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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 分节阅读 6(1 / 1)

d那种细软冰甜的滋味让这三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小恶童陶醉了。他们完全忘记了最初只尝一个的计划,将白玉饼端到供桌下,又索性将另一盘本县名产绿豆糕也端进供桌,三人躲在供桌下,开始算计可以偷吃几个才不露馅。李延庆已经悄悄从木龛顶下爬下来,藏身在木龛背后的一个角落里,用高高垂下的布幔遮住燃烧着火星的火折子,从怀中摸出了花瓶,他瞄了瞄躺在两丈外的李大光,他有点犹豫,这个花瓶至少两斤重,恐怕会砸伤人。他忽然发现脚边有颗小石子,便拾起来掂了掂,一扬手,小石子飞了过去,不偏不倚,正砸在李大光的脸上,一阵剧痛使李大光从梦中惊醒,他猛地坐起身,迷迷糊糊看见了躲在供桌下分赃的三个小偷。李大光一下子清醒了,心中勃然大怒,一声怒吼,“你们在做什么”这一声怒吼俨如晴空霹雳,躲在供桌下的三个恶童顿时吓得胆碎心裂,刘福儿本能地站起身要逃,他却忘记了头上的供桌,头重重撞在桌底,供桌被他撞翻了,各种供品稀里哗啦翻滚落地,碗碟摔得粉碎,祭品三牲滚落一地,供桌也轰然翻倒,三个恶童吓得呆若木鸡。李大光也呆住了,但他立刻反应过来,必须抓住小偷撇清责任,李大光俨如猛虎般扑上去,抓住了三个恶童。“你们三个小混蛋,闯下大祸了”三个恶童吓得嚎啕大哭,“四叔,我们错了,饶了我们吧”“我饶你们,谁来饶我”李延庆躲在木龛背后,正要吹燃火折子,他忽然看见地上滚来一支蜡烛,蜡烛并没有熄灭,还燃着火苗,这简直就是天意。他一把将火折子捏灭,塞进怀中,小心翼翼拾起蜡烛,点燃了幔布,正堂内的几幅幔布不知挂了多少年,早已干透,火一点便着,轰的一下燃烧起来。李延庆凝视着燃烧的火焰,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在这个倚强凌弱的世界里,他只有用非常手段才能为遭受凌辱的父亲讨回一个公道,才能改变他和父亲的命运。李延庆放下蜡烛,迅速从桌子缝隙里钻出正堂,反手关上窗户便向宗祠外狂奔而去。三个恶童一边嚎哭一边拼命挣扎,想挣脱李大光的手逃走,李大光心中更加怒不可遏,拖着他们向门口走去就在这时,他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心中顿觉不妙,又怕三个恶童趁机跑掉,便侧过身体,探头向木龛背后望去,他一眼便看见地上燃烧着的蜡烛,再一抬头,顿时吓得李大光魂飞魄散,只见头顶上火焰飞腾,三条幔布全部被点燃了。他腿一软,扑通坐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你们你们可闯下滔天大祸了”第九章 以直报怨下当当当有人拎着铜锣在李氏族人聚居的小镇北面拼命敲打,大喊道:“走水了走水了宗祠走水了,大伙儿快去救啊”每家每户的男男女女都冲了出来,拎着水桶,端着木盆向鹿山脚下的宗祠飞奔而去。此时宗祠已经被大火吞没了,烈焰飞腾,火舌狂舞,无数李氏族人从小溪里取水冲进院子,向着火的正堂泼去,却没有人敢靠近,一盆盆水除了将大门泼湿外,里面却无济于事。其实大家都看得清楚,放置灵牌的木龛已经被烧坍塌,就算灭了火,也救不回祖宗的灵牌了。院子里,一个穿着锦缎长袍的中年男子正顿足捶胸嚎啕大哭,“我有罪啊我李文佑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啊”这个哭得撕心裂肺的中年男子正是族长李文佑,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开始祭祖了,祖先的英魂都已齐聚,准备接受后辈的礼敬,偏偏这个时候宗祠失火,这把火会恐怕把祖先的魂魄都烧没了。李文佑自责中还有一种更深层的意义,这场大火将李氏宗族的最珍贵的传家之宝烧没了,万一京城或者南面的族人来要东西,他怎么拿得出来。在族长李文佑身旁,站着胆战心惊的李大光,刚才他已经向族长说清了起火原因,把责任完全推在三个偷吃供品的恶童身上,可就算这样,他心中还是十分不安,他很清楚这场大火的后果,宗祠可以重建,灵牌可以重立,但大祖的灵牌被烧毁,那就是无法挽回的大祸。自己当时真不应该仓促逃出来,至少可以把大祖的灵牌带出来啊这时,李延庆已经出现后院,后院李大光的住处没有被大火波及,族人们将后门打开,站在后院里向正堂泼水,不过这里族长看不见,大家都跑去了前院,只有三四个族人在这里救火。李延庆已在小溪里将衣服浸泡湿透,用湿帕子堵在口鼻,又拿了一床李大光的被褥裹在身上,他趁人不注意,从一只空酒坛里取出那块紫檀木的灵牌,贴身藏在衣服里面。“去去去这里很危险,小孩子快走开。”一个族人发现了李延庆,冲上来要将他赶出去,李延庆却躲开他,跑到了另一边。几名族人都生气了,“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大人说话不听”李延庆哪里会听他们的话,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关系到他能否进学堂读书,关系到他父亲的一屁股债能否被减免,关系到他父亲在家族中不再被人歧视。他见东面的火势已经减弱,便一猫腰冲进了火场。“那孩子中邪了”几名族人惊得手足无措,失声大喊起来,“有孩子进去了快救人啊”正堂内虽然火势已减弱,但浓烟滚滚,什么都看不见,李延庆曾经参加过消防训练,他知道怎么从火场逃生,那就是沿着墙边爬出去,这是最好的办法,他事先摸清了路线,用湿帕子封住口鼻,沿着墙边迅速向前门爬去。在前院救火的族人听见了喊声,大家都震惊得面面相觑,有孩子冲进了火场了,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家的孩子很多族人都纷纷向后面大门处的一群小孩子张望,生怕是自己的孩子进了火场。片刻,只见一个小身影从火场中冲了出去,众人顿时一片欢呼,“出来了孩子出来了”李延庆被浓烟呛得眼泪鼻涕流满一脸,他甩掉身上的被褥,紧紧抱住紫檀木灵牌,大喊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李大光跑上来,拉着他惊讶地问道:“庆儿,你怎么在这里”“四叔,我也来救火,我找到了那个灵牌”李延庆高高举起灵牌。“天啦”有几个知情的族人惊呼起来,“是大祖的灵牌”李大光激动得一把抱住李延庆,“好孩子,真是好孩子”他的泪水涌出,只要把这面灵牌救出来,他李大光就能赎罪了。忽然,旁边有人大喊:“快走房顶要塌了”众人吓得纷纷向外面奔去,祠堂大梁被烧断,终于承受不住瓦片的重量,轰然坍塌了。李文佑也彻底绝望,他跪在大门前怦怦磕头,悲恸万分大喊:“大祖列祖列宗不肖子孙李文佑罪不可恕啊”这时,大管家刘承弘走上前扶起李文佑,低声劝道:“族长,事已至此,节哀顺变吧”刘承弘的父亲是李老太爷的书童,他从小便深得老太爷欢心,并认他为义子,长大成人后又让他做了李府的大管家。仗着老太爷宠幸,刘承弘平时欺压乡邻,强横粗暴,令李氏族人敢怒不敢言。老太爷虽然去年死了,刘承弘却难改他骄横跋扈的习性,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儿子刘福儿也继承了他的凶残,无法无天,今天终于给他闯下滔天大祸。宗祠被烧,大祖灵牌被毁,使李文佑心中恨极了刘承弘,一把推开他,冷冷道:“烧毁祠堂,这是我李家族规中的大罪,必须严惩,李真家的两个儿子,我会用族规来惩处他们,你的儿子姓刘,我们族规管不着他,你自己看着办吧”刘承弘惶恐道:“老爷,我一定会严惩那个小畜生”李文佑摇了摇头,“怎么严惩他是你的事情,但我要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天亮后,你收拾东西走吧”刘承弘吓得跪下,苦苦哀求道:“老爷,我们父子在李家做了四十年,看在老太爷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会打断孽子的腿向老爷赔罪。”李文佑指着坍塌的宗祠怒吼道:“我饶了你,可列祖列宗不会饶我,要么你给我滚要么去把你儿子打死”刘承弘顿时面如死灰,他无比怨毒地盯了李文佑一眼,“我明白了,开始卸磨杀驴了,好我走,总有一天我刘承弘会回来讨个说法”刘承弘起身怒气冲冲走了,李文佑望着坍塌的宗祠,再一次无力跪下,心中充满了无法向各地宗族交代的惶恐。这时,李大光领着李延庆上前,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低声道:“族长,这孩子救出了大祖的灵牌。”“什么”李文佑霍地抬起头,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李延庆怀中的紫檀木灵牌,他颤抖着手接过灵牌,紧紧抱在怀中,感觉自己象做梦一样,他激动得简直要放声大哭。这面灵牌是宋军放火烧毁南唐宗庙时,他们祖先李从谦从宗庙抢救出来的唯一灵位牌,从此成为他们家族最珍贵之物。李煜被赵光义毒杀后,李从谦十分害怕,便用卤水洗去了上面的金字,使它成为一块无字灵牌,就算这样他也不敢传给嫡子,临终前把它偷偷传给庶三子,让他带着灵牌远离京城来相州落户,这面灵牌便一代代在相州传了下来,平时都锁在族长房中,只有十年祭祖时才拿出来摆进宗祠。别的灵牌可以重做,唯独这面灵牌一旦毁掉,他李文佑就成了家族的千古罪人,他刚才的悲痛惶恐就是以为这面灵牌也被大火烧毁了,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孩子从火中救出来。“你是谁家的孩子”李文佑问道。李大光在一旁道:“族长,他就是大器的儿子,叫做延庆,今年只有六岁。”“原来是大器的孩子”李文佑心中感激万分,又拉着他的手问道:“庆儿,你才六岁,怎么会有胆量冲进火场抢出这面灵牌”李延庆低下头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本来我在外面看大人救火,忽然听见耳边有人对我呼喊,快救救我快救救我我好像被一股力量推了一下,就冲进火场了。”李文佑啊地叫了一声,急问道:“然后呢”“我在火场里十分害怕,但那个声音告诉我不要害怕,他在东面角落里,我就顺着墙向东面角落爬过去,结果结果我就找到了这面灵牌。”李文佑一把抱住李延庆,再次放声大哭起来,“这是我们祖先显灵了啊”李延庆眨眨眼睛,连他自己都有点相信了。第十章 兄弟相商还没有来得及向族长提要求,李延庆就赶回村子央求胡大叔去一趟县城,告诉父亲刘承弘已被赶出李府,不要再理睬那笔所谓的医药费,李延庆担心父亲不知情,被刘承弘哄骗去一笔钱。刘承弘穷途末路,能捞一笔算一笔,这种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胡大叔一句话没说,拿着哨棒就上县城了,安排好了最重要之事,困倦之极的李延庆便一头栽上坑,坠入了黑沉梦乡之中。就在李延庆放下了心事,安然入睡的同时,族长李文佑却在府中和兄弟处理宗祠善后之事。李文佑不仅是李氏族长,同时也是汤阴县的名绅,是知县刘祯的座上嘉宾,他三弟李文贵则是孝和乡的都保正。他如此受重视,关键是他有一个在京城当官的兄弟,二弟李文嗣。李文嗣在京城做了一个七品官,虽然七品一般被称为芝麻官,但实际上,汤阴知县也才八品,七品京官在乡里更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按照京城当官,荣耀乡里的传统,李文嗣在鹿山镇修了一座占地足有八亩的大宅,给他父亲居住,老父亲去年仙去后,改由大哥李文佑住在这里,这座大宅便成了名副其实的族长之宅。李文佑夜里受了点风寒,喝了一杯热茶,感觉好了很多,他轻轻抚摸着小桌上的大祖灵位牌对三弟李文贵道:“三弟就不要替他求情了,收税赋换一个人也能做,不一定非他刘承弘不可,刘承弘惹了不少是非,几房族人对他意见都很大,以前是父亲宠着他,由着他的性子乱来,父亲仙去后,他不仅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欺压族人,这次他儿子又烧了宗祠,若再饶他,我这个族长恐怕就当不久了,这次我是铁了心把他赶走,可不仅仅为了宗祠,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李文贵作为都保正的职责之一,便是负责征收本乡赋役,朝廷税赋沉重,盘剥日甚,百姓抵触极大,底层乡官们收税艰难,刘承弘虽然为人凶狠残暴,但收税却很得力,一直是李文贵的左膀右臂,兼任催税甲头。李文贵刚刚从县里赶回来,得知宗祠被烧,又听说大哥要赶走刘承弘,“天啦”有几个知情的族人惊呼起来,“是大祖的灵牌”李大光激动得一把抱住李延庆,“好孩子,真是好孩子”他的泪水涌出,只要把这面灵牌救出来,他李大光就能赎罪了。忽然,旁边有人大喊:“快走房顶要塌了”众人吓得纷纷向外面奔去,祠堂大梁被烧断,终于承受不住瓦片的重量,轰然坍塌了。李文佑也彻底绝望,他跪在大门前怦怦磕头,悲恸万分大喊:“大祖列祖列宗不肖子孙李文佑罪不可恕啊”这时,大管家刘承弘走上前扶起李文佑,低声劝道:“族长,事已至此,节哀顺变吧”刘承弘的父亲是李老太爷的书童,他从小便深得老太爷欢心,并认他为义子,长大成人后又让他做了李府的大管家。仗着老太爷宠幸,刘承弘平时欺压乡邻,强横粗暴,令李氏族人敢怒不敢言。老太爷虽然去年死了,刘承弘却难改他骄横跋扈的习性,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儿子刘福儿也继承了他的凶残,无法无天,今天终于给他闯下滔天大祸。宗祠被烧,大祖灵牌被毁,使李文佑心中恨极了刘承弘,一把推开他,冷冷道:“烧毁祠堂,这是我李家族规中的大罪,必须严惩,李真家的两个儿子,我会用族规来惩处他们,你的儿子姓刘,我们族规管不着他,你自己看着办吧”刘承弘惶恐道:“老爷,我一定会严惩那个小畜生”李文佑摇了摇头,“怎么严惩他是你的事情,但我要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天亮后,你收拾东西走吧”刘承弘吓得跪下,苦苦哀求道:“老爷,我们父子在李家做了四十年,看在老太爷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会打断孽子的腿向老爷赔罪。”李文佑指着坍塌的宗祠怒吼道:“我饶了你,可列祖列宗不会饶我,要么你给我滚要么去把你儿子打死”刘承弘顿时面如死灰,他无比怨毒地盯了李文佑一眼,“我明白了,开始卸磨杀驴了,好我走,总有一天我刘承弘会回来讨个说法”刘承弘起身怒气冲冲走了,李文佑望着坍塌的宗祠,再一次无力跪下,心中充满了无法向各地宗族交代的惶恐。这时,李大光领着李延庆上前,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低声道:“族长,这孩子救出了大祖的灵牌。”“什么”李文佑霍地抬起头,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李延庆怀中的紫檀木灵牌,他颤抖着手接过灵牌,紧紧抱在怀中,感觉自己象做梦一样,他激动得简直要放声大哭。这面灵牌是宋军放火烧毁南唐宗庙时,他们祖先李从谦从宗庙抢救出来的唯一灵位牌,从此成为他们家族最珍贵之物。李煜被赵光义毒杀后,李从谦十分害怕,便用卤水洗去了上面的金字,使它成为一块无字灵牌,就算这样他也不敢传给嫡子,临终前把它偷偷传给庶三子,让他带着灵牌远离京城来相州落户,这面灵牌便一代代在相州传了下来,平时都锁在族长房中,只有十年祭祖时才拿出来摆进宗祠。别的灵牌可以重做,唯独这面灵牌一旦毁掉,他李文佑就成了家族的千古罪人,他刚才的悲痛惶恐就是以为这面灵牌也被大火烧毁了,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孩子从火中救出来。“你是谁家的孩子”李文佑问道。李大光在一旁道:“族长,他就是大器的儿子,叫做延庆,今年只有六岁。”“原来是大器的孩子”李文佑心中感激万分,又拉着他的手问道:“庆儿,你才六岁,怎么会有胆量冲进火场抢出这面灵牌”李延庆低下头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本来我在外面看大人救火,忽然听见耳边有人对我呼喊,快救救我快救救我我好像被一股力量推了一下,就冲进火场了。”李文佑啊地叫了一声,急问道:“然后呢”“我在火场里十分害怕,但那个声音告诉我不要害怕,他在东面角落里,我就顺着墙向东面角落爬过去,结果结果我就找到了这面灵牌。”李文佑一把抱住李延庆,再次放声大哭起来,“这是我们祖先显灵了啊”李延庆眨眨眼睛,连他自己都有点相信了。第十章 兄弟相商还没有来得及向族长提要求,李延庆就赶回村子央求胡大叔去一趟县城,告诉父亲刘承弘已被赶出李府,不要再理睬那笔所谓的医药费,李延庆担心父亲不知情,被刘承弘哄骗去一笔钱。刘承弘穷途末路,能捞一笔算一笔,这种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胡大叔一句话没说,拿着哨棒就上县城了,安排好了最重要之事,困倦之极的李延庆便一头栽上坑,坠入了黑沉梦乡之中。就在李延庆放下了心事,安然入睡的同时,族长李文佑却在府中和兄弟处理宗祠善后之事。李文佑不仅是李氏族长,同时也是汤阴县的名绅,是知县刘祯的座上嘉宾,他三弟李文贵则是孝和乡的都保正。他如此受重视,关键是他有一个在京城当官的兄弟,二弟李文嗣。李文嗣在京城做了一个七品官,虽然七品一般被称为芝麻官,但实际上,汤阴知县也才八品,七品京官在乡里更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按照京城当官,荣耀乡里的传统,李文嗣在鹿山镇修了一座占地足有八亩的大宅,给他父亲居住,老父亲去年仙去后,改由大哥李文佑住在这里,这座大宅便成了名副其实的族长之宅。李文佑夜里受了点风寒,喝了一杯热茶,感觉好了很多,他轻轻抚摸着小桌上的大祖灵位牌对三弟李文贵道:“三弟就不要替他求情了,收税赋换一个人也能做,不一定非他刘承弘不可,刘承弘惹了不少是非,几房族人对他意见都很大,以前是父亲宠着他,由着他的性子乱来,父亲仙去后,他不仅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欺压族人,这次他儿子又烧了宗祠,若再饶他,我这个族长恐怕就当不久了,这次我是铁了心把他赶走,可不仅仅为了宗祠,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李文贵作为都保正的职责之一,便是负责征收本乡赋役,朝廷税赋沉重,盘剥日甚,百姓抵触极大,底层乡官们收税艰难,刘承弘虽然为人凶狠残暴,但收税却很得力,一直是李文贵的左膀右臂,兼任催税甲头。李文贵刚刚从县里赶回来,得知宗祠被烧,又听说大哥要赶走刘承弘,“天啦”有几个知情的族人惊呼起来,“是大祖的灵牌”李大光激动得一把抱住李延庆,“好孩子,真是好孩子”他的泪水涌出,只要把这面灵牌救出来,他李大光就能赎罪了。忽然,旁边有人大喊:“快走房顶要塌了”众人吓得纷纷向外面奔去,祠堂大梁被烧断,终于承受不住瓦片的重量,轰然坍塌了。李文佑也彻底绝望,他跪在大门前怦怦磕头,悲恸万分大喊:“大祖列祖列宗不肖子孙李文佑罪不可恕啊”这时,大管家刘承弘走上前扶起李文佑,低声劝道:“族长,事已至此,节哀顺变吧”刘承弘的父亲是李老太爷的书童,他从小便深得老太爷欢心,并认他为义子,长大成人后又让他做了李府的大管家。仗着老太爷宠幸,刘承弘平时欺压乡邻,强横粗暴,令李氏族人敢怒不敢言。老太爷虽然去年死了,刘承弘却难改他骄横跋扈的习性,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儿子刘福儿也继承了他的凶残,无法无天,今天终于给他闯下滔天大祸。宗祠被烧,大祖灵牌被毁,使李文佑心中恨极了刘承弘,一把推开他,冷冷道:“烧毁祠堂,这是我李家族规中的大罪,必须严惩,李真家的两个儿子,我会用族规来惩处他们,你的儿子姓刘,我们族规管不着他,你自己看着办吧”刘承弘惶恐道:“老爷,我一定会严惩那个小畜生”李文佑摇了摇头,“怎么严惩他是你的事情,但我要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天亮后,你收拾东西走吧”刘承弘吓得跪下,苦苦哀求道:“老爷,我们父子在李家做了四十年,看在老太爷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会打断孽子的腿向老爷赔罪。”李文佑指着坍塌的宗祠怒吼道:“我饶了你,可列祖列宗不会饶我,要么你给我滚要么去把你儿子打死”刘承弘顿时面如死灰,他无比怨毒地盯了李文佑一眼,“我明白了,开始卸磨杀驴了,好我走,总有一天我刘承弘会回来讨个说法”刘承弘起身怒气冲冲走了,李文佑望着坍塌的宗祠,再一次无力跪下,心中充满了无法向各地宗族交代的惶恐。这时,李大光领着李延庆上前,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低声道:“族长,这孩子救出了大祖的灵牌。”“什么”李文佑霍地抬起头,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李延庆怀中的紫檀木灵牌,他颤抖着手接过灵牌,紧紧抱在怀中,感觉自己象做梦一样,他激动得简直要放声大哭。这面灵牌是宋军放火烧毁南唐宗庙时,他们祖先李从谦从宗庙抢救出来的唯一灵位牌,从此成为他们家族最珍贵之物。李煜被赵光义毒杀后,李从谦十分害怕,便用卤水洗去了上面的金字,使它成为一块无字灵牌,就算这样他也不敢传给嫡子,临终前把它偷偷传给庶三子,让他带着灵牌远离京城来相州落户,这面灵牌便一代代在相州传了下来,平时都锁在族长房中,只有十年祭祖时才拿出来摆进宗祠。别的灵牌可以重做,唯独这面灵牌一旦毁掉,他李文佑就成了家族的千古罪人,他刚才的悲痛惶恐就是以为这面灵牌也被大火烧毁了,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孩子从火中救出来。“你是谁家的孩子”李文佑问道。李大光在一旁道:“族长,他就是大器的儿子,叫做延庆,今年只有六岁。”“原来是大器的孩子”李文佑心中感激万分,又拉着他的手问道:“庆儿,你才六岁,怎么会有胆量冲进火场抢出这面灵牌”李延庆低下头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本来我在外面看大人救火,忽然听见耳边有人对我呼喊,快救救我快救救我我好像被一股力量推了一下,就冲进火场了。”李文佑啊地叫了一声,急问道:“然后呢”“我在火场里十分害怕,但那个声音告诉我不要害怕,他在东面角落里,我就顺着墙向东面角落爬过去,结果结果我就找到了这面灵牌。”李文佑一把抱住李延庆,再次放声大哭起来,“这是我们祖先显灵了啊”李延庆眨眨眼睛,连他自己都有点相信了。第十章 兄弟相商还没有来得及向族长提要求,李延庆就赶回村子央求胡大叔去一趟县城,告诉父亲刘承弘已被赶出李府,不要再理睬那笔所谓的医药费,李延庆担心父亲不知情,被刘承弘哄骗去一笔钱。刘承弘穷途末路,能捞一笔算一笔,这种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胡大叔一句话没说,拿着哨棒就上县城了,安排好了最重要之事,困倦之极的李延庆便一头栽上坑,坠入了黑沉梦乡之中。就在李延庆放下了心事,安然入睡的同时,族长李文佑却在府中和兄弟处理宗祠善后之事。李文佑不仅是李氏族长,同时也是汤阴县的名绅,是知县刘祯的座上嘉宾,他三弟李文贵则是孝和乡的都保正。他如此受重视,关键是他有一个在京城当官的兄弟,二弟李文嗣。李文嗣在京城做了一个七品官,虽然七品一般被称为芝麻官,但实际上,汤阴知县也才八品,七品京官在乡里更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按照京城当官,荣耀乡里的传统,李文嗣在鹿山镇修了一座占地足有八亩的大宅,给他父亲居住,老父亲去年仙去后,改由大哥李文佑住在这里,这座大宅便成了名副其实的族长之宅。李文佑夜里受了点风寒,喝了一杯热茶,感觉好了很多,他轻轻抚摸着小桌上的大祖灵位牌对三弟李文贵道:“三弟就不要替他求情了,收税赋换一个人也能做,不一定非他刘承弘不可,刘承弘惹了不少是非,几房族人对他意见都很大,以前是父亲宠着他,由着他的性子乱来,父亲仙去后,他不仅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欺压族人,这次他儿子又烧了宗祠,若再饶他,我这个族长恐怕就当不久了,这次我是铁了心把他赶走,可不仅仅为了宗祠,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李文贵作为都保正的职责之一,便是负责征收本乡赋役,朝廷税赋沉重,盘剥日甚,百姓抵触极大,底层乡官们收税艰难,刘承弘虽然为人凶狠残暴,但收税却很得力,一直是李文贵的左膀右臂,兼任催税甲头。李文贵刚刚从县里赶回来,得知宗祠被烧,又听说大哥要赶走刘承弘,“天啦”有几个知情的族人惊呼起来,“是大祖的灵牌”李大光激动得一把抱住李延庆,“好孩子,真是好孩子”他的泪水涌出,只要把这面灵牌救出来,他李大光就能赎罪了。忽然,旁边有人大喊:“快走房顶要塌了”众人吓得纷纷向外面奔去,祠堂大梁被烧断,终于承受不住瓦片的重量,轰然坍塌了。李文佑也彻底绝望,他跪在大门前怦怦磕头,悲恸万分大喊:“大祖列祖列宗不肖子孙李文佑罪不可恕啊”这时,大管家刘承弘走上前扶起李文佑,低声劝道:“族长,事已至此,节哀顺变吧”刘承弘的父亲是李老太爷的书童,他从小便深得老太爷欢心,并认他为义子,长大成人后又让他做了李府的大管家。仗着老太爷宠幸,刘承弘平时欺压乡邻,强横粗暴,令李氏族人敢怒不敢言。老太爷虽然去年死了,刘承弘却难改他骄横跋扈的习性,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儿子刘福儿也继承了他的凶残,无法无天,今天终于给他闯下滔天大祸。宗祠被烧,大祖灵牌被毁,使李文佑心中恨极了刘承弘,一把推开他,冷冷道:“烧毁祠堂,这是我李家族规中的大罪,必须严惩,李真家的两个儿子,我会用族规来惩处他们,你的儿子姓刘,我们族规管不着他,你自己看着办吧”刘承弘惶恐道:“老爷,我一定会严惩那个小畜生”李文佑摇了摇头,“怎么严惩他是你的事情,但我要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天亮后,你收拾东西走吧”刘承弘吓得跪下,苦苦哀求道:“老爷,我们父子在李家做了四十年,看在老太爷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会打断孽子的腿向老爷赔罪。”李文佑指着坍塌的宗祠怒吼道:“我饶了你,可列祖列宗不会饶我,要么你给我滚要么去把你儿子打死”刘承弘顿时面如死灰,他无比怨毒地盯了李文佑一眼,“我明白了,开始卸磨杀驴了,好我走,总有一天我刘承弘会回来讨个说法”刘承弘起身怒气冲冲走了,李文佑望着坍塌的宗祠,再一次无力跪下,心中充满了无法向各地宗族交代的惶恐。这时,李大光领着李延庆上前,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低声道:“族长,这孩子救出了大祖的灵牌。”“什么”李文佑霍地抬起头,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李延庆怀中的紫檀木灵牌,他颤抖着手接过灵牌,紧紧抱在怀中,感觉自己象做梦一样,他激动得简直要放声大哭。这面灵牌是宋军放火烧毁南唐宗庙时,他们祖先李从谦从宗庙抢救出来的唯一灵位牌,从此成为他们家族最珍贵之物。李煜被赵光义毒杀后,李从谦十分害怕,便用卤水洗去了上面的金字,使它成为一块无字灵牌,就算这样他也不敢传给嫡子,临终前把它偷偷传给庶三子,让他带着灵牌远离京城来相州落户,这面灵牌便一代代在相州传了下来,平时都锁在族长房中,只有十年祭祖时才拿出来摆进宗祠。别的灵牌可以重做,唯独这面灵牌一旦毁掉,他李文佑就成了家族的千古罪人,他刚才的悲痛惶恐就是以为这面灵牌也被大火烧毁了,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孩子从火中救出来。“你是谁家的孩子”李文佑问道。李大光在一旁道:“族长,他就是大器的儿子,叫做延庆,今年只有六岁。”“原来是大器的孩子”李文佑心中感激万分,又拉着他的手问道:“庆儿,你才六岁,怎么会有胆量冲进火场抢出这面灵牌”李延庆低下头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本来我在外面看大人救火,忽然听见耳边有人对我呼喊,快救救我快救救我我好像被一股力量推了一下,就冲进火场了。”李文佑啊地叫了一声,急问道:“然后呢”“我在火场里十分害怕,但那个声音告诉我不要害怕,他在东面角落里,我就顺着墙向东面角落爬过去,结果结果我就找到了这面灵牌。”李文佑一把抱住李延庆,再次放声大哭起来,“这是我们祖先显灵了啊”李延庆眨眨眼睛,连他自己都有点相信了。第十章 兄弟相商还没有来得及向族长提要求,李延庆就赶回村子央求胡大叔去一趟县城,告诉父亲刘承弘已被赶出李府,不要再理睬那笔所谓的医药费,李延庆担心父亲不知情,被刘承弘哄骗去一笔钱。刘承弘穷途末路,能捞一笔算一笔,这种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胡大叔一句话没说,拿着哨棒就上县城了,安排好了最重要之事,困倦之极的李延庆便一头栽上坑,坠入了黑沉梦乡之中。就在李延庆放下了心事,安然入睡的同时,族长李文佑却在府中和兄弟处理宗祠善后之事。李文佑不仅是李氏族长,同时也是汤阴县的名绅,是知县刘祯的座上嘉宾,他三弟李文贵则是孝和乡的都保正。他如此受重视,关键是他有一个在京城当官的兄弟,二弟李文嗣。李文嗣在京城做了一个七品官,虽然七品一般被称为芝麻官,但实际上,汤阴知县也才八品,七品京官在乡里更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按照京城当官,荣耀乡里的传统,李文嗣在鹿山镇修了一座占地足有八亩的大宅,给他父亲居住,老父亲去年仙去后,改由大哥李文佑住在这里,这座大宅便成了名副其实的族长之宅。李文佑夜里受了点风寒,喝了一杯热茶,感觉好了很多,他轻轻抚摸着小桌上的大祖灵位牌对三弟李文贵道:“三弟就不要替他求情了,收税赋换一个人也能做,不一定非他刘承弘不可,刘承弘惹了不少是非,几房族人对他意见都很大,以前是父亲宠着他,由着他的性子乱来,父亲仙去后,他不仅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欺压族人,这次他儿子又烧了宗祠,若再饶他,我这个族长恐怕就当不久了,这次我是铁了心把他赶走,可不仅仅为了宗祠,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李文贵作为都保正的职责之一,便是负责征收本乡赋役,朝廷税赋沉重,盘剥日甚,百姓抵触极大,底层乡官们收税艰难,刘承弘虽然为人凶狠残暴,但收税却很得力,一直是李文贵的左膀右臂,兼任催税甲头。李文贵刚刚从县里赶回来,得知宗祠被烧,又听说大哥要赶走刘承弘,“天啦”有几个知情的族人惊呼起来,“是大祖的灵牌”李大光激动得一把抱住李延庆,“好孩子,真是好孩子”他的泪水涌出,只要把这面灵牌救出来,他李大光就能赎罪了。忽然,旁边有人大喊:“快走房顶要塌了”众人吓得纷纷向外面奔去,祠堂大梁被烧断,终于承受不住瓦片的重量,轰然坍塌了。李文佑也彻底绝望,他跪在大门前怦怦磕头,悲恸万分大喊:“大祖列祖列宗不肖子孙李文佑罪不可恕啊”这时,大管家刘承弘走上前扶起李文佑,低声劝道:“族长,事已至此,节哀顺变吧”刘承弘的父亲是李老太爷的书童,他从小便深得老太爷欢心,并认他为义子,长大成人后又让他做了李府的大管家。仗着老太爷宠幸,刘承弘平时欺压乡邻,强横粗暴,令李氏族人敢怒不敢言。老太爷虽然去年死了,刘承弘却难改他骄横跋扈的习性,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儿子刘福儿也继承了他的凶残,无法无天,今天终于给他闯下滔天大祸。宗祠被烧,大祖灵牌被毁,使李文佑心中恨极了刘承弘,一把推开他,冷冷道:“烧毁祠堂,这是我李家族规中的大罪,必须严惩,李真家的两个儿子,我会用族规来惩处他们,你的儿子姓刘,我们族规管不着他,你自己看着办吧”刘承弘惶恐道:“老爷,我一定会严惩那个小畜生”李文佑摇了摇头,“怎么严惩他是你的事情,但我要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天亮后,你收拾东西走吧”刘承弘吓得跪下,苦苦哀求道:“老爷,我们父子在李家做了四十年,看在老太爷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会打断孽子的腿向老爷赔罪。”李文佑指着坍塌的宗祠怒吼道:“我饶了你,可列祖列宗不会饶我,要么你给我滚要么去把你儿子打死”刘承弘顿时面如死灰,他无比怨毒地盯了李文佑一眼,“我明白了,开始卸磨杀驴了,好我走,总有一天我刘承弘会回来讨个说法”刘承弘起身怒气冲冲走了,李文佑望着坍塌的宗祠,再一次无力跪下,心中充满了无法向各地宗族交代的惶恐。这时,李大光领着李延庆上前,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低声道:“族长,这孩子救出了大祖的灵牌。”“什么”李文佑霍地抬起头,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李延庆怀中的紫檀木灵牌,他颤抖着手接过灵牌,紧紧抱在怀中,感觉自己象做梦一样,他激动得简直要放声大哭。这面灵牌是宋军放火烧毁南唐宗庙时,他们祖先李从谦从宗庙抢救出来的唯一灵位牌,从此成为他们家族最珍贵之物。李煜被赵光义毒杀后,李从谦十分害怕,便用卤水洗去了上面的金字,使它成为一块无字灵牌,就算这样他也不敢传给嫡子,临终前把它偷偷传给庶三子,让他带着灵牌远离京城来相州落户,这面灵牌便一代代在相州传了下来,平时都锁在族长房中,只有十年祭祖时才拿出来摆进宗祠。别的灵牌可以重做,唯独这面灵牌一旦毁掉,他李文佑就成了家族的千古罪人,他刚才的悲痛惶恐就是以为这面灵牌也被大火烧毁了,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孩子从火中救出来。“你是谁家的孩子”李文佑问道。李大光在一旁道:“族长,他就是大器的儿子,叫做延庆,今年只有六岁。”“原来是大器的孩子”李文佑心中感激万分,又拉着他的手问道:“庆儿,你才六岁,怎么会有胆量冲进火场抢出这面灵牌”李延庆低下头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本来我在外面看大人救火,忽然听见耳边有人对我呼喊,快救救我快救救我我好像被一股力量推了一下,就冲进火场了。”李文佑啊地叫了一声,急问道:“然后呢”“我在火场里十分害怕,但那个声音告诉我不要害怕,他在东面角落里,我就顺着墙向东面角落爬过去,结果结果我就找到了这面灵牌。”李文佑一把抱住李延庆,再次放声大哭起来,“这是我们祖先显灵了啊”李延庆眨眨眼睛,连他自己都有点相信了。第十章 兄弟相商还没有来得及向族长提要求,李延庆就赶回村子央求胡大叔去一趟县城,告诉父亲刘承弘已被赶出李府,不要再理睬那笔所谓的医药费,李延庆担心父亲不知情,被刘承弘哄骗去一笔钱。刘承弘穷途末路,能捞一笔算一笔,这种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胡大叔一句话没说,拿着哨棒就上县城了,安排好了最重要之事,困倦之极的李延庆便一头栽上坑,坠入了黑沉梦乡之中。就在李延庆放下了心事,安然入睡的同时,族长李文佑却在府中和兄弟处理宗祠善后之事。李文佑不仅是李氏族长,同时也是汤阴县的名绅,是知县刘祯的座上嘉宾,他三弟李文贵则是孝和乡的都保正。他如此受重视,关键是他有一个在京城当官的兄弟,二弟李文嗣。李文嗣在京城做了一个七品官,虽然七品一般被称为芝麻官,但实际上,汤阴知县也才八品,七品京官在乡里更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按照京城当官,荣耀乡里的传统,李文嗣在鹿山镇修了一座占地足有八亩的大宅,给他父亲居住,老父亲去年仙去后,改由大哥李文佑住在这里,这座大宅便成了名副其实的族长之宅。李文佑夜里受了点风寒,喝了一杯热茶,感觉好了很多,他轻轻抚摸着小桌上的大祖灵位牌对三弟李文贵道:“三弟就不要替他求情了,收税赋换一个人也能做,不一定非他刘承弘不可,刘承弘惹了不少是非,几房族人对他意见都很大,以前是父亲宠着他,由着他的性子乱来,父亲仙去后,他不仅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欺压族人,这次他儿子又烧了宗祠,若再饶他,我这个族长恐怕就当不久了,这次我是铁了心把他赶走,可不仅仅为了宗祠,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李文贵作为都保正的职责之一,便是负责征收本乡赋役,朝廷税赋沉重,盘剥日甚,百姓抵触极大,底层乡官们收税艰难,刘承弘虽然为人凶狠残暴,但收税却很得力,一直是李文贵的左膀右臂,兼任催税甲头。李文贵刚刚从县里赶回来,得知宗祠被烧,又听说大哥要赶走刘承弘,“天啦”有几个知情的族人惊呼起来,“是大祖的灵牌”李大光激动得一把抱住李延庆,“好孩子,真是好孩子”他的泪水涌出,只要把这面灵牌救出来,他李大光就能赎罪了。忽然,旁边有人大喊:“快走房顶要塌了”众人吓得纷纷向外面奔去,祠堂大梁被烧断,终于承受不住瓦片的重量,轰然坍塌了。李文佑也彻底绝望,他跪在大门前怦怦磕头,悲恸万分大喊:“大祖列祖列宗不肖子孙李文佑罪不可恕啊”这时,大管家刘承弘走上前扶起李文佑,低声劝道:“族长,事已至此,节哀顺变吧”刘承弘的父亲是李老太爷的书童,他从小便深得老太爷欢心,并认他为义子,长大成人后又让他做了李府的大管家。仗着老太爷宠幸,刘承弘平时欺压乡邻,强横粗暴,令李氏族人敢怒不敢言。老太爷虽然去年死了,刘承弘却难改他骄横跋扈的习性,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儿子刘福儿也继承了他的凶残,无法无天,今天终于给他闯下滔天大祸。宗祠被烧,大祖灵牌被毁,使李文佑心中恨极了刘承弘,一把推开他,冷冷道:“烧毁祠堂,这是我李家族规中的大罪,必须严惩,李真家的两个儿子,我会用族规来惩处他们,你的儿子姓刘,我们族规管不着他,你自己看着办吧”刘承弘惶恐道:“老爷,我一定会严惩那个小畜生”李文佑摇了摇头,“怎么严惩他是你的事情,但我要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天亮后,你收拾东西走吧”刘承弘吓得跪下,苦苦哀求道:“老爷,我们父子在李家做了四十年,看在老太爷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会打断孽子的腿向老爷赔罪。”李文佑指着坍塌的宗祠怒吼道:“我饶了你,可列祖列宗不会饶我,要么你给我滚要么去把你儿子打死”刘承弘顿时面如死灰,他无比怨毒地盯了李文佑一眼,“我明白了,开始卸磨杀驴了,好我走,总有一天我刘承弘会回来讨个说法”刘承弘起身怒气冲冲走了,李文佑望着坍塌的宗祠,再一次无力跪下,心中充满了无法向各地宗族交代的惶恐。这时,李大光领着李延庆上前,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低声道:“族长,这孩子救出了大祖的灵牌。”“什么”李文佑霍地抬起头,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李延庆怀中的紫檀木灵牌,他颤抖着手接过灵牌,紧紧抱在怀中,感觉自己象做梦一样,他激动得简直要放声大哭。这面灵牌是宋军放火烧毁南唐宗庙时,他们祖先李从谦从宗庙抢救出来的唯一灵位牌,从此成为他们家族最珍贵之物。李煜被赵光义毒杀后,李从谦十分害怕,便用卤水洗去了上面的金字,使它成为一块无字灵牌,就算这样他也不敢传给嫡子,临终前把它偷偷传给庶三子,让他带着灵牌远离京城来相州落户,这面灵牌便一代代在相州传了下来,平时都锁在族长房中,只有十年祭祖时才拿出来摆进宗祠。别的灵牌可以重做,唯独这面灵牌一旦毁掉,他李文佑就成了家族的千古罪人,他刚才的悲痛惶恐就是以为这面灵牌也被大火烧毁了,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孩子从火中救出来。“你是谁家的孩子”李文佑问道。李大光在一旁道:“族长,他就是大器的儿子,叫做延庆,今年只有六岁。”“原来是大器的孩子”李文佑心中感激万分,又拉着他的手问道:“庆儿,你才六岁,怎么会有胆量冲进火场抢出这面灵牌”李延庆低下头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本来我在外面看大人救火,忽然听见耳边有人对我呼喊,快救救我快救救我我好像被一股力量推了一下,就冲进火场了。”李文佑啊地叫了一声,急问道:“然后呢”“我在火场里十分害怕,但那个声音告诉我不要害怕,他在东面角落里,我就顺着墙向东面角落爬过去,结果结果我就找到了这面灵牌。”李文佑一把抱住李延庆,再次放声大哭起来,“这是我们祖先显灵了啊”李延庆眨眨眼睛,连他自己都有点相信了。第十章 兄弟相商还没有来得及向族长提要求,李延庆就赶回村子央求胡大叔去一趟县城,告诉父亲刘承弘已被赶出李府,不要再理睬那笔所谓的医药费,李延庆担心父亲不知情,被刘承弘哄骗去一笔钱。刘承弘穷途末路,能捞一笔算一笔,这种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胡大叔一句话没说,拿着哨棒就上县城了,安排好了最重要之事,困倦之极的李延庆便一头栽上坑,坠入了黑沉梦乡之中。就在李延庆放下了心事,安然入睡的同时,族长李文佑却在府中和兄弟处理宗祠善后之事。李文佑不仅是李氏族长,同时也是汤阴县的名绅,是知县刘祯的座上嘉宾,他三弟李文贵则是孝和乡的都保正。他如此受重视,关键是他有一个在京城当官的兄弟,二弟李文嗣。李文嗣在京城做了一个七品官,虽然七品一般被称为芝麻官,但实际上,汤阴知县也才八品,七品京官在乡里更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按照京城当官,荣耀乡里的传统,李文嗣在鹿山镇修了一座占地足有八亩的大宅,给他父亲居住,老父亲去年仙去后,改由大哥李文佑住在这里,这座大宅便成了名副其实的族长之宅。李文佑夜里受了点风寒,喝了一杯热茶,感觉好了很多,他轻轻抚摸着小桌上的大祖灵位牌对三弟李文贵道:“三弟就不要替他求情了,收税赋换一个人也能做,不一定非他刘承弘不可,刘承弘惹了不少是非,几房族人对他意见都很大,以前是父亲宠着他,由着他的性子乱来,父亲仙去后,他不仅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欺压族人,这次他儿子又烧了宗祠,若再饶他,我这个族长恐怕就当不久了,这次我是铁了心把他赶走,可不仅仅为了宗祠,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李文贵作为都保正的职责之一,便是负责征收本乡赋役,朝廷税赋沉重,盘剥日甚,百姓抵触极大,底层乡官们收税艰难,刘承弘虽然为人凶狠残暴,但收税却很得力,一直是李文贵的左膀右臂,兼任催税甲头。李文贵刚刚从县里赶回来,得知宗祠被烧,又听说大哥要赶走刘承弘,“天啦”有几个知情的族人惊呼起来,“是大祖的灵牌”李大光激动得一把抱住李延庆,“好孩子,真是好孩子”他的泪水涌出,只要把这面灵牌救出来,他李大光就能赎罪了。忽然,旁边有人大喊:“快走房顶要塌了”众人吓得纷纷向外面奔去,祠堂大梁被烧断,终于承受不住瓦片的重量,轰然坍塌了。李文佑也彻底绝望,他跪在大门前怦怦磕头,悲恸万分大喊:“大祖列祖列宗不肖子孙李文佑罪不可恕啊”这时,大管家刘承弘走上前扶起李文佑,低声劝道:“族长,事已至此,节哀顺变吧”刘承弘的父亲是李老太爷的书童,他从小便深得老太爷欢心,并认他为义子,长大成人后又让他做了李府的大管家。仗着老太爷宠幸,刘承弘平时欺压乡邻,强横粗暴,令李氏族人敢怒不敢言。老太爷虽然去年死了,刘承弘却难改他骄横跋扈的习性,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儿子刘福儿也继承了他的凶残,无法无天,今天终于给他闯下滔天大祸。宗祠被烧,大祖灵牌被毁,使李文佑心中恨极了刘承弘,一把推开他,冷冷道:“烧毁祠堂,这是我李家族规中的大罪,必须严惩,李真家的两个儿子,我会用族规来惩处他们,你的儿子姓刘,我们族规管不着他,你自己看着办吧”刘承弘惶恐道:“老爷,我一定会严惩那个小畜生”李文佑摇了摇头,“怎么严惩他是你的事情,但我要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天亮后,你收拾东西走吧”刘承弘吓得跪下,苦苦哀求道:“老爷,我们父子在李家做了四十年,看在老太爷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会打断孽子的腿向老爷赔罪。”李文佑指着坍塌的宗祠怒吼道:“我饶了你,可列祖列宗不会饶我,要么你给我滚要么去把你儿子打死”刘承弘顿时面如死灰,他无比怨毒地盯了李文佑一眼,“我明白了,开始卸磨杀驴了,好我走,总有一天我刘承弘会回来讨个说法”刘承弘起身怒气冲冲走了,李文佑望着坍塌的宗祠,再一次无力跪下,心中充满了无法向各地宗族交代的惶恐。这时,李大光领着李延庆上前,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低声道:“族长,这孩子救出了大祖的灵牌。”“什么”李文佑霍地抬起头,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李延庆怀中的紫檀木灵牌,他颤抖着手接过灵牌,紧紧抱在怀中,感觉自己象做梦一样,他激动得简直要放声大哭。这面灵牌是宋军放火烧毁南唐宗庙时,他们祖先李从谦从宗庙抢救出来的唯一灵位牌,从此成为他们家族最珍贵之物。李煜被赵光义毒杀后,李从谦十分害怕,便用卤水洗去了上面的金字,使它成为一块无字灵牌,就算这样他也不敢传给嫡子,临终前把它偷偷传给庶三子,让他带着灵牌远离京城来相州落户,这面灵牌便一代代在相州传了下来,平时都锁在族长房中,只有十年祭祖时才拿出来摆进宗祠。别的灵牌可以重做,唯独这面灵牌一旦毁掉,他李文佑就成了家族的千古罪人,他刚才的悲痛惶恐就是以为这面灵牌也被大火烧毁了,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孩子从火中救出来。“你是谁家的孩子”李文佑问道。李大光在一旁道:“族长,他就是大器的儿子,叫做延庆,今年只有六岁。”“原来是大器的孩子”李文佑心中感激万分,又拉着他的手问道:“庆儿,你才六岁,怎么会有胆量冲进火场抢出这面灵牌”李延庆低下头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本来我在外面看大人救火,忽然听见耳边有人对我呼喊,快救救我快救救我我好像被一股力量推了一下,就冲进火场了。”李文佑啊地叫了一声,急问道:“然后呢”“我在火场里十分害怕,但那个声音告诉我不要害怕,他在东面角落里,我就顺着墙向东面角落爬过去,结果结果我就找到了这面灵牌。”李文佑一把抱住李延庆,再次放声大哭起来,“这是我们祖先显灵了啊”李延庆眨眨眼睛,连他自己都有点相信了。第十章 兄弟相商还没有来得及向族长提要求,李延庆就赶回村子央求胡大叔去一趟县城,告诉父亲刘承弘已被赶出李府,不要再理睬那笔所谓的医药费,李延庆担心父亲不知情,被刘承弘哄骗去一笔钱。刘承弘穷途末路,能捞一笔算一笔,这种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胡大叔一句话没说,拿着哨棒就上县城了,安排好了最重要之事,困倦之极的李延庆便一头栽上坑,坠入了黑沉梦乡之中。就在李延庆放下了心事,安然入睡的同时,族长李文佑却在府中和兄弟处理宗祠善后之事。李文佑不仅是李氏族长,同时也是汤阴县的名绅,是知县刘祯的座上嘉宾,他三弟李文贵则是孝和乡的都保正。他如此受重视,关键是他有一个在京城当官的兄弟,二弟李文嗣。李文嗣在京城做了一个七品官,虽然七品一般被称为芝麻官,但实际上,汤阴知县也才八品,七品京官在乡里更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按照京城当官,荣耀乡里的传统,李文嗣在鹿山镇修了一座占地足有八亩的大宅,给他父亲居住,老父亲去年仙去后,改由大哥李文佑住在这里,这座大宅便成了名副其实的族长之宅。李文佑夜里受了点风寒,喝了一杯热茶,感觉好了很多,他轻轻抚摸着小桌上的大祖灵位牌对三弟李文贵道:“三弟就不要替他求情了,收税赋换一个人也能做,不一定非他刘承弘不可,刘承弘惹了不少是非,几房族人对他意见都很大,以前是父亲宠着他,由着他的性子乱来,父亲仙去后,他不仅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欺压族人,这次他儿子又烧了宗祠,若再饶他,我这个族长恐怕就当不久了,这次我是铁了心把他赶走,可不仅仅为了宗祠,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李文贵作为都保正的职责之一,便是负责征收本乡赋役,朝廷税赋沉重,盘剥日甚,百姓抵触极大,底层乡官们收税艰难,刘承弘虽然为人凶狠残暴,但收税却很得力,一直是李文贵的左膀右臂,兼任催税甲头。李文贵刚刚从县里赶回来,得知宗祠被烧,又听说大哥要赶走刘承弘,“天啦”有几个知情的族人惊呼起来,“是大祖的灵牌”李大光激动得一把抱住李延庆,“好孩子,真是好孩子”他的泪水涌出,只要把这面灵牌救出来,他李大光就能赎罪了。忽然,旁边有人大喊:“快走房顶要塌了”众人吓得纷纷向外面奔去,祠堂大梁被烧断,终于承受不住瓦片的重量,轰然坍塌了。李文佑也彻底绝望,他跪在大门前怦怦磕头,悲恸万分大喊:“大祖列祖列宗不肖子孙李文佑罪不可恕啊”这时,大管家刘承弘走上前扶起李文佑,低声劝道:“族长,事已至此,节哀顺变吧”刘承弘的父亲是李老太爷的书童,他从小便深得老太爷欢心,并认他为义子,长大成人后又让他做了李府的大管家。仗着老太爷宠幸,刘承弘平时欺压乡邻,强横粗暴,令李氏族人敢怒不敢言。老太爷虽然去年死了,刘承弘却难改他骄横跋扈的习性,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儿子刘福儿也继承了他的凶残,无法无天,今天终于给他闯下滔天大祸。宗祠被烧,大祖灵牌被毁,使李文佑心中恨极了刘承弘,一把推开他,冷冷道:“烧毁祠堂,这是我李家族规中的大罪,必须严惩,李真家的两个儿子,我会用族规来惩处他们,你的儿子姓刘,我们族规管不着他,你自己看着办吧”刘承弘惶恐道:“老爷,我一定会严惩那个小畜生”李文佑摇了摇头,“怎么严惩他是你的事情,但我要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天亮后,你收拾东西走吧”刘承弘吓得跪下,苦苦哀求道:“老爷,我们父子在李家做了四十年,看在老太爷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会打断孽子的腿向老爷赔罪。”李文佑指着坍塌的宗祠怒吼道:“我饶了你,可列祖列宗不会饶我,要么你给我滚要么去把你儿子打死”刘承弘顿时面如死灰,他无比怨毒地盯了李文佑一眼,“我明白了,开始卸磨杀驴了,好我走,总有一天我刘承弘会回来讨个说法”刘承弘起身怒气冲冲走了,李文佑望着坍塌的宗祠,再一次无力跪下,心中充满了无法向各地宗族交代的惶恐。这时,李大光领着李延庆上前,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低声道:“族长,这孩子救出了大祖的灵牌。”“什么”李文佑霍地抬起头,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李延庆怀中的紫檀木灵牌,他颤抖着手接过灵牌,紧紧抱在怀中,感觉自己象做梦一样,他激动得简直要放声大哭。这面灵牌是宋军放火烧毁南唐宗庙时,他们祖先李从谦从宗庙抢救出来的唯一灵位牌,从此成为他们家族最珍贵之物。李煜被赵光义毒杀后,李从谦十分害怕,便用卤水洗去了上面的金字,使它成为一块无字灵牌,就算这样他也不敢传给嫡子,临终前把它偷偷传给庶三子,让他带着灵牌远离京城来相州落户,这面灵牌便一代代在相州传了下来,平时都锁在族长房中,只有十年祭祖时才拿出来摆进宗祠。别的灵牌可以重做,唯独这面灵牌一旦毁掉,他李文佑就成了家族的千古罪人,他刚才的悲痛惶恐就是以为这面灵牌也被大火烧毁了,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孩子从火中救出来。“你是谁家的孩子”李文佑问道。李大光在一旁道:“族长,他就是大器的儿子,叫做延庆,今年只有六岁。”“原来是大器的孩子”李文佑心中感激万分,又拉着他的手问道:“庆儿,你才六岁,怎么会有胆量冲进火场抢出这面灵牌”李延庆低下头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本来我在外面看大人救火,忽然听见耳边有人对我呼喊,快救救我快救救我我好像被一股力量推了一下,就冲进火场了。”李文佑啊地叫了一声,急问道:“然后呢”“我在火场里十分害怕,但那个声音告诉我不要害怕,他在东面角落里,我就顺着墙向东面角落爬过去,结果结果我就找到了这面灵牌。”李文佑一把抱住李延庆,再次放声大哭起来,“这是我们祖先显灵了啊”李延庆眨眨眼睛,连他自己都有点相信了。第十章 兄弟相商还没有来得及向族长提要求,李延庆就赶回村子央求胡大叔去一趟县城,告诉父亲刘承弘已被赶出李府,不要再理睬那笔所谓的医药费,李延庆担心父亲不知情,被刘承弘哄骗去一笔钱。刘承弘穷途末路,能捞一笔算一笔,这种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胡大叔一句话没说,拿着哨棒就上县城了,安排好了最重要之事,困倦之极的李延庆便一头栽上坑,坠入了黑沉梦乡之中。就在李延庆放下了心事,安然入睡的同时,族长李文佑却在府中和兄弟处理宗祠善后之事。李文佑不仅是李氏族长,同时也是汤阴县的名绅,是知县刘祯的座上嘉宾,他三弟李文贵则是孝和乡的都保正。他如此受重视,关键是他有一个在京城当官的兄弟,二弟李文嗣。李文嗣在京城做了一个七品官,虽然七品一般被称为芝麻官,但实际上,汤阴知县也才八品,七品京官在乡里更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按照京城当官,荣耀乡里的传统,李文嗣在鹿山镇修了一座占地足有八亩的大宅,给他父亲居住,老父亲去年仙去后,改由大哥李文佑住在这里,这座大宅便成了名副其实的族长之宅。李文佑夜里受了点风寒,喝了一杯热茶,感觉好了很多,他轻轻抚摸着小桌上的大祖灵位牌对三弟李文贵道:“三弟就不要替他求情了,收税赋换一个人也能做,不一定非他刘承弘不可,刘承弘惹了不少是非,几房族人对他意见都很大,以前是父亲宠着他,由着他的性子乱来,父亲仙去后,他不仅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欺压族人,这次他儿子又烧了宗祠,若再饶他,我这个族长恐怕就当不久了,这次我是铁了心把他赶走,可不仅仅为了宗祠,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李文贵作为都保正的职责之一,便是负责征收本乡赋役,朝廷税赋沉重,盘剥日甚,百姓抵触极大,底层乡官们收税艰难,刘承弘虽然为人凶狠残暴,但收税却很得力,一直是李文贵的左膀右臂,兼任催税甲头。李文贵刚刚从县里赶回来,得知宗祠被烧,又听说大哥要赶走刘承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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