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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1391(1 / 1)

d员正在办理业务,隔间,陈媗将填写好的单据交给侍女,侍女将单据和一叠流通券交给业务员。陈媗每月都要给母亲汇去一笔数目不菲的生活费,而她的两位兄长,将会从母亲那里分得一部分,保证自己和家人的日常开支。作为后妃,陈媗每月有“体己钱”,她分管皇家产业,有“工资”,而宇文温又时不时给后妃们发“奖金”、所以陈媗的收入颇丰,供养娘家人不成问题。只是因为出宫不便,所以日兴昌银行提供上门服务,而日兴昌银行的大股东就是皇室,所以这也算是银行对大股东的特别服务。两名业务员对单据上的信息和流通券的面值进行了确认,很快便为客户办完了汇款业务,将回执单交给侍女后,提着装有流通券的密码箱告退。刚出门,却见天子迎面走来,两位业务员赶紧让过一边。待得天子经过,他们在宦官的带领下,向宫外走去。宇文温走进殿里,见陈媗在书案前忙着,走上去,伸手拿起案上放着的一张流通券,问:“不会是漏了一张吧”陈媗抬头一看,回答:“没呢,这张不是要存的。”“那就放好,不然容易弄丢。”宇文温口中这么说,却没有把流通券放回去的意思。他当然不是要把这张流通券带走,而是拿在手上仔细研究。流通券诞生迄今已有三十年,作为大宗货物交易的信用凭证,一开始只在西阳城里流通,而现在,全国各大都会还有各地商埠,正规市集里都可以看到流通券的身影。流通券的信用,已经得到天下商人的认可,薄薄一张纸,能够替代一车车铜钱,在买卖双方手中流通,在某种意义上承担着货币的职能。三十年春秋过去,流通券已经精美许多,但其上的图案大部分未变,依旧是熟悉的西阳风景。这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使用者,流通券的起源在黄州西阳,其信用,别人可以不认,但日兴昌银行必然认。流通券的面值有多少匹棉布,在黄州西阳,就一定能兑换到多少匹棉布。宇文温拿着流通券在一旁坐下,看着自己的心血,想到很多事情。流通券实行“布本位”,当年是麻布,现在是棉布。流通券的面值有多少匹布,就能兑换多少匹布,所以,从原则上说,发行方手头上有多少匹布,就只能发行对应面值的流通券,以便持有者随时都能兑换。这算是货币政策上的“准备金”制度,实行“布本位”的流通券,发行时必须要有足额的准备金布。但是,当流通券的信用建立起来后,持有流通券的人,不会急着将其兑换为布匹,而是将流通券当做信用凭证,替代不易大量携带的铜钱、布帛、粮食,和其他人进行大额交易。这就使得流通券不再面临随时兑换的风险,于是日兴昌银行在增发流通券时,不再按照“一比一”的原则,开始超额发行。手中有一万匹布,发行两万匹面值的流通券,用后世的经济学术语表示,是“准备金率50”。随着时间流逝,流通券的信用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可,被挤兑的风险进一步下降,于是,准备金率渐渐下降,现在为30。而参与流通券联保的银行、柜坊、纺织工场,已经遍布天下各地,工、商业者们忠心拥护流通券这一便捷的信用凭证。与此同时,流通券的发行权,已经不是日兴昌银行一家说了算,一个名为“联合储蓄协会”的行会组织,成为流通券的“娘家”,决定着流通券的发行量。当然,日兴昌银行是重要成员。“联合储蓄协会”,简称“联储会”,是银行、柜坊的“总行会”,协调业内的储蓄、放贷、风险担保等各项事务,协助朝廷管理银行、柜坊。联储会对流通券发行、回收进行管理,每年都要召开专门会议,决定流通券的发行量。因为流通券实质上只是民间约定的一种信用凭证,所以,流通券不是货币,朝廷不会参与到流通券的管理中来。但是,要不是宇文温硬顶着不松口,流通券早就被朝廷接管了。往纸上印图案就能当钱花,从此朝廷再没有什么财政危机,再也不会缺钱,这种诱惑,试问执政者怎么能忍得住如果,宇文温没有当皇帝,他不会允许流通券的流通范围超出黄州,因为一旦皇帝开口要流通券的发行权,他终究是保不住的。而现在,他是皇帝,能够压制“把纸当钱花”的冲动,所以流通券能够通行天下,却不会面临滥发的危机。可是,等他去世,流通券最大的靠山没了,新君即位后,能否克制“把纸当钱花”的冲动,是个未知数。他精心培养的太子,将来即位,会意识到流通券的信用很重要,但是,朝廷的财政收入,永远都是不够用的。那么,一旦出现紧急事件急需用钱,官僚们会上书陈情,说只需要“稍微超发一点流通券”就能救急,再说什么“下不为例”,在这样的诱惑和压力,皇帝能顶得住么这种事情,只要有了“下不为例”,就必然有第二次、第三次,然后流通券的信用瞬间垮塌,快速贬值,变成废纸。宇文温不相信官僚集团的节操,他觉得这帮官僚看不起商贾,自然也就看不起所谓的货币信用,不会按照经济规律来来解决财政问题、货币问题,把信用当夜壶。商人讲商誉,只有商誉良好才能赚大钱,然而朝廷靠着军队就能为所欲为,谁稀罕什么商誉所以,宇文温要给流通券找个好“娘家”,娘家人不是他的儿孙,而是联储会,联储会掌握着流通券的发行权,而流通券的定位,依旧是大宗货物贸易的信用凭证,主要是商人使用。流通券可以当做货币用,但依旧不是货币。联储会的管理层,是各大银行、大柜坊的代表,而各大银行以及柜坊的东主、股东,是权贵、豪商、地头蛇。无法靠高利贷获利的权贵、豪商、大户、各类地头蛇,如今适应了银行柜坊这种新式“金融工具”,靠着这个“金融工具”,获取着不菲的收益。而各地士族、寒族,也大多在银行、柜坊里进行储蓄或进行“理财业务”赚取收益,可以说,联储会的出现是各方利益集团的利益汇总结果,银行柜坊,将各阶层的利益都联系起来了。由联储会控制的流通券,是各方利益集团认可的一个信用凭证,各种金融活动,都依托这个信用凭证来进行。所以,即便是皇帝,也不好轻易去动流通券,因为触动大部分人利益的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而皇帝自己,也和流通券有着直接的利益关系:流通券信用所在的日兴昌银行,大股东就是皇室。宇文温弄出这样的架构,形成了一个个奇特的现象:流通券不是朝廷的,却和皇帝关系密切,皇帝是流通券的靠山,却决定不了流通券的发行量。流通券的信用,在于有日兴昌银行参与的联储会,而不在朝廷,流通券和朝廷没关系。朝廷无法控制流通券,大臣无法忽悠皇帝滥发流通券,甚至连皇帝自己也无法滥发流通券。若朝廷想要发行纸币,一来无法借鸡下蛋,也就是利用流通券的信用来给纸币做担保;二来纸币的信用远远比不上流通券,必然以失败告终。所以,朝廷只能老老实实发行金属货币,别整天想着把纸当钱花,或者搞什么“当千”、“当万”钱,搜刮民财。如果朝廷急需用钱,发国债都救不了急,可以把税收作抵押,向银行借款。朝廷没有钱,不等于皇帝没有钱,朝廷举债,皇帝是债主之一,官僚们敢耍赖呵呵。宇文温收回思绪,将流通券放到案上,见陈媗看资料,他凑过头去,看了看,问:“你胆子是有多大,敢碰期货”第五百八十六章 最初的约定陈媗居然“炒期货”,这让宇文温大吃一惊,但是,他不会粗暴干涉陈媗的决定,毕竟对方用的是私房钱,这点点小自由,宇文温还是能容忍的。但是,期货交易他真不想碰,也不想家人碰。所谓“期货”,其含义和“现货”相反,现货是实实在在的货物,而期货,是未来某个期限到了之后才有的货,由此产生的交易,名为期货交易。宇文温当然听说过期货交易这个名词,但在他的印象中,期货交易是一种高风险、高收益的交易形式,说白了就是对赌,可以让人一夜暴富,也可以让人一夜倾家荡产。所以,他是不会去碰期货的,也不打算“发明”期货交易。但是,这个时代,早就有期货交易的雏形,那就是预购和赊卖,这就是远期提前交易,各地商人玩得那叫个顺溜,没有宇文温“发明”的余地。宇文温是“不正常人类”,有着千年的见识,但不代表“当代人”就比他蠢,而这个时代商人们玩的花样,基本上都是很多后世经济手段的雏形。所以,无论宇文温想不想,预购和赊卖的进阶形态期货交易,还是诞生了。最初,其实很简单,在一处商埠,有几个粮商聚在一起喝酒、打发时间,他们说起自己听到的趣闻,议论着物价的波动。“我觉得吧,到时候粮价可能低过每石一百八十文。”一名粮商如是说,他身材消瘦,皮肤黝黑,拎着一个酒壶,充满自信。“不会那么低的,我跟你讲,粮价最多降到每石一百九十文。”另一名粮商反驳,他身材臃肿,方头大耳,打着饱嗝,同样充满自信。“怎么会呢入夏以来气候温和,没有暴雨连绵,没有什么灾祸,粮食丰收已是事实,粮价如何会不降”“那可未必,我听说,有许多酒坊准备大量收购粮食酿酒,所以,粮价下跌势头必然受到遏制,粮价呀,跌不到每石一百八十文。”“你只是听说而已,未必是事实。”“呵呵,我的消息一向灵通,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做粮食买卖的人,谁消息不灵通,消瘦的粮商闻言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不信,你敢不敢赌”“赌就赌,赌注是什么”肥胖的粮商也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那就”消瘦的粮商沉吟着,在想该以什么做赌注,大家干这一行,钱袋鼓鼓,堵注可不能小。他还没想好,另一名留着八字胡的粮商忽然说:“你们要赌粮价的话,依我看,不如这样”胖、瘦两位粮商,还有其他人看向那“八字胡”,听对方的提议。八字胡提议,对赌双方不如做一个约定,一个粮食买卖的约定。瘦粮商认为粮价为每石一百八十文,那好,约定当数月后秋粮上市时,无论粮价到底多少,他以每石一百八十文的价格,卖一百石给胖粮商,共计十八贯。同理,无论粮价如何,胖粮商都要以每石一百八十文的价格,从瘦粮商手上购入一百石粮食,共计十八贯。如果粮价高于每石一百八十文,亏的是瘦粮商,如果粮价等于一百八十文,胖粮商还要按每石十文的价格补差价,赔给瘦粮商。若粮价低于每石一百八十文,胖粮商不需要额外赔付差价。这种赌约,没必要去官府立契,今日在场的人,都是见证。“啪”的一声,胖、瘦两位粮商击掌为誓,定下约定,约定的日期具体到日。数月后,还是这家酒肆,还是那几个人,站在门口,完成了最初的约定。当日粮价,是每石一百七十五文。这一个约定,成为一次小小的赌搏,但是,参与约定的粮商们,忽然有了一个念头。这种约定式的交易很有意思,很刺激,不仅是预购和预售,还有投机成分,风险有,收益也有,不如在粮食还没上市时,先定下一个粮食预购、预售契约,买卖双方约定粮价和交易额,等到粮食上市,就按照这份契约进行粮食买卖。这不但是预购、预售,还是一种赌博投机,如果实际粮价比预购粮价低,那么卖方就赚了,如果实际粮价比预购粮价高,那买方就赚了。反正粮食都是要买卖的,还能靠着差价,再赚一笔。这样的交易,很有挑战性,全凭交易双方的眼光,加上些许运气。商人,讲的就是投机,风险越大,利润越大,如何取舍,全看个人,加上些许运气。所以这样的约定交易,可以加大“赌注”,那几位粮商,开始了新的买卖,作为“庄家”,和同行们对赌,以商誉做担保,愿赌服输。渐渐地,他们有了名气,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粮商前来“对赌”,交易场所转移到当地商会,见证者,自然也有商会人士。这种交易越做越大,不但涉及的粮食交易数额越来越大,涉及的货物,除了粮食,又增加了一项:蔗糖。蔗糖产自岭南、交州,其产量受气候影响颇大,每年十月开始进入榨季,来年二月榨季结结束。蔗糖输入中原的时间,大概是年底和来年年初,正好在粮食丰收季节之后。于是,聚集在商会“对赌”粮价的商人们,决出胜负之后,还有一个机会盈利,那就是“对赌蔗糖”。之前大赚一笔的商人想多赚,之前输了的商人想回本,趁着大家还没离开,便定下若朝廷想要发行纸币,一来无法借鸡下蛋,也就是利用流通券的信用来给纸币做担保;二来纸币的信用远远比不上流通券,必然以失败告终。所以,朝廷只能老老实实发行金属货币,别整天想着把纸当钱花,或者搞什么“当千”、“当万”钱,搜刮民财。如果朝廷急需用钱,发国债都救不了急,可以把税收作抵押,向银行借款。朝廷没有钱,不等于皇帝没有钱,朝廷举债,皇帝是债主之一,官僚们敢耍赖呵呵。宇文温收回思绪,将流通券放到案上,见陈媗看资料,他凑过头去,看了看,问:“你胆子是有多大,敢碰期货”第五百八十六章 最初的约定陈媗居然“炒期货”,这让宇文温大吃一惊,但是,他不会粗暴干涉陈媗的决定,毕竟对方用的是私房钱,这点点小自由,宇文温还是能容忍的。但是,期货交易他真不想碰,也不想家人碰。所谓“期货”,其含义和“现货”相反,现货是实实在在的货物,而期货,是未来某个期限到了之后才有的货,由此产生的交易,名为期货交易。宇文温当然听说过期货交易这个名词,但在他的印象中,期货交易是一种高风险、高收益的交易形式,说白了就是对赌,可以让人一夜暴富,也可以让人一夜倾家荡产。所以,他是不会去碰期货的,也不打算“发明”期货交易。但是,这个时代,早就有期货交易的雏形,那就是预购和赊卖,这就是远期提前交易,各地商人玩得那叫个顺溜,没有宇文温“发明”的余地。宇文温是“不正常人类”,有着千年的见识,但不代表“当代人”就比他蠢,而这个时代商人们玩的花样,基本上都是很多后世经济手段的雏形。所以,无论宇文温想不想,预购和赊卖的进阶形态期货交易,还是诞生了。最初,其实很简单,在一处商埠,有几个粮商聚在一起喝酒、打发时间,他们说起自己听到的趣闻,议论着物价的波动。“我觉得吧,到时候粮价可能低过每石一百八十文。”一名粮商如是说,他身材消瘦,皮肤黝黑,拎着一个酒壶,充满自信。“不会那么低的,我跟你讲,粮价最多降到每石一百九十文。”另一名粮商反驳,他身材臃肿,方头大耳,打着饱嗝,同样充满自信。“怎么会呢入夏以来气候温和,没有暴雨连绵,没有什么灾祸,粮食丰收已是事实,粮价如何会不降”“那可未必,我听说,有许多酒坊准备大量收购粮食酿酒,所以,粮价下跌势头必然受到遏制,粮价呀,跌不到每石一百八十文。”“你只是听说而已,未必是事实。”“呵呵,我的消息一向灵通,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做粮食买卖的人,谁消息不灵通,消瘦的粮商闻言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不信,你敢不敢赌”“赌就赌,赌注是什么”肥胖的粮商也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那就”消瘦的粮商沉吟着,在想该以什么做赌注,大家干这一行,钱袋鼓鼓,堵注可不能小。他还没想好,另一名留着八字胡的粮商忽然说:“你们要赌粮价的话,依我看,不如这样”胖、瘦两位粮商,还有其他人看向那“八字胡”,听对方的提议。八字胡提议,对赌双方不如做一个约定,一个粮食买卖的约定。瘦粮商认为粮价为每石一百八十文,那好,约定当数月后秋粮上市时,无论粮价到底多少,他以每石一百八十文的价格,卖一百石给胖粮商,共计十八贯。同理,无论粮价如何,胖粮商都要以每石一百八十文的价格,从瘦粮商手上购入一百石粮食,共计十八贯。如果粮价高于每石一百八十文,亏的是瘦粮商,如果粮价等于一百八十文,胖粮商还要按每石十文的价格补差价,赔给瘦粮商。若粮价低于每石一百八十文,胖粮商不需要额外赔付差价。这种赌约,没必要去官府立契,今日在场的人,都是见证。“啪”的一声,胖、瘦两位粮商击掌为誓,定下约定,约定的日期具体到日。数月后,还是这家酒肆,还是那几个人,站在门口,完成了最初的约定。当日粮价,是每石一百七十五文。这一个约定,成为一次小小的赌搏,但是,参与约定的粮商们,忽然有了一个念头。这种约定式的交易很有意思,很刺激,不仅是预购和预售,还有投机成分,风险有,收益也有,不如在粮食还没上市时,先定下一个粮食预购、预售契约,买卖双方约定粮价和交易额,等到粮食上市,就按照这份契约进行粮食买卖。这不但是预购、预售,还是一种赌博投机,如果实际粮价比预购粮价低,那么卖方就赚了,如果实际粮价比预购粮价高,那买方就赚了。反正粮食都是要买卖的,还能靠着差价,再赚一笔。这样的交易,很有挑战性,全凭交易双方的眼光,加上些许运气。商人,讲的就是投机,风险越大,利润越大,如何取舍,全看个人,加上些许运气。所以这样的约定交易,可以加大“赌注”,那几位粮商,开始了新的买卖,作为“庄家”,和同行们对赌,以商誉做担保,愿赌服输。渐渐地,他们有了名气,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粮商前来“对赌”,交易场所转移到当地商会,见证者,自然也有商会人士。这种交易越做越大,不但涉及的粮食交易数额越来越大,涉及的货物,除了粮食,又增加了一项:蔗糖。蔗糖产自岭南、交州,其产量受气候影响颇大,每年十月开始进入榨季,来年二月榨季结结束。蔗糖输入中原的时间,大概是年底和来年年初,正好在粮食丰收季节之后。于是,聚集在商会“对赌”粮价的商人们,决出胜负之后,还有一个机会盈利,那就是“对赌蔗糖”。之前大赚一笔的商人想多赚,之前输了的商人想回本,趁着大家还没离开,便定下若朝廷想要发行纸币,一来无法借鸡下蛋,也就是利用流通券的信用来给纸币做担保;二来纸币的信用远远比不上流通券,必然以失败告终。所以,朝廷只能老老实实发行金属货币,别整天想着把纸当钱花,或者搞什么“当千”、“当万”钱,搜刮民财。如果朝廷急需用钱,发国债都救不了急,可以把税收作抵押,向银行借款。朝廷没有钱,不等于皇帝没有钱,朝廷举债,皇帝是债主之一,官僚们敢耍赖呵呵。宇文温收回思绪,将流通券放到案上,见陈媗看资料,他凑过头去,看了看,问:“你胆子是有多大,敢碰期货”第五百八十六章 最初的约定陈媗居然“炒期货”,这让宇文温大吃一惊,但是,他不会粗暴干涉陈媗的决定,毕竟对方用的是私房钱,这点点小自由,宇文温还是能容忍的。但是,期货交易他真不想碰,也不想家人碰。所谓“期货”,其含义和“现货”相反,现货是实实在在的货物,而期货,是未来某个期限到了之后才有的货,由此产生的交易,名为期货交易。宇文温当然听说过期货交易这个名词,但在他的印象中,期货交易是一种高风险、高收益的交易形式,说白了就是对赌,可以让人一夜暴富,也可以让人一夜倾家荡产。所以,他是不会去碰期货的,也不打算“发明”期货交易。但是,这个时代,早就有期货交易的雏形,那就是预购和赊卖,这就是远期提前交易,各地商人玩得那叫个顺溜,没有宇文温“发明”的余地。宇文温是“不正常人类”,有着千年的见识,但不代表“当代人”就比他蠢,而这个时代商人们玩的花样,基本上都是很多后世经济手段的雏形。所以,无论宇文温想不想,预购和赊卖的进阶形态期货交易,还是诞生了。最初,其实很简单,在一处商埠,有几个粮商聚在一起喝酒、打发时间,他们说起自己听到的趣闻,议论着物价的波动。“我觉得吧,到时候粮价可能低过每石一百八十文。”一名粮商如是说,他身材消瘦,皮肤黝黑,拎着一个酒壶,充满自信。“不会那么低的,我跟你讲,粮价最多降到每石一百九十文。”另一名粮商反驳,他身材臃肿,方头大耳,打着饱嗝,同样充满自信。“怎么会呢入夏以来气候温和,没有暴雨连绵,没有什么灾祸,粮食丰收已是事实,粮价如何会不降”“那可未必,我听说,有许多酒坊准备大量收购粮食酿酒,所以,粮价下跌势头必然受到遏制,粮价呀,跌不到每石一百八十文。”“你只是听说而已,未必是事实。”“呵呵,我的消息一向灵通,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做粮食买卖的人,谁消息不灵通,消瘦的粮商闻言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不信,你敢不敢赌”“赌就赌,赌注是什么”肥胖的粮商也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那就”消瘦的粮商沉吟着,在想该以什么做赌注,大家干这一行,钱袋鼓鼓,堵注可不能小。他还没想好,另一名留着八字胡的粮商忽然说:“你们要赌粮价的话,依我看,不如这样”胖、瘦两位粮商,还有其他人看向那“八字胡”,听对方的提议。八字胡提议,对赌双方不如做一个约定,一个粮食买卖的约定。瘦粮商认为粮价为每石一百八十文,那好,约定当数月后秋粮上市时,无论粮价到底多少,他以每石一百八十文的价格,卖一百石给胖粮商,共计十八贯。同理,无论粮价如何,胖粮商都要以每石一百八十文的价格,从瘦粮商手上购入一百石粮食,共计十八贯。如果粮价高于每石一百八十文,亏的是瘦粮商,如果粮价等于一百八十文,胖粮商还要按每石十文的价格补差价,赔给瘦粮商。若粮价低于每石一百八十文,胖粮商不需要额外赔付差价。这种赌约,没必要去官府立契,今日在场的人,都是见证。“啪”的一声,胖、瘦两位粮商击掌为誓,定下约定,约定的日期具体到日。数月后,还是这家酒肆,还是那几个人,站在门口,完成了最初的约定。当日粮价,是每石一百七十五文。这一个约定,成为一次小小的赌搏,但是,参与约定的粮商们,忽然有了一个念头。这种约定式的交易很有意思,很刺激,不仅是预购和预售,还有投机成分,风险有,收益也有,不如在粮食还没上市时,先定下一个粮食预购、预售契约,买卖双方约定粮价和交易额,等到粮食上市,就按照这份契约进行粮食买卖。这不但是预购、预售,还是一种赌博投机,如果实际粮价比预购粮价低,那么卖方就赚了,如果实际粮价比预购粮价高,那买方就赚了。反正粮食都是要买卖的,还能靠着差价,再赚一笔。这样的交易,很有挑战性,全凭交易双方的眼光,加上些许运气。商人,讲的就是投机,风险越大,利润越大,如何取舍,全看个人,加上些许运气。所以这样的约定交易,可以加大“赌注”,那几位粮商,开始了新的买卖,作为“庄家”,和同行们对赌,以商誉做担保,愿赌服输。渐渐地,他们有了名气,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粮商前来“对赌”,交易场所转移到当地商会,见证者,自然也有商会人士。这种交易越做越大,不但涉及的粮食交易数额越来越大,涉及的货物,除了粮食,又增加了一项:蔗糖。蔗糖产自岭南、交州,其产量受气候影响颇大,每年十月开始进入榨季,来年二月榨季结结束。蔗糖输入中原的时间,大概是年底和来年年初,正好在粮食丰收季节之后。于是,聚集在商会“对赌”粮价的商人们,决出胜负之后,还有一个机会盈利,那就是“对赌蔗糖”。之前大赚一笔的商人想多赚,之前输了的商人想回本,趁着大家还没离开,便定下若朝廷想要发行纸币,一来无法借鸡下蛋,也就是利用流通券的信用来给纸币做担保;二来纸币的信用远远比不上流通券,必然以失败告终。所以,朝廷只能老老实实发行金属货币,别整天想着把纸当钱花,或者搞什么“当千”、“当万”钱,搜刮民财。如果朝廷急需用钱,发国债都救不了急,可以把税收作抵押,向银行借款。朝廷没有钱,不等于皇帝没有钱,朝廷举债,皇帝是债主之一,官僚们敢耍赖呵呵。宇文温收回思绪,将流通券放到案上,见陈媗看资料,他凑过头去,看了看,问:“你胆子是有多大,敢碰期货”第五百八十六章 最初的约定陈媗居然“炒期货”,这让宇文温大吃一惊,但是,他不会粗暴干涉陈媗的决定,毕竟对方用的是私房钱,这点点小自由,宇文温还是能容忍的。但是,期货交易他真不想碰,也不想家人碰。所谓“期货”,其含义和“现货”相反,现货是实实在在的货物,而期货,是未来某个期限到了之后才有的货,由此产生的交易,名为期货交易。宇文温当然听说过期货交易这个名词,但在他的印象中,期货交易是一种高风险、高收益的交易形式,说白了就是对赌,可以让人一夜暴富,也可以让人一夜倾家荡产。所以,他是不会去碰期货的,也不打算“发明”期货交易。但是,这个时代,早就有期货交易的雏形,那就是预购和赊卖,这就是远期提前交易,各地商人玩得那叫个顺溜,没有宇文温“发明”的余地。宇文温是“不正常人类”,有着千年的见识,但不代表“当代人”就比他蠢,而这个时代商人们玩的花样,基本上都是很多后世经济手段的雏形。所以,无论宇文温想不想,预购和赊卖的进阶形态期货交易,还是诞生了。最初,其实很简单,在一处商埠,有几个粮商聚在一起喝酒、打发时间,他们说起自己听到的趣闻,议论着物价的波动。“我觉得吧,到时候粮价可能低过每石一百八十文。”一名粮商如是说,他身材消瘦,皮肤黝黑,拎着一个酒壶,充满自信。“不会那么低的,我跟你讲,粮价最多降到每石一百九十文。”另一名粮商反驳,他身材臃肿,方头大耳,打着饱嗝,同样充满自信。“怎么会呢入夏以来气候温和,没有暴雨连绵,没有什么灾祸,粮食丰收已是事实,粮价如何会不降”“那可未必,我听说,有许多酒坊准备大量收购粮食酿酒,所以,粮价下跌势头必然受到遏制,粮价呀,跌不到每石一百八十文。”“你只是听说而已,未必是事实。”“呵呵,我的消息一向灵通,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做粮食买卖的人,谁消息不灵通,消瘦的粮商闻言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不信,你敢不敢赌”“赌就赌,赌注是什么”肥胖的粮商也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那就”消瘦的粮商沉吟着,在想该以什么做赌注,大家干这一行,钱袋鼓鼓,堵注可不能小。他还没想好,另一名留着八字胡的粮商忽然说:“你们要赌粮价的话,依我看,不如这样”胖、瘦两位粮商,还有其他人看向那“八字胡”,听对方的提议。八字胡提议,对赌双方不如做一个约定,一个粮食买卖的约定。瘦粮商认为粮价为每石一百八十文,那好,约定当数月后秋粮上市时,无论粮价到底多少,他以每石一百八十文的价格,卖一百石给胖粮商,共计十八贯。同理,无论粮价如何,胖粮商都要以每石一百八十文的价格,从瘦粮商手上购入一百石粮食,共计十八贯。如果粮价高于每石一百八十文,亏的是瘦粮商,如果粮价等于一百八十文,胖粮商还要按每石十文的价格补差价,赔给瘦粮商。若粮价低于每石一百八十文,胖粮商不需要额外赔付差价。这种赌约,没必要去官府立契,今日在场的人,都是见证。“啪”的一声,胖、瘦两位粮商击掌为誓,定下约定,约定的日期具体到日。数月后,还是这家酒肆,还是那几个人,站在门口,完成了最初的约定。当日粮价,是每石一百七十五文。这一个约定,成为一次小小的赌搏,但是,参与约定的粮商们,忽然有了一个念头。这种约定式的交易很有意思,很刺激,不仅是预购和预售,还有投机成分,风险有,收益也有,不如在粮食还没上市时,先定下一个粮食预购、预售契约,买卖双方约定粮价和交易额,等到粮食上市,就按照这份契约进行粮食买卖。这不但是预购、预售,还是一种赌博投机,如果实际粮价比预购粮价低,那么卖方就赚了,如果实际粮价比预购粮价高,那买方就赚了。反正粮食都是要买卖的,还能靠着差价,再赚一笔。这样的交易,很有挑战性,全凭交易双方的眼光,加上些许运气。商人,讲的就是投机,风险越大,利润越大,如何取舍,全看个人,加上些许运气。所以这样的约定交易,可以加大“赌注”,那几位粮商,开始了新的买卖,作为“庄家”,和同行们对赌,以商誉做担保,愿赌服输。渐渐地,他们有了名气,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粮商前来“对赌”,交易场所转移到当地商会,见证者,自然也有商会人士。这种交易越做越大,不但涉及的粮食交易数额越来越大,涉及的货物,除了粮食,又增加了一项:蔗糖。蔗糖产自岭南、交州,其产量受气候影响颇大,每年十月开始进入榨季,来年二月榨季结结束。蔗糖输入中原的时间,大概是年底和来年年初,正好在粮食丰收季节之后。于是,聚集在商会“对赌”粮价的商人们,决出胜负之后,还有一个机会盈利,那就是“对赌蔗糖”。之前大赚一笔的商人想多赚,之前输了的商人想回本,趁着大家还没离开,便定下若朝廷想要发行纸币,一来无法借鸡下蛋,也就是利用流通券的信用来给纸币做担保;二来纸币的信用远远比不上流通券,必然以失败告终。所以,朝廷只能老老实实发行金属货币,别整天想着把纸当钱花,或者搞什么“当千”、“当万”钱,搜刮民财。如果朝廷急需用钱,发国债都救不了急,可以把税收作抵押,向银行借款。朝廷没有钱,不等于皇帝没有钱,朝廷举债,皇帝是债主之一,官僚们敢耍赖呵呵。宇文温收回思绪,将流通券放到案上,见陈媗看资料,他凑过头去,看了看,问:“你胆子是有多大,敢碰期货”第五百八十六章 最初的约定陈媗居然“炒期货”,这让宇文温大吃一惊,但是,他不会粗暴干涉陈媗的决定,毕竟对方用的是私房钱,这点点小自由,宇文温还是能容忍的。但是,期货交易他真不想碰,也不想家人碰。所谓“期货”,其含义和“现货”相反,现货是实实在在的货物,而期货,是未来某个期限到了之后才有的货,由此产生的交易,名为期货交易。宇文温当然听说过期货交易这个名词,但在他的印象中,期货交易是一种高风险、高收益的交易形式,说白了就是对赌,可以让人一夜暴富,也可以让人一夜倾家荡产。所以,他是不会去碰期货的,也不打算“发明”期货交易。但是,这个时代,早就有期货交易的雏形,那就是预购和赊卖,这就是远期提前交易,各地商人玩得那叫个顺溜,没有宇文温“发明”的余地。宇文温是“不正常人类”,有着千年的见识,但不代表“当代人”就比他蠢,而这个时代商人们玩的花样,基本上都是很多后世经济手段的雏形。所以,无论宇文温想不想,预购和赊卖的进阶形态期货交易,还是诞生了。最初,其实很简单,在一处商埠,有几个粮商聚在一起喝酒、打发时间,他们说起自己听到的趣闻,议论着物价的波动。“我觉得吧,到时候粮价可能低过每石一百八十文。”一名粮商如是说,他身材消瘦,皮肤黝黑,拎着一个酒壶,充满自信。“不会那么低的,我跟你讲,粮价最多降到每石一百九十文。”另一名粮商反驳,他身材臃肿,方头大耳,打着饱嗝,同样充满自信。“怎么会呢入夏以来气候温和,没有暴雨连绵,没有什么灾祸,粮食丰收已是事实,粮价如何会不降”“那可未必,我听说,有许多酒坊准备大量收购粮食酿酒,所以,粮价下跌势头必然受到遏制,粮价呀,跌不到每石一百八十文。”“你只是听说而已,未必是事实。”“呵呵,我的消息一向灵通,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做粮食买卖的人,谁消息不灵通,消瘦的粮商闻言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不信,你敢不敢赌”“赌就赌,赌注是什么”肥胖的粮商也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那就”消瘦的粮商沉吟着,在想该以什么做赌注,大家干这一行,钱袋鼓鼓,堵注可不能小。他还没想好,另一名留着八字胡的粮商忽然说:“你们要赌粮价的话,依我看,不如这样”胖、瘦两位粮商,还有其他人看向那“八字胡”,听对方的提议。八字胡提议,对赌双方不如做一个约定,一个粮食买卖的约定。瘦粮商认为粮价为每石一百八十文,那好,约定当数月后秋粮上市时,无论粮价到底多少,他以每石一百八十文的价格,卖一百石给胖粮商,共计十八贯。同理,无论粮价如何,胖粮商都要以每石一百八十文的价格,从瘦粮商手上购入一百石粮食,共计十八贯。如果粮价高于每石一百八十文,亏的是瘦粮商,如果粮价等于一百八十文,胖粮商还要按每石十文的价格补差价,赔给瘦粮商。若粮价低于每石一百八十文,胖粮商不需要额外赔付差价。这种赌约,没必要去官府立契,今日在场的人,都是见证。“啪”的一声,胖、瘦两位粮商击掌为誓,定下约定,约定的日期具体到日。数月后,还是这家酒肆,还是那几个人,站在门口,完成了最初的约定。当日粮价,是每石一百七十五文。这一个约定,成为一次小小的赌搏,但是,参与约定的粮商们,忽然有了一个念头。这种约定式的交易很有意思,很刺激,不仅是预购和预售,还有投机成分,风险有,收益也有,不如在粮食还没上市时,先定下一个粮食预购、预售契约,买卖双方约定粮价和交易额,等到粮食上市,就按照这份契约进行粮食买卖。这不但是预购、预售,还是一种赌博投机,如果实际粮价比预购粮价低,那么卖方就赚了,如果实际粮价比预购粮价高,那买方就赚了。反正粮食都是要买卖的,还能靠着差价,再赚一笔。这样的交易,很有挑战性,全凭交易双方的眼光,加上些许运气。商人,讲的就是投机,风险越大,利润越大,如何取舍,全看个人,加上些许运气。所以这样的约定交易,可以加大“赌注”,那几位粮商,开始了新的买卖,作为“庄家”,和同行们对赌,以商誉做担保,愿赌服输。渐渐地,他们有了名气,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粮商前来“对赌”,交易场所转移到当地商会,见证者,自然也有商会人士。这种交易越做越大,不但涉及的粮食交易数额越来越大,涉及的货物,除了粮食,又增加了一项:蔗糖。蔗糖产自岭南、交州,其产量受气候影响颇大,每年十月开始进入榨季,来年二月榨季结结束。蔗糖输入中原的时间,大概是年底和来年年初,正好在粮食丰收季节之后。于是,聚集在商会“对赌”粮价的商人们,决出胜负之后,还有一个机会盈利,那就是“对赌蔗糖”。之前大赚一笔的商人想多赚,之前输了的商人想回本,趁着大家还没离开,便定下若朝廷想要发行纸币,一来无法借鸡下蛋,也就是利用流通券的信用来给纸币做担保;二来纸币的信用远远比不上流通券,必然以失败告终。所以,朝廷只能老老实实发行金属货币,别整天想着把纸当钱花,或者搞什么“当千”、“当万”钱,搜刮民财。如果朝廷急需用钱,发国债都救不了急,可以把税收作抵押,向银行借款。朝廷没有钱,不等于皇帝没有钱,朝廷举债,皇帝是债主之一,官僚们敢耍赖呵呵。宇文温收回思绪,将流通券放到案上,见陈媗看资料,他凑过头去,看了看,问:“你胆子是有多大,敢碰期货”第五百八十六章 最初的约定陈媗居然“炒期货”,这让宇文温大吃一惊,但是,他不会粗暴干涉陈媗的决定,毕竟对方用的是私房钱,这点点小自由,宇文温还是能容忍的。但是,期货交易他真不想碰,也不想家人碰。所谓“期货”,其含义和“现货”相反,现货是实实在在的货物,而期货,是未来某个期限到了之后才有的货,由此产生的交易,名为期货交易。宇文温当然听说过期货交易这个名词,但在他的印象中,期货交易是一种高风险、高收益的交易形式,说白了就是对赌,可以让人一夜暴富,也可以让人一夜倾家荡产。所以,他是不会去碰期货的,也不打算“发明”期货交易。但是,这个时代,早就有期货交易的雏形,那就是预购和赊卖,这就是远期提前交易,各地商人玩得那叫个顺溜,没有宇文温“发明”的余地。宇文温是“不正常人类”,有着千年的见识,但不代表“当代人”就比他蠢,而这个时代商人们玩的花样,基本上都是很多后世经济手段的雏形。所以,无论宇文温想不想,预购和赊卖的进阶形态期货交易,还是诞生了。最初,其实很简单,在一处商埠,有几个粮商聚在一起喝酒、打发时间,他们说起自己听到的趣闻,议论着物价的波动。“我觉得吧,到时候粮价可能低过每石一百八十文。”一名粮商如是说,他身材消瘦,皮肤黝黑,拎着一个酒壶,充满自信。“不会那么低的,我跟你讲,粮价最多降到每石一百九十文。”另一名粮商反驳,他身材臃肿,方头大耳,打着饱嗝,同样充满自信。“怎么会呢入夏以来气候温和,没有暴雨连绵,没有什么灾祸,粮食丰收已是事实,粮价如何会不降”“那可未必,我听说,有许多酒坊准备大量收购粮食酿酒,所以,粮价下跌势头必然受到遏制,粮价呀,跌不到每石一百八十文。”“你只是听说而已,未必是事实。”“呵呵,我的消息一向灵通,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做粮食买卖的人,谁消息不灵通,消瘦的粮商闻言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不信,你敢不敢赌”“赌就赌,赌注是什么”肥胖的粮商也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那就”消瘦的粮商沉吟着,在想该以什么做赌注,大家干这一行,钱袋鼓鼓,堵注可不能小。他还没想好,另一名留着八字胡的粮商忽然说:“你们要赌粮价的话,依我看,不如这样”胖、瘦两位粮商,还有其他人看向那“八字胡”,听对方的提议。八字胡提议,对赌双方不如做一个约定,一个粮食买卖的约定。瘦粮商认为粮价为每石一百八十文,那好,约定当数月后秋粮上市时,无论粮价到底多少,他以每石一百八十文的价格,卖一百石给胖粮商,共计十八贯。同理,无论粮价如何,胖粮商都要以每石一百八十文的价格,从瘦粮商手上购入一百石粮食,共计十八贯。如果粮价高于每石一百八十文,亏的是瘦粮商,如果粮价等于一百八十文,胖粮商还要按每石十文的价格补差价,赔给瘦粮商。若粮价低于每石一百八十文,胖粮商不需要额外赔付差价。这种赌约,没必要去官府立契,今日在场的人,都是见证。“啪”的一声,胖、瘦两位粮商击掌为誓,定下约定,约定的日期具体到日。数月后,还是这家酒肆,还是那几个人,站在门口,完成了最初的约定。当日粮价,是每石一百七十五文。这一个约定,成为一次小小的赌搏,但是,参与约定的粮商们,忽然有了一个念头。这种约定式的交易很有意思,很刺激,不仅是预购和预售,还有投机成分,风险有,收益也有,不如在粮食还没上市时,先定下一个粮食预购、预售契约,买卖双方约定粮价和交易额,等到粮食上市,就按照这份契约进行粮食买卖。这不但是预购、预售,还是一种赌博投机,如果实际粮价比预购粮价低,那么卖方就赚了,如果实际粮价比预购粮价高,那买方就赚了。反正粮食都是要买卖的,还能靠着差价,再赚一笔。这样的交易,很有挑战性,全凭交易双方的眼光,加上些许运气。商人,讲的就是投机,风险越大,利润越大,如何取舍,全看个人,加上些许运气。所以这样的约定交易,可以加大“赌注”,那几位粮商,开始了新的买卖,作为“庄家”,和同行们对赌,以商誉做担保,愿赌服输。渐渐地,他们有了名气,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粮商前来“对赌”,交易场所转移到当地商会,见证者,自然也有商会人士。这种交易越做越大,不但涉及的粮食交易数额越来越大,涉及的货物,除了粮食,又增加了一项:蔗糖。蔗糖产自岭南、交州,其产量受气候影响颇大,每年十月开始进入榨季,来年二月榨季结结束。蔗糖输入中原的时间,大概是年底和来年年初,正好在粮食丰收季节之后。于是,聚集在商会“对赌”粮价的商人们,决出胜负之后,还有一个机会盈利,那就是“对赌蔗糖”。之前大赚一笔的商人想多赚,之前输了的商人想回本,趁着大家还没离开,便定下若朝廷想要发行纸币,一来无法借鸡下蛋,也就是利用流通券的信用来给纸币做担保;二来纸币的信用远远比不上流通券,必然以失败告终。所以,朝廷只能老老实实发行金属货币,别整天想着把纸当钱花,或者搞什么“当千”、“当万”钱,搜刮民财。如果朝廷急需用钱,发国债都救不了急,可以把税收作抵押,向银行借款。朝廷没有钱,不等于皇帝没有钱,朝廷举债,皇帝是债主之一,官僚们敢耍赖呵呵。宇文温收回思绪,将流通券放到案上,见陈媗看资料,他凑过头去,看了看,问:“你胆子是有多大,敢碰期货”第五百八十六章 最初的约定陈媗居然“炒期货”,这让宇文温大吃一惊,但是,他不会粗暴干涉陈媗的决定,毕竟对方用的是私房钱,这点点小自由,宇文温还是能容忍的。但是,期货交易他真不想碰,也不想家人碰。所谓“期货”,其含义和“现货”相反,现货是实实在在的货物,而期货,是未来某个期限到了之后才有的货,由此产生的交易,名为期货交易。宇文温当然听说过期货交易这个名词,但在他的印象中,期货交易是一种高风险、高收益的交易形式,说白了就是对赌,可以让人一夜暴富,也可以让人一夜倾家荡产。所以,他是不会去碰期货的,也不打算“发明”期货交易。但是,这个时代,早就有期货交易的雏形,那就是预购和赊卖,这就是远期提前交易,各地商人玩得那叫个顺溜,没有宇文温“发明”的余地。宇文温是“不正常人类”,有着千年的见识,但不代表“当代人”就比他蠢,而这个时代商人们玩的花样,基本上都是很多后世经济手段的雏形。所以,无论宇文温想不想,预购和赊卖的进阶形态期货交易,还是诞生了。最初,其实很简单,在一处商埠,有几个粮商聚在一起喝酒、打发时间,他们说起自己听到的趣闻,议论着物价的波动。“我觉得吧,到时候粮价可能低过每石一百八十文。”一名粮商如是说,他身材消瘦,皮肤黝黑,拎着一个酒壶,充满自信。“不会那么低的,我跟你讲,粮价最多降到每石一百九十文。”另一名粮商反驳,他身材臃肿,方头大耳,打着饱嗝,同样充满自信。“怎么会呢入夏以来气候温和,没有暴雨连绵,没有什么灾祸,粮食丰收已是事实,粮价如何会不降”“那可未必,我听说,有许多酒坊准备大量收购粮食酿酒,所以,粮价下跌势头必然受到遏制,粮价呀,跌不到每石一百八十文。”“你只是听说而已,未必是事实。”“呵呵,我的消息一向灵通,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做粮食买卖的人,谁消息不灵通,消瘦的粮商闻言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不信,你敢不敢赌”“赌就赌,赌注是什么”肥胖的粮商也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那就”消瘦的粮商沉吟着,在想该以什么做赌注,大家干这一行,钱袋鼓鼓,堵注可不能小。他还没想好,另一名留着八字胡的粮商忽然说:“你们要赌粮价的话,依我看,不如这样”胖、瘦两位粮商,还有其他人看向那“八字胡”,听对方的提议。八字胡提议,对赌双方不如做一个约定,一个粮食买卖的约定。瘦粮商认为粮价为每石一百八十文,那好,约定当数月后秋粮上市时,无论粮价到底多少,他以每石一百八十文的价格,卖一百石给胖粮商,共计十八贯。同理,无论粮价如何,胖粮商都要以每石一百八十文的价格,从瘦粮商手上购入一百石粮食,共计十八贯。如果粮价高于每石一百八十文,亏的是瘦粮商,如果粮价等于一百八十文,胖粮商还要按每石十文的价格补差价,赔给瘦粮商。若粮价低于每石一百八十文,胖粮商不需要额外赔付差价。这种赌约,没必要去官府立契,今日在场的人,都是见证。“啪”的一声,胖、瘦两位粮商击掌为誓,定下约定,约定的日期具体到日。数月后,还是这家酒肆,还是那几个人,站在门口,完成了最初的约定。当日粮价,是每石一百七十五文。这一个约定,成为一次小小的赌搏,但是,参与约定的粮商们,忽然有了一个念头。这种约定式的交易很有意思,很刺激,不仅是预购和预售,还有投机成分,风险有,收益也有,不如在粮食还没上市时,先定下一个粮食预购、预售契约,买卖双方约定粮价和交易额,等到粮食上市,就按照这份契约进行粮食买卖。这不但是预购、预售,还是一种赌博投机,如果实际粮价比预购粮价低,那么卖方就赚了,如果实际粮价比预购粮价高,那买方就赚了。反正粮食都是要买卖的,还能靠着差价,再赚一笔。这样的交易,很有挑战性,全凭交易双方的眼光,加上些许运气。商人,讲的就是投机,风险越大,利润越大,如何取舍,全看个人,加上些许运气。所以这样的约定交易,可以加大“赌注”,那几位粮商,开始了新的买卖,作为“庄家”,和同行们对赌,以商誉做担保,愿赌服输。渐渐地,他们有了名气,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粮商前来“对赌”,交易场所转移到当地商会,见证者,自然也有商会人士。这种交易越做越大,不但涉及的粮食交易数额越来越大,涉及的货物,除了粮食,又增加了一项:蔗糖。蔗糖产自岭南、交州,其产量受气候影响颇大,每年十月开始进入榨季,来年二月榨季结结束。蔗糖输入中原的时间,大概是年底和来年年初,正好在粮食丰收季节之后。于是,聚集在商会“对赌”粮价的商人们,决出胜负之后,还有一个机会盈利,那就是“对赌蔗糖”。之前大赚一笔的商人想多赚,之前输了的商人想回本,趁着大家还没离开,便定下若朝廷想要发行纸币,一来无法借鸡下蛋,也就是利用流通券的信用来给纸币做担保;二来纸币的信用远远比不上流通券,必然以失败告终。所以,朝廷只能老老实实发行金属货币,别整天想着把纸当钱花,或者搞什么“当千”、“当万”钱,搜刮民财。如果朝廷急需用钱,发国债都救不了急,可以把税收作抵押,向银行借款。朝廷没有钱,不等于皇帝没有钱,朝廷举债,皇帝是债主之一,官僚们敢耍赖呵呵。宇文温收回思绪,将流通券放到案上,见陈媗看资料,他凑过头去,看了看,问:“你胆子是有多大,敢碰期货”第五百八十六章 最初的约定陈媗居然“炒期货”,这让宇文温大吃一惊,但是,他不会粗暴干涉陈媗的决定,毕竟对方用的是私房钱,这点点小自由,宇文温还是能容忍的。但是,期货交易他真不想碰,也不想家人碰。所谓“期货”,其含义和“现货”相反,现货是实实在在的货物,而期货,是未来某个期限到了之后才有的货,由此产生的交易,名为期货交易。宇文温当然听说过期货交易这个名词,但在他的印象中,期货交易是一种高风险、高收益的交易形式,说白了就是对赌,可以让人一夜暴富,也可以让人一夜倾家荡产。所以,他是不会去碰期货的,也不打算“发明”期货交易。但是,这个时代,早就有期货交易的雏形,那就是预购和赊卖,这就是远期提前交易,各地商人玩得那叫个顺溜,没有宇文温“发明”的余地。宇文温是“不正常人类”,有着千年的见识,但不代表“当代人”就比他蠢,而这个时代商人们玩的花样,基本上都是很多后世经济手段的雏形。所以,无论宇文温想不想,预购和赊卖的进阶形态期货交易,还是诞生了。最初,其实很简单,在一处商埠,有几个粮商聚在一起喝酒、打发时间,他们说起自己听到的趣闻,议论着物价的波动。“我觉得吧,到时候粮价可能低过每石一百八十文。”一名粮商如是说,他身材消瘦,皮肤黝黑,拎着一个酒壶,充满自信。“不会那么低的,我跟你讲,粮价最多降到每石一百九十文。”另一名粮商反驳,他身材臃肿,方头大耳,打着饱嗝,同样充满自信。“怎么会呢入夏以来气候温和,没有暴雨连绵,没有什么灾祸,粮食丰收已是事实,粮价如何会不降”“那可未必,我听说,有许多酒坊准备大量收购粮食酿酒,所以,粮价下跌势头必然受到遏制,粮价呀,跌不到每石一百八十文。”“你只是听说而已,未必是事实。”“呵呵,我的消息一向灵通,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做粮食买卖的人,谁消息不灵通,消瘦的粮商闻言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不信,你敢不敢赌”“赌就赌,赌注是什么”肥胖的粮商也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那就”消瘦的粮商沉吟着,在想该以什么做赌注,大家干这一行,钱袋鼓鼓,堵注可不能小。他还没想好,另一名留着八字胡的粮商忽然说:“你们要赌粮价的话,依我看,不如这样”胖、瘦两位粮商,还有其他人看向那“八字胡”,听对方的提议。八字胡提议,对赌双方不如做一个约定,一个粮食买卖的约定。瘦粮商认为粮价为每石一百八十文,那好,约定当数月后秋粮上市时,无论粮价到底多少,他以每石一百八十文的价格,卖一百石给胖粮商,共计十八贯。同理,无论粮价如何,胖粮商都要以每石一百八十文的价格,从瘦粮商手上购入一百石粮食,共计十八贯。如果粮价高于每石一百八十文,亏的是瘦粮商,如果粮价等于一百八十文,胖粮商还要按每石十文的价格补差价,赔给瘦粮商。若粮价低于每石一百八十文,胖粮商不需要额外赔付差价。这种赌约,没必要去官府立契,今日在场的人,都是见证。“啪”的一声,胖、瘦两位粮商击掌为誓,定下约定,约定的日期具体到日。数月后,还是这家酒肆,还是那几个人,站在门口,完成了最初的约定。当日粮价,是每石一百七十五文。这一个约定,成为一次小小的赌搏,但是,参与约定的粮商们,忽然有了一个念头。这种约定式的交易很有意思,很刺激,不仅是预购和预售,还有投机成分,风险有,收益也有,不如在粮食还没上市时,先定下一个粮食预购、预售契约,买卖双方约定粮价和交易额,等到粮食上市,就按照这份契约进行粮食买卖。这不但是预购、预售,还是一种赌博投机,如果实际粮价比预购粮价低,那么卖方就赚了,如果实际粮价比预购粮价高,那买方就赚了。反正粮食都是要买卖的,还能靠着差价,再赚一笔。这样的交易,很有挑战性,全凭交易双方的眼光,加上些许运气。商人,讲的就是投机,风险越大,利润越大,如何取舍,全看个人,加上些许运气。所以这样的约定交易,可以加大“赌注”,那几位粮商,开始了新的买卖,作为“庄家”,和同行们对赌,以商誉做担保,愿赌服输。渐渐地,他们有了名气,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粮商前来“对赌”,交易场所转移到当地商会,见证者,自然也有商会人士。这种交易越做越大,不但涉及的粮食交易数额越来越大,涉及的货物,除了粮食,又增加了一项:蔗糖。蔗糖产自岭南、交州,其产量受气候影响颇大,每年十月开始进入榨季,来年二月榨季结结束。蔗糖输入中原的时间,大概是年底和来年年初,正好在粮食丰收季节之后。于是,聚集在商会“对赌”粮价的商人们,决出胜负之后,还有一个机会盈利,那就是“对赌蔗糖”。之前大赚一笔的商人想多赚,之前输了的商人想回本,趁着大家还没离开,便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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