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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913(1 / 1)

d情况下只要不被射中要害,即便身中数箭也不会有事,宇文温自己就有过类似经历,在场的将士也认同如此说法。所以,要弄清楚死者死亡的原因,必须验尸,确认造成死者死亡的伤到底是什么伤。说到验尸,宇文温“很在行”,他在黄州治民多年,是实打实的做实务,为了断案亲自勘察现场、寻找证据,所以对此很有经验。命案中,遇害者尸体会留有许多证据,就看破案的人会不会找,所以必然要验尸。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一般由仵作来实行,现在是打仗,不可能有仵作在,虽然军医具备验尸的能力,但为数不多的军医正忙着救治伤员,具备验尸能力的军吏一下子又不好找。所以现在当众开始的验尸,将由宇文温亲自进行。以宇文温尊贵的身份,行此卑贱之举,实在是耸人听闻,行军元帅司马阴世师,还有一众将领纷纷劝宇文温莫要亲自动手。奈何众人据理力争的功力有限,连元帅长史卫玄的一成力都没有,完全拦不住宇文温。卫玄留守涡阳,不在这里,所以此时此刻,全军上下已经没有人能够拦着主帅亲自验尸。宇文温脱去铠甲,穿上军医穿的白大褂,戴上白色帽子,双手带上白色长袖手套,在军吏的协助下,宇文温当众检验死者侯莫陈琼的遗体。他要从遗体上找出证据,找到致命伤,找出是谁给了对方致命一击,用铁证,让所有人心服口服。验尸,难免摆弄遗体,有亵渎死者的嫌疑,虽然这是敌军主帅遗体,但宇文温没打算辱尸,命人拿来一张白布,将侯莫陈琼面部盖住,在旁边点起三支香。又命人找来一大张红布,四角用长矛撑起,挡在遗体上方。再命人于帐外四周拉起步障,避免侯莫陈琼的遗体为来来往往的闲杂人等看见,指手画脚。宇文温在戴上口罩之前,又取姜片若干,自己含着,以防近距离观察尸体时,吸入腐臭之气。验尸开始,宇文温不急着解去死者身上的铠甲、衣物,而是从头到脚检查一遍,先观察尸体的外观、伤势,将检查情况口述,军吏在一旁记录,并绘制死者全身草图,包括身上伤口所处位置。初步确认死者侯莫陈琼四肢未折断,虽然身上多处有伤,但都不会危及性命,较为严重的伤就是前胸、后背上中的箭伤。撬开嘴巴后,发现舌头完好,并未被咬断,说明不是嚼舌自尽;嘴角有血迹,口腔内有淤血。外观检查完毕,宇文温开始解去侯莫陈琼身上铠甲、兜鍪,其身上插着的两只箭暂不拔出,用特制工具将中箭处的铠甲割开,以方便脱去铠甲、衣物。这些事情有军吏协助,进展很快,不一会死者除了大裤衩外就什么也没剩下。死者身上有伤,有些是陈年旧伤留下的疤痕,有箭伤,有刀伤,每一道伤口,都是死者战斗经历的凭证。宇文温用手仔细去摸死者的每一寸头皮,未发现有肿块、伤口,未发现颅骨开裂的迹象。死者生前戴着兜鍪,而兜鍪有些变形,似乎遭到过撞击,但头颅未见破损,不排除被铁锏等破甲钝器击中、导致脑袋受伤而死的可能。宇文温一边验尸一边慢条斯理的剖析,让在场之人都默默点头,没人有异议。李靖听着西阳王对尸体伤口的剖析,觉得有些恍惚,眼前的西阳王似乎不是高高在上的全军主帅,而像是一名秋官府的老吏,正在细心验尸,要找出凶手的蛛丝马迹。各种细节都考虑到了,各种创伤可能引起的问题也说得头头是道,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西阳王,李靖觉得对方肯定是经常办案,才会有如此丰富的验尸经验。他知道西阳王牧守黄州差不多十年,一如天下各地牧守官那样,必然要劝课农桑、断狱精审。同样是断狱精审,有的官只知道滥用刑罚,屈打成招;有的官自己都糊里糊涂,冤枉好人,让真凶逍遥法外;而有的官,却是断案如神。眼下,李靖觉得西阳王应该是最后那一种。他认为西阳王肯定亲自验过许多尸体,为的不是虚名,而是为了找出事情真相,还受害者一个公道,将真正的罪犯绳之以法,免得冤枉好人。只有怀着如此想法的官员,才会亲自验尸,不在意如此行为有损尊严、引来非议。以西阳王之身份,本不用如此劳心劳力,然而对方却能做到这一点,李靖觉得传闻中黄州百业兴盛、百姓安居乐业的情景,应该不是吹出来的。上马治军、下马治民,这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典范想到这里,他看向西阳王的眼神多了一些敬佩,而另一边,卢勿吉等人聚精会神的看着西阳王验尸,那位满脸委屈的破落韩蝉,看得目不转睛。比起一开始,明显放松了许多。西阳王一边验尸,一边讲解,让他和其他同伴心定了不少。一开始,他们担心西阳王偏袒“自己人”,看不起他们这些新归降的“外来户”,把黑的说成白的,混淆是非,就像那些没良心的狗官、部落酋长一样。卢勿吉等人,原本生活在幽州一带,居无定所,如同无根浮萍四处漂泊,见多了风风雨雨,经历过很多事。他们见识过狗官是如何贪张枉法、屈打成招,见识过部落酋长帮亲不帮理的所谓“我来说句公道话”,如今见着自己新投靠的西阳王行事看起来公公正正,原本心中的不安,渐渐就没了。射杀敌军主帅,这可是大功劳,卢勿吉等人认为功劳属于破落韩蝉,确定无疑,如果西阳王处事不公,他们日后就没必要在此人帐下听命。大家跟着大头领玩命,刀头舔血的营生,怕的就是大头领处事不公,赏罚不分明,跟着这种大头领玩命,迟早要倒霉。卢勿吉等人看得出西阳王是秉公“断案”,毫无偏颇之意,那么觉得自己必然能得到一个公正的结果。眼下,死者上身光溜溜,可以清楚的看到两支箭所插位置,而当事双方仔细看过之后,心中原本的执念,渐渐开始松动。李靖所射之箭,射中死者后背,透过铠甲钉在死者右肩胛骨上,不是很深,看样子明显没有射穿肩胛骨,未对死者内脏构成伤害。破落韩蝉所射之箭,射中死者前胸,透过铠甲钉在一根肋骨上,深度不大,很明显,没有对死者内脏构成伤害。这两处箭伤,并不构成死者侯莫陈琼的致命伤。如此结论,明明白白,让满怀信心的李靖和破获寒蝉不由得语塞。敌军主帅不是自己射死的,那么莫非是在混战之中坠马身亡那功劳究竟算谁的“颈骨,腰骨未见折断,应当不是死于坠马。”“死者胸部未见塌陷,肋骨未见折断,应该不是被马践踏而死。”宇文温继续讲解,继续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四肢未见折断,即便是坠马,也无大碍。”“脖下未见伤口,应当不是自刎,腹部未见莫明肿胀,未见大小便失控,内脏应当未受外力重击。”宇文温的陈述,让许多人愈发迷惑,侯莫陈琼的死因,真的有些扑朔迷离。“死者右脚脚踝淤肿,右手手腕同样淤肿,可以判断是坠马时右脚先着地,身体失衡,向右接着倒下,于是右手一撑,故而手,脚皆崴。”“死者右手手指有茧,左手各手指相对手茧较少,可以判定此人非左撇子。”宇文温说完,顿了一下,看着在场之人问道:“那么,一个走投无路的战败之将,前有伏击,后有追兵,他又不想投降,跪地投降,如之奈何”“挥刀自刎,右手握不住刀,左手却可以,然而却没见抹脖子的痕迹”“那么,敌军主帅到底是如何死的”宇文温抛出了一个悬念,见着众人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没有卖关子,开始揭开答案。“死者舌头完好,却异常肿大,口腔有些许溃烂,这不是正常的死法,可能是服毒。”宇文温示意匆匆赶来的军医拿出银针,接过来拿在手上,先刺了一下死者喉部。这是银针探毒。拔出的银针有些变色,但不是很明显,宇文温换了根针,一手在死者身上摸了摸,又是一针扎下。他扎的部位是对方的胃,把银针拔出来后,针是黑的。“竟然是服毒自尽”有人脱口而出,很多的人对此觉得难以置信。一名沙场宿将,身上到处都是伤疤,最后关头,自尽的方式不是挥刀自刎,而是服毒自尽,这也太“死意已决的人,会想办法让自己有死的机会,身上备有毒药,是个不错的办法。”宇文温示意某年轻人李靖和破落韩蝉近前,然后抬起死者的左手。“他戴着戒指,看痕迹戒指上本该镶着玉或宝石,现在却没了,你们觉得会去哪了”两人默然,这明显是死者戴了一个藏有毒药的戒指,在右手无法握刀的情况下,为了速死,选择服毒。所以射杀敌军主帅的大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看着两个蔫不拉几的年轻人,宇文温看向其他人:“寡人的验尸结论,谁还有异议”所有人默默摇头,西阳王亲自验尸,不放过细枝末节,说得有理有据,谁会不服“既如此”宇文温忽然提高声调,以坚决的语气说道:“寡人决定功劳四六分”“敌军主帅是在前后夹击之下,于穷途末路之时服毒自尽,追击的兵马六成功劳,伏击的兵马四成功劳”“两个队伍,参战将士人人有份”“谁有异议,可以现在就提出来”话音刚落,在场之人齐齐向他行礼:“大王英明,某等绝无异议”第二百二十章 论功行赏验尸结束,无人对验尸结果有异议,也没人对于西阳王的决定有疑问,当事双方在功曹处登记相关信息,以便日后论功行赏。这年头冒功领赏的事情屡见不鲜,所以功曹不但记上各自队伍参战人员的名字,还要对方一次在自己名字处按手印。得按手印,最后会统计成册,上报朝廷,由朝廷决定赏额。至于功劳何时能够兑现,那就“呵呵”了。当年东西魏大战,东魏名将高敖曹被自己人阴了一把,后为西魏小兵砍死,这名小兵立下大功后,论功该得布绢万段,而实施时,西魏周国朝廷每年兑现一些。结果小兵领赏领了四十多年,到了大象二年时奖赏都没领完。杨坚以隋代周,已经变成老兵的那个小兵,奖赏就不用想了,至于周国灭掉隋国后,会不会继续给这位老兵发赏,不得而知。论功行赏,如果是小功劳的话,主帅就可以兑现,而涉及到大功,需要赏大量粮食、钱帛或者土地,得朝廷批准,涉及到加官进爵、增加食邑的话会更加麻烦。所谓“恩出于上”,这个“上”不光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某些时候也包括朝廷。一支军队,若将士的赏罚全都是由主帅说了算,那么对于天子或朝廷来说,意味着这支军队基本上就失控了,只是主帅的私兵,绝对靠不住。宇文温麾下大军,可不是他的私兵,所以大额奖赏,还得朝廷做主。然而要靠朝廷发赏,除了官职、爵位,其他奖赏能否及时兑现可说不准,就像那名杀了高敖曹的西魏小兵,该得一万段的布绢,结果领了四十年都没领完。对此,宇文温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一年二百五十段布绢的“分期”,四十年也该发完这一万段的奖赏了,而一年二百五十段布绢,难道朝廷拿不出来拿是拿得出,赏赐权贵和带兵大将,每人每次数百上千匹根本没问题,至于毫无权势的小兵,呵呵,慢慢等着吧,又不是不发嘛这种事情,宇文温可做不出来,虽然他无法对眼前两支队伍的士兵承诺什么“重赏”,更不可能许诺会得授何种官职、爵位,但马上兑现小额奖赏还是做得到的。布匹,在这个时代可以当做硬通货,而对于黄州的水力纺织作坊来说,只要原料够,布匹的产量不是问题,宇文温大军中布匹供应充足,购买力很强。无论是购买驻地周边百姓的粮食、鸡鸭鹅或者各类农产品,官军都是用实打实的布匹来支付,而发给将士们的小额奖赏,同样是布匹。所以作为黄州纺织业大靠山的宇文温,轻而易举就能兑现小额奖赏。此次追击、伏击侯莫陈琼的队伍,每名士兵都会有一百匹黄州布,折铜钱大概二十贯左右,抵得上一户家境寻常的人家多年积蓄,过三日便可到军需官那里支取。宇文温麾下大军,兑现小额奖赏的能力很强,正是因为如此,全军将士斗志旺盛,那些助战的蛮兵,立了功马上就能拿到好处,再加上接受了严格训练,多次参加实战,战斗力蹭蹭蹭往上涨。跟着西阳王的队伍,大概率能打胜仗;只要立了军功,就一定会得到奖赏,这就是宇文温树立起来的信用,渐渐深入人心。而他发放奖赏的形式有两种,一种是实物,一种是“流通券”,此次也是如此。面对两种奖赏发放形式,两支队伍的选择不同,卢勿吉等人当然要实物,因为只有拿着实物也就是布匹,他们才会觉得安心,而韩氏部曲这边却大多选择“流通券”。“脖下未见伤口,应当不是自刎,腹部未见莫明肿胀,未见大小便失控,内脏应当未受外力重击。”宇文温的陈述,让许多人愈发迷惑,侯莫陈琼的死因,真的有些扑朔迷离。“死者右脚脚踝淤肿,右手手腕同样淤肿,可以判断是坠马时右脚先着地,身体失衡,向右接着倒下,于是右手一撑,故而手,脚皆崴。”“死者右手手指有茧,左手各手指相对手茧较少,可以判定此人非左撇子。”宇文温说完,顿了一下,看着在场之人问道:“那么,一个走投无路的战败之将,前有伏击,后有追兵,他又不想投降,跪地投降,如之奈何”“挥刀自刎,右手握不住刀,左手却可以,然而却没见抹脖子的痕迹”“那么,敌军主帅到底是如何死的”宇文温抛出了一个悬念,见着众人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没有卖关子,开始揭开答案。“死者舌头完好,却异常肿大,口腔有些许溃烂,这不是正常的死法,可能是服毒。”宇文温示意匆匆赶来的军医拿出银针,接过来拿在手上,先刺了一下死者喉部。这是银针探毒。拔出的银针有些变色,但不是很明显,宇文温换了根针,一手在死者身上摸了摸,又是一针扎下。他扎的部位是对方的胃,把银针拔出来后,针是黑的。“竟然是服毒自尽”有人脱口而出,很多的人对此觉得难以置信。一名沙场宿将,身上到处都是伤疤,最后关头,自尽的方式不是挥刀自刎,而是服毒自尽,这也太“死意已决的人,会想办法让自己有死的机会,身上备有毒药,是个不错的办法。”宇文温示意某年轻人李靖和破落韩蝉近前,然后抬起死者的左手。“他戴着戒指,看痕迹戒指上本该镶着玉或宝石,现在却没了,你们觉得会去哪了”两人默然,这明显是死者戴了一个藏有毒药的戒指,在右手无法握刀的情况下,为了速死,选择服毒。所以射杀敌军主帅的大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看着两个蔫不拉几的年轻人,宇文温看向其他人:“寡人的验尸结论,谁还有异议”所有人默默摇头,西阳王亲自验尸,不放过细枝末节,说得有理有据,谁会不服“既如此”宇文温忽然提高声调,以坚决的语气说道:“寡人决定功劳四六分”“敌军主帅是在前后夹击之下,于穷途末路之时服毒自尽,追击的兵马六成功劳,伏击的兵马四成功劳”“两个队伍,参战将士人人有份”“谁有异议,可以现在就提出来”话音刚落,在场之人齐齐向他行礼:“大王英明,某等绝无异议”第二百二十章 论功行赏验尸结束,无人对验尸结果有异议,也没人对于西阳王的决定有疑问,当事双方在功曹处登记相关信息,以便日后论功行赏。这年头冒功领赏的事情屡见不鲜,所以功曹不但记上各自队伍参战人员的名字,还要对方一次在自己名字处按手印。得按手印,最后会统计成册,上报朝廷,由朝廷决定赏额。至于功劳何时能够兑现,那就“呵呵”了。当年东西魏大战,东魏名将高敖曹被自己人阴了一把,后为西魏小兵砍死,这名小兵立下大功后,论功该得布绢万段,而实施时,西魏周国朝廷每年兑现一些。结果小兵领赏领了四十多年,到了大象二年时奖赏都没领完。杨坚以隋代周,已经变成老兵的那个小兵,奖赏就不用想了,至于周国灭掉隋国后,会不会继续给这位老兵发赏,不得而知。论功行赏,如果是小功劳的话,主帅就可以兑现,而涉及到大功,需要赏大量粮食、钱帛或者土地,得朝廷批准,涉及到加官进爵、增加食邑的话会更加麻烦。所谓“恩出于上”,这个“上”不光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某些时候也包括朝廷。一支军队,若将士的赏罚全都是由主帅说了算,那么对于天子或朝廷来说,意味着这支军队基本上就失控了,只是主帅的私兵,绝对靠不住。宇文温麾下大军,可不是他的私兵,所以大额奖赏,还得朝廷做主。然而要靠朝廷发赏,除了官职、爵位,其他奖赏能否及时兑现可说不准,就像那名杀了高敖曹的西魏小兵,该得一万段的布绢,结果领了四十年都没领完。对此,宇文温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一年二百五十段布绢的“分期”,四十年也该发完这一万段的奖赏了,而一年二百五十段布绢,难道朝廷拿不出来拿是拿得出,赏赐权贵和带兵大将,每人每次数百上千匹根本没问题,至于毫无权势的小兵,呵呵,慢慢等着吧,又不是不发嘛这种事情,宇文温可做不出来,虽然他无法对眼前两支队伍的士兵承诺什么“重赏”,更不可能许诺会得授何种官职、爵位,但马上兑现小额奖赏还是做得到的。布匹,在这个时代可以当做硬通货,而对于黄州的水力纺织作坊来说,只要原料够,布匹的产量不是问题,宇文温大军中布匹供应充足,购买力很强。无论是购买驻地周边百姓的粮食、鸡鸭鹅或者各类农产品,官军都是用实打实的布匹来支付,而发给将士们的小额奖赏,同样是布匹。所以作为黄州纺织业大靠山的宇文温,轻而易举就能兑现小额奖赏。此次追击、伏击侯莫陈琼的队伍,每名士兵都会有一百匹黄州布,折铜钱大概二十贯左右,抵得上一户家境寻常的人家多年积蓄,过三日便可到军需官那里支取。宇文温麾下大军,兑现小额奖赏的能力很强,正是因为如此,全军将士斗志旺盛,那些助战的蛮兵,立了功马上就能拿到好处,再加上接受了严格训练,多次参加实战,战斗力蹭蹭蹭往上涨。跟着西阳王的队伍,大概率能打胜仗;只要立了军功,就一定会得到奖赏,这就是宇文温树立起来的信用,渐渐深入人心。而他发放奖赏的形式有两种,一种是实物,一种是“流通券”,此次也是如此。面对两种奖赏发放形式,两支队伍的选择不同,卢勿吉等人当然要实物,因为只有拿着实物也就是布匹,他们才会觉得安心,而韩氏部曲这边却大多选择“流通券”。“脖下未见伤口,应当不是自刎,腹部未见莫明肿胀,未见大小便失控,内脏应当未受外力重击。”宇文温的陈述,让许多人愈发迷惑,侯莫陈琼的死因,真的有些扑朔迷离。“死者右脚脚踝淤肿,右手手腕同样淤肿,可以判断是坠马时右脚先着地,身体失衡,向右接着倒下,于是右手一撑,故而手,脚皆崴。”“死者右手手指有茧,左手各手指相对手茧较少,可以判定此人非左撇子。”宇文温说完,顿了一下,看着在场之人问道:“那么,一个走投无路的战败之将,前有伏击,后有追兵,他又不想投降,跪地投降,如之奈何”“挥刀自刎,右手握不住刀,左手却可以,然而却没见抹脖子的痕迹”“那么,敌军主帅到底是如何死的”宇文温抛出了一个悬念,见着众人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没有卖关子,开始揭开答案。“死者舌头完好,却异常肿大,口腔有些许溃烂,这不是正常的死法,可能是服毒。”宇文温示意匆匆赶来的军医拿出银针,接过来拿在手上,先刺了一下死者喉部。这是银针探毒。拔出的银针有些变色,但不是很明显,宇文温换了根针,一手在死者身上摸了摸,又是一针扎下。他扎的部位是对方的胃,把银针拔出来后,针是黑的。“竟然是服毒自尽”有人脱口而出,很多的人对此觉得难以置信。一名沙场宿将,身上到处都是伤疤,最后关头,自尽的方式不是挥刀自刎,而是服毒自尽,这也太“死意已决的人,会想办法让自己有死的机会,身上备有毒药,是个不错的办法。”宇文温示意某年轻人李靖和破落韩蝉近前,然后抬起死者的左手。“他戴着戒指,看痕迹戒指上本该镶着玉或宝石,现在却没了,你们觉得会去哪了”两人默然,这明显是死者戴了一个藏有毒药的戒指,在右手无法握刀的情况下,为了速死,选择服毒。所以射杀敌军主帅的大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看着两个蔫不拉几的年轻人,宇文温看向其他人:“寡人的验尸结论,谁还有异议”所有人默默摇头,西阳王亲自验尸,不放过细枝末节,说得有理有据,谁会不服“既如此”宇文温忽然提高声调,以坚决的语气说道:“寡人决定功劳四六分”“敌军主帅是在前后夹击之下,于穷途末路之时服毒自尽,追击的兵马六成功劳,伏击的兵马四成功劳”“两个队伍,参战将士人人有份”“谁有异议,可以现在就提出来”话音刚落,在场之人齐齐向他行礼:“大王英明,某等绝无异议”第二百二十章 论功行赏验尸结束,无人对验尸结果有异议,也没人对于西阳王的决定有疑问,当事双方在功曹处登记相关信息,以便日后论功行赏。这年头冒功领赏的事情屡见不鲜,所以功曹不但记上各自队伍参战人员的名字,还要对方一次在自己名字处按手印。得按手印,最后会统计成册,上报朝廷,由朝廷决定赏额。至于功劳何时能够兑现,那就“呵呵”了。当年东西魏大战,东魏名将高敖曹被自己人阴了一把,后为西魏小兵砍死,这名小兵立下大功后,论功该得布绢万段,而实施时,西魏周国朝廷每年兑现一些。结果小兵领赏领了四十多年,到了大象二年时奖赏都没领完。杨坚以隋代周,已经变成老兵的那个小兵,奖赏就不用想了,至于周国灭掉隋国后,会不会继续给这位老兵发赏,不得而知。论功行赏,如果是小功劳的话,主帅就可以兑现,而涉及到大功,需要赏大量粮食、钱帛或者土地,得朝廷批准,涉及到加官进爵、增加食邑的话会更加麻烦。所谓“恩出于上”,这个“上”不光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某些时候也包括朝廷。一支军队,若将士的赏罚全都是由主帅说了算,那么对于天子或朝廷来说,意味着这支军队基本上就失控了,只是主帅的私兵,绝对靠不住。宇文温麾下大军,可不是他的私兵,所以大额奖赏,还得朝廷做主。然而要靠朝廷发赏,除了官职、爵位,其他奖赏能否及时兑现可说不准,就像那名杀了高敖曹的西魏小兵,该得一万段的布绢,结果领了四十年都没领完。对此,宇文温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一年二百五十段布绢的“分期”,四十年也该发完这一万段的奖赏了,而一年二百五十段布绢,难道朝廷拿不出来拿是拿得出,赏赐权贵和带兵大将,每人每次数百上千匹根本没问题,至于毫无权势的小兵,呵呵,慢慢等着吧,又不是不发嘛这种事情,宇文温可做不出来,虽然他无法对眼前两支队伍的士兵承诺什么“重赏”,更不可能许诺会得授何种官职、爵位,但马上兑现小额奖赏还是做得到的。布匹,在这个时代可以当做硬通货,而对于黄州的水力纺织作坊来说,只要原料够,布匹的产量不是问题,宇文温大军中布匹供应充足,购买力很强。无论是购买驻地周边百姓的粮食、鸡鸭鹅或者各类农产品,官军都是用实打实的布匹来支付,而发给将士们的小额奖赏,同样是布匹。所以作为黄州纺织业大靠山的宇文温,轻而易举就能兑现小额奖赏。此次追击、伏击侯莫陈琼的队伍,每名士兵都会有一百匹黄州布,折铜钱大概二十贯左右,抵得上一户家境寻常的人家多年积蓄,过三日便可到军需官那里支取。宇文温麾下大军,兑现小额奖赏的能力很强,正是因为如此,全军将士斗志旺盛,那些助战的蛮兵,立了功马上就能拿到好处,再加上接受了严格训练,多次参加实战,战斗力蹭蹭蹭往上涨。跟着西阳王的队伍,大概率能打胜仗;只要立了军功,就一定会得到奖赏,这就是宇文温树立起来的信用,渐渐深入人心。而他发放奖赏的形式有两种,一种是实物,一种是“流通券”,此次也是如此。面对两种奖赏发放形式,两支队伍的选择不同,卢勿吉等人当然要实物,因为只有拿着实物也就是布匹,他们才会觉得安心,而韩氏部曲这边却大多选择“流通券”。“脖下未见伤口,应当不是自刎,腹部未见莫明肿胀,未见大小便失控,内脏应当未受外力重击。”宇文温的陈述,让许多人愈发迷惑,侯莫陈琼的死因,真的有些扑朔迷离。“死者右脚脚踝淤肿,右手手腕同样淤肿,可以判断是坠马时右脚先着地,身体失衡,向右接着倒下,于是右手一撑,故而手,脚皆崴。”“死者右手手指有茧,左手各手指相对手茧较少,可以判定此人非左撇子。”宇文温说完,顿了一下,看着在场之人问道:“那么,一个走投无路的战败之将,前有伏击,后有追兵,他又不想投降,跪地投降,如之奈何”“挥刀自刎,右手握不住刀,左手却可以,然而却没见抹脖子的痕迹”“那么,敌军主帅到底是如何死的”宇文温抛出了一个悬念,见着众人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没有卖关子,开始揭开答案。“死者舌头完好,却异常肿大,口腔有些许溃烂,这不是正常的死法,可能是服毒。”宇文温示意匆匆赶来的军医拿出银针,接过来拿在手上,先刺了一下死者喉部。这是银针探毒。拔出的银针有些变色,但不是很明显,宇文温换了根针,一手在死者身上摸了摸,又是一针扎下。他扎的部位是对方的胃,把银针拔出来后,针是黑的。“竟然是服毒自尽”有人脱口而出,很多的人对此觉得难以置信。一名沙场宿将,身上到处都是伤疤,最后关头,自尽的方式不是挥刀自刎,而是服毒自尽,这也太“死意已决的人,会想办法让自己有死的机会,身上备有毒药,是个不错的办法。”宇文温示意某年轻人李靖和破落韩蝉近前,然后抬起死者的左手。“他戴着戒指,看痕迹戒指上本该镶着玉或宝石,现在却没了,你们觉得会去哪了”两人默然,这明显是死者戴了一个藏有毒药的戒指,在右手无法握刀的情况下,为了速死,选择服毒。所以射杀敌军主帅的大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看着两个蔫不拉几的年轻人,宇文温看向其他人:“寡人的验尸结论,谁还有异议”所有人默默摇头,西阳王亲自验尸,不放过细枝末节,说得有理有据,谁会不服“既如此”宇文温忽然提高声调,以坚决的语气说道:“寡人决定功劳四六分”“敌军主帅是在前后夹击之下,于穷途末路之时服毒自尽,追击的兵马六成功劳,伏击的兵马四成功劳”“两个队伍,参战将士人人有份”“谁有异议,可以现在就提出来”话音刚落,在场之人齐齐向他行礼:“大王英明,某等绝无异议”第二百二十章 论功行赏验尸结束,无人对验尸结果有异议,也没人对于西阳王的决定有疑问,当事双方在功曹处登记相关信息,以便日后论功行赏。这年头冒功领赏的事情屡见不鲜,所以功曹不但记上各自队伍参战人员的名字,还要对方一次在自己名字处按手印。得按手印,最后会统计成册,上报朝廷,由朝廷决定赏额。至于功劳何时能够兑现,那就“呵呵”了。当年东西魏大战,东魏名将高敖曹被自己人阴了一把,后为西魏小兵砍死,这名小兵立下大功后,论功该得布绢万段,而实施时,西魏周国朝廷每年兑现一些。结果小兵领赏领了四十多年,到了大象二年时奖赏都没领完。杨坚以隋代周,已经变成老兵的那个小兵,奖赏就不用想了,至于周国灭掉隋国后,会不会继续给这位老兵发赏,不得而知。论功行赏,如果是小功劳的话,主帅就可以兑现,而涉及到大功,需要赏大量粮食、钱帛或者土地,得朝廷批准,涉及到加官进爵、增加食邑的话会更加麻烦。所谓“恩出于上”,这个“上”不光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某些时候也包括朝廷。一支军队,若将士的赏罚全都是由主帅说了算,那么对于天子或朝廷来说,意味着这支军队基本上就失控了,只是主帅的私兵,绝对靠不住。宇文温麾下大军,可不是他的私兵,所以大额奖赏,还得朝廷做主。然而要靠朝廷发赏,除了官职、爵位,其他奖赏能否及时兑现可说不准,就像那名杀了高敖曹的西魏小兵,该得一万段的布绢,结果领了四十年都没领完。对此,宇文温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一年二百五十段布绢的“分期”,四十年也该发完这一万段的奖赏了,而一年二百五十段布绢,难道朝廷拿不出来拿是拿得出,赏赐权贵和带兵大将,每人每次数百上千匹根本没问题,至于毫无权势的小兵,呵呵,慢慢等着吧,又不是不发嘛这种事情,宇文温可做不出来,虽然他无法对眼前两支队伍的士兵承诺什么“重赏”,更不可能许诺会得授何种官职、爵位,但马上兑现小额奖赏还是做得到的。布匹,在这个时代可以当做硬通货,而对于黄州的水力纺织作坊来说,只要原料够,布匹的产量不是问题,宇文温大军中布匹供应充足,购买力很强。无论是购买驻地周边百姓的粮食、鸡鸭鹅或者各类农产品,官军都是用实打实的布匹来支付,而发给将士们的小额奖赏,同样是布匹。所以作为黄州纺织业大靠山的宇文温,轻而易举就能兑现小额奖赏。此次追击、伏击侯莫陈琼的队伍,每名士兵都会有一百匹黄州布,折铜钱大概二十贯左右,抵得上一户家境寻常的人家多年积蓄,过三日便可到军需官那里支取。宇文温麾下大军,兑现小额奖赏的能力很强,正是因为如此,全军将士斗志旺盛,那些助战的蛮兵,立了功马上就能拿到好处,再加上接受了严格训练,多次参加实战,战斗力蹭蹭蹭往上涨。跟着西阳王的队伍,大概率能打胜仗;只要立了军功,就一定会得到奖赏,这就是宇文温树立起来的信用,渐渐深入人心。而他发放奖赏的形式有两种,一种是实物,一种是“流通券”,此次也是如此。面对两种奖赏发放形式,两支队伍的选择不同,卢勿吉等人当然要实物,因为只有拿着实物也就是布匹,他们才会觉得安心,而韩氏部曲这边却大多选择“流通券”。“脖下未见伤口,应当不是自刎,腹部未见莫明肿胀,未见大小便失控,内脏应当未受外力重击。”宇文温的陈述,让许多人愈发迷惑,侯莫陈琼的死因,真的有些扑朔迷离。“死者右脚脚踝淤肿,右手手腕同样淤肿,可以判断是坠马时右脚先着地,身体失衡,向右接着倒下,于是右手一撑,故而手,脚皆崴。”“死者右手手指有茧,左手各手指相对手茧较少,可以判定此人非左撇子。”宇文温说完,顿了一下,看着在场之人问道:“那么,一个走投无路的战败之将,前有伏击,后有追兵,他又不想投降,跪地投降,如之奈何”“挥刀自刎,右手握不住刀,左手却可以,然而却没见抹脖子的痕迹”“那么,敌军主帅到底是如何死的”宇文温抛出了一个悬念,见着众人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没有卖关子,开始揭开答案。“死者舌头完好,却异常肿大,口腔有些许溃烂,这不是正常的死法,可能是服毒。”宇文温示意匆匆赶来的军医拿出银针,接过来拿在手上,先刺了一下死者喉部。这是银针探毒。拔出的银针有些变色,但不是很明显,宇文温换了根针,一手在死者身上摸了摸,又是一针扎下。他扎的部位是对方的胃,把银针拔出来后,针是黑的。“竟然是服毒自尽”有人脱口而出,很多的人对此觉得难以置信。一名沙场宿将,身上到处都是伤疤,最后关头,自尽的方式不是挥刀自刎,而是服毒自尽,这也太“死意已决的人,会想办法让自己有死的机会,身上备有毒药,是个不错的办法。”宇文温示意某年轻人李靖和破落韩蝉近前,然后抬起死者的左手。“他戴着戒指,看痕迹戒指上本该镶着玉或宝石,现在却没了,你们觉得会去哪了”两人默然,这明显是死者戴了一个藏有毒药的戒指,在右手无法握刀的情况下,为了速死,选择服毒。所以射杀敌军主帅的大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看着两个蔫不拉几的年轻人,宇文温看向其他人:“寡人的验尸结论,谁还有异议”所有人默默摇头,西阳王亲自验尸,不放过细枝末节,说得有理有据,谁会不服“既如此”宇文温忽然提高声调,以坚决的语气说道:“寡人决定功劳四六分”“敌军主帅是在前后夹击之下,于穷途末路之时服毒自尽,追击的兵马六成功劳,伏击的兵马四成功劳”“两个队伍,参战将士人人有份”“谁有异议,可以现在就提出来”话音刚落,在场之人齐齐向他行礼:“大王英明,某等绝无异议”第二百二十章 论功行赏验尸结束,无人对验尸结果有异议,也没人对于西阳王的决定有疑问,当事双方在功曹处登记相关信息,以便日后论功行赏。这年头冒功领赏的事情屡见不鲜,所以功曹不但记上各自队伍参战人员的名字,还要对方一次在自己名字处按手印。得按手印,最后会统计成册,上报朝廷,由朝廷决定赏额。至于功劳何时能够兑现,那就“呵呵”了。当年东西魏大战,东魏名将高敖曹被自己人阴了一把,后为西魏小兵砍死,这名小兵立下大功后,论功该得布绢万段,而实施时,西魏周国朝廷每年兑现一些。结果小兵领赏领了四十多年,到了大象二年时奖赏都没领完。杨坚以隋代周,已经变成老兵的那个小兵,奖赏就不用想了,至于周国灭掉隋国后,会不会继续给这位老兵发赏,不得而知。论功行赏,如果是小功劳的话,主帅就可以兑现,而涉及到大功,需要赏大量粮食、钱帛或者土地,得朝廷批准,涉及到加官进爵、增加食邑的话会更加麻烦。所谓“恩出于上”,这个“上”不光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某些时候也包括朝廷。一支军队,若将士的赏罚全都是由主帅说了算,那么对于天子或朝廷来说,意味着这支军队基本上就失控了,只是主帅的私兵,绝对靠不住。宇文温麾下大军,可不是他的私兵,所以大额奖赏,还得朝廷做主。然而要靠朝廷发赏,除了官职、爵位,其他奖赏能否及时兑现可说不准,就像那名杀了高敖曹的西魏小兵,该得一万段的布绢,结果领了四十年都没领完。对此,宇文温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一年二百五十段布绢的“分期”,四十年也该发完这一万段的奖赏了,而一年二百五十段布绢,难道朝廷拿不出来拿是拿得出,赏赐权贵和带兵大将,每人每次数百上千匹根本没问题,至于毫无权势的小兵,呵呵,慢慢等着吧,又不是不发嘛这种事情,宇文温可做不出来,虽然他无法对眼前两支队伍的士兵承诺什么“重赏”,更不可能许诺会得授何种官职、爵位,但马上兑现小额奖赏还是做得到的。布匹,在这个时代可以当做硬通货,而对于黄州的水力纺织作坊来说,只要原料够,布匹的产量不是问题,宇文温大军中布匹供应充足,购买力很强。无论是购买驻地周边百姓的粮食、鸡鸭鹅或者各类农产品,官军都是用实打实的布匹来支付,而发给将士们的小额奖赏,同样是布匹。所以作为黄州纺织业大靠山的宇文温,轻而易举就能兑现小额奖赏。此次追击、伏击侯莫陈琼的队伍,每名士兵都会有一百匹黄州布,折铜钱大概二十贯左右,抵得上一户家境寻常的人家多年积蓄,过三日便可到军需官那里支取。宇文温麾下大军,兑现小额奖赏的能力很强,正是因为如此,全军将士斗志旺盛,那些助战的蛮兵,立了功马上就能拿到好处,再加上接受了严格训练,多次参加实战,战斗力蹭蹭蹭往上涨。跟着西阳王的队伍,大概率能打胜仗;只要立了军功,就一定会得到奖赏,这就是宇文温树立起来的信用,渐渐深入人心。而他发放奖赏的形式有两种,一种是实物,一种是“流通券”,此次也是如此。面对两种奖赏发放形式,两支队伍的选择不同,卢勿吉等人当然要实物,因为只有拿着实物也就是布匹,他们才会觉得安心,而韩氏部曲这边却大多选择“流通券”。“脖下未见伤口,应当不是自刎,腹部未见莫明肿胀,未见大小便失控,内脏应当未受外力重击。”宇文温的陈述,让许多人愈发迷惑,侯莫陈琼的死因,真的有些扑朔迷离。“死者右脚脚踝淤肿,右手手腕同样淤肿,可以判断是坠马时右脚先着地,身体失衡,向右接着倒下,于是右手一撑,故而手,脚皆崴。”“死者右手手指有茧,左手各手指相对手茧较少,可以判定此人非左撇子。”宇文温说完,顿了一下,看着在场之人问道:“那么,一个走投无路的战败之将,前有伏击,后有追兵,他又不想投降,跪地投降,如之奈何”“挥刀自刎,右手握不住刀,左手却可以,然而却没见抹脖子的痕迹”“那么,敌军主帅到底是如何死的”宇文温抛出了一个悬念,见着众人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没有卖关子,开始揭开答案。“死者舌头完好,却异常肿大,口腔有些许溃烂,这不是正常的死法,可能是服毒。”宇文温示意匆匆赶来的军医拿出银针,接过来拿在手上,先刺了一下死者喉部。这是银针探毒。拔出的银针有些变色,但不是很明显,宇文温换了根针,一手在死者身上摸了摸,又是一针扎下。他扎的部位是对方的胃,把银针拔出来后,针是黑的。“竟然是服毒自尽”有人脱口而出,很多的人对此觉得难以置信。一名沙场宿将,身上到处都是伤疤,最后关头,自尽的方式不是挥刀自刎,而是服毒自尽,这也太“死意已决的人,会想办法让自己有死的机会,身上备有毒药,是个不错的办法。”宇文温示意某年轻人李靖和破落韩蝉近前,然后抬起死者的左手。“他戴着戒指,看痕迹戒指上本该镶着玉或宝石,现在却没了,你们觉得会去哪了”两人默然,这明显是死者戴了一个藏有毒药的戒指,在右手无法握刀的情况下,为了速死,选择服毒。所以射杀敌军主帅的大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看着两个蔫不拉几的年轻人,宇文温看向其他人:“寡人的验尸结论,谁还有异议”所有人默默摇头,西阳王亲自验尸,不放过细枝末节,说得有理有据,谁会不服“既如此”宇文温忽然提高声调,以坚决的语气说道:“寡人决定功劳四六分”“敌军主帅是在前后夹击之下,于穷途末路之时服毒自尽,追击的兵马六成功劳,伏击的兵马四成功劳”“两个队伍,参战将士人人有份”“谁有异议,可以现在就提出来”话音刚落,在场之人齐齐向他行礼:“大王英明,某等绝无异议”第二百二十章 论功行赏验尸结束,无人对验尸结果有异议,也没人对于西阳王的决定有疑问,当事双方在功曹处登记相关信息,以便日后论功行赏。这年头冒功领赏的事情屡见不鲜,所以功曹不但记上各自队伍参战人员的名字,还要对方一次在自己名字处按手印。得按手印,最后会统计成册,上报朝廷,由朝廷决定赏额。至于功劳何时能够兑现,那就“呵呵”了。当年东西魏大战,东魏名将高敖曹被自己人阴了一把,后为西魏小兵砍死,这名小兵立下大功后,论功该得布绢万段,而实施时,西魏周国朝廷每年兑现一些。结果小兵领赏领了四十多年,到了大象二年时奖赏都没领完。杨坚以隋代周,已经变成老兵的那个小兵,奖赏就不用想了,至于周国灭掉隋国后,会不会继续给这位老兵发赏,不得而知。论功行赏,如果是小功劳的话,主帅就可以兑现,而涉及到大功,需要赏大量粮食、钱帛或者土地,得朝廷批准,涉及到加官进爵、增加食邑的话会更加麻烦。所谓“恩出于上”,这个“上”不光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某些时候也包括朝廷。一支军队,若将士的赏罚全都是由主帅说了算,那么对于天子或朝廷来说,意味着这支军队基本上就失控了,只是主帅的私兵,绝对靠不住。宇文温麾下大军,可不是他的私兵,所以大额奖赏,还得朝廷做主。然而要靠朝廷发赏,除了官职、爵位,其他奖赏能否及时兑现可说不准,就像那名杀了高敖曹的西魏小兵,该得一万段的布绢,结果领了四十年都没领完。对此,宇文温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一年二百五十段布绢的“分期”,四十年也该发完这一万段的奖赏了,而一年二百五十段布绢,难道朝廷拿不出来拿是拿得出,赏赐权贵和带兵大将,每人每次数百上千匹根本没问题,至于毫无权势的小兵,呵呵,慢慢等着吧,又不是不发嘛这种事情,宇文温可做不出来,虽然他无法对眼前两支队伍的士兵承诺什么“重赏”,更不可能许诺会得授何种官职、爵位,但马上兑现小额奖赏还是做得到的。布匹,在这个时代可以当做硬通货,而对于黄州的水力纺织作坊来说,只要原料够,布匹的产量不是问题,宇文温大军中布匹供应充足,购买力很强。无论是购买驻地周边百姓的粮食、鸡鸭鹅或者各类农产品,官军都是用实打实的布匹来支付,而发给将士们的小额奖赏,同样是布匹。所以作为黄州纺织业大靠山的宇文温,轻而易举就能兑现小额奖赏。此次追击、伏击侯莫陈琼的队伍,每名士兵都会有一百匹黄州布,折铜钱大概二十贯左右,抵得上一户家境寻常的人家多年积蓄,过三日便可到军需官那里支取。宇文温麾下大军,兑现小额奖赏的能力很强,正是因为如此,全军将士斗志旺盛,那些助战的蛮兵,立了功马上就能拿到好处,再加上接受了严格训练,多次参加实战,战斗力蹭蹭蹭往上涨。跟着西阳王的队伍,大概率能打胜仗;只要立了军功,就一定会得到奖赏,这就是宇文温树立起来的信用,渐渐深入人心。而他发放奖赏的形式有两种,一种是实物,一种是“流通券”,此次也是如此。面对两种奖赏发放形式,两支队伍的选择不同,卢勿吉等人当然要实物,因为只有拿着实物也就是布匹,他们才会觉得安心,而韩氏部曲这边却大多选择“流通券”。“脖下未见伤口,应当不是自刎,腹部未见莫明肿胀,未见大小便失控,内脏应当未受外力重击。”宇文温的陈述,让许多人愈发迷惑,侯莫陈琼的死因,真的有些扑朔迷离。“死者右脚脚踝淤肿,右手手腕同样淤肿,可以判断是坠马时右脚先着地,身体失衡,向右接着倒下,于是右手一撑,故而手,脚皆崴。”“死者右手手指有茧,左手各手指相对手茧较少,可以判定此人非左撇子。”宇文温说完,顿了一下,看着在场之人问道:“那么,一个走投无路的战败之将,前有伏击,后有追兵,他又不想投降,跪地投降,如之奈何”“挥刀自刎,右手握不住刀,左手却可以,然而却没见抹脖子的痕迹”“那么,敌军主帅到底是如何死的”宇文温抛出了一个悬念,见着众人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没有卖关子,开始揭开答案。“死者舌头完好,却异常肿大,口腔有些许溃烂,这不是正常的死法,可能是服毒。”宇文温示意匆匆赶来的军医拿出银针,接过来拿在手上,先刺了一下死者喉部。这是银针探毒。拔出的银针有些变色,但不是很明显,宇文温换了根针,一手在死者身上摸了摸,又是一针扎下。他扎的部位是对方的胃,把银针拔出来后,针是黑的。“竟然是服毒自尽”有人脱口而出,很多的人对此觉得难以置信。一名沙场宿将,身上到处都是伤疤,最后关头,自尽的方式不是挥刀自刎,而是服毒自尽,这也太“死意已决的人,会想办法让自己有死的机会,身上备有毒药,是个不错的办法。”宇文温示意某年轻人李靖和破落韩蝉近前,然后抬起死者的左手。“他戴着戒指,看痕迹戒指上本该镶着玉或宝石,现在却没了,你们觉得会去哪了”两人默然,这明显是死者戴了一个藏有毒药的戒指,在右手无法握刀的情况下,为了速死,选择服毒。所以射杀敌军主帅的大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看着两个蔫不拉几的年轻人,宇文温看向其他人:“寡人的验尸结论,谁还有异议”所有人默默摇头,西阳王亲自验尸,不放过细枝末节,说得有理有据,谁会不服“既如此”宇文温忽然提高声调,以坚决的语气说道:“寡人决定功劳四六分”“敌军主帅是在前后夹击之下,于穷途末路之时服毒自尽,追击的兵马六成功劳,伏击的兵马四成功劳”“两个队伍,参战将士人人有份”“谁有异议,可以现在就提出来”话音刚落,在场之人齐齐向他行礼:“大王英明,某等绝无异议”第二百二十章 论功行赏验尸结束,无人对验尸结果有异议,也没人对于西阳王的决定有疑问,当事双方在功曹处登记相关信息,以便日后论功行赏。这年头冒功领赏的事情屡见不鲜,所以功曹不但记上各自队伍参战人员的名字,还要对方一次在自己名字处按手印。得按手印,最后会统计成册,上报朝廷,由朝廷决定赏额。至于功劳何时能够兑现,那就“呵呵”了。当年东西魏大战,东魏名将高敖曹被自己人阴了一把,后为西魏小兵砍死,这名小兵立下大功后,论功该得布绢万段,而实施时,西魏周国朝廷每年兑现一些。结果小兵领赏领了四十多年,到了大象二年时奖赏都没领完。杨坚以隋代周,已经变成老兵的那个小兵,奖赏就不用想了,至于周国灭掉隋国后,会不会继续给这位老兵发赏,不得而知。论功行赏,如果是小功劳的话,主帅就可以兑现,而涉及到大功,需要赏大量粮食、钱帛或者土地,得朝廷批准,涉及到加官进爵、增加食邑的话会更加麻烦。所谓“恩出于上”,这个“上”不光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某些时候也包括朝廷。一支军队,若将士的赏罚全都是由主帅说了算,那么对于天子或朝廷来说,意味着这支军队基本上就失控了,只是主帅的私兵,绝对靠不住。宇文温麾下大军,可不是他的私兵,所以大额奖赏,还得朝廷做主。然而要靠朝廷发赏,除了官职、爵位,其他奖赏能否及时兑现可说不准,就像那名杀了高敖曹的西魏小兵,该得一万段的布绢,结果领了四十年都没领完。对此,宇文温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一年二百五十段布绢的“分期”,四十年也该发完这一万段的奖赏了,而一年二百五十段布绢,难道朝廷拿不出来拿是拿得出,赏赐权贵和带兵大将,每人每次数百上千匹根本没问题,至于毫无权势的小兵,呵呵,慢慢等着吧,又不是不发嘛这种事情,宇文温可做不出来,虽然他无法对眼前两支队伍的士兵承诺什么“重赏”,更不可能许诺会得授何种官职、爵位,但马上兑现小额奖赏还是做得到的。布匹,在这个时代可以当做硬通货,而对于黄州的水力纺织作坊来说,只要原料够,布匹的产量不是问题,宇文温大军中布匹供应充足,购买力很强。无论是购买驻地周边百姓的粮食、鸡鸭鹅或者各类农产品,官军都是用实打实的布匹来支付,而发给将士们的小额奖赏,同样是布匹。所以作为黄州纺织业大靠山的宇文温,轻而易举就能兑现小额奖赏。此次追击、伏击侯莫陈琼的队伍,每名士兵都会有一百匹黄州布,折铜钱大概二十贯左右,抵得上一户家境寻常的人家多年积蓄,过三日便可到军需官那里支取。宇文温麾下大军,兑现小额奖赏的能力很强,正是因为如此,全军将士斗志旺盛,那些助战的蛮兵,立了功马上就能拿到好处,再加上接受了严格训练,多次参加实战,战斗力蹭蹭蹭往上涨。跟着西阳王的队伍,大概率能打胜仗;只要立了军功,就一定会得到奖赏,这就是宇文温树立起来的信用,渐渐深入人心。而他发放奖赏的形式有两种,一种是实物,一种是“流通券”,此次也是如此。面对两种奖赏发放形式,两支队伍的选择不同,卢勿吉等人当然要实物,因为只有拿着实物也就是布匹,他们才会觉得安心,而韩氏部曲这边却大多选择“流通券”。“脖下未见伤口,应当不是自刎,腹部未见莫明肿胀,未见大小便失控,内脏应当未受外力重击。”宇文温的陈述,让许多人愈发迷惑,侯莫陈琼的死因,真的有些扑朔迷离。“死者右脚脚踝淤肿,右手手腕同样淤肿,可以判断是坠马时右脚先着地,身体失衡,向右接着倒下,于是右手一撑,故而手,脚皆崴。”“死者右手手指有茧,左手各手指相对手茧较少,可以判定此人非左撇子。”宇文温说完,顿了一下,看着在场之人问道:“那么,一个走投无路的战败之将,前有伏击,后有追兵,他又不想投降,跪地投降,如之奈何”“挥刀自刎,右手握不住刀,左手却可以,然而却没见抹脖子的痕迹”“那么,敌军主帅到底是如何死的”宇文温抛出了一个悬念,见着众人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没有卖关子,开始揭开答案。“死者舌头完好,却异常肿大,口腔有些许溃烂,这不是正常的死法,可能是服毒。”宇文温示意匆匆赶来的军医拿出银针,接过来拿在手上,先刺了一下死者喉部。这是银针探毒。拔出的银针有些变色,但不是很明显,宇文温换了根针,一手在死者身上摸了摸,又是一针扎下。他扎的部位是对方的胃,把银针拔出来后,针是黑的。“竟然是服毒自尽”有人脱口而出,很多的人对此觉得难以置信。一名沙场宿将,身上到处都是伤疤,最后关头,自尽的方式不是挥刀自刎,而是服毒自尽,这也太“死意已决的人,会想办法让自己有死的机会,身上备有毒药,是个不错的办法。”宇文温示意某年轻人李靖和破落韩蝉近前,然后抬起死者的左手。“他戴着戒指,看痕迹戒指上本该镶着玉或宝石,现在却没了,你们觉得会去哪了”两人默然,这明显是死者戴了一个藏有毒药的戒指,在右手无法握刀的情况下,为了速死,选择服毒。所以射杀敌军主帅的大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看着两个蔫不拉几的年轻人,宇文温看向其他人:“寡人的验尸结论,谁还有异议”所有人默默摇头,西阳王亲自验尸,不放过细枝末节,说得有理有据,谁会不服“既如此”宇文温忽然提高声调,以坚决的语气说道:“寡人决定功劳四六分”“敌军主帅是在前后夹击之下,于穷途末路之时服毒自尽,追击的兵马六成功劳,伏击的兵马四成功劳”“两个队伍,参战将士人人有份”“谁有异议,可以现在就提出来”话音刚落,在场之人齐齐向他行礼:“大王英明,某等绝无异议”第二百二十章 论功行赏验尸结束,无人对验尸结果有异议,也没人对于西阳王的决定有疑问,当事双方在功曹处登记相关信息,以便日后论功行赏。这年头冒功领赏的事情屡见不鲜,所以功曹不但记上各自队伍参战人员的名字,还要对方一次在自己名字处按手印。得按手印,最后会统计成册,上报朝廷,由朝廷决定赏额。至于功劳何时能够兑现,那就“呵呵”了。当年东西魏大战,东魏名将高敖曹被自己人阴了一把,后为西魏小兵砍死,这名小兵立下大功后,论功该得布绢万段,而实施时,西魏周国朝廷每年兑现一些。结果小兵领赏领了四十多年,到了大象二年时奖赏都没领完。杨坚以隋代周,已经变成老兵的那个小兵,奖赏就不用想了,至于周国灭掉隋国后,会不会继续给这位老兵发赏,不得而知。论功行赏,如果是小功劳的话,主帅就可以兑现,而涉及到大功,需要赏大量粮食、钱帛或者土地,得朝廷批准,涉及到加官进爵、增加食邑的话会更加麻烦。所谓“恩出于上”,这个“上”不光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某些时候也包括朝廷。一支军队,若将士的赏罚全都是由主帅说了算,那么对于天子或朝廷来说,意味着这支军队基本上就失控了,只是主帅的私兵,绝对靠不住。宇文温麾下大军,可不是他的私兵,所以大额奖赏,还得朝廷做主。然而要靠朝廷发赏,除了官职、爵位,其他奖赏能否及时兑现可说不准,就像那名杀了高敖曹的西魏小兵,该得一万段的布绢,结果领了四十年都没领完。对此,宇文温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一年二百五十段布绢的“分期”,四十年也该发完这一万段的奖赏了,而一年二百五十段布绢,难道朝廷拿不出来拿是拿得出,赏赐权贵和带兵大将,每人每次数百上千匹根本没问题,至于毫无权势的小兵,呵呵,慢慢等着吧,又不是不发嘛这种事情,宇文温可做不出来,虽然他无法对眼前两支队伍的士兵承诺什么“重赏”,更不可能许诺会得授何种官职、爵位,但马上兑现小额奖赏还是做得到的。布匹,在这个时代可以当做硬通货,而对于黄州的水力纺织作坊来说,只要原料够,布匹的产量不是问题,宇文温大军中布匹供应充足,购买力很强。无论是购买驻地周边百姓的粮食、鸡鸭鹅或者各类农产品,官军都是用实打实的布匹来支付,而发给将士们的小额奖赏,同样是布匹。所以作为黄州纺织业大靠山的宇文温,轻而易举就能兑现小额奖赏。此次追击、伏击侯莫陈琼的队伍,每名士兵都会有一百匹黄州布,折铜钱大概二十贯左右,抵得上一户家境寻常的人家多年积蓄,过三日便可到军需官那里支取。宇文温麾下大军,兑现小额奖赏的能力很强,正是因为如此,全军将士斗志旺盛,那些助战的蛮兵,立了功马上就能拿到好处,再加上接受了严格训练,多次参加实战,战斗力蹭蹭蹭往上涨。跟着西阳王的队伍,大概率能打胜仗;只要立了军功,就一定会得到奖赏,这就是宇文温树立起来的信用,渐渐深入人心。而他发放奖赏的形式有两种,一种是实物,一种是“流通券”,此次也是如此。面对两种奖赏发放形式,两支队伍的选择不同,卢勿吉等人当然要实物,因为只有拿着实物也就是布匹,他们才会觉得安心,而韩氏部曲这边却大多选择“流通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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