结局将是一只都抓不住。”“非也,下官以为,大王规划方略,需考虑河北,一如光武帝刘秀,虽然起家南阳,却建业于河北。”“若宇文氏与尉迟氏长期对峙,河北自然不关大王事,若尉迟氏力竭,大王须得提防河北崛起豪强,而若是李唐要统一天下,对手有很多,但最难缠的却是窦建德、刘黑闼势力,李渊放过了投降的王世充,却杀了被俘的窦建德李唐对于窦建德故将遗臣的安抚也不上心,甚至对于河北之地的安抚也不上心,此是何故因为李渊知道收拢不了对方的人心,所以杀了窦建德让对方的势力“群龙无首”。李渊建立唐朝,验证了那个时代传得很厉害的谶语“李氏将兴”,而窦建德针锋相对的提出了“刘氏主吉”或“刘氏复兴”的谶语,从这方面看两者水火不容。但实际上是两股势力的对抗,一山不容二虎,窦建德在长安遇害,他的部下不甘心臣服,所以推举了刘黑闼继续反唐,而窦建德、刘黑闼这一势力的构成,胡化情况很明显。杨济要说的,就是这个胡化问题,这个问题在这个时代是回避不了的。隋大业末,有高士达、高德政纠集宗族以及其他豪强,累计数万人入高鸡泊中自立为王,高德政死后有高挡脱代表高氏家族继任首领。但其他异姓头目想推举窦建德为首领,双方爆发火拼,最后窦建德成了胜利者。高挡脱一名不像是汉姓,高氏家族即便不是胡族,也是胡化程度不轻的汉人,而聚集在高鸡泊内的大小豪强之中,这种情况恐怕不少见。高鸡泊势力是窦建德的起家家底,而又有一个叫做“豆子卤亢”的地方,也盘踞着一股势力,这股势力能够溯源到高齐时代,是各地盗贼聚集而成。这股势力在隋末一开始称为“阿舅贼”,人数逾十万,后来隋军攻破豆子卤亢,阿舅贼一部投靠窦建德,一部追随首领高开道逃亡别处。高开道手下有“义儿”充任亲兵,而义儿制是明显的部落习俗,由此可知高开道及其部下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的汉人。由此可以推断,聚集豆子卤亢的阿舅贼里,汉化胡人或者胡化汉人不在少数。而随着窦建德势力的扩大,有魏刀儿率部投靠,魏刀儿原为上谷豪强王须拔部将,王须拔拥众数万自号“漫天王”,从这胡风严重的称号可知,王须拔及其部下包括魏刀儿等将士,不是汉化胡人也是胡化汉人。以高鸡泊势力为班底,吸收豆子卤亢“阿舅贼”,吸纳魏刀儿等势力的窦建德,其部将之中胡化汉人或汉化胡人的比例也不会低。最好的例子,是窦建德实行义儿制,他本人及部将都有不少养子,其部将高君雅就收有一名养子,名为苏定方。而窦建德虎牢大败后,余党欲立窦建德养子为主,由此可见窦建德确实行养子之制。主帅有养子,主要将领也有养子,用养子充任亲兵,建立起一个个类似用血缘关系维持凝聚力的军队,就如同部落兵制一般,所以从养子盛行的情况来看,窦建德将帅胡化情况很普遍。当然,杨济分析窦建德集团胡化情况不是为了质疑对方是“汉奸”,而是要提醒宇文温,在这个时代,河北甚至河朔地区的胡化情况是非常明显的,而且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五代。简而言之,深受胡风影响的河北或者北地,是一个必须重视的地方,而召集窦建德余部反唐的刘黑闼,就很好的借助了当地各种资源。宇文温摸了摸小胡须,面色平静的问道:“你的意思,窦建德部将刘黑闼,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汉人”从某种角度来说,宇文温口中说出“胡化”二字,能让人愕然,不过杨济知道这位与他人不同,所以才会推心置腹提起河北胡风渐盛的问题。“大王,自两汉以来,胡人改汉姓,多取刘姓,而刘黑闼之黑闼,与周太祖之别名同音,依下官看来,刘黑闼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汉人。”说到这里,杨济开始进一步提醒:“大王,可曾记得齐神武高欢是何出身太祖是何出身”我怎么会不记得宇文温没有开口回答,而是自己琢磨起来,杨济只当他是“重生”,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所以,他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回顾这段历史。北魏末年,六镇之乱爆发,彻底动摇了北魏的统治基础,胡化汉人高欢,还有汉化胡人宇文泰,借此登上了历史的舞台。高欢以六镇武人为班底,最后掌握魏国大权,而宇文泰以六镇之一武川镇的武人集团为班底,在关中与当地豪强结合,形成了关陇集团,与高欢分庭抗礼。北魏分东西,然后演化为齐国、周国东西对抗,周国平齐,杨隋取代宇文周,最后统一天下,这就是历史,而杨济一番长篇大论,就是要提醒他要提防往事重现。六镇之乱,尔朱荣以军功做大,最后权倾朝野,尔朱氏一时威风无二,已有取元氏而代之的势头,而今,把尔朱荣换成尉迟惇,把尔朱氏换成尉迟氏,根本没问题。元氏势单力薄,求助其他势力和尔朱氏对抗,最后两败俱伤,便宜了以河北势力起家的高欢,杨济便是以此提醒宇文温,避免出现宇文氏和尉迟氏争斗、便宜另一个高欢的情况。另一个高欢从何处来河北甚至包括整个北地。按照历史,这个地区在二十年后,出现了窦建德、刘黑闼集团这样一个胡化情况明显的势力,这股势力有自己的谶语“刘氏复兴”或者“刘氏主吉”,凝聚力非常强,关键是战斗力更强。自古燕赵多慷慨之士,而胡化之后的汉人,尚武风气肯定也不会淡薄,更要命的是,胡风大涨后骑射变得普及起来,而与此相对的,是北地多马。当年的六镇军户迁移到河北之后,一部分跟着尔朱荣、高欢建功立业,而一部分则定居当地,数十年下来,河北乃至北地的胡化汉人、汉化胡人之间已经没什么界限。这些人,既然能在原本历史里的二十多年后起事,成为窦建德、刘黑闼集团的坚强后盾,谁敢说不会在这个时代为另一个高欢所用所谓时势造英雄,这个时代不会有隋末乱世,但万一来个周末乱世,恐怕各地豪杰同样会揭竿而起逐鹿中原,那么河北之地依旧会有强悍势力崛起。“大王,如今控制着河北的是尉迟氏,若日后”“日后若日后击败尉迟氏,坐镇河北之地的即便是宇文家的人,也只会是杞王或世子,不会是寡人。”宇文温面色平静的说着,“收拢山东豪杰,如高欢那样,以河北为王霸基业,你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大王,下官担心的是,万一两家相争导致两败俱伤,一旦尉迟氏控制力下降,有人如同高欢欺诈尔朱兆般在河北做大,恐怕大王日后要面对的,是如同刘黑闼一般骁勇善战的势力。”“无论是汉化胡人,还是胡化汉人,只要有人引导得当,他们之间的凝聚力会很强,擅长骑射又不缺战马,崇尚武力悍不畏死,其势若成,恐怕要得天下便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大王要对付尉迟氏,也得提防另一个高欢。”宇文温沉吟着,反问道:“一虎两兔,若虎贪心想把两只兔子都抓住,结局将是一只都抓不住。”“非也,下官以为,大王规划方略,需考虑河北,一如光武帝刘秀,虽然起家南阳,却建业于河北。”“若宇文氏与尉迟氏长期对峙,河北自然不关大王事,若尉迟氏力竭,大王须得提防河北崛起豪强,而若是李唐要统一天下,对手有很多,但最难缠的却是窦建德、刘黑闼势力,李渊放过了投降的王世充,却杀了被俘的窦建德李唐对于窦建德故将遗臣的安抚也不上心,甚至对于河北之地的安抚也不上心,此是何故因为李渊知道收拢不了对方的人心,所以杀了窦建德让对方的势力“群龙无首”。李渊建立唐朝,验证了那个时代传得很厉害的谶语“李氏将兴”,而窦建德针锋相对的提出了“刘氏主吉”或“刘氏复兴”的谶语,从这方面看两者水火不容。但实际上是两股势力的对抗,一山不容二虎,窦建德在长安遇害,他的部下不甘心臣服,所以推举了刘黑闼继续反唐,而窦建德、刘黑闼这一势力的构成,胡化情况很明显。杨济要说的,就是这个胡化问题,这个问题在这个时代是回避不了的。隋大业末,有高士达、高德政纠集宗族以及其他豪强,累计数万人入高鸡泊中自立为王,高德政死后有高挡脱代表高氏家族继任首领。但其他异姓头目想推举窦建德为首领,双方爆发火拼,最后窦建德成了胜利者。高挡脱一名不像是汉姓,高氏家族即便不是胡族,也是胡化程度不轻的汉人,而聚集在高鸡泊内的大小豪强之中,这种情况恐怕不少见。高鸡泊势力是窦建德的起家家底,而又有一个叫做“豆子卤亢”的地方,也盘踞着一股势力,这股势力能够溯源到高齐时代,是各地盗贼聚集而成。这股势力在隋末一开始称为“阿舅贼”,人数逾十万,后来隋军攻破豆子卤亢,阿舅贼一部投靠窦建德,一部追随首领高开道逃亡别处。高开道手下有“义儿”充任亲兵,而义儿制是明显的部落习俗,由此可知高开道及其部下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的汉人。由此可以推断,聚集豆子卤亢的阿舅贼里,汉化胡人或者胡化汉人不在少数。而随着窦建德势力的扩大,有魏刀儿率部投靠,魏刀儿原为上谷豪强王须拔部将,王须拔拥众数万自号“漫天王”,从这胡风严重的称号可知,王须拔及其部下包括魏刀儿等将士,不是汉化胡人也是胡化汉人。以高鸡泊势力为班底,吸收豆子卤亢“阿舅贼”,吸纳魏刀儿等势力的窦建德,其部将之中胡化汉人或汉化胡人的比例也不会低。最好的例子,是窦建德实行义儿制,他本人及部将都有不少养子,其部将高君雅就收有一名养子,名为苏定方。而窦建德虎牢大败后,余党欲立窦建德养子为主,由此可见窦建德确实行养子之制。主帅有养子,主要将领也有养子,用养子充任亲兵,建立起一个个类似用血缘关系维持凝聚力的军队,就如同部落兵制一般,所以从养子盛行的情况来看,窦建德将帅胡化情况很普遍。当然,杨济分析窦建德集团胡化情况不是为了质疑对方是“汉奸”,而是要提醒宇文温,在这个时代,河北甚至河朔地区的胡化情况是非常明显的,而且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五代。简而言之,深受胡风影响的河北或者北地,是一个必须重视的地方,而召集窦建德余部反唐的刘黑闼,就很好的借助了当地各种资源。宇文温摸了摸小胡须,面色平静的问道:“你的意思,窦建德部将刘黑闼,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汉人”从某种角度来说,宇文温口中说出“胡化”二字,能让人愕然,不过杨济知道这位与他人不同,所以才会推心置腹提起河北胡风渐盛的问题。“大王,自两汉以来,胡人改汉姓,多取刘姓,而刘黑闼之黑闼,与周太祖之别名同音,依下官看来,刘黑闼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汉人。”说到这里,杨济开始进一步提醒:“大王,可曾记得齐神武高欢是何出身太祖是何出身”我怎么会不记得宇文温没有开口回答,而是自己琢磨起来,杨济只当他是“重生”,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所以,他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回顾这段历史。北魏末年,六镇之乱爆发,彻底动摇了北魏的统治基础,胡化汉人高欢,还有汉化胡人宇文泰,借此登上了历史的舞台。高欢以六镇武人为班底,最后掌握魏国大权,而宇文泰以六镇之一武川镇的武人集团为班底,在关中与当地豪强结合,形成了关陇集团,与高欢分庭抗礼。北魏分东西,然后演化为齐国、周国东西对抗,周国平齐,杨隋取代宇文周,最后统一天下,这就是历史,而杨济一番长篇大论,就是要提醒他要提防往事重现。六镇之乱,尔朱荣以军功做大,最后权倾朝野,尔朱氏一时威风无二,已有取元氏而代之的势头,而今,把尔朱荣换成尉迟惇,把尔朱氏换成尉迟氏,根本没问题。元氏势单力薄,求助其他势力和尔朱氏对抗,最后两败俱伤,便宜了以河北势力起家的高欢,杨济便是以此提醒宇文温,避免出现宇文氏和尉迟氏争斗、便宜另一个高欢的情况。另一个高欢从何处来河北甚至包括整个北地。按照历史,这个地区在二十年后,出现了窦建德、刘黑闼集团这样一个胡化情况明显的势力,这股势力有自己的谶语“刘氏复兴”或者“刘氏主吉”,凝聚力非常强,关键是战斗力更强。自古燕赵多慷慨之士,而胡化之后的汉人,尚武风气肯定也不会淡薄,更要命的是,胡风大涨后骑射变得普及起来,而与此相对的,是北地多马。当年的六镇军户迁移到河北之后,一部分跟着尔朱荣、高欢建功立业,而一部分则定居当地,数十年下来,河北乃至北地的胡化汉人、汉化胡人之间已经没什么界限。这些人,既然能在原本历史里的二十多年后起事,成为窦建德、刘黑闼集团的坚强后盾,谁敢说不会在这个时代为另一个高欢所用所谓时势造英雄,这个时代不会有隋末乱世,但万一来个周末乱世,恐怕各地豪杰同样会揭竿而起逐鹿中原,那么河北之地依旧会有强悍势力崛起。“大王,如今控制着河北的是尉迟氏,若日后”“日后若日后击败尉迟氏,坐镇河北之地的即便是宇文家的人,也只会是杞王或世子,不会是寡人。”宇文温面色平静的说着,“收拢山东豪杰,如高欢那样,以河北为王霸基业,你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大王,下官担心的是,万一两家相争导致两败俱伤,一旦尉迟氏控制力下降,有人如同高欢欺诈尔朱兆般在河北做大,恐怕大王日后要面对的,是如同刘黑闼一般骁勇善战的势力。”“无论是汉化胡人,还是胡化汉人,只要有人引导得当,他们之间的凝聚力会很强,擅长骑射又不缺战马,崇尚武力悍不畏死,其势若成,恐怕要得天下便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大王要对付尉迟氏,也得提防另一个高欢。”宇文温沉吟着,反问道:“一虎两兔,若虎贪心想把两只兔子都抓住,结局将是一只都抓不住。”“非也,下官以为,大王规划方略,需考虑河北,一如光武帝刘秀,虽然起家南阳,却建业于河北。”“若宇文氏与尉迟氏长期对峙,河北自然不关大王事,若尉迟氏力竭,大王须得提防河北崛起豪强,而若是李唐要统一天下,对手有很多,但最难缠的却是窦建德、刘黑闼势力,李渊放过了投降的王世充,却杀了被俘的窦建德李唐对于窦建德故将遗臣的安抚也不上心,甚至对于河北之地的安抚也不上心,此是何故因为李渊知道收拢不了对方的人心,所以杀了窦建德让对方的势力“群龙无首”。李渊建立唐朝,验证了那个时代传得很厉害的谶语“李氏将兴”,而窦建德针锋相对的提出了“刘氏主吉”或“刘氏复兴”的谶语,从这方面看两者水火不容。但实际上是两股势力的对抗,一山不容二虎,窦建德在长安遇害,他的部下不甘心臣服,所以推举了刘黑闼继续反唐,而窦建德、刘黑闼这一势力的构成,胡化情况很明显。杨济要说的,就是这个胡化问题,这个问题在这个时代是回避不了的。隋大业末,有高士达、高德政纠集宗族以及其他豪强,累计数万人入高鸡泊中自立为王,高德政死后有高挡脱代表高氏家族继任首领。但其他异姓头目想推举窦建德为首领,双方爆发火拼,最后窦建德成了胜利者。高挡脱一名不像是汉姓,高氏家族即便不是胡族,也是胡化程度不轻的汉人,而聚集在高鸡泊内的大小豪强之中,这种情况恐怕不少见。高鸡泊势力是窦建德的起家家底,而又有一个叫做“豆子卤亢”的地方,也盘踞着一股势力,这股势力能够溯源到高齐时代,是各地盗贼聚集而成。这股势力在隋末一开始称为“阿舅贼”,人数逾十万,后来隋军攻破豆子卤亢,阿舅贼一部投靠窦建德,一部追随首领高开道逃亡别处。高开道手下有“义儿”充任亲兵,而义儿制是明显的部落习俗,由此可知高开道及其部下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的汉人。由此可以推断,聚集豆子卤亢的阿舅贼里,汉化胡人或者胡化汉人不在少数。而随着窦建德势力的扩大,有魏刀儿率部投靠,魏刀儿原为上谷豪强王须拔部将,王须拔拥众数万自号“漫天王”,从这胡风严重的称号可知,王须拔及其部下包括魏刀儿等将士,不是汉化胡人也是胡化汉人。以高鸡泊势力为班底,吸收豆子卤亢“阿舅贼”,吸纳魏刀儿等势力的窦建德,其部将之中胡化汉人或汉化胡人的比例也不会低。最好的例子,是窦建德实行义儿制,他本人及部将都有不少养子,其部将高君雅就收有一名养子,名为苏定方。而窦建德虎牢大败后,余党欲立窦建德养子为主,由此可见窦建德确实行养子之制。主帅有养子,主要将领也有养子,用养子充任亲兵,建立起一个个类似用血缘关系维持凝聚力的军队,就如同部落兵制一般,所以从养子盛行的情况来看,窦建德将帅胡化情况很普遍。当然,杨济分析窦建德集团胡化情况不是为了质疑对方是“汉奸”,而是要提醒宇文温,在这个时代,河北甚至河朔地区的胡化情况是非常明显的,而且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五代。简而言之,深受胡风影响的河北或者北地,是一个必须重视的地方,而召集窦建德余部反唐的刘黑闼,就很好的借助了当地各种资源。宇文温摸了摸小胡须,面色平静的问道:“你的意思,窦建德部将刘黑闼,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汉人”从某种角度来说,宇文温口中说出“胡化”二字,能让人愕然,不过杨济知道这位与他人不同,所以才会推心置腹提起河北胡风渐盛的问题。“大王,自两汉以来,胡人改汉姓,多取刘姓,而刘黑闼之黑闼,与周太祖之别名同音,依下官看来,刘黑闼即便不是胡人,也是胡化汉人。”说到这里,杨济开始进一步提醒:“大王,可曾记得齐神武高欢是何出身太祖是何出身”我怎么会不记得宇文温没有开口回答,而是自己琢磨起来,杨济只当他是“重生”,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所以,他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回顾这段历史。北魏末年,六镇之乱爆发,彻底动摇了北魏的统治基础,胡化汉人高欢,还有汉化胡人宇文泰,借此登上了历史的舞台。高欢以六镇武人为班底,最后掌握魏国大权,而宇文泰以六镇之一武川镇的武人集团为班底,在关中与当地豪强结合,形成了关陇集团,与高欢分庭抗礼。北魏分东西,然后演化为齐国、周国东西对抗,周国平齐,杨隋取代宇文周,最后统一天下,这就是历史,而杨济一番长篇大论,就是要提醒他要提防往事重现。六镇之乱,尔朱荣以军功做大,最后权倾朝野,尔朱氏一时威风无二,已有取元氏而代之的势头,而今,把尔朱荣换成尉迟惇,把尔朱氏换成尉迟氏,根本没问题。元氏势单力薄,求助其他势力和尔朱氏对抗,最后两败俱伤,便宜了以河北势力起家的高欢,杨济便是以此提醒宇文温,避免出现宇文氏和尉迟氏争斗、便宜另一个高欢的情况。另一个高欢从何处来河北甚至包括整个北地。按照历史,这个地区在二十年后,出现了窦建德、刘黑闼集团这样一个胡化情况明显的势力,这股势力有自己的谶语“刘氏复兴”或者“刘氏主吉”,凝聚力非常强,关键是战斗力更强。自古燕赵多慷慨之士,而胡化之后的汉人,尚武风气肯定也不会淡薄,更要命的是,胡风大涨后骑射变得普及起来,而与此相对的,是北地多马。当年的六镇军户迁移到河北之后,一部分跟着尔朱荣、高欢建功立业,而一部分则定居当地,数十年下来,河北乃至北地的胡化汉人、汉化胡人之间已经没什么界限。这些人,既然能在原本历史里的二十多年后起事,成为窦建德、刘黑闼集团的坚强后盾,谁敢说不会在这个时代为另一个高欢所用所谓时势造英雄,这个时代不会有隋末乱世,但万一来个周末乱世,恐怕各地豪杰同样会揭竿而起逐鹿中原,那么河北之地依旧会有强悍势力崛起。“大王,如今控制着河北的是尉迟氏,若日后”“日后若日后击败尉迟氏,坐镇河北之地的即便是宇文家的人,也只会是杞王或世子,不会是寡人。”宇文温面色平静的说着,“收拢山东豪杰,如高欢那样,以河北为王霸基业,你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大王,下官担心的是,万一两家相争导致两败俱伤,一旦尉迟氏控制力下降,有人如同高欢欺诈尔朱兆般在河北做大,恐怕大王日后要面对的,是如同刘黑闼一般骁勇善战的势力。”“无论是汉化胡人,还是胡化汉人,只要有人引导得当,他们之间的凝聚力会很强,擅长骑射又不缺战马,崇尚武力悍不畏死,其势若成,恐怕要得天下便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大王要对付尉迟氏,也得提防另一个高欢。”宇文温沉吟着,反问道:“一虎两兔,若虎贪心想把两只兔子都抓住,结局将是一只都抓不住。”“非也,下官以为,大王规划方略,需考虑河北,一如光武帝刘秀,虽然起家南阳,却建业于河北。”“若宇文氏与尉迟氏长期对峙,河北自然不关大王事,若尉迟氏力竭,大王须得提防河北崛起豪强,而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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