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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1020(1 / 1)

d无胜算。果不其然,好消息随后传来:周军从台城朱雀门南门出击,试图突破官军拦截,迂回至城东包抄,结果被官军将士击退。周兵溃逃入城,来不及关闭朱雀门,如今官军已经由朱雀门攻入台城,对方大势已去。己方居然相继从东面、南面攻入台城,陈叔英为此喜形于色,周军这下子是真要完蛋了,己方只要稍微努力些,把这些周军悉数俘虏恐怕都不是问题。将士们欢呼着向朱雀门涌去,陈叔英骑上马,同样向着朱雀门而去,爬土坡要花费的时间多了些,他要以全军主帅的身份策马入台城。沿着街道前进,不一会,朱雀门就在眼前,门前一片狼藉,士兵们争先恐后向朱雀门里冲去,陈叔英正要快马加鞭,却见前方街道上冲来许多兵马。数量很多,人人身着铠甲,可以看出铠甲下露出的戎服是黑色的。陈叔英见状一愣,刚要下令让士兵们冲上去将这些垂死挣扎的敌兵击溃,却听得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爆炸声过后,是惊天动地的呼喊声,这些呼喊声有的是从台城里传出来,有的是从陈叔英后背传过来。不一会,几名士兵跌跌撞撞从后面跑过来,见着陈叔英,远远就呼喊着:“大王不好了有大量骑兵包抄过来,我们快顶不住了”“不过是些狗急跳墙的散兵游勇,如何顶不住”陈叔英觉得莫名其妙,“敌军外无援兵,怎么可能有大量骑兵来包抄”他不相信周军还有兵力来搞迂回包抄,只道士兵们慌乱间看走了眼,把十个人看做百人。胜利在即,这只是敌军的垂死挣扎,陈叔英如是想,当机立断调集兵马抵御周军的反扑,却发现己方将士因为涌入台城,队伍混乱,急切间无法有效调度。狭路相逢勇者胜,陈叔英指挥亲卫及其他士兵,向着前方涌来的敌兵冲去,他要将这股垂死挣扎的敌兵击溃,然后回兵击退包抄的所谓“敌军骑兵”。前方街道上涌来周军打出虎头旗帜,陈叔英见状不以为然:开什么玩笑,周军外援已绝,哪来的什么“大量骑兵”第一百二十二章 金陵王气黯然收清晨,旭日东升,建康沐浴着晨曦,朱雀航北朱雀御道,路中间搭起一座高台,许多面色各异的建康百姓,怀着不同的心思,围在高台旁边。御道两侧,有身着黑色戎服的周兵排成人墙,保持着道路通畅,道路上缓缓行驶着一辆辆马车,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每辆马车都装载了许多箱子,大小不同,颜色不同,待得马车抵达高台边后,许多身着黑色戎服的周兵围上来,将车上木箱抬下,然后抬上高台。高台上已经堆积了一些木箱,有的木箱已经被打开,有周兵从箱子里拿出各式各样的借据,借着纸皮大喇叭高声念着借契上的内容。首先,是债主的名字,然后,是借债者的名字,至于本、利自然是不念的。反复念三次之后,有军吏记下相关内容,然后将这张借契揉成一团,扔到台下点起的火堆之中。一张张借契变成一团团废纸,然后落入火堆,变成灰烬随风飞舞,而锁在无数家庭身上的枷锁,也随之灰飞烟灭。围观百姓们侧耳倾听,待得听到台上士兵念借契念到自己的名字,然后亲眼看着那张借据被人投入火堆,许多人激动得泪流满面。利滚利的高息借贷,是他们挥之不去的噩梦,一旦沾上,几辈子都还不完,最后除了全家老小给债主做牛做马,没有别的选择。而现在,噩梦终于醒了。让他们从噩梦中醒来的人,是传闻中如狼似虎的北虏,是刚刚击败官军、控制建康全城的周军。官军败北的时候,大家还以为建康城接下来会腥风血雨、血流成河,未曾料对方今日召集大家,真的是要当众烧毁借契。一开始大家还将信将疑,待得亲眼目睹一张张借契被当众烧毁,越来越多的人激动起来。而因为欠下高利贷无法偿还,而无奈与债主签下的卖身契,也被周兵一张张拿起,念出内容,随后投入熊熊烈火之中。升腾的火焰,仿佛在百姓之中蔓延,所有人的情绪,都如同大火一般燃烧起来。没了借契、卖身契,如获新生。许多人当场跪地,双手合十感谢佛祖保佑,但更多的人心中念的不是“多谢佛祖保佑”,而是“多谢独脚铜人”。独脚铜人何许人也是周国的什么“冰王”,对于建康百姓来说,冰王的名号,可没有独脚铜人响亮。当年那个祸害陈国的独脚铜人,原本只是什么“宇文冷”,如今变成“宇文冰”,而现在,就是这位带着援军抵达建康,最后击败了官军,俘虏了文武百官,控制了建康全城。传闻之中嗜吃人肉、无恶不作的独脚铜人抵达建康,不但一口人肉未吃,还释放了许多陈军俘虏,发放粮食布帛救济百姓,这让许多人错愕不已。而独脚铜人的爪牙手下,挨家挨户上门了解情况,问借了什么“高利贷”,说是要“为民做主”,当时许多人都不信,如今看着一张张借契消失在熊熊烈火之中,激动万分。借契没了,卖身契没了,那些敲骨吸髓的胥吏,那些仗势欺人的恶仆,也被周兵抓起来,押着游街然后一刀砍了。无数建康百姓,在心中歌颂着独脚铜人的恩泽,他们起初还以为是个魔头入了建康,未曾料竟然来的是一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此时此刻,不止朱雀御道上这处地点,城中还有许多地点,都有周兵聚集百姓,当众烧毁借契、卖身契,无数建康百姓感激得涕泪横流。“大家听我说,大家听我说”高台上,有军吏高声喊着,围观百姓侧耳倾听。“天兵平定建康,不是来祸害大家,是要让大家都有一口饭吃,有一件衣物御寒,是要让大家有冤有处申,是要让大家安安稳稳过日子”说到这里,军吏展开文告,高声念起来:“大王有令至今日起,建康城中贱民、杂户、军户,悉数放良”“官奴婢如愿为天兵效命,同样放良”欢呼声如潮而起,回荡在建康城上空,打了不知多少转,转到台城,转到皇宫,转到太极殿内。太极殿外是无数披坚执锐的周兵,太极殿内,除了同样披坚执锐的士兵,还挤着陈国的文武官员。这些被俘的文武官员们,听着殿外传来的动静,神色各异,有的默然,有的叹气,有的东张西望,有的低头看脚尖。鼻青脸肿的豫章王陈叔英,站在玉阶下,自从兵败被俘现在,依旧浑浑噩噩。前日他莫名其妙就被打败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周军骑兵,不仅把他的兵打得抱头鼠窜,还趁势席卷城东,把齐聚青溪的文武百官一勺烩。他没想到自己败得这么窝囊,不仅没能收复台城,连半边建康都守不住。巨大的打击,使得陈叔英萎靡不振。“大王到”一声大喝,引得殿内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殿门处出现几个人影,为首一人身着铠甲,手按佩刀走了进来。此人样貌平平无奇,年纪不到三十,一眼看去,仿佛寻常将领,然而大家都知道,这位的身份可不一般。宇文温缓缓走着,看着前方玉阶上的御座,那一瞬间他有些恍惚。我来了,我看到了六朝国都,江南烟雨,三百年乱世,即将烟消云散“王濬楼船下益州”拾阶而上的宇文温,忽然念起唐诗西塞山怀古来,当然,这个时代这首诗是不可能出现的,一旁的陈国文武官员听到后一愣。“金陵王气黯然收”宇文温继续拾阶而上,步伐丝毫不乱,陈国文武们听着他边走边“作诗”,不由得愕然:一边走一边即兴作诗“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第四句诗念完,宇文温正好来到御座前,他转过身,站在御座边,看着阶下黑压压一群陈国文武官员,看着灰头土脸的陈叔英。“寡人,大周宗室、豳王温,奉天子之命挥师南下,平定江南”他的目光扫过一个个陈国文武官员,没人敢和他对视,待得开场白说完,宇文温直接切入主题:“诸位,降幡何在”第一百二十三章 渔火夜,大江之上一片漆黑,北岸陈军水寨,停泊着许多战船,各船船舱里,睡着许多士兵,鼾声此起彼伏,让夜幕下的水寨显得有些热闹。有人被鼾声吵得睡不着,用东西堵着耳朵也睡不着,实在受不了,索性裹着被子到甲板上避风的角落缩着。如此一来是不那么吵了,但外面北风呼啸,冷得不行,即便裹着被褥,寒风依旧漏了进来,几个士兵一合计,索性挤在一起,抱团取暖。效果还行,只是挤了些,在外围的人多少会觉得冷,吃些亏。凑合了一会,有人还是想回舱,见着别人劝他,他叹了口气:“睡不好便睡不好,总好过被人抹脖子吧。”“哎哟你个王八蛋,大半夜的说什么怪话呢谁谁说水鬼会来的”“呸呸呸谁说了水鬼会来我是说万一被偷营的北虏摸上船,我们几个可是要倒霉的““那不能吧,这天寒地冻的,又刮的是北风,北虏脑子有毛病才偷袭哦。”“不然你以为将军们让大家睡在船上是为何”“为何”“脑子用脑子想想睡在船上,一旦北虏来袭,我们马上就能驾船出击了”“哦”几名士兵恍然大悟,见着同伴真的回船舱去睡,剩下的人有些纠结。在船舱里睡,只要把舱门木板门关上,那么即便真有周军摸过来,至少比睡在甲板上安全。但里面太吵了,尤其队主的鼾声最大,大家无可奈何,又不敢叫醒队主,只能忍。可忍了几日,已经受够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若命中注定要死,就是睡在船舱里也躲不掉你们回去便回去,我就在这睡了”一个大胆的士兵嚷嚷着,其他人一合计,觉得自己不至于那么倒霉,于是依旧缩在甲板上角落里抱团取暖,如此好歹能睡上一觉。只是想着如今时局,又难以入睡。占据台城的北虏,还赖着不走,不仅如此,占据京口的北虏,对江北广陵造成威胁,所以广陵城外江边水寨的水军将士,成日里风声鹤唳。只要南岸有什么动静,水寨就会不得安宁,要么是锣鼓齐鸣、大家立刻出击,驱赶在江面上晃荡的敌军小船,要么是饭吃到一半就得上船解缆备战。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没人知道,许多水军将士的家大多在江南,如今和建康联系不便,无法知道家人情况如何,许多人都很郁闷。前日,有一艘小船自上游而来,船上士兵,是健康城西石头戍驻军,据其所称,前晚北虏袭击石头戍,战况激烈,对方来势汹汹,这几个士兵乘小船逃入大江时,石头戍石头城似乎守不住了。这个消息,让将军们愁眉不展,因为敌军一旦控制石头戍,就能够威胁江面航行的船只,那么广陵和建康之间的联系就会愈发困难。不过石头戍的船只先前在送太后一行人来广陵时已经走了大半,周军即便夺了石头戍,实际上也不会有多少大船可用,广陵水师要提防的,就是对岸京口的敌军水师。但为了为了有备无患,广陵水师的水寨对敌戒备必然加强,只是苦了普通士兵,要在船上过夜不说,为了避免失火,还不得在船上生火取暖。天寒地冻,睡在晃悠悠的船上,不得烤火,还被鼾声吵得睡不好,这种苦日子要熬多久,谁也不知道。想着想着,困意上涌,士兵们了陆续睡着,只剩下水寨箭楼上的哨兵强忍倦意警戒江面。江上漆黑一片,看不见什么动静,更别说江对面南岸京口方向,同样是一团漆黑。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上乌云变得稀薄,月光透过云朵缝隙洒下,江面上变得稍微明亮了些,不住打盹的哨兵忽然发现上游江面有些不对劲。灰白的江面上,出现了许多黑影,虽然模模糊糊,但勉强能看见确实是黑影。或者说是船影,还闪烁着些许火光,看上去像是渔火,却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深更半夜的,几艘渔船在江面上打渔很正常,但哪里会有这么多渔船在晚上出来打渔哨兵们想到这里,吓得一个激灵,顾不一切敲响锣,吹起号角。枕戈待旦的士兵,即便睡眼惺忪也知道情况不对,打着哈欠冲出船舱,点亮火把,解缆绳的解缆绳,划棹的划棹,一艘艘战船很快便动起来,乱哄哄离开码头。敌军来自上游,水师战船自然要迎战,但对方深夜来袭,己方未探得虚实哪里能轻易出动主力,所以最先出击的是艨艟、斗舰、走舸等各类快船。快船需要探清敌军虚实,还要防备上游而来的敌军放出火船实施火攻,所以,最先出击的快船一旦发现情况不对,要立刻示警,然后尽可能拦截火船,为己方应对争取时间。与此同时,还得提防南岸京口敌军,所以对于陈国水师来说,首先要把西面上游来袭的周军船队干掉,然后调头东进此人样貌平平无奇,年纪不到三十,一眼看去,仿佛寻常将领,然而大家都知道,这位的身份可不一般。宇文温缓缓走着,看着前方玉阶上的御座,那一瞬间他有些恍惚。我来了,我看到了六朝国都,江南烟雨,三百年乱世,即将烟消云散“王濬楼船下益州”拾阶而上的宇文温,忽然念起唐诗西塞山怀古来,当然,这个时代这首诗是不可能出现的,一旁的陈国文武官员听到后一愣。“金陵王气黯然收”宇文温继续拾阶而上,步伐丝毫不乱,陈国文武们听着他边走边“作诗”,不由得愕然:一边走一边即兴作诗“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第四句诗念完,宇文温正好来到御座前,他转过身,站在御座边,看着阶下黑压压一群陈国文武官员,看着灰头土脸的陈叔英。“寡人,大周宗室、豳王温,奉天子之命挥师南下,平定江南”他的目光扫过一个个陈国文武官员,没人敢和他对视,待得开场白说完,宇文温直接切入主题:“诸位,降幡何在”第一百二十三章 渔火夜,大江之上一片漆黑,北岸陈军水寨,停泊着许多战船,各船船舱里,睡着许多士兵,鼾声此起彼伏,让夜幕下的水寨显得有些热闹。有人被鼾声吵得睡不着,用东西堵着耳朵也睡不着,实在受不了,索性裹着被子到甲板上避风的角落缩着。如此一来是不那么吵了,但外面北风呼啸,冷得不行,即便裹着被褥,寒风依旧漏了进来,几个士兵一合计,索性挤在一起,抱团取暖。效果还行,只是挤了些,在外围的人多少会觉得冷,吃些亏。凑合了一会,有人还是想回舱,见着别人劝他,他叹了口气:“睡不好便睡不好,总好过被人抹脖子吧。”“哎哟你个王八蛋,大半夜的说什么怪话呢谁谁说水鬼会来的”“呸呸呸谁说了水鬼会来我是说万一被偷营的北虏摸上船,我们几个可是要倒霉的““那不能吧,这天寒地冻的,又刮的是北风,北虏脑子有毛病才偷袭哦。”“不然你以为将军们让大家睡在船上是为何”“为何”“脑子用脑子想想睡在船上,一旦北虏来袭,我们马上就能驾船出击了”“哦”几名士兵恍然大悟,见着同伴真的回船舱去睡,剩下的人有些纠结。在船舱里睡,只要把舱门木板门关上,那么即便真有周军摸过来,至少比睡在甲板上安全。但里面太吵了,尤其队主的鼾声最大,大家无可奈何,又不敢叫醒队主,只能忍。可忍了几日,已经受够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若命中注定要死,就是睡在船舱里也躲不掉你们回去便回去,我就在这睡了”一个大胆的士兵嚷嚷着,其他人一合计,觉得自己不至于那么倒霉,于是依旧缩在甲板上角落里抱团取暖,如此好歹能睡上一觉。只是想着如今时局,又难以入睡。占据台城的北虏,还赖着不走,不仅如此,占据京口的北虏,对江北广陵造成威胁,所以广陵城外江边水寨的水军将士,成日里风声鹤唳。只要南岸有什么动静,水寨就会不得安宁,要么是锣鼓齐鸣、大家立刻出击,驱赶在江面上晃荡的敌军小船,要么是饭吃到一半就得上船解缆备战。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没人知道,许多水军将士的家大多在江南,如今和建康联系不便,无法知道家人情况如何,许多人都很郁闷。前日,有一艘小船自上游而来,船上士兵,是健康城西石头戍驻军,据其所称,前晚北虏袭击石头戍,战况激烈,对方来势汹汹,这几个士兵乘小船逃入大江时,石头戍石头城似乎守不住了。这个消息,让将军们愁眉不展,因为敌军一旦控制石头戍,就能够威胁江面航行的船只,那么广陵和建康之间的联系就会愈发困难。不过石头戍的船只先前在送太后一行人来广陵时已经走了大半,周军即便夺了石头戍,实际上也不会有多少大船可用,广陵水师要提防的,就是对岸京口的敌军水师。但为了为了有备无患,广陵水师的水寨对敌戒备必然加强,只是苦了普通士兵,要在船上过夜不说,为了避免失火,还不得在船上生火取暖。天寒地冻,睡在晃悠悠的船上,不得烤火,还被鼾声吵得睡不好,这种苦日子要熬多久,谁也不知道。想着想着,困意上涌,士兵们了陆续睡着,只剩下水寨箭楼上的哨兵强忍倦意警戒江面。江上漆黑一片,看不见什么动静,更别说江对面南岸京口方向,同样是一团漆黑。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上乌云变得稀薄,月光透过云朵缝隙洒下,江面上变得稍微明亮了些,不住打盹的哨兵忽然发现上游江面有些不对劲。灰白的江面上,出现了许多黑影,虽然模模糊糊,但勉强能看见确实是黑影。或者说是船影,还闪烁着些许火光,看上去像是渔火,却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深更半夜的,几艘渔船在江面上打渔很正常,但哪里会有这么多渔船在晚上出来打渔哨兵们想到这里,吓得一个激灵,顾不一切敲响锣,吹起号角。枕戈待旦的士兵,即便睡眼惺忪也知道情况不对,打着哈欠冲出船舱,点亮火把,解缆绳的解缆绳,划棹的划棹,一艘艘战船很快便动起来,乱哄哄离开码头。敌军来自上游,水师战船自然要迎战,但对方深夜来袭,己方未探得虚实哪里能轻易出动主力,所以最先出击的是艨艟、斗舰、走舸等各类快船。快船需要探清敌军虚实,还要防备上游而来的敌军放出火船实施火攻,所以,最先出击的快船一旦发现情况不对,要立刻示警,然后尽可能拦截火船,为己方应对争取时间。与此同时,还得提防南岸京口敌军,所以对于陈国水师来说,首先要把西面上游来袭的周军船队干掉,然后调头东进此人样貌平平无奇,年纪不到三十,一眼看去,仿佛寻常将领,然而大家都知道,这位的身份可不一般。宇文温缓缓走着,看着前方玉阶上的御座,那一瞬间他有些恍惚。我来了,我看到了六朝国都,江南烟雨,三百年乱世,即将烟消云散“王濬楼船下益州”拾阶而上的宇文温,忽然念起唐诗西塞山怀古来,当然,这个时代这首诗是不可能出现的,一旁的陈国文武官员听到后一愣。“金陵王气黯然收”宇文温继续拾阶而上,步伐丝毫不乱,陈国文武们听着他边走边“作诗”,不由得愕然:一边走一边即兴作诗“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第四句诗念完,宇文温正好来到御座前,他转过身,站在御座边,看着阶下黑压压一群陈国文武官员,看着灰头土脸的陈叔英。“寡人,大周宗室、豳王温,奉天子之命挥师南下,平定江南”他的目光扫过一个个陈国文武官员,没人敢和他对视,待得开场白说完,宇文温直接切入主题:“诸位,降幡何在”第一百二十三章 渔火夜,大江之上一片漆黑,北岸陈军水寨,停泊着许多战船,各船船舱里,睡着许多士兵,鼾声此起彼伏,让夜幕下的水寨显得有些热闹。有人被鼾声吵得睡不着,用东西堵着耳朵也睡不着,实在受不了,索性裹着被子到甲板上避风的角落缩着。如此一来是不那么吵了,但外面北风呼啸,冷得不行,即便裹着被褥,寒风依旧漏了进来,几个士兵一合计,索性挤在一起,抱团取暖。效果还行,只是挤了些,在外围的人多少会觉得冷,吃些亏。凑合了一会,有人还是想回舱,见着别人劝他,他叹了口气:“睡不好便睡不好,总好过被人抹脖子吧。”“哎哟你个王八蛋,大半夜的说什么怪话呢谁谁说水鬼会来的”“呸呸呸谁说了水鬼会来我是说万一被偷营的北虏摸上船,我们几个可是要倒霉的““那不能吧,这天寒地冻的,又刮的是北风,北虏脑子有毛病才偷袭哦。”“不然你以为将军们让大家睡在船上是为何”“为何”“脑子用脑子想想睡在船上,一旦北虏来袭,我们马上就能驾船出击了”“哦”几名士兵恍然大悟,见着同伴真的回船舱去睡,剩下的人有些纠结。在船舱里睡,只要把舱门木板门关上,那么即便真有周军摸过来,至少比睡在甲板上安全。但里面太吵了,尤其队主的鼾声最大,大家无可奈何,又不敢叫醒队主,只能忍。可忍了几日,已经受够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若命中注定要死,就是睡在船舱里也躲不掉你们回去便回去,我就在这睡了”一个大胆的士兵嚷嚷着,其他人一合计,觉得自己不至于那么倒霉,于是依旧缩在甲板上角落里抱团取暖,如此好歹能睡上一觉。只是想着如今时局,又难以入睡。占据台城的北虏,还赖着不走,不仅如此,占据京口的北虏,对江北广陵造成威胁,所以广陵城外江边水寨的水军将士,成日里风声鹤唳。只要南岸有什么动静,水寨就会不得安宁,要么是锣鼓齐鸣、大家立刻出击,驱赶在江面上晃荡的敌军小船,要么是饭吃到一半就得上船解缆备战。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没人知道,许多水军将士的家大多在江南,如今和建康联系不便,无法知道家人情况如何,许多人都很郁闷。前日,有一艘小船自上游而来,船上士兵,是健康城西石头戍驻军,据其所称,前晚北虏袭击石头戍,战况激烈,对方来势汹汹,这几个士兵乘小船逃入大江时,石头戍石头城似乎守不住了。这个消息,让将军们愁眉不展,因为敌军一旦控制石头戍,就能够威胁江面航行的船只,那么广陵和建康之间的联系就会愈发困难。不过石头戍的船只先前在送太后一行人来广陵时已经走了大半,周军即便夺了石头戍,实际上也不会有多少大船可用,广陵水师要提防的,就是对岸京口的敌军水师。但为了为了有备无患,广陵水师的水寨对敌戒备必然加强,只是苦了普通士兵,要在船上过夜不说,为了避免失火,还不得在船上生火取暖。天寒地冻,睡在晃悠悠的船上,不得烤火,还被鼾声吵得睡不好,这种苦日子要熬多久,谁也不知道。想着想着,困意上涌,士兵们了陆续睡着,只剩下水寨箭楼上的哨兵强忍倦意警戒江面。江上漆黑一片,看不见什么动静,更别说江对面南岸京口方向,同样是一团漆黑。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上乌云变得稀薄,月光透过云朵缝隙洒下,江面上变得稍微明亮了些,不住打盹的哨兵忽然发现上游江面有些不对劲。灰白的江面上,出现了许多黑影,虽然模模糊糊,但勉强能看见确实是黑影。或者说是船影,还闪烁着些许火光,看上去像是渔火,却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深更半夜的,几艘渔船在江面上打渔很正常,但哪里会有这么多渔船在晚上出来打渔哨兵们想到这里,吓得一个激灵,顾不一切敲响锣,吹起号角。枕戈待旦的士兵,即便睡眼惺忪也知道情况不对,打着哈欠冲出船舱,点亮火把,解缆绳的解缆绳,划棹的划棹,一艘艘战船很快便动起来,乱哄哄离开码头。敌军来自上游,水师战船自然要迎战,但对方深夜来袭,己方未探得虚实哪里能轻易出动主力,所以最先出击的是艨艟、斗舰、走舸等各类快船。快船需要探清敌军虚实,还要防备上游而来的敌军放出火船实施火攻,所以,最先出击的快船一旦发现情况不对,要立刻示警,然后尽可能拦截火船,为己方应对争取时间。与此同时,还得提防南岸京口敌军,所以对于陈国水师来说,首先要把西面上游来袭的周军船队干掉,然后调头东进此人样貌平平无奇,年纪不到三十,一眼看去,仿佛寻常将领,然而大家都知道,这位的身份可不一般。宇文温缓缓走着,看着前方玉阶上的御座,那一瞬间他有些恍惚。我来了,我看到了六朝国都,江南烟雨,三百年乱世,即将烟消云散“王濬楼船下益州”拾阶而上的宇文温,忽然念起唐诗西塞山怀古来,当然,这个时代这首诗是不可能出现的,一旁的陈国文武官员听到后一愣。“金陵王气黯然收”宇文温继续拾阶而上,步伐丝毫不乱,陈国文武们听着他边走边“作诗”,不由得愕然:一边走一边即兴作诗“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第四句诗念完,宇文温正好来到御座前,他转过身,站在御座边,看着阶下黑压压一群陈国文武官员,看着灰头土脸的陈叔英。“寡人,大周宗室、豳王温,奉天子之命挥师南下,平定江南”他的目光扫过一个个陈国文武官员,没人敢和他对视,待得开场白说完,宇文温直接切入主题:“诸位,降幡何在”第一百二十三章 渔火夜,大江之上一片漆黑,北岸陈军水寨,停泊着许多战船,各船船舱里,睡着许多士兵,鼾声此起彼伏,让夜幕下的水寨显得有些热闹。有人被鼾声吵得睡不着,用东西堵着耳朵也睡不着,实在受不了,索性裹着被子到甲板上避风的角落缩着。如此一来是不那么吵了,但外面北风呼啸,冷得不行,即便裹着被褥,寒风依旧漏了进来,几个士兵一合计,索性挤在一起,抱团取暖。效果还行,只是挤了些,在外围的人多少会觉得冷,吃些亏。凑合了一会,有人还是想回舱,见着别人劝他,他叹了口气:“睡不好便睡不好,总好过被人抹脖子吧。”“哎哟你个王八蛋,大半夜的说什么怪话呢谁谁说水鬼会来的”“呸呸呸谁说了水鬼会来我是说万一被偷营的北虏摸上船,我们几个可是要倒霉的““那不能吧,这天寒地冻的,又刮的是北风,北虏脑子有毛病才偷袭哦。”“不然你以为将军们让大家睡在船上是为何”“为何”“脑子用脑子想想睡在船上,一旦北虏来袭,我们马上就能驾船出击了”“哦”几名士兵恍然大悟,见着同伴真的回船舱去睡,剩下的人有些纠结。在船舱里睡,只要把舱门木板门关上,那么即便真有周军摸过来,至少比睡在甲板上安全。但里面太吵了,尤其队主的鼾声最大,大家无可奈何,又不敢叫醒队主,只能忍。可忍了几日,已经受够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若命中注定要死,就是睡在船舱里也躲不掉你们回去便回去,我就在这睡了”一个大胆的士兵嚷嚷着,其他人一合计,觉得自己不至于那么倒霉,于是依旧缩在甲板上角落里抱团取暖,如此好歹能睡上一觉。只是想着如今时局,又难以入睡。占据台城的北虏,还赖着不走,不仅如此,占据京口的北虏,对江北广陵造成威胁,所以广陵城外江边水寨的水军将士,成日里风声鹤唳。只要南岸有什么动静,水寨就会不得安宁,要么是锣鼓齐鸣、大家立刻出击,驱赶在江面上晃荡的敌军小船,要么是饭吃到一半就得上船解缆备战。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没人知道,许多水军将士的家大多在江南,如今和建康联系不便,无法知道家人情况如何,许多人都很郁闷。前日,有一艘小船自上游而来,船上士兵,是健康城西石头戍驻军,据其所称,前晚北虏袭击石头戍,战况激烈,对方来势汹汹,这几个士兵乘小船逃入大江时,石头戍石头城似乎守不住了。这个消息,让将军们愁眉不展,因为敌军一旦控制石头戍,就能够威胁江面航行的船只,那么广陵和建康之间的联系就会愈发困难。不过石头戍的船只先前在送太后一行人来广陵时已经走了大半,周军即便夺了石头戍,实际上也不会有多少大船可用,广陵水师要提防的,就是对岸京口的敌军水师。但为了为了有备无患,广陵水师的水寨对敌戒备必然加强,只是苦了普通士兵,要在船上过夜不说,为了避免失火,还不得在船上生火取暖。天寒地冻,睡在晃悠悠的船上,不得烤火,还被鼾声吵得睡不好,这种苦日子要熬多久,谁也不知道。想着想着,困意上涌,士兵们了陆续睡着,只剩下水寨箭楼上的哨兵强忍倦意警戒江面。江上漆黑一片,看不见什么动静,更别说江对面南岸京口方向,同样是一团漆黑。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上乌云变得稀薄,月光透过云朵缝隙洒下,江面上变得稍微明亮了些,不住打盹的哨兵忽然发现上游江面有些不对劲。灰白的江面上,出现了许多黑影,虽然模模糊糊,但勉强能看见确实是黑影。或者说是船影,还闪烁着些许火光,看上去像是渔火,却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深更半夜的,几艘渔船在江面上打渔很正常,但哪里会有这么多渔船在晚上出来打渔哨兵们想到这里,吓得一个激灵,顾不一切敲响锣,吹起号角。枕戈待旦的士兵,即便睡眼惺忪也知道情况不对,打着哈欠冲出船舱,点亮火把,解缆绳的解缆绳,划棹的划棹,一艘艘战船很快便动起来,乱哄哄离开码头。敌军来自上游,水师战船自然要迎战,但对方深夜来袭,己方未探得虚实哪里能轻易出动主力,所以最先出击的是艨艟、斗舰、走舸等各类快船。快船需要探清敌军虚实,还要防备上游而来的敌军放出火船实施火攻,所以,最先出击的快船一旦发现情况不对,要立刻示警,然后尽可能拦截火船,为己方应对争取时间。与此同时,还得提防南岸京口敌军,所以对于陈国水师来说,首先要把西面上游来袭的周军船队干掉,然后调头东进此人样貌平平无奇,年纪不到三十,一眼看去,仿佛寻常将领,然而大家都知道,这位的身份可不一般。宇文温缓缓走着,看着前方玉阶上的御座,那一瞬间他有些恍惚。我来了,我看到了六朝国都,江南烟雨,三百年乱世,即将烟消云散“王濬楼船下益州”拾阶而上的宇文温,忽然念起唐诗西塞山怀古来,当然,这个时代这首诗是不可能出现的,一旁的陈国文武官员听到后一愣。“金陵王气黯然收”宇文温继续拾阶而上,步伐丝毫不乱,陈国文武们听着他边走边“作诗”,不由得愕然:一边走一边即兴作诗“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第四句诗念完,宇文温正好来到御座前,他转过身,站在御座边,看着阶下黑压压一群陈国文武官员,看着灰头土脸的陈叔英。“寡人,大周宗室、豳王温,奉天子之命挥师南下,平定江南”他的目光扫过一个个陈国文武官员,没人敢和他对视,待得开场白说完,宇文温直接切入主题:“诸位,降幡何在”第一百二十三章 渔火夜,大江之上一片漆黑,北岸陈军水寨,停泊着许多战船,各船船舱里,睡着许多士兵,鼾声此起彼伏,让夜幕下的水寨显得有些热闹。有人被鼾声吵得睡不着,用东西堵着耳朵也睡不着,实在受不了,索性裹着被子到甲板上避风的角落缩着。如此一来是不那么吵了,但外面北风呼啸,冷得不行,即便裹着被褥,寒风依旧漏了进来,几个士兵一合计,索性挤在一起,抱团取暖。效果还行,只是挤了些,在外围的人多少会觉得冷,吃些亏。凑合了一会,有人还是想回舱,见着别人劝他,他叹了口气:“睡不好便睡不好,总好过被人抹脖子吧。”“哎哟你个王八蛋,大半夜的说什么怪话呢谁谁说水鬼会来的”“呸呸呸谁说了水鬼会来我是说万一被偷营的北虏摸上船,我们几个可是要倒霉的““那不能吧,这天寒地冻的,又刮的是北风,北虏脑子有毛病才偷袭哦。”“不然你以为将军们让大家睡在船上是为何”“为何”“脑子用脑子想想睡在船上,一旦北虏来袭,我们马上就能驾船出击了”“哦”几名士兵恍然大悟,见着同伴真的回船舱去睡,剩下的人有些纠结。在船舱里睡,只要把舱门木板门关上,那么即便真有周军摸过来,至少比睡在甲板上安全。但里面太吵了,尤其队主的鼾声最大,大家无可奈何,又不敢叫醒队主,只能忍。可忍了几日,已经受够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若命中注定要死,就是睡在船舱里也躲不掉你们回去便回去,我就在这睡了”一个大胆的士兵嚷嚷着,其他人一合计,觉得自己不至于那么倒霉,于是依旧缩在甲板上角落里抱团取暖,如此好歹能睡上一觉。只是想着如今时局,又难以入睡。占据台城的北虏,还赖着不走,不仅如此,占据京口的北虏,对江北广陵造成威胁,所以广陵城外江边水寨的水军将士,成日里风声鹤唳。只要南岸有什么动静,水寨就会不得安宁,要么是锣鼓齐鸣、大家立刻出击,驱赶在江面上晃荡的敌军小船,要么是饭吃到一半就得上船解缆备战。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没人知道,许多水军将士的家大多在江南,如今和建康联系不便,无法知道家人情况如何,许多人都很郁闷。前日,有一艘小船自上游而来,船上士兵,是健康城西石头戍驻军,据其所称,前晚北虏袭击石头戍,战况激烈,对方来势汹汹,这几个士兵乘小船逃入大江时,石头戍石头城似乎守不住了。这个消息,让将军们愁眉不展,因为敌军一旦控制石头戍,就能够威胁江面航行的船只,那么广陵和建康之间的联系就会愈发困难。不过石头戍的船只先前在送太后一行人来广陵时已经走了大半,周军即便夺了石头戍,实际上也不会有多少大船可用,广陵水师要提防的,就是对岸京口的敌军水师。但为了为了有备无患,广陵水师的水寨对敌戒备必然加强,只是苦了普通士兵,要在船上过夜不说,为了避免失火,还不得在船上生火取暖。天寒地冻,睡在晃悠悠的船上,不得烤火,还被鼾声吵得睡不好,这种苦日子要熬多久,谁也不知道。想着想着,困意上涌,士兵们了陆续睡着,只剩下水寨箭楼上的哨兵强忍倦意警戒江面。江上漆黑一片,看不见什么动静,更别说江对面南岸京口方向,同样是一团漆黑。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上乌云变得稀薄,月光透过云朵缝隙洒下,江面上变得稍微明亮了些,不住打盹的哨兵忽然发现上游江面有些不对劲。灰白的江面上,出现了许多黑影,虽然模模糊糊,但勉强能看见确实是黑影。或者说是船影,还闪烁着些许火光,看上去像是渔火,却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深更半夜的,几艘渔船在江面上打渔很正常,但哪里会有这么多渔船在晚上出来打渔哨兵们想到这里,吓得一个激灵,顾不一切敲响锣,吹起号角。枕戈待旦的士兵,即便睡眼惺忪也知道情况不对,打着哈欠冲出船舱,点亮火把,解缆绳的解缆绳,划棹的划棹,一艘艘战船很快便动起来,乱哄哄离开码头。敌军来自上游,水师战船自然要迎战,但对方深夜来袭,己方未探得虚实哪里能轻易出动主力,所以最先出击的是艨艟、斗舰、走舸等各类快船。快船需要探清敌军虚实,还要防备上游而来的敌军放出火船实施火攻,所以,最先出击的快船一旦发现情况不对,要立刻示警,然后尽可能拦截火船,为己方应对争取时间。与此同时,还得提防南岸京口敌军,所以对于陈国水师来说,首先要把西面上游来袭的周军船队干掉,然后调头东进此人样貌平平无奇,年纪不到三十,一眼看去,仿佛寻常将领,然而大家都知道,这位的身份可不一般。宇文温缓缓走着,看着前方玉阶上的御座,那一瞬间他有些恍惚。我来了,我看到了六朝国都,江南烟雨,三百年乱世,即将烟消云散“王濬楼船下益州”拾阶而上的宇文温,忽然念起唐诗西塞山怀古来,当然,这个时代这首诗是不可能出现的,一旁的陈国文武官员听到后一愣。“金陵王气黯然收”宇文温继续拾阶而上,步伐丝毫不乱,陈国文武们听着他边走边“作诗”,不由得愕然:一边走一边即兴作诗“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第四句诗念完,宇文温正好来到御座前,他转过身,站在御座边,看着阶下黑压压一群陈国文武官员,看着灰头土脸的陈叔英。“寡人,大周宗室、豳王温,奉天子之命挥师南下,平定江南”他的目光扫过一个个陈国文武官员,没人敢和他对视,待得开场白说完,宇文温直接切入主题:“诸位,降幡何在”第一百二十三章 渔火夜,大江之上一片漆黑,北岸陈军水寨,停泊着许多战船,各船船舱里,睡着许多士兵,鼾声此起彼伏,让夜幕下的水寨显得有些热闹。有人被鼾声吵得睡不着,用东西堵着耳朵也睡不着,实在受不了,索性裹着被子到甲板上避风的角落缩着。如此一来是不那么吵了,但外面北风呼啸,冷得不行,即便裹着被褥,寒风依旧漏了进来,几个士兵一合计,索性挤在一起,抱团取暖。效果还行,只是挤了些,在外围的人多少会觉得冷,吃些亏。凑合了一会,有人还是想回舱,见着别人劝他,他叹了口气:“睡不好便睡不好,总好过被人抹脖子吧。”“哎哟你个王八蛋,大半夜的说什么怪话呢谁谁说水鬼会来的”“呸呸呸谁说了水鬼会来我是说万一被偷营的北虏摸上船,我们几个可是要倒霉的““那不能吧,这天寒地冻的,又刮的是北风,北虏脑子有毛病才偷袭哦。”“不然你以为将军们让大家睡在船上是为何”“为何”“脑子用脑子想想睡在船上,一旦北虏来袭,我们马上就能驾船出击了”“哦”几名士兵恍然大悟,见着同伴真的回船舱去睡,剩下的人有些纠结。在船舱里睡,只要把舱门木板门关上,那么即便真有周军摸过来,至少比睡在甲板上安全。但里面太吵了,尤其队主的鼾声最大,大家无可奈何,又不敢叫醒队主,只能忍。可忍了几日,已经受够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若命中注定要死,就是睡在船舱里也躲不掉你们回去便回去,我就在这睡了”一个大胆的士兵嚷嚷着,其他人一合计,觉得自己不至于那么倒霉,于是依旧缩在甲板上角落里抱团取暖,如此好歹能睡上一觉。只是想着如今时局,又难以入睡。占据台城的北虏,还赖着不走,不仅如此,占据京口的北虏,对江北广陵造成威胁,所以广陵城外江边水寨的水军将士,成日里风声鹤唳。只要南岸有什么动静,水寨就会不得安宁,要么是锣鼓齐鸣、大家立刻出击,驱赶在江面上晃荡的敌军小船,要么是饭吃到一半就得上船解缆备战。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没人知道,许多水军将士的家大多在江南,如今和建康联系不便,无法知道家人情况如何,许多人都很郁闷。前日,有一艘小船自上游而来,船上士兵,是健康城西石头戍驻军,据其所称,前晚北虏袭击石头戍,战况激烈,对方来势汹汹,这几个士兵乘小船逃入大江时,石头戍石头城似乎守不住了。这个消息,让将军们愁眉不展,因为敌军一旦控制石头戍,就能够威胁江面航行的船只,那么广陵和建康之间的联系就会愈发困难。不过石头戍的船只先前在送太后一行人来广陵时已经走了大半,周军即便夺了石头戍,实际上也不会有多少大船可用,广陵水师要提防的,就是对岸京口的敌军水师。但为了为了有备无患,广陵水师的水寨对敌戒备必然加强,只是苦了普通士兵,要在船上过夜不说,为了避免失火,还不得在船上生火取暖。天寒地冻,睡在晃悠悠的船上,不得烤火,还被鼾声吵得睡不好,这种苦日子要熬多久,谁也不知道。想着想着,困意上涌,士兵们了陆续睡着,只剩下水寨箭楼上的哨兵强忍倦意警戒江面。江上漆黑一片,看不见什么动静,更别说江对面南岸京口方向,同样是一团漆黑。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上乌云变得稀薄,月光透过云朵缝隙洒下,江面上变得稍微明亮了些,不住打盹的哨兵忽然发现上游江面有些不对劲。灰白的江面上,出现了许多黑影,虽然模模糊糊,但勉强能看见确实是黑影。或者说是船影,还闪烁着些许火光,看上去像是渔火,却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深更半夜的,几艘渔船在江面上打渔很正常,但哪里会有这么多渔船在晚上出来打渔哨兵们想到这里,吓得一个激灵,顾不一切敲响锣,吹起号角。枕戈待旦的士兵,即便睡眼惺忪也知道情况不对,打着哈欠冲出船舱,点亮火把,解缆绳的解缆绳,划棹的划棹,一艘艘战船很快便动起来,乱哄哄离开码头。敌军来自上游,水师战船自然要迎战,但对方深夜来袭,己方未探得虚实哪里能轻易出动主力,所以最先出击的是艨艟、斗舰、走舸等各类快船。快船需要探清敌军虚实,还要防备上游而来的敌军放出火船实施火攻,所以,最先出击的快船一旦发现情况不对,要立刻示警,然后尽可能拦截火船,为己方应对争取时间。与此同时,还得提防南岸京口敌军,所以对于陈国水师来说,首先要把西面上游来袭的周军船队干掉,然后调头东进此人样貌平平无奇,年纪不到三十,一眼看去,仿佛寻常将领,然而大家都知道,这位的身份可不一般。宇文温缓缓走着,看着前方玉阶上的御座,那一瞬间他有些恍惚。我来了,我看到了六朝国都,江南烟雨,三百年乱世,即将烟消云散“王濬楼船下益州”拾阶而上的宇文温,忽然念起唐诗西塞山怀古来,当然,这个时代这首诗是不可能出现的,一旁的陈国文武官员听到后一愣。“金陵王气黯然收”宇文温继续拾阶而上,步伐丝毫不乱,陈国文武们听着他边走边“作诗”,不由得愕然:一边走一边即兴作诗“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第四句诗念完,宇文温正好来到御座前,他转过身,站在御座边,看着阶下黑压压一群陈国文武官员,看着灰头土脸的陈叔英。“寡人,大周宗室、豳王温,奉天子之命挥师南下,平定江南”他的目光扫过一个个陈国文武官员,没人敢和他对视,待得开场白说完,宇文温直接切入主题:“诸位,降幡何在”第一百二十三章 渔火夜,大江之上一片漆黑,北岸陈军水寨,停泊着许多战船,各船船舱里,睡着许多士兵,鼾声此起彼伏,让夜幕下的水寨显得有些热闹。有人被鼾声吵得睡不着,用东西堵着耳朵也睡不着,实在受不了,索性裹着被子到甲板上避风的角落缩着。如此一来是不那么吵了,但外面北风呼啸,冷得不行,即便裹着被褥,寒风依旧漏了进来,几个士兵一合计,索性挤在一起,抱团取暖。效果还行,只是挤了些,在外围的人多少会觉得冷,吃些亏。凑合了一会,有人还是想回舱,见着别人劝他,他叹了口气:“睡不好便睡不好,总好过被人抹脖子吧。”“哎哟你个王八蛋,大半夜的说什么怪话呢谁谁说水鬼会来的”“呸呸呸谁说了水鬼会来我是说万一被偷营的北虏摸上船,我们几个可是要倒霉的““那不能吧,这天寒地冻的,又刮的是北风,北虏脑子有毛病才偷袭哦。”“不然你以为将军们让大家睡在船上是为何”“为何”“脑子用脑子想想睡在船上,一旦北虏来袭,我们马上就能驾船出击了”“哦”几名士兵恍然大悟,见着同伴真的回船舱去睡,剩下的人有些纠结。在船舱里睡,只要把舱门木板门关上,那么即便真有周军摸过来,至少比睡在甲板上安全。但里面太吵了,尤其队主的鼾声最大,大家无可奈何,又不敢叫醒队主,只能忍。可忍了几日,已经受够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若命中注定要死,就是睡在船舱里也躲不掉你们回去便回去,我就在这睡了”一个大胆的士兵嚷嚷着,其他人一合计,觉得自己不至于那么倒霉,于是依旧缩在甲板上角落里抱团取暖,如此好歹能睡上一觉。只是想着如今时局,又难以入睡。占据台城的北虏,还赖着不走,不仅如此,占据京口的北虏,对江北广陵造成威胁,所以广陵城外江边水寨的水军将士,成日里风声鹤唳。只要南岸有什么动静,水寨就会不得安宁,要么是锣鼓齐鸣、大家立刻出击,驱赶在江面上晃荡的敌军小船,要么是饭吃到一半就得上船解缆备战。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没人知道,许多水军将士的家大多在江南,如今和建康联系不便,无法知道家人情况如何,许多人都很郁闷。前日,有一艘小船自上游而来,船上士兵,是健康城西石头戍驻军,据其所称,前晚北虏袭击石头戍,战况激烈,对方来势汹汹,这几个士兵乘小船逃入大江时,石头戍石头城似乎守不住了。这个消息,让将军们愁眉不展,因为敌军一旦控制石头戍,就能够威胁江面航行的船只,那么广陵和建康之间的联系就会愈发困难。不过石头戍的船只先前在送太后一行人来广陵时已经走了大半,周军即便夺了石头戍,实际上也不会有多少大船可用,广陵水师要提防的,就是对岸京口的敌军水师。但为了为了有备无患,广陵水师的水寨对敌戒备必然加强,只是苦了普通士兵,要在船上过夜不说,为了避免失火,还不得在船上生火取暖。天寒地冻,睡在晃悠悠的船上,不得烤火,还被鼾声吵得睡不好,这种苦日子要熬多久,谁也不知道。想着想着,困意上涌,士兵们了陆续睡着,只剩下水寨箭楼上的哨兵强忍倦意警戒江面。江上漆黑一片,看不见什么动静,更别说江对面南岸京口方向,同样是一团漆黑。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上乌云变得稀薄,月光透过云朵缝隙洒下,江面上变得稍微明亮了些,不住打盹的哨兵忽然发现上游江面有些不对劲。灰白的江面上,出现了许多黑影,虽然模模糊糊,但勉强能看见确实是黑影。或者说是船影,还闪烁着些许火光,看上去像是渔火,却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深更半夜的,几艘渔船在江面上打渔很正常,但哪里会有这么多渔船在晚上出来打渔哨兵们想到这里,吓得一个激灵,顾不一切敲响锣,吹起号角。枕戈待旦的士兵,即便睡眼惺忪也知道情况不对,打着哈欠冲出船舱,点亮火把,解缆绳的解缆绳,划棹的划棹,一艘艘战船很快便动起来,乱哄哄离开码头。敌军来自上游,水师战船自然要迎战,但对方深夜来袭,己方未探得虚实哪里能轻易出动主力,所以最先出击的是艨艟、斗舰、走舸等各类快船。快船需要探清敌军虚实,还要防备上游而来的敌军放出火船实施火攻,所以,最先出击的快船一旦发现情况不对,要立刻示警,然后尽可能拦截火船,为己方应对争取时间。与此同时,还得提防南岸京口敌军,所以对于陈国水师来说,首先要把西面上游来袭的周军船队干掉,然后调头东进此人样貌平平无奇,年纪不到三十,一眼看去,仿佛寻常将领,然而大家都知道,这位的身份可不一般。宇文温缓缓走着,看着前方玉阶上的御座,那一瞬间他有些恍惚。我来了,我看到了六朝国都,江南烟雨,三百年乱世,即将烟消云散“王濬楼船下益州”拾阶而上的宇文温,忽然念起唐诗西塞山怀古来,当然,这个时代这首诗是不可能出现的,一旁的陈国文武官员听到后一愣。“金陵王气黯然收”宇文温继续拾阶而上,步伐丝毫不乱,陈国文武们听着他边走边“作诗”,不由得愕然:一边走一边即兴作诗“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第四句诗念完,宇文温正好来到御座前,他转过身,站在御座边,看着阶下黑压压一群陈国文武官员,看着灰头土脸的陈叔英。“寡人,大周宗室、豳王温,奉天子之命挥师南下,平定江南”他的目光扫过一个个陈国文武官员,没人敢和他对视,待得开场白说完,宇文温直接切入主题:“诸位,降幡何在”第一百二十三章 渔火夜,大江之上一片漆黑,北岸陈军水寨,停泊着许多战船,各船船舱里,睡着许多士兵,鼾声此起彼伏,让夜幕下的水寨显得有些热闹。有人被鼾声吵得睡不着,用东西堵着耳朵也睡不着,实在受不了,索性裹着被子到甲板上避风的角落缩着。如此一来是不那么吵了,但外面北风呼啸,冷得不行,即便裹着被褥,寒风依旧漏了进来,几个士兵一合计,索性挤在一起,抱团取暖。效果还行,只是挤了些,在外围的人多少会觉得冷,吃些亏。凑合了一会,有人还是想回舱,见着别人劝他,他叹了口气:“睡不好便睡不好,总好过被人抹脖子吧。”“哎哟你个王八蛋,大半夜的说什么怪话呢谁谁说水鬼会来的”“呸呸呸谁说了水鬼会来我是说万一被偷营的北虏摸上船,我们几个可是要倒霉的““那不能吧,这天寒地冻的,又刮的是北风,北虏脑子有毛病才偷袭哦。”“不然你以为将军们让大家睡在船上是为何”“为何”“脑子用脑子想想睡在船上,一旦北虏来袭,我们马上就能驾船出击了”“哦”几名士兵恍然大悟,见着同伴真的回船舱去睡,剩下的人有些纠结。在船舱里睡,只要把舱门木板门关上,那么即便真有周军摸过来,至少比睡在甲板上安全。但里面太吵了,尤其队主的鼾声最大,大家无可奈何,又不敢叫醒队主,只能忍。可忍了几日,已经受够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若命中注定要死,就是睡在船舱里也躲不掉你们回去便回去,我就在这睡了”一个大胆的士兵嚷嚷着,其他人一合计,觉得自己不至于那么倒霉,于是依旧缩在甲板上角落里抱团取暖,如此好歹能睡上一觉。只是想着如今时局,又难以入睡。占据台城的北虏,还赖着不走,不仅如此,占据京口的北虏,对江北广陵造成威胁,所以广陵城外江边水寨的水军将士,成日里风声鹤唳。只要南岸有什么动静,水寨就会不得安宁,要么是锣鼓齐鸣、大家立刻出击,驱赶在江面上晃荡的敌军小船,要么是饭吃到一半就得上船解缆备战。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没人知道,许多水军将士的家大多在江南,如今和建康联系不便,无法知道家人情况如何,许多人都很郁闷。前日,有一艘小船自上游而来,船上士兵,是健康城西石头戍驻军,据其所称,前晚北虏袭击石头戍,战况激烈,对方来势汹汹,这几个士兵乘小船逃入大江时,石头戍石头城似乎守不住了。这个消息,让将军们愁眉不展,因为敌军一旦控制石头戍,就能够威胁江面航行的船只,那么广陵和建康之间的联系就会愈发困难。不过石头戍的船只先前在送太后一行人来广陵时已经走了大半,周军即便夺了石头戍,实际上也不会有多少大船可用,广陵水师要提防的,就是对岸京口的敌军水师。但为了为了有备无患,广陵水师的水寨对敌戒备必然加强,只是苦了普通士兵,要在船上过夜不说,为了避免失火,还不得在船上生火取暖。天寒地冻,睡在晃悠悠的船上,不得烤火,还被鼾声吵得睡不好,这种苦日子要熬多久,谁也不知道。想着想着,困意上涌,士兵们了陆续睡着,只剩下水寨箭楼上的哨兵强忍倦意警戒江面。江上漆黑一片,看不见什么动静,更别说江对面南岸京口方向,同样是一团漆黑。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上乌云变得稀薄,月光透过云朵缝隙洒下,江面上变得稍微明亮了些,不住打盹的哨兵忽然发现上游江面有些不对劲。灰白的江面上,出现了许多黑影,虽然模模糊糊,但勉强能看见确实是黑影。或者说是船影,还闪烁着些许火光,看上去像是渔火,却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深更半夜的,几艘渔船在江面上打渔很正常,但哪里会有这么多渔船在晚上出来打渔哨兵们想到这里,吓得一个激灵,顾不一切敲响锣,吹起号角。枕戈待旦的士兵,即便睡眼惺忪也知道情况不对,打着哈欠冲出船舱,点亮火把,解缆绳的解缆绳,划棹的划棹,一艘艘战船很快便动起来,乱哄哄离开码头。敌军来自上游,水师战船自然要迎战,但对方深夜来袭,己方未探得虚实哪里能轻易出动主力,所以最先出击的是艨艟、斗舰、走舸等各类快船。快船需要探清敌军虚实,还要防备上游而来的敌军放出火船实施火攻,所以,最先出击的快船一旦发现情况不对,要立刻示警,然后尽可能拦截火船,为己方应对争取时间。与此同时,还得提防南岸京口敌军,所以对于陈国水师来说,首先要把西面上游来袭的周军船队干掉,然后调头东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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