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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1021(1 / 1)

d顺流而下,正好拦截横渡长江的京口敌船。数十艘快船很快排开阵势,浩浩荡荡向着上游敌船迎去,棹手们奋力划着长棹,船上士兵们做好了随时接战的准备。然而他们发现迎面而来的所谓战船,实际上都是一些竹筏,上面一个人都没有。每个竹筏都插着根竹竿,夜里远远看去就像桅杆,而浩浩荡荡的一大片竹筏,在夜里就容易让人误以为是一支规模庞大的船队。如此奇怪的情况,无法用简单的火光、号角声告知后方的将领,一艘快船调头往水寨赶去以禀报军情,其他快船上的陈军士兵,见着江面上漂来的竹筏,一时间不知所措。许多船上的士兵纷纷将火把扔到临近的竹筏上,以便确认这些竹筏上有无易燃之物,却没见火把将竹筏点燃。正摸不着头脑之际,这些竹筏上忽然冒起了诡异的火光,这火光不是寻常火焰的颜色,颜色惨白,带着绿色或蓝色。士兵们见着如此景象,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念头:鬼、鬼火越来越多的竹筏上冒起鬼火,飘飘忽忽连起一大片,远远望去,似乎整个江面都被鬼火覆盖,散发着幽幽绿光,看上去十分渗人。似乎有大量鬼魂驾驭着竹筏,漫无目的的航行在江面,要把遇到的活人拉进去,化作他们之中的一员。陈军士兵多信佛教,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见着如此诡异的情况,一个个吓得面如白纸,不要说拿不稳武器,甚至连长棹都拿不稳了。不等后方鸣金,所有陈军快船都不约而同调头往回走,一个个争先恐后,就怕被鬼船追上之后摄去魂魄,变成孤魂野鬼,不得转世投胎。陈军水寨处,各艘大船已经准备就绪,然而见着上游江面上那一大片鬼火,以及空无一人的大量竹筏,许多士兵已经没心思打仗了,一个个跪在甲板上,双手合十,念念有词。他们在祈求佛祖保佑,保佑他们不要被这些鬼船“带走”,将领们见着如此情况,纠结万分,不知道该怎么办。出击那是不可能的,谁敢强令士兵出击,怕是当场就要激出兵变。不出击这些竹筏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问题。将领们的纠结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越来越近的竹筏群忽然闪烁起火光,那不是惨白的鬼火,而是熊熊烈火。一个个被铁索连接成片的竹筏,宛如巨大的浮萍群一般,占据了小半江面,带着冲天火光,向着下游北岸边上大量陈军战船漂去。南边,京口方向江面,同样亮起了许多火光,一个个棹手在鼓声的催动下,整齐划一的划着长棹,带动一艘艘满载士兵的战船,迎着北风,向着北岸陈军水寨冲去。京口水寨岸上,豳王宇文温打了个哈欠,满是倦意的看着北方,他自从率兵渡江入建康,一直在忙,就没怎么睡过觉。看着火光大作的北岸,宇文温收起千里镜,感受着凛冽北风,心中念叨着:这大冷天的,反正大家都睡不着,那就干脆来点喜闻乐见的互相伤害吧第一百二十四章 声音夜,广陵,满城居民为城南郊外江边传来的声音所惊醒,许多人披着衣服推门走到房外,看着城南被大火映红的夜空,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雷鸣声,心中惊慌不已。官军水军营寨就在城南郊外江边,驻扎着许多士兵,还有不计其数的战船,眼下这动静,说明水寨那里爆发激烈战斗,船只、营寨被点燃,才有如此冲天大火。官军戒备森严,居然会被打成这样,难道许多人的心砰砰跳起来,一旦官军溃败,敌军攻打广陵,城池能撑多久,没人知道,但很多人知道一旦城池被围,最倒霉的还是平民。敌军围城,不要说断了粮食,就是生火的柴禾,城里居民也无法通过出城樵采获得。没有柴禾,就无法生火,生不了火,手头上有粮食都没有用,更别说如今天寒地冻,若无法生火取暖,许多家境贫寒的百姓,怕是要守着还未见底的米缸活活冻死。想到这里,越来越多的人紧张万分,他们希望官军能够击退来袭的敌人,将对方赶跑,如此一来,广陵就安全了。寻常百姓如此想,富贵人家亦是如此想,而此时此刻,广陵守军见着南边水寨生变,纷纷涌上城头,紧张万分的看着城外。敌军来袭,不知兵力有多少,如果广陵驻军贸然出城增援,很容易被人半路伏击,然后对方会随着溃兵冲击城门,趁机攻入城内。所以,未得命令谁也不得擅开城门。将军们是这么说的,但真到了紧要关头,看着城外水寨动静,许多士兵焦急万分,因为他们有许多亲朋好友就在水寨那边,如今生死未卜。但没有命令,就是不能开门,匆匆赶来的将领们,特地调动兵马去增强各城门的守卫,此举防的就是有内应开城门,引狼入室。谁也没想到周军竟然来得如此之快,没人知道水寨驻军能坚持多久,但情况不明,没人敢轻易开门出击,所以一切都只能等到天亮再说。南面的夜空,忽然绽放出朵朵火花,远远看去蔚为壮观,可对于广陵守军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恐怕是敌军在放信号,放给城中内应看的。如此一来,更不能轻易开城门了。对于广陵守军而言,即便京口敌军成功登陆江北,他们只需要坚守城池,不出数日便会有各地兵马赶来解围。所以,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策,许多人都这么想。以不变应万变,一切按计划行事,李涡也是这么想。待得一队兵马经过,他用潜望镜观察院墙外街道,确定街道两侧再没有人,他便和同伴一起,拎着盾牌,推着几辆手推车出了院子,溜到漆黑的街道上,小心翼翼前进。广陵是大城,可“街容”比不上西阳,街道多为泥路,又有许多人随地大小便,加上有积雪,使得路面有些湿滑,摸黑走在上面,一不留神就会摔倒。李涡和同伴就这么摸黑在街道上前进,前后足有五十余人,他们是豳王府的侍卫,奉命潜伏广陵许久,等的就是关键时刻的到来。现在,时候到了。夜空中绽放的烟花,就是官军主力抵达广陵城外的信号,那么李涡等人,无论如何都要将城门弄开,哪怕是全员阵亡也必须做到。在街道上走了不知多久,前方火光闪烁之处,便是广陵西门,而此时此刻,西门处已经聚集了些士兵,已经推来一些手推车堵塞城门。这是西门守军在加强防御,李涡一行人数量上明显不占优势,却依旧推着推车向城门快速接近。守军一开始以为他们是援兵,但喊了几声之后发现没有回应,随后回过神来,敲响锣鼓、吹响号角示警。大量陈兵沿着街道向李涡一行人冲来,与此同时,街道另一端,有巡城兵马正好经过,见着情况不对,发现有一支不明身份队伍接近西门,于是也毫不犹豫冲了过来。进退不得的李涡一行人,见状不慌不忙,分别将队伍最前端和最后面的推车面向敌人,然后拉动拉弦。两辆九联装“阿批鸡”,威力巨大,一股脑飞出去的十八只“阿批鸡”,分别将街道两端烧成火海,猝不及防的陈兵瞬间崩溃。豳王府侍卫手持”灭火拖把“在前方开路,引着剩下几辆推车继续向城门逼近。城头上的陈军弓箭手放箭,不时有侍卫中箭倒地,剩下的人依旧推着推车向前冲,宛若扑火的飞蛾,拼命向着亮堂堂的西门接近。片刻之后,数声惊雷在广陵城西炸响,震撼四方,不知过了多久,如潮的呼喊声在西门响起,似乎有大量兵马入城。。。。。。行宫,哭喊声、厮杀声混杂一处,而时不时响起的爆炸声,让院子里强做镇静的太子陈深面色惨白,他看着守在院门处的士兵,又回头看看站在屋檐下的祖母,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太后柳敬言定定站着,闭上眼睛,倾听外面传来的动静,事已至此,天命难违,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想的了。此时此刻,陈国内眷们都聚集在后院,而宗室男丁们先前与禁军一起奋力杀敌,如今伤亡未知。敌人来得好快,入城入得好快,陈国君臣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对方便已攻入行宫。包围了院子。房内,天子陈叔宝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他已经恢复了神智,能够开口说些简单的话,却依旧瘫痪,只有右手勉强能动弹,他当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然而事到如今,已经无能为力了。他是一国之君,却落得如此下场,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涌上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看着榻边坐着的皇后沈婺华,再看看房内站着的孔贵妃等嫔妃,陈叔宝心如刀绞。江山,完了,美人,怕是也没了。而他自己,甚至连逃跑的能力也没有,遑论其他。外边呼喊声起,有许多脚步声快速靠近,不一会撞门声起,“嘭嘭嘭”的声音,吓得孔贵妃等人瑟瑟发抖,面色发白。她们,是高贵的陈国嫔妃,是天子的禁脔,可待会敌军攻进来,会有什么下场被蹂躏,被玩弄,几日之后不成人形,最后弃尸街头几乎所有人都惴惴不安,唯独皇后沈婺华很淡定,她看着陈叔宝,紧紧握着对方的手。不一会,门被撞破,但打斗声并未响起,似乎敌军在和禁军对峙,院子里是死一般的沉寂。片刻之后,一个宏亮的声音响起,传到陈叔宝耳里,他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寡人,大周豳王宇文温请陈国国主出来一见”第一百二十五章 把江山交出来院子里灯火通明,一边是披坚执锐的周军将士,一边是瑟瑟发抖的陈国宫女、宦官,双方形成鲜明对比,而陈国禁军已经缴械投降,转到别处安置,此时的院子,已为周军控制。台阶下摆着一张坐榻,已经瘫痪的陈国天子陈叔宝,在太子陈深的搀扶下勉强保持着坐姿。台阶上,屋檐下,宇文温坐在胡床上,俯视着父子俩。宇文温作为胜利者,面对亡国之君陈叔宝,该有的姿态必须有,不可能因为对方瘫痪,自己便迁就“病人”,宇文温让陈叔宝坐着,已经是很客气了。其实这种姿态有没有,对于宇文温来说无所谓,但事关朝廷脸面,如果他不注意这种细节,事后是要被弹劾的。兄长宇文明本来就因为儿子的大功飞了,憋了一肚子怨气,若是找到借口,宇文温怕是会被教训一番,他可不愿意,所以该有的姿态就必须摆出来。然而姿态是摆出来了,场面却很僵,双方不发一言,旁人也不敢打破。此时,宇文温已脱下兜鍪,一旁有火把,所以陈叔宝能看清楚宇文温的容貌。一开始,陈叔宝只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位周国藩王,过了一会,终于想起来了。那年,他微服出宫巡游,于秦淮河畔一酒肆吟诗,却为隔壁一人所嘲讽,于是有了一番奇遇。那男子自称姓“余”,似乎有心事,所以喝得醉醺醺,却因此接连做出多首好诗,每一首诗都让陈叔宝拍案叫绝。有将进酒,其“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说不完的洒脱。有长相思,“相思黄叶落,白露湿青苔”,道不尽的悲伤。有侠客行,“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慷慨豪迈之意,让陈叔宝心情澎湃激昂,久久不能忘怀。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才华横溢的人,对方年纪轻轻,胸中颇有才学,正该为己所用,成为朝廷的栋梁,却为了救妻子而离去,至此,两人再未见面。九年过去,对方就站在他的面前,身着铠甲,自称是周国豳王。豳王温,先前为西阳王温,邾公温、西阳公温,是威胁陈国的一大祸害,陈叔宝还以为此人是面目可憎之人,原来却是“余郎君”想到这里,陈叔宝有些恍惚,周国宗室宇文温的大名,他当然很熟悉,宇文温近十年的经历,他听人说过,也知道正是有此人的骁勇善战,周国的宇文氏才最终保住江山。这样一个人,陈叔宝一直认为应该是个赳赳武夫,粗鄙不堪,未曾料居然就是那位文采出众的“余郎君”。如此文武全才,难怪陈叔宝心中叹道,看着宇文温,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已经瘫痪了,如果没有太子扶着,连坐起来都无法实现,更别说现在,他已经成了宇文温的俘虏。为何会如此陈叔宝悲从心中来,他是堂堂天子,如今沦为阶下囚,被人居高临下看着,好像是在看一只蝼蚁,这种感觉很屈辱,他却无法反抗。陈叔宝瘫痪后本来说话就不利索,此时心乱如麻,哪里还能说出一个字。而宇文温看着陈叔宝,百感交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陈叔宝在位期间,沉湎酒色不理朝政,近小人远君子,荒淫无道,成日里醉生梦死,玩女人玩得肆无忌惮,连大将的夫人都不放过。现在当了亡国之君,没什么好可惜的。但宇文温原本的计划并不是这样,他本来是想取对方性命,然后只需要面对继位的新君陈深。陈叔宝和大将萧摩诃续弦安氏有染,当年还是贵妃张丽华做中间人牵线搭桥,两辆九联装“阿批鸡”,威力巨大,一股脑飞出去的十八只“阿批鸡”,分别将街道两端烧成火海,猝不及防的陈兵瞬间崩溃。豳王府侍卫手持”灭火拖把“在前方开路,引着剩下几辆推车继续向城门逼近。城头上的陈军弓箭手放箭,不时有侍卫中箭倒地,剩下的人依旧推着推车向前冲,宛若扑火的飞蛾,拼命向着亮堂堂的西门接近。片刻之后,数声惊雷在广陵城西炸响,震撼四方,不知过了多久,如潮的呼喊声在西门响起,似乎有大量兵马入城。。。。。。行宫,哭喊声、厮杀声混杂一处,而时不时响起的爆炸声,让院子里强做镇静的太子陈深面色惨白,他看着守在院门处的士兵,又回头看看站在屋檐下的祖母,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太后柳敬言定定站着,闭上眼睛,倾听外面传来的动静,事已至此,天命难违,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想的了。此时此刻,陈国内眷们都聚集在后院,而宗室男丁们先前与禁军一起奋力杀敌,如今伤亡未知。敌人来得好快,入城入得好快,陈国君臣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对方便已攻入行宫。包围了院子。房内,天子陈叔宝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他已经恢复了神智,能够开口说些简单的话,却依旧瘫痪,只有右手勉强能动弹,他当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然而事到如今,已经无能为力了。他是一国之君,却落得如此下场,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涌上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看着榻边坐着的皇后沈婺华,再看看房内站着的孔贵妃等嫔妃,陈叔宝心如刀绞。江山,完了,美人,怕是也没了。而他自己,甚至连逃跑的能力也没有,遑论其他。外边呼喊声起,有许多脚步声快速靠近,不一会撞门声起,“嘭嘭嘭”的声音,吓得孔贵妃等人瑟瑟发抖,面色发白。她们,是高贵的陈国嫔妃,是天子的禁脔,可待会敌军攻进来,会有什么下场被蹂躏,被玩弄,几日之后不成人形,最后弃尸街头几乎所有人都惴惴不安,唯独皇后沈婺华很淡定,她看着陈叔宝,紧紧握着对方的手。不一会,门被撞破,但打斗声并未响起,似乎敌军在和禁军对峙,院子里是死一般的沉寂。片刻之后,一个宏亮的声音响起,传到陈叔宝耳里,他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寡人,大周豳王宇文温请陈国国主出来一见”第一百二十五章 把江山交出来院子里灯火通明,一边是披坚执锐的周军将士,一边是瑟瑟发抖的陈国宫女、宦官,双方形成鲜明对比,而陈国禁军已经缴械投降,转到别处安置,此时的院子,已为周军控制。台阶下摆着一张坐榻,已经瘫痪的陈国天子陈叔宝,在太子陈深的搀扶下勉强保持着坐姿。台阶上,屋檐下,宇文温坐在胡床上,俯视着父子俩。宇文温作为胜利者,面对亡国之君陈叔宝,该有的姿态必须有,不可能因为对方瘫痪,自己便迁就“病人”,宇文温让陈叔宝坐着,已经是很客气了。其实这种姿态有没有,对于宇文温来说无所谓,但事关朝廷脸面,如果他不注意这种细节,事后是要被弹劾的。兄长宇文明本来就因为儿子的大功飞了,憋了一肚子怨气,若是找到借口,宇文温怕是会被教训一番,他可不愿意,所以该有的姿态就必须摆出来。然而姿态是摆出来了,场面却很僵,双方不发一言,旁人也不敢打破。此时,宇文温已脱下兜鍪,一旁有火把,所以陈叔宝能看清楚宇文温的容貌。一开始,陈叔宝只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位周国藩王,过了一会,终于想起来了。那年,他微服出宫巡游,于秦淮河畔一酒肆吟诗,却为隔壁一人所嘲讽,于是有了一番奇遇。那男子自称姓“余”,似乎有心事,所以喝得醉醺醺,却因此接连做出多首好诗,每一首诗都让陈叔宝拍案叫绝。有将进酒,其“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说不完的洒脱。有长相思,“相思黄叶落,白露湿青苔”,道不尽的悲伤。有侠客行,“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慷慨豪迈之意,让陈叔宝心情澎湃激昂,久久不能忘怀。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才华横溢的人,对方年纪轻轻,胸中颇有才学,正该为己所用,成为朝廷的栋梁,却为了救妻子而离去,至此,两人再未见面。九年过去,对方就站在他的面前,身着铠甲,自称是周国豳王。豳王温,先前为西阳王温,邾公温、西阳公温,是威胁陈国的一大祸害,陈叔宝还以为此人是面目可憎之人,原来却是“余郎君”想到这里,陈叔宝有些恍惚,周国宗室宇文温的大名,他当然很熟悉,宇文温近十年的经历,他听人说过,也知道正是有此人的骁勇善战,周国的宇文氏才最终保住江山。这样一个人,陈叔宝一直认为应该是个赳赳武夫,粗鄙不堪,未曾料居然就是那位文采出众的“余郎君”。如此文武全才,难怪陈叔宝心中叹道,看着宇文温,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已经瘫痪了,如果没有太子扶着,连坐起来都无法实现,更别说现在,他已经成了宇文温的俘虏。为何会如此陈叔宝悲从心中来,他是堂堂天子,如今沦为阶下囚,被人居高临下看着,好像是在看一只蝼蚁,这种感觉很屈辱,他却无法反抗。陈叔宝瘫痪后本来说话就不利索,此时心乱如麻,哪里还能说出一个字。而宇文温看着陈叔宝,百感交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陈叔宝在位期间,沉湎酒色不理朝政,近小人远君子,荒淫无道,成日里醉生梦死,玩女人玩得肆无忌惮,连大将的夫人都不放过。现在当了亡国之君,没什么好可惜的。但宇文温原本的计划并不是这样,他本来是想取对方性命,然后只需要面对继位的新君陈深。陈叔宝和大将萧摩诃续弦安氏有染,当年还是贵妃张丽华做中间人牵线搭桥,两辆九联装“阿批鸡”,威力巨大,一股脑飞出去的十八只“阿批鸡”,分别将街道两端烧成火海,猝不及防的陈兵瞬间崩溃。豳王府侍卫手持”灭火拖把“在前方开路,引着剩下几辆推车继续向城门逼近。城头上的陈军弓箭手放箭,不时有侍卫中箭倒地,剩下的人依旧推着推车向前冲,宛若扑火的飞蛾,拼命向着亮堂堂的西门接近。片刻之后,数声惊雷在广陵城西炸响,震撼四方,不知过了多久,如潮的呼喊声在西门响起,似乎有大量兵马入城。。。。。。行宫,哭喊声、厮杀声混杂一处,而时不时响起的爆炸声,让院子里强做镇静的太子陈深面色惨白,他看着守在院门处的士兵,又回头看看站在屋檐下的祖母,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太后柳敬言定定站着,闭上眼睛,倾听外面传来的动静,事已至此,天命难违,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想的了。此时此刻,陈国内眷们都聚集在后院,而宗室男丁们先前与禁军一起奋力杀敌,如今伤亡未知。敌人来得好快,入城入得好快,陈国君臣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对方便已攻入行宫。包围了院子。房内,天子陈叔宝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他已经恢复了神智,能够开口说些简单的话,却依旧瘫痪,只有右手勉强能动弹,他当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然而事到如今,已经无能为力了。他是一国之君,却落得如此下场,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涌上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看着榻边坐着的皇后沈婺华,再看看房内站着的孔贵妃等嫔妃,陈叔宝心如刀绞。江山,完了,美人,怕是也没了。而他自己,甚至连逃跑的能力也没有,遑论其他。外边呼喊声起,有许多脚步声快速靠近,不一会撞门声起,“嘭嘭嘭”的声音,吓得孔贵妃等人瑟瑟发抖,面色发白。她们,是高贵的陈国嫔妃,是天子的禁脔,可待会敌军攻进来,会有什么下场被蹂躏,被玩弄,几日之后不成人形,最后弃尸街头几乎所有人都惴惴不安,唯独皇后沈婺华很淡定,她看着陈叔宝,紧紧握着对方的手。不一会,门被撞破,但打斗声并未响起,似乎敌军在和禁军对峙,院子里是死一般的沉寂。片刻之后,一个宏亮的声音响起,传到陈叔宝耳里,他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寡人,大周豳王宇文温请陈国国主出来一见”第一百二十五章 把江山交出来院子里灯火通明,一边是披坚执锐的周军将士,一边是瑟瑟发抖的陈国宫女、宦官,双方形成鲜明对比,而陈国禁军已经缴械投降,转到别处安置,此时的院子,已为周军控制。台阶下摆着一张坐榻,已经瘫痪的陈国天子陈叔宝,在太子陈深的搀扶下勉强保持着坐姿。台阶上,屋檐下,宇文温坐在胡床上,俯视着父子俩。宇文温作为胜利者,面对亡国之君陈叔宝,该有的姿态必须有,不可能因为对方瘫痪,自己便迁就“病人”,宇文温让陈叔宝坐着,已经是很客气了。其实这种姿态有没有,对于宇文温来说无所谓,但事关朝廷脸面,如果他不注意这种细节,事后是要被弹劾的。兄长宇文明本来就因为儿子的大功飞了,憋了一肚子怨气,若是找到借口,宇文温怕是会被教训一番,他可不愿意,所以该有的姿态就必须摆出来。然而姿态是摆出来了,场面却很僵,双方不发一言,旁人也不敢打破。此时,宇文温已脱下兜鍪,一旁有火把,所以陈叔宝能看清楚宇文温的容貌。一开始,陈叔宝只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位周国藩王,过了一会,终于想起来了。那年,他微服出宫巡游,于秦淮河畔一酒肆吟诗,却为隔壁一人所嘲讽,于是有了一番奇遇。那男子自称姓“余”,似乎有心事,所以喝得醉醺醺,却因此接连做出多首好诗,每一首诗都让陈叔宝拍案叫绝。有将进酒,其“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说不完的洒脱。有长相思,“相思黄叶落,白露湿青苔”,道不尽的悲伤。有侠客行,“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慷慨豪迈之意,让陈叔宝心情澎湃激昂,久久不能忘怀。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才华横溢的人,对方年纪轻轻,胸中颇有才学,正该为己所用,成为朝廷的栋梁,却为了救妻子而离去,至此,两人再未见面。九年过去,对方就站在他的面前,身着铠甲,自称是周国豳王。豳王温,先前为西阳王温,邾公温、西阳公温,是威胁陈国的一大祸害,陈叔宝还以为此人是面目可憎之人,原来却是“余郎君”想到这里,陈叔宝有些恍惚,周国宗室宇文温的大名,他当然很熟悉,宇文温近十年的经历,他听人说过,也知道正是有此人的骁勇善战,周国的宇文氏才最终保住江山。这样一个人,陈叔宝一直认为应该是个赳赳武夫,粗鄙不堪,未曾料居然就是那位文采出众的“余郎君”。如此文武全才,难怪陈叔宝心中叹道,看着宇文温,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已经瘫痪了,如果没有太子扶着,连坐起来都无法实现,更别说现在,他已经成了宇文温的俘虏。为何会如此陈叔宝悲从心中来,他是堂堂天子,如今沦为阶下囚,被人居高临下看着,好像是在看一只蝼蚁,这种感觉很屈辱,他却无法反抗。陈叔宝瘫痪后本来说话就不利索,此时心乱如麻,哪里还能说出一个字。而宇文温看着陈叔宝,百感交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陈叔宝在位期间,沉湎酒色不理朝政,近小人远君子,荒淫无道,成日里醉生梦死,玩女人玩得肆无忌惮,连大将的夫人都不放过。现在当了亡国之君,没什么好可惜的。但宇文温原本的计划并不是这样,他本来是想取对方性命,然后只需要面对继位的新君陈深。陈叔宝和大将萧摩诃续弦安氏有染,当年还是贵妃张丽华做中间人牵线搭桥,两辆九联装“阿批鸡”,威力巨大,一股脑飞出去的十八只“阿批鸡”,分别将街道两端烧成火海,猝不及防的陈兵瞬间崩溃。豳王府侍卫手持”灭火拖把“在前方开路,引着剩下几辆推车继续向城门逼近。城头上的陈军弓箭手放箭,不时有侍卫中箭倒地,剩下的人依旧推着推车向前冲,宛若扑火的飞蛾,拼命向着亮堂堂的西门接近。片刻之后,数声惊雷在广陵城西炸响,震撼四方,不知过了多久,如潮的呼喊声在西门响起,似乎有大量兵马入城。。。。。。行宫,哭喊声、厮杀声混杂一处,而时不时响起的爆炸声,让院子里强做镇静的太子陈深面色惨白,他看着守在院门处的士兵,又回头看看站在屋檐下的祖母,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太后柳敬言定定站着,闭上眼睛,倾听外面传来的动静,事已至此,天命难违,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想的了。此时此刻,陈国内眷们都聚集在后院,而宗室男丁们先前与禁军一起奋力杀敌,如今伤亡未知。敌人来得好快,入城入得好快,陈国君臣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对方便已攻入行宫。包围了院子。房内,天子陈叔宝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他已经恢复了神智,能够开口说些简单的话,却依旧瘫痪,只有右手勉强能动弹,他当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然而事到如今,已经无能为力了。他是一国之君,却落得如此下场,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涌上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看着榻边坐着的皇后沈婺华,再看看房内站着的孔贵妃等嫔妃,陈叔宝心如刀绞。江山,完了,美人,怕是也没了。而他自己,甚至连逃跑的能力也没有,遑论其他。外边呼喊声起,有许多脚步声快速靠近,不一会撞门声起,“嘭嘭嘭”的声音,吓得孔贵妃等人瑟瑟发抖,面色发白。她们,是高贵的陈国嫔妃,是天子的禁脔,可待会敌军攻进来,会有什么下场被蹂躏,被玩弄,几日之后不成人形,最后弃尸街头几乎所有人都惴惴不安,唯独皇后沈婺华很淡定,她看着陈叔宝,紧紧握着对方的手。不一会,门被撞破,但打斗声并未响起,似乎敌军在和禁军对峙,院子里是死一般的沉寂。片刻之后,一个宏亮的声音响起,传到陈叔宝耳里,他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寡人,大周豳王宇文温请陈国国主出来一见”第一百二十五章 把江山交出来院子里灯火通明,一边是披坚执锐的周军将士,一边是瑟瑟发抖的陈国宫女、宦官,双方形成鲜明对比,而陈国禁军已经缴械投降,转到别处安置,此时的院子,已为周军控制。台阶下摆着一张坐榻,已经瘫痪的陈国天子陈叔宝,在太子陈深的搀扶下勉强保持着坐姿。台阶上,屋檐下,宇文温坐在胡床上,俯视着父子俩。宇文温作为胜利者,面对亡国之君陈叔宝,该有的姿态必须有,不可能因为对方瘫痪,自己便迁就“病人”,宇文温让陈叔宝坐着,已经是很客气了。其实这种姿态有没有,对于宇文温来说无所谓,但事关朝廷脸面,如果他不注意这种细节,事后是要被弹劾的。兄长宇文明本来就因为儿子的大功飞了,憋了一肚子怨气,若是找到借口,宇文温怕是会被教训一番,他可不愿意,所以该有的姿态就必须摆出来。然而姿态是摆出来了,场面却很僵,双方不发一言,旁人也不敢打破。此时,宇文温已脱下兜鍪,一旁有火把,所以陈叔宝能看清楚宇文温的容貌。一开始,陈叔宝只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位周国藩王,过了一会,终于想起来了。那年,他微服出宫巡游,于秦淮河畔一酒肆吟诗,却为隔壁一人所嘲讽,于是有了一番奇遇。那男子自称姓“余”,似乎有心事,所以喝得醉醺醺,却因此接连做出多首好诗,每一首诗都让陈叔宝拍案叫绝。有将进酒,其“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说不完的洒脱。有长相思,“相思黄叶落,白露湿青苔”,道不尽的悲伤。有侠客行,“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慷慨豪迈之意,让陈叔宝心情澎湃激昂,久久不能忘怀。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才华横溢的人,对方年纪轻轻,胸中颇有才学,正该为己所用,成为朝廷的栋梁,却为了救妻子而离去,至此,两人再未见面。九年过去,对方就站在他的面前,身着铠甲,自称是周国豳王。豳王温,先前为西阳王温,邾公温、西阳公温,是威胁陈国的一大祸害,陈叔宝还以为此人是面目可憎之人,原来却是“余郎君”想到这里,陈叔宝有些恍惚,周国宗室宇文温的大名,他当然很熟悉,宇文温近十年的经历,他听人说过,也知道正是有此人的骁勇善战,周国的宇文氏才最终保住江山。这样一个人,陈叔宝一直认为应该是个赳赳武夫,粗鄙不堪,未曾料居然就是那位文采出众的“余郎君”。如此文武全才,难怪陈叔宝心中叹道,看着宇文温,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已经瘫痪了,如果没有太子扶着,连坐起来都无法实现,更别说现在,他已经成了宇文温的俘虏。为何会如此陈叔宝悲从心中来,他是堂堂天子,如今沦为阶下囚,被人居高临下看着,好像是在看一只蝼蚁,这种感觉很屈辱,他却无法反抗。陈叔宝瘫痪后本来说话就不利索,此时心乱如麻,哪里还能说出一个字。而宇文温看着陈叔宝,百感交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陈叔宝在位期间,沉湎酒色不理朝政,近小人远君子,荒淫无道,成日里醉生梦死,玩女人玩得肆无忌惮,连大将的夫人都不放过。现在当了亡国之君,没什么好可惜的。但宇文温原本的计划并不是这样,他本来是想取对方性命,然后只需要面对继位的新君陈深。陈叔宝和大将萧摩诃续弦安氏有染,当年还是贵妃张丽华做中间人牵线搭桥,两辆九联装“阿批鸡”,威力巨大,一股脑飞出去的十八只“阿批鸡”,分别将街道两端烧成火海,猝不及防的陈兵瞬间崩溃。豳王府侍卫手持”灭火拖把“在前方开路,引着剩下几辆推车继续向城门逼近。城头上的陈军弓箭手放箭,不时有侍卫中箭倒地,剩下的人依旧推着推车向前冲,宛若扑火的飞蛾,拼命向着亮堂堂的西门接近。片刻之后,数声惊雷在广陵城西炸响,震撼四方,不知过了多久,如潮的呼喊声在西门响起,似乎有大量兵马入城。。。。。。行宫,哭喊声、厮杀声混杂一处,而时不时响起的爆炸声,让院子里强做镇静的太子陈深面色惨白,他看着守在院门处的士兵,又回头看看站在屋檐下的祖母,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太后柳敬言定定站着,闭上眼睛,倾听外面传来的动静,事已至此,天命难违,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想的了。此时此刻,陈国内眷们都聚集在后院,而宗室男丁们先前与禁军一起奋力杀敌,如今伤亡未知。敌人来得好快,入城入得好快,陈国君臣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对方便已攻入行宫。包围了院子。房内,天子陈叔宝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他已经恢复了神智,能够开口说些简单的话,却依旧瘫痪,只有右手勉强能动弹,他当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然而事到如今,已经无能为力了。他是一国之君,却落得如此下场,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涌上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看着榻边坐着的皇后沈婺华,再看看房内站着的孔贵妃等嫔妃,陈叔宝心如刀绞。江山,完了,美人,怕是也没了。而他自己,甚至连逃跑的能力也没有,遑论其他。外边呼喊声起,有许多脚步声快速靠近,不一会撞门声起,“嘭嘭嘭”的声音,吓得孔贵妃等人瑟瑟发抖,面色发白。她们,是高贵的陈国嫔妃,是天子的禁脔,可待会敌军攻进来,会有什么下场被蹂躏,被玩弄,几日之后不成人形,最后弃尸街头几乎所有人都惴惴不安,唯独皇后沈婺华很淡定,她看着陈叔宝,紧紧握着对方的手。不一会,门被撞破,但打斗声并未响起,似乎敌军在和禁军对峙,院子里是死一般的沉寂。片刻之后,一个宏亮的声音响起,传到陈叔宝耳里,他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寡人,大周豳王宇文温请陈国国主出来一见”第一百二十五章 把江山交出来院子里灯火通明,一边是披坚执锐的周军将士,一边是瑟瑟发抖的陈国宫女、宦官,双方形成鲜明对比,而陈国禁军已经缴械投降,转到别处安置,此时的院子,已为周军控制。台阶下摆着一张坐榻,已经瘫痪的陈国天子陈叔宝,在太子陈深的搀扶下勉强保持着坐姿。台阶上,屋檐下,宇文温坐在胡床上,俯视着父子俩。宇文温作为胜利者,面对亡国之君陈叔宝,该有的姿态必须有,不可能因为对方瘫痪,自己便迁就“病人”,宇文温让陈叔宝坐着,已经是很客气了。其实这种姿态有没有,对于宇文温来说无所谓,但事关朝廷脸面,如果他不注意这种细节,事后是要被弹劾的。兄长宇文明本来就因为儿子的大功飞了,憋了一肚子怨气,若是找到借口,宇文温怕是会被教训一番,他可不愿意,所以该有的姿态就必须摆出来。然而姿态是摆出来了,场面却很僵,双方不发一言,旁人也不敢打破。此时,宇文温已脱下兜鍪,一旁有火把,所以陈叔宝能看清楚宇文温的容貌。一开始,陈叔宝只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位周国藩王,过了一会,终于想起来了。那年,他微服出宫巡游,于秦淮河畔一酒肆吟诗,却为隔壁一人所嘲讽,于是有了一番奇遇。那男子自称姓“余”,似乎有心事,所以喝得醉醺醺,却因此接连做出多首好诗,每一首诗都让陈叔宝拍案叫绝。有将进酒,其“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说不完的洒脱。有长相思,“相思黄叶落,白露湿青苔”,道不尽的悲伤。有侠客行,“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慷慨豪迈之意,让陈叔宝心情澎湃激昂,久久不能忘怀。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才华横溢的人,对方年纪轻轻,胸中颇有才学,正该为己所用,成为朝廷的栋梁,却为了救妻子而离去,至此,两人再未见面。九年过去,对方就站在他的面前,身着铠甲,自称是周国豳王。豳王温,先前为西阳王温,邾公温、西阳公温,是威胁陈国的一大祸害,陈叔宝还以为此人是面目可憎之人,原来却是“余郎君”想到这里,陈叔宝有些恍惚,周国宗室宇文温的大名,他当然很熟悉,宇文温近十年的经历,他听人说过,也知道正是有此人的骁勇善战,周国的宇文氏才最终保住江山。这样一个人,陈叔宝一直认为应该是个赳赳武夫,粗鄙不堪,未曾料居然就是那位文采出众的“余郎君”。如此文武全才,难怪陈叔宝心中叹道,看着宇文温,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已经瘫痪了,如果没有太子扶着,连坐起来都无法实现,更别说现在,他已经成了宇文温的俘虏。为何会如此陈叔宝悲从心中来,他是堂堂天子,如今沦为阶下囚,被人居高临下看着,好像是在看一只蝼蚁,这种感觉很屈辱,他却无法反抗。陈叔宝瘫痪后本来说话就不利索,此时心乱如麻,哪里还能说出一个字。而宇文温看着陈叔宝,百感交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陈叔宝在位期间,沉湎酒色不理朝政,近小人远君子,荒淫无道,成日里醉生梦死,玩女人玩得肆无忌惮,连大将的夫人都不放过。现在当了亡国之君,没什么好可惜的。但宇文温原本的计划并不是这样,他本来是想取对方性命,然后只需要面对继位的新君陈深。陈叔宝和大将萧摩诃续弦安氏有染,当年还是贵妃张丽华做中间人牵线搭桥,两辆九联装“阿批鸡”,威力巨大,一股脑飞出去的十八只“阿批鸡”,分别将街道两端烧成火海,猝不及防的陈兵瞬间崩溃。豳王府侍卫手持”灭火拖把“在前方开路,引着剩下几辆推车继续向城门逼近。城头上的陈军弓箭手放箭,不时有侍卫中箭倒地,剩下的人依旧推着推车向前冲,宛若扑火的飞蛾,拼命向着亮堂堂的西门接近。片刻之后,数声惊雷在广陵城西炸响,震撼四方,不知过了多久,如潮的呼喊声在西门响起,似乎有大量兵马入城。。。。。。行宫,哭喊声、厮杀声混杂一处,而时不时响起的爆炸声,让院子里强做镇静的太子陈深面色惨白,他看着守在院门处的士兵,又回头看看站在屋檐下的祖母,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太后柳敬言定定站着,闭上眼睛,倾听外面传来的动静,事已至此,天命难违,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想的了。此时此刻,陈国内眷们都聚集在后院,而宗室男丁们先前与禁军一起奋力杀敌,如今伤亡未知。敌人来得好快,入城入得好快,陈国君臣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对方便已攻入行宫。包围了院子。房内,天子陈叔宝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他已经恢复了神智,能够开口说些简单的话,却依旧瘫痪,只有右手勉强能动弹,他当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然而事到如今,已经无能为力了。他是一国之君,却落得如此下场,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涌上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看着榻边坐着的皇后沈婺华,再看看房内站着的孔贵妃等嫔妃,陈叔宝心如刀绞。江山,完了,美人,怕是也没了。而他自己,甚至连逃跑的能力也没有,遑论其他。外边呼喊声起,有许多脚步声快速靠近,不一会撞门声起,“嘭嘭嘭”的声音,吓得孔贵妃等人瑟瑟发抖,面色发白。她们,是高贵的陈国嫔妃,是天子的禁脔,可待会敌军攻进来,会有什么下场被蹂躏,被玩弄,几日之后不成人形,最后弃尸街头几乎所有人都惴惴不安,唯独皇后沈婺华很淡定,她看着陈叔宝,紧紧握着对方的手。不一会,门被撞破,但打斗声并未响起,似乎敌军在和禁军对峙,院子里是死一般的沉寂。片刻之后,一个宏亮的声音响起,传到陈叔宝耳里,他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寡人,大周豳王宇文温请陈国国主出来一见”第一百二十五章 把江山交出来院子里灯火通明,一边是披坚执锐的周军将士,一边是瑟瑟发抖的陈国宫女、宦官,双方形成鲜明对比,而陈国禁军已经缴械投降,转到别处安置,此时的院子,已为周军控制。台阶下摆着一张坐榻,已经瘫痪的陈国天子陈叔宝,在太子陈深的搀扶下勉强保持着坐姿。台阶上,屋檐下,宇文温坐在胡床上,俯视着父子俩。宇文温作为胜利者,面对亡国之君陈叔宝,该有的姿态必须有,不可能因为对方瘫痪,自己便迁就“病人”,宇文温让陈叔宝坐着,已经是很客气了。其实这种姿态有没有,对于宇文温来说无所谓,但事关朝廷脸面,如果他不注意这种细节,事后是要被弹劾的。兄长宇文明本来就因为儿子的大功飞了,憋了一肚子怨气,若是找到借口,宇文温怕是会被教训一番,他可不愿意,所以该有的姿态就必须摆出来。然而姿态是摆出来了,场面却很僵,双方不发一言,旁人也不敢打破。此时,宇文温已脱下兜鍪,一旁有火把,所以陈叔宝能看清楚宇文温的容貌。一开始,陈叔宝只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位周国藩王,过了一会,终于想起来了。那年,他微服出宫巡游,于秦淮河畔一酒肆吟诗,却为隔壁一人所嘲讽,于是有了一番奇遇。那男子自称姓“余”,似乎有心事,所以喝得醉醺醺,却因此接连做出多首好诗,每一首诗都让陈叔宝拍案叫绝。有将进酒,其“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说不完的洒脱。有长相思,“相思黄叶落,白露湿青苔”,道不尽的悲伤。有侠客行,“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慷慨豪迈之意,让陈叔宝心情澎湃激昂,久久不能忘怀。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才华横溢的人,对方年纪轻轻,胸中颇有才学,正该为己所用,成为朝廷的栋梁,却为了救妻子而离去,至此,两人再未见面。九年过去,对方就站在他的面前,身着铠甲,自称是周国豳王。豳王温,先前为西阳王温,邾公温、西阳公温,是威胁陈国的一大祸害,陈叔宝还以为此人是面目可憎之人,原来却是“余郎君”想到这里,陈叔宝有些恍惚,周国宗室宇文温的大名,他当然很熟悉,宇文温近十年的经历,他听人说过,也知道正是有此人的骁勇善战,周国的宇文氏才最终保住江山。这样一个人,陈叔宝一直认为应该是个赳赳武夫,粗鄙不堪,未曾料居然就是那位文采出众的“余郎君”。如此文武全才,难怪陈叔宝心中叹道,看着宇文温,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已经瘫痪了,如果没有太子扶着,连坐起来都无法实现,更别说现在,他已经成了宇文温的俘虏。为何会如此陈叔宝悲从心中来,他是堂堂天子,如今沦为阶下囚,被人居高临下看着,好像是在看一只蝼蚁,这种感觉很屈辱,他却无法反抗。陈叔宝瘫痪后本来说话就不利索,此时心乱如麻,哪里还能说出一个字。而宇文温看着陈叔宝,百感交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陈叔宝在位期间,沉湎酒色不理朝政,近小人远君子,荒淫无道,成日里醉生梦死,玩女人玩得肆无忌惮,连大将的夫人都不放过。现在当了亡国之君,没什么好可惜的。但宇文温原本的计划并不是这样,他本来是想取对方性命,然后只需要面对继位的新君陈深。陈叔宝和大将萧摩诃续弦安氏有染,当年还是贵妃张丽华做中间人牵线搭桥,两辆九联装“阿批鸡”,威力巨大,一股脑飞出去的十八只“阿批鸡”,分别将街道两端烧成火海,猝不及防的陈兵瞬间崩溃。豳王府侍卫手持”灭火拖把“在前方开路,引着剩下几辆推车继续向城门逼近。城头上的陈军弓箭手放箭,不时有侍卫中箭倒地,剩下的人依旧推着推车向前冲,宛若扑火的飞蛾,拼命向着亮堂堂的西门接近。片刻之后,数声惊雷在广陵城西炸响,震撼四方,不知过了多久,如潮的呼喊声在西门响起,似乎有大量兵马入城。。。。。。行宫,哭喊声、厮杀声混杂一处,而时不时响起的爆炸声,让院子里强做镇静的太子陈深面色惨白,他看着守在院门处的士兵,又回头看看站在屋檐下的祖母,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太后柳敬言定定站着,闭上眼睛,倾听外面传来的动静,事已至此,天命难违,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想的了。此时此刻,陈国内眷们都聚集在后院,而宗室男丁们先前与禁军一起奋力杀敌,如今伤亡未知。敌人来得好快,入城入得好快,陈国君臣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对方便已攻入行宫。包围了院子。房内,天子陈叔宝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他已经恢复了神智,能够开口说些简单的话,却依旧瘫痪,只有右手勉强能动弹,他当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然而事到如今,已经无能为力了。他是一国之君,却落得如此下场,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涌上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看着榻边坐着的皇后沈婺华,再看看房内站着的孔贵妃等嫔妃,陈叔宝心如刀绞。江山,完了,美人,怕是也没了。而他自己,甚至连逃跑的能力也没有,遑论其他。外边呼喊声起,有许多脚步声快速靠近,不一会撞门声起,“嘭嘭嘭”的声音,吓得孔贵妃等人瑟瑟发抖,面色发白。她们,是高贵的陈国嫔妃,是天子的禁脔,可待会敌军攻进来,会有什么下场被蹂躏,被玩弄,几日之后不成人形,最后弃尸街头几乎所有人都惴惴不安,唯独皇后沈婺华很淡定,她看着陈叔宝,紧紧握着对方的手。不一会,门被撞破,但打斗声并未响起,似乎敌军在和禁军对峙,院子里是死一般的沉寂。片刻之后,一个宏亮的声音响起,传到陈叔宝耳里,他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寡人,大周豳王宇文温请陈国国主出来一见”第一百二十五章 把江山交出来院子里灯火通明,一边是披坚执锐的周军将士,一边是瑟瑟发抖的陈国宫女、宦官,双方形成鲜明对比,而陈国禁军已经缴械投降,转到别处安置,此时的院子,已为周军控制。台阶下摆着一张坐榻,已经瘫痪的陈国天子陈叔宝,在太子陈深的搀扶下勉强保持着坐姿。台阶上,屋檐下,宇文温坐在胡床上,俯视着父子俩。宇文温作为胜利者,面对亡国之君陈叔宝,该有的姿态必须有,不可能因为对方瘫痪,自己便迁就“病人”,宇文温让陈叔宝坐着,已经是很客气了。其实这种姿态有没有,对于宇文温来说无所谓,但事关朝廷脸面,如果他不注意这种细节,事后是要被弹劾的。兄长宇文明本来就因为儿子的大功飞了,憋了一肚子怨气,若是找到借口,宇文温怕是会被教训一番,他可不愿意,所以该有的姿态就必须摆出来。然而姿态是摆出来了,场面却很僵,双方不发一言,旁人也不敢打破。此时,宇文温已脱下兜鍪,一旁有火把,所以陈叔宝能看清楚宇文温的容貌。一开始,陈叔宝只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位周国藩王,过了一会,终于想起来了。那年,他微服出宫巡游,于秦淮河畔一酒肆吟诗,却为隔壁一人所嘲讽,于是有了一番奇遇。那男子自称姓“余”,似乎有心事,所以喝得醉醺醺,却因此接连做出多首好诗,每一首诗都让陈叔宝拍案叫绝。有将进酒,其“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说不完的洒脱。有长相思,“相思黄叶落,白露湿青苔”,道不尽的悲伤。有侠客行,“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慷慨豪迈之意,让陈叔宝心情澎湃激昂,久久不能忘怀。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才华横溢的人,对方年纪轻轻,胸中颇有才学,正该为己所用,成为朝廷的栋梁,却为了救妻子而离去,至此,两人再未见面。九年过去,对方就站在他的面前,身着铠甲,自称是周国豳王。豳王温,先前为西阳王温,邾公温、西阳公温,是威胁陈国的一大祸害,陈叔宝还以为此人是面目可憎之人,原来却是“余郎君”想到这里,陈叔宝有些恍惚,周国宗室宇文温的大名,他当然很熟悉,宇文温近十年的经历,他听人说过,也知道正是有此人的骁勇善战,周国的宇文氏才最终保住江山。这样一个人,陈叔宝一直认为应该是个赳赳武夫,粗鄙不堪,未曾料居然就是那位文采出众的“余郎君”。如此文武全才,难怪陈叔宝心中叹道,看着宇文温,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已经瘫痪了,如果没有太子扶着,连坐起来都无法实现,更别说现在,他已经成了宇文温的俘虏。为何会如此陈叔宝悲从心中来,他是堂堂天子,如今沦为阶下囚,被人居高临下看着,好像是在看一只蝼蚁,这种感觉很屈辱,他却无法反抗。陈叔宝瘫痪后本来说话就不利索,此时心乱如麻,哪里还能说出一个字。而宇文温看着陈叔宝,百感交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陈叔宝在位期间,沉湎酒色不理朝政,近小人远君子,荒淫无道,成日里醉生梦死,玩女人玩得肆无忌惮,连大将的夫人都不放过。现在当了亡国之君,没什么好可惜的。但宇文温原本的计划并不是这样,他本来是想取对方性命,然后只需要面对继位的新君陈深。陈叔宝和大将萧摩诃续弦安氏有染,当年还是贵妃张丽华做中间人牵线搭桥,两辆九联装“阿批鸡”,威力巨大,一股脑飞出去的十八只“阿批鸡”,分别将街道两端烧成火海,猝不及防的陈兵瞬间崩溃。豳王府侍卫手持”灭火拖把“在前方开路,引着剩下几辆推车继续向城门逼近。城头上的陈军弓箭手放箭,不时有侍卫中箭倒地,剩下的人依旧推着推车向前冲,宛若扑火的飞蛾,拼命向着亮堂堂的西门接近。片刻之后,数声惊雷在广陵城西炸响,震撼四方,不知过了多久,如潮的呼喊声在西门响起,似乎有大量兵马入城。。。。。。行宫,哭喊声、厮杀声混杂一处,而时不时响起的爆炸声,让院子里强做镇静的太子陈深面色惨白,他看着守在院门处的士兵,又回头看看站在屋檐下的祖母,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太后柳敬言定定站着,闭上眼睛,倾听外面传来的动静,事已至此,天命难违,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想的了。此时此刻,陈国内眷们都聚集在后院,而宗室男丁们先前与禁军一起奋力杀敌,如今伤亡未知。敌人来得好快,入城入得好快,陈国君臣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对方便已攻入行宫。包围了院子。房内,天子陈叔宝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他已经恢复了神智,能够开口说些简单的话,却依旧瘫痪,只有右手勉强能动弹,他当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然而事到如今,已经无能为力了。他是一国之君,却落得如此下场,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涌上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看着榻边坐着的皇后沈婺华,再看看房内站着的孔贵妃等嫔妃,陈叔宝心如刀绞。江山,完了,美人,怕是也没了。而他自己,甚至连逃跑的能力也没有,遑论其他。外边呼喊声起,有许多脚步声快速靠近,不一会撞门声起,“嘭嘭嘭”的声音,吓得孔贵妃等人瑟瑟发抖,面色发白。她们,是高贵的陈国嫔妃,是天子的禁脔,可待会敌军攻进来,会有什么下场被蹂躏,被玩弄,几日之后不成人形,最后弃尸街头几乎所有人都惴惴不安,唯独皇后沈婺华很淡定,她看着陈叔宝,紧紧握着对方的手。不一会,门被撞破,但打斗声并未响起,似乎敌军在和禁军对峙,院子里是死一般的沉寂。片刻之后,一个宏亮的声音响起,传到陈叔宝耳里,他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寡人,大周豳王宇文温请陈国国主出来一见”第一百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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