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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912(1 / 1)

d就能练出来的,除了在极其严格的新兵营接受训练,还得看士兵个人素质,首先要求的就是“服从”。那么,昨夜积极救火的人,至少“服从”一项做得很好。宇文温正要起身离去,找“替身”、行军元帅司马阴世师,对方却先找过来了,昨晚己方兵马攻入敌营之后,宇文温的帅旗就立在粮仓不远处,彰显自己的位置,方便指挥各部兵马。只是留在帅旗下的佐官们由阴世师统领,按照预定计划、方案,是阴世师代为处理一般事务。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为宇文温不放心着火的粮仓,要亲自指挥灭火,所以其他军务就由阴世师代为处理,没大事无需禀报他。当然,若是有敌军反扑,照着帅旗摸过来反扑,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替身”阴世师。见着同样忙了一夜的阴世师匆匆赶来,宇文温张口就问:“战况如何”“回大王,我军大获全胜,左城已下,在我军牢牢控制之中,敌军四处溃散,初步统计,俘虏了两万八千余人,其中包括士兵和随军青壮,甲仗、旗帜和辎重无算。”“活捉或阵斩的敌军将领人数还在统计之中。”对此结果,宇文温毫不意外,不过问题照样有:“这统计数字的截止时间是几点”阴世师闻言看了看怀表,随后回答:“如今是八点十分,统计数字是七点二十汇总的。”“下一轮统计数字,何时能出来”“回大王,各部兵马连夜追击敌军,此时陆陆续续返回,必然还有战果,下官将于十二点前,将第二轮统计结果上报。”自从去年在白苟驿“偶遇”宇文温,阴世师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剧烈变化,一年多的时间,他得到了大量机会磨练,如今处理起繁杂军务游刃有余,也习惯了宇文温的行事风格。宇文温对阴世师的表现很满意,不过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一个人:“贺兰宽呢是死是活抓住了么”“回大王,下官一直未得此人消息。”阴世师说完,顿了顿又补充:“大王,也许此人已经被生擒,或者没于乱军之中,需要时间确认。”宇文温点点头,没说什么,向着帅旗方向走去,阴世师紧随其后。对于宇文温来说,今日凌晨爆发的战斗,本来能以另一种形式结束,虽然结果都是他大获全胜,但本来可以胜得轻松些。本来要充当内应的敌将贺兰宽,没有接受他的善意。宇文温是真心劝降贺兰宽,然而对方铁了心站在尉迟氏那边,虽然不是不能理解,但还是令人匪夷所思。所以宇文温觉得有些想不通,他琢磨着莫非自己和贺兰宽有什么仇,亦或是他父子三人和贺兰宽有什么仇想着想着,宇文温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不由得悚然而立:莫莫非当年血气方刚的宇文二郎宇文亮,把发小贺兰宽的心上人撬走了夺妻之恨咳咳宇文温干咳起来,因为这种设想太离谱了,然而他是真想知道答案,想知道贺兰宽为何死了心,要跟着尉迟氏一条道走到黑。可如今人不在面前,也许贺兰宽逃了,也可能没于乱军之中,尸体没有找到,宇文温觉得自己心中的疑惑,恐怕得不到解答。来到临时搭建的中军大帐处,宇文温刚开始处理军务,却听得外面喧嚣起来,侧耳倾听片刻,他听到似乎有两拨人在争吵。而声音离大帐越来越近,似乎两拨人正在往这边来,接着不但响起打斗声,甚至有拔刀的声音。听得这动静,宇文温起身往外走,心中疑惑起来:谁活腻了敢在大帐前搞内讧第二百一十八章 拍案惊奇大帐前,西阳王府侍卫将两拨人隔开,这两拨人相互间怒目而视,先前就已经起了争执动了手,还拔了刀,若不是有“兼任”侍卫的宁长真带着部下帮忙,王府侍卫们未必压得住这两拨怒汉。当然,在西阳王面前,谁也不敢真的对砍,可若没人拦住,搞不好两拨人吵着吵着又打起来。此时此刻,西阳王宇文温站在大帐前,看着面前侧躺着的一具男尸,而他的右手边,是行军总管韩擒虎的部曲们,左手边是奉宇文温之命执行特殊任务的卢勿吉等人。面前那具男尸,是敌军主帅侯莫陈琼,因为身体前后都中箭、箭还没拔下来的缘故,遗体是侧躺着的。宇文温看着这具冰凉的尸体,看着死不瞑目的侯莫陈琼,忽然有些唏嘘,不过他很快收回思绪,拿着手上的笔记本,看向面前两群“苦主”。也就是两群原告,同时也是两群被告,互相指责对方争功。事情的起因,就是今夜凌晨的大战,敌军溃败,争先恐后向北逃窜,主帅侯莫陈琼便是其中之一,这位行事果断,说跑就跑,很快就把大部队甩在身后。结果却被人半路追上了。行军总管韩擒虎,自东向西侧击左城东郊敌军,又分部曲百骑绕过左城往西去打草搂兔子,正好撞见仓皇北逃的敌军,也就是侯莫陈琼一行人。韩氏部曲奋力追击,追得侯莫陈琼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费了一番功夫后,韩氏部曲就要追上侯莫陈琼时,却被潜伏在野地里的不速之客横插一刀。插刀的不速之客就是卢勿吉及其同伴,卢勿吉奉西阳王之命带人到左城以北旷野潜伏,伺机拦截敌军信使,顺便搂草打兔子,结果守株待兔竟然等到一只“巨兔”。侯莫陈琼等人后有追兵,前面忽然又遇埋伏,一片混战之中被打得全军覆没,其本人身亡,由此引发“鹿死谁手”的争吵。奋力追击敌人的韩氏部曲,认为击杀敌军主帅是自己的功劳,而伏击成功的卢勿吉等人认为是己方的功劳,双方当时就起了争执,幸亏较为克制,没有爆发流血冲突。两拨人用一匹马驮着侯莫陈琼的尸体回营,一左一右紧紧盯着,本来还算相安无事,结果入营后为了谁来抬侯莫陈琼的尸体,又爆发冲突。现在,双方就等着全军主帅、西阳王来主持公道。宇文温已经让两拨人的代表分别描述了己方的经历,阐述了各自观点和主张,全都记在小本子上,如今,可以开堂审案了。惊堂木是没有的,什么“狗头铡”、“虎头铡”、“龙头铡”也是没有的,两拨人各自推选出代表,接受“主审官”的提问,同时负责和另一方辩论。宇文温仔细的看了几遍小本子上记载的双方“供词”,心中大概有了思路,先看着左手边的“苦主代表”卢勿吉,又看看右手边的“苦主代表”某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宇文温有印象,他知道对方是韩擒虎的部曲,曾经因为多次“偷窥”他而被他误以为是仇家寻仇,差点要先下手为强。部曲,身份卑微,宇文温没兴趣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先说了几个注意事项后,开始“审案”。身为全军主帅,宇文温还有很多事要忙,没太多时间玩断案游戏,于是直接提问,先问那个年轻人:“你们是如何知道此人便是侯莫陈琼”未得机会自报家门的李靖闻言回答:“是俘虏供述,共有五名俘虏单独接受询问时,供述此人便是主帅。”“那么,据方才尔等所称,你部不到百人,侯莫陈琼一行逾三百骑,那么为何能以少追多”这个问题很容易回答,李靖用简短的几句话,就把他的战术讲清楚了夜里视线差,很容易误判远距离人群具体人数,所以,他把己方九十九人分成六拨,前六拨各十人,去引敌军分兵拦截。十个人一队,一字排开齐头并进,借着夜幕的掩护,让对方误以己方有三十多人,所以人多势众的敌军大量分兵来拦截。他判断,对方为求万全,分出的小队人数至少要四十余骑。结果对方每次都派出六十余骑,这下就好办了。十个人赚对方六十余人,四拨共四十个人赚对方至少二百五六十人,那么最后,对方只剩五十余骑,而己方还有五十九骑。兵力对比由一比三,变成一比一。李靖说完,在场的将士不由得惊叹:这一招可太妙了宇文温听了之后,真想拍案叫好,扪心自问,若是他碰到如此奸诈奇妙的诈敌之计,搞不好都要吃亏。问话完毕,宇文温转向卢勿吉,开始提问:“你们,如何在夜色下发现前面逃的是敌军主帅”面对宇文温,卢勿吉不敢有丝毫隐瞒:“某等不知,远远见着百余骑冲过来,正要潜伏不动,却见是一逃一追,追兵手臂绑着白布条,是友军的标志,于是某等便决心拦截前者。”宇文温看着面前尸体,又问:“所以,你这边是谁射中了侯莫陈琼”卢勿吉示意一名瘦弱的年轻人上前:“回大王,是破落韩蝉射的。”破落寒蝉这名字光听就觉得凄凉啊宇文温如是想,看向面前那有些营养不良的年轻人,对方面黄肌瘦,身高一般,有些单薄,所以映衬得脑袋很大,一双眼也很大,那一瞬间让他想起外星人et。破落寒蝉不,应该是破落韩蝉。破落韩氏,又称破六韩氏,这姓氏源自匈奴王族。所以,宇文温知道这位破落韩蝉破六韩蝉的族属是匈奴,当然,这种姓氏如今稀疏平常,没有什么用。引爆六镇之乱的破六韩拔陵,身份可高不到哪里去。卢勿吉的同伴胡汉混杂,有破落贫苦的匈奴人混在里面不奇怪,宇文温看了看et破落韩蝉,见着对方眼巴巴看着自己,一副委屈而又期盼有人做主的样子,不由得一愣。他又看了看另一边,看向韩氏部曲的代表,那个年轻人。“你们这边是谁射中了敌军主帅”“回大王,正是在下。”李靖不卑不亢的回答,西阳王没有问他的名讳,他不好自报家门,而且他在军中无任何军职,是以白身跟着舅舅韩擒虎打仗,自称“草民”会露出马脚。他不想轻易暴露身份,否则会被人以为他是以“韩总管外甥”的身份,恬不知耻抢军功。射杀敌军主帅,这可是了不得的大功,李靖觉得自己是好不容易才立下的大功,决不允许别人说三道四。他,要在西阳王面前据理力争,和另一边的人堂堂正正分个高下,让所有人看看,他李三郎是凭着真本事杀的敌军主帅,清清白白宇文温看看左右两人,看着这两个倔强的年轻人,心中一沉。两支箭射中同一个人,这份大功,若以和稀泥的手法处置,就是两个人各占一半,可谓皆大欢喜,又不用为了分清是与非而头痛。然而宇文温看出来了,看出这两个年轻人都很自信,觉得敌军主帅肯定是自己射杀的,不愿和人共享军功,一定要分出是与非。一般来说,那些有本事的人才会如此自信而执着,容不得老好人来胡乱调解,那么他若是和稀泥,恐怕会适得其反。“既如此,寡人知道了。”宇文温说完,差点抬手去扶并不存在的眼镜框:“真相,只有一个”第二百一十九章 真相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而每个人想要的真相却各有不同,都是基于自己的主观判断,有意或无意形成关于真相的看法,想要从不同的真相中找出“真相”,就得有铁证。宇文温要主持公道,那就得以事实为凭证,面前两个人都声称死者侯莫陈琼是自己射杀的,那么首要的问题,就是证明死者所中之箭的归属。也就是说,请证明这支箭是你的箭。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不能确认自己的箭射中了目标,谈何军功射落大雁的猎人,还有把中箭大雁叼回来的猎犬,两相比较之下,明显猎人的功劳要比猎犬大。在战场上,若是按着谁割了脑袋谁就立大功的说法来论功行赏,根本就不能服众。宇文温问的这个问题,其实早已发生,“控辩双方”在战场上就争执过一轮。李靖首先自证,他用的箭虽然是军需官那里提供的“量产货”,但却在自己的箭上做了标记,用刀在箭杆上刻了特殊的小图案。为此,李靖将自己箭囊里剩下的几只箭都拿出来,接受检查。宇文温仔细看了看,确实如李靖所说,无论是死者身后插着的那支箭,还是如今作为比对而交出来的箭,箭杆上都刻着相同的记号。而另一边,名为破落韩蝉的年轻人,也自证了箭的归属:他用的箭,也做了记号。破落韩蝉同样拿出箭囊里剩下的几只箭,交出来作为凭证。交出的箭,每支箭的尾端也就是箭筈处,破落韩蝉多刻了一道,形成一个“十”字槽。箭筈,箭末端的插槽,用于将箭固定在弓弦上。一般来说凡箭必有筈,否则容易空放弓弦没把箭带出去,容易损坏弓。常见的箭矢都有筈,无筈箭不是没有,但很少见。宇文温仔细看了死者胸前插着的箭,其箭筈确实有两道,形成一个“十”字槽。第一个问题解决,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两支箭都射中同一个目标,那么会是这两只箭造成了致命伤么未必。一般来说,战场上死于箭矢之下的人,要么是被箭射中要害,一箭毙命,要么是中箭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而身着重甲的人,一般夜里视线差,很容易误判远距离人群具体人数,所以,他把己方九十九人分成六拨,前六拨各十人,去引敌军分兵拦截。十个人一队,一字排开齐头并进,借着夜幕的掩护,让对方误以己方有三十多人,所以人多势众的敌军大量分兵来拦截。他判断,对方为求万全,分出的小队人数至少要四十余骑。结果对方每次都派出六十余骑,这下就好办了。十个人赚对方六十余人,四拨共四十个人赚对方至少二百五六十人,那么最后,对方只剩五十余骑,而己方还有五十九骑。兵力对比由一比三,变成一比一。李靖说完,在场的将士不由得惊叹:这一招可太妙了宇文温听了之后,真想拍案叫好,扪心自问,若是他碰到如此奸诈奇妙的诈敌之计,搞不好都要吃亏。问话完毕,宇文温转向卢勿吉,开始提问:“你们,如何在夜色下发现前面逃的是敌军主帅”面对宇文温,卢勿吉不敢有丝毫隐瞒:“某等不知,远远见着百余骑冲过来,正要潜伏不动,却见是一逃一追,追兵手臂绑着白布条,是友军的标志,于是某等便决心拦截前者。”宇文温看着面前尸体,又问:“所以,你这边是谁射中了侯莫陈琼”卢勿吉示意一名瘦弱的年轻人上前:“回大王,是破落韩蝉射的。”破落寒蝉这名字光听就觉得凄凉啊宇文温如是想,看向面前那有些营养不良的年轻人,对方面黄肌瘦,身高一般,有些单薄,所以映衬得脑袋很大,一双眼也很大,那一瞬间让他想起外星人et。破落寒蝉不,应该是破落韩蝉。破落韩氏,又称破六韩氏,这姓氏源自匈奴王族。所以,宇文温知道这位破落韩蝉破六韩蝉的族属是匈奴,当然,这种姓氏如今稀疏平常,没有什么用。引爆六镇之乱的破六韩拔陵,身份可高不到哪里去。卢勿吉的同伴胡汉混杂,有破落贫苦的匈奴人混在里面不奇怪,宇文温看了看et破落韩蝉,见着对方眼巴巴看着自己,一副委屈而又期盼有人做主的样子,不由得一愣。他又看了看另一边,看向韩氏部曲的代表,那个年轻人。“你们这边是谁射中了敌军主帅”“回大王,正是在下。”李靖不卑不亢的回答,西阳王没有问他的名讳,他不好自报家门,而且他在军中无任何军职,是以白身跟着舅舅韩擒虎打仗,自称“草民”会露出马脚。他不想轻易暴露身份,否则会被人以为他是以“韩总管外甥”的身份,恬不知耻抢军功。射杀敌军主帅,这可是了不得的大功,李靖觉得自己是好不容易才立下的大功,决不允许别人说三道四。他,要在西阳王面前据理力争,和另一边的人堂堂正正分个高下,让所有人看看,他李三郎是凭着真本事杀的敌军主帅,清清白白宇文温看看左右两人,看着这两个倔强的年轻人,心中一沉。两支箭射中同一个人,这份大功,若以和稀泥的手法处置,就是两个人各占一半,可谓皆大欢喜,又不用为了分清是与非而头痛。然而宇文温看出来了,看出这两个年轻人都很自信,觉得敌军主帅肯定是自己射杀的,不愿和人共享军功,一定要分出是与非。一般来说,那些有本事的人才会如此自信而执着,容不得老好人来胡乱调解,那么他若是和稀泥,恐怕会适得其反。“既如此,寡人知道了。”宇文温说完,差点抬手去扶并不存在的眼镜框:“真相,只有一个”第二百一十九章 真相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而每个人想要的真相却各有不同,都是基于自己的主观判断,有意或无意形成关于真相的看法,想要从不同的真相中找出“真相”,就得有铁证。宇文温要主持公道,那就得以事实为凭证,面前两个人都声称死者侯莫陈琼是自己射杀的,那么首要的问题,就是证明死者所中之箭的归属。也就是说,请证明这支箭是你的箭。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不能确认自己的箭射中了目标,谈何军功射落大雁的猎人,还有把中箭大雁叼回来的猎犬,两相比较之下,明显猎人的功劳要比猎犬大。在战场上,若是按着谁割了脑袋谁就立大功的说法来论功行赏,根本就不能服众。宇文温问的这个问题,其实早已发生,“控辩双方”在战场上就争执过一轮。李靖首先自证,他用的箭虽然是军需官那里提供的“量产货”,但却在自己的箭上做了标记,用刀在箭杆上刻了特殊的小图案。为此,李靖将自己箭囊里剩下的几只箭都拿出来,接受检查。宇文温仔细看了看,确实如李靖所说,无论是死者身后插着的那支箭,还是如今作为比对而交出来的箭,箭杆上都刻着相同的记号。而另一边,名为破落韩蝉的年轻人,也自证了箭的归属:他用的箭,也做了记号。破落韩蝉同样拿出箭囊里剩下的几只箭,交出来作为凭证。交出的箭,每支箭的尾端也就是箭筈处,破落韩蝉多刻了一道,形成一个“十”字槽。箭筈,箭末端的插槽,用于将箭固定在弓弦上。一般来说凡箭必有筈,否则容易空放弓弦没把箭带出去,容易损坏弓。常见的箭矢都有筈,无筈箭不是没有,但很少见。宇文温仔细看了死者胸前插着的箭,其箭筈确实有两道,形成一个“十”字槽。第一个问题解决,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两支箭都射中同一个目标,那么会是这两只箭造成了致命伤么未必。一般来说,战场上死于箭矢之下的人,要么是被箭射中要害,一箭毙命,要么是中箭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而身着重甲的人,一般夜里视线差,很容易误判远距离人群具体人数,所以,他把己方九十九人分成六拨,前六拨各十人,去引敌军分兵拦截。十个人一队,一字排开齐头并进,借着夜幕的掩护,让对方误以己方有三十多人,所以人多势众的敌军大量分兵来拦截。他判断,对方为求万全,分出的小队人数至少要四十余骑。结果对方每次都派出六十余骑,这下就好办了。十个人赚对方六十余人,四拨共四十个人赚对方至少二百五六十人,那么最后,对方只剩五十余骑,而己方还有五十九骑。兵力对比由一比三,变成一比一。李靖说完,在场的将士不由得惊叹:这一招可太妙了宇文温听了之后,真想拍案叫好,扪心自问,若是他碰到如此奸诈奇妙的诈敌之计,搞不好都要吃亏。问话完毕,宇文温转向卢勿吉,开始提问:“你们,如何在夜色下发现前面逃的是敌军主帅”面对宇文温,卢勿吉不敢有丝毫隐瞒:“某等不知,远远见着百余骑冲过来,正要潜伏不动,却见是一逃一追,追兵手臂绑着白布条,是友军的标志,于是某等便决心拦截前者。”宇文温看着面前尸体,又问:“所以,你这边是谁射中了侯莫陈琼”卢勿吉示意一名瘦弱的年轻人上前:“回大王,是破落韩蝉射的。”破落寒蝉这名字光听就觉得凄凉啊宇文温如是想,看向面前那有些营养不良的年轻人,对方面黄肌瘦,身高一般,有些单薄,所以映衬得脑袋很大,一双眼也很大,那一瞬间让他想起外星人et。破落寒蝉不,应该是破落韩蝉。破落韩氏,又称破六韩氏,这姓氏源自匈奴王族。所以,宇文温知道这位破落韩蝉破六韩蝉的族属是匈奴,当然,这种姓氏如今稀疏平常,没有什么用。引爆六镇之乱的破六韩拔陵,身份可高不到哪里去。卢勿吉的同伴胡汉混杂,有破落贫苦的匈奴人混在里面不奇怪,宇文温看了看et破落韩蝉,见着对方眼巴巴看着自己,一副委屈而又期盼有人做主的样子,不由得一愣。他又看了看另一边,看向韩氏部曲的代表,那个年轻人。“你们这边是谁射中了敌军主帅”“回大王,正是在下。”李靖不卑不亢的回答,西阳王没有问他的名讳,他不好自报家门,而且他在军中无任何军职,是以白身跟着舅舅韩擒虎打仗,自称“草民”会露出马脚。他不想轻易暴露身份,否则会被人以为他是以“韩总管外甥”的身份,恬不知耻抢军功。射杀敌军主帅,这可是了不得的大功,李靖觉得自己是好不容易才立下的大功,决不允许别人说三道四。他,要在西阳王面前据理力争,和另一边的人堂堂正正分个高下,让所有人看看,他李三郎是凭着真本事杀的敌军主帅,清清白白宇文温看看左右两人,看着这两个倔强的年轻人,心中一沉。两支箭射中同一个人,这份大功,若以和稀泥的手法处置,就是两个人各占一半,可谓皆大欢喜,又不用为了分清是与非而头痛。然而宇文温看出来了,看出这两个年轻人都很自信,觉得敌军主帅肯定是自己射杀的,不愿和人共享军功,一定要分出是与非。一般来说,那些有本事的人才会如此自信而执着,容不得老好人来胡乱调解,那么他若是和稀泥,恐怕会适得其反。“既如此,寡人知道了。”宇文温说完,差点抬手去扶并不存在的眼镜框:“真相,只有一个”第二百一十九章 真相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而每个人想要的真相却各有不同,都是基于自己的主观判断,有意或无意形成关于真相的看法,想要从不同的真相中找出“真相”,就得有铁证。宇文温要主持公道,那就得以事实为凭证,面前两个人都声称死者侯莫陈琼是自己射杀的,那么首要的问题,就是证明死者所中之箭的归属。也就是说,请证明这支箭是你的箭。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不能确认自己的箭射中了目标,谈何军功射落大雁的猎人,还有把中箭大雁叼回来的猎犬,两相比较之下,明显猎人的功劳要比猎犬大。在战场上,若是按着谁割了脑袋谁就立大功的说法来论功行赏,根本就不能服众。宇文温问的这个问题,其实早已发生,“控辩双方”在战场上就争执过一轮。李靖首先自证,他用的箭虽然是军需官那里提供的“量产货”,但却在自己的箭上做了标记,用刀在箭杆上刻了特殊的小图案。为此,李靖将自己箭囊里剩下的几只箭都拿出来,接受检查。宇文温仔细看了看,确实如李靖所说,无论是死者身后插着的那支箭,还是如今作为比对而交出来的箭,箭杆上都刻着相同的记号。而另一边,名为破落韩蝉的年轻人,也自证了箭的归属:他用的箭,也做了记号。破落韩蝉同样拿出箭囊里剩下的几只箭,交出来作为凭证。交出的箭,每支箭的尾端也就是箭筈处,破落韩蝉多刻了一道,形成一个“十”字槽。箭筈,箭末端的插槽,用于将箭固定在弓弦上。一般来说凡箭必有筈,否则容易空放弓弦没把箭带出去,容易损坏弓。常见的箭矢都有筈,无筈箭不是没有,但很少见。宇文温仔细看了死者胸前插着的箭,其箭筈确实有两道,形成一个“十”字槽。第一个问题解决,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两支箭都射中同一个目标,那么会是这两只箭造成了致命伤么未必。一般来说,战场上死于箭矢之下的人,要么是被箭射中要害,一箭毙命,要么是中箭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而身着重甲的人,一般夜里视线差,很容易误判远距离人群具体人数,所以,他把己方九十九人分成六拨,前六拨各十人,去引敌军分兵拦截。十个人一队,一字排开齐头并进,借着夜幕的掩护,让对方误以己方有三十多人,所以人多势众的敌军大量分兵来拦截。他判断,对方为求万全,分出的小队人数至少要四十余骑。结果对方每次都派出六十余骑,这下就好办了。十个人赚对方六十余人,四拨共四十个人赚对方至少二百五六十人,那么最后,对方只剩五十余骑,而己方还有五十九骑。兵力对比由一比三,变成一比一。李靖说完,在场的将士不由得惊叹:这一招可太妙了宇文温听了之后,真想拍案叫好,扪心自问,若是他碰到如此奸诈奇妙的诈敌之计,搞不好都要吃亏。问话完毕,宇文温转向卢勿吉,开始提问:“你们,如何在夜色下发现前面逃的是敌军主帅”面对宇文温,卢勿吉不敢有丝毫隐瞒:“某等不知,远远见着百余骑冲过来,正要潜伏不动,却见是一逃一追,追兵手臂绑着白布条,是友军的标志,于是某等便决心拦截前者。”宇文温看着面前尸体,又问:“所以,你这边是谁射中了侯莫陈琼”卢勿吉示意一名瘦弱的年轻人上前:“回大王,是破落韩蝉射的。”破落寒蝉这名字光听就觉得凄凉啊宇文温如是想,看向面前那有些营养不良的年轻人,对方面黄肌瘦,身高一般,有些单薄,所以映衬得脑袋很大,一双眼也很大,那一瞬间让他想起外星人et。破落寒蝉不,应该是破落韩蝉。破落韩氏,又称破六韩氏,这姓氏源自匈奴王族。所以,宇文温知道这位破落韩蝉破六韩蝉的族属是匈奴,当然,这种姓氏如今稀疏平常,没有什么用。引爆六镇之乱的破六韩拔陵,身份可高不到哪里去。卢勿吉的同伴胡汉混杂,有破落贫苦的匈奴人混在里面不奇怪,宇文温看了看et破落韩蝉,见着对方眼巴巴看着自己,一副委屈而又期盼有人做主的样子,不由得一愣。他又看了看另一边,看向韩氏部曲的代表,那个年轻人。“你们这边是谁射中了敌军主帅”“回大王,正是在下。”李靖不卑不亢的回答,西阳王没有问他的名讳,他不好自报家门,而且他在军中无任何军职,是以白身跟着舅舅韩擒虎打仗,自称“草民”会露出马脚。他不想轻易暴露身份,否则会被人以为他是以“韩总管外甥”的身份,恬不知耻抢军功。射杀敌军主帅,这可是了不得的大功,李靖觉得自己是好不容易才立下的大功,决不允许别人说三道四。他,要在西阳王面前据理力争,和另一边的人堂堂正正分个高下,让所有人看看,他李三郎是凭着真本事杀的敌军主帅,清清白白宇文温看看左右两人,看着这两个倔强的年轻人,心中一沉。两支箭射中同一个人,这份大功,若以和稀泥的手法处置,就是两个人各占一半,可谓皆大欢喜,又不用为了分清是与非而头痛。然而宇文温看出来了,看出这两个年轻人都很自信,觉得敌军主帅肯定是自己射杀的,不愿和人共享军功,一定要分出是与非。一般来说,那些有本事的人才会如此自信而执着,容不得老好人来胡乱调解,那么他若是和稀泥,恐怕会适得其反。“既如此,寡人知道了。”宇文温说完,差点抬手去扶并不存在的眼镜框:“真相,只有一个”第二百一十九章 真相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而每个人想要的真相却各有不同,都是基于自己的主观判断,有意或无意形成关于真相的看法,想要从不同的真相中找出“真相”,就得有铁证。宇文温要主持公道,那就得以事实为凭证,面前两个人都声称死者侯莫陈琼是自己射杀的,那么首要的问题,就是证明死者所中之箭的归属。也就是说,请证明这支箭是你的箭。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不能确认自己的箭射中了目标,谈何军功射落大雁的猎人,还有把中箭大雁叼回来的猎犬,两相比较之下,明显猎人的功劳要比猎犬大。在战场上,若是按着谁割了脑袋谁就立大功的说法来论功行赏,根本就不能服众。宇文温问的这个问题,其实早已发生,“控辩双方”在战场上就争执过一轮。李靖首先自证,他用的箭虽然是军需官那里提供的“量产货”,但却在自己的箭上做了标记,用刀在箭杆上刻了特殊的小图案。为此,李靖将自己箭囊里剩下的几只箭都拿出来,接受检查。宇文温仔细看了看,确实如李靖所说,无论是死者身后插着的那支箭,还是如今作为比对而交出来的箭,箭杆上都刻着相同的记号。而另一边,名为破落韩蝉的年轻人,也自证了箭的归属:他用的箭,也做了记号。破落韩蝉同样拿出箭囊里剩下的几只箭,交出来作为凭证。交出的箭,每支箭的尾端也就是箭筈处,破落韩蝉多刻了一道,形成一个“十”字槽。箭筈,箭末端的插槽,用于将箭固定在弓弦上。一般来说凡箭必有筈,否则容易空放弓弦没把箭带出去,容易损坏弓。常见的箭矢都有筈,无筈箭不是没有,但很少见。宇文温仔细看了死者胸前插着的箭,其箭筈确实有两道,形成一个“十”字槽。第一个问题解决,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两支箭都射中同一个目标,那么会是这两只箭造成了致命伤么未必。一般来说,战场上死于箭矢之下的人,要么是被箭射中要害,一箭毙命,要么是中箭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而身着重甲的人,一般夜里视线差,很容易误判远距离人群具体人数,所以,他把己方九十九人分成六拨,前六拨各十人,去引敌军分兵拦截。十个人一队,一字排开齐头并进,借着夜幕的掩护,让对方误以己方有三十多人,所以人多势众的敌军大量分兵来拦截。他判断,对方为求万全,分出的小队人数至少要四十余骑。结果对方每次都派出六十余骑,这下就好办了。十个人赚对方六十余人,四拨共四十个人赚对方至少二百五六十人,那么最后,对方只剩五十余骑,而己方还有五十九骑。兵力对比由一比三,变成一比一。李靖说完,在场的将士不由得惊叹:这一招可太妙了宇文温听了之后,真想拍案叫好,扪心自问,若是他碰到如此奸诈奇妙的诈敌之计,搞不好都要吃亏。问话完毕,宇文温转向卢勿吉,开始提问:“你们,如何在夜色下发现前面逃的是敌军主帅”面对宇文温,卢勿吉不敢有丝毫隐瞒:“某等不知,远远见着百余骑冲过来,正要潜伏不动,却见是一逃一追,追兵手臂绑着白布条,是友军的标志,于是某等便决心拦截前者。”宇文温看着面前尸体,又问:“所以,你这边是谁射中了侯莫陈琼”卢勿吉示意一名瘦弱的年轻人上前:“回大王,是破落韩蝉射的。”破落寒蝉这名字光听就觉得凄凉啊宇文温如是想,看向面前那有些营养不良的年轻人,对方面黄肌瘦,身高一般,有些单薄,所以映衬得脑袋很大,一双眼也很大,那一瞬间让他想起外星人et。破落寒蝉不,应该是破落韩蝉。破落韩氏,又称破六韩氏,这姓氏源自匈奴王族。所以,宇文温知道这位破落韩蝉破六韩蝉的族属是匈奴,当然,这种姓氏如今稀疏平常,没有什么用。引爆六镇之乱的破六韩拔陵,身份可高不到哪里去。卢勿吉的同伴胡汉混杂,有破落贫苦的匈奴人混在里面不奇怪,宇文温看了看et破落韩蝉,见着对方眼巴巴看着自己,一副委屈而又期盼有人做主的样子,不由得一愣。他又看了看另一边,看向韩氏部曲的代表,那个年轻人。“你们这边是谁射中了敌军主帅”“回大王,正是在下。”李靖不卑不亢的回答,西阳王没有问他的名讳,他不好自报家门,而且他在军中无任何军职,是以白身跟着舅舅韩擒虎打仗,自称“草民”会露出马脚。他不想轻易暴露身份,否则会被人以为他是以“韩总管外甥”的身份,恬不知耻抢军功。射杀敌军主帅,这可是了不得的大功,李靖觉得自己是好不容易才立下的大功,决不允许别人说三道四。他,要在西阳王面前据理力争,和另一边的人堂堂正正分个高下,让所有人看看,他李三郎是凭着真本事杀的敌军主帅,清清白白宇文温看看左右两人,看着这两个倔强的年轻人,心中一沉。两支箭射中同一个人,这份大功,若以和稀泥的手法处置,就是两个人各占一半,可谓皆大欢喜,又不用为了分清是与非而头痛。然而宇文温看出来了,看出这两个年轻人都很自信,觉得敌军主帅肯定是自己射杀的,不愿和人共享军功,一定要分出是与非。一般来说,那些有本事的人才会如此自信而执着,容不得老好人来胡乱调解,那么他若是和稀泥,恐怕会适得其反。“既如此,寡人知道了。”宇文温说完,差点抬手去扶并不存在的眼镜框:“真相,只有一个”第二百一十九章 真相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而每个人想要的真相却各有不同,都是基于自己的主观判断,有意或无意形成关于真相的看法,想要从不同的真相中找出“真相”,就得有铁证。宇文温要主持公道,那就得以事实为凭证,面前两个人都声称死者侯莫陈琼是自己射杀的,那么首要的问题,就是证明死者所中之箭的归属。也就是说,请证明这支箭是你的箭。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不能确认自己的箭射中了目标,谈何军功射落大雁的猎人,还有把中箭大雁叼回来的猎犬,两相比较之下,明显猎人的功劳要比猎犬大。在战场上,若是按着谁割了脑袋谁就立大功的说法来论功行赏,根本就不能服众。宇文温问的这个问题,其实早已发生,“控辩双方”在战场上就争执过一轮。李靖首先自证,他用的箭虽然是军需官那里提供的“量产货”,但却在自己的箭上做了标记,用刀在箭杆上刻了特殊的小图案。为此,李靖将自己箭囊里剩下的几只箭都拿出来,接受检查。宇文温仔细看了看,确实如李靖所说,无论是死者身后插着的那支箭,还是如今作为比对而交出来的箭,箭杆上都刻着相同的记号。而另一边,名为破落韩蝉的年轻人,也自证了箭的归属:他用的箭,也做了记号。破落韩蝉同样拿出箭囊里剩下的几只箭,交出来作为凭证。交出的箭,每支箭的尾端也就是箭筈处,破落韩蝉多刻了一道,形成一个“十”字槽。箭筈,箭末端的插槽,用于将箭固定在弓弦上。一般来说凡箭必有筈,否则容易空放弓弦没把箭带出去,容易损坏弓。常见的箭矢都有筈,无筈箭不是没有,但很少见。宇文温仔细看了死者胸前插着的箭,其箭筈确实有两道,形成一个“十”字槽。第一个问题解决,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两支箭都射中同一个目标,那么会是这两只箭造成了致命伤么未必。一般来说,战场上死于箭矢之下的人,要么是被箭射中要害,一箭毙命,要么是中箭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而身着重甲的人,一般夜里视线差,很容易误判远距离人群具体人数,所以,他把己方九十九人分成六拨,前六拨各十人,去引敌军分兵拦截。十个人一队,一字排开齐头并进,借着夜幕的掩护,让对方误以己方有三十多人,所以人多势众的敌军大量分兵来拦截。他判断,对方为求万全,分出的小队人数至少要四十余骑。结果对方每次都派出六十余骑,这下就好办了。十个人赚对方六十余人,四拨共四十个人赚对方至少二百五六十人,那么最后,对方只剩五十余骑,而己方还有五十九骑。兵力对比由一比三,变成一比一。李靖说完,在场的将士不由得惊叹:这一招可太妙了宇文温听了之后,真想拍案叫好,扪心自问,若是他碰到如此奸诈奇妙的诈敌之计,搞不好都要吃亏。问话完毕,宇文温转向卢勿吉,开始提问:“你们,如何在夜色下发现前面逃的是敌军主帅”面对宇文温,卢勿吉不敢有丝毫隐瞒:“某等不知,远远见着百余骑冲过来,正要潜伏不动,却见是一逃一追,追兵手臂绑着白布条,是友军的标志,于是某等便决心拦截前者。”宇文温看着面前尸体,又问:“所以,你这边是谁射中了侯莫陈琼”卢勿吉示意一名瘦弱的年轻人上前:“回大王,是破落韩蝉射的。”破落寒蝉这名字光听就觉得凄凉啊宇文温如是想,看向面前那有些营养不良的年轻人,对方面黄肌瘦,身高一般,有些单薄,所以映衬得脑袋很大,一双眼也很大,那一瞬间让他想起外星人et。破落寒蝉不,应该是破落韩蝉。破落韩氏,又称破六韩氏,这姓氏源自匈奴王族。所以,宇文温知道这位破落韩蝉破六韩蝉的族属是匈奴,当然,这种姓氏如今稀疏平常,没有什么用。引爆六镇之乱的破六韩拔陵,身份可高不到哪里去。卢勿吉的同伴胡汉混杂,有破落贫苦的匈奴人混在里面不奇怪,宇文温看了看et破落韩蝉,见着对方眼巴巴看着自己,一副委屈而又期盼有人做主的样子,不由得一愣。他又看了看另一边,看向韩氏部曲的代表,那个年轻人。“你们这边是谁射中了敌军主帅”“回大王,正是在下。”李靖不卑不亢的回答,西阳王没有问他的名讳,他不好自报家门,而且他在军中无任何军职,是以白身跟着舅舅韩擒虎打仗,自称“草民”会露出马脚。他不想轻易暴露身份,否则会被人以为他是以“韩总管外甥”的身份,恬不知耻抢军功。射杀敌军主帅,这可是了不得的大功,李靖觉得自己是好不容易才立下的大功,决不允许别人说三道四。他,要在西阳王面前据理力争,和另一边的人堂堂正正分个高下,让所有人看看,他李三郎是凭着真本事杀的敌军主帅,清清白白宇文温看看左右两人,看着这两个倔强的年轻人,心中一沉。两支箭射中同一个人,这份大功,若以和稀泥的手法处置,就是两个人各占一半,可谓皆大欢喜,又不用为了分清是与非而头痛。然而宇文温看出来了,看出这两个年轻人都很自信,觉得敌军主帅肯定是自己射杀的,不愿和人共享军功,一定要分出是与非。一般来说,那些有本事的人才会如此自信而执着,容不得老好人来胡乱调解,那么他若是和稀泥,恐怕会适得其反。“既如此,寡人知道了。”宇文温说完,差点抬手去扶并不存在的眼镜框:“真相,只有一个”第二百一十九章 真相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而每个人想要的真相却各有不同,都是基于自己的主观判断,有意或无意形成关于真相的看法,想要从不同的真相中找出“真相”,就得有铁证。宇文温要主持公道,那就得以事实为凭证,面前两个人都声称死者侯莫陈琼是自己射杀的,那么首要的问题,就是证明死者所中之箭的归属。也就是说,请证明这支箭是你的箭。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不能确认自己的箭射中了目标,谈何军功射落大雁的猎人,还有把中箭大雁叼回来的猎犬,两相比较之下,明显猎人的功劳要比猎犬大。在战场上,若是按着谁割了脑袋谁就立大功的说法来论功行赏,根本就不能服众。宇文温问的这个问题,其实早已发生,“控辩双方”在战场上就争执过一轮。李靖首先自证,他用的箭虽然是军需官那里提供的“量产货”,但却在自己的箭上做了标记,用刀在箭杆上刻了特殊的小图案。为此,李靖将自己箭囊里剩下的几只箭都拿出来,接受检查。宇文温仔细看了看,确实如李靖所说,无论是死者身后插着的那支箭,还是如今作为比对而交出来的箭,箭杆上都刻着相同的记号。而另一边,名为破落韩蝉的年轻人,也自证了箭的归属:他用的箭,也做了记号。破落韩蝉同样拿出箭囊里剩下的几只箭,交出来作为凭证。交出的箭,每支箭的尾端也就是箭筈处,破落韩蝉多刻了一道,形成一个“十”字槽。箭筈,箭末端的插槽,用于将箭固定在弓弦上。一般来说凡箭必有筈,否则容易空放弓弦没把箭带出去,容易损坏弓。常见的箭矢都有筈,无筈箭不是没有,但很少见。宇文温仔细看了死者胸前插着的箭,其箭筈确实有两道,形成一个“十”字槽。第一个问题解决,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两支箭都射中同一个目标,那么会是这两只箭造成了致命伤么未必。一般来说,战场上死于箭矢之下的人,要么是被箭射中要害,一箭毙命,要么是中箭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而身着重甲的人,一般夜里视线差,很容易误判远距离人群具体人数,所以,他把己方九十九人分成六拨,前六拨各十人,去引敌军分兵拦截。十个人一队,一字排开齐头并进,借着夜幕的掩护,让对方误以己方有三十多人,所以人多势众的敌军大量分兵来拦截。他判断,对方为求万全,分出的小队人数至少要四十余骑。结果对方每次都派出六十余骑,这下就好办了。十个人赚对方六十余人,四拨共四十个人赚对方至少二百五六十人,那么最后,对方只剩五十余骑,而己方还有五十九骑。兵力对比由一比三,变成一比一。李靖说完,在场的将士不由得惊叹:这一招可太妙了宇文温听了之后,真想拍案叫好,扪心自问,若是他碰到如此奸诈奇妙的诈敌之计,搞不好都要吃亏。问话完毕,宇文温转向卢勿吉,开始提问:“你们,如何在夜色下发现前面逃的是敌军主帅”面对宇文温,卢勿吉不敢有丝毫隐瞒:“某等不知,远远见着百余骑冲过来,正要潜伏不动,却见是一逃一追,追兵手臂绑着白布条,是友军的标志,于是某等便决心拦截前者。”宇文温看着面前尸体,又问:“所以,你这边是谁射中了侯莫陈琼”卢勿吉示意一名瘦弱的年轻人上前:“回大王,是破落韩蝉射的。”破落寒蝉这名字光听就觉得凄凉啊宇文温如是想,看向面前那有些营养不良的年轻人,对方面黄肌瘦,身高一般,有些单薄,所以映衬得脑袋很大,一双眼也很大,那一瞬间让他想起外星人et。破落寒蝉不,应该是破落韩蝉。破落韩氏,又称破六韩氏,这姓氏源自匈奴王族。所以,宇文温知道这位破落韩蝉破六韩蝉的族属是匈奴,当然,这种姓氏如今稀疏平常,没有什么用。引爆六镇之乱的破六韩拔陵,身份可高不到哪里去。卢勿吉的同伴胡汉混杂,有破落贫苦的匈奴人混在里面不奇怪,宇文温看了看et破落韩蝉,见着对方眼巴巴看着自己,一副委屈而又期盼有人做主的样子,不由得一愣。他又看了看另一边,看向韩氏部曲的代表,那个年轻人。“你们这边是谁射中了敌军主帅”“回大王,正是在下。”李靖不卑不亢的回答,西阳王没有问他的名讳,他不好自报家门,而且他在军中无任何军职,是以白身跟着舅舅韩擒虎打仗,自称“草民”会露出马脚。他不想轻易暴露身份,否则会被人以为他是以“韩总管外甥”的身份,恬不知耻抢军功。射杀敌军主帅,这可是了不得的大功,李靖觉得自己是好不容易才立下的大功,决不允许别人说三道四。他,要在西阳王面前据理力争,和另一边的人堂堂正正分个高下,让所有人看看,他李三郎是凭着真本事杀的敌军主帅,清清白白宇文温看看左右两人,看着这两个倔强的年轻人,心中一沉。两支箭射中同一个人,这份大功,若以和稀泥的手法处置,就是两个人各占一半,可谓皆大欢喜,又不用为了分清是与非而头痛。然而宇文温看出来了,看出这两个年轻人都很自信,觉得敌军主帅肯定是自己射杀的,不愿和人共享军功,一定要分出是与非。一般来说,那些有本事的人才会如此自信而执着,容不得老好人来胡乱调解,那么他若是和稀泥,恐怕会适得其反。“既如此,寡人知道了。”宇文温说完,差点抬手去扶并不存在的眼镜框:“真相,只有一个”第二百一十九章 真相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而每个人想要的真相却各有不同,都是基于自己的主观判断,有意或无意形成关于真相的看法,想要从不同的真相中找出“真相”,就得有铁证。宇文温要主持公道,那就得以事实为凭证,面前两个人都声称死者侯莫陈琼是自己射杀的,那么首要的问题,就是证明死者所中之箭的归属。也就是说,请证明这支箭是你的箭。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不能确认自己的箭射中了目标,谈何军功射落大雁的猎人,还有把中箭大雁叼回来的猎犬,两相比较之下,明显猎人的功劳要比猎犬大。在战场上,若是按着谁割了脑袋谁就立大功的说法来论功行赏,根本就不能服众。宇文温问的这个问题,其实早已发生,“控辩双方”在战场上就争执过一轮。李靖首先自证,他用的箭虽然是军需官那里提供的“量产货”,但却在自己的箭上做了标记,用刀在箭杆上刻了特殊的小图案。为此,李靖将自己箭囊里剩下的几只箭都拿出来,接受检查。宇文温仔细看了看,确实如李靖所说,无论是死者身后插着的那支箭,还是如今作为比对而交出来的箭,箭杆上都刻着相同的记号。而另一边,名为破落韩蝉的年轻人,也自证了箭的归属:他用的箭,也做了记号。破落韩蝉同样拿出箭囊里剩下的几只箭,交出来作为凭证。交出的箭,每支箭的尾端也就是箭筈处,破落韩蝉多刻了一道,形成一个“十”字槽。箭筈,箭末端的插槽,用于将箭固定在弓弦上。一般来说凡箭必有筈,否则容易空放弓弦没把箭带出去,容易损坏弓。常见的箭矢都有筈,无筈箭不是没有,但很少见。宇文温仔细看了死者胸前插着的箭,其箭筈确实有两道,形成一个“十”字槽。第一个问题解决,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两支箭都射中同一个目标,那么会是这两只箭造成了致命伤么未必。一般来说,战场上死于箭矢之下的人,要么是被箭射中要害,一箭毙命,要么是中箭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而身着重甲的人,一般夜里视线差,很容易误判远距离人群具体人数,所以,他把己方九十九人分成六拨,前六拨各十人,去引敌军分兵拦截。十个人一队,一字排开齐头并进,借着夜幕的掩护,让对方误以己方有三十多人,所以人多势众的敌军大量分兵来拦截。他判断,对方为求万全,分出的小队人数至少要四十余骑。结果对方每次都派出六十余骑,这下就好办了。十个人赚对方六十余人,四拨共四十个人赚对方至少二百五六十人,那么最后,对方只剩五十余骑,而己方还有五十九骑。兵力对比由一比三,变成一比一。李靖说完,在场的将士不由得惊叹:这一招可太妙了宇文温听了之后,真想拍案叫好,扪心自问,若是他碰到如此奸诈奇妙的诈敌之计,搞不好都要吃亏。问话完毕,宇文温转向卢勿吉,开始提问:“你们,如何在夜色下发现前面逃的是敌军主帅”面对宇文温,卢勿吉不敢有丝毫隐瞒:“某等不知,远远见着百余骑冲过来,正要潜伏不动,却见是一逃一追,追兵手臂绑着白布条,是友军的标志,于是某等便决心拦截前者。”宇文温看着面前尸体,又问:“所以,你这边是谁射中了侯莫陈琼”卢勿吉示意一名瘦弱的年轻人上前:“回大王,是破落韩蝉射的。”破落寒蝉这名字光听就觉得凄凉啊宇文温如是想,看向面前那有些营养不良的年轻人,对方面黄肌瘦,身高一般,有些单薄,所以映衬得脑袋很大,一双眼也很大,那一瞬间让他想起外星人et。破落寒蝉不,应该是破落韩蝉。破落韩氏,又称破六韩氏,这姓氏源自匈奴王族。所以,宇文温知道这位破落韩蝉破六韩蝉的族属是匈奴,当然,这种姓氏如今稀疏平常,没有什么用。引爆六镇之乱的破六韩拔陵,身份可高不到哪里去。卢勿吉的同伴胡汉混杂,有破落贫苦的匈奴人混在里面不奇怪,宇文温看了看et破落韩蝉,见着对方眼巴巴看着自己,一副委屈而又期盼有人做主的样子,不由得一愣。他又看了看另一边,看向韩氏部曲的代表,那个年轻人。“你们这边是谁射中了敌军主帅”“回大王,正是在下。”李靖不卑不亢的回答,西阳王没有问他的名讳,他不好自报家门,而且他在军中无任何军职,是以白身跟着舅舅韩擒虎打仗,自称“草民”会露出马脚。他不想轻易暴露身份,否则会被人以为他是以“韩总管外甥”的身份,恬不知耻抢军功。射杀敌军主帅,这可是了不得的大功,李靖觉得自己是好不容易才立下的大功,决不允许别人说三道四。他,要在西阳王面前据理力争,和另一边的人堂堂正正分个高下,让所有人看看,他李三郎是凭着真本事杀的敌军主帅,清清白白宇文温看看左右两人,看着这两个倔强的年轻人,心中一沉。两支箭射中同一个人,这份大功,若以和稀泥的手法处置,就是两个人各占一半,可谓皆大欢喜,又不用为了分清是与非而头痛。然而宇文温看出来了,看出这两个年轻人都很自信,觉得敌军主帅肯定是自己射杀的,不愿和人共享军功,一定要分出是与非。一般来说,那些有本事的人才会如此自信而执着,容不得老好人来胡乱调解,那么他若是和稀泥,恐怕会适得其反。“既如此,寡人知道了。”宇文温说完,差点抬手去扶并不存在的眼镜框:“真相,只有一个”第二百一十九章 真相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而每个人想要的真相却各有不同,都是基于自己的主观判断,有意或无意形成关于真相的看法,想要从不同的真相中找出“真相”,就得有铁证。宇文温要主持公道,那就得以事实为凭证,面前两个人都声称死者侯莫陈琼是自己射杀的,那么首要的问题,就是证明死者所中之箭的归属。也就是说,请证明这支箭是你的箭。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不能确认自己的箭射中了目标,谈何军功射落大雁的猎人,还有把中箭大雁叼回来的猎犬,两相比较之下,明显猎人的功劳要比猎犬大。在战场上,若是按着谁割了脑袋谁就立大功的说法来论功行赏,根本就不能服众。宇文温问的这个问题,其实早已发生,“控辩双方”在战场上就争执过一轮。李靖首先自证,他用的箭虽然是军需官那里提供的“量产货”,但却在自己的箭上做了标记,用刀在箭杆上刻了特殊的小图案。为此,李靖将自己箭囊里剩下的几只箭都拿出来,接受检查。宇文温仔细看了看,确实如李靖所说,无论是死者身后插着的那支箭,还是如今作为比对而交出来的箭,箭杆上都刻着相同的记号。而另一边,名为破落韩蝉的年轻人,也自证了箭的归属:他用的箭,也做了记号。破落韩蝉同样拿出箭囊里剩下的几只箭,交出来作为凭证。交出的箭,每支箭的尾端也就是箭筈处,破落韩蝉多刻了一道,形成一个“十”字槽。箭筈,箭末端的插槽,用于将箭固定在弓弦上。一般来说凡箭必有筈,否则容易空放弓弦没把箭带出去,容易损坏弓。常见的箭矢都有筈,无筈箭不是没有,但很少见。宇文温仔细看了死者胸前插着的箭,其箭筈确实有两道,形成一个“十”字槽。第一个问题解决,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两支箭都射中同一个目标,那么会是这两只箭造成了致命伤么未必。一般来说,战场上死于箭矢之下的人,要么是被箭射中要害,一箭毙命,要么是中箭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而身着重甲的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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