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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1390(1 / 1)

d申高句丽王维持两国和平的决心。担任通事的礼部官员,将其所说内容一段一段的翻译过来。十年前,明德十一年春,周国和高句丽达成和约,随后停战,和约为期十年。今年是明德二十一年,两国和约于今年年初到期。这就意味着停战状态结束,周国可以发兵攻打高句丽,以周军如今的实力,高句丽军无法抵抗。十年时间,周国的实力有了日新月异的变化,对此,高句丽一方多少有些了解,所以为了活命,从去年起,高句丽王就不断遣使来中原,请求延续和约。折腾了大半年,如今终于折腾出了结果:和约延续,从明年开始,为期十年。宇文温坐在御座上,看着阶下的高句丽使节,不发一言。对于他来说,今日接见高句丽使节不过是走过场、说说场面话而已。该谈的都谈了,该签的条约已经签了,周国使节会前往高句丽国都平壤,把这件事最后落实下来。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和约会持续十年,这期间若宇文温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他就等不到汉四郡彻底收复的那一天了么宇文温不这么觉得,因为只要再过两年就好。辽东大开发,历时十年,总算是打开局面了,去年,辽东地区首次出现粮食盈余,这意味着,之前开垦的荒地,已经开始变成熟地,辽东地区的粮食产出,即将自给自足。再过两年,余粮会更加充裕,届时,辽东本地出产的粮食,不仅能养活已经在辽东定居的移民们,还能养活纷至沓来的新移民们。与此同时,辽东地区新开采煤矿、铁矿的产量已经明显增加,蒸汽机主要是抽水机的使用渐渐普及,火轮船航运已成规模。若无意外,只要再过两年,辽东地区就能实现初步的“自负盈亏”。届时,朝廷不再需要向辽东地区输送大量粮食、铁器,可以腾出手来,等灭掉高句丽之后,经营收复的汉四郡故地。这需要等两年,只需要等两年,宇文温觉得自己为什么不能等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闯辽东”的口号喊了多年,直到前年宇文温巡视辽东,而辽东地区的发展情况也确实不错,中原主要是河北、青齐地区百姓才总算是想通了。去年一年,“闯辽东”的百姓,其人数同比前年增加了五成,越来越多的人满怀期待前往辽东地区开荒,要为自己和家人闯出一个新天地。如果现在就打仗,刚开始爆发的“闯辽东”浪潮必然大受影响,而灭了高句丽,朝廷随后必然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来经营,还要维持规模不小的驻军。这就会影响对辽东的物资支持,毕竟朝廷手中可用资源是有限的。如果要兼顾两边,后果就是两边都做不好。现在,辽东地区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按照现在的势头,只要再等两、三年,朝廷就能以更高的效率、更低的成本,全力消化汉四郡故地。两、三年时间,宇文温觉得自己等得起,若是中途“崩”了,自然有儿子继承他的遗志。眼见着高句丽使节还在表情诚恳的诉说着,宇文温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种列强欺负小国的感觉,还真是有些怪怪的。。。。。。“二郎,未来十年,朝廷都不会对高句丽用兵了么”“你问这个做什么”“朝廷不是都已经和高句丽续约了么”“条约条约就是一张纸,随时都可以撕毁。”“啊那,那不是那不是呃”“你是想说无耻”“不不,妾不是这个意思妾是想说那借款怎办债主把欠债的弄死了,那债务怎么办”“还有不动产作抵押嘛,你怕个什么”临近中午,散朝归来的宇文温,和皇后尉迟炽繁交谈,话题就是周国和高句丽续的十年和约。这和约有些特别,除了列出许多苛刻的条件,迫使高句丽缴纳“岁币”之外,还有一项前所未有的条件,就是“借款”。高句丽为了保住和平,面对周国提出的各种苛刻要求,只能在尽可能讨价还价后认下,其中就包括大幅增加煤炭、木材的供应岁币的支付方式之一。但其朝廷财政收入微薄,急切间无法扩大矿井、伐木场的规模。规模上不来,其产出就满足不了周国的要求,所以高句丽急需资金周转,扩大“生产”,用增加的产量来支付岁币,并且偿还债务。于是,周国借钱给高句丽朝廷救急,而对方借的钱必须要分期偿还,如有拖欠,后果自负。这种做法,类似于作坊主欠下债务,但营业所得不高,根本就还不起债,债主便再向对方借出资金,帮助对方扩大生产规模,增强其盈利能力,以便能够尽快还钱。在民间,这种做法没问题,如今也很常见,可若是出现在两国关系之中,真的是古来罕有。所以尉迟炽繁觉得好奇,她认为周国既然借钱给高句丽,那是不是意味着在对方还清债务之前,周国都不会发动战争。对于这个疑问,宇文温回答:“我不是说了么,和约该撕毁就撕毁,若打起来,把债务人打死了,那不要紧,浿水以北、鸭绿水以南地区的肥沃土地、矿山,朝廷估价之后,就把一部分抵给银行做补偿。”尉迟炽繁还是觉得奇怪:“啊,这样也行”“怎么不行”“这”尉迟炽繁还是无法看透宇文温的意图。因为,借钱给高句丽的“人”,不是周国朝廷,而是日兴昌等银行。周国和高句丽延续和约,定下借款协议,这其中,周国朝廷只是作为见证人,周国日兴昌等银行是债权人,高句丽朝廷是债务人。日兴昌等银行把钱借给高句丽,高句丽必须按照借款契约,按时偿还欠债。若债务人赖账,见证人就要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现在,尉迟炽繁不明白宇文温为何要让银行参与到国家大事中来。第五百八十四章 借钱世上有很多事,不需要暴力一样能够解决,尉迟炽繁就听过宇文温的举例说明。譬如,某无良大户看中别人家的女儿,不是派人去抢,而是想办法让对方欠债,又无力偿还,对方走投无路之下,便只能把女儿卖给无良大户。但尉迟炽繁觉得,周国实际上没必要和高句丽玩这一套,更别说“无良大户”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杀人夺女,怎么还要向对方借钱这不是多此一举么尉迟炽繁觉得,即便按照宇文温所说,若过两年开战,灭了高句丽,然后将一些山林、矿井抵押给之前借钱的银行,可银行要这些“不动产”有什么用若要开发,不划算,所以只能转卖给别人。然而谁会来买她思来想去,想不明白,考虑到宇文温行事的一贯作风,她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是为了给银行拉业务”皇后开窍了,宇文温点点头:“没错,就是要给银行拉业务,你想想,在中原,银行、柜坊不可以放高利贷,可是放贷给外国,譬如高句丽,那利息可就啧啧”“你要知道,各家银行、大柜坊后面,都是权贵、官宦、豪商、大户,银行有业务,有钱赚,他们能不高兴么”“朝廷为国内银行招揽业务,这有什么不对朝廷通过银行,变相成为别国债主,更好吸别国的血,这有什么不对”尉迟炽繁争辩:“可你要吸的目标,没几年就要完蛋了呀”“不不不,目标又不是一个,你想想看,高句丽向中原银行借钱周转,事情传到新罗、百济那里,两国君臣会怎么想”尉迟炽繁瞪大眼睛:“莫非也来借钱”“没错,借钱备战,如此一来,银行不就有新业务上门了高句丽这种快要死的目标是小,一时半会死不掉的新罗和百济才是大目标。”宇文温说到这里笑起来:“银行放贷盈利,放贷的目标里,国家可是最有钱的客户了。”“有官军坐镇,哪个国家敢借钱不还他们还不起钱,没问题,拿税收来抵债。”尉迟炽繁又有些吃惊:“税收什么税收那小国能有多少税收总不能派税吏去收税吧这成本怕是比收回来的税还要高。”宇文温回答:“我说的是市舶税,只需要在海港蹲点就行,哪来多少成本”“海贸大兴,海东诸国收市舶税可是收得乐呵呵的,如今,市舶税可是海东诸国越来越重要的财政收入,如果还不债,可以,把收的市舶税匀出来他们敢不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起钱就在国内加税,至于重重盘剥之下,百姓会不会揭竿而起,那是他们的事,和皇朝无关。”说到这种话题,尉迟炽繁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日兴昌算是自家产业,赚钱总是好的,而各家银行由柜坊蜕变没几年,拿到大业务,当然也是好事。她的疑惑已得到解答,没再问下去。宇文温也点到而止,没有把更深层次的用意说出来。通过银行强迫贷款,再让对方借贷还债,债越借越多,每年都在还债,却怎么都还不完,这就是西方列强进行资本输出的方式。此为后话,如今不过小试牛刀。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拉业务”,让刚由柜坊蜕变而来的银行获得更多的“养分”,以便继续茁壮成长,与此同时,有机会参与到国事之中来。哪怕这种参与,是以棋子而不是棋手的形式出现在棋局里都无所谓。汉书食货志有云:士农工商,四民有业。学以居位曰士,辟土殖谷曰衣,作巧成器曰工,通财鬻货曰商。工人做器、商人赚钱,这是本分,但商人靠着赚差价就能锦衣玉食,又重利轻离别,真是可恶。所以中原自古以来的政治观念,就是把商贾视为贱民整体而言,毕竟从执政者的角度出发,重农抑商是必须的,商贾不事生产农耕却可以过上好日子,如此不劳而获,必然造成不良影响。所以朝廷要压制商人,却又离不开商人,于是把商人当夜壶。需要的时候就用,用完了就扔,而夜壶的地位,自然就很低。与此同时,权贵们要经营产业盈利,满足巨大的开支,所以也要依赖商人来货殖,那么,把商人变成想用就用、想杀就杀的狗,再合适不过。于是,商贾的地位很微妙,有主的搭上权贵、有靠山商贾就是名贵猎犬,比一般官员都要威风;没主的商贾,那就是野狗,胥吏都能肆意敲诈勒索。商,是这样,工呢也好不到哪里去。商人是夜壶,浑身散发着“铜臭味”,不用的时候必须收起来,而作为“工具”的工,不用的时候自然也要放到工具箱里,哪里能摆在厅堂上,让来客看笑话呢工、商的地位,都不怎么高,更别说有多少政治地位,千百年来都是如此,没人觉得不对,问题是,时代不同了。当蒸汽机、火轮船、火车、电报出现,工业时代即将到来,要是还把工、商放在低人一等的地位,宇文温认为那是不可以接受的。所有的蒸汽机械,已经超过了“巧器”的范围,蒸汽机工程师、技术人员,不是匠户。经营实业的商人,不是什么不事生产的食利者。所以,宇文温认为,工商业者代表着先进生产力,应该有自己的政治地位。但是,即便他贵为天子,也无法以一人之力,将千年的歧视推翻。他提拔的工商业人才,被官僚集团视为“佞幸”,许多人在享受着科技、生产力进步带来的各种舒适生活的同时,依旧把工、商视作贱业。明德年间工、商业人才获得重用的情景,也许会随着宇文温的去世渐渐消散,操作火车、蒸汽机、火轮船以及各种蒸汽机械的技术人员、工程师,会沦为“机户”。一切,又回到从前。但那是不可能的。蒸汽机、火车、火轮船、电报已经出现了,时代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回到士大夫熟悉的男耕女织、四书五经就能治天下的时代。然而,鄙视工、商的官僚集团,不会喜欢破坏庄园经济的商品经济,不会有办法应对海外白银大规模输入造成的通货膨胀。不会珍惜纸币赖以生存的国家信用。他们适应不了新时代。但是,新出现的工、商业者能。商誉,是商人的根本,构筑在其之上的信用,更是命根子,而只有商业发达、贸易大兴了,实业者才能有获利的可能。同理,纸币的信用,只有工商业者才会用心维护,只有熟悉经济规律的人,才能对抗因为海外白银大规模流入造成的通货膨胀。宇文温一手创造的流通券,已经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初步具备成为纸币的潜力,但迄今都未“国有化”,这是因为他不相信现在的官僚集团。他一直在等,等一个合格的“操盘手”出现,而银行,就是这个“操盘手”起舞的舞台之一。观众们会陶醉在舞台上的精彩表演之中,放松警惕,等他们回过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第五百八十五章 娘家下午,皇宫,日兴昌银行业务但尉迟炽繁觉得,周国实际上没必要和高句丽玩这一套,更别说“无良大户”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杀人夺女,怎么还要向对方借钱这不是多此一举么尉迟炽繁觉得,即便按照宇文温所说,若过两年开战,灭了高句丽,然后将一些山林、矿井抵押给之前借钱的银行,可银行要这些“不动产”有什么用若要开发,不划算,所以只能转卖给别人。然而谁会来买她思来想去,想不明白,考虑到宇文温行事的一贯作风,她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是为了给银行拉业务”皇后开窍了,宇文温点点头:“没错,就是要给银行拉业务,你想想,在中原,银行、柜坊不可以放高利贷,可是放贷给外国,譬如高句丽,那利息可就啧啧”“你要知道,各家银行、大柜坊后面,都是权贵、官宦、豪商、大户,银行有业务,有钱赚,他们能不高兴么”“朝廷为国内银行招揽业务,这有什么不对朝廷通过银行,变相成为别国债主,更好吸别国的血,这有什么不对”尉迟炽繁争辩:“可你要吸的目标,没几年就要完蛋了呀”“不不不,目标又不是一个,你想想看,高句丽向中原银行借钱周转,事情传到新罗、百济那里,两国君臣会怎么想”尉迟炽繁瞪大眼睛:“莫非也来借钱”“没错,借钱备战,如此一来,银行不就有新业务上门了高句丽这种快要死的目标是小,一时半会死不掉的新罗和百济才是大目标。”宇文温说到这里笑起来:“银行放贷盈利,放贷的目标里,国家可是最有钱的客户了。”“有官军坐镇,哪个国家敢借钱不还他们还不起钱,没问题,拿税收来抵债。”尉迟炽繁又有些吃惊:“税收什么税收那小国能有多少税收总不能派税吏去收税吧这成本怕是比收回来的税还要高。”宇文温回答:“我说的是市舶税,只需要在海港蹲点就行,哪来多少成本”“海贸大兴,海东诸国收市舶税可是收得乐呵呵的,如今,市舶税可是海东诸国越来越重要的财政收入,如果还不债,可以,把收的市舶税匀出来他们敢不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起钱就在国内加税,至于重重盘剥之下,百姓会不会揭竿而起,那是他们的事,和皇朝无关。”说到这种话题,尉迟炽繁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日兴昌算是自家产业,赚钱总是好的,而各家银行由柜坊蜕变没几年,拿到大业务,当然也是好事。她的疑惑已得到解答,没再问下去。宇文温也点到而止,没有把更深层次的用意说出来。通过银行强迫贷款,再让对方借贷还债,债越借越多,每年都在还债,却怎么都还不完,这就是西方列强进行资本输出的方式。此为后话,如今不过小试牛刀。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拉业务”,让刚由柜坊蜕变而来的银行获得更多的“养分”,以便继续茁壮成长,与此同时,有机会参与到国事之中来。哪怕这种参与,是以棋子而不是棋手的形式出现在棋局里都无所谓。汉书食货志有云:士农工商,四民有业。学以居位曰士,辟土殖谷曰衣,作巧成器曰工,通财鬻货曰商。工人做器、商人赚钱,这是本分,但商人靠着赚差价就能锦衣玉食,又重利轻离别,真是可恶。所以中原自古以来的政治观念,就是把商贾视为贱民整体而言,毕竟从执政者的角度出发,重农抑商是必须的,商贾不事生产农耕却可以过上好日子,如此不劳而获,必然造成不良影响。所以朝廷要压制商人,却又离不开商人,于是把商人当夜壶。需要的时候就用,用完了就扔,而夜壶的地位,自然就很低。与此同时,权贵们要经营产业盈利,满足巨大的开支,所以也要依赖商人来货殖,那么,把商人变成想用就用、想杀就杀的狗,再合适不过。于是,商贾的地位很微妙,有主的搭上权贵、有靠山商贾就是名贵猎犬,比一般官员都要威风;没主的商贾,那就是野狗,胥吏都能肆意敲诈勒索。商,是这样,工呢也好不到哪里去。商人是夜壶,浑身散发着“铜臭味”,不用的时候必须收起来,而作为“工具”的工,不用的时候自然也要放到工具箱里,哪里能摆在厅堂上,让来客看笑话呢工、商的地位,都不怎么高,更别说有多少政治地位,千百年来都是如此,没人觉得不对,问题是,时代不同了。当蒸汽机、火轮船、火车、电报出现,工业时代即将到来,要是还把工、商放在低人一等的地位,宇文温认为那是不可以接受的。所有的蒸汽机械,已经超过了“巧器”的范围,蒸汽机工程师、技术人员,不是匠户。经营实业的商人,不是什么不事生产的食利者。所以,宇文温认为,工商业者代表着先进生产力,应该有自己的政治地位。但是,即便他贵为天子,也无法以一人之力,将千年的歧视推翻。他提拔的工商业人才,被官僚集团视为“佞幸”,许多人在享受着科技、生产力进步带来的各种舒适生活的同时,依旧把工、商视作贱业。明德年间工、商业人才获得重用的情景,也许会随着宇文温的去世渐渐消散,操作火车、蒸汽机、火轮船以及各种蒸汽机械的技术人员、工程师,会沦为“机户”。一切,又回到从前。但那是不可能的。蒸汽机、火车、火轮船、电报已经出现了,时代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回到士大夫熟悉的男耕女织、四书五经就能治天下的时代。然而,鄙视工、商的官僚集团,不会喜欢破坏庄园经济的商品经济,不会有办法应对海外白银大规模输入造成的通货膨胀。不会珍惜纸币赖以生存的国家信用。他们适应不了新时代。但是,新出现的工、商业者能。商誉,是商人的根本,构筑在其之上的信用,更是命根子,而只有商业发达、贸易大兴了,实业者才能有获利的可能。同理,纸币的信用,只有工商业者才会用心维护,只有熟悉经济规律的人,才能对抗因为海外白银大规模流入造成的通货膨胀。宇文温一手创造的流通券,已经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初步具备成为纸币的潜力,但迄今都未“国有化”,这是因为他不相信现在的官僚集团。他一直在等,等一个合格的“操盘手”出现,而银行,就是这个“操盘手”起舞的舞台之一。观众们会陶醉在舞台上的精彩表演之中,放松警惕,等他们回过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第五百八十五章 娘家下午,皇宫,日兴昌银行业务但尉迟炽繁觉得,周国实际上没必要和高句丽玩这一套,更别说“无良大户”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杀人夺女,怎么还要向对方借钱这不是多此一举么尉迟炽繁觉得,即便按照宇文温所说,若过两年开战,灭了高句丽,然后将一些山林、矿井抵押给之前借钱的银行,可银行要这些“不动产”有什么用若要开发,不划算,所以只能转卖给别人。然而谁会来买她思来想去,想不明白,考虑到宇文温行事的一贯作风,她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是为了给银行拉业务”皇后开窍了,宇文温点点头:“没错,就是要给银行拉业务,你想想,在中原,银行、柜坊不可以放高利贷,可是放贷给外国,譬如高句丽,那利息可就啧啧”“你要知道,各家银行、大柜坊后面,都是权贵、官宦、豪商、大户,银行有业务,有钱赚,他们能不高兴么”“朝廷为国内银行招揽业务,这有什么不对朝廷通过银行,变相成为别国债主,更好吸别国的血,这有什么不对”尉迟炽繁争辩:“可你要吸的目标,没几年就要完蛋了呀”“不不不,目标又不是一个,你想想看,高句丽向中原银行借钱周转,事情传到新罗、百济那里,两国君臣会怎么想”尉迟炽繁瞪大眼睛:“莫非也来借钱”“没错,借钱备战,如此一来,银行不就有新业务上门了高句丽这种快要死的目标是小,一时半会死不掉的新罗和百济才是大目标。”宇文温说到这里笑起来:“银行放贷盈利,放贷的目标里,国家可是最有钱的客户了。”“有官军坐镇,哪个国家敢借钱不还他们还不起钱,没问题,拿税收来抵债。”尉迟炽繁又有些吃惊:“税收什么税收那小国能有多少税收总不能派税吏去收税吧这成本怕是比收回来的税还要高。”宇文温回答:“我说的是市舶税,只需要在海港蹲点就行,哪来多少成本”“海贸大兴,海东诸国收市舶税可是收得乐呵呵的,如今,市舶税可是海东诸国越来越重要的财政收入,如果还不债,可以,把收的市舶税匀出来他们敢不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起钱就在国内加税,至于重重盘剥之下,百姓会不会揭竿而起,那是他们的事,和皇朝无关。”说到这种话题,尉迟炽繁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日兴昌算是自家产业,赚钱总是好的,而各家银行由柜坊蜕变没几年,拿到大业务,当然也是好事。她的疑惑已得到解答,没再问下去。宇文温也点到而止,没有把更深层次的用意说出来。通过银行强迫贷款,再让对方借贷还债,债越借越多,每年都在还债,却怎么都还不完,这就是西方列强进行资本输出的方式。此为后话,如今不过小试牛刀。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拉业务”,让刚由柜坊蜕变而来的银行获得更多的“养分”,以便继续茁壮成长,与此同时,有机会参与到国事之中来。哪怕这种参与,是以棋子而不是棋手的形式出现在棋局里都无所谓。汉书食货志有云:士农工商,四民有业。学以居位曰士,辟土殖谷曰衣,作巧成器曰工,通财鬻货曰商。工人做器、商人赚钱,这是本分,但商人靠着赚差价就能锦衣玉食,又重利轻离别,真是可恶。所以中原自古以来的政治观念,就是把商贾视为贱民整体而言,毕竟从执政者的角度出发,重农抑商是必须的,商贾不事生产农耕却可以过上好日子,如此不劳而获,必然造成不良影响。所以朝廷要压制商人,却又离不开商人,于是把商人当夜壶。需要的时候就用,用完了就扔,而夜壶的地位,自然就很低。与此同时,权贵们要经营产业盈利,满足巨大的开支,所以也要依赖商人来货殖,那么,把商人变成想用就用、想杀就杀的狗,再合适不过。于是,商贾的地位很微妙,有主的搭上权贵、有靠山商贾就是名贵猎犬,比一般官员都要威风;没主的商贾,那就是野狗,胥吏都能肆意敲诈勒索。商,是这样,工呢也好不到哪里去。商人是夜壶,浑身散发着“铜臭味”,不用的时候必须收起来,而作为“工具”的工,不用的时候自然也要放到工具箱里,哪里能摆在厅堂上,让来客看笑话呢工、商的地位,都不怎么高,更别说有多少政治地位,千百年来都是如此,没人觉得不对,问题是,时代不同了。当蒸汽机、火轮船、火车、电报出现,工业时代即将到来,要是还把工、商放在低人一等的地位,宇文温认为那是不可以接受的。所有的蒸汽机械,已经超过了“巧器”的范围,蒸汽机工程师、技术人员,不是匠户。经营实业的商人,不是什么不事生产的食利者。所以,宇文温认为,工商业者代表着先进生产力,应该有自己的政治地位。但是,即便他贵为天子,也无法以一人之力,将千年的歧视推翻。他提拔的工商业人才,被官僚集团视为“佞幸”,许多人在享受着科技、生产力进步带来的各种舒适生活的同时,依旧把工、商视作贱业。明德年间工、商业人才获得重用的情景,也许会随着宇文温的去世渐渐消散,操作火车、蒸汽机、火轮船以及各种蒸汽机械的技术人员、工程师,会沦为“机户”。一切,又回到从前。但那是不可能的。蒸汽机、火车、火轮船、电报已经出现了,时代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回到士大夫熟悉的男耕女织、四书五经就能治天下的时代。然而,鄙视工、商的官僚集团,不会喜欢破坏庄园经济的商品经济,不会有办法应对海外白银大规模输入造成的通货膨胀。不会珍惜纸币赖以生存的国家信用。他们适应不了新时代。但是,新出现的工、商业者能。商誉,是商人的根本,构筑在其之上的信用,更是命根子,而只有商业发达、贸易大兴了,实业者才能有获利的可能。同理,纸币的信用,只有工商业者才会用心维护,只有熟悉经济规律的人,才能对抗因为海外白银大规模流入造成的通货膨胀。宇文温一手创造的流通券,已经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初步具备成为纸币的潜力,但迄今都未“国有化”,这是因为他不相信现在的官僚集团。他一直在等,等一个合格的“操盘手”出现,而银行,就是这个“操盘手”起舞的舞台之一。观众们会陶醉在舞台上的精彩表演之中,放松警惕,等他们回过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第五百八十五章 娘家下午,皇宫,日兴昌银行业务但尉迟炽繁觉得,周国实际上没必要和高句丽玩这一套,更别说“无良大户”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杀人夺女,怎么还要向对方借钱这不是多此一举么尉迟炽繁觉得,即便按照宇文温所说,若过两年开战,灭了高句丽,然后将一些山林、矿井抵押给之前借钱的银行,可银行要这些“不动产”有什么用若要开发,不划算,所以只能转卖给别人。然而谁会来买她思来想去,想不明白,考虑到宇文温行事的一贯作风,她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是为了给银行拉业务”皇后开窍了,宇文温点点头:“没错,就是要给银行拉业务,你想想,在中原,银行、柜坊不可以放高利贷,可是放贷给外国,譬如高句丽,那利息可就啧啧”“你要知道,各家银行、大柜坊后面,都是权贵、官宦、豪商、大户,银行有业务,有钱赚,他们能不高兴么”“朝廷为国内银行招揽业务,这有什么不对朝廷通过银行,变相成为别国债主,更好吸别国的血,这有什么不对”尉迟炽繁争辩:“可你要吸的目标,没几年就要完蛋了呀”“不不不,目标又不是一个,你想想看,高句丽向中原银行借钱周转,事情传到新罗、百济那里,两国君臣会怎么想”尉迟炽繁瞪大眼睛:“莫非也来借钱”“没错,借钱备战,如此一来,银行不就有新业务上门了高句丽这种快要死的目标是小,一时半会死不掉的新罗和百济才是大目标。”宇文温说到这里笑起来:“银行放贷盈利,放贷的目标里,国家可是最有钱的客户了。”“有官军坐镇,哪个国家敢借钱不还他们还不起钱,没问题,拿税收来抵债。”尉迟炽繁又有些吃惊:“税收什么税收那小国能有多少税收总不能派税吏去收税吧这成本怕是比收回来的税还要高。”宇文温回答:“我说的是市舶税,只需要在海港蹲点就行,哪来多少成本”“海贸大兴,海东诸国收市舶税可是收得乐呵呵的,如今,市舶税可是海东诸国越来越重要的财政收入,如果还不债,可以,把收的市舶税匀出来他们敢不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起钱就在国内加税,至于重重盘剥之下,百姓会不会揭竿而起,那是他们的事,和皇朝无关。”说到这种话题,尉迟炽繁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日兴昌算是自家产业,赚钱总是好的,而各家银行由柜坊蜕变没几年,拿到大业务,当然也是好事。她的疑惑已得到解答,没再问下去。宇文温也点到而止,没有把更深层次的用意说出来。通过银行强迫贷款,再让对方借贷还债,债越借越多,每年都在还债,却怎么都还不完,这就是西方列强进行资本输出的方式。此为后话,如今不过小试牛刀。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拉业务”,让刚由柜坊蜕变而来的银行获得更多的“养分”,以便继续茁壮成长,与此同时,有机会参与到国事之中来。哪怕这种参与,是以棋子而不是棋手的形式出现在棋局里都无所谓。汉书食货志有云:士农工商,四民有业。学以居位曰士,辟土殖谷曰衣,作巧成器曰工,通财鬻货曰商。工人做器、商人赚钱,这是本分,但商人靠着赚差价就能锦衣玉食,又重利轻离别,真是可恶。所以中原自古以来的政治观念,就是把商贾视为贱民整体而言,毕竟从执政者的角度出发,重农抑商是必须的,商贾不事生产农耕却可以过上好日子,如此不劳而获,必然造成不良影响。所以朝廷要压制商人,却又离不开商人,于是把商人当夜壶。需要的时候就用,用完了就扔,而夜壶的地位,自然就很低。与此同时,权贵们要经营产业盈利,满足巨大的开支,所以也要依赖商人来货殖,那么,把商人变成想用就用、想杀就杀的狗,再合适不过。于是,商贾的地位很微妙,有主的搭上权贵、有靠山商贾就是名贵猎犬,比一般官员都要威风;没主的商贾,那就是野狗,胥吏都能肆意敲诈勒索。商,是这样,工呢也好不到哪里去。商人是夜壶,浑身散发着“铜臭味”,不用的时候必须收起来,而作为“工具”的工,不用的时候自然也要放到工具箱里,哪里能摆在厅堂上,让来客看笑话呢工、商的地位,都不怎么高,更别说有多少政治地位,千百年来都是如此,没人觉得不对,问题是,时代不同了。当蒸汽机、火轮船、火车、电报出现,工业时代即将到来,要是还把工、商放在低人一等的地位,宇文温认为那是不可以接受的。所有的蒸汽机械,已经超过了“巧器”的范围,蒸汽机工程师、技术人员,不是匠户。经营实业的商人,不是什么不事生产的食利者。所以,宇文温认为,工商业者代表着先进生产力,应该有自己的政治地位。但是,即便他贵为天子,也无法以一人之力,将千年的歧视推翻。他提拔的工商业人才,被官僚集团视为“佞幸”,许多人在享受着科技、生产力进步带来的各种舒适生活的同时,依旧把工、商视作贱业。明德年间工、商业人才获得重用的情景,也许会随着宇文温的去世渐渐消散,操作火车、蒸汽机、火轮船以及各种蒸汽机械的技术人员、工程师,会沦为“机户”。一切,又回到从前。但那是不可能的。蒸汽机、火车、火轮船、电报已经出现了,时代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回到士大夫熟悉的男耕女织、四书五经就能治天下的时代。然而,鄙视工、商的官僚集团,不会喜欢破坏庄园经济的商品经济,不会有办法应对海外白银大规模输入造成的通货膨胀。不会珍惜纸币赖以生存的国家信用。他们适应不了新时代。但是,新出现的工、商业者能。商誉,是商人的根本,构筑在其之上的信用,更是命根子,而只有商业发达、贸易大兴了,实业者才能有获利的可能。同理,纸币的信用,只有工商业者才会用心维护,只有熟悉经济规律的人,才能对抗因为海外白银大规模流入造成的通货膨胀。宇文温一手创造的流通券,已经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初步具备成为纸币的潜力,但迄今都未“国有化”,这是因为他不相信现在的官僚集团。他一直在等,等一个合格的“操盘手”出现,而银行,就是这个“操盘手”起舞的舞台之一。观众们会陶醉在舞台上的精彩表演之中,放松警惕,等他们回过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第五百八十五章 娘家下午,皇宫,日兴昌银行业务但尉迟炽繁觉得,周国实际上没必要和高句丽玩这一套,更别说“无良大户”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杀人夺女,怎么还要向对方借钱这不是多此一举么尉迟炽繁觉得,即便按照宇文温所说,若过两年开战,灭了高句丽,然后将一些山林、矿井抵押给之前借钱的银行,可银行要这些“不动产”有什么用若要开发,不划算,所以只能转卖给别人。然而谁会来买她思来想去,想不明白,考虑到宇文温行事的一贯作风,她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是为了给银行拉业务”皇后开窍了,宇文温点点头:“没错,就是要给银行拉业务,你想想,在中原,银行、柜坊不可以放高利贷,可是放贷给外国,譬如高句丽,那利息可就啧啧”“你要知道,各家银行、大柜坊后面,都是权贵、官宦、豪商、大户,银行有业务,有钱赚,他们能不高兴么”“朝廷为国内银行招揽业务,这有什么不对朝廷通过银行,变相成为别国债主,更好吸别国的血,这有什么不对”尉迟炽繁争辩:“可你要吸的目标,没几年就要完蛋了呀”“不不不,目标又不是一个,你想想看,高句丽向中原银行借钱周转,事情传到新罗、百济那里,两国君臣会怎么想”尉迟炽繁瞪大眼睛:“莫非也来借钱”“没错,借钱备战,如此一来,银行不就有新业务上门了高句丽这种快要死的目标是小,一时半会死不掉的新罗和百济才是大目标。”宇文温说到这里笑起来:“银行放贷盈利,放贷的目标里,国家可是最有钱的客户了。”“有官军坐镇,哪个国家敢借钱不还他们还不起钱,没问题,拿税收来抵债。”尉迟炽繁又有些吃惊:“税收什么税收那小国能有多少税收总不能派税吏去收税吧这成本怕是比收回来的税还要高。”宇文温回答:“我说的是市舶税,只需要在海港蹲点就行,哪来多少成本”“海贸大兴,海东诸国收市舶税可是收得乐呵呵的,如今,市舶税可是海东诸国越来越重要的财政收入,如果还不债,可以,把收的市舶税匀出来他们敢不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起钱就在国内加税,至于重重盘剥之下,百姓会不会揭竿而起,那是他们的事,和皇朝无关。”说到这种话题,尉迟炽繁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日兴昌算是自家产业,赚钱总是好的,而各家银行由柜坊蜕变没几年,拿到大业务,当然也是好事。她的疑惑已得到解答,没再问下去。宇文温也点到而止,没有把更深层次的用意说出来。通过银行强迫贷款,再让对方借贷还债,债越借越多,每年都在还债,却怎么都还不完,这就是西方列强进行资本输出的方式。此为后话,如今不过小试牛刀。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拉业务”,让刚由柜坊蜕变而来的银行获得更多的“养分”,以便继续茁壮成长,与此同时,有机会参与到国事之中来。哪怕这种参与,是以棋子而不是棋手的形式出现在棋局里都无所谓。汉书食货志有云:士农工商,四民有业。学以居位曰士,辟土殖谷曰衣,作巧成器曰工,通财鬻货曰商。工人做器、商人赚钱,这是本分,但商人靠着赚差价就能锦衣玉食,又重利轻离别,真是可恶。所以中原自古以来的政治观念,就是把商贾视为贱民整体而言,毕竟从执政者的角度出发,重农抑商是必须的,商贾不事生产农耕却可以过上好日子,如此不劳而获,必然造成不良影响。所以朝廷要压制商人,却又离不开商人,于是把商人当夜壶。需要的时候就用,用完了就扔,而夜壶的地位,自然就很低。与此同时,权贵们要经营产业盈利,满足巨大的开支,所以也要依赖商人来货殖,那么,把商人变成想用就用、想杀就杀的狗,再合适不过。于是,商贾的地位很微妙,有主的搭上权贵、有靠山商贾就是名贵猎犬,比一般官员都要威风;没主的商贾,那就是野狗,胥吏都能肆意敲诈勒索。商,是这样,工呢也好不到哪里去。商人是夜壶,浑身散发着“铜臭味”,不用的时候必须收起来,而作为“工具”的工,不用的时候自然也要放到工具箱里,哪里能摆在厅堂上,让来客看笑话呢工、商的地位,都不怎么高,更别说有多少政治地位,千百年来都是如此,没人觉得不对,问题是,时代不同了。当蒸汽机、火轮船、火车、电报出现,工业时代即将到来,要是还把工、商放在低人一等的地位,宇文温认为那是不可以接受的。所有的蒸汽机械,已经超过了“巧器”的范围,蒸汽机工程师、技术人员,不是匠户。经营实业的商人,不是什么不事生产的食利者。所以,宇文温认为,工商业者代表着先进生产力,应该有自己的政治地位。但是,即便他贵为天子,也无法以一人之力,将千年的歧视推翻。他提拔的工商业人才,被官僚集团视为“佞幸”,许多人在享受着科技、生产力进步带来的各种舒适生活的同时,依旧把工、商视作贱业。明德年间工、商业人才获得重用的情景,也许会随着宇文温的去世渐渐消散,操作火车、蒸汽机、火轮船以及各种蒸汽机械的技术人员、工程师,会沦为“机户”。一切,又回到从前。但那是不可能的。蒸汽机、火车、火轮船、电报已经出现了,时代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回到士大夫熟悉的男耕女织、四书五经就能治天下的时代。然而,鄙视工、商的官僚集团,不会喜欢破坏庄园经济的商品经济,不会有办法应对海外白银大规模输入造成的通货膨胀。不会珍惜纸币赖以生存的国家信用。他们适应不了新时代。但是,新出现的工、商业者能。商誉,是商人的根本,构筑在其之上的信用,更是命根子,而只有商业发达、贸易大兴了,实业者才能有获利的可能。同理,纸币的信用,只有工商业者才会用心维护,只有熟悉经济规律的人,才能对抗因为海外白银大规模流入造成的通货膨胀。宇文温一手创造的流通券,已经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初步具备成为纸币的潜力,但迄今都未“国有化”,这是因为他不相信现在的官僚集团。他一直在等,等一个合格的“操盘手”出现,而银行,就是这个“操盘手”起舞的舞台之一。观众们会陶醉在舞台上的精彩表演之中,放松警惕,等他们回过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第五百八十五章 娘家下午,皇宫,日兴昌银行业务但尉迟炽繁觉得,周国实际上没必要和高句丽玩这一套,更别说“无良大户”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杀人夺女,怎么还要向对方借钱这不是多此一举么尉迟炽繁觉得,即便按照宇文温所说,若过两年开战,灭了高句丽,然后将一些山林、矿井抵押给之前借钱的银行,可银行要这些“不动产”有什么用若要开发,不划算,所以只能转卖给别人。然而谁会来买她思来想去,想不明白,考虑到宇文温行事的一贯作风,她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是为了给银行拉业务”皇后开窍了,宇文温点点头:“没错,就是要给银行拉业务,你想想,在中原,银行、柜坊不可以放高利贷,可是放贷给外国,譬如高句丽,那利息可就啧啧”“你要知道,各家银行、大柜坊后面,都是权贵、官宦、豪商、大户,银行有业务,有钱赚,他们能不高兴么”“朝廷为国内银行招揽业务,这有什么不对朝廷通过银行,变相成为别国债主,更好吸别国的血,这有什么不对”尉迟炽繁争辩:“可你要吸的目标,没几年就要完蛋了呀”“不不不,目标又不是一个,你想想看,高句丽向中原银行借钱周转,事情传到新罗、百济那里,两国君臣会怎么想”尉迟炽繁瞪大眼睛:“莫非也来借钱”“没错,借钱备战,如此一来,银行不就有新业务上门了高句丽这种快要死的目标是小,一时半会死不掉的新罗和百济才是大目标。”宇文温说到这里笑起来:“银行放贷盈利,放贷的目标里,国家可是最有钱的客户了。”“有官军坐镇,哪个国家敢借钱不还他们还不起钱,没问题,拿税收来抵债。”尉迟炽繁又有些吃惊:“税收什么税收那小国能有多少税收总不能派税吏去收税吧这成本怕是比收回来的税还要高。”宇文温回答:“我说的是市舶税,只需要在海港蹲点就行,哪来多少成本”“海贸大兴,海东诸国收市舶税可是收得乐呵呵的,如今,市舶税可是海东诸国越来越重要的财政收入,如果还不债,可以,把收的市舶税匀出来他们敢不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起钱就在国内加税,至于重重盘剥之下,百姓会不会揭竿而起,那是他们的事,和皇朝无关。”说到这种话题,尉迟炽繁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日兴昌算是自家产业,赚钱总是好的,而各家银行由柜坊蜕变没几年,拿到大业务,当然也是好事。她的疑惑已得到解答,没再问下去。宇文温也点到而止,没有把更深层次的用意说出来。通过银行强迫贷款,再让对方借贷还债,债越借越多,每年都在还债,却怎么都还不完,这就是西方列强进行资本输出的方式。此为后话,如今不过小试牛刀。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拉业务”,让刚由柜坊蜕变而来的银行获得更多的“养分”,以便继续茁壮成长,与此同时,有机会参与到国事之中来。哪怕这种参与,是以棋子而不是棋手的形式出现在棋局里都无所谓。汉书食货志有云:士农工商,四民有业。学以居位曰士,辟土殖谷曰衣,作巧成器曰工,通财鬻货曰商。工人做器、商人赚钱,这是本分,但商人靠着赚差价就能锦衣玉食,又重利轻离别,真是可恶。所以中原自古以来的政治观念,就是把商贾视为贱民整体而言,毕竟从执政者的角度出发,重农抑商是必须的,商贾不事生产农耕却可以过上好日子,如此不劳而获,必然造成不良影响。所以朝廷要压制商人,却又离不开商人,于是把商人当夜壶。需要的时候就用,用完了就扔,而夜壶的地位,自然就很低。与此同时,权贵们要经营产业盈利,满足巨大的开支,所以也要依赖商人来货殖,那么,把商人变成想用就用、想杀就杀的狗,再合适不过。于是,商贾的地位很微妙,有主的搭上权贵、有靠山商贾就是名贵猎犬,比一般官员都要威风;没主的商贾,那就是野狗,胥吏都能肆意敲诈勒索。商,是这样,工呢也好不到哪里去。商人是夜壶,浑身散发着“铜臭味”,不用的时候必须收起来,而作为“工具”的工,不用的时候自然也要放到工具箱里,哪里能摆在厅堂上,让来客看笑话呢工、商的地位,都不怎么高,更别说有多少政治地位,千百年来都是如此,没人觉得不对,问题是,时代不同了。当蒸汽机、火轮船、火车、电报出现,工业时代即将到来,要是还把工、商放在低人一等的地位,宇文温认为那是不可以接受的。所有的蒸汽机械,已经超过了“巧器”的范围,蒸汽机工程师、技术人员,不是匠户。经营实业的商人,不是什么不事生产的食利者。所以,宇文温认为,工商业者代表着先进生产力,应该有自己的政治地位。但是,即便他贵为天子,也无法以一人之力,将千年的歧视推翻。他提拔的工商业人才,被官僚集团视为“佞幸”,许多人在享受着科技、生产力进步带来的各种舒适生活的同时,依旧把工、商视作贱业。明德年间工、商业人才获得重用的情景,也许会随着宇文温的去世渐渐消散,操作火车、蒸汽机、火轮船以及各种蒸汽机械的技术人员、工程师,会沦为“机户”。一切,又回到从前。但那是不可能的。蒸汽机、火车、火轮船、电报已经出现了,时代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回到士大夫熟悉的男耕女织、四书五经就能治天下的时代。然而,鄙视工、商的官僚集团,不会喜欢破坏庄园经济的商品经济,不会有办法应对海外白银大规模输入造成的通货膨胀。不会珍惜纸币赖以生存的国家信用。他们适应不了新时代。但是,新出现的工、商业者能。商誉,是商人的根本,构筑在其之上的信用,更是命根子,而只有商业发达、贸易大兴了,实业者才能有获利的可能。同理,纸币的信用,只有工商业者才会用心维护,只有熟悉经济规律的人,才能对抗因为海外白银大规模流入造成的通货膨胀。宇文温一手创造的流通券,已经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初步具备成为纸币的潜力,但迄今都未“国有化”,这是因为他不相信现在的官僚集团。他一直在等,等一个合格的“操盘手”出现,而银行,就是这个“操盘手”起舞的舞台之一。观众们会陶醉在舞台上的精彩表演之中,放松警惕,等他们回过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第五百八十五章 娘家下午,皇宫,日兴昌银行业务但尉迟炽繁觉得,周国实际上没必要和高句丽玩这一套,更别说“无良大户”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杀人夺女,怎么还要向对方借钱这不是多此一举么尉迟炽繁觉得,即便按照宇文温所说,若过两年开战,灭了高句丽,然后将一些山林、矿井抵押给之前借钱的银行,可银行要这些“不动产”有什么用若要开发,不划算,所以只能转卖给别人。然而谁会来买她思来想去,想不明白,考虑到宇文温行事的一贯作风,她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是为了给银行拉业务”皇后开窍了,宇文温点点头:“没错,就是要给银行拉业务,你想想,在中原,银行、柜坊不可以放高利贷,可是放贷给外国,譬如高句丽,那利息可就啧啧”“你要知道,各家银行、大柜坊后面,都是权贵、官宦、豪商、大户,银行有业务,有钱赚,他们能不高兴么”“朝廷为国内银行招揽业务,这有什么不对朝廷通过银行,变相成为别国债主,更好吸别国的血,这有什么不对”尉迟炽繁争辩:“可你要吸的目标,没几年就要完蛋了呀”“不不不,目标又不是一个,你想想看,高句丽向中原银行借钱周转,事情传到新罗、百济那里,两国君臣会怎么想”尉迟炽繁瞪大眼睛:“莫非也来借钱”“没错,借钱备战,如此一来,银行不就有新业务上门了高句丽这种快要死的目标是小,一时半会死不掉的新罗和百济才是大目标。”宇文温说到这里笑起来:“银行放贷盈利,放贷的目标里,国家可是最有钱的客户了。”“有官军坐镇,哪个国家敢借钱不还他们还不起钱,没问题,拿税收来抵债。”尉迟炽繁又有些吃惊:“税收什么税收那小国能有多少税收总不能派税吏去收税吧这成本怕是比收回来的税还要高。”宇文温回答:“我说的是市舶税,只需要在海港蹲点就行,哪来多少成本”“海贸大兴,海东诸国收市舶税可是收得乐呵呵的,如今,市舶税可是海东诸国越来越重要的财政收入,如果还不债,可以,把收的市舶税匀出来他们敢不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起钱就在国内加税,至于重重盘剥之下,百姓会不会揭竿而起,那是他们的事,和皇朝无关。”说到这种话题,尉迟炽繁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日兴昌算是自家产业,赚钱总是好的,而各家银行由柜坊蜕变没几年,拿到大业务,当然也是好事。她的疑惑已得到解答,没再问下去。宇文温也点到而止,没有把更深层次的用意说出来。通过银行强迫贷款,再让对方借贷还债,债越借越多,每年都在还债,却怎么都还不完,这就是西方列强进行资本输出的方式。此为后话,如今不过小试牛刀。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拉业务”,让刚由柜坊蜕变而来的银行获得更多的“养分”,以便继续茁壮成长,与此同时,有机会参与到国事之中来。哪怕这种参与,是以棋子而不是棋手的形式出现在棋局里都无所谓。汉书食货志有云:士农工商,四民有业。学以居位曰士,辟土殖谷曰衣,作巧成器曰工,通财鬻货曰商。工人做器、商人赚钱,这是本分,但商人靠着赚差价就能锦衣玉食,又重利轻离别,真是可恶。所以中原自古以来的政治观念,就是把商贾视为贱民整体而言,毕竟从执政者的角度出发,重农抑商是必须的,商贾不事生产农耕却可以过上好日子,如此不劳而获,必然造成不良影响。所以朝廷要压制商人,却又离不开商人,于是把商人当夜壶。需要的时候就用,用完了就扔,而夜壶的地位,自然就很低。与此同时,权贵们要经营产业盈利,满足巨大的开支,所以也要依赖商人来货殖,那么,把商人变成想用就用、想杀就杀的狗,再合适不过。于是,商贾的地位很微妙,有主的搭上权贵、有靠山商贾就是名贵猎犬,比一般官员都要威风;没主的商贾,那就是野狗,胥吏都能肆意敲诈勒索。商,是这样,工呢也好不到哪里去。商人是夜壶,浑身散发着“铜臭味”,不用的时候必须收起来,而作为“工具”的工,不用的时候自然也要放到工具箱里,哪里能摆在厅堂上,让来客看笑话呢工、商的地位,都不怎么高,更别说有多少政治地位,千百年来都是如此,没人觉得不对,问题是,时代不同了。当蒸汽机、火轮船、火车、电报出现,工业时代即将到来,要是还把工、商放在低人一等的地位,宇文温认为那是不可以接受的。所有的蒸汽机械,已经超过了“巧器”的范围,蒸汽机工程师、技术人员,不是匠户。经营实业的商人,不是什么不事生产的食利者。所以,宇文温认为,工商业者代表着先进生产力,应该有自己的政治地位。但是,即便他贵为天子,也无法以一人之力,将千年的歧视推翻。他提拔的工商业人才,被官僚集团视为“佞幸”,许多人在享受着科技、生产力进步带来的各种舒适生活的同时,依旧把工、商视作贱业。明德年间工、商业人才获得重用的情景,也许会随着宇文温的去世渐渐消散,操作火车、蒸汽机、火轮船以及各种蒸汽机械的技术人员、工程师,会沦为“机户”。一切,又回到从前。但那是不可能的。蒸汽机、火车、火轮船、电报已经出现了,时代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回到士大夫熟悉的男耕女织、四书五经就能治天下的时代。然而,鄙视工、商的官僚集团,不会喜欢破坏庄园经济的商品经济,不会有办法应对海外白银大规模输入造成的通货膨胀。不会珍惜纸币赖以生存的国家信用。他们适应不了新时代。但是,新出现的工、商业者能。商誉,是商人的根本,构筑在其之上的信用,更是命根子,而只有商业发达、贸易大兴了,实业者才能有获利的可能。同理,纸币的信用,只有工商业者才会用心维护,只有熟悉经济规律的人,才能对抗因为海外白银大规模流入造成的通货膨胀。宇文温一手创造的流通券,已经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初步具备成为纸币的潜力,但迄今都未“国有化”,这是因为他不相信现在的官僚集团。他一直在等,等一个合格的“操盘手”出现,而银行,就是这个“操盘手”起舞的舞台之一。观众们会陶醉在舞台上的精彩表演之中,放松警惕,等他们回过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第五百八十五章 娘家下午,皇宫,日兴昌银行业务但尉迟炽繁觉得,周国实际上没必要和高句丽玩这一套,更别说“无良大户”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杀人夺女,怎么还要向对方借钱这不是多此一举么尉迟炽繁觉得,即便按照宇文温所说,若过两年开战,灭了高句丽,然后将一些山林、矿井抵押给之前借钱的银行,可银行要这些“不动产”有什么用若要开发,不划算,所以只能转卖给别人。然而谁会来买她思来想去,想不明白,考虑到宇文温行事的一贯作风,她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是为了给银行拉业务”皇后开窍了,宇文温点点头:“没错,就是要给银行拉业务,你想想,在中原,银行、柜坊不可以放高利贷,可是放贷给外国,譬如高句丽,那利息可就啧啧”“你要知道,各家银行、大柜坊后面,都是权贵、官宦、豪商、大户,银行有业务,有钱赚,他们能不高兴么”“朝廷为国内银行招揽业务,这有什么不对朝廷通过银行,变相成为别国债主,更好吸别国的血,这有什么不对”尉迟炽繁争辩:“可你要吸的目标,没几年就要完蛋了呀”“不不不,目标又不是一个,你想想看,高句丽向中原银行借钱周转,事情传到新罗、百济那里,两国君臣会怎么想”尉迟炽繁瞪大眼睛:“莫非也来借钱”“没错,借钱备战,如此一来,银行不就有新业务上门了高句丽这种快要死的目标是小,一时半会死不掉的新罗和百济才是大目标。”宇文温说到这里笑起来:“银行放贷盈利,放贷的目标里,国家可是最有钱的客户了。”“有官军坐镇,哪个国家敢借钱不还他们还不起钱,没问题,拿税收来抵债。”尉迟炽繁又有些吃惊:“税收什么税收那小国能有多少税收总不能派税吏去收税吧这成本怕是比收回来的税还要高。”宇文温回答:“我说的是市舶税,只需要在海港蹲点就行,哪来多少成本”“海贸大兴,海东诸国收市舶税可是收得乐呵呵的,如今,市舶税可是海东诸国越来越重要的财政收入,如果还不债,可以,把收的市舶税匀出来他们敢不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起钱就在国内加税,至于重重盘剥之下,百姓会不会揭竿而起,那是他们的事,和皇朝无关。”说到这种话题,尉迟炽繁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日兴昌算是自家产业,赚钱总是好的,而各家银行由柜坊蜕变没几年,拿到大业务,当然也是好事。她的疑惑已得到解答,没再问下去。宇文温也点到而止,没有把更深层次的用意说出来。通过银行强迫贷款,再让对方借贷还债,债越借越多,每年都在还债,却怎么都还不完,这就是西方列强进行资本输出的方式。此为后话,如今不过小试牛刀。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拉业务”,让刚由柜坊蜕变而来的银行获得更多的“养分”,以便继续茁壮成长,与此同时,有机会参与到国事之中来。哪怕这种参与,是以棋子而不是棋手的形式出现在棋局里都无所谓。汉书食货志有云:士农工商,四民有业。学以居位曰士,辟土殖谷曰衣,作巧成器曰工,通财鬻货曰商。工人做器、商人赚钱,这是本分,但商人靠着赚差价就能锦衣玉食,又重利轻离别,真是可恶。所以中原自古以来的政治观念,就是把商贾视为贱民整体而言,毕竟从执政者的角度出发,重农抑商是必须的,商贾不事生产农耕却可以过上好日子,如此不劳而获,必然造成不良影响。所以朝廷要压制商人,却又离不开商人,于是把商人当夜壶。需要的时候就用,用完了就扔,而夜壶的地位,自然就很低。与此同时,权贵们要经营产业盈利,满足巨大的开支,所以也要依赖商人来货殖,那么,把商人变成想用就用、想杀就杀的狗,再合适不过。于是,商贾的地位很微妙,有主的搭上权贵、有靠山商贾就是名贵猎犬,比一般官员都要威风;没主的商贾,那就是野狗,胥吏都能肆意敲诈勒索。商,是这样,工呢也好不到哪里去。商人是夜壶,浑身散发着“铜臭味”,不用的时候必须收起来,而作为“工具”的工,不用的时候自然也要放到工具箱里,哪里能摆在厅堂上,让来客看笑话呢工、商的地位,都不怎么高,更别说有多少政治地位,千百年来都是如此,没人觉得不对,问题是,时代不同了。当蒸汽机、火轮船、火车、电报出现,工业时代即将到来,要是还把工、商放在低人一等的地位,宇文温认为那是不可以接受的。所有的蒸汽机械,已经超过了“巧器”的范围,蒸汽机工程师、技术人员,不是匠户。经营实业的商人,不是什么不事生产的食利者。所以,宇文温认为,工商业者代表着先进生产力,应该有自己的政治地位。但是,即便他贵为天子,也无法以一人之力,将千年的歧视推翻。他提拔的工商业人才,被官僚集团视为“佞幸”,许多人在享受着科技、生产力进步带来的各种舒适生活的同时,依旧把工、商视作贱业。明德年间工、商业人才获得重用的情景,也许会随着宇文温的去世渐渐消散,操作火车、蒸汽机、火轮船以及各种蒸汽机械的技术人员、工程师,会沦为“机户”。一切,又回到从前。但那是不可能的。蒸汽机、火车、火轮船、电报已经出现了,时代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回到士大夫熟悉的男耕女织、四书五经就能治天下的时代。然而,鄙视工、商的官僚集团,不会喜欢破坏庄园经济的商品经济,不会有办法应对海外白银大规模输入造成的通货膨胀。不会珍惜纸币赖以生存的国家信用。他们适应不了新时代。但是,新出现的工、商业者能。商誉,是商人的根本,构筑在其之上的信用,更是命根子,而只有商业发达、贸易大兴了,实业者才能有获利的可能。同理,纸币的信用,只有工商业者才会用心维护,只有熟悉经济规律的人,才能对抗因为海外白银大规模流入造成的通货膨胀。宇文温一手创造的流通券,已经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初步具备成为纸币的潜力,但迄今都未“国有化”,这是因为他不相信现在的官僚集团。他一直在等,等一个合格的“操盘手”出现,而银行,就是这个“操盘手”起舞的舞台之一。观众们会陶醉在舞台上的精彩表演之中,放松警惕,等他们回过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第五百八十五章 娘家下午,皇宫,日兴昌银行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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