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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706(1 / 1)

d王的治政能力,而黄州总管府治下各州郡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确实是事实,但尉迟氏的强大实力摆在那里,若到了那一日,恐怕大家都要身不由己了。那一日是哪一日朝廷大军兵临黄州西阳城之日西阳王的好名声、好官声,无法挽回宇文氏和尉迟氏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大家都有家人要顾及,不可能跟着西阳王去死。所以许多人都无奈的作出决定,一旦朝廷大军兵临城下,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城破之日,该投降就投降,至于西阳王及其一家下场如何,只能爱莫能助了。然而朝廷的兵马败了,败得很干脆,这还是在西阳王手中缺兵少将的情况下发生的事情,可想而知一旦虎林军回来,西阳王还会打出更大的胜仗。好消息的到来,让与会人员轻松许多,而接踵而至到来的第二个好消息,更是让大家精神为之一振:袭击梁国江陵的湘西道行军,已经被江南西道行军击败,江陵方向的危机解除。这确实是好消息,意味着山南地界的侧翼安全,可以集中力量调兵遣将前往荆州,抵御来势汹汹的朝廷大军,若应对得当,宇文氏就能和尉迟氏分庭抗礼了。半壁江山也是江山,当年东西魏对峙的情况极有可能再度重现,变成东西周对峙,但无论如何,山南的局势至少有好转的趋势。郝吴伯拍了拍手,示意中断的会议继续进行,好消息接连传来,他也很高兴,但此时还不能高枕无忧,因为战场不止一处。“秋收在即,而战事如火如荼,前方将士奋勇杀敌,我等留守后方,定要保证粮食顺利入库”“前线兵马需要大量粮草供应,需要调集青壮输送粮草,而后方秋收也需要组织大量人力,很明显两件事挤在一块了,人不够用,怎么办”郝吴伯把当前局势摊开来讲,宇文温命他主持州务,肩膀上是真的挑着重担,秋收一事非同小可,宇文温拼了命要把敌军挡在大别山以北,就是为了确保秋收顺利进行。打仗打的是后勤,兵马再多,粮草接济不上,即便是天下强军都得崩溃,所以如何保证粮食充足,是一军主帅必须考虑的问题。黄州总管府治下各州郡这几年大力兴修水利、开荒种田,粮食产量逐年增加,但基础太差,如今存粮数量也只是称得上够用而已,若战事旷日持久,那么新粮能否顺利入库就成了决定战事成败的关键。别处暂且不说,如果让战火烧到黄州总管府地界,即便后来击退敌军,可秋收一旦被耽搁,那就意味着粮食产量骤减,那么来年的军粮就会捉襟见肘。若第二年夏秋之际敌军再度进犯,又把战火烧到黄州总管府地界,秋收再次被耽误,黄州军可就熬不下去了。郝吴伯担心这个问题,宇文温自然也注意到这个问题,所以大家一合计,无论如何都得守住大别山五关,现在,宇文温初步完成了御敌的重任,那么接下来,郝吴伯就必须组织好秋收,确保秋粮顺利入库。不光黄州如此,其余各州亦是如此,至于其他总管府,郝吴伯管不着,也没资格管,就该由山南道大行台尚书令宇文明去头痛。关于确保秋收的议题总算结束,休息片刻,新的议题开始,还是有关后勤,那就是以当前局势看来,战事恐怕短期之内无法结束,那么军备的准备,刻不容缓。行军打仗,头等要事为粮草,而其次就是各类物资,其中十分紧要的消耗品是箭矢,一场大战消耗的箭矢以十万计,而现在黄州军对箭矢的需求只高不低。箭矢的制作需要大量羽毛,而寒衣的制作需要大量羽绒,眼下秋天已经到来,冬天为期不远,官军将士去年时就发有寒衣,但总需要更换。而大量义军的加入,需要官府提供寒衣,故而需要大量的羽毛和羽绒,黄州的鸡鸭鹅养殖场很多,产量这不是问题,问题在于购置寒衣需要花钱。若按常例,官府可以征召百姓服劳役,无偿调动人力物力准备各种物资,其中就包括衣被,但黄州总管府甚至山南其他总管府不同,给将士们准备的衣、被要用钱来买。即便是成本价,要准备如此多的羽毛和绒毛制作寒衣,花费不在少数,其他地方且不说,黄州总管府花在这些采购项目上的费用,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换句话说,就是沉重的财政负担。本来可以免费做到的事情,官府却偏偏要花钱,且不说此举对错与否,就问钱从哪里来当然是从税收中来。官府征收的租庸,是谷帛等实物,而铜钱的来源,主要是商税、关税关卡税等,对于黄州总管府来说,商税占大头,兴旺的商业带来了充足的商税,而如何把税按时、按量收上来,成了官府的又一项重任。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商业活动的一大旺季,置办各类军用物资需要花钱,主要靠税收来支撑开支,所以官员们既要组织秋收、还要组织后勤转运,同时还得保证及时收税。现在局势紧张,人手不足,所以要一个人当三个人用,可想而知官吏们肩上的重担有多重。士兵上阵厮杀,好歹都要填饱肚子,让官吏们像牲口一般干活,不加点料那是不行的,所以郝吴伯当众宣布了一个好消息:“从本月起到十二月,每个月的俸禄,翻倍”第一百五十七章 破局安陆,欢呼声此起彼伏,露布飞捷带来了黄州的好消息,黄州军在大别山五关分别击败了来犯的五路敌军,这个消息再度于城中引起了轰动。之所以说是“再度”,那是因为之前已经有江陵方面的捷报,江陵之围已解,忽然发难的湘西道行军伤亡惨重。一西一东两个方向接连传来好消息,让安陆城各色人等欣喜之余,心也定了许多,局势突变之际,大家还在为山南的安慰忧心忡忡,而如今侧翼危机解除,局势明显已经好转。对于大部分官员和各地大族来说,宇文氏和尉迟氏斗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关键是自家的利益如何保证,如果尉迟氏的大军势如破竹,席卷山南各地,那么大家就得赶紧和宇文氏划清关系。可如今宇文氏的地盘似乎还比较牢固,那么有的心思就得收起来,好好观察一下局势再说,如此首鼠两端确实有些摆不上台面,但在兵荒马乱之际,保住自己和家族才是最重要的。有条件的家族可以两面下注,若是男丁稀薄的人家就得认真看清楚局势,免得下错注输得倾家荡产,所以对于许多人来说,静观其变是最稳妥的办法。人心难测,但有迹可循,此时此刻,山南道大行台尚书令宇文明就很清楚城中许多人的想法,虽然没有证据,但他知道光凭两场大胜,还无法解除宇文氏的危机。尉迟氏势大还主动决裂,这意味着从一开始宇文氏就处于下风,江陵和大别山五关这两个方向的大胜,只是阻止了局势恶化,要想扭转战局,还得看两个地方。首先是关中,蒲坂潼关一线迟早要爆发决战,一旦宇文氏输了就会丢掉关中,而关中丢了,山南无法撑下去。其次是荆州,作为荆州东北方向门户的方城,已经陷入重重围困,一旦丢失,尉迟氏的大军就会兵临上宛城下,叶宛通道为尉迟氏控制,后果不堪设想。若上宛再失守,荆州总管府的治所穰城随即危在旦夕,连接关中和山南的武关道也会被切断,极易被尉迟氏逐个击破。所以当前局势依旧不乐观,宇文明知道,其实己方有许多人抱着首鼠两端的态度在观望,虽然有些无奈,但这就是世态炎凉。商贾都知道规避风险,事关家族兴衰,那些人想要投机在所难免,所以宇文明即便知道有的人立场不坚定,也只能装作不知道。正是因为人心不稳,所以宇文明只能坐镇安陆而不是襄阳,为的就是防止意外发生。但并不是所与人都在袖手旁观,看他们宇文氏的笑话,也有人大力相助,让宇文明心定不少,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们父子不断地利益输送,总归是有些效果,但关键还得打赢决战。一如当年的沙苑之战那样,奠定了东西魏对峙的基础,而太祖宇文泰就是靠着这场大胜仗,才真正的稳定了关中人心,所以对于现在的宇文氏来说,急需一场决战获胜,来证明自己还值得投资。然而这种想法,已经被尉迟氏看破,所以战事忽然胶着起来,蒲津潼关一线的朝廷尉迟氏军队,还有围攻方城的军队,都放缓了进攻步伐。凭借飞鸽传书,宇文明能知道蒲津潼关一带的情况,朝廷军队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作战准备,他们根本就不急,因为还有蜀地的席毗罗威胁着关中。再这么拖下去,益州军一旦突破散关,或者从汉中走子午道进军关中,届时长安就真的腹背受敌了。宇文明若要掣肘席毗罗,可以调遣襄州总管府的军队,沿着汉水向汉中进攻;亦或是命令解了江陵之围的江南道行军,沿着长江向上游信州总管府进攻。通过这两个办法威胁蜀地,让益州总管席毗罗束手束脚,为关中解围。这构想不错,但需要时间,更要命的是兵力不足,若要分兵侧击为关中减轻压力,荆州方向就撑不住了。围困方城的敌军,现在已经改变急攻的策略,仗着兵力充足,打起了“围城打援”的主意,试图逼迫驻守上宛的荆州军主力出击,到方城城郊来个决战。本来决战正是宇文氏想要的,但对方已经占据方城周围的大部分有利地形,荆州军若勉强决战,一开始就不占上风。但决战总是要打的,如今秋收在即,荆州东部却因为战事影响,极有可能无法正常收获粮食,一旦战火蔓延,甚至大半个荆州的秋收都要受到影响。若今年歉收,即便打退敌军,粮食供应也会紧张,若明年夏秋之际对方再度来犯,必然又导致歉收,如此一来,山南会爆发饥荒,届时可就真的完蛋了。所以决战是一定要打的,但不能依着敌军的设想进行,宇文明明白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敌军一直围着方城,不救又不行,一旦援军迟迟不到导致方城陷落,那么对于己方的士气来说,是个沉重打击。各地守军会觉得反正不会有援军来救,还不如直接投降,此风一开,也是望风披靡的凶险局面,所以这几日宇文明一直在头疼此事。荆州总管郑万顷知兵,所以目前应对得当,还能维持住战局,但再这么对峙下去,要么是方城未得救援而沦陷,直接导致军心涣散,要么是荆州军急匆匆解围,结果决战失利,同样会影响军心。而敌军已经派出多股游骑南下,突破荆州军骑兵拦截,开始袭扰荆州东部州郡,弄得各地风声鹤唳,再这么下去,更多地方的秋收会受到影响,到处人心惶惶,局面会越来越糟糕。宇文明知道目前局势可以用危如累卵来形容,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凭借计策想要扭转战局已经十分困难,但再难也得也得想,因为宇文氏已经无路可退了,这盘棋再这么下下去,就是个必死之局。想到这里,他看向面前案上摆着的五个木匣,木匣之中摆着五颗头颅,那是领兵攻打大别山五关的五路敌军主帅首级,刚从南定州送到安陆。五路并进,兵力逾万,宇文温能在缺兵少将的情况下,如同喝水般轻松将这五路敌军吃掉,宇文明对弟弟的善战佩服不已,而如今,破局的希望就寄托在弟弟身上。破绽,就那么一点点,能不能抓住,就看二郎你的了第一百五十八章 完了光州,州治光城南门附近,青壮们围在堆积如山的物资旁,将其逐一装上马车,然后经南门出城,向着南方大别山脉前进,这些输送物资的车队要分成五路,分别供应五路大军。得益于光黄道的繁荣,这几年聚集在光城讨生活的人有很多,从大别山南麓黄州西阳城出发的商队,经光黄道翻越大别山之后,必定会在光城停留。黄州出产的布帛、书籍、白瓷以及各类紧俏货物,进入光州地界之后,过半会在光城转运,在城南码头装船,走水路经潢水入淮水,然后运往淮水中下游地区。旺盛的商贸需求,让光城的邸店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让许多无田可耕的人找到了谋生的门路,在邸店、食肆里当伙计,在码头当苦力,都能靠工钱养活自己。如果敢冒风险的话,还可以到光城进货,贩卖到周边地区,赚些辛苦钱,形形色色的人,靠着光城的繁荣,多多少少改善了自家的家境。经光黄道往返于大别山的商队与日剧增,眼见着挣钱的门路越来越多,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光城讨生活,大家都对未来有着美好憧憬,可就在这时局势突变。朝廷忽然调集大军汇聚于光城,分成五路向南进军,要攻破大别山五关,进入山南地界讨伐逆贼宇文亮父子,光城成了辎重汇集之地,而聚集在此的苦力们,当场被官府征发。有的人随军南下,有的人留在光城,无论是哪一种安置,做苦力是免不了的,然而这和平日里不同,没有工钱拿,虽然说管吃管住,但伙食不会好到哪里去。留在光城的人还算好,无非是每日里装卸物资,累个半死之后睡一夜好歹能缓过来,随军出征的青壮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扎营时要忙,拔营时也要忙。一不留神生病了也得尉迟氏势大还主动决裂,这意味着从一开始宇文氏就处于下风,江陵和大别山五关这两个方向的大胜,只是阻止了局势恶化,要想扭转战局,还得看两个地方。首先是关中,蒲坂潼关一线迟早要爆发决战,一旦宇文氏输了就会丢掉关中,而关中丢了,山南无法撑下去。其次是荆州,作为荆州东北方向门户的方城,已经陷入重重围困,一旦丢失,尉迟氏的大军就会兵临上宛城下,叶宛通道为尉迟氏控制,后果不堪设想。若上宛再失守,荆州总管府的治所穰城随即危在旦夕,连接关中和山南的武关道也会被切断,极易被尉迟氏逐个击破。所以当前局势依旧不乐观,宇文明知道,其实己方有许多人抱着首鼠两端的态度在观望,虽然有些无奈,但这就是世态炎凉。商贾都知道规避风险,事关家族兴衰,那些人想要投机在所难免,所以宇文明即便知道有的人立场不坚定,也只能装作不知道。正是因为人心不稳,所以宇文明只能坐镇安陆而不是襄阳,为的就是防止意外发生。但并不是所与人都在袖手旁观,看他们宇文氏的笑话,也有人大力相助,让宇文明心定不少,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们父子不断地利益输送,总归是有些效果,但关键还得打赢决战。一如当年的沙苑之战那样,奠定了东西魏对峙的基础,而太祖宇文泰就是靠着这场大胜仗,才真正的稳定了关中人心,所以对于现在的宇文氏来说,急需一场决战获胜,来证明自己还值得投资。然而这种想法,已经被尉迟氏看破,所以战事忽然胶着起来,蒲津潼关一线的朝廷尉迟氏军队,还有围攻方城的军队,都放缓了进攻步伐。凭借飞鸽传书,宇文明能知道蒲津潼关一带的情况,朝廷军队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作战准备,他们根本就不急,因为还有蜀地的席毗罗威胁着关中。再这么拖下去,益州军一旦突破散关,或者从汉中走子午道进军关中,届时长安就真的腹背受敌了。宇文明若要掣肘席毗罗,可以调遣襄州总管府的军队,沿着汉水向汉中进攻;亦或是命令解了江陵之围的江南道行军,沿着长江向上游信州总管府进攻。通过这两个办法威胁蜀地,让益州总管席毗罗束手束脚,为关中解围。这构想不错,但需要时间,更要命的是兵力不足,若要分兵侧击为关中减轻压力,荆州方向就撑不住了。围困方城的敌军,现在已经改变急攻的策略,仗着兵力充足,打起了“围城打援”的主意,试图逼迫驻守上宛的荆州军主力出击,到方城城郊来个决战。本来决战正是宇文氏想要的,但对方已经占据方城周围的大部分有利地形,荆州军若勉强决战,一开始就不占上风。但决战总是要打的,如今秋收在即,荆州东部却因为战事影响,极有可能无法正常收获粮食,一旦战火蔓延,甚至大半个荆州的秋收都要受到影响。若今年歉收,即便打退敌军,粮食供应也会紧张,若明年夏秋之际对方再度来犯,必然又导致歉收,如此一来,山南会爆发饥荒,届时可就真的完蛋了。所以决战是一定要打的,但不能依着敌军的设想进行,宇文明明白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敌军一直围着方城,不救又不行,一旦援军迟迟不到导致方城陷落,那么对于己方的士气来说,是个沉重打击。各地守军会觉得反正不会有援军来救,还不如直接投降,此风一开,也是望风披靡的凶险局面,所以这几日宇文明一直在头疼此事。荆州总管郑万顷知兵,所以目前应对得当,还能维持住战局,但再这么对峙下去,要么是方城未得救援而沦陷,直接导致军心涣散,要么是荆州军急匆匆解围,结果决战失利,同样会影响军心。而敌军已经派出多股游骑南下,突破荆州军骑兵拦截,开始袭扰荆州东部州郡,弄得各地风声鹤唳,再这么下去,更多地方的秋收会受到影响,到处人心惶惶,局面会越来越糟糕。宇文明知道目前局势可以用危如累卵来形容,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凭借计策想要扭转战局已经十分困难,但再难也得也得想,因为宇文氏已经无路可退了,这盘棋再这么下下去,就是个必死之局。想到这里,他看向面前案上摆着的五个木匣,木匣之中摆着五颗头颅,那是领兵攻打大别山五关的五路敌军主帅首级,刚从南定州送到安陆。五路并进,兵力逾万,宇文温能在缺兵少将的情况下,如同喝水般轻松将这五路敌军吃掉,宇文明对弟弟的善战佩服不已,而如今,破局的希望就寄托在弟弟身上。破绽,就那么一点点,能不能抓住,就看二郎你的了第一百五十八章 完了光州,州治光城南门附近,青壮们围在堆积如山的物资旁,将其逐一装上马车,然后经南门出城,向着南方大别山脉前进,这些输送物资的车队要分成五路,分别供应五路大军。得益于光黄道的繁荣,这几年聚集在光城讨生活的人有很多,从大别山南麓黄州西阳城出发的商队,经光黄道翻越大别山之后,必定会在光城停留。黄州出产的布帛、书籍、白瓷以及各类紧俏货物,进入光州地界之后,过半会在光城转运,在城南码头装船,走水路经潢水入淮水,然后运往淮水中下游地区。旺盛的商贸需求,让光城的邸店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让许多无田可耕的人找到了谋生的门路,在邸店、食肆里当伙计,在码头当苦力,都能靠工钱养活自己。如果敢冒风险的话,还可以到光城进货,贩卖到周边地区,赚些辛苦钱,形形色色的人,靠着光城的繁荣,多多少少改善了自家的家境。经光黄道往返于大别山的商队与日剧增,眼见着挣钱的门路越来越多,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光城讨生活,大家都对未来有着美好憧憬,可就在这时局势突变。朝廷忽然调集大军汇聚于光城,分成五路向南进军,要攻破大别山五关,进入山南地界讨伐逆贼宇文亮父子,光城成了辎重汇集之地,而聚集在此的苦力们,当场被官府征发。有的人随军南下,有的人留在光城,无论是哪一种安置,做苦力是免不了的,然而这和平日里不同,没有工钱拿,虽然说管吃管住,但伙食不会好到哪里去。留在光城的人还算好,无非是每日里装卸物资,累个半死之后睡一夜好歹能缓过来,随军出征的青壮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扎营时要忙,拔营时也要忙。一不留神生病了也得尉迟氏势大还主动决裂,这意味着从一开始宇文氏就处于下风,江陵和大别山五关这两个方向的大胜,只是阻止了局势恶化,要想扭转战局,还得看两个地方。首先是关中,蒲坂潼关一线迟早要爆发决战,一旦宇文氏输了就会丢掉关中,而关中丢了,山南无法撑下去。其次是荆州,作为荆州东北方向门户的方城,已经陷入重重围困,一旦丢失,尉迟氏的大军就会兵临上宛城下,叶宛通道为尉迟氏控制,后果不堪设想。若上宛再失守,荆州总管府的治所穰城随即危在旦夕,连接关中和山南的武关道也会被切断,极易被尉迟氏逐个击破。所以当前局势依旧不乐观,宇文明知道,其实己方有许多人抱着首鼠两端的态度在观望,虽然有些无奈,但这就是世态炎凉。商贾都知道规避风险,事关家族兴衰,那些人想要投机在所难免,所以宇文明即便知道有的人立场不坚定,也只能装作不知道。正是因为人心不稳,所以宇文明只能坐镇安陆而不是襄阳,为的就是防止意外发生。但并不是所与人都在袖手旁观,看他们宇文氏的笑话,也有人大力相助,让宇文明心定不少,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们父子不断地利益输送,总归是有些效果,但关键还得打赢决战。一如当年的沙苑之战那样,奠定了东西魏对峙的基础,而太祖宇文泰就是靠着这场大胜仗,才真正的稳定了关中人心,所以对于现在的宇文氏来说,急需一场决战获胜,来证明自己还值得投资。然而这种想法,已经被尉迟氏看破,所以战事忽然胶着起来,蒲津潼关一线的朝廷尉迟氏军队,还有围攻方城的军队,都放缓了进攻步伐。凭借飞鸽传书,宇文明能知道蒲津潼关一带的情况,朝廷军队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作战准备,他们根本就不急,因为还有蜀地的席毗罗威胁着关中。再这么拖下去,益州军一旦突破散关,或者从汉中走子午道进军关中,届时长安就真的腹背受敌了。宇文明若要掣肘席毗罗,可以调遣襄州总管府的军队,沿着汉水向汉中进攻;亦或是命令解了江陵之围的江南道行军,沿着长江向上游信州总管府进攻。通过这两个办法威胁蜀地,让益州总管席毗罗束手束脚,为关中解围。这构想不错,但需要时间,更要命的是兵力不足,若要分兵侧击为关中减轻压力,荆州方向就撑不住了。围困方城的敌军,现在已经改变急攻的策略,仗着兵力充足,打起了“围城打援”的主意,试图逼迫驻守上宛的荆州军主力出击,到方城城郊来个决战。本来决战正是宇文氏想要的,但对方已经占据方城周围的大部分有利地形,荆州军若勉强决战,一开始就不占上风。但决战总是要打的,如今秋收在即,荆州东部却因为战事影响,极有可能无法正常收获粮食,一旦战火蔓延,甚至大半个荆州的秋收都要受到影响。若今年歉收,即便打退敌军,粮食供应也会紧张,若明年夏秋之际对方再度来犯,必然又导致歉收,如此一来,山南会爆发饥荒,届时可就真的完蛋了。所以决战是一定要打的,但不能依着敌军的设想进行,宇文明明白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敌军一直围着方城,不救又不行,一旦援军迟迟不到导致方城陷落,那么对于己方的士气来说,是个沉重打击。各地守军会觉得反正不会有援军来救,还不如直接投降,此风一开,也是望风披靡的凶险局面,所以这几日宇文明一直在头疼此事。荆州总管郑万顷知兵,所以目前应对得当,还能维持住战局,但再这么对峙下去,要么是方城未得救援而沦陷,直接导致军心涣散,要么是荆州军急匆匆解围,结果决战失利,同样会影响军心。而敌军已经派出多股游骑南下,突破荆州军骑兵拦截,开始袭扰荆州东部州郡,弄得各地风声鹤唳,再这么下去,更多地方的秋收会受到影响,到处人心惶惶,局面会越来越糟糕。宇文明知道目前局势可以用危如累卵来形容,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凭借计策想要扭转战局已经十分困难,但再难也得也得想,因为宇文氏已经无路可退了,这盘棋再这么下下去,就是个必死之局。想到这里,他看向面前案上摆着的五个木匣,木匣之中摆着五颗头颅,那是领兵攻打大别山五关的五路敌军主帅首级,刚从南定州送到安陆。五路并进,兵力逾万,宇文温能在缺兵少将的情况下,如同喝水般轻松将这五路敌军吃掉,宇文明对弟弟的善战佩服不已,而如今,破局的希望就寄托在弟弟身上。破绽,就那么一点点,能不能抓住,就看二郎你的了第一百五十八章 完了光州,州治光城南门附近,青壮们围在堆积如山的物资旁,将其逐一装上马车,然后经南门出城,向着南方大别山脉前进,这些输送物资的车队要分成五路,分别供应五路大军。得益于光黄道的繁荣,这几年聚集在光城讨生活的人有很多,从大别山南麓黄州西阳城出发的商队,经光黄道翻越大别山之后,必定会在光城停留。黄州出产的布帛、书籍、白瓷以及各类紧俏货物,进入光州地界之后,过半会在光城转运,在城南码头装船,走水路经潢水入淮水,然后运往淮水中下游地区。旺盛的商贸需求,让光城的邸店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让许多无田可耕的人找到了谋生的门路,在邸店、食肆里当伙计,在码头当苦力,都能靠工钱养活自己。如果敢冒风险的话,还可以到光城进货,贩卖到周边地区,赚些辛苦钱,形形色色的人,靠着光城的繁荣,多多少少改善了自家的家境。经光黄道往返于大别山的商队与日剧增,眼见着挣钱的门路越来越多,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光城讨生活,大家都对未来有着美好憧憬,可就在这时局势突变。朝廷忽然调集大军汇聚于光城,分成五路向南进军,要攻破大别山五关,进入山南地界讨伐逆贼宇文亮父子,光城成了辎重汇集之地,而聚集在此的苦力们,当场被官府征发。有的人随军南下,有的人留在光城,无论是哪一种安置,做苦力是免不了的,然而这和平日里不同,没有工钱拿,虽然说管吃管住,但伙食不会好到哪里去。留在光城的人还算好,无非是每日里装卸物资,累个半死之后睡一夜好歹能缓过来,随军出征的青壮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扎营时要忙,拔营时也要忙。一不留神生病了也得尉迟氏势大还主动决裂,这意味着从一开始宇文氏就处于下风,江陵和大别山五关这两个方向的大胜,只是阻止了局势恶化,要想扭转战局,还得看两个地方。首先是关中,蒲坂潼关一线迟早要爆发决战,一旦宇文氏输了就会丢掉关中,而关中丢了,山南无法撑下去。其次是荆州,作为荆州东北方向门户的方城,已经陷入重重围困,一旦丢失,尉迟氏的大军就会兵临上宛城下,叶宛通道为尉迟氏控制,后果不堪设想。若上宛再失守,荆州总管府的治所穰城随即危在旦夕,连接关中和山南的武关道也会被切断,极易被尉迟氏逐个击破。所以当前局势依旧不乐观,宇文明知道,其实己方有许多人抱着首鼠两端的态度在观望,虽然有些无奈,但这就是世态炎凉。商贾都知道规避风险,事关家族兴衰,那些人想要投机在所难免,所以宇文明即便知道有的人立场不坚定,也只能装作不知道。正是因为人心不稳,所以宇文明只能坐镇安陆而不是襄阳,为的就是防止意外发生。但并不是所与人都在袖手旁观,看他们宇文氏的笑话,也有人大力相助,让宇文明心定不少,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们父子不断地利益输送,总归是有些效果,但关键还得打赢决战。一如当年的沙苑之战那样,奠定了东西魏对峙的基础,而太祖宇文泰就是靠着这场大胜仗,才真正的稳定了关中人心,所以对于现在的宇文氏来说,急需一场决战获胜,来证明自己还值得投资。然而这种想法,已经被尉迟氏看破,所以战事忽然胶着起来,蒲津潼关一线的朝廷尉迟氏军队,还有围攻方城的军队,都放缓了进攻步伐。凭借飞鸽传书,宇文明能知道蒲津潼关一带的情况,朝廷军队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作战准备,他们根本就不急,因为还有蜀地的席毗罗威胁着关中。再这么拖下去,益州军一旦突破散关,或者从汉中走子午道进军关中,届时长安就真的腹背受敌了。宇文明若要掣肘席毗罗,可以调遣襄州总管府的军队,沿着汉水向汉中进攻;亦或是命令解了江陵之围的江南道行军,沿着长江向上游信州总管府进攻。通过这两个办法威胁蜀地,让益州总管席毗罗束手束脚,为关中解围。这构想不错,但需要时间,更要命的是兵力不足,若要分兵侧击为关中减轻压力,荆州方向就撑不住了。围困方城的敌军,现在已经改变急攻的策略,仗着兵力充足,打起了“围城打援”的主意,试图逼迫驻守上宛的荆州军主力出击,到方城城郊来个决战。本来决战正是宇文氏想要的,但对方已经占据方城周围的大部分有利地形,荆州军若勉强决战,一开始就不占上风。但决战总是要打的,如今秋收在即,荆州东部却因为战事影响,极有可能无法正常收获粮食,一旦战火蔓延,甚至大半个荆州的秋收都要受到影响。若今年歉收,即便打退敌军,粮食供应也会紧张,若明年夏秋之际对方再度来犯,必然又导致歉收,如此一来,山南会爆发饥荒,届时可就真的完蛋了。所以决战是一定要打的,但不能依着敌军的设想进行,宇文明明白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敌军一直围着方城,不救又不行,一旦援军迟迟不到导致方城陷落,那么对于己方的士气来说,是个沉重打击。各地守军会觉得反正不会有援军来救,还不如直接投降,此风一开,也是望风披靡的凶险局面,所以这几日宇文明一直在头疼此事。荆州总管郑万顷知兵,所以目前应对得当,还能维持住战局,但再这么对峙下去,要么是方城未得救援而沦陷,直接导致军心涣散,要么是荆州军急匆匆解围,结果决战失利,同样会影响军心。而敌军已经派出多股游骑南下,突破荆州军骑兵拦截,开始袭扰荆州东部州郡,弄得各地风声鹤唳,再这么下去,更多地方的秋收会受到影响,到处人心惶惶,局面会越来越糟糕。宇文明知道目前局势可以用危如累卵来形容,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凭借计策想要扭转战局已经十分困难,但再难也得也得想,因为宇文氏已经无路可退了,这盘棋再这么下下去,就是个必死之局。想到这里,他看向面前案上摆着的五个木匣,木匣之中摆着五颗头颅,那是领兵攻打大别山五关的五路敌军主帅首级,刚从南定州送到安陆。五路并进,兵力逾万,宇文温能在缺兵少将的情况下,如同喝水般轻松将这五路敌军吃掉,宇文明对弟弟的善战佩服不已,而如今,破局的希望就寄托在弟弟身上。破绽,就那么一点点,能不能抓住,就看二郎你的了第一百五十八章 完了光州,州治光城南门附近,青壮们围在堆积如山的物资旁,将其逐一装上马车,然后经南门出城,向着南方大别山脉前进,这些输送物资的车队要分成五路,分别供应五路大军。得益于光黄道的繁荣,这几年聚集在光城讨生活的人有很多,从大别山南麓黄州西阳城出发的商队,经光黄道翻越大别山之后,必定会在光城停留。黄州出产的布帛、书籍、白瓷以及各类紧俏货物,进入光州地界之后,过半会在光城转运,在城南码头装船,走水路经潢水入淮水,然后运往淮水中下游地区。旺盛的商贸需求,让光城的邸店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让许多无田可耕的人找到了谋生的门路,在邸店、食肆里当伙计,在码头当苦力,都能靠工钱养活自己。如果敢冒风险的话,还可以到光城进货,贩卖到周边地区,赚些辛苦钱,形形色色的人,靠着光城的繁荣,多多少少改善了自家的家境。经光黄道往返于大别山的商队与日剧增,眼见着挣钱的门路越来越多,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光城讨生活,大家都对未来有着美好憧憬,可就在这时局势突变。朝廷忽然调集大军汇聚于光城,分成五路向南进军,要攻破大别山五关,进入山南地界讨伐逆贼宇文亮父子,光城成了辎重汇集之地,而聚集在此的苦力们,当场被官府征发。有的人随军南下,有的人留在光城,无论是哪一种安置,做苦力是免不了的,然而这和平日里不同,没有工钱拿,虽然说管吃管住,但伙食不会好到哪里去。留在光城的人还算好,无非是每日里装卸物资,累个半死之后睡一夜好歹能缓过来,随军出征的青壮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扎营时要忙,拔营时也要忙。一不留神生病了也得尉迟氏势大还主动决裂,这意味着从一开始宇文氏就处于下风,江陵和大别山五关这两个方向的大胜,只是阻止了局势恶化,要想扭转战局,还得看两个地方。首先是关中,蒲坂潼关一线迟早要爆发决战,一旦宇文氏输了就会丢掉关中,而关中丢了,山南无法撑下去。其次是荆州,作为荆州东北方向门户的方城,已经陷入重重围困,一旦丢失,尉迟氏的大军就会兵临上宛城下,叶宛通道为尉迟氏控制,后果不堪设想。若上宛再失守,荆州总管府的治所穰城随即危在旦夕,连接关中和山南的武关道也会被切断,极易被尉迟氏逐个击破。所以当前局势依旧不乐观,宇文明知道,其实己方有许多人抱着首鼠两端的态度在观望,虽然有些无奈,但这就是世态炎凉。商贾都知道规避风险,事关家族兴衰,那些人想要投机在所难免,所以宇文明即便知道有的人立场不坚定,也只能装作不知道。正是因为人心不稳,所以宇文明只能坐镇安陆而不是襄阳,为的就是防止意外发生。但并不是所与人都在袖手旁观,看他们宇文氏的笑话,也有人大力相助,让宇文明心定不少,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们父子不断地利益输送,总归是有些效果,但关键还得打赢决战。一如当年的沙苑之战那样,奠定了东西魏对峙的基础,而太祖宇文泰就是靠着这场大胜仗,才真正的稳定了关中人心,所以对于现在的宇文氏来说,急需一场决战获胜,来证明自己还值得投资。然而这种想法,已经被尉迟氏看破,所以战事忽然胶着起来,蒲津潼关一线的朝廷尉迟氏军队,还有围攻方城的军队,都放缓了进攻步伐。凭借飞鸽传书,宇文明能知道蒲津潼关一带的情况,朝廷军队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作战准备,他们根本就不急,因为还有蜀地的席毗罗威胁着关中。再这么拖下去,益州军一旦突破散关,或者从汉中走子午道进军关中,届时长安就真的腹背受敌了。宇文明若要掣肘席毗罗,可以调遣襄州总管府的军队,沿着汉水向汉中进攻;亦或是命令解了江陵之围的江南道行军,沿着长江向上游信州总管府进攻。通过这两个办法威胁蜀地,让益州总管席毗罗束手束脚,为关中解围。这构想不错,但需要时间,更要命的是兵力不足,若要分兵侧击为关中减轻压力,荆州方向就撑不住了。围困方城的敌军,现在已经改变急攻的策略,仗着兵力充足,打起了“围城打援”的主意,试图逼迫驻守上宛的荆州军主力出击,到方城城郊来个决战。本来决战正是宇文氏想要的,但对方已经占据方城周围的大部分有利地形,荆州军若勉强决战,一开始就不占上风。但决战总是要打的,如今秋收在即,荆州东部却因为战事影响,极有可能无法正常收获粮食,一旦战火蔓延,甚至大半个荆州的秋收都要受到影响。若今年歉收,即便打退敌军,粮食供应也会紧张,若明年夏秋之际对方再度来犯,必然又导致歉收,如此一来,山南会爆发饥荒,届时可就真的完蛋了。所以决战是一定要打的,但不能依着敌军的设想进行,宇文明明白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敌军一直围着方城,不救又不行,一旦援军迟迟不到导致方城陷落,那么对于己方的士气来说,是个沉重打击。各地守军会觉得反正不会有援军来救,还不如直接投降,此风一开,也是望风披靡的凶险局面,所以这几日宇文明一直在头疼此事。荆州总管郑万顷知兵,所以目前应对得当,还能维持住战局,但再这么对峙下去,要么是方城未得救援而沦陷,直接导致军心涣散,要么是荆州军急匆匆解围,结果决战失利,同样会影响军心。而敌军已经派出多股游骑南下,突破荆州军骑兵拦截,开始袭扰荆州东部州郡,弄得各地风声鹤唳,再这么下去,更多地方的秋收会受到影响,到处人心惶惶,局面会越来越糟糕。宇文明知道目前局势可以用危如累卵来形容,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凭借计策想要扭转战局已经十分困难,但再难也得也得想,因为宇文氏已经无路可退了,这盘棋再这么下下去,就是个必死之局。想到这里,他看向面前案上摆着的五个木匣,木匣之中摆着五颗头颅,那是领兵攻打大别山五关的五路敌军主帅首级,刚从南定州送到安陆。五路并进,兵力逾万,宇文温能在缺兵少将的情况下,如同喝水般轻松将这五路敌军吃掉,宇文明对弟弟的善战佩服不已,而如今,破局的希望就寄托在弟弟身上。破绽,就那么一点点,能不能抓住,就看二郎你的了第一百五十八章 完了光州,州治光城南门附近,青壮们围在堆积如山的物资旁,将其逐一装上马车,然后经南门出城,向着南方大别山脉前进,这些输送物资的车队要分成五路,分别供应五路大军。得益于光黄道的繁荣,这几年聚集在光城讨生活的人有很多,从大别山南麓黄州西阳城出发的商队,经光黄道翻越大别山之后,必定会在光城停留。黄州出产的布帛、书籍、白瓷以及各类紧俏货物,进入光州地界之后,过半会在光城转运,在城南码头装船,走水路经潢水入淮水,然后运往淮水中下游地区。旺盛的商贸需求,让光城的邸店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让许多无田可耕的人找到了谋生的门路,在邸店、食肆里当伙计,在码头当苦力,都能靠工钱养活自己。如果敢冒风险的话,还可以到光城进货,贩卖到周边地区,赚些辛苦钱,形形色色的人,靠着光城的繁荣,多多少少改善了自家的家境。经光黄道往返于大别山的商队与日剧增,眼见着挣钱的门路越来越多,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光城讨生活,大家都对未来有着美好憧憬,可就在这时局势突变。朝廷忽然调集大军汇聚于光城,分成五路向南进军,要攻破大别山五关,进入山南地界讨伐逆贼宇文亮父子,光城成了辎重汇集之地,而聚集在此的苦力们,当场被官府征发。有的人随军南下,有的人留在光城,无论是哪一种安置,做苦力是免不了的,然而这和平日里不同,没有工钱拿,虽然说管吃管住,但伙食不会好到哪里去。留在光城的人还算好,无非是每日里装卸物资,累个半死之后睡一夜好歹能缓过来,随军出征的青壮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扎营时要忙,拔营时也要忙。一不留神生病了也得尉迟氏势大还主动决裂,这意味着从一开始宇文氏就处于下风,江陵和大别山五关这两个方向的大胜,只是阻止了局势恶化,要想扭转战局,还得看两个地方。首先是关中,蒲坂潼关一线迟早要爆发决战,一旦宇文氏输了就会丢掉关中,而关中丢了,山南无法撑下去。其次是荆州,作为荆州东北方向门户的方城,已经陷入重重围困,一旦丢失,尉迟氏的大军就会兵临上宛城下,叶宛通道为尉迟氏控制,后果不堪设想。若上宛再失守,荆州总管府的治所穰城随即危在旦夕,连接关中和山南的武关道也会被切断,极易被尉迟氏逐个击破。所以当前局势依旧不乐观,宇文明知道,其实己方有许多人抱着首鼠两端的态度在观望,虽然有些无奈,但这就是世态炎凉。商贾都知道规避风险,事关家族兴衰,那些人想要投机在所难免,所以宇文明即便知道有的人立场不坚定,也只能装作不知道。正是因为人心不稳,所以宇文明只能坐镇安陆而不是襄阳,为的就是防止意外发生。但并不是所与人都在袖手旁观,看他们宇文氏的笑话,也有人大力相助,让宇文明心定不少,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们父子不断地利益输送,总归是有些效果,但关键还得打赢决战。一如当年的沙苑之战那样,奠定了东西魏对峙的基础,而太祖宇文泰就是靠着这场大胜仗,才真正的稳定了关中人心,所以对于现在的宇文氏来说,急需一场决战获胜,来证明自己还值得投资。然而这种想法,已经被尉迟氏看破,所以战事忽然胶着起来,蒲津潼关一线的朝廷尉迟氏军队,还有围攻方城的军队,都放缓了进攻步伐。凭借飞鸽传书,宇文明能知道蒲津潼关一带的情况,朝廷军队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作战准备,他们根本就不急,因为还有蜀地的席毗罗威胁着关中。再这么拖下去,益州军一旦突破散关,或者从汉中走子午道进军关中,届时长安就真的腹背受敌了。宇文明若要掣肘席毗罗,可以调遣襄州总管府的军队,沿着汉水向汉中进攻;亦或是命令解了江陵之围的江南道行军,沿着长江向上游信州总管府进攻。通过这两个办法威胁蜀地,让益州总管席毗罗束手束脚,为关中解围。这构想不错,但需要时间,更要命的是兵力不足,若要分兵侧击为关中减轻压力,荆州方向就撑不住了。围困方城的敌军,现在已经改变急攻的策略,仗着兵力充足,打起了“围城打援”的主意,试图逼迫驻守上宛的荆州军主力出击,到方城城郊来个决战。本来决战正是宇文氏想要的,但对方已经占据方城周围的大部分有利地形,荆州军若勉强决战,一开始就不占上风。但决战总是要打的,如今秋收在即,荆州东部却因为战事影响,极有可能无法正常收获粮食,一旦战火蔓延,甚至大半个荆州的秋收都要受到影响。若今年歉收,即便打退敌军,粮食供应也会紧张,若明年夏秋之际对方再度来犯,必然又导致歉收,如此一来,山南会爆发饥荒,届时可就真的完蛋了。所以决战是一定要打的,但不能依着敌军的设想进行,宇文明明白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敌军一直围着方城,不救又不行,一旦援军迟迟不到导致方城陷落,那么对于己方的士气来说,是个沉重打击。各地守军会觉得反正不会有援军来救,还不如直接投降,此风一开,也是望风披靡的凶险局面,所以这几日宇文明一直在头疼此事。荆州总管郑万顷知兵,所以目前应对得当,还能维持住战局,但再这么对峙下去,要么是方城未得救援而沦陷,直接导致军心涣散,要么是荆州军急匆匆解围,结果决战失利,同样会影响军心。而敌军已经派出多股游骑南下,突破荆州军骑兵拦截,开始袭扰荆州东部州郡,弄得各地风声鹤唳,再这么下去,更多地方的秋收会受到影响,到处人心惶惶,局面会越来越糟糕。宇文明知道目前局势可以用危如累卵来形容,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凭借计策想要扭转战局已经十分困难,但再难也得也得想,因为宇文氏已经无路可退了,这盘棋再这么下下去,就是个必死之局。想到这里,他看向面前案上摆着的五个木匣,木匣之中摆着五颗头颅,那是领兵攻打大别山五关的五路敌军主帅首级,刚从南定州送到安陆。五路并进,兵力逾万,宇文温能在缺兵少将的情况下,如同喝水般轻松将这五路敌军吃掉,宇文明对弟弟的善战佩服不已,而如今,破局的希望就寄托在弟弟身上。破绽,就那么一点点,能不能抓住,就看二郎你的了第一百五十八章 完了光州,州治光城南门附近,青壮们围在堆积如山的物资旁,将其逐一装上马车,然后经南门出城,向着南方大别山脉前进,这些输送物资的车队要分成五路,分别供应五路大军。得益于光黄道的繁荣,这几年聚集在光城讨生活的人有很多,从大别山南麓黄州西阳城出发的商队,经光黄道翻越大别山之后,必定会在光城停留。黄州出产的布帛、书籍、白瓷以及各类紧俏货物,进入光州地界之后,过半会在光城转运,在城南码头装船,走水路经潢水入淮水,然后运往淮水中下游地区。旺盛的商贸需求,让光城的邸店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让许多无田可耕的人找到了谋生的门路,在邸店、食肆里当伙计,在码头当苦力,都能靠工钱养活自己。如果敢冒风险的话,还可以到光城进货,贩卖到周边地区,赚些辛苦钱,形形色色的人,靠着光城的繁荣,多多少少改善了自家的家境。经光黄道往返于大别山的商队与日剧增,眼见着挣钱的门路越来越多,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光城讨生活,大家都对未来有着美好憧憬,可就在这时局势突变。朝廷忽然调集大军汇聚于光城,分成五路向南进军,要攻破大别山五关,进入山南地界讨伐逆贼宇文亮父子,光城成了辎重汇集之地,而聚集在此的苦力们,当场被官府征发。有的人随军南下,有的人留在光城,无论是哪一种安置,做苦力是免不了的,然而这和平日里不同,没有工钱拿,虽然说管吃管住,但伙食不会好到哪里去。留在光城的人还算好,无非是每日里装卸物资,累个半死之后睡一夜好歹能缓过来,随军出征的青壮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扎营时要忙,拔营时也要忙。一不留神生病了也得尉迟氏势大还主动决裂,这意味着从一开始宇文氏就处于下风,江陵和大别山五关这两个方向的大胜,只是阻止了局势恶化,要想扭转战局,还得看两个地方。首先是关中,蒲坂潼关一线迟早要爆发决战,一旦宇文氏输了就会丢掉关中,而关中丢了,山南无法撑下去。其次是荆州,作为荆州东北方向门户的方城,已经陷入重重围困,一旦丢失,尉迟氏的大军就会兵临上宛城下,叶宛通道为尉迟氏控制,后果不堪设想。若上宛再失守,荆州总管府的治所穰城随即危在旦夕,连接关中和山南的武关道也会被切断,极易被尉迟氏逐个击破。所以当前局势依旧不乐观,宇文明知道,其实己方有许多人抱着首鼠两端的态度在观望,虽然有些无奈,但这就是世态炎凉。商贾都知道规避风险,事关家族兴衰,那些人想要投机在所难免,所以宇文明即便知道有的人立场不坚定,也只能装作不知道。正是因为人心不稳,所以宇文明只能坐镇安陆而不是襄阳,为的就是防止意外发生。但并不是所与人都在袖手旁观,看他们宇文氏的笑话,也有人大力相助,让宇文明心定不少,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们父子不断地利益输送,总归是有些效果,但关键还得打赢决战。一如当年的沙苑之战那样,奠定了东西魏对峙的基础,而太祖宇文泰就是靠着这场大胜仗,才真正的稳定了关中人心,所以对于现在的宇文氏来说,急需一场决战获胜,来证明自己还值得投资。然而这种想法,已经被尉迟氏看破,所以战事忽然胶着起来,蒲津潼关一线的朝廷尉迟氏军队,还有围攻方城的军队,都放缓了进攻步伐。凭借飞鸽传书,宇文明能知道蒲津潼关一带的情况,朝廷军队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作战准备,他们根本就不急,因为还有蜀地的席毗罗威胁着关中。再这么拖下去,益州军一旦突破散关,或者从汉中走子午道进军关中,届时长安就真的腹背受敌了。宇文明若要掣肘席毗罗,可以调遣襄州总管府的军队,沿着汉水向汉中进攻;亦或是命令解了江陵之围的江南道行军,沿着长江向上游信州总管府进攻。通过这两个办法威胁蜀地,让益州总管席毗罗束手束脚,为关中解围。这构想不错,但需要时间,更要命的是兵力不足,若要分兵侧击为关中减轻压力,荆州方向就撑不住了。围困方城的敌军,现在已经改变急攻的策略,仗着兵力充足,打起了“围城打援”的主意,试图逼迫驻守上宛的荆州军主力出击,到方城城郊来个决战。本来决战正是宇文氏想要的,但对方已经占据方城周围的大部分有利地形,荆州军若勉强决战,一开始就不占上风。但决战总是要打的,如今秋收在即,荆州东部却因为战事影响,极有可能无法正常收获粮食,一旦战火蔓延,甚至大半个荆州的秋收都要受到影响。若今年歉收,即便打退敌军,粮食供应也会紧张,若明年夏秋之际对方再度来犯,必然又导致歉收,如此一来,山南会爆发饥荒,届时可就真的完蛋了。所以决战是一定要打的,但不能依着敌军的设想进行,宇文明明白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敌军一直围着方城,不救又不行,一旦援军迟迟不到导致方城陷落,那么对于己方的士气来说,是个沉重打击。各地守军会觉得反正不会有援军来救,还不如直接投降,此风一开,也是望风披靡的凶险局面,所以这几日宇文明一直在头疼此事。荆州总管郑万顷知兵,所以目前应对得当,还能维持住战局,但再这么对峙下去,要么是方城未得救援而沦陷,直接导致军心涣散,要么是荆州军急匆匆解围,结果决战失利,同样会影响军心。而敌军已经派出多股游骑南下,突破荆州军骑兵拦截,开始袭扰荆州东部州郡,弄得各地风声鹤唳,再这么下去,更多地方的秋收会受到影响,到处人心惶惶,局面会越来越糟糕。宇文明知道目前局势可以用危如累卵来形容,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凭借计策想要扭转战局已经十分困难,但再难也得也得想,因为宇文氏已经无路可退了,这盘棋再这么下下去,就是个必死之局。想到这里,他看向面前案上摆着的五个木匣,木匣之中摆着五颗头颅,那是领兵攻打大别山五关的五路敌军主帅首级,刚从南定州送到安陆。五路并进,兵力逾万,宇文温能在缺兵少将的情况下,如同喝水般轻松将这五路敌军吃掉,宇文明对弟弟的善战佩服不已,而如今,破局的希望就寄托在弟弟身上。破绽,就那么一点点,能不能抓住,就看二郎你的了第一百五十八章 完了光州,州治光城南门附近,青壮们围在堆积如山的物资旁,将其逐一装上马车,然后经南门出城,向着南方大别山脉前进,这些输送物资的车队要分成五路,分别供应五路大军。得益于光黄道的繁荣,这几年聚集在光城讨生活的人有很多,从大别山南麓黄州西阳城出发的商队,经光黄道翻越大别山之后,必定会在光城停留。黄州出产的布帛、书籍、白瓷以及各类紧俏货物,进入光州地界之后,过半会在光城转运,在城南码头装船,走水路经潢水入淮水,然后运往淮水中下游地区。旺盛的商贸需求,让光城的邸店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让许多无田可耕的人找到了谋生的门路,在邸店、食肆里当伙计,在码头当苦力,都能靠工钱养活自己。如果敢冒风险的话,还可以到光城进货,贩卖到周边地区,赚些辛苦钱,形形色色的人,靠着光城的繁荣,多多少少改善了自家的家境。经光黄道往返于大别山的商队与日剧增,眼见着挣钱的门路越来越多,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光城讨生活,大家都对未来有着美好憧憬,可就在这时局势突变。朝廷忽然调集大军汇聚于光城,分成五路向南进军,要攻破大别山五关,进入山南地界讨伐逆贼宇文亮父子,光城成了辎重汇集之地,而聚集在此的苦力们,当场被官府征发。有的人随军南下,有的人留在光城,无论是哪一种安置,做苦力是免不了的,然而这和平日里不同,没有工钱拿,虽然说管吃管住,但伙食不会好到哪里去。留在光城的人还算好,无非是每日里装卸物资,累个半死之后睡一夜好歹能缓过来,随军出征的青壮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扎营时要忙,拔营时也要忙。一不留神生病了也得尉迟氏势大还主动决裂,这意味着从一开始宇文氏就处于下风,江陵和大别山五关这两个方向的大胜,只是阻止了局势恶化,要想扭转战局,还得看两个地方。首先是关中,蒲坂潼关一线迟早要爆发决战,一旦宇文氏输了就会丢掉关中,而关中丢了,山南无法撑下去。其次是荆州,作为荆州东北方向门户的方城,已经陷入重重围困,一旦丢失,尉迟氏的大军就会兵临上宛城下,叶宛通道为尉迟氏控制,后果不堪设想。若上宛再失守,荆州总管府的治所穰城随即危在旦夕,连接关中和山南的武关道也会被切断,极易被尉迟氏逐个击破。所以当前局势依旧不乐观,宇文明知道,其实己方有许多人抱着首鼠两端的态度在观望,虽然有些无奈,但这就是世态炎凉。商贾都知道规避风险,事关家族兴衰,那些人想要投机在所难免,所以宇文明即便知道有的人立场不坚定,也只能装作不知道。正是因为人心不稳,所以宇文明只能坐镇安陆而不是襄阳,为的就是防止意外发生。但并不是所与人都在袖手旁观,看他们宇文氏的笑话,也有人大力相助,让宇文明心定不少,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们父子不断地利益输送,总归是有些效果,但关键还得打赢决战。一如当年的沙苑之战那样,奠定了东西魏对峙的基础,而太祖宇文泰就是靠着这场大胜仗,才真正的稳定了关中人心,所以对于现在的宇文氏来说,急需一场决战获胜,来证明自己还值得投资。然而这种想法,已经被尉迟氏看破,所以战事忽然胶着起来,蒲津潼关一线的朝廷尉迟氏军队,还有围攻方城的军队,都放缓了进攻步伐。凭借飞鸽传书,宇文明能知道蒲津潼关一带的情况,朝廷军队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作战准备,他们根本就不急,因为还有蜀地的席毗罗威胁着关中。再这么拖下去,益州军一旦突破散关,或者从汉中走子午道进军关中,届时长安就真的腹背受敌了。宇文明若要掣肘席毗罗,可以调遣襄州总管府的军队,沿着汉水向汉中进攻;亦或是命令解了江陵之围的江南道行军,沿着长江向上游信州总管府进攻。通过这两个办法威胁蜀地,让益州总管席毗罗束手束脚,为关中解围。这构想不错,但需要时间,更要命的是兵力不足,若要分兵侧击为关中减轻压力,荆州方向就撑不住了。围困方城的敌军,现在已经改变急攻的策略,仗着兵力充足,打起了“围城打援”的主意,试图逼迫驻守上宛的荆州军主力出击,到方城城郊来个决战。本来决战正是宇文氏想要的,但对方已经占据方城周围的大部分有利地形,荆州军若勉强决战,一开始就不占上风。但决战总是要打的,如今秋收在即,荆州东部却因为战事影响,极有可能无法正常收获粮食,一旦战火蔓延,甚至大半个荆州的秋收都要受到影响。若今年歉收,即便打退敌军,粮食供应也会紧张,若明年夏秋之际对方再度来犯,必然又导致歉收,如此一来,山南会爆发饥荒,届时可就真的完蛋了。所以决战是一定要打的,但不能依着敌军的设想进行,宇文明明白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敌军一直围着方城,不救又不行,一旦援军迟迟不到导致方城陷落,那么对于己方的士气来说,是个沉重打击。各地守军会觉得反正不会有援军来救,还不如直接投降,此风一开,也是望风披靡的凶险局面,所以这几日宇文明一直在头疼此事。荆州总管郑万顷知兵,所以目前应对得当,还能维持住战局,但再这么对峙下去,要么是方城未得救援而沦陷,直接导致军心涣散,要么是荆州军急匆匆解围,结果决战失利,同样会影响军心。而敌军已经派出多股游骑南下,突破荆州军骑兵拦截,开始袭扰荆州东部州郡,弄得各地风声鹤唳,再这么下去,更多地方的秋收会受到影响,到处人心惶惶,局面会越来越糟糕。宇文明知道目前局势可以用危如累卵来形容,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凭借计策想要扭转战局已经十分困难,但再难也得也得想,因为宇文氏已经无路可退了,这盘棋再这么下下去,就是个必死之局。想到这里,他看向面前案上摆着的五个木匣,木匣之中摆着五颗头颅,那是领兵攻打大别山五关的五路敌军主帅首级,刚从南定州送到安陆。五路并进,兵力逾万,宇文温能在缺兵少将的情况下,如同喝水般轻松将这五路敌军吃掉,宇文明对弟弟的善战佩服不已,而如今,破局的希望就寄托在弟弟身上。破绽,就那么一点点,能不能抓住,就看二郎你的了第一百五十八章 完了光州,州治光城南门附近,青壮们围在堆积如山的物资旁,将其逐一装上马车,然后经南门出城,向着南方大别山脉前进,这些输送物资的车队要分成五路,分别供应五路大军。得益于光黄道的繁荣,这几年聚集在光城讨生活的人有很多,从大别山南麓黄州西阳城出发的商队,经光黄道翻越大别山之后,必定会在光城停留。黄州出产的布帛、书籍、白瓷以及各类紧俏货物,进入光州地界之后,过半会在光城转运,在城南码头装船,走水路经潢水入淮水,然后运往淮水中下游地区。旺盛的商贸需求,让光城的邸店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让许多无田可耕的人找到了谋生的门路,在邸店、食肆里当伙计,在码头当苦力,都能靠工钱养活自己。如果敢冒风险的话,还可以到光城进货,贩卖到周边地区,赚些辛苦钱,形形色色的人,靠着光城的繁荣,多多少少改善了自家的家境。经光黄道往返于大别山的商队与日剧增,眼见着挣钱的门路越来越多,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光城讨生活,大家都对未来有着美好憧憬,可就在这时局势突变。朝廷忽然调集大军汇聚于光城,分成五路向南进军,要攻破大别山五关,进入山南地界讨伐逆贼宇文亮父子,光城成了辎重汇集之地,而聚集在此的苦力们,当场被官府征发。有的人随军南下,有的人留在光城,无论是哪一种安置,做苦力是免不了的,然而这和平日里不同,没有工钱拿,虽然说管吃管住,但伙食不会好到哪里去。留在光城的人还算好,无非是每日里装卸物资,累个半死之后睡一夜好歹能缓过来,随军出征的青壮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扎营时要忙,拔营时也要忙。一不留神生病了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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