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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1451(1 / 1)

d队翻脸,好歹有人能跑回去报信,而不是被新罗人一锅端。周国、新罗本是盟友,一起对付高国丽,如今却剑拔弩张,当然是有一番苦衷。城内一条破败的街道上,两军代表正在交涉,周军代表、中尉李世民,一脚踩在个破木桶上,一脸淡然的看着新罗将领,让通事传话:“这年头,谁没有一点苦衷但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这座城,今日之前还是高句丽的据点,听说贵军这几年数次进攻,硬是拿不下来,怎么现在那守将就献城投降了早不献城晚不献城,我军将来就投降,莫非”李世民说到这里,看着对面的新罗将领,冷笑起来:“莫非你们早有勾结”新罗将领三十多岁,闻言反驳通过通事:“李将军这种话怎能乱说”通事还没把话转述完,被李世民打断:“我不是将军,是中尉,尉官,莫要乱称呼。”“李中尉”那将领极力压制着怒火,试图和李世民讲道理:“高句丽守将见大势已去,自然就选择投降,我军正好赶到,受降是理所当然。”“对方已经投降,李中尉为何还要强攻城门、滥杀降兵若引起其他降兵误会,激起事变,这个责任,李中尉担当得起么”李世民闻言摆摆手:“降兵他们没有向我军投降,算哪门子降兵再说了,我军主将之前就发了劝降信,想来对方是真想投降,但情急之间认错人了,把贵军误当作我军而已。”说到这里,他也来恐吓对方:“我奉命先行一步来此受降,结果贵军半路跳出来占便宜,这样的行为,一旦闹出什么误会,不知将军担当得起么”高句丽和新罗交战上百年,怎么会把正大光明打着旗号的新罗军队认做周军,新罗将领明白这位周国中尉在胡搅蛮缠,但是他们又不好直接撕破脸,强行把对方赶出去。眼见着这百余周兵故意或者无意的摆弄着手中威力巨大的“掌中雷”,占了城门不走,新罗将领即便怒火中烧,也只能和对方磨嘴皮子、讲道理。周军的战斗力极其凶残,百余人有了“掌中雷”和“六响子”,在这城里打起来,搞不好己方要吃大亏,而这还是小事,一旦对方主帅以此为借口翻脸,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新罗。这就是国力、军力的差距,没有人能承担激化矛盾、导致两国决裂的后果。但是,新罗军队又要想办法在高句丽灭亡之际,尽可能多占一些高句丽的城池,多收纳降将、降兵和逃亡的百姓。换而言之,就是猛虎周国在撕咬恶狼高句丽的时候,新罗要见机行事,尽可能在恶狼身上多咬上几口肉。新罗要尽可能招降纳叛,鼓动边境的高句丽军队、城池向己方投降,但自从开战以来,往往是高句丽将领还在犹豫的时候,周军就杀到了。周军有威力巨大的攻城武器,所以破城的速度很快,新罗一方虽然也招降了些许高句丽城池、军队,但比起周军的“收获”,就有些相形见绌。今日这座城,本来守将已经向新罗投降,结果新罗军队刚进城,北面突然蹿出一支周军,攻破北门,然后恬不知耻的说这城是他们拿下的,让新罗军队出城。眼下,见着这周军小年轻恬不知耻地“讲道理”,新罗将领气急,却得游骑来报,说北面有周军主力在接近。李世民也得了部下禀报,知道己方拖时间总算是拖到大队人马即将赶来,于是底气十足,看着新罗将领,开始威胁:“这座城,开战之日,是在高句丽控制之下,那么,这就是我军的既定进攻目标,如今贵军不打招呼就越俎代庖,有没有问过我军的感受,有没有想过我军元帅知道此事,会有何感受”“马上退出城,不然,就当尔等不宣而战,届时,就在战场上见真章”。。。。。。白雪皑皑的群山之中,新罗大军军营,大帐内,从平壤归来的使者,向监军金庾信汇报斡旋结果。这段时间以来,多有周军和新罗军队发生冲突,对方或当道立寨、阻碍新罗军队进军,或强攻已经向新罗投降的城池、军队,甚至还袭击归顺新罗的高句丽村寨,完全没有一点同盟的样子。新罗军的将领们对此十分气愤,却又不敢和周军发生冲突,结果对方得寸进尺,行事愈发嚣张起来。新罗王便派遣使者到平壤理论,请求周军主帅、魏王宇文维宁管束部下,现在,使者离开平壤返回国都,路过己方大军驻扎地,顺便向主帅及监军汇报结果。新罗使者是去讲道理的,结果那周军主帅说的都是歪理,还啰啰嗦嗦讲一些场面话,一直在糊弄人,根本就没有诚意要解决两军不断发生冲突之事。使者说不动对方,只能黯然离开。金庾信听使者说完具体过程之后,压制不住胸中怒火,一掌把书案拍得乱震。他真想骂“岂有此理”,但在这里破口大骂却无济于事,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也就只有拍书案。原因很简单:周军实力太强,新罗一方的态度强硬不起来。周国要灭高句丽,新罗乐见其成,而且还积极配合,派遣使者求救,以便给对方一个名正言顺撕毁合约、向高句丽开战的理由。战事一起,新罗没有闲着,除了布置必要的军队防备百济,便尽力派出精锐北上,进攻高句丽的城池。但是高句丽各城顽强抵抗,新罗军队攻城略地的速度一直快不起来,相反周军的攻势却很凌厉,而且一开始其目的就很明确:一部兵马渡海而来先取慰礼城,然后沿着城畔的泥河高句丽称阿利水一路向东进军,短短数月就逼近东海之滨这是以新罗角度而言的东海,即半岛东部沿海地区。然后,又向南进军,不断攻占高句丽和新罗、百济边界附近的城池。周军有各种威力巨大的武器,所以无论是野战还是攻城,都无往不利,熟读中原书籍的金庾信觉得,用“势如破竹”来形容周军的攻势再恰当不过。相比之下,己方的进攻明显逊色许多,所以,对方恃强凌弱,根本就不把盟友新罗放在眼里。这一点,身处前线的金庾信感受很深,但除了愤怒,却别无他法。金庾信和其他贵族青年一样,希望报效国家,为国开疆扩土,他作为大王精心栽培的年轻一代,年纪轻轻就成了贵族青年组织“花郎”的首领“国仙”,带着许多贵族青年在军中磨练,争取早日独当一面。此次出战,他作为大王的亲信任监军,在前线战场待了大半年,深深感受到己方攻城能力的不足,也被周军“势如破竹”的气势震撼。所以即便他和同僚们对周军目中无人的作态十分愤慨,却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实力太强了,不是己方可以抗衡的。如果周国的皇帝哪天不高兴了,派兵攻打新罗,新罗防得住么金庾信不敢细想这个问题,但他看得出来,周国在出兵伊始就做好了准备,专门分兵一支进攻泥河流域,防止高句丽南境的军队、百姓在行将亡国之际大量南逃,进入百济、新罗境内。所以,周国从一开始就是想吃独食,新罗在这一场战争中能捞到的好处恐怕没有预想之中的那么多。深深的无力感在心中泛起,金庾信知道不要说前方的将领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就算是大王也解决不了。面对一头猛虎,任何走兽都不敢当面与之对抗。这种绝望、无助的感觉很难受,金庾信不想自寻烦恼,将思绪收回,见使者风尘仆仆,便关切的说:“贵使赶路辛苦,还请早点歇息。”使者回答:“有劳国仙关怀,这一路南下并不辛苦,毕竟坐了火车,省事不少。”“火车怎么,周军把铁路往南修了”金庾信闻言大惊,他听说过火车,以及相关的一些事情,对于这种日行千里的交通工具十分好奇。新罗的海商、使节,会把中原的报纸带回国,所以新罗君臣能够了解到周国正在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渐渐意识到铁路意味着什么。使者回答:“是的,周军一边打仗一边修铁路,北边不知道,反正从平壤南岸往南修铁路,已经快要修到慰礼城了。”金庾信闻言面色一变:“要修到慰礼城了”使者点点头:“是的。”金庾信呆坐良久,他大概能想到周军修铁路后,对于通车路段周围地区的控制力度有多大。在绝对优势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不会起什么效果。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最后长叹一声:“唉”第六百八十六章 煎熬北风呼啸,雪花飞舞,白雪皑皑的群山之中,有一座山城为群寨环绕,城中权做王宫的住所里,高句丽王高建武定定坐着,看着面前的铜火炉,看着火炉上冒出的些许白烟,却感受不到些许温暖。战事不利,几乎每天都有坏消息传来,这让高建武的心情越来越差,尤其东部大人渊盖苏文投降之后,他几乎都没有笑过。自那以后,周军继续蚕食各地,不断有山城沦陷,而己方依旧打不出像样的胜仗,不要说攻出去,就连防守都开始吃力了。再这么下去,国家就要完蛋,而他们却无路可逃。东面是茫茫大海,南北两边的退路已断,高建武觉得己方陷入绝境,大概熬不了多久了。这和战前设想的不一样,当时贵族、将领们坚决主张己方坚壁清野、依托群山和周军对耗,耗到对方后勤撑不下去,自然就会退兵,但战局的发展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现在周军攻势丝毫不减,没有一点后勤撑不下去的预兆,而根据多方打探回来的消息,周军已经在占领区开展屯田,今年秋天有了个好收成。想着想着,高建武眼神一暗,从案上拿起刻刀,又拿其一截檀香木,继续雕佛像。这段时间以来,他有空就雕佛像,这截檀香木已经初具轮廓,而只有在雕刻佛像时,才能让高建武觉得心情平静,让他暂时忘记心中的煎熬。是投降还是玉石俱焚事到如今,局势已经清楚:国家就要灭亡了,与其苦苦挣扎,还不如早日投降。高建武想投降,不是他懦弱无能,而是周国实在太强大,他们实在打不过,但是他想投降,“国人”贵族们却不想。在十余年前的大战中,高句丽伤亡掺重,丢失大量国土、人口,许多贵族的利益受损,所以大家宛若输红眼的赌徒,嗷嗷叫着要翻本,但凡手中还有一点本钱军队,就一定要赌下去。要把失去的东西拿回来。无数贵族的执念,渐渐演变为怨念,谁敢不赞成,谁就要倒霉。高建武的兄长高元,十余年前的大败付出了代价,死后儿子不得继位,反倒便宜了高建武,但登上了王位的高建武高兴不起来,因为他觉得自己是被贵族们架在火上烤。贵族拥立他做大王,原因之一是报复高元,其次就是希望他能够改变现状,有一番作为。然而面对周国这种强大到让人绝望的对手,所谓的“改变现状”谈何容易。高句丽招惹不起周国,便和百济联盟一起对付新罗,而新罗有周国撑腰,这十来年间硬是顶住两国进攻,时不时还能反攻。高建武知道,因为自己一直未能给国家带来什么像样的胜利,所以贵族们开始不满,大概觉得他无能,所以言语间也多有不敬。高建武一开始很恼火,对此却无能为力,贵族们能够拥立他做大王,那么同样可以拥立其他王族做大王。他的高祖安臧王高兴安,就是因为对外扩张失败,导致贵族极大不满,最后死于非命,从那时起,历代高句丽王都不得不面对王权衰落带来的各种影响。与之对应的就是权臣的出现,即便历代国王都在想办法压制权臣,但一个权臣完蛋了,另一个权臣又冒出来了。贵族们只认利益,若国王能够给他们带来利益,他们就拥护国王,若权臣能够给大家带来好处,那就拥护权臣,架空国王。然而,谁要是无能,不能给大家利益,反倒让大家利益受损,那么贵族们翻脸的速度也很快。渊氏家族就是例子,渊子游在对外用兵方面成绩斐然,于是得贵族们拥戴,其子渊太祚同样如此,于是一个高于大对卢地位的官职“莫离支”,就成了渊氏父子相传的囊中之物。但是,当高句丽在和周国的交战中惨败、丢失大量国土和人口之后,渊氏很快大失人心,渊太祚连保证儿子渊盖苏文继承东部大人一职都做不到。想到渊盖苏文,高建武放下刻刀,呆呆坐着,良久,叹了口气。说实话,看到渊氏被国人们疏远,他是很高兴的,但是对方好歹有机会投降,而且据说是被部下裹挟投降,这让高建武很羡慕。事已至此,国是保不住了,他觉得若能投降,做一个富家翁也是件不错的事,至少自己一家能够苟活于世,而不是死于非命。但是,他没有渊盖苏文那么幸运,因为身边的贵族们基本上都红着眼要和周军拼命,一定要在群山之中坚持下去,和周军斗。己方士兵伤亡越来越大,兵力渐渐不足,那就让老人、少年也拿起武器参加战斗,兵器不够,就用削尖的木棍当长矛。存粮的消耗过大,那就控制口粮发放所以,周国从一开始就是想吃独食,新罗在这一场战争中能捞到的好处恐怕没有预想之中的那么多。深深的无力感在心中泛起,金庾信知道不要说前方的将领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就算是大王也解决不了。面对一头猛虎,任何走兽都不敢当面与之对抗。这种绝望、无助的感觉很难受,金庾信不想自寻烦恼,将思绪收回,见使者风尘仆仆,便关切的说:“贵使赶路辛苦,还请早点歇息。”使者回答:“有劳国仙关怀,这一路南下并不辛苦,毕竟坐了火车,省事不少。”“火车怎么,周军把铁路往南修了”金庾信闻言大惊,他听说过火车,以及相关的一些事情,对于这种日行千里的交通工具十分好奇。新罗的海商、使节,会把中原的报纸带回国,所以新罗君臣能够了解到周国正在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渐渐意识到铁路意味着什么。使者回答:“是的,周军一边打仗一边修铁路,北边不知道,反正从平壤南岸往南修铁路,已经快要修到慰礼城了。”金庾信闻言面色一变:“要修到慰礼城了”使者点点头:“是的。”金庾信呆坐良久,他大概能想到周军修铁路后,对于通车路段周围地区的控制力度有多大。在绝对优势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不会起什么效果。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最后长叹一声:“唉”第六百八十六章 煎熬北风呼啸,雪花飞舞,白雪皑皑的群山之中,有一座山城为群寨环绕,城中权做王宫的住所里,高句丽王高建武定定坐着,看着面前的铜火炉,看着火炉上冒出的些许白烟,却感受不到些许温暖。战事不利,几乎每天都有坏消息传来,这让高建武的心情越来越差,尤其东部大人渊盖苏文投降之后,他几乎都没有笑过。自那以后,周军继续蚕食各地,不断有山城沦陷,而己方依旧打不出像样的胜仗,不要说攻出去,就连防守都开始吃力了。再这么下去,国家就要完蛋,而他们却无路可逃。东面是茫茫大海,南北两边的退路已断,高建武觉得己方陷入绝境,大概熬不了多久了。这和战前设想的不一样,当时贵族、将领们坚决主张己方坚壁清野、依托群山和周军对耗,耗到对方后勤撑不下去,自然就会退兵,但战局的发展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现在周军攻势丝毫不减,没有一点后勤撑不下去的预兆,而根据多方打探回来的消息,周军已经在占领区开展屯田,今年秋天有了个好收成。想着想着,高建武眼神一暗,从案上拿起刻刀,又拿其一截檀香木,继续雕佛像。这段时间以来,他有空就雕佛像,这截檀香木已经初具轮廓,而只有在雕刻佛像时,才能让高建武觉得心情平静,让他暂时忘记心中的煎熬。是投降还是玉石俱焚事到如今,局势已经清楚:国家就要灭亡了,与其苦苦挣扎,还不如早日投降。高建武想投降,不是他懦弱无能,而是周国实在太强大,他们实在打不过,但是他想投降,“国人”贵族们却不想。在十余年前的大战中,高句丽伤亡掺重,丢失大量国土、人口,许多贵族的利益受损,所以大家宛若输红眼的赌徒,嗷嗷叫着要翻本,但凡手中还有一点本钱军队,就一定要赌下去。要把失去的东西拿回来。无数贵族的执念,渐渐演变为怨念,谁敢不赞成,谁就要倒霉。高建武的兄长高元,十余年前的大败付出了代价,死后儿子不得继位,反倒便宜了高建武,但登上了王位的高建武高兴不起来,因为他觉得自己是被贵族们架在火上烤。贵族拥立他做大王,原因之一是报复高元,其次就是希望他能够改变现状,有一番作为。然而面对周国这种强大到让人绝望的对手,所谓的“改变现状”谈何容易。高句丽招惹不起周国,便和百济联盟一起对付新罗,而新罗有周国撑腰,这十来年间硬是顶住两国进攻,时不时还能反攻。高建武知道,因为自己一直未能给国家带来什么像样的胜利,所以贵族们开始不满,大概觉得他无能,所以言语间也多有不敬。高建武一开始很恼火,对此却无能为力,贵族们能够拥立他做大王,那么同样可以拥立其他王族做大王。他的高祖安臧王高兴安,就是因为对外扩张失败,导致贵族极大不满,最后死于非命,从那时起,历代高句丽王都不得不面对王权衰落带来的各种影响。与之对应的就是权臣的出现,即便历代国王都在想办法压制权臣,但一个权臣完蛋了,另一个权臣又冒出来了。贵族们只认利益,若国王能够给他们带来利益,他们就拥护国王,若权臣能够给大家带来好处,那就拥护权臣,架空国王。然而,谁要是无能,不能给大家利益,反倒让大家利益受损,那么贵族们翻脸的速度也很快。渊氏家族就是例子,渊子游在对外用兵方面成绩斐然,于是得贵族们拥戴,其子渊太祚同样如此,于是一个高于大对卢地位的官职“莫离支”,就成了渊氏父子相传的囊中之物。但是,当高句丽在和周国的交战中惨败、丢失大量国土和人口之后,渊氏很快大失人心,渊太祚连保证儿子渊盖苏文继承东部大人一职都做不到。想到渊盖苏文,高建武放下刻刀,呆呆坐着,良久,叹了口气。说实话,看到渊氏被国人们疏远,他是很高兴的,但是对方好歹有机会投降,而且据说是被部下裹挟投降,这让高建武很羡慕。事已至此,国是保不住了,他觉得若能投降,做一个富家翁也是件不错的事,至少自己一家能够苟活于世,而不是死于非命。但是,他没有渊盖苏文那么幸运,因为身边的贵族们基本上都红着眼要和周军拼命,一定要在群山之中坚持下去,和周军斗。己方士兵伤亡越来越大,兵力渐渐不足,那就让老人、少年也拿起武器参加战斗,兵器不够,就用削尖的木棍当长矛。存粮的消耗过大,那就控制口粮发放所以,周国从一开始就是想吃独食,新罗在这一场战争中能捞到的好处恐怕没有预想之中的那么多。深深的无力感在心中泛起,金庾信知道不要说前方的将领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就算是大王也解决不了。面对一头猛虎,任何走兽都不敢当面与之对抗。这种绝望、无助的感觉很难受,金庾信不想自寻烦恼,将思绪收回,见使者风尘仆仆,便关切的说:“贵使赶路辛苦,还请早点歇息。”使者回答:“有劳国仙关怀,这一路南下并不辛苦,毕竟坐了火车,省事不少。”“火车怎么,周军把铁路往南修了”金庾信闻言大惊,他听说过火车,以及相关的一些事情,对于这种日行千里的交通工具十分好奇。新罗的海商、使节,会把中原的报纸带回国,所以新罗君臣能够了解到周国正在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渐渐意识到铁路意味着什么。使者回答:“是的,周军一边打仗一边修铁路,北边不知道,反正从平壤南岸往南修铁路,已经快要修到慰礼城了。”金庾信闻言面色一变:“要修到慰礼城了”使者点点头:“是的。”金庾信呆坐良久,他大概能想到周军修铁路后,对于通车路段周围地区的控制力度有多大。在绝对优势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不会起什么效果。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最后长叹一声:“唉”第六百八十六章 煎熬北风呼啸,雪花飞舞,白雪皑皑的群山之中,有一座山城为群寨环绕,城中权做王宫的住所里,高句丽王高建武定定坐着,看着面前的铜火炉,看着火炉上冒出的些许白烟,却感受不到些许温暖。战事不利,几乎每天都有坏消息传来,这让高建武的心情越来越差,尤其东部大人渊盖苏文投降之后,他几乎都没有笑过。自那以后,周军继续蚕食各地,不断有山城沦陷,而己方依旧打不出像样的胜仗,不要说攻出去,就连防守都开始吃力了。再这么下去,国家就要完蛋,而他们却无路可逃。东面是茫茫大海,南北两边的退路已断,高建武觉得己方陷入绝境,大概熬不了多久了。这和战前设想的不一样,当时贵族、将领们坚决主张己方坚壁清野、依托群山和周军对耗,耗到对方后勤撑不下去,自然就会退兵,但战局的发展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现在周军攻势丝毫不减,没有一点后勤撑不下去的预兆,而根据多方打探回来的消息,周军已经在占领区开展屯田,今年秋天有了个好收成。想着想着,高建武眼神一暗,从案上拿起刻刀,又拿其一截檀香木,继续雕佛像。这段时间以来,他有空就雕佛像,这截檀香木已经初具轮廓,而只有在雕刻佛像时,才能让高建武觉得心情平静,让他暂时忘记心中的煎熬。是投降还是玉石俱焚事到如今,局势已经清楚:国家就要灭亡了,与其苦苦挣扎,还不如早日投降。高建武想投降,不是他懦弱无能,而是周国实在太强大,他们实在打不过,但是他想投降,“国人”贵族们却不想。在十余年前的大战中,高句丽伤亡掺重,丢失大量国土、人口,许多贵族的利益受损,所以大家宛若输红眼的赌徒,嗷嗷叫着要翻本,但凡手中还有一点本钱军队,就一定要赌下去。要把失去的东西拿回来。无数贵族的执念,渐渐演变为怨念,谁敢不赞成,谁就要倒霉。高建武的兄长高元,十余年前的大败付出了代价,死后儿子不得继位,反倒便宜了高建武,但登上了王位的高建武高兴不起来,因为他觉得自己是被贵族们架在火上烤。贵族拥立他做大王,原因之一是报复高元,其次就是希望他能够改变现状,有一番作为。然而面对周国这种强大到让人绝望的对手,所谓的“改变现状”谈何容易。高句丽招惹不起周国,便和百济联盟一起对付新罗,而新罗有周国撑腰,这十来年间硬是顶住两国进攻,时不时还能反攻。高建武知道,因为自己一直未能给国家带来什么像样的胜利,所以贵族们开始不满,大概觉得他无能,所以言语间也多有不敬。高建武一开始很恼火,对此却无能为力,贵族们能够拥立他做大王,那么同样可以拥立其他王族做大王。他的高祖安臧王高兴安,就是因为对外扩张失败,导致贵族极大不满,最后死于非命,从那时起,历代高句丽王都不得不面对王权衰落带来的各种影响。与之对应的就是权臣的出现,即便历代国王都在想办法压制权臣,但一个权臣完蛋了,另一个权臣又冒出来了。贵族们只认利益,若国王能够给他们带来利益,他们就拥护国王,若权臣能够给大家带来好处,那就拥护权臣,架空国王。然而,谁要是无能,不能给大家利益,反倒让大家利益受损,那么贵族们翻脸的速度也很快。渊氏家族就是例子,渊子游在对外用兵方面成绩斐然,于是得贵族们拥戴,其子渊太祚同样如此,于是一个高于大对卢地位的官职“莫离支”,就成了渊氏父子相传的囊中之物。但是,当高句丽在和周国的交战中惨败、丢失大量国土和人口之后,渊氏很快大失人心,渊太祚连保证儿子渊盖苏文继承东部大人一职都做不到。想到渊盖苏文,高建武放下刻刀,呆呆坐着,良久,叹了口气。说实话,看到渊氏被国人们疏远,他是很高兴的,但是对方好歹有机会投降,而且据说是被部下裹挟投降,这让高建武很羡慕。事已至此,国是保不住了,他觉得若能投降,做一个富家翁也是件不错的事,至少自己一家能够苟活于世,而不是死于非命。但是,他没有渊盖苏文那么幸运,因为身边的贵族们基本上都红着眼要和周军拼命,一定要在群山之中坚持下去,和周军斗。己方士兵伤亡越来越大,兵力渐渐不足,那就让老人、少年也拿起武器参加战斗,兵器不够,就用削尖的木棍当长矛。存粮的消耗过大,那就控制口粮发放所以,周国从一开始就是想吃独食,新罗在这一场战争中能捞到的好处恐怕没有预想之中的那么多。深深的无力感在心中泛起,金庾信知道不要说前方的将领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就算是大王也解决不了。面对一头猛虎,任何走兽都不敢当面与之对抗。这种绝望、无助的感觉很难受,金庾信不想自寻烦恼,将思绪收回,见使者风尘仆仆,便关切的说:“贵使赶路辛苦,还请早点歇息。”使者回答:“有劳国仙关怀,这一路南下并不辛苦,毕竟坐了火车,省事不少。”“火车怎么,周军把铁路往南修了”金庾信闻言大惊,他听说过火车,以及相关的一些事情,对于这种日行千里的交通工具十分好奇。新罗的海商、使节,会把中原的报纸带回国,所以新罗君臣能够了解到周国正在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渐渐意识到铁路意味着什么。使者回答:“是的,周军一边打仗一边修铁路,北边不知道,反正从平壤南岸往南修铁路,已经快要修到慰礼城了。”金庾信闻言面色一变:“要修到慰礼城了”使者点点头:“是的。”金庾信呆坐良久,他大概能想到周军修铁路后,对于通车路段周围地区的控制力度有多大。在绝对优势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不会起什么效果。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最后长叹一声:“唉”第六百八十六章 煎熬北风呼啸,雪花飞舞,白雪皑皑的群山之中,有一座山城为群寨环绕,城中权做王宫的住所里,高句丽王高建武定定坐着,看着面前的铜火炉,看着火炉上冒出的些许白烟,却感受不到些许温暖。战事不利,几乎每天都有坏消息传来,这让高建武的心情越来越差,尤其东部大人渊盖苏文投降之后,他几乎都没有笑过。自那以后,周军继续蚕食各地,不断有山城沦陷,而己方依旧打不出像样的胜仗,不要说攻出去,就连防守都开始吃力了。再这么下去,国家就要完蛋,而他们却无路可逃。东面是茫茫大海,南北两边的退路已断,高建武觉得己方陷入绝境,大概熬不了多久了。这和战前设想的不一样,当时贵族、将领们坚决主张己方坚壁清野、依托群山和周军对耗,耗到对方后勤撑不下去,自然就会退兵,但战局的发展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现在周军攻势丝毫不减,没有一点后勤撑不下去的预兆,而根据多方打探回来的消息,周军已经在占领区开展屯田,今年秋天有了个好收成。想着想着,高建武眼神一暗,从案上拿起刻刀,又拿其一截檀香木,继续雕佛像。这段时间以来,他有空就雕佛像,这截檀香木已经初具轮廓,而只有在雕刻佛像时,才能让高建武觉得心情平静,让他暂时忘记心中的煎熬。是投降还是玉石俱焚事到如今,局势已经清楚:国家就要灭亡了,与其苦苦挣扎,还不如早日投降。高建武想投降,不是他懦弱无能,而是周国实在太强大,他们实在打不过,但是他想投降,“国人”贵族们却不想。在十余年前的大战中,高句丽伤亡掺重,丢失大量国土、人口,许多贵族的利益受损,所以大家宛若输红眼的赌徒,嗷嗷叫着要翻本,但凡手中还有一点本钱军队,就一定要赌下去。要把失去的东西拿回来。无数贵族的执念,渐渐演变为怨念,谁敢不赞成,谁就要倒霉。高建武的兄长高元,十余年前的大败付出了代价,死后儿子不得继位,反倒便宜了高建武,但登上了王位的高建武高兴不起来,因为他觉得自己是被贵族们架在火上烤。贵族拥立他做大王,原因之一是报复高元,其次就是希望他能够改变现状,有一番作为。然而面对周国这种强大到让人绝望的对手,所谓的“改变现状”谈何容易。高句丽招惹不起周国,便和百济联盟一起对付新罗,而新罗有周国撑腰,这十来年间硬是顶住两国进攻,时不时还能反攻。高建武知道,因为自己一直未能给国家带来什么像样的胜利,所以贵族们开始不满,大概觉得他无能,所以言语间也多有不敬。高建武一开始很恼火,对此却无能为力,贵族们能够拥立他做大王,那么同样可以拥立其他王族做大王。他的高祖安臧王高兴安,就是因为对外扩张失败,导致贵族极大不满,最后死于非命,从那时起,历代高句丽王都不得不面对王权衰落带来的各种影响。与之对应的就是权臣的出现,即便历代国王都在想办法压制权臣,但一个权臣完蛋了,另一个权臣又冒出来了。贵族们只认利益,若国王能够给他们带来利益,他们就拥护国王,若权臣能够给大家带来好处,那就拥护权臣,架空国王。然而,谁要是无能,不能给大家利益,反倒让大家利益受损,那么贵族们翻脸的速度也很快。渊氏家族就是例子,渊子游在对外用兵方面成绩斐然,于是得贵族们拥戴,其子渊太祚同样如此,于是一个高于大对卢地位的官职“莫离支”,就成了渊氏父子相传的囊中之物。但是,当高句丽在和周国的交战中惨败、丢失大量国土和人口之后,渊氏很快大失人心,渊太祚连保证儿子渊盖苏文继承东部大人一职都做不到。想到渊盖苏文,高建武放下刻刀,呆呆坐着,良久,叹了口气。说实话,看到渊氏被国人们疏远,他是很高兴的,但是对方好歹有机会投降,而且据说是被部下裹挟投降,这让高建武很羡慕。事已至此,国是保不住了,他觉得若能投降,做一个富家翁也是件不错的事,至少自己一家能够苟活于世,而不是死于非命。但是,他没有渊盖苏文那么幸运,因为身边的贵族们基本上都红着眼要和周军拼命,一定要在群山之中坚持下去,和周军斗。己方士兵伤亡越来越大,兵力渐渐不足,那就让老人、少年也拿起武器参加战斗,兵器不够,就用削尖的木棍当长矛。存粮的消耗过大,那就控制口粮发放所以,周国从一开始就是想吃独食,新罗在这一场战争中能捞到的好处恐怕没有预想之中的那么多。深深的无力感在心中泛起,金庾信知道不要说前方的将领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就算是大王也解决不了。面对一头猛虎,任何走兽都不敢当面与之对抗。这种绝望、无助的感觉很难受,金庾信不想自寻烦恼,将思绪收回,见使者风尘仆仆,便关切的说:“贵使赶路辛苦,还请早点歇息。”使者回答:“有劳国仙关怀,这一路南下并不辛苦,毕竟坐了火车,省事不少。”“火车怎么,周军把铁路往南修了”金庾信闻言大惊,他听说过火车,以及相关的一些事情,对于这种日行千里的交通工具十分好奇。新罗的海商、使节,会把中原的报纸带回国,所以新罗君臣能够了解到周国正在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渐渐意识到铁路意味着什么。使者回答:“是的,周军一边打仗一边修铁路,北边不知道,反正从平壤南岸往南修铁路,已经快要修到慰礼城了。”金庾信闻言面色一变:“要修到慰礼城了”使者点点头:“是的。”金庾信呆坐良久,他大概能想到周军修铁路后,对于通车路段周围地区的控制力度有多大。在绝对优势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不会起什么效果。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最后长叹一声:“唉”第六百八十六章 煎熬北风呼啸,雪花飞舞,白雪皑皑的群山之中,有一座山城为群寨环绕,城中权做王宫的住所里,高句丽王高建武定定坐着,看着面前的铜火炉,看着火炉上冒出的些许白烟,却感受不到些许温暖。战事不利,几乎每天都有坏消息传来,这让高建武的心情越来越差,尤其东部大人渊盖苏文投降之后,他几乎都没有笑过。自那以后,周军继续蚕食各地,不断有山城沦陷,而己方依旧打不出像样的胜仗,不要说攻出去,就连防守都开始吃力了。再这么下去,国家就要完蛋,而他们却无路可逃。东面是茫茫大海,南北两边的退路已断,高建武觉得己方陷入绝境,大概熬不了多久了。这和战前设想的不一样,当时贵族、将领们坚决主张己方坚壁清野、依托群山和周军对耗,耗到对方后勤撑不下去,自然就会退兵,但战局的发展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现在周军攻势丝毫不减,没有一点后勤撑不下去的预兆,而根据多方打探回来的消息,周军已经在占领区开展屯田,今年秋天有了个好收成。想着想着,高建武眼神一暗,从案上拿起刻刀,又拿其一截檀香木,继续雕佛像。这段时间以来,他有空就雕佛像,这截檀香木已经初具轮廓,而只有在雕刻佛像时,才能让高建武觉得心情平静,让他暂时忘记心中的煎熬。是投降还是玉石俱焚事到如今,局势已经清楚:国家就要灭亡了,与其苦苦挣扎,还不如早日投降。高建武想投降,不是他懦弱无能,而是周国实在太强大,他们实在打不过,但是他想投降,“国人”贵族们却不想。在十余年前的大战中,高句丽伤亡掺重,丢失大量国土、人口,许多贵族的利益受损,所以大家宛若输红眼的赌徒,嗷嗷叫着要翻本,但凡手中还有一点本钱军队,就一定要赌下去。要把失去的东西拿回来。无数贵族的执念,渐渐演变为怨念,谁敢不赞成,谁就要倒霉。高建武的兄长高元,十余年前的大败付出了代价,死后儿子不得继位,反倒便宜了高建武,但登上了王位的高建武高兴不起来,因为他觉得自己是被贵族们架在火上烤。贵族拥立他做大王,原因之一是报复高元,其次就是希望他能够改变现状,有一番作为。然而面对周国这种强大到让人绝望的对手,所谓的“改变现状”谈何容易。高句丽招惹不起周国,便和百济联盟一起对付新罗,而新罗有周国撑腰,这十来年间硬是顶住两国进攻,时不时还能反攻。高建武知道,因为自己一直未能给国家带来什么像样的胜利,所以贵族们开始不满,大概觉得他无能,所以言语间也多有不敬。高建武一开始很恼火,对此却无能为力,贵族们能够拥立他做大王,那么同样可以拥立其他王族做大王。他的高祖安臧王高兴安,就是因为对外扩张失败,导致贵族极大不满,最后死于非命,从那时起,历代高句丽王都不得不面对王权衰落带来的各种影响。与之对应的就是权臣的出现,即便历代国王都在想办法压制权臣,但一个权臣完蛋了,另一个权臣又冒出来了。贵族们只认利益,若国王能够给他们带来利益,他们就拥护国王,若权臣能够给大家带来好处,那就拥护权臣,架空国王。然而,谁要是无能,不能给大家利益,反倒让大家利益受损,那么贵族们翻脸的速度也很快。渊氏家族就是例子,渊子游在对外用兵方面成绩斐然,于是得贵族们拥戴,其子渊太祚同样如此,于是一个高于大对卢地位的官职“莫离支”,就成了渊氏父子相传的囊中之物。但是,当高句丽在和周国的交战中惨败、丢失大量国土和人口之后,渊氏很快大失人心,渊太祚连保证儿子渊盖苏文继承东部大人一职都做不到。想到渊盖苏文,高建武放下刻刀,呆呆坐着,良久,叹了口气。说实话,看到渊氏被国人们疏远,他是很高兴的,但是对方好歹有机会投降,而且据说是被部下裹挟投降,这让高建武很羡慕。事已至此,国是保不住了,他觉得若能投降,做一个富家翁也是件不错的事,至少自己一家能够苟活于世,而不是死于非命。但是,他没有渊盖苏文那么幸运,因为身边的贵族们基本上都红着眼要和周军拼命,一定要在群山之中坚持下去,和周军斗。己方士兵伤亡越来越大,兵力渐渐不足,那就让老人、少年也拿起武器参加战斗,兵器不够,就用削尖的木棍当长矛。存粮的消耗过大,那就控制口粮发放所以,周国从一开始就是想吃独食,新罗在这一场战争中能捞到的好处恐怕没有预想之中的那么多。深深的无力感在心中泛起,金庾信知道不要说前方的将领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就算是大王也解决不了。面对一头猛虎,任何走兽都不敢当面与之对抗。这种绝望、无助的感觉很难受,金庾信不想自寻烦恼,将思绪收回,见使者风尘仆仆,便关切的说:“贵使赶路辛苦,还请早点歇息。”使者回答:“有劳国仙关怀,这一路南下并不辛苦,毕竟坐了火车,省事不少。”“火车怎么,周军把铁路往南修了”金庾信闻言大惊,他听说过火车,以及相关的一些事情,对于这种日行千里的交通工具十分好奇。新罗的海商、使节,会把中原的报纸带回国,所以新罗君臣能够了解到周国正在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渐渐意识到铁路意味着什么。使者回答:“是的,周军一边打仗一边修铁路,北边不知道,反正从平壤南岸往南修铁路,已经快要修到慰礼城了。”金庾信闻言面色一变:“要修到慰礼城了”使者点点头:“是的。”金庾信呆坐良久,他大概能想到周军修铁路后,对于通车路段周围地区的控制力度有多大。在绝对优势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不会起什么效果。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最后长叹一声:“唉”第六百八十六章 煎熬北风呼啸,雪花飞舞,白雪皑皑的群山之中,有一座山城为群寨环绕,城中权做王宫的住所里,高句丽王高建武定定坐着,看着面前的铜火炉,看着火炉上冒出的些许白烟,却感受不到些许温暖。战事不利,几乎每天都有坏消息传来,这让高建武的心情越来越差,尤其东部大人渊盖苏文投降之后,他几乎都没有笑过。自那以后,周军继续蚕食各地,不断有山城沦陷,而己方依旧打不出像样的胜仗,不要说攻出去,就连防守都开始吃力了。再这么下去,国家就要完蛋,而他们却无路可逃。东面是茫茫大海,南北两边的退路已断,高建武觉得己方陷入绝境,大概熬不了多久了。这和战前设想的不一样,当时贵族、将领们坚决主张己方坚壁清野、依托群山和周军对耗,耗到对方后勤撑不下去,自然就会退兵,但战局的发展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现在周军攻势丝毫不减,没有一点后勤撑不下去的预兆,而根据多方打探回来的消息,周军已经在占领区开展屯田,今年秋天有了个好收成。想着想着,高建武眼神一暗,从案上拿起刻刀,又拿其一截檀香木,继续雕佛像。这段时间以来,他有空就雕佛像,这截檀香木已经初具轮廓,而只有在雕刻佛像时,才能让高建武觉得心情平静,让他暂时忘记心中的煎熬。是投降还是玉石俱焚事到如今,局势已经清楚:国家就要灭亡了,与其苦苦挣扎,还不如早日投降。高建武想投降,不是他懦弱无能,而是周国实在太强大,他们实在打不过,但是他想投降,“国人”贵族们却不想。在十余年前的大战中,高句丽伤亡掺重,丢失大量国土、人口,许多贵族的利益受损,所以大家宛若输红眼的赌徒,嗷嗷叫着要翻本,但凡手中还有一点本钱军队,就一定要赌下去。要把失去的东西拿回来。无数贵族的执念,渐渐演变为怨念,谁敢不赞成,谁就要倒霉。高建武的兄长高元,十余年前的大败付出了代价,死后儿子不得继位,反倒便宜了高建武,但登上了王位的高建武高兴不起来,因为他觉得自己是被贵族们架在火上烤。贵族拥立他做大王,原因之一是报复高元,其次就是希望他能够改变现状,有一番作为。然而面对周国这种强大到让人绝望的对手,所谓的“改变现状”谈何容易。高句丽招惹不起周国,便和百济联盟一起对付新罗,而新罗有周国撑腰,这十来年间硬是顶住两国进攻,时不时还能反攻。高建武知道,因为自己一直未能给国家带来什么像样的胜利,所以贵族们开始不满,大概觉得他无能,所以言语间也多有不敬。高建武一开始很恼火,对此却无能为力,贵族们能够拥立他做大王,那么同样可以拥立其他王族做大王。他的高祖安臧王高兴安,就是因为对外扩张失败,导致贵族极大不满,最后死于非命,从那时起,历代高句丽王都不得不面对王权衰落带来的各种影响。与之对应的就是权臣的出现,即便历代国王都在想办法压制权臣,但一个权臣完蛋了,另一个权臣又冒出来了。贵族们只认利益,若国王能够给他们带来利益,他们就拥护国王,若权臣能够给大家带来好处,那就拥护权臣,架空国王。然而,谁要是无能,不能给大家利益,反倒让大家利益受损,那么贵族们翻脸的速度也很快。渊氏家族就是例子,渊子游在对外用兵方面成绩斐然,于是得贵族们拥戴,其子渊太祚同样如此,于是一个高于大对卢地位的官职“莫离支”,就成了渊氏父子相传的囊中之物。但是,当高句丽在和周国的交战中惨败、丢失大量国土和人口之后,渊氏很快大失人心,渊太祚连保证儿子渊盖苏文继承东部大人一职都做不到。想到渊盖苏文,高建武放下刻刀,呆呆坐着,良久,叹了口气。说实话,看到渊氏被国人们疏远,他是很高兴的,但是对方好歹有机会投降,而且据说是被部下裹挟投降,这让高建武很羡慕。事已至此,国是保不住了,他觉得若能投降,做一个富家翁也是件不错的事,至少自己一家能够苟活于世,而不是死于非命。但是,他没有渊盖苏文那么幸运,因为身边的贵族们基本上都红着眼要和周军拼命,一定要在群山之中坚持下去,和周军斗。己方士兵伤亡越来越大,兵力渐渐不足,那就让老人、少年也拿起武器参加战斗,兵器不够,就用削尖的木棍当长矛。存粮的消耗过大,那就控制口粮发放所以,周国从一开始就是想吃独食,新罗在这一场战争中能捞到的好处恐怕没有预想之中的那么多。深深的无力感在心中泛起,金庾信知道不要说前方的将领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就算是大王也解决不了。面对一头猛虎,任何走兽都不敢当面与之对抗。这种绝望、无助的感觉很难受,金庾信不想自寻烦恼,将思绪收回,见使者风尘仆仆,便关切的说:“贵使赶路辛苦,还请早点歇息。”使者回答:“有劳国仙关怀,这一路南下并不辛苦,毕竟坐了火车,省事不少。”“火车怎么,周军把铁路往南修了”金庾信闻言大惊,他听说过火车,以及相关的一些事情,对于这种日行千里的交通工具十分好奇。新罗的海商、使节,会把中原的报纸带回国,所以新罗君臣能够了解到周国正在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渐渐意识到铁路意味着什么。使者回答:“是的,周军一边打仗一边修铁路,北边不知道,反正从平壤南岸往南修铁路,已经快要修到慰礼城了。”金庾信闻言面色一变:“要修到慰礼城了”使者点点头:“是的。”金庾信呆坐良久,他大概能想到周军修铁路后,对于通车路段周围地区的控制力度有多大。在绝对优势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不会起什么效果。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最后长叹一声:“唉”第六百八十六章 煎熬北风呼啸,雪花飞舞,白雪皑皑的群山之中,有一座山城为群寨环绕,城中权做王宫的住所里,高句丽王高建武定定坐着,看着面前的铜火炉,看着火炉上冒出的些许白烟,却感受不到些许温暖。战事不利,几乎每天都有坏消息传来,这让高建武的心情越来越差,尤其东部大人渊盖苏文投降之后,他几乎都没有笑过。自那以后,周军继续蚕食各地,不断有山城沦陷,而己方依旧打不出像样的胜仗,不要说攻出去,就连防守都开始吃力了。再这么下去,国家就要完蛋,而他们却无路可逃。东面是茫茫大海,南北两边的退路已断,高建武觉得己方陷入绝境,大概熬不了多久了。这和战前设想的不一样,当时贵族、将领们坚决主张己方坚壁清野、依托群山和周军对耗,耗到对方后勤撑不下去,自然就会退兵,但战局的发展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现在周军攻势丝毫不减,没有一点后勤撑不下去的预兆,而根据多方打探回来的消息,周军已经在占领区开展屯田,今年秋天有了个好收成。想着想着,高建武眼神一暗,从案上拿起刻刀,又拿其一截檀香木,继续雕佛像。这段时间以来,他有空就雕佛像,这截檀香木已经初具轮廓,而只有在雕刻佛像时,才能让高建武觉得心情平静,让他暂时忘记心中的煎熬。是投降还是玉石俱焚事到如今,局势已经清楚:国家就要灭亡了,与其苦苦挣扎,还不如早日投降。高建武想投降,不是他懦弱无能,而是周国实在太强大,他们实在打不过,但是他想投降,“国人”贵族们却不想。在十余年前的大战中,高句丽伤亡掺重,丢失大量国土、人口,许多贵族的利益受损,所以大家宛若输红眼的赌徒,嗷嗷叫着要翻本,但凡手中还有一点本钱军队,就一定要赌下去。要把失去的东西拿回来。无数贵族的执念,渐渐演变为怨念,谁敢不赞成,谁就要倒霉。高建武的兄长高元,十余年前的大败付出了代价,死后儿子不得继位,反倒便宜了高建武,但登上了王位的高建武高兴不起来,因为他觉得自己是被贵族们架在火上烤。贵族拥立他做大王,原因之一是报复高元,其次就是希望他能够改变现状,有一番作为。然而面对周国这种强大到让人绝望的对手,所谓的“改变现状”谈何容易。高句丽招惹不起周国,便和百济联盟一起对付新罗,而新罗有周国撑腰,这十来年间硬是顶住两国进攻,时不时还能反攻。高建武知道,因为自己一直未能给国家带来什么像样的胜利,所以贵族们开始不满,大概觉得他无能,所以言语间也多有不敬。高建武一开始很恼火,对此却无能为力,贵族们能够拥立他做大王,那么同样可以拥立其他王族做大王。他的高祖安臧王高兴安,就是因为对外扩张失败,导致贵族极大不满,最后死于非命,从那时起,历代高句丽王都不得不面对王权衰落带来的各种影响。与之对应的就是权臣的出现,即便历代国王都在想办法压制权臣,但一个权臣完蛋了,另一个权臣又冒出来了。贵族们只认利益,若国王能够给他们带来利益,他们就拥护国王,若权臣能够给大家带来好处,那就拥护权臣,架空国王。然而,谁要是无能,不能给大家利益,反倒让大家利益受损,那么贵族们翻脸的速度也很快。渊氏家族就是例子,渊子游在对外用兵方面成绩斐然,于是得贵族们拥戴,其子渊太祚同样如此,于是一个高于大对卢地位的官职“莫离支”,就成了渊氏父子相传的囊中之物。但是,当高句丽在和周国的交战中惨败、丢失大量国土和人口之后,渊氏很快大失人心,渊太祚连保证儿子渊盖苏文继承东部大人一职都做不到。想到渊盖苏文,高建武放下刻刀,呆呆坐着,良久,叹了口气。说实话,看到渊氏被国人们疏远,他是很高兴的,但是对方好歹有机会投降,而且据说是被部下裹挟投降,这让高建武很羡慕。事已至此,国是保不住了,他觉得若能投降,做一个富家翁也是件不错的事,至少自己一家能够苟活于世,而不是死于非命。但是,他没有渊盖苏文那么幸运,因为身边的贵族们基本上都红着眼要和周军拼命,一定要在群山之中坚持下去,和周军斗。己方士兵伤亡越来越大,兵力渐渐不足,那就让老人、少年也拿起武器参加战斗,兵器不够,就用削尖的木棍当长矛。存粮的消耗过大,那就控制口粮发放所以,周国从一开始就是想吃独食,新罗在这一场战争中能捞到的好处恐怕没有预想之中的那么多。深深的无力感在心中泛起,金庾信知道不要说前方的将领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就算是大王也解决不了。面对一头猛虎,任何走兽都不敢当面与之对抗。这种绝望、无助的感觉很难受,金庾信不想自寻烦恼,将思绪收回,见使者风尘仆仆,便关切的说:“贵使赶路辛苦,还请早点歇息。”使者回答:“有劳国仙关怀,这一路南下并不辛苦,毕竟坐了火车,省事不少。”“火车怎么,周军把铁路往南修了”金庾信闻言大惊,他听说过火车,以及相关的一些事情,对于这种日行千里的交通工具十分好奇。新罗的海商、使节,会把中原的报纸带回国,所以新罗君臣能够了解到周国正在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渐渐意识到铁路意味着什么。使者回答:“是的,周军一边打仗一边修铁路,北边不知道,反正从平壤南岸往南修铁路,已经快要修到慰礼城了。”金庾信闻言面色一变:“要修到慰礼城了”使者点点头:“是的。”金庾信呆坐良久,他大概能想到周军修铁路后,对于通车路段周围地区的控制力度有多大。在绝对优势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不会起什么效果。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最后长叹一声:“唉”第六百八十六章 煎熬北风呼啸,雪花飞舞,白雪皑皑的群山之中,有一座山城为群寨环绕,城中权做王宫的住所里,高句丽王高建武定定坐着,看着面前的铜火炉,看着火炉上冒出的些许白烟,却感受不到些许温暖。战事不利,几乎每天都有坏消息传来,这让高建武的心情越来越差,尤其东部大人渊盖苏文投降之后,他几乎都没有笑过。自那以后,周军继续蚕食各地,不断有山城沦陷,而己方依旧打不出像样的胜仗,不要说攻出去,就连防守都开始吃力了。再这么下去,国家就要完蛋,而他们却无路可逃。东面是茫茫大海,南北两边的退路已断,高建武觉得己方陷入绝境,大概熬不了多久了。这和战前设想的不一样,当时贵族、将领们坚决主张己方坚壁清野、依托群山和周军对耗,耗到对方后勤撑不下去,自然就会退兵,但战局的发展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现在周军攻势丝毫不减,没有一点后勤撑不下去的预兆,而根据多方打探回来的消息,周军已经在占领区开展屯田,今年秋天有了个好收成。想着想着,高建武眼神一暗,从案上拿起刻刀,又拿其一截檀香木,继续雕佛像。这段时间以来,他有空就雕佛像,这截檀香木已经初具轮廓,而只有在雕刻佛像时,才能让高建武觉得心情平静,让他暂时忘记心中的煎熬。是投降还是玉石俱焚事到如今,局势已经清楚:国家就要灭亡了,与其苦苦挣扎,还不如早日投降。高建武想投降,不是他懦弱无能,而是周国实在太强大,他们实在打不过,但是他想投降,“国人”贵族们却不想。在十余年前的大战中,高句丽伤亡掺重,丢失大量国土、人口,许多贵族的利益受损,所以大家宛若输红眼的赌徒,嗷嗷叫着要翻本,但凡手中还有一点本钱军队,就一定要赌下去。要把失去的东西拿回来。无数贵族的执念,渐渐演变为怨念,谁敢不赞成,谁就要倒霉。高建武的兄长高元,十余年前的大败付出了代价,死后儿子不得继位,反倒便宜了高建武,但登上了王位的高建武高兴不起来,因为他觉得自己是被贵族们架在火上烤。贵族拥立他做大王,原因之一是报复高元,其次就是希望他能够改变现状,有一番作为。然而面对周国这种强大到让人绝望的对手,所谓的“改变现状”谈何容易。高句丽招惹不起周国,便和百济联盟一起对付新罗,而新罗有周国撑腰,这十来年间硬是顶住两国进攻,时不时还能反攻。高建武知道,因为自己一直未能给国家带来什么像样的胜利,所以贵族们开始不满,大概觉得他无能,所以言语间也多有不敬。高建武一开始很恼火,对此却无能为力,贵族们能够拥立他做大王,那么同样可以拥立其他王族做大王。他的高祖安臧王高兴安,就是因为对外扩张失败,导致贵族极大不满,最后死于非命,从那时起,历代高句丽王都不得不面对王权衰落带来的各种影响。与之对应的就是权臣的出现,即便历代国王都在想办法压制权臣,但一个权臣完蛋了,另一个权臣又冒出来了。贵族们只认利益,若国王能够给他们带来利益,他们就拥护国王,若权臣能够给大家带来好处,那就拥护权臣,架空国王。然而,谁要是无能,不能给大家利益,反倒让大家利益受损,那么贵族们翻脸的速度也很快。渊氏家族就是例子,渊子游在对外用兵方面成绩斐然,于是得贵族们拥戴,其子渊太祚同样如此,于是一个高于大对卢地位的官职“莫离支”,就成了渊氏父子相传的囊中之物。但是,当高句丽在和周国的交战中惨败、丢失大量国土和人口之后,渊氏很快大失人心,渊太祚连保证儿子渊盖苏文继承东部大人一职都做不到。想到渊盖苏文,高建武放下刻刀,呆呆坐着,良久,叹了口气。说实话,看到渊氏被国人们疏远,他是很高兴的,但是对方好歹有机会投降,而且据说是被部下裹挟投降,这让高建武很羡慕。事已至此,国是保不住了,他觉得若能投降,做一个富家翁也是件不错的事,至少自己一家能够苟活于世,而不是死于非命。但是,他没有渊盖苏文那么幸运,因为身边的贵族们基本上都红着眼要和周军拼命,一定要在群山之中坚持下去,和周军斗。己方士兵伤亡越来越大,兵力渐渐不足,那就让老人、少年也拿起武器参加战斗,兵器不够,就用削尖的木棍当长矛。存粮的消耗过大,那就控制口粮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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