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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911(1 / 1)

d快,其次就是不要慌不择路,跑到绝路里去。左城,就是绝路,即便逃进去关闭城门,最多保得一夜安全,可敌军势大,左城迟早完蛋,所以他才不会入城,而是赶紧绕城向北逃。要赶在敌军骑兵拦截之前逃出去。胜败乃兵家常事,打败仗没什么,关键是逃出去后重整旗鼓,而侯莫陈琼北逃的同时,不忘分出四十余骑,向着西面郑州疾驰而去,要把兵败的消息及时传递给尉迟顺,让对方早做准备。他自己会撤到曹州北境的离狐,收拢残兵,看情况而定是否退守濮阳,尽可能拖延时间,让邺城那边有机会召集援军。朝廷直属的兵马怕是没多少了,唯一的选择,就是分权、让利,调动河北各地世家高门还有豪强大户们带着部曲私兵来“勤王”。然而分权容易收权难,世家高门、豪强大户分了权力,不会老老实实交出来,日后邺城朝廷对州郡的控制力会下降很多。但除此之外,还有选择么侯莫陈琼正琢磨着如何将宇文温大军挡在黄河以南,忽然东侧野地里号角声起,抬头看去却是一支骑兵自东而来。想必是东来敌骑想要拦截溃败的队伍,侯莫陈琼一行人足有数百骑,除他之外还有数名将领,都有部曲紧紧相随,所以这支兵力最多刚过百骑的追兵,不是什么大麻烦。果不其然,横冲过来的骑兵见着侯莫陈琼一行人数众多,不敢贸然拦截,移动速度明显放慢,接连吹响号角,看样子是要召唤援兵来帮忙。侯莫陈琼没时间与这股骑兵纠缠,快马加鞭,向着北面疾驰而去。第二百一十六章 兵法有云夜色中,敌骑三百出头,己方骑兵差一人到百,一比三的劣势,正常来说,不该上去拦截,因为兵法有云“穷寇勿追”,在没有兵力优势的情况下,强行拦截只会让己方伤亡惨重。这是李靖的判断,他奉舅舅韩擒虎之令,带着不到百骑拦截溃兵,特地从北面绕过左城,拦截溃逃的敌兵,来个搂草打兔子,结果却撞见数百骑兵北逃。自己带的骑兵不多,直接拦肯定是拦不住了,搞不好还会全军覆没,可看样子,这伙骑兵之中怕不是有大人物。想到这里,李靖的心跳猛然加速,他跟着舅舅出征,可不是单纯为了见识何为打仗,若是有机会立功,他可不会犹豫不决。奈何,奈何几次有机会他都抓不住,前不久的宁平故城之战,敌军主帅、奸相尉迟惇落荒而逃,李靖跟着兄长李药王策马追击,好几次逼近对方,却就是追不上。李靖血气方刚,和其他同龄人一样渴望建功立业,如今见着有可能是几个大人物从面前开溜,那里会甘心。但不代表他会冒冒失失冲上去,李靖开始琢磨该如何以最小的损失,把这股逃命的骑兵吃掉。兵法有云:归师勿掩、穷寇勿追;兵法又云:围三阙一;兵法再云: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兵法还云:故夜战多金鼓,昼战多旌旗,所以变人之耳目也。兵法什么都说了,所以现在该如何破敌熟读兵法的李靖,之前没有任何带兵打仗的经验,所以即便和舅舅韩擒虎谈论兵法能够说得头头是道,但他可不敢沾沾自喜。战国时,赵国的赵括纸上谈兵能说得其父赵奢无话可说,但这又如何后汉末年,天下三分,蜀汉将领马谡于街亭遭遇曹魏名将张郃,别出心裁山上立寨,结果如何李靖觉得若要成为名将,纸上谈兵只会害人害己,只有亲自带兵打仗并不断积累经验,才是正道,而现在,他就面临着经验不足的问题。要把兵书上的知识转化为切合实际并行之有效的战术,就得靠经验,李靖经验尚浅,但他不甘心就这么坐视一群大人物从面前溜走。思索片刻,他很快有了主意,示意部曲督近前。部曲督,是部曲中的将领,跟随李靖打草搂兔子的部曲,当然是行军总管韩擒虎的部曲,此次奉命出击是协助郎主外甥立军功而听得李靖的策略,那部曲督惊得目瞪口呆:“三郎君,这这样也行”“行,肯定行”“可是可是敌众我寡”“无妨,定然能够破敌”。。。。。。向北疾驰的骑兵队伍,有六十五骑离队,拐向右侧东面,去拦截试图骚扰己方的敌骑,虽然敌军兵力明显处于劣势,却不依不饶分兵冲过来拦截。若己方所有人都与之纠缠,会导致速度下降,横生枝节。对方的意图,就如几匹狼对付大群绵羊那样,不断在外围袭扰,迫使羊群移动减慢,以便为更多的狼赶来围攻羊群争取时间。这样的战术没问题,问题在于搞错了目标:己方可不是什么虚弱不堪的绵羊。如果是硬对硬,北上的队伍根本就不怕这些兵力明显处于劣势的拦截者,但现在情况不同,身后呼喊声连天,喧嚣尘上,大营内曼延的火光之中黑影重重,也不知是否有追兵发现他们的踪迹而策马追来。在这里和对方纠缠很不明智,对于护送主帅和几名将领北逃的骑兵来说,为大队人马争取时间逃跑是首要之务,故而分一支小队去拦截对方。己方六十五骑,对方看上去大概有三十余骑,己方人数明显占优,不会被对方“吃掉”,这六十五骑只要赶走追兵,调头继续北上即可。离队驱赶拦截者的骑兵很快便落在后面,大队伍继续向前冲,虽然黑夜里在黑乎乎的野地里疾驰很危险,随时有可能会摔得人仰马翻,但逃命要紧管不了那么多。不一会,东面又有敌骑追来,看样子也是有三十余骑。很快,另一支六十余骑的小队离开、转向,去驱赶这些烦人的追兵。大队伍前进,然而追兵依旧紧追不舍,在东面数十步外并排向北前进,距离渐渐接近,没一会对方又分出三十余骑试图靠近、袭扰。第三支小队同样是六十余骑,离队去驱赶拦截者。对方兵力不过百来骑,所以侯莫陈琼觉得这三轮驱赶下来,足以让追兵死心,未曾料刚过一会,东面如影随形的追兵中,仅剩的骑兵靠了过来。黑夜里看不清具体人数,看上去大概还是有三十余骑。侯莫陈琼对于追兵这种不死心的韧劲倒是有些佩服,再分兵六十余骑去驱赶追兵,二比一的兵力优势,绝对能赶走对方。果不其然,那六十余骑拦住追兵前进的方向,一同消失在夜幕之中,最后那三十余追兵终于被赶跑,侯莫陈琼觉得终于清静了,一门心思向北赶路。看看天色,估算一下时间,他觉得以目前赶路的速度,大概中午前就能赶到离狐,而届时己方大军还能有多少人能逃出来,不得而知。没有马,靠两条腿跑是跑不远的,若能逃过最初的追杀,那些溃兵只能躲在野外某处,看看能否躲过搜查,而能够逃出来的骑兵,又有多少会抵达离狐还是个问题。若没有备马,靠着一匹马不停的跑,即便跑到地方马也不行了。侯莫陈琼一行有备马,所以这不是问题,关键在于他逃到离狐城后,能守多久是个问题,官军惨败的消息必然很快扩散出去,届时人心惶惶之下,保不齐有人会起别的心思。兵败如山倒,说的不光是战场上,惨败影响的不光是将士的士气,还会影响人心,一旦众叛亲离,万事皆休。侯莫陈琼正思索间,有马蹄声接近,他第一反应是离队驱赶追兵的那些骑兵归队,然而旁边部曲的惊呼让他为之一愣:“追兵追兵又靠过来了”循声望去,侯莫陈琼发现东面旷野里又有数十骑向己方靠过来,看样子就是刚才一直紧追不舍的追兵。这就有些奇怪了,因为侯莫陈琼明明记得对方一开始兵力最多百骑,后来依次分了四拨妄图拦截自己,对方每拨人马都是三十余骑,刚好就那么多,怎么现在还有数十骑他每次分派出去驱赶对方的那些骑兵,数量占绝对优势,不可能让对方还有机会再追上来。侯莫陈琼刚要下令分兵去驱赶新一拨追兵,却惊觉自己身边不过五十余骑。敌我双方刚遭遇时,他一行人共计三百出头,对方最多勉强百骑,结果不知不觉中,己方就剩下五十余骑,转头看看几乎和己方齐头并进的追兵,也有差不多六十骑的数量。对此,侯莫陈琼不由得错愕:本来三比一的兵力优势,怎么变成一比一了这是怎么回事第二百一十七章 疑惑旭日东升,霞光万丈,晨曦洒在宇文温黑黝黝的脸上,让那些末端起卷、发黄的头发、眉毛十分显眼,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看上去特别凄凉。不光宇文温,身边的侍卫、士兵,还有那些身着白色裲裆颜色已经变成黑白混搭的青壮,大部分人看上去基本是除了眼白和牙齿是白的,脸全都是黑的。如果不知情的人在场,会以为这些男子全都是某个黑窑里刚被解救出来的苦工。昨夜一场大火,在众人的奋力扑救之下终于熄灭,而眼前余烟袅袅的现场,就是历经大火的囤粮之处。众人面前,是一座座高大的粮仓,有的粮仓已经烧毁,有的粮草烧毁大半,有的粮仓烧毁些许,而有的粮仓安然无恙。这些粮仓,存放着足以供应数万人数月所需的粮食,在大火之中差点付之一炬,亏得众人奋力扑救,只损失了大概四分之一的粮食。一晚上忙着救火的宇文温,见着努力没有白费,心中颇为欣慰,侍卫端来水盆,他伸手捞起浸水的手帕抹了一把脸,上面尽是烟灰。宇文温身为全军主帅,不可能亲自冲进火场动手,毕竟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就不妙了,更别说即便他要冲,左右也会拼命拦住。但他坚持现场指挥,免得没有人统一调度救火队伍导致火势失控,不想眼睁睁看着大量粮食付之一炬。粮仓很多,火场十分危险,既便宇文温只是在火场边指挥,也差点被一座因为着火而倒塌的粮仓活埋。还好众人及时撤退,那座倒塌的粮仓没有造成伤亡,但倒地时喷出的大量火星和烟灰,糊了周围众人一脸。宇文温的头发、眉毛被火星弄得有些打卷,末端有些许发黄,身上衣袍被火星烫出许多小洞,脸黑乎乎的,像被烤焦了一样。洗完了脸,宇文温觉得精神一振,坐在一辆推车残骸上休息,看着东边朝阳升起,看着四周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青壮,感慨万千。精心策划了不知多少个日夜,认真准备了不知道多久,好不容易打了一场大胜仗,可真不容易啊宇文温感慨着,这可不是无病呻吟,若作为旁观者,看打仗会觉得很轻松,可作为亲历者,却知道其中凶险万分。世上没有不败将军,胜负乃兵家常事,他肯定也不例外,所以每次策划作战,宇文温都先考虑自己若失败了该如何面对。兵法说得好,未谋胜先谋败,打仗时盲目乐观,迟早要兵败身亡,宇文温时刻牢记这一点,丝毫不敢松懈。现在打了胜仗,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但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伙夫们临时热好的炊饼,被人一筐筐挑到现场,宇文温拿起一个啃着,边吃边看排队领炊饼的青壮们。他说话算话,既然说过救火就能吃炊饼,那么这些刚投降或被俘的青壮既然已经参加救火,现在就一定得吃到炊饼。几名军吏上前,将一本本小簿子交到宇文温手上,他大概翻了翻,看看上面记载的名字和手印,看了一会,吩咐刚赶到的虎林军主将田正月:“你马上安排人手,把这上面记着名字的人全都挑选出来,组织新兵营,休息两日马上操练。”“末将领命”田正月接过小本子,正要去挑人,见着宇文温一身烟灰、满脸疲惫,不由得关切道:“大王,还请莫要太过劳累,不如先休息一会。”“无妨,这算什么”宇文温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将士们如何了”“回大王,正在轮流休息。”“很好,你也别太累了。”“多谢大王关心,末将告退。”田正月行礼告退,带着部下和军吏去选人,宇文温把目光转向眼前排成一道道长队领炊饼的青壮,颇为满意。刚投降就被组织起来进入火场救火,这些青壮可以选择应付了事,可以选择出工不出力,实际上确实有很多人是这样,但也有人很卖力,表现出色,而且为数不少。哪怕这些人只是为了炊饼,也比其他人的表现要突出,若严格训练一番,必然是好兵。一支军队,只要参加战斗就必然出现伤亡,虎林军这两年来不断作战,伤亡当然有,然而战事紧急,宇文温不可能只在西阳招兵建新兵营,所以要一边打仗一边补充兵员。经过挑选的降兵、俘虏,还有老实巴交的青壮,随时补充到虎林军中,有些新兵是从来没杀过人的平民,经过新兵营的强化训练后,就在战场上跟着老兵学习如何战斗。所以即便恶战不断,如今的虎林军兵力不但没有减少,反倒增加了一千,在战场上学习战斗的新兵,成长速度极快。虎林军打仗讲究纪律,靠严格的纪律和强敌作战,而守纪律不是一朝一夕黑夜里看不清具体人数,看上去大概还是有三十余骑。侯莫陈琼对于追兵这种不死心的韧劲倒是有些佩服,再分兵六十余骑去驱赶追兵,二比一的兵力优势,绝对能赶走对方。果不其然,那六十余骑拦住追兵前进的方向,一同消失在夜幕之中,最后那三十余追兵终于被赶跑,侯莫陈琼觉得终于清静了,一门心思向北赶路。看看天色,估算一下时间,他觉得以目前赶路的速度,大概中午前就能赶到离狐,而届时己方大军还能有多少人能逃出来,不得而知。没有马,靠两条腿跑是跑不远的,若能逃过最初的追杀,那些溃兵只能躲在野外某处,看看能否躲过搜查,而能够逃出来的骑兵,又有多少会抵达离狐还是个问题。若没有备马,靠着一匹马不停的跑,即便跑到地方马也不行了。侯莫陈琼一行有备马,所以这不是问题,关键在于他逃到离狐城后,能守多久是个问题,官军惨败的消息必然很快扩散出去,届时人心惶惶之下,保不齐有人会起别的心思。兵败如山倒,说的不光是战场上,惨败影响的不光是将士的士气,还会影响人心,一旦众叛亲离,万事皆休。侯莫陈琼正思索间,有马蹄声接近,他第一反应是离队驱赶追兵的那些骑兵归队,然而旁边部曲的惊呼让他为之一愣:“追兵追兵又靠过来了”循声望去,侯莫陈琼发现东面旷野里又有数十骑向己方靠过来,看样子就是刚才一直紧追不舍的追兵。这就有些奇怪了,因为侯莫陈琼明明记得对方一开始兵力最多百骑,后来依次分了四拨妄图拦截自己,对方每拨人马都是三十余骑,刚好就那么多,怎么现在还有数十骑他每次分派出去驱赶对方的那些骑兵,数量占绝对优势,不可能让对方还有机会再追上来。侯莫陈琼刚要下令分兵去驱赶新一拨追兵,却惊觉自己身边不过五十余骑。敌我双方刚遭遇时,他一行人共计三百出头,对方最多勉强百骑,结果不知不觉中,己方就剩下五十余骑,转头看看几乎和己方齐头并进的追兵,也有差不多六十骑的数量。对此,侯莫陈琼不由得错愕:本来三比一的兵力优势,怎么变成一比一了这是怎么回事第二百一十七章 疑惑旭日东升,霞光万丈,晨曦洒在宇文温黑黝黝的脸上,让那些末端起卷、发黄的头发、眉毛十分显眼,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看上去特别凄凉。不光宇文温,身边的侍卫、士兵,还有那些身着白色裲裆颜色已经变成黑白混搭的青壮,大部分人看上去基本是除了眼白和牙齿是白的,脸全都是黑的。如果不知情的人在场,会以为这些男子全都是某个黑窑里刚被解救出来的苦工。昨夜一场大火,在众人的奋力扑救之下终于熄灭,而眼前余烟袅袅的现场,就是历经大火的囤粮之处。众人面前,是一座座高大的粮仓,有的粮仓已经烧毁,有的粮草烧毁大半,有的粮仓烧毁些许,而有的粮仓安然无恙。这些粮仓,存放着足以供应数万人数月所需的粮食,在大火之中差点付之一炬,亏得众人奋力扑救,只损失了大概四分之一的粮食。一晚上忙着救火的宇文温,见着努力没有白费,心中颇为欣慰,侍卫端来水盆,他伸手捞起浸水的手帕抹了一把脸,上面尽是烟灰。宇文温身为全军主帅,不可能亲自冲进火场动手,毕竟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就不妙了,更别说即便他要冲,左右也会拼命拦住。但他坚持现场指挥,免得没有人统一调度救火队伍导致火势失控,不想眼睁睁看着大量粮食付之一炬。粮仓很多,火场十分危险,既便宇文温只是在火场边指挥,也差点被一座因为着火而倒塌的粮仓活埋。还好众人及时撤退,那座倒塌的粮仓没有造成伤亡,但倒地时喷出的大量火星和烟灰,糊了周围众人一脸。宇文温的头发、眉毛被火星弄得有些打卷,末端有些许发黄,身上衣袍被火星烫出许多小洞,脸黑乎乎的,像被烤焦了一样。洗完了脸,宇文温觉得精神一振,坐在一辆推车残骸上休息,看着东边朝阳升起,看着四周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青壮,感慨万千。精心策划了不知多少个日夜,认真准备了不知道多久,好不容易打了一场大胜仗,可真不容易啊宇文温感慨着,这可不是无病呻吟,若作为旁观者,看打仗会觉得很轻松,可作为亲历者,却知道其中凶险万分。世上没有不败将军,胜负乃兵家常事,他肯定也不例外,所以每次策划作战,宇文温都先考虑自己若失败了该如何面对。兵法说得好,未谋胜先谋败,打仗时盲目乐观,迟早要兵败身亡,宇文温时刻牢记这一点,丝毫不敢松懈。现在打了胜仗,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但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伙夫们临时热好的炊饼,被人一筐筐挑到现场,宇文温拿起一个啃着,边吃边看排队领炊饼的青壮们。他说话算话,既然说过救火就能吃炊饼,那么这些刚投降或被俘的青壮既然已经参加救火,现在就一定得吃到炊饼。几名军吏上前,将一本本小簿子交到宇文温手上,他大概翻了翻,看看上面记载的名字和手印,看了一会,吩咐刚赶到的虎林军主将田正月:“你马上安排人手,把这上面记着名字的人全都挑选出来,组织新兵营,休息两日马上操练。”“末将领命”田正月接过小本子,正要去挑人,见着宇文温一身烟灰、满脸疲惫,不由得关切道:“大王,还请莫要太过劳累,不如先休息一会。”“无妨,这算什么”宇文温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将士们如何了”“回大王,正在轮流休息。”“很好,你也别太累了。”“多谢大王关心,末将告退。”田正月行礼告退,带着部下和军吏去选人,宇文温把目光转向眼前排成一道道长队领炊饼的青壮,颇为满意。刚投降就被组织起来进入火场救火,这些青壮可以选择应付了事,可以选择出工不出力,实际上确实有很多人是这样,但也有人很卖力,表现出色,而且为数不少。哪怕这些人只是为了炊饼,也比其他人的表现要突出,若严格训练一番,必然是好兵。一支军队,只要参加战斗就必然出现伤亡,虎林军这两年来不断作战,伤亡当然有,然而战事紧急,宇文温不可能只在西阳招兵建新兵营,所以要一边打仗一边补充兵员。经过挑选的降兵、俘虏,还有老实巴交的青壮,随时补充到虎林军中,有些新兵是从来没杀过人的平民,经过新兵营的强化训练后,就在战场上跟着老兵学习如何战斗。所以即便恶战不断,如今的虎林军兵力不但没有减少,反倒增加了一千,在战场上学习战斗的新兵,成长速度极快。虎林军打仗讲究纪律,靠严格的纪律和强敌作战,而守纪律不是一朝一夕黑夜里看不清具体人数,看上去大概还是有三十余骑。侯莫陈琼对于追兵这种不死心的韧劲倒是有些佩服,再分兵六十余骑去驱赶追兵,二比一的兵力优势,绝对能赶走对方。果不其然,那六十余骑拦住追兵前进的方向,一同消失在夜幕之中,最后那三十余追兵终于被赶跑,侯莫陈琼觉得终于清静了,一门心思向北赶路。看看天色,估算一下时间,他觉得以目前赶路的速度,大概中午前就能赶到离狐,而届时己方大军还能有多少人能逃出来,不得而知。没有马,靠两条腿跑是跑不远的,若能逃过最初的追杀,那些溃兵只能躲在野外某处,看看能否躲过搜查,而能够逃出来的骑兵,又有多少会抵达离狐还是个问题。若没有备马,靠着一匹马不停的跑,即便跑到地方马也不行了。侯莫陈琼一行有备马,所以这不是问题,关键在于他逃到离狐城后,能守多久是个问题,官军惨败的消息必然很快扩散出去,届时人心惶惶之下,保不齐有人会起别的心思。兵败如山倒,说的不光是战场上,惨败影响的不光是将士的士气,还会影响人心,一旦众叛亲离,万事皆休。侯莫陈琼正思索间,有马蹄声接近,他第一反应是离队驱赶追兵的那些骑兵归队,然而旁边部曲的惊呼让他为之一愣:“追兵追兵又靠过来了”循声望去,侯莫陈琼发现东面旷野里又有数十骑向己方靠过来,看样子就是刚才一直紧追不舍的追兵。这就有些奇怪了,因为侯莫陈琼明明记得对方一开始兵力最多百骑,后来依次分了四拨妄图拦截自己,对方每拨人马都是三十余骑,刚好就那么多,怎么现在还有数十骑他每次分派出去驱赶对方的那些骑兵,数量占绝对优势,不可能让对方还有机会再追上来。侯莫陈琼刚要下令分兵去驱赶新一拨追兵,却惊觉自己身边不过五十余骑。敌我双方刚遭遇时,他一行人共计三百出头,对方最多勉强百骑,结果不知不觉中,己方就剩下五十余骑,转头看看几乎和己方齐头并进的追兵,也有差不多六十骑的数量。对此,侯莫陈琼不由得错愕:本来三比一的兵力优势,怎么变成一比一了这是怎么回事第二百一十七章 疑惑旭日东升,霞光万丈,晨曦洒在宇文温黑黝黝的脸上,让那些末端起卷、发黄的头发、眉毛十分显眼,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看上去特别凄凉。不光宇文温,身边的侍卫、士兵,还有那些身着白色裲裆颜色已经变成黑白混搭的青壮,大部分人看上去基本是除了眼白和牙齿是白的,脸全都是黑的。如果不知情的人在场,会以为这些男子全都是某个黑窑里刚被解救出来的苦工。昨夜一场大火,在众人的奋力扑救之下终于熄灭,而眼前余烟袅袅的现场,就是历经大火的囤粮之处。众人面前,是一座座高大的粮仓,有的粮仓已经烧毁,有的粮草烧毁大半,有的粮仓烧毁些许,而有的粮仓安然无恙。这些粮仓,存放着足以供应数万人数月所需的粮食,在大火之中差点付之一炬,亏得众人奋力扑救,只损失了大概四分之一的粮食。一晚上忙着救火的宇文温,见着努力没有白费,心中颇为欣慰,侍卫端来水盆,他伸手捞起浸水的手帕抹了一把脸,上面尽是烟灰。宇文温身为全军主帅,不可能亲自冲进火场动手,毕竟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就不妙了,更别说即便他要冲,左右也会拼命拦住。但他坚持现场指挥,免得没有人统一调度救火队伍导致火势失控,不想眼睁睁看着大量粮食付之一炬。粮仓很多,火场十分危险,既便宇文温只是在火场边指挥,也差点被一座因为着火而倒塌的粮仓活埋。还好众人及时撤退,那座倒塌的粮仓没有造成伤亡,但倒地时喷出的大量火星和烟灰,糊了周围众人一脸。宇文温的头发、眉毛被火星弄得有些打卷,末端有些许发黄,身上衣袍被火星烫出许多小洞,脸黑乎乎的,像被烤焦了一样。洗完了脸,宇文温觉得精神一振,坐在一辆推车残骸上休息,看着东边朝阳升起,看着四周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青壮,感慨万千。精心策划了不知多少个日夜,认真准备了不知道多久,好不容易打了一场大胜仗,可真不容易啊宇文温感慨着,这可不是无病呻吟,若作为旁观者,看打仗会觉得很轻松,可作为亲历者,却知道其中凶险万分。世上没有不败将军,胜负乃兵家常事,他肯定也不例外,所以每次策划作战,宇文温都先考虑自己若失败了该如何面对。兵法说得好,未谋胜先谋败,打仗时盲目乐观,迟早要兵败身亡,宇文温时刻牢记这一点,丝毫不敢松懈。现在打了胜仗,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但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伙夫们临时热好的炊饼,被人一筐筐挑到现场,宇文温拿起一个啃着,边吃边看排队领炊饼的青壮们。他说话算话,既然说过救火就能吃炊饼,那么这些刚投降或被俘的青壮既然已经参加救火,现在就一定得吃到炊饼。几名军吏上前,将一本本小簿子交到宇文温手上,他大概翻了翻,看看上面记载的名字和手印,看了一会,吩咐刚赶到的虎林军主将田正月:“你马上安排人手,把这上面记着名字的人全都挑选出来,组织新兵营,休息两日马上操练。”“末将领命”田正月接过小本子,正要去挑人,见着宇文温一身烟灰、满脸疲惫,不由得关切道:“大王,还请莫要太过劳累,不如先休息一会。”“无妨,这算什么”宇文温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将士们如何了”“回大王,正在轮流休息。”“很好,你也别太累了。”“多谢大王关心,末将告退。”田正月行礼告退,带着部下和军吏去选人,宇文温把目光转向眼前排成一道道长队领炊饼的青壮,颇为满意。刚投降就被组织起来进入火场救火,这些青壮可以选择应付了事,可以选择出工不出力,实际上确实有很多人是这样,但也有人很卖力,表现出色,而且为数不少。哪怕这些人只是为了炊饼,也比其他人的表现要突出,若严格训练一番,必然是好兵。一支军队,只要参加战斗就必然出现伤亡,虎林军这两年来不断作战,伤亡当然有,然而战事紧急,宇文温不可能只在西阳招兵建新兵营,所以要一边打仗一边补充兵员。经过挑选的降兵、俘虏,还有老实巴交的青壮,随时补充到虎林军中,有些新兵是从来没杀过人的平民,经过新兵营的强化训练后,就在战场上跟着老兵学习如何战斗。所以即便恶战不断,如今的虎林军兵力不但没有减少,反倒增加了一千,在战场上学习战斗的新兵,成长速度极快。虎林军打仗讲究纪律,靠严格的纪律和强敌作战,而守纪律不是一朝一夕黑夜里看不清具体人数,看上去大概还是有三十余骑。侯莫陈琼对于追兵这种不死心的韧劲倒是有些佩服,再分兵六十余骑去驱赶追兵,二比一的兵力优势,绝对能赶走对方。果不其然,那六十余骑拦住追兵前进的方向,一同消失在夜幕之中,最后那三十余追兵终于被赶跑,侯莫陈琼觉得终于清静了,一门心思向北赶路。看看天色,估算一下时间,他觉得以目前赶路的速度,大概中午前就能赶到离狐,而届时己方大军还能有多少人能逃出来,不得而知。没有马,靠两条腿跑是跑不远的,若能逃过最初的追杀,那些溃兵只能躲在野外某处,看看能否躲过搜查,而能够逃出来的骑兵,又有多少会抵达离狐还是个问题。若没有备马,靠着一匹马不停的跑,即便跑到地方马也不行了。侯莫陈琼一行有备马,所以这不是问题,关键在于他逃到离狐城后,能守多久是个问题,官军惨败的消息必然很快扩散出去,届时人心惶惶之下,保不齐有人会起别的心思。兵败如山倒,说的不光是战场上,惨败影响的不光是将士的士气,还会影响人心,一旦众叛亲离,万事皆休。侯莫陈琼正思索间,有马蹄声接近,他第一反应是离队驱赶追兵的那些骑兵归队,然而旁边部曲的惊呼让他为之一愣:“追兵追兵又靠过来了”循声望去,侯莫陈琼发现东面旷野里又有数十骑向己方靠过来,看样子就是刚才一直紧追不舍的追兵。这就有些奇怪了,因为侯莫陈琼明明记得对方一开始兵力最多百骑,后来依次分了四拨妄图拦截自己,对方每拨人马都是三十余骑,刚好就那么多,怎么现在还有数十骑他每次分派出去驱赶对方的那些骑兵,数量占绝对优势,不可能让对方还有机会再追上来。侯莫陈琼刚要下令分兵去驱赶新一拨追兵,却惊觉自己身边不过五十余骑。敌我双方刚遭遇时,他一行人共计三百出头,对方最多勉强百骑,结果不知不觉中,己方就剩下五十余骑,转头看看几乎和己方齐头并进的追兵,也有差不多六十骑的数量。对此,侯莫陈琼不由得错愕:本来三比一的兵力优势,怎么变成一比一了这是怎么回事第二百一十七章 疑惑旭日东升,霞光万丈,晨曦洒在宇文温黑黝黝的脸上,让那些末端起卷、发黄的头发、眉毛十分显眼,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看上去特别凄凉。不光宇文温,身边的侍卫、士兵,还有那些身着白色裲裆颜色已经变成黑白混搭的青壮,大部分人看上去基本是除了眼白和牙齿是白的,脸全都是黑的。如果不知情的人在场,会以为这些男子全都是某个黑窑里刚被解救出来的苦工。昨夜一场大火,在众人的奋力扑救之下终于熄灭,而眼前余烟袅袅的现场,就是历经大火的囤粮之处。众人面前,是一座座高大的粮仓,有的粮仓已经烧毁,有的粮草烧毁大半,有的粮仓烧毁些许,而有的粮仓安然无恙。这些粮仓,存放着足以供应数万人数月所需的粮食,在大火之中差点付之一炬,亏得众人奋力扑救,只损失了大概四分之一的粮食。一晚上忙着救火的宇文温,见着努力没有白费,心中颇为欣慰,侍卫端来水盆,他伸手捞起浸水的手帕抹了一把脸,上面尽是烟灰。宇文温身为全军主帅,不可能亲自冲进火场动手,毕竟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就不妙了,更别说即便他要冲,左右也会拼命拦住。但他坚持现场指挥,免得没有人统一调度救火队伍导致火势失控,不想眼睁睁看着大量粮食付之一炬。粮仓很多,火场十分危险,既便宇文温只是在火场边指挥,也差点被一座因为着火而倒塌的粮仓活埋。还好众人及时撤退,那座倒塌的粮仓没有造成伤亡,但倒地时喷出的大量火星和烟灰,糊了周围众人一脸。宇文温的头发、眉毛被火星弄得有些打卷,末端有些许发黄,身上衣袍被火星烫出许多小洞,脸黑乎乎的,像被烤焦了一样。洗完了脸,宇文温觉得精神一振,坐在一辆推车残骸上休息,看着东边朝阳升起,看着四周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青壮,感慨万千。精心策划了不知多少个日夜,认真准备了不知道多久,好不容易打了一场大胜仗,可真不容易啊宇文温感慨着,这可不是无病呻吟,若作为旁观者,看打仗会觉得很轻松,可作为亲历者,却知道其中凶险万分。世上没有不败将军,胜负乃兵家常事,他肯定也不例外,所以每次策划作战,宇文温都先考虑自己若失败了该如何面对。兵法说得好,未谋胜先谋败,打仗时盲目乐观,迟早要兵败身亡,宇文温时刻牢记这一点,丝毫不敢松懈。现在打了胜仗,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但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伙夫们临时热好的炊饼,被人一筐筐挑到现场,宇文温拿起一个啃着,边吃边看排队领炊饼的青壮们。他说话算话,既然说过救火就能吃炊饼,那么这些刚投降或被俘的青壮既然已经参加救火,现在就一定得吃到炊饼。几名军吏上前,将一本本小簿子交到宇文温手上,他大概翻了翻,看看上面记载的名字和手印,看了一会,吩咐刚赶到的虎林军主将田正月:“你马上安排人手,把这上面记着名字的人全都挑选出来,组织新兵营,休息两日马上操练。”“末将领命”田正月接过小本子,正要去挑人,见着宇文温一身烟灰、满脸疲惫,不由得关切道:“大王,还请莫要太过劳累,不如先休息一会。”“无妨,这算什么”宇文温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将士们如何了”“回大王,正在轮流休息。”“很好,你也别太累了。”“多谢大王关心,末将告退。”田正月行礼告退,带着部下和军吏去选人,宇文温把目光转向眼前排成一道道长队领炊饼的青壮,颇为满意。刚投降就被组织起来进入火场救火,这些青壮可以选择应付了事,可以选择出工不出力,实际上确实有很多人是这样,但也有人很卖力,表现出色,而且为数不少。哪怕这些人只是为了炊饼,也比其他人的表现要突出,若严格训练一番,必然是好兵。一支军队,只要参加战斗就必然出现伤亡,虎林军这两年来不断作战,伤亡当然有,然而战事紧急,宇文温不可能只在西阳招兵建新兵营,所以要一边打仗一边补充兵员。经过挑选的降兵、俘虏,还有老实巴交的青壮,随时补充到虎林军中,有些新兵是从来没杀过人的平民,经过新兵营的强化训练后,就在战场上跟着老兵学习如何战斗。所以即便恶战不断,如今的虎林军兵力不但没有减少,反倒增加了一千,在战场上学习战斗的新兵,成长速度极快。虎林军打仗讲究纪律,靠严格的纪律和强敌作战,而守纪律不是一朝一夕黑夜里看不清具体人数,看上去大概还是有三十余骑。侯莫陈琼对于追兵这种不死心的韧劲倒是有些佩服,再分兵六十余骑去驱赶追兵,二比一的兵力优势,绝对能赶走对方。果不其然,那六十余骑拦住追兵前进的方向,一同消失在夜幕之中,最后那三十余追兵终于被赶跑,侯莫陈琼觉得终于清静了,一门心思向北赶路。看看天色,估算一下时间,他觉得以目前赶路的速度,大概中午前就能赶到离狐,而届时己方大军还能有多少人能逃出来,不得而知。没有马,靠两条腿跑是跑不远的,若能逃过最初的追杀,那些溃兵只能躲在野外某处,看看能否躲过搜查,而能够逃出来的骑兵,又有多少会抵达离狐还是个问题。若没有备马,靠着一匹马不停的跑,即便跑到地方马也不行了。侯莫陈琼一行有备马,所以这不是问题,关键在于他逃到离狐城后,能守多久是个问题,官军惨败的消息必然很快扩散出去,届时人心惶惶之下,保不齐有人会起别的心思。兵败如山倒,说的不光是战场上,惨败影响的不光是将士的士气,还会影响人心,一旦众叛亲离,万事皆休。侯莫陈琼正思索间,有马蹄声接近,他第一反应是离队驱赶追兵的那些骑兵归队,然而旁边部曲的惊呼让他为之一愣:“追兵追兵又靠过来了”循声望去,侯莫陈琼发现东面旷野里又有数十骑向己方靠过来,看样子就是刚才一直紧追不舍的追兵。这就有些奇怪了,因为侯莫陈琼明明记得对方一开始兵力最多百骑,后来依次分了四拨妄图拦截自己,对方每拨人马都是三十余骑,刚好就那么多,怎么现在还有数十骑他每次分派出去驱赶对方的那些骑兵,数量占绝对优势,不可能让对方还有机会再追上来。侯莫陈琼刚要下令分兵去驱赶新一拨追兵,却惊觉自己身边不过五十余骑。敌我双方刚遭遇时,他一行人共计三百出头,对方最多勉强百骑,结果不知不觉中,己方就剩下五十余骑,转头看看几乎和己方齐头并进的追兵,也有差不多六十骑的数量。对此,侯莫陈琼不由得错愕:本来三比一的兵力优势,怎么变成一比一了这是怎么回事第二百一十七章 疑惑旭日东升,霞光万丈,晨曦洒在宇文温黑黝黝的脸上,让那些末端起卷、发黄的头发、眉毛十分显眼,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看上去特别凄凉。不光宇文温,身边的侍卫、士兵,还有那些身着白色裲裆颜色已经变成黑白混搭的青壮,大部分人看上去基本是除了眼白和牙齿是白的,脸全都是黑的。如果不知情的人在场,会以为这些男子全都是某个黑窑里刚被解救出来的苦工。昨夜一场大火,在众人的奋力扑救之下终于熄灭,而眼前余烟袅袅的现场,就是历经大火的囤粮之处。众人面前,是一座座高大的粮仓,有的粮仓已经烧毁,有的粮草烧毁大半,有的粮仓烧毁些许,而有的粮仓安然无恙。这些粮仓,存放着足以供应数万人数月所需的粮食,在大火之中差点付之一炬,亏得众人奋力扑救,只损失了大概四分之一的粮食。一晚上忙着救火的宇文温,见着努力没有白费,心中颇为欣慰,侍卫端来水盆,他伸手捞起浸水的手帕抹了一把脸,上面尽是烟灰。宇文温身为全军主帅,不可能亲自冲进火场动手,毕竟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就不妙了,更别说即便他要冲,左右也会拼命拦住。但他坚持现场指挥,免得没有人统一调度救火队伍导致火势失控,不想眼睁睁看着大量粮食付之一炬。粮仓很多,火场十分危险,既便宇文温只是在火场边指挥,也差点被一座因为着火而倒塌的粮仓活埋。还好众人及时撤退,那座倒塌的粮仓没有造成伤亡,但倒地时喷出的大量火星和烟灰,糊了周围众人一脸。宇文温的头发、眉毛被火星弄得有些打卷,末端有些许发黄,身上衣袍被火星烫出许多小洞,脸黑乎乎的,像被烤焦了一样。洗完了脸,宇文温觉得精神一振,坐在一辆推车残骸上休息,看着东边朝阳升起,看着四周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青壮,感慨万千。精心策划了不知多少个日夜,认真准备了不知道多久,好不容易打了一场大胜仗,可真不容易啊宇文温感慨着,这可不是无病呻吟,若作为旁观者,看打仗会觉得很轻松,可作为亲历者,却知道其中凶险万分。世上没有不败将军,胜负乃兵家常事,他肯定也不例外,所以每次策划作战,宇文温都先考虑自己若失败了该如何面对。兵法说得好,未谋胜先谋败,打仗时盲目乐观,迟早要兵败身亡,宇文温时刻牢记这一点,丝毫不敢松懈。现在打了胜仗,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但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伙夫们临时热好的炊饼,被人一筐筐挑到现场,宇文温拿起一个啃着,边吃边看排队领炊饼的青壮们。他说话算话,既然说过救火就能吃炊饼,那么这些刚投降或被俘的青壮既然已经参加救火,现在就一定得吃到炊饼。几名军吏上前,将一本本小簿子交到宇文温手上,他大概翻了翻,看看上面记载的名字和手印,看了一会,吩咐刚赶到的虎林军主将田正月:“你马上安排人手,把这上面记着名字的人全都挑选出来,组织新兵营,休息两日马上操练。”“末将领命”田正月接过小本子,正要去挑人,见着宇文温一身烟灰、满脸疲惫,不由得关切道:“大王,还请莫要太过劳累,不如先休息一会。”“无妨,这算什么”宇文温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将士们如何了”“回大王,正在轮流休息。”“很好,你也别太累了。”“多谢大王关心,末将告退。”田正月行礼告退,带着部下和军吏去选人,宇文温把目光转向眼前排成一道道长队领炊饼的青壮,颇为满意。刚投降就被组织起来进入火场救火,这些青壮可以选择应付了事,可以选择出工不出力,实际上确实有很多人是这样,但也有人很卖力,表现出色,而且为数不少。哪怕这些人只是为了炊饼,也比其他人的表现要突出,若严格训练一番,必然是好兵。一支军队,只要参加战斗就必然出现伤亡,虎林军这两年来不断作战,伤亡当然有,然而战事紧急,宇文温不可能只在西阳招兵建新兵营,所以要一边打仗一边补充兵员。经过挑选的降兵、俘虏,还有老实巴交的青壮,随时补充到虎林军中,有些新兵是从来没杀过人的平民,经过新兵营的强化训练后,就在战场上跟着老兵学习如何战斗。所以即便恶战不断,如今的虎林军兵力不但没有减少,反倒增加了一千,在战场上学习战斗的新兵,成长速度极快。虎林军打仗讲究纪律,靠严格的纪律和强敌作战,而守纪律不是一朝一夕黑夜里看不清具体人数,看上去大概还是有三十余骑。侯莫陈琼对于追兵这种不死心的韧劲倒是有些佩服,再分兵六十余骑去驱赶追兵,二比一的兵力优势,绝对能赶走对方。果不其然,那六十余骑拦住追兵前进的方向,一同消失在夜幕之中,最后那三十余追兵终于被赶跑,侯莫陈琼觉得终于清静了,一门心思向北赶路。看看天色,估算一下时间,他觉得以目前赶路的速度,大概中午前就能赶到离狐,而届时己方大军还能有多少人能逃出来,不得而知。没有马,靠两条腿跑是跑不远的,若能逃过最初的追杀,那些溃兵只能躲在野外某处,看看能否躲过搜查,而能够逃出来的骑兵,又有多少会抵达离狐还是个问题。若没有备马,靠着一匹马不停的跑,即便跑到地方马也不行了。侯莫陈琼一行有备马,所以这不是问题,关键在于他逃到离狐城后,能守多久是个问题,官军惨败的消息必然很快扩散出去,届时人心惶惶之下,保不齐有人会起别的心思。兵败如山倒,说的不光是战场上,惨败影响的不光是将士的士气,还会影响人心,一旦众叛亲离,万事皆休。侯莫陈琼正思索间,有马蹄声接近,他第一反应是离队驱赶追兵的那些骑兵归队,然而旁边部曲的惊呼让他为之一愣:“追兵追兵又靠过来了”循声望去,侯莫陈琼发现东面旷野里又有数十骑向己方靠过来,看样子就是刚才一直紧追不舍的追兵。这就有些奇怪了,因为侯莫陈琼明明记得对方一开始兵力最多百骑,后来依次分了四拨妄图拦截自己,对方每拨人马都是三十余骑,刚好就那么多,怎么现在还有数十骑他每次分派出去驱赶对方的那些骑兵,数量占绝对优势,不可能让对方还有机会再追上来。侯莫陈琼刚要下令分兵去驱赶新一拨追兵,却惊觉自己身边不过五十余骑。敌我双方刚遭遇时,他一行人共计三百出头,对方最多勉强百骑,结果不知不觉中,己方就剩下五十余骑,转头看看几乎和己方齐头并进的追兵,也有差不多六十骑的数量。对此,侯莫陈琼不由得错愕:本来三比一的兵力优势,怎么变成一比一了这是怎么回事第二百一十七章 疑惑旭日东升,霞光万丈,晨曦洒在宇文温黑黝黝的脸上,让那些末端起卷、发黄的头发、眉毛十分显眼,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看上去特别凄凉。不光宇文温,身边的侍卫、士兵,还有那些身着白色裲裆颜色已经变成黑白混搭的青壮,大部分人看上去基本是除了眼白和牙齿是白的,脸全都是黑的。如果不知情的人在场,会以为这些男子全都是某个黑窑里刚被解救出来的苦工。昨夜一场大火,在众人的奋力扑救之下终于熄灭,而眼前余烟袅袅的现场,就是历经大火的囤粮之处。众人面前,是一座座高大的粮仓,有的粮仓已经烧毁,有的粮草烧毁大半,有的粮仓烧毁些许,而有的粮仓安然无恙。这些粮仓,存放着足以供应数万人数月所需的粮食,在大火之中差点付之一炬,亏得众人奋力扑救,只损失了大概四分之一的粮食。一晚上忙着救火的宇文温,见着努力没有白费,心中颇为欣慰,侍卫端来水盆,他伸手捞起浸水的手帕抹了一把脸,上面尽是烟灰。宇文温身为全军主帅,不可能亲自冲进火场动手,毕竟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就不妙了,更别说即便他要冲,左右也会拼命拦住。但他坚持现场指挥,免得没有人统一调度救火队伍导致火势失控,不想眼睁睁看着大量粮食付之一炬。粮仓很多,火场十分危险,既便宇文温只是在火场边指挥,也差点被一座因为着火而倒塌的粮仓活埋。还好众人及时撤退,那座倒塌的粮仓没有造成伤亡,但倒地时喷出的大量火星和烟灰,糊了周围众人一脸。宇文温的头发、眉毛被火星弄得有些打卷,末端有些许发黄,身上衣袍被火星烫出许多小洞,脸黑乎乎的,像被烤焦了一样。洗完了脸,宇文温觉得精神一振,坐在一辆推车残骸上休息,看着东边朝阳升起,看着四周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青壮,感慨万千。精心策划了不知多少个日夜,认真准备了不知道多久,好不容易打了一场大胜仗,可真不容易啊宇文温感慨着,这可不是无病呻吟,若作为旁观者,看打仗会觉得很轻松,可作为亲历者,却知道其中凶险万分。世上没有不败将军,胜负乃兵家常事,他肯定也不例外,所以每次策划作战,宇文温都先考虑自己若失败了该如何面对。兵法说得好,未谋胜先谋败,打仗时盲目乐观,迟早要兵败身亡,宇文温时刻牢记这一点,丝毫不敢松懈。现在打了胜仗,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但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伙夫们临时热好的炊饼,被人一筐筐挑到现场,宇文温拿起一个啃着,边吃边看排队领炊饼的青壮们。他说话算话,既然说过救火就能吃炊饼,那么这些刚投降或被俘的青壮既然已经参加救火,现在就一定得吃到炊饼。几名军吏上前,将一本本小簿子交到宇文温手上,他大概翻了翻,看看上面记载的名字和手印,看了一会,吩咐刚赶到的虎林军主将田正月:“你马上安排人手,把这上面记着名字的人全都挑选出来,组织新兵营,休息两日马上操练。”“末将领命”田正月接过小本子,正要去挑人,见着宇文温一身烟灰、满脸疲惫,不由得关切道:“大王,还请莫要太过劳累,不如先休息一会。”“无妨,这算什么”宇文温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将士们如何了”“回大王,正在轮流休息。”“很好,你也别太累了。”“多谢大王关心,末将告退。”田正月行礼告退,带着部下和军吏去选人,宇文温把目光转向眼前排成一道道长队领炊饼的青壮,颇为满意。刚投降就被组织起来进入火场救火,这些青壮可以选择应付了事,可以选择出工不出力,实际上确实有很多人是这样,但也有人很卖力,表现出色,而且为数不少。哪怕这些人只是为了炊饼,也比其他人的表现要突出,若严格训练一番,必然是好兵。一支军队,只要参加战斗就必然出现伤亡,虎林军这两年来不断作战,伤亡当然有,然而战事紧急,宇文温不可能只在西阳招兵建新兵营,所以要一边打仗一边补充兵员。经过挑选的降兵、俘虏,还有老实巴交的青壮,随时补充到虎林军中,有些新兵是从来没杀过人的平民,经过新兵营的强化训练后,就在战场上跟着老兵学习如何战斗。所以即便恶战不断,如今的虎林军兵力不但没有减少,反倒增加了一千,在战场上学习战斗的新兵,成长速度极快。虎林军打仗讲究纪律,靠严格的纪律和强敌作战,而守纪律不是一朝一夕黑夜里看不清具体人数,看上去大概还是有三十余骑。侯莫陈琼对于追兵这种不死心的韧劲倒是有些佩服,再分兵六十余骑去驱赶追兵,二比一的兵力优势,绝对能赶走对方。果不其然,那六十余骑拦住追兵前进的方向,一同消失在夜幕之中,最后那三十余追兵终于被赶跑,侯莫陈琼觉得终于清静了,一门心思向北赶路。看看天色,估算一下时间,他觉得以目前赶路的速度,大概中午前就能赶到离狐,而届时己方大军还能有多少人能逃出来,不得而知。没有马,靠两条腿跑是跑不远的,若能逃过最初的追杀,那些溃兵只能躲在野外某处,看看能否躲过搜查,而能够逃出来的骑兵,又有多少会抵达离狐还是个问题。若没有备马,靠着一匹马不停的跑,即便跑到地方马也不行了。侯莫陈琼一行有备马,所以这不是问题,关键在于他逃到离狐城后,能守多久是个问题,官军惨败的消息必然很快扩散出去,届时人心惶惶之下,保不齐有人会起别的心思。兵败如山倒,说的不光是战场上,惨败影响的不光是将士的士气,还会影响人心,一旦众叛亲离,万事皆休。侯莫陈琼正思索间,有马蹄声接近,他第一反应是离队驱赶追兵的那些骑兵归队,然而旁边部曲的惊呼让他为之一愣:“追兵追兵又靠过来了”循声望去,侯莫陈琼发现东面旷野里又有数十骑向己方靠过来,看样子就是刚才一直紧追不舍的追兵。这就有些奇怪了,因为侯莫陈琼明明记得对方一开始兵力最多百骑,后来依次分了四拨妄图拦截自己,对方每拨人马都是三十余骑,刚好就那么多,怎么现在还有数十骑他每次分派出去驱赶对方的那些骑兵,数量占绝对优势,不可能让对方还有机会再追上来。侯莫陈琼刚要下令分兵去驱赶新一拨追兵,却惊觉自己身边不过五十余骑。敌我双方刚遭遇时,他一行人共计三百出头,对方最多勉强百骑,结果不知不觉中,己方就剩下五十余骑,转头看看几乎和己方齐头并进的追兵,也有差不多六十骑的数量。对此,侯莫陈琼不由得错愕:本来三比一的兵力优势,怎么变成一比一了这是怎么回事第二百一十七章 疑惑旭日东升,霞光万丈,晨曦洒在宇文温黑黝黝的脸上,让那些末端起卷、发黄的头发、眉毛十分显眼,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看上去特别凄凉。不光宇文温,身边的侍卫、士兵,还有那些身着白色裲裆颜色已经变成黑白混搭的青壮,大部分人看上去基本是除了眼白和牙齿是白的,脸全都是黑的。如果不知情的人在场,会以为这些男子全都是某个黑窑里刚被解救出来的苦工。昨夜一场大火,在众人的奋力扑救之下终于熄灭,而眼前余烟袅袅的现场,就是历经大火的囤粮之处。众人面前,是一座座高大的粮仓,有的粮仓已经烧毁,有的粮草烧毁大半,有的粮仓烧毁些许,而有的粮仓安然无恙。这些粮仓,存放着足以供应数万人数月所需的粮食,在大火之中差点付之一炬,亏得众人奋力扑救,只损失了大概四分之一的粮食。一晚上忙着救火的宇文温,见着努力没有白费,心中颇为欣慰,侍卫端来水盆,他伸手捞起浸水的手帕抹了一把脸,上面尽是烟灰。宇文温身为全军主帅,不可能亲自冲进火场动手,毕竟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就不妙了,更别说即便他要冲,左右也会拼命拦住。但他坚持现场指挥,免得没有人统一调度救火队伍导致火势失控,不想眼睁睁看着大量粮食付之一炬。粮仓很多,火场十分危险,既便宇文温只是在火场边指挥,也差点被一座因为着火而倒塌的粮仓活埋。还好众人及时撤退,那座倒塌的粮仓没有造成伤亡,但倒地时喷出的大量火星和烟灰,糊了周围众人一脸。宇文温的头发、眉毛被火星弄得有些打卷,末端有些许发黄,身上衣袍被火星烫出许多小洞,脸黑乎乎的,像被烤焦了一样。洗完了脸,宇文温觉得精神一振,坐在一辆推车残骸上休息,看着东边朝阳升起,看着四周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青壮,感慨万千。精心策划了不知多少个日夜,认真准备了不知道多久,好不容易打了一场大胜仗,可真不容易啊宇文温感慨着,这可不是无病呻吟,若作为旁观者,看打仗会觉得很轻松,可作为亲历者,却知道其中凶险万分。世上没有不败将军,胜负乃兵家常事,他肯定也不例外,所以每次策划作战,宇文温都先考虑自己若失败了该如何面对。兵法说得好,未谋胜先谋败,打仗时盲目乐观,迟早要兵败身亡,宇文温时刻牢记这一点,丝毫不敢松懈。现在打了胜仗,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但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伙夫们临时热好的炊饼,被人一筐筐挑到现场,宇文温拿起一个啃着,边吃边看排队领炊饼的青壮们。他说话算话,既然说过救火就能吃炊饼,那么这些刚投降或被俘的青壮既然已经参加救火,现在就一定得吃到炊饼。几名军吏上前,将一本本小簿子交到宇文温手上,他大概翻了翻,看看上面记载的名字和手印,看了一会,吩咐刚赶到的虎林军主将田正月:“你马上安排人手,把这上面记着名字的人全都挑选出来,组织新兵营,休息两日马上操练。”“末将领命”田正月接过小本子,正要去挑人,见着宇文温一身烟灰、满脸疲惫,不由得关切道:“大王,还请莫要太过劳累,不如先休息一会。”“无妨,这算什么”宇文温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将士们如何了”“回大王,正在轮流休息。”“很好,你也别太累了。”“多谢大王关心,末将告退。”田正月行礼告退,带着部下和军吏去选人,宇文温把目光转向眼前排成一道道长队领炊饼的青壮,颇为满意。刚投降就被组织起来进入火场救火,这些青壮可以选择应付了事,可以选择出工不出力,实际上确实有很多人是这样,但也有人很卖力,表现出色,而且为数不少。哪怕这些人只是为了炊饼,也比其他人的表现要突出,若严格训练一番,必然是好兵。一支军队,只要参加战斗就必然出现伤亡,虎林军这两年来不断作战,伤亡当然有,然而战事紧急,宇文温不可能只在西阳招兵建新兵营,所以要一边打仗一边补充兵员。经过挑选的降兵、俘虏,还有老实巴交的青壮,随时补充到虎林军中,有些新兵是从来没杀过人的平民,经过新兵营的强化训练后,就在战场上跟着老兵学习如何战斗。所以即便恶战不断,如今的虎林军兵力不但没有减少,反倒增加了一千,在战场上学习战斗的新兵,成长速度极快。虎林军打仗讲究纪律,靠严格的纪律和强敌作战,而守纪律不是一朝一夕黑夜里看不清具体人数,看上去大概还是有三十余骑。侯莫陈琼对于追兵这种不死心的韧劲倒是有些佩服,再分兵六十余骑去驱赶追兵,二比一的兵力优势,绝对能赶走对方。果不其然,那六十余骑拦住追兵前进的方向,一同消失在夜幕之中,最后那三十余追兵终于被赶跑,侯莫陈琼觉得终于清静了,一门心思向北赶路。看看天色,估算一下时间,他觉得以目前赶路的速度,大概中午前就能赶到离狐,而届时己方大军还能有多少人能逃出来,不得而知。没有马,靠两条腿跑是跑不远的,若能逃过最初的追杀,那些溃兵只能躲在野外某处,看看能否躲过搜查,而能够逃出来的骑兵,又有多少会抵达离狐还是个问题。若没有备马,靠着一匹马不停的跑,即便跑到地方马也不行了。侯莫陈琼一行有备马,所以这不是问题,关键在于他逃到离狐城后,能守多久是个问题,官军惨败的消息必然很快扩散出去,届时人心惶惶之下,保不齐有人会起别的心思。兵败如山倒,说的不光是战场上,惨败影响的不光是将士的士气,还会影响人心,一旦众叛亲离,万事皆休。侯莫陈琼正思索间,有马蹄声接近,他第一反应是离队驱赶追兵的那些骑兵归队,然而旁边部曲的惊呼让他为之一愣:“追兵追兵又靠过来了”循声望去,侯莫陈琼发现东面旷野里又有数十骑向己方靠过来,看样子就是刚才一直紧追不舍的追兵。这就有些奇怪了,因为侯莫陈琼明明记得对方一开始兵力最多百骑,后来依次分了四拨妄图拦截自己,对方每拨人马都是三十余骑,刚好就那么多,怎么现在还有数十骑他每次分派出去驱赶对方的那些骑兵,数量占绝对优势,不可能让对方还有机会再追上来。侯莫陈琼刚要下令分兵去驱赶新一拨追兵,却惊觉自己身边不过五十余骑。敌我双方刚遭遇时,他一行人共计三百出头,对方最多勉强百骑,结果不知不觉中,己方就剩下五十余骑,转头看看几乎和己方齐头并进的追兵,也有差不多六十骑的数量。对此,侯莫陈琼不由得错愕:本来三比一的兵力优势,怎么变成一比一了这是怎么回事第二百一十七章 疑惑旭日东升,霞光万丈,晨曦洒在宇文温黑黝黝的脸上,让那些末端起卷、发黄的头发、眉毛十分显眼,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看上去特别凄凉。不光宇文温,身边的侍卫、士兵,还有那些身着白色裲裆颜色已经变成黑白混搭的青壮,大部分人看上去基本是除了眼白和牙齿是白的,脸全都是黑的。如果不知情的人在场,会以为这些男子全都是某个黑窑里刚被解救出来的苦工。昨夜一场大火,在众人的奋力扑救之下终于熄灭,而眼前余烟袅袅的现场,就是历经大火的囤粮之处。众人面前,是一座座高大的粮仓,有的粮仓已经烧毁,有的粮草烧毁大半,有的粮仓烧毁些许,而有的粮仓安然无恙。这些粮仓,存放着足以供应数万人数月所需的粮食,在大火之中差点付之一炬,亏得众人奋力扑救,只损失了大概四分之一的粮食。一晚上忙着救火的宇文温,见着努力没有白费,心中颇为欣慰,侍卫端来水盆,他伸手捞起浸水的手帕抹了一把脸,上面尽是烟灰。宇文温身为全军主帅,不可能亲自冲进火场动手,毕竟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就不妙了,更别说即便他要冲,左右也会拼命拦住。但他坚持现场指挥,免得没有人统一调度救火队伍导致火势失控,不想眼睁睁看着大量粮食付之一炬。粮仓很多,火场十分危险,既便宇文温只是在火场边指挥,也差点被一座因为着火而倒塌的粮仓活埋。还好众人及时撤退,那座倒塌的粮仓没有造成伤亡,但倒地时喷出的大量火星和烟灰,糊了周围众人一脸。宇文温的头发、眉毛被火星弄得有些打卷,末端有些许发黄,身上衣袍被火星烫出许多小洞,脸黑乎乎的,像被烤焦了一样。洗完了脸,宇文温觉得精神一振,坐在一辆推车残骸上休息,看着东边朝阳升起,看着四周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青壮,感慨万千。精心策划了不知多少个日夜,认真准备了不知道多久,好不容易打了一场大胜仗,可真不容易啊宇文温感慨着,这可不是无病呻吟,若作为旁观者,看打仗会觉得很轻松,可作为亲历者,却知道其中凶险万分。世上没有不败将军,胜负乃兵家常事,他肯定也不例外,所以每次策划作战,宇文温都先考虑自己若失败了该如何面对。兵法说得好,未谋胜先谋败,打仗时盲目乐观,迟早要兵败身亡,宇文温时刻牢记这一点,丝毫不敢松懈。现在打了胜仗,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但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伙夫们临时热好的炊饼,被人一筐筐挑到现场,宇文温拿起一个啃着,边吃边看排队领炊饼的青壮们。他说话算话,既然说过救火就能吃炊饼,那么这些刚投降或被俘的青壮既然已经参加救火,现在就一定得吃到炊饼。几名军吏上前,将一本本小簿子交到宇文温手上,他大概翻了翻,看看上面记载的名字和手印,看了一会,吩咐刚赶到的虎林军主将田正月:“你马上安排人手,把这上面记着名字的人全都挑选出来,组织新兵营,休息两日马上操练。”“末将领命”田正月接过小本子,正要去挑人,见着宇文温一身烟灰、满脸疲惫,不由得关切道:“大王,还请莫要太过劳累,不如先休息一会。”“无妨,这算什么”宇文温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将士们如何了”“回大王,正在轮流休息。”“很好,你也别太累了。”“多谢大王关心,末将告退。”田正月行礼告退,带着部下和军吏去选人,宇文温把目光转向眼前排成一道道长队领炊饼的青壮,颇为满意。刚投降就被组织起来进入火场救火,这些青壮可以选择应付了事,可以选择出工不出力,实际上确实有很多人是这样,但也有人很卖力,表现出色,而且为数不少。哪怕这些人只是为了炊饼,也比其他人的表现要突出,若严格训练一番,必然是好兵。一支军队,只要参加战斗就必然出现伤亡,虎林军这两年来不断作战,伤亡当然有,然而战事紧急,宇文温不可能只在西阳招兵建新兵营,所以要一边打仗一边补充兵员。经过挑选的降兵、俘虏,还有老实巴交的青壮,随时补充到虎林军中,有些新兵是从来没杀过人的平民,经过新兵营的强化训练后,就在战场上跟着老兵学习如何战斗。所以即便恶战不断,如今的虎林军兵力不但没有减少,反倒增加了一千,在战场上学习战斗的新兵,成长速度极快。虎林军打仗讲究纪律,靠严格的纪律和强敌作战,而守纪律不是一朝一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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