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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分节阅读 27(1 / 1)

d看在他哥哥哀章的面子上,阴某人自然不会主动拿马贼们的真实身份去做文章。如果哀氏兄弟不肯捏着鼻子吃下一百家丁全部被歼灭哑巴亏,甚至还继续对阴家和阴家的儿媳妇纠缠不放,这几十个马贼的脑袋,在阴氏的庞大财力运作之下,就会迅速出现于哀氏兄弟的政敌之手。如此,双方至少有机会能拼个两败俱伤,而不是像先前那样,阴氏连反咬一口的能力都不具备某些游戏,是到了一定层次的人才具备资格下场玩的。司仓庶士阴固懂得其中规则,想必美新公哀章和新安县宰哀牢也懂。至于今天死在“马贼”刀下的无辜者和“马贼”们,不过是编户册子上的百余名字,刮刮就干净了。甚至有不少死掉的人,名字根本就没资格登录在编户册子上,连刮都不用刮。注2“这,唉”小胖子朱祐知道自己又滥发了一次善心,摇摇头,低声长叹。马贼们必须被杀光,即便庄子里的人不冲出来杀,等会刘大哥腾出手来之后,也会带着大伙去补刀。如此,才能将后患降低到最小。哪怕今后官府派人前来过问,大伙也能咬定今天杀的是“马贼”,不知道其来历。而无论按照大汉朝还是大新朝的律例,义民出手杀贼,官府都应该给予嘉奖,绝对没有任何官员敢明着替贼人出头他的本意,是抒发自己心中的无奈。结果叹息声听在阴丽华耳朵里,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番味道。当即,少女再也没用勇气站在恩人面前,继续看自家伯父和堂兄丢人现眼。把身子一扭,掉头逃之夭夭。“也不知道是谁家女儿,胆子真是大的出奇居然试图借助“讲数”的机会,刺杀贼酋”刘秀早就注意到了阴丽华手中的短刃,望着其匆匆逃入庄园内的背影,笑着摇头。少女勇气可嘉,但刺杀却根本不可能成功。能做到头目的,无论是家丁头目,还是马贼头目,武艺都不会太差。而少女年纪顶多十四岁上下,又不像是有武艺在身。即便是出手偷袭,能碰到马贼头目一根寒毛,才怪“追上去问啊,你不问怎么能知道”忽然间,马三娘没来由地就觉得心里头发堵,冷着脸,大声回应。钢刀落处,身边的半截树桩被砍得碎屑飞溅。注1:英布,彭越,秦末义军中著名的两个勇将,曾经与韩信一道辅佐刘邦击败西楚霸王项羽。后被刘邦和吕后二人挨个冤杀。注2:指编入户籍的平民。汉代奴仆没有户籍,所以很多做家丁和奴仆的人,名字不会被官府记录在案。生死都不会引起太多注意。第二十八章 先攀交情拜刘兄第二十八章先攀交情拜刘兄“三姐,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我帮你揍他”朱祐被马三娘突然发作的爆脾气给吓了一跳,本能地上前安慰。他不问还好,一问,马三娘愈发觉得满肚子邪火无处可泄,地回了一句,“要你管”策马扬长而去。恰好一名阴府的家丁拎着血淋淋的人头四下炫耀,正挡在了战马的必经之路上。“滚开”马三娘侧过环首刀,一刀拍了过去,将此人连同其手中的人头一道拍飞出半丈远。“哪来的疯丫头敢伤我阴家的人你爷娘没教过你如何做人吗”太学高才生阴盛甭看刚才对着马贼时窝囊,平素在新野县,也算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见自己的贴身奴仆居然被一名女子用刀拍飞,立刻冲上前,破口大骂马三娘父母早死,自小与哥哥相依为命。而哥哥马武对她虽然好,却不可能照顾得如父母一样周全,更不可能在女孩子成长过程中,必须请教的问题上,给与任何指点或者支持。因此,没有父母教这种话,简直就是马三娘的逆鳞。无论是谁触及,都会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当即,她就被怒火烧红了眼睛,策马抡刀,直奔阴盛而去。可怜的阴盛平素养尊处优,偎红倚翠,几曾见过如此阵仗登时被吓得全身僵硬,闭上眼睛大声惨嚎“啊”“三姐住手”好在刘秀反应足够快,几个箭步窜了过去,抢在环手刀砍在阴盛脑门上之前,用弓臂狠狠敲了一下刀身,才避免了阴盛因为嘴臭被一劈两瓣儿。饶是如此,刀身和弓臂的碰撞声,依旧宛若霹雳。把个阴盛吓得两眼一翻,晕倒在地,胯下有股热流汩汩而出。“你居然帮着外人对付我”马三娘感受到了刀身上传来的力度,眼睛变得更红。拨转坐骑,头也不回地去远。朱祐见状,赶紧从战场上拉了一匹马贼落下的坐骑,叫喊着紧追不舍。数息过后,二人的身影就彻底被暮色吞没。“唉”望着马三娘和朱祐两个背影消失的方向,刘秀低声叹了口气,轻轻摇头。虽然年纪尚没有多少跟同龄女子打交道的经历。这一路行来,马三娘对自己的心思,他岂能毫无察觉。可不知道为什么,马三娘对他越好,刘秀越是不愿跟她走得太近。总觉得对方仿佛是一把没有柄的魔刀,稍不留神就能将自己割得伤痕遍体。而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刘秀心里也没个准谱。论好看,马三娘肯定不输于自己以往见过的任何所谓大家闺秀。论气质,马三娘比那些连家门都很少出的病美人们,更是强出百倍。论见识、眼界、聪明,以及待人的心胸,马三娘更是出类拔萃,至今没有任何人能够比肩。当然,从小到大,刘秀除了自家和同族的姐妹之外,真正接触过的同龄女子,一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正感慨间,脚下的阴固已经幽然醒转。在两名家丁的搀扶下坐起,双手抹泪,哭得肝肠寸断,梨花带雨。其余家丁也顾不上再割死人脑袋,纷纷拎着刀围了过来。恰好刘縯等人也结束了对剩余马贼的追杀,相伴而回。看到家丁们仿佛来意不善,立刻从各个方向快速向刘秀靠近。这下,众家丁可是又麻了爪。赶紧把刀子丢下,对着刘縯连连摆手,“军爷,军爷,不要误会。我们,我们只是,只是过来看看我家少爷。没,没别的意思,真的没别的意思”“你有也算”刘縯早就将家丁们收集死人脑袋的行为看在了眼里,冷笑着回应了一声,上前护住自己的弟弟,“走了,马贼已经杀光,老三,此地阴气太重,不宜久留”“是”刘秀四下看了看,挑了原本属于“马贼”大头目的坐骑,飞身跳了上去。“大哥先收拾一下,我去把朱祐和三娘找回来。”说着话,就要抖动缰绳。却看到一名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冲着自家哥哥刘縯用力挥手,“刘伯升你可是舂陵小孟尝刘伯升在下新野阴子虚,这厢有礼了。”“你是新野人咱们曾经见过面”刘縯愣了愣,迟疑着放松战马的缰绳。“你果然是刘伯升,阴某可算追上你了”中年男子的脸上,堆出了一团团油腻的狂喜。先装模做样地整顿衣冠,然后长揖及地,“新野阴氏族正阴固阴子虚,见过伯升兄。久仰伯升兄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之幸”刘縯见对方行止有度,说话礼貌,口音还带着如假包换的故乡味道,顿时便不好再拒人千里之外。赶紧翻身下马,长揖相还,“舂陵刘伯升,见过子虚兄。真没想到,千里之外还能听到乡音”“追我们,你为何要追我们”刘秀却敏感地从阴固的话里,听出了不同意思。将弓臂整了整,缓缓横于胸前。“是啊,阴某原本以为今日被马贼围攻,肯定在劫难逃了,没想到竟然被同乡所救。大恩不言谢,请伯升兄再受阴某一拜”阴固不肯回答刘秀的话,先抬手擦了擦额角上早已干涸掉的汗渍,又对着刘縯一个长揖下去,两只手肘几乎接触到了地面。刘縯平素所接触的人,多是豪爽干脆的布衣之侠,很少跟如此多礼的人打交道。顿时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连忙侧身闪了闪,拱手相还,“阴兄客气了,不过是路见不平而已。换了别人,看到马贼谋财害命,也会仗义出手”“不是客气,不是客气对伯升兄来说,是路见不平。对阴某来收,却是全家性命的死活。伯升兄,请再受子虚一拜”说着话,又是及地长揖。窘的刘縯跳开数步,连连摆手,“罢了,罢了,阴兄,此间事情已了,我还有几个同伴身上带伤需要救治。就不跟您叙旧了,咱们山高水长,后会有期”那阴固哪里肯放,紧追上前,一把拉住刘縯的衣袖,“伯升兄慢走,小弟这里有上好的金创药。小弟此番目的地也是去长安,与你一模一样。小弟的二弟阴方,就在太学做博士,刚好可以替令弟行个方便”“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长安”刘縯心中的警兆,徒然而生。一甩胳膊摆脱了阴固的拉车,右手再度按住了剑柄。第三十五章 门内有门山内山第三十五章门内有门山内山他长得魁梧伟岸,衣服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含怒发问,杀气顿时蓬勃而出。把个阴固吓得“蹬蹬蹬”接连倒退五六步,双手摆得像风车一般,大声叫喊:“伯升兄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误会。在下,在下并非是有意打探你的消息。在下,在下的三弟阴宣,乃是棘阳县丞。数日前在客栈里与伯升兄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他知道伯升准备前往长安,也佩服伯升兄的本事,因此特地建议在下追赶伯升兄,一路同行。只是,只是追来追去,没想到反追到了伯升兄前头。”“阴宣”刘縯眉头轻皱,立刻想起了当日岑彭身边那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原来是你阴县丞,草民先前倒是失礼了。子虚兄,咱们后会有期”当初那个与岑彭一道设计坑害马氏兄妹的棘阳县丞阴宣,在刘縯心中可是没落下半分好印象。而之后为了掩护马武脱身,刘縯还又与马三娘联手,一把火烧掉了死胖子阴宣的小半个家。如今马三娘就在队伍中,并且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还要托庇于刘家羽翼之下,试问刘縯怎么可能,还愿意跟阴宣的弟弟有过多交往当即,甩甩袖子,就准备一走了之。谁料那阴固性子极为无赖,见刘縯始终不肯接自己的茬儿,又扭着屁股追上前,满脸堆笑地提议:“伯升兄,伯升兄慢走,且听在下把话说完。在下虽然只是个区区庶士,好歹也是个官身,在长安人脉颇广。将来令弟在太学就读,万一有什么杂事需要办,只要派人带句话,在下绝对不会置之不理。况且舍弟阴方在太学里头,也颇负声望。说实话,入太学就读只是第一步,此后的择师,分科,岁末大小考,以及将来能否被朝廷挖掘发现,委以重任,里边曲折甚多。咱们都是新野同乡”“还不是空口白牙,就想让我等给你做免费护卫”邓奉正在附近收集马匹,听阴固越说越玄奥,忍不住开口戳穿。“不会免费,不会免费”阴固老脸微红,却继续巧舌如簧,“伯升兄和你身边众弟兄这一路上的吃喝住宿,在下全都包了。几位伤号的求医问药费用,也全归我阴氏负责。救命之恩不言谢,伯升兄今后若是有用到阴家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力所能及,我新野阴氏上下,绝不皱眉”“嗯”刘縯皱着眉头,低声沉吟。说实话,他打心眼里不愿意跟阴固这种人交往,然而对方刚才所说有关入学就读只是第一步的言辞,却让他无法选择忽视。经过汉代的推恩令和大新朝的各种政策消弱打压,舂陵刘家,已经降为地方普通中等大户。每年各种税赋和徭役,像数座高山一样,压得全族的人都喘不过气来。如果刘縯这代再不出一个官员,给家族带来减免赋税和徭役的好处,可以预见,用不了二十年,舂陵刘家就会被彻底压垮。然后变成一个个小门小户,被贪官污吏随便欺凌。甚至有一部分人会失去田产宅院,沦为别家别姓的奴仆。这也是他说服了族中长辈,千方百计为刘秀、邓奉和朱祐三个,弄来太学就读资格的缘由所在。邓氏和刘氏数代联络有姻,邓奉如果太学有成,将来像岑彭那样做了官,绝对不会对刘家的事情置之不理。而朱祐自小受刘家的照顾,上学和各种日常开销,全是刘縯带着兄弟姐妹们从牙缝里挤出,以小胖子朱祐的为人,他日一旦有了出息,自然会千方百计给与刘氏回报。至于自家弟弟刘秀,那更是全族的希望所在。好,头脑聪明,做事沉稳,只要给与足够的空间,早晚会一飞冲霄。“伯升兄有所不知,圣上扩大办学的初衷,虽然是唯才是举。对诗、书、礼、义、春秋五经,也是一视同仁。但人有五指,长短尚且不齐,何况儒门五经之轻重乎”阴固在官场打滚多年,于揣摩别人心思方面,是何等的经验丰富稍加察言观色,就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刘縯的罩门儿,赶紧向前凑了两步,继续口如悬河,“而负责传授五经者,虽然都是博士。内里却又被暗中分为两国师,四鸿儒,三十六秀才,七十二公车,三百六十韦编。令弟若是熟门熟路,入学便被拜入两国师或者四鸿儒门下,日后必将前途无量。若是投错了师门,稀里糊涂找了个韦编做学问。非阴某故意危言耸听,即便读出来,也就是个白首穷经的命,一其余家丁也顾不上再割死人脑袋,纷纷拎着刀围了过来。恰好刘縯等人也结束了对剩余马贼的追杀,相伴而回。看到家丁们仿佛来意不善,立刻从各个方向快速向刘秀靠近。这下,众家丁可是又麻了爪。赶紧把刀子丢下,对着刘縯连连摆手,“军爷,军爷,不要误会。我们,我们只是,只是过来看看我家少爷。没,没别的意思,真的没别的意思”“你有也算”刘縯早就将家丁们收集死人脑袋的行为看在了眼里,冷笑着回应了一声,上前护住自己的弟弟,“走了,马贼已经杀光,老三,此地阴气太重,不宜久留”“是”刘秀四下看了看,挑了原本属于“马贼”大头目的坐骑,飞身跳了上去。“大哥先收拾一下,我去把朱祐和三娘找回来。”说着话,就要抖动缰绳。却看到一名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冲着自家哥哥刘縯用力挥手,“刘伯升你可是舂陵小孟尝刘伯升在下新野阴子虚,这厢有礼了。”“你是新野人咱们曾经见过面”刘縯愣了愣,迟疑着放松战马的缰绳。“你果然是刘伯升,阴某可算追上你了”中年男子的脸上,堆出了一团团油腻的狂喜。先装模做样地整顿衣冠,然后长揖及地,“新野阴氏族正阴固阴子虚,见过伯升兄。久仰伯升兄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之幸”刘縯见对方行止有度,说话礼貌,口音还带着如假包换的故乡味道,顿时便不好再拒人千里之外。赶紧翻身下马,长揖相还,“舂陵刘伯升,见过子虚兄。真没想到,千里之外还能听到乡音”“追我们,你为何要追我们”刘秀却敏感地从阴固的话里,听出了不同意思。将弓臂整了整,缓缓横于胸前。“是啊,阴某原本以为今日被马贼围攻,肯定在劫难逃了,没想到竟然被同乡所救。大恩不言谢,请伯升兄再受阴某一拜”阴固不肯回答刘秀的话,先抬手擦了擦额角上早已干涸掉的汗渍,又对着刘縯一个长揖下去,两只手肘几乎接触到了地面。刘縯平素所接触的人,多是豪爽干脆的布衣之侠,很少跟如此多礼的人打交道。顿时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连忙侧身闪了闪,拱手相还,“阴兄客气了,不过是路见不平而已。换了别人,看到马贼谋财害命,也会仗义出手”“不是客气,不是客气对伯升兄来说,是路见不平。对阴某来收,却是全家性命的死活。伯升兄,请再受子虚一拜”说着话,又是及地长揖。窘的刘縯跳开数步,连连摆手,“罢了,罢了,阴兄,此间事情已了,我还有几个同伴身上带伤需要救治。就不跟您叙旧了,咱们山高水长,后会有期”那阴固哪里肯放,紧追上前,一把拉住刘縯的衣袖,“伯升兄慢走,小弟这里有上好的金创药。小弟此番目的地也是去长安,与你一模一样。小弟的二弟阴方,就在太学做博士,刚好可以替令弟行个方便”“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长安”刘縯心中的警兆,徒然而生。一甩胳膊摆脱了阴固的拉车,右手再度按住了剑柄。第三十五章 门内有门山内山第三十五章门内有门山内山他长得魁梧伟岸,衣服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含怒发问,杀气顿时蓬勃而出。把个阴固吓得“蹬蹬蹬”接连倒退五六步,双手摆得像风车一般,大声叫喊:“伯升兄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误会。在下,在下并非是有意打探你的消息。在下,在下的三弟阴宣,乃是棘阳县丞。数日前在客栈里与伯升兄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他知道伯升准备前往长安,也佩服伯升兄的本事,因此特地建议在下追赶伯升兄,一路同行。只是,只是追来追去,没想到反追到了伯升兄前头。”“阴宣”刘縯眉头轻皱,立刻想起了当日岑彭身边那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原来是你阴县丞,草民先前倒是失礼了。子虚兄,咱们后会有期”当初那个与岑彭一道设计坑害马氏兄妹的棘阳县丞阴宣,在刘縯心中可是没落下半分好印象。而之后为了掩护马武脱身,刘縯还又与马三娘联手,一把火烧掉了死胖子阴宣的小半个家。如今马三娘就在队伍中,并且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还要托庇于刘家羽翼之下,试问刘縯怎么可能,还愿意跟阴宣的弟弟有过多交往当即,甩甩袖子,就准备一走了之。谁料那阴固性子极为无赖,见刘縯始终不肯接自己的茬儿,又扭着屁股追上前,满脸堆笑地提议:“伯升兄,伯升兄慢走,且听在下把话说完。在下虽然只是个区区庶士,好歹也是个官身,在长安人脉颇广。将来令弟在太学就读,万一有什么杂事需要办,只要派人带句话,在下绝对不会置之不理。况且舍弟阴方在太学里头,也颇负声望。说实话,入太学就读只是第一步,此后的择师,分科,岁末大小考,以及将来能否被朝廷挖掘发现,委以重任,里边曲折甚多。咱们都是新野同乡”“还不是空口白牙,就想让我等给你做免费护卫”邓奉正在附近收集马匹,听阴固越说越玄奥,忍不住开口戳穿。“不会免费,不会免费”阴固老脸微红,却继续巧舌如簧,“伯升兄和你身边众弟兄这一路上的吃喝住宿,在下全都包了。几位伤号的求医问药费用,也全归我阴氏负责。救命之恩不言谢,伯升兄今后若是有用到阴家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力所能及,我新野阴氏上下,绝不皱眉”“嗯”刘縯皱着眉头,低声沉吟。说实话,他打心眼里不愿意跟阴固这种人交往,然而对方刚才所说有关入学就读只是第一步的言辞,却让他无法选择忽视。经过汉代的推恩令和大新朝的各种政策消弱打压,舂陵刘家,已经降为地方普通中等大户。每年各种税赋和徭役,像数座高山一样,压得全族的人都喘不过气来。如果刘縯这代再不出一个官员,给家族带来减免赋税和徭役的好处,可以预见,用不了二十年,舂陵刘家就会被彻底压垮。然后变成一个个小门小户,被贪官污吏随便欺凌。甚至有一部分人会失去田产宅院,沦为别家别姓的奴仆。这也是他说服了族中长辈,千方百计为刘秀、邓奉和朱祐三个,弄来太学就读资格的缘由所在。邓氏和刘氏数代联络有姻,邓奉如果太学有成,将来像岑彭那样做了官,绝对不会对刘家的事情置之不理。而朱祐自小受刘家的照顾,上学和各种日常开销,全是刘縯带着兄弟姐妹们从牙缝里挤出,以小胖子朱祐的为人,他日一旦有了出息,自然会千方百计给与刘氏回报。至于自家弟弟刘秀,那更是全族的希望所在。好,头脑聪明,做事沉稳,只要给与足够的空间,早晚会一飞冲霄。“伯升兄有所不知,圣上扩大办学的初衷,虽然是唯才是举。对诗、书、礼、义、春秋五经,也是一视同仁。但人有五指,长短尚且不齐,何况儒门五经之轻重乎”阴固在官场打滚多年,于揣摩别人心思方面,是何等的经验丰富稍加察言观色,就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刘縯的罩门儿,赶紧向前凑了两步,继续口如悬河,“而负责传授五经者,虽然都是博士。内里却又被暗中分为两国师,四鸿儒,三十六秀才,七十二公车,三百六十韦编。令弟若是熟门熟路,入学便被拜入两国师或者四鸿儒门下,日后必将前途无量。若是投错了师门,稀里糊涂找了个韦编做学问。非阴某故意危言耸听,即便读出来,也就是个白首穷经的命,一其余家丁也顾不上再割死人脑袋,纷纷拎着刀围了过来。恰好刘縯等人也结束了对剩余马贼的追杀,相伴而回。看到家丁们仿佛来意不善,立刻从各个方向快速向刘秀靠近。这下,众家丁可是又麻了爪。赶紧把刀子丢下,对着刘縯连连摆手,“军爷,军爷,不要误会。我们,我们只是,只是过来看看我家少爷。没,没别的意思,真的没别的意思”“你有也算”刘縯早就将家丁们收集死人脑袋的行为看在了眼里,冷笑着回应了一声,上前护住自己的弟弟,“走了,马贼已经杀光,老三,此地阴气太重,不宜久留”“是”刘秀四下看了看,挑了原本属于“马贼”大头目的坐骑,飞身跳了上去。“大哥先收拾一下,我去把朱祐和三娘找回来。”说着话,就要抖动缰绳。却看到一名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冲着自家哥哥刘縯用力挥手,“刘伯升你可是舂陵小孟尝刘伯升在下新野阴子虚,这厢有礼了。”“你是新野人咱们曾经见过面”刘縯愣了愣,迟疑着放松战马的缰绳。“你果然是刘伯升,阴某可算追上你了”中年男子的脸上,堆出了一团团油腻的狂喜。先装模做样地整顿衣冠,然后长揖及地,“新野阴氏族正阴固阴子虚,见过伯升兄。久仰伯升兄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之幸”刘縯见对方行止有度,说话礼貌,口音还带着如假包换的故乡味道,顿时便不好再拒人千里之外。赶紧翻身下马,长揖相还,“舂陵刘伯升,见过子虚兄。真没想到,千里之外还能听到乡音”“追我们,你为何要追我们”刘秀却敏感地从阴固的话里,听出了不同意思。将弓臂整了整,缓缓横于胸前。“是啊,阴某原本以为今日被马贼围攻,肯定在劫难逃了,没想到竟然被同乡所救。大恩不言谢,请伯升兄再受阴某一拜”阴固不肯回答刘秀的话,先抬手擦了擦额角上早已干涸掉的汗渍,又对着刘縯一个长揖下去,两只手肘几乎接触到了地面。刘縯平素所接触的人,多是豪爽干脆的布衣之侠,很少跟如此多礼的人打交道。顿时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连忙侧身闪了闪,拱手相还,“阴兄客气了,不过是路见不平而已。换了别人,看到马贼谋财害命,也会仗义出手”“不是客气,不是客气对伯升兄来说,是路见不平。对阴某来收,却是全家性命的死活。伯升兄,请再受子虚一拜”说着话,又是及地长揖。窘的刘縯跳开数步,连连摆手,“罢了,罢了,阴兄,此间事情已了,我还有几个同伴身上带伤需要救治。就不跟您叙旧了,咱们山高水长,后会有期”那阴固哪里肯放,紧追上前,一把拉住刘縯的衣袖,“伯升兄慢走,小弟这里有上好的金创药。小弟此番目的地也是去长安,与你一模一样。小弟的二弟阴方,就在太学做博士,刚好可以替令弟行个方便”“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长安”刘縯心中的警兆,徒然而生。一甩胳膊摆脱了阴固的拉车,右手再度按住了剑柄。第三十五章 门内有门山内山第三十五章门内有门山内山他长得魁梧伟岸,衣服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含怒发问,杀气顿时蓬勃而出。把个阴固吓得“蹬蹬蹬”接连倒退五六步,双手摆得像风车一般,大声叫喊:“伯升兄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误会。在下,在下并非是有意打探你的消息。在下,在下的三弟阴宣,乃是棘阳县丞。数日前在客栈里与伯升兄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他知道伯升准备前往长安,也佩服伯升兄的本事,因此特地建议在下追赶伯升兄,一路同行。只是,只是追来追去,没想到反追到了伯升兄前头。”“阴宣”刘縯眉头轻皱,立刻想起了当日岑彭身边那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原来是你阴县丞,草民先前倒是失礼了。子虚兄,咱们后会有期”当初那个与岑彭一道设计坑害马氏兄妹的棘阳县丞阴宣,在刘縯心中可是没落下半分好印象。而之后为了掩护马武脱身,刘縯还又与马三娘联手,一把火烧掉了死胖子阴宣的小半个家。如今马三娘就在队伍中,并且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还要托庇于刘家羽翼之下,试问刘縯怎么可能,还愿意跟阴宣的弟弟有过多交往当即,甩甩袖子,就准备一走了之。谁料那阴固性子极为无赖,见刘縯始终不肯接自己的茬儿,又扭着屁股追上前,满脸堆笑地提议:“伯升兄,伯升兄慢走,且听在下把话说完。在下虽然只是个区区庶士,好歹也是个官身,在长安人脉颇广。将来令弟在太学就读,万一有什么杂事需要办,只要派人带句话,在下绝对不会置之不理。况且舍弟阴方在太学里头,也颇负声望。说实话,入太学就读只是第一步,此后的择师,分科,岁末大小考,以及将来能否被朝廷挖掘发现,委以重任,里边曲折甚多。咱们都是新野同乡”“还不是空口白牙,就想让我等给你做免费护卫”邓奉正在附近收集马匹,听阴固越说越玄奥,忍不住开口戳穿。“不会免费,不会免费”阴固老脸微红,却继续巧舌如簧,“伯升兄和你身边众弟兄这一路上的吃喝住宿,在下全都包了。几位伤号的求医问药费用,也全归我阴氏负责。救命之恩不言谢,伯升兄今后若是有用到阴家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力所能及,我新野阴氏上下,绝不皱眉”“嗯”刘縯皱着眉头,低声沉吟。说实话,他打心眼里不愿意跟阴固这种人交往,然而对方刚才所说有关入学就读只是第一步的言辞,却让他无法选择忽视。经过汉代的推恩令和大新朝的各种政策消弱打压,舂陵刘家,已经降为地方普通中等大户。每年各种税赋和徭役,像数座高山一样,压得全族的人都喘不过气来。如果刘縯这代再不出一个官员,给家族带来减免赋税和徭役的好处,可以预见,用不了二十年,舂陵刘家就会被彻底压垮。然后变成一个个小门小户,被贪官污吏随便欺凌。甚至有一部分人会失去田产宅院,沦为别家别姓的奴仆。这也是他说服了族中长辈,千方百计为刘秀、邓奉和朱祐三个,弄来太学就读资格的缘由所在。邓氏和刘氏数代联络有姻,邓奉如果太学有成,将来像岑彭那样做了官,绝对不会对刘家的事情置之不理。而朱祐自小受刘家的照顾,上学和各种日常开销,全是刘縯带着兄弟姐妹们从牙缝里挤出,以小胖子朱祐的为人,他日一旦有了出息,自然会千方百计给与刘氏回报。至于自家弟弟刘秀,那更是全族的希望所在。好,头脑聪明,做事沉稳,只要给与足够的空间,早晚会一飞冲霄。“伯升兄有所不知,圣上扩大办学的初衷,虽然是唯才是举。对诗、书、礼、义、春秋五经,也是一视同仁。但人有五指,长短尚且不齐,何况儒门五经之轻重乎”阴固在官场打滚多年,于揣摩别人心思方面,是何等的经验丰富稍加察言观色,就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刘縯的罩门儿,赶紧向前凑了两步,继续口如悬河,“而负责传授五经者,虽然都是博士。内里却又被暗中分为两国师,四鸿儒,三十六秀才,七十二公车,三百六十韦编。令弟若是熟门熟路,入学便被拜入两国师或者四鸿儒门下,日后必将前途无量。若是投错了师门,稀里糊涂找了个韦编做学问。非阴某故意危言耸听,即便读出来,也就是个白首穷经的命,一其余家丁也顾不上再割死人脑袋,纷纷拎着刀围了过来。恰好刘縯等人也结束了对剩余马贼的追杀,相伴而回。看到家丁们仿佛来意不善,立刻从各个方向快速向刘秀靠近。这下,众家丁可是又麻了爪。赶紧把刀子丢下,对着刘縯连连摆手,“军爷,军爷,不要误会。我们,我们只是,只是过来看看我家少爷。没,没别的意思,真的没别的意思”“你有也算”刘縯早就将家丁们收集死人脑袋的行为看在了眼里,冷笑着回应了一声,上前护住自己的弟弟,“走了,马贼已经杀光,老三,此地阴气太重,不宜久留”“是”刘秀四下看了看,挑了原本属于“马贼”大头目的坐骑,飞身跳了上去。“大哥先收拾一下,我去把朱祐和三娘找回来。”说着话,就要抖动缰绳。却看到一名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冲着自家哥哥刘縯用力挥手,“刘伯升你可是舂陵小孟尝刘伯升在下新野阴子虚,这厢有礼了。”“你是新野人咱们曾经见过面”刘縯愣了愣,迟疑着放松战马的缰绳。“你果然是刘伯升,阴某可算追上你了”中年男子的脸上,堆出了一团团油腻的狂喜。先装模做样地整顿衣冠,然后长揖及地,“新野阴氏族正阴固阴子虚,见过伯升兄。久仰伯升兄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之幸”刘縯见对方行止有度,说话礼貌,口音还带着如假包换的故乡味道,顿时便不好再拒人千里之外。赶紧翻身下马,长揖相还,“舂陵刘伯升,见过子虚兄。真没想到,千里之外还能听到乡音”“追我们,你为何要追我们”刘秀却敏感地从阴固的话里,听出了不同意思。将弓臂整了整,缓缓横于胸前。“是啊,阴某原本以为今日被马贼围攻,肯定在劫难逃了,没想到竟然被同乡所救。大恩不言谢,请伯升兄再受阴某一拜”阴固不肯回答刘秀的话,先抬手擦了擦额角上早已干涸掉的汗渍,又对着刘縯一个长揖下去,两只手肘几乎接触到了地面。刘縯平素所接触的人,多是豪爽干脆的布衣之侠,很少跟如此多礼的人打交道。顿时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连忙侧身闪了闪,拱手相还,“阴兄客气了,不过是路见不平而已。换了别人,看到马贼谋财害命,也会仗义出手”“不是客气,不是客气对伯升兄来说,是路见不平。对阴某来收,却是全家性命的死活。伯升兄,请再受子虚一拜”说着话,又是及地长揖。窘的刘縯跳开数步,连连摆手,“罢了,罢了,阴兄,此间事情已了,我还有几个同伴身上带伤需要救治。就不跟您叙旧了,咱们山高水长,后会有期”那阴固哪里肯放,紧追上前,一把拉住刘縯的衣袖,“伯升兄慢走,小弟这里有上好的金创药。小弟此番目的地也是去长安,与你一模一样。小弟的二弟阴方,就在太学做博士,刚好可以替令弟行个方便”“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长安”刘縯心中的警兆,徒然而生。一甩胳膊摆脱了阴固的拉车,右手再度按住了剑柄。第三十五章 门内有门山内山第三十五章门内有门山内山他长得魁梧伟岸,衣服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含怒发问,杀气顿时蓬勃而出。把个阴固吓得“蹬蹬蹬”接连倒退五六步,双手摆得像风车一般,大声叫喊:“伯升兄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误会。在下,在下并非是有意打探你的消息。在下,在下的三弟阴宣,乃是棘阳县丞。数日前在客栈里与伯升兄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他知道伯升准备前往长安,也佩服伯升兄的本事,因此特地建议在下追赶伯升兄,一路同行。只是,只是追来追去,没想到反追到了伯升兄前头。”“阴宣”刘縯眉头轻皱,立刻想起了当日岑彭身边那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原来是你阴县丞,草民先前倒是失礼了。子虚兄,咱们后会有期”当初那个与岑彭一道设计坑害马氏兄妹的棘阳县丞阴宣,在刘縯心中可是没落下半分好印象。而之后为了掩护马武脱身,刘縯还又与马三娘联手,一把火烧掉了死胖子阴宣的小半个家。如今马三娘就在队伍中,并且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还要托庇于刘家羽翼之下,试问刘縯怎么可能,还愿意跟阴宣的弟弟有过多交往当即,甩甩袖子,就准备一走了之。谁料那阴固性子极为无赖,见刘縯始终不肯接自己的茬儿,又扭着屁股追上前,满脸堆笑地提议:“伯升兄,伯升兄慢走,且听在下把话说完。在下虽然只是个区区庶士,好歹也是个官身,在长安人脉颇广。将来令弟在太学就读,万一有什么杂事需要办,只要派人带句话,在下绝对不会置之不理。况且舍弟阴方在太学里头,也颇负声望。说实话,入太学就读只是第一步,此后的择师,分科,岁末大小考,以及将来能否被朝廷挖掘发现,委以重任,里边曲折甚多。咱们都是新野同乡”“还不是空口白牙,就想让我等给你做免费护卫”邓奉正在附近收集马匹,听阴固越说越玄奥,忍不住开口戳穿。“不会免费,不会免费”阴固老脸微红,却继续巧舌如簧,“伯升兄和你身边众弟兄这一路上的吃喝住宿,在下全都包了。几位伤号的求医问药费用,也全归我阴氏负责。救命之恩不言谢,伯升兄今后若是有用到阴家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力所能及,我新野阴氏上下,绝不皱眉”“嗯”刘縯皱着眉头,低声沉吟。说实话,他打心眼里不愿意跟阴固这种人交往,然而对方刚才所说有关入学就读只是第一步的言辞,却让他无法选择忽视。经过汉代的推恩令和大新朝的各种政策消弱打压,舂陵刘家,已经降为地方普通中等大户。每年各种税赋和徭役,像数座高山一样,压得全族的人都喘不过气来。如果刘縯这代再不出一个官员,给家族带来减免赋税和徭役的好处,可以预见,用不了二十年,舂陵刘家就会被彻底压垮。然后变成一个个小门小户,被贪官污吏随便欺凌。甚至有一部分人会失去田产宅院,沦为别家别姓的奴仆。这也是他说服了族中长辈,千方百计为刘秀、邓奉和朱祐三个,弄来太学就读资格的缘由所在。邓氏和刘氏数代联络有姻,邓奉如果太学有成,将来像岑彭那样做了官,绝对不会对刘家的事情置之不理。而朱祐自小受刘家的照顾,上学和各种日常开销,全是刘縯带着兄弟姐妹们从牙缝里挤出,以小胖子朱祐的为人,他日一旦有了出息,自然会千方百计给与刘氏回报。至于自家弟弟刘秀,那更是全族的希望所在。好,头脑聪明,做事沉稳,只要给与足够的空间,早晚会一飞冲霄。“伯升兄有所不知,圣上扩大办学的初衷,虽然是唯才是举。对诗、书、礼、义、春秋五经,也是一视同仁。但人有五指,长短尚且不齐,何况儒门五经之轻重乎”阴固在官场打滚多年,于揣摩别人心思方面,是何等的经验丰富稍加察言观色,就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刘縯的罩门儿,赶紧向前凑了两步,继续口如悬河,“而负责传授五经者,虽然都是博士。内里却又被暗中分为两国师,四鸿儒,三十六秀才,七十二公车,三百六十韦编。令弟若是熟门熟路,入学便被拜入两国师或者四鸿儒门下,日后必将前途无量。若是投错了师门,稀里糊涂找了个韦编做学问。非阴某故意危言耸听,即便读出来,也就是个白首穷经的命,一其余家丁也顾不上再割死人脑袋,纷纷拎着刀围了过来。恰好刘縯等人也结束了对剩余马贼的追杀,相伴而回。看到家丁们仿佛来意不善,立刻从各个方向快速向刘秀靠近。这下,众家丁可是又麻了爪。赶紧把刀子丢下,对着刘縯连连摆手,“军爷,军爷,不要误会。我们,我们只是,只是过来看看我家少爷。没,没别的意思,真的没别的意思”“你有也算”刘縯早就将家丁们收集死人脑袋的行为看在了眼里,冷笑着回应了一声,上前护住自己的弟弟,“走了,马贼已经杀光,老三,此地阴气太重,不宜久留”“是”刘秀四下看了看,挑了原本属于“马贼”大头目的坐骑,飞身跳了上去。“大哥先收拾一下,我去把朱祐和三娘找回来。”说着话,就要抖动缰绳。却看到一名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冲着自家哥哥刘縯用力挥手,“刘伯升你可是舂陵小孟尝刘伯升在下新野阴子虚,这厢有礼了。”“你是新野人咱们曾经见过面”刘縯愣了愣,迟疑着放松战马的缰绳。“你果然是刘伯升,阴某可算追上你了”中年男子的脸上,堆出了一团团油腻的狂喜。先装模做样地整顿衣冠,然后长揖及地,“新野阴氏族正阴固阴子虚,见过伯升兄。久仰伯升兄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之幸”刘縯见对方行止有度,说话礼貌,口音还带着如假包换的故乡味道,顿时便不好再拒人千里之外。赶紧翻身下马,长揖相还,“舂陵刘伯升,见过子虚兄。真没想到,千里之外还能听到乡音”“追我们,你为何要追我们”刘秀却敏感地从阴固的话里,听出了不同意思。将弓臂整了整,缓缓横于胸前。“是啊,阴某原本以为今日被马贼围攻,肯定在劫难逃了,没想到竟然被同乡所救。大恩不言谢,请伯升兄再受阴某一拜”阴固不肯回答刘秀的话,先抬手擦了擦额角上早已干涸掉的汗渍,又对着刘縯一个长揖下去,两只手肘几乎接触到了地面。刘縯平素所接触的人,多是豪爽干脆的布衣之侠,很少跟如此多礼的人打交道。顿时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连忙侧身闪了闪,拱手相还,“阴兄客气了,不过是路见不平而已。换了别人,看到马贼谋财害命,也会仗义出手”“不是客气,不是客气对伯升兄来说,是路见不平。对阴某来收,却是全家性命的死活。伯升兄,请再受子虚一拜”说着话,又是及地长揖。窘的刘縯跳开数步,连连摆手,“罢了,罢了,阴兄,此间事情已了,我还有几个同伴身上带伤需要救治。就不跟您叙旧了,咱们山高水长,后会有期”那阴固哪里肯放,紧追上前,一把拉住刘縯的衣袖,“伯升兄慢走,小弟这里有上好的金创药。小弟此番目的地也是去长安,与你一模一样。小弟的二弟阴方,就在太学做博士,刚好可以替令弟行个方便”“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长安”刘縯心中的警兆,徒然而生。一甩胳膊摆脱了阴固的拉车,右手再度按住了剑柄。第三十五章 门内有门山内山第三十五章门内有门山内山他长得魁梧伟岸,衣服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含怒发问,杀气顿时蓬勃而出。把个阴固吓得“蹬蹬蹬”接连倒退五六步,双手摆得像风车一般,大声叫喊:“伯升兄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误会。在下,在下并非是有意打探你的消息。在下,在下的三弟阴宣,乃是棘阳县丞。数日前在客栈里与伯升兄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他知道伯升准备前往长安,也佩服伯升兄的本事,因此特地建议在下追赶伯升兄,一路同行。只是,只是追来追去,没想到反追到了伯升兄前头。”“阴宣”刘縯眉头轻皱,立刻想起了当日岑彭身边那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原来是你阴县丞,草民先前倒是失礼了。子虚兄,咱们后会有期”当初那个与岑彭一道设计坑害马氏兄妹的棘阳县丞阴宣,在刘縯心中可是没落下半分好印象。而之后为了掩护马武脱身,刘縯还又与马三娘联手,一把火烧掉了死胖子阴宣的小半个家。如今马三娘就在队伍中,并且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还要托庇于刘家羽翼之下,试问刘縯怎么可能,还愿意跟阴宣的弟弟有过多交往当即,甩甩袖子,就准备一走了之。谁料那阴固性子极为无赖,见刘縯始终不肯接自己的茬儿,又扭着屁股追上前,满脸堆笑地提议:“伯升兄,伯升兄慢走,且听在下把话说完。在下虽然只是个区区庶士,好歹也是个官身,在长安人脉颇广。将来令弟在太学就读,万一有什么杂事需要办,只要派人带句话,在下绝对不会置之不理。况且舍弟阴方在太学里头,也颇负声望。说实话,入太学就读只是第一步,此后的择师,分科,岁末大小考,以及将来能否被朝廷挖掘发现,委以重任,里边曲折甚多。咱们都是新野同乡”“还不是空口白牙,就想让我等给你做免费护卫”邓奉正在附近收集马匹,听阴固越说越玄奥,忍不住开口戳穿。“不会免费,不会免费”阴固老脸微红,却继续巧舌如簧,“伯升兄和你身边众弟兄这一路上的吃喝住宿,在下全都包了。几位伤号的求医问药费用,也全归我阴氏负责。救命之恩不言谢,伯升兄今后若是有用到阴家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力所能及,我新野阴氏上下,绝不皱眉”“嗯”刘縯皱着眉头,低声沉吟。说实话,他打心眼里不愿意跟阴固这种人交往,然而对方刚才所说有关入学就读只是第一步的言辞,却让他无法选择忽视。经过汉代的推恩令和大新朝的各种政策消弱打压,舂陵刘家,已经降为地方普通中等大户。每年各种税赋和徭役,像数座高山一样,压得全族的人都喘不过气来。如果刘縯这代再不出一个官员,给家族带来减免赋税和徭役的好处,可以预见,用不了二十年,舂陵刘家就会被彻底压垮。然后变成一个个小门小户,被贪官污吏随便欺凌。甚至有一部分人会失去田产宅院,沦为别家别姓的奴仆。这也是他说服了族中长辈,千方百计为刘秀、邓奉和朱祐三个,弄来太学就读资格的缘由所在。邓氏和刘氏数代联络有姻,邓奉如果太学有成,将来像岑彭那样做了官,绝对不会对刘家的事情置之不理。而朱祐自小受刘家的照顾,上学和各种日常开销,全是刘縯带着兄弟姐妹们从牙缝里挤出,以小胖子朱祐的为人,他日一旦有了出息,自然会千方百计给与刘氏回报。至于自家弟弟刘秀,那更是全族的希望所在。好,头脑聪明,做事沉稳,只要给与足够的空间,早晚会一飞冲霄。“伯升兄有所不知,圣上扩大办学的初衷,虽然是唯才是举。对诗、书、礼、义、春秋五经,也是一视同仁。但人有五指,长短尚且不齐,何况儒门五经之轻重乎”阴固在官场打滚多年,于揣摩别人心思方面,是何等的经验丰富稍加察言观色,就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刘縯的罩门儿,赶紧向前凑了两步,继续口如悬河,“而负责传授五经者,虽然都是博士。内里却又被暗中分为两国师,四鸿儒,三十六秀才,七十二公车,三百六十韦编。令弟若是熟门熟路,入学便被拜入两国师或者四鸿儒门下,日后必将前途无量。若是投错了师门,稀里糊涂找了个韦编做学问。非阴某故意危言耸听,即便读出来,也就是个白首穷经的命,一其余家丁也顾不上再割死人脑袋,纷纷拎着刀围了过来。恰好刘縯等人也结束了对剩余马贼的追杀,相伴而回。看到家丁们仿佛来意不善,立刻从各个方向快速向刘秀靠近。这下,众家丁可是又麻了爪。赶紧把刀子丢下,对着刘縯连连摆手,“军爷,军爷,不要误会。我们,我们只是,只是过来看看我家少爷。没,没别的意思,真的没别的意思”“你有也算”刘縯早就将家丁们收集死人脑袋的行为看在了眼里,冷笑着回应了一声,上前护住自己的弟弟,“走了,马贼已经杀光,老三,此地阴气太重,不宜久留”“是”刘秀四下看了看,挑了原本属于“马贼”大头目的坐骑,飞身跳了上去。“大哥先收拾一下,我去把朱祐和三娘找回来。”说着话,就要抖动缰绳。却看到一名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冲着自家哥哥刘縯用力挥手,“刘伯升你可是舂陵小孟尝刘伯升在下新野阴子虚,这厢有礼了。”“你是新野人咱们曾经见过面”刘縯愣了愣,迟疑着放松战马的缰绳。“你果然是刘伯升,阴某可算追上你了”中年男子的脸上,堆出了一团团油腻的狂喜。先装模做样地整顿衣冠,然后长揖及地,“新野阴氏族正阴固阴子虚,见过伯升兄。久仰伯升兄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之幸”刘縯见对方行止有度,说话礼貌,口音还带着如假包换的故乡味道,顿时便不好再拒人千里之外。赶紧翻身下马,长揖相还,“舂陵刘伯升,见过子虚兄。真没想到,千里之外还能听到乡音”“追我们,你为何要追我们”刘秀却敏感地从阴固的话里,听出了不同意思。将弓臂整了整,缓缓横于胸前。“是啊,阴某原本以为今日被马贼围攻,肯定在劫难逃了,没想到竟然被同乡所救。大恩不言谢,请伯升兄再受阴某一拜”阴固不肯回答刘秀的话,先抬手擦了擦额角上早已干涸掉的汗渍,又对着刘縯一个长揖下去,两只手肘几乎接触到了地面。刘縯平素所接触的人,多是豪爽干脆的布衣之侠,很少跟如此多礼的人打交道。顿时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连忙侧身闪了闪,拱手相还,“阴兄客气了,不过是路见不平而已。换了别人,看到马贼谋财害命,也会仗义出手”“不是客气,不是客气对伯升兄来说,是路见不平。对阴某来收,却是全家性命的死活。伯升兄,请再受子虚一拜”说着话,又是及地长揖。窘的刘縯跳开数步,连连摆手,“罢了,罢了,阴兄,此间事情已了,我还有几个同伴身上带伤需要救治。就不跟您叙旧了,咱们山高水长,后会有期”那阴固哪里肯放,紧追上前,一把拉住刘縯的衣袖,“伯升兄慢走,小弟这里有上好的金创药。小弟此番目的地也是去长安,与你一模一样。小弟的二弟阴方,就在太学做博士,刚好可以替令弟行个方便”“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长安”刘縯心中的警兆,徒然而生。一甩胳膊摆脱了阴固的拉车,右手再度按住了剑柄。第三十五章 门内有门山内山第三十五章门内有门山内山他长得魁梧伟岸,衣服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含怒发问,杀气顿时蓬勃而出。把个阴固吓得“蹬蹬蹬”接连倒退五六步,双手摆得像风车一般,大声叫喊:“伯升兄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误会。在下,在下并非是有意打探你的消息。在下,在下的三弟阴宣,乃是棘阳县丞。数日前在客栈里与伯升兄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他知道伯升准备前往长安,也佩服伯升兄的本事,因此特地建议在下追赶伯升兄,一路同行。只是,只是追来追去,没想到反追到了伯升兄前头。”“阴宣”刘縯眉头轻皱,立刻想起了当日岑彭身边那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原来是你阴县丞,草民先前倒是失礼了。子虚兄,咱们后会有期”当初那个与岑彭一道设计坑害马氏兄妹的棘阳县丞阴宣,在刘縯心中可是没落下半分好印象。而之后为了掩护马武脱身,刘縯还又与马三娘联手,一把火烧掉了死胖子阴宣的小半个家。如今马三娘就在队伍中,并且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还要托庇于刘家羽翼之下,试问刘縯怎么可能,还愿意跟阴宣的弟弟有过多交往当即,甩甩袖子,就准备一走了之。谁料那阴固性子极为无赖,见刘縯始终不肯接自己的茬儿,又扭着屁股追上前,满脸堆笑地提议:“伯升兄,伯升兄慢走,且听在下把话说完。在下虽然只是个区区庶士,好歹也是个官身,在长安人脉颇广。将来令弟在太学就读,万一有什么杂事需要办,只要派人带句话,在下绝对不会置之不理。况且舍弟阴方在太学里头,也颇负声望。说实话,入太学就读只是第一步,此后的择师,分科,岁末大小考,以及将来能否被朝廷挖掘发现,委以重任,里边曲折甚多。咱们都是新野同乡”“还不是空口白牙,就想让我等给你做免费护卫”邓奉正在附近收集马匹,听阴固越说越玄奥,忍不住开口戳穿。“不会免费,不会免费”阴固老脸微红,却继续巧舌如簧,“伯升兄和你身边众弟兄这一路上的吃喝住宿,在下全都包了。几位伤号的求医问药费用,也全归我阴氏负责。救命之恩不言谢,伯升兄今后若是有用到阴家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力所能及,我新野阴氏上下,绝不皱眉”“嗯”刘縯皱着眉头,低声沉吟。说实话,他打心眼里不愿意跟阴固这种人交往,然而对方刚才所说有关入学就读只是第一步的言辞,却让他无法选择忽视。经过汉代的推恩令和大新朝的各种政策消弱打压,舂陵刘家,已经降为地方普通中等大户。每年各种税赋和徭役,像数座高山一样,压得全族的人都喘不过气来。如果刘縯这代再不出一个官员,给家族带来减免赋税和徭役的好处,可以预见,用不了二十年,舂陵刘家就会被彻底压垮。然后变成一个个小门小户,被贪官污吏随便欺凌。甚至有一部分人会失去田产宅院,沦为别家别姓的奴仆。这也是他说服了族中长辈,千方百计为刘秀、邓奉和朱祐三个,弄来太学就读资格的缘由所在。邓氏和刘氏数代联络有姻,邓奉如果太学有成,将来像岑彭那样做了官,绝对不会对刘家的事情置之不理。而朱祐自小受刘家的照顾,上学和各种日常开销,全是刘縯带着兄弟姐妹们从牙缝里挤出,以小胖子朱祐的为人,他日一旦有了出息,自然会千方百计给与刘氏回报。至于自家弟弟刘秀,那更是全族的希望所在。好,头脑聪明,做事沉稳,只要给与足够的空间,早晚会一飞冲霄。“伯升兄有所不知,圣上扩大办学的初衷,虽然是唯才是举。对诗、书、礼、义、春秋五经,也是一视同仁。但人有五指,长短尚且不齐,何况儒门五经之轻重乎”阴固在官场打滚多年,于揣摩别人心思方面,是何等的经验丰富稍加察言观色,就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刘縯的罩门儿,赶紧向前凑了两步,继续口如悬河,“而负责传授五经者,虽然都是博士。内里却又被暗中分为两国师,四鸿儒,三十六秀才,七十二公车,三百六十韦编。令弟若是熟门熟路,入学便被拜入两国师或者四鸿儒门下,日后必将前途无量。若是投错了师门,稀里糊涂找了个韦编做学问。非阴某故意危言耸听,即便读出来,也就是个白首穷经的命,一其余家丁也顾不上再割死人脑袋,纷纷拎着刀围了过来。恰好刘縯等人也结束了对剩余马贼的追杀,相伴而回。看到家丁们仿佛来意不善,立刻从各个方向快速向刘秀靠近。这下,众家丁可是又麻了爪。赶紧把刀子丢下,对着刘縯连连摆手,“军爷,军爷,不要误会。我们,我们只是,只是过来看看我家少爷。没,没别的意思,真的没别的意思”“你有也算”刘縯早就将家丁们收集死人脑袋的行为看在了眼里,冷笑着回应了一声,上前护住自己的弟弟,“走了,马贼已经杀光,老三,此地阴气太重,不宜久留”“是”刘秀四下看了看,挑了原本属于“马贼”大头目的坐骑,飞身跳了上去。“大哥先收拾一下,我去把朱祐和三娘找回来。”说着话,就要抖动缰绳。却看到一名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冲着自家哥哥刘縯用力挥手,“刘伯升你可是舂陵小孟尝刘伯升在下新野阴子虚,这厢有礼了。”“你是新野人咱们曾经见过面”刘縯愣了愣,迟疑着放松战马的缰绳。“你果然是刘伯升,阴某可算追上你了”中年男子的脸上,堆出了一团团油腻的狂喜。先装模做样地整顿衣冠,然后长揖及地,“新野阴氏族正阴固阴子虚,见过伯升兄。久仰伯升兄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之幸”刘縯见对方行止有度,说话礼貌,口音还带着如假包换的故乡味道,顿时便不好再拒人千里之外。赶紧翻身下马,长揖相还,“舂陵刘伯升,见过子虚兄。真没想到,千里之外还能听到乡音”“追我们,你为何要追我们”刘秀却敏感地从阴固的话里,听出了不同意思。将弓臂整了整,缓缓横于胸前。“是啊,阴某原本以为今日被马贼围攻,肯定在劫难逃了,没想到竟然被同乡所救。大恩不言谢,请伯升兄再受阴某一拜”阴固不肯回答刘秀的话,先抬手擦了擦额角上早已干涸掉的汗渍,又对着刘縯一个长揖下去,两只手肘几乎接触到了地面。刘縯平素所接触的人,多是豪爽干脆的布衣之侠,很少跟如此多礼的人打交道。顿时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连忙侧身闪了闪,拱手相还,“阴兄客气了,不过是路见不平而已。换了别人,看到马贼谋财害命,也会仗义出手”“不是客气,不是客气对伯升兄来说,是路见不平。对阴某来收,却是全家性命的死活。伯升兄,请再受子虚一拜”说着话,又是及地长揖。窘的刘縯跳开数步,连连摆手,“罢了,罢了,阴兄,此间事情已了,我还有几个同伴身上带伤需要救治。就不跟您叙旧了,咱们山高水长,后会有期”那阴固哪里肯放,紧追上前,一把拉住刘縯的衣袖,“伯升兄慢走,小弟这里有上好的金创药。小弟此番目的地也是去长安,与你一模一样。小弟的二弟阴方,就在太学做博士,刚好可以替令弟行个方便”“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长安”刘縯心中的警兆,徒然而生。一甩胳膊摆脱了阴固的拉车,右手再度按住了剑柄。第三十五章 门内有门山内山第三十五章门内有门山内山他长得魁梧伟岸,衣服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含怒发问,杀气顿时蓬勃而出。把个阴固吓得“蹬蹬蹬”接连倒退五六步,双手摆得像风车一般,大声叫喊:“伯升兄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误会。在下,在下并非是有意打探你的消息。在下,在下的三弟阴宣,乃是棘阳县丞。数日前在客栈里与伯升兄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他知道伯升准备前往长安,也佩服伯升兄的本事,因此特地建议在下追赶伯升兄,一路同行。只是,只是追来追去,没想到反追到了伯升兄前头。”“阴宣”刘縯眉头轻皱,立刻想起了当日岑彭身边那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原来是你阴县丞,草民先前倒是失礼了。子虚兄,咱们后会有期”当初那个与岑彭一道设计坑害马氏兄妹的棘阳县丞阴宣,在刘縯心中可是没落下半分好印象。而之后为了掩护马武脱身,刘縯还又与马三娘联手,一把火烧掉了死胖子阴宣的小半个家。如今马三娘就在队伍中,并且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还要托庇于刘家羽翼之下,试问刘縯怎么可能,还愿意跟阴宣的弟弟有过多交往当即,甩甩袖子,就准备一走了之。谁料那阴固性子极为无赖,见刘縯始终不肯接自己的茬儿,又扭着屁股追上前,满脸堆笑地提议:“伯升兄,伯升兄慢走,且听在下把话说完。在下虽然只是个区区庶士,好歹也是个官身,在长安人脉颇广。将来令弟在太学就读,万一有什么杂事需要办,只要派人带句话,在下绝对不会置之不理。况且舍弟阴方在太学里头,也颇负声望。说实话,入太学就读只是第一步,此后的择师,分科,岁末大小考,以及将来能否被朝廷挖掘发现,委以重任,里边曲折甚多。咱们都是新野同乡”“还不是空口白牙,就想让我等给你做免费护卫”邓奉正在附近收集马匹,听阴固越说越玄奥,忍不住开口戳穿。“不会免费,不会免费”阴固老脸微红,却继续巧舌如簧,“伯升兄和你身边众弟兄这一路上的吃喝住宿,在下全都包了。几位伤号的求医问药费用,也全归我阴氏负责。救命之恩不言谢,伯升兄今后若是有用到阴家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力所能及,我新野阴氏上下,绝不皱眉”“嗯”刘縯皱着眉头,低声沉吟。说实话,他打心眼里不愿意跟阴固这种人交往,然而对方刚才所说有关入学就读只是第一步的言辞,却让他无法选择忽视。经过汉代的推恩令和大新朝的各种政策消弱打压,舂陵刘家,已经降为地方普通中等大户。每年各种税赋和徭役,像数座高山一样,压得全族的人都喘不过气来。如果刘縯这代再不出一个官员,给家族带来减免赋税和徭役的好处,可以预见,用不了二十年,舂陵刘家就会被彻底压垮。然后变成一个个小门小户,被贪官污吏随便欺凌。甚至有一部分人会失去田产宅院,沦为别家别姓的奴仆。这也是他说服了族中长辈,千方百计为刘秀、邓奉和朱祐三个,弄来太学就读资格的缘由所在。邓氏和刘氏数代联络有姻,邓奉如果太学有成,将来像岑彭那样做了官,绝对不会对刘家的事情置之不理。而朱祐自小受刘家的照顾,上学和各种日常开销,全是刘縯带着兄弟姐妹们从牙缝里挤出,以小胖子朱祐的为人,他日一旦有了出息,自然会千方百计给与刘氏回报。至于自家弟弟刘秀,那更是全族的希望所在。好,头脑聪明,做事沉稳,只要给与足够的空间,早晚会一飞冲霄。“伯升兄有所不知,圣上扩大办学的初衷,虽然是唯才是举。对诗、书、礼、义、春秋五经,也是一视同仁。但人有五指,长短尚且不齐,何况儒门五经之轻重乎”阴固在官场打滚多年,于揣摩别人心思方面,是何等的经验丰富稍加察言观色,就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刘縯的罩门儿,赶紧向前凑了两步,继续口如悬河,“而负责传授五经者,虽然都是博士。内里却又被暗中分为两国师,四鸿儒,三十六秀才,七十二公车,三百六十韦编。令弟若是熟门熟路,入学便被拜入两国师或者四鸿儒门下,日后必将前途无量。若是投错了师门,稀里糊涂找了个韦编做学问。非阴某故意危言耸听,即便读出来,也就是个白首穷经的命,一其余家丁也顾不上再割死人脑袋,纷纷拎着刀围了过来。恰好刘縯等人也结束了对剩余马贼的追杀,相伴而回。看到家丁们仿佛来意不善,立刻从各个方向快速向刘秀靠近。这下,众家丁可是又麻了爪。赶紧把刀子丢下,对着刘縯连连摆手,“军爷,军爷,不要误会。我们,我们只是,只是过来看看我家少爷。没,没别的意思,真的没别的意思”“你有也算”刘縯早就将家丁们收集死人脑袋的行为看在了眼里,冷笑着回应了一声,上前护住自己的弟弟,“走了,马贼已经杀光,老三,此地阴气太重,不宜久留”“是”刘秀四下看了看,挑了原本属于“马贼”大头目的坐骑,飞身跳了上去。“大哥先收拾一下,我去把朱祐和三娘找回来。”说着话,就要抖动缰绳。却看到一名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冲着自家哥哥刘縯用力挥手,“刘伯升你可是舂陵小孟尝刘伯升在下新野阴子虚,这厢有礼了。”“你是新野人咱们曾经见过面”刘縯愣了愣,迟疑着放松战马的缰绳。“你果然是刘伯升,阴某可算追上你了”中年男子的脸上,堆出了一团团油腻的狂喜。先装模做样地整顿衣冠,然后长揖及地,“新野阴氏族正阴固阴子虚,见过伯升兄。久仰伯升兄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之幸”刘縯见对方行止有度,说话礼貌,口音还带着如假包换的故乡味道,顿时便不好再拒人千里之外。赶紧翻身下马,长揖相还,“舂陵刘伯升,见过子虚兄。真没想到,千里之外还能听到乡音”“追我们,你为何要追我们”刘秀却敏感地从阴固的话里,听出了不同意思。将弓臂整了整,缓缓横于胸前。“是啊,阴某原本以为今日被马贼围攻,肯定在劫难逃了,没想到竟然被同乡所救。大恩不言谢,请伯升兄再受阴某一拜”阴固不肯回答刘秀的话,先抬手擦了擦额角上早已干涸掉的汗渍,又对着刘縯一个长揖下去,两只手肘几乎接触到了地面。刘縯平素所接触的人,多是豪爽干脆的布衣之侠,很少跟如此多礼的人打交道。顿时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连忙侧身闪了闪,拱手相还,“阴兄客气了,不过是路见不平而已。换了别人,看到马贼谋财害命,也会仗义出手”“不是客气,不是客气对伯升兄来说,是路见不平。对阴某来收,却是全家性命的死活。伯升兄,请再受子虚一拜”说着话,又是及地长揖。窘的刘縯跳开数步,连连摆手,“罢了,罢了,阴兄,此间事情已了,我还有几个同伴身上带伤需要救治。就不跟您叙旧了,咱们山高水长,后会有期”那阴固哪里肯放,紧追上前,一把拉住刘縯的衣袖,“伯升兄慢走,小弟这里有上好的金创药。小弟此番目的地也是去长安,与你一模一样。小弟的二弟阴方,就在太学做博士,刚好可以替令弟行个方便”“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长安”刘縯心中的警兆,徒然而生。一甩胳膊摆脱了阴固的拉车,右手再度按住了剑柄。第三十五章 门内有门山内山第三十五章门内有门山内山他长得魁梧伟岸,衣服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含怒发问,杀气顿时蓬勃而出。把个阴固吓得“蹬蹬蹬”接连倒退五六步,双手摆得像风车一般,大声叫喊:“伯升兄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误会。在下,在下并非是有意打探你的消息。在下,在下的三弟阴宣,乃是棘阳县丞。数日前在客栈里与伯升兄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他知道伯升准备前往长安,也佩服伯升兄的本事,因此特地建议在下追赶伯升兄,一路同行。只是,只是追来追去,没想到反追到了伯升兄前头。”“阴宣”刘縯眉头轻皱,立刻想起了当日岑彭身边那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原来是你阴县丞,草民先前倒是失礼了。子虚兄,咱们后会有期”当初那个与岑彭一道设计坑害马氏兄妹的棘阳县丞阴宣,在刘縯心中可是没落下半分好印象。而之后为了掩护马武脱身,刘縯还又与马三娘联手,一把火烧掉了死胖子阴宣的小半个家。如今马三娘就在队伍中,并且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还要托庇于刘家羽翼之下,试问刘縯怎么可能,还愿意跟阴宣的弟弟有过多交往当即,甩甩袖子,就准备一走了之。谁料那阴固性子极为无赖,见刘縯始终不肯接自己的茬儿,又扭着屁股追上前,满脸堆笑地提议:“伯升兄,伯升兄慢走,且听在下把话说完。在下虽然只是个区区庶士,好歹也是个官身,在长安人脉颇广。将来令弟在太学就读,万一有什么杂事需要办,只要派人带句话,在下绝对不会置之不理。况且舍弟阴方在太学里头,也颇负声望。说实话,入太学就读只是第一步,此后的择师,分科,岁末大小考,以及将来能否被朝廷挖掘发现,委以重任,里边曲折甚多。咱们都是新野同乡”“还不是空口白牙,就想让我等给你做免费护卫”邓奉正在附近收集马匹,听阴固越说越玄奥,忍不住开口戳穿。“不会免费,不会免费”阴固老脸微红,却继续巧舌如簧,“伯升兄和你身边众弟兄这一路上的吃喝住宿,在下全都包了。几位伤号的求医问药费用,也全归我阴氏负责。救命之恩不言谢,伯升兄今后若是有用到阴家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力所能及,我新野阴氏上下,绝不皱眉”“嗯”刘縯皱着眉头,低声沉吟。说实话,他打心眼里不愿意跟阴固这种人交往,然而对方刚才所说有关入学就读只是第一步的言辞,却让他无法选择忽视。经过汉代的推恩令和大新朝的各种政策消弱打压,舂陵刘家,已经降为地方普通中等大户。每年各种税赋和徭役,像数座高山一样,压得全族的人都喘不过气来。如果刘縯这代再不出一个官员,给家族带来减免赋税和徭役的好处,可以预见,用不了二十年,舂陵刘家就会被彻底压垮。然后变成一个个小门小户,被贪官污吏随便欺凌。甚至有一部分人会失去田产宅院,沦为别家别姓的奴仆。这也是他说服了族中长辈,千方百计为刘秀、邓奉和朱祐三个,弄来太学就读资格的缘由所在。邓氏和刘氏数代联络有姻,邓奉如果太学有成,将来像岑彭那样做了官,绝对不会对刘家的事情置之不理。而朱祐自小受刘家的照顾,上学和各种日常开销,全是刘縯带着兄弟姐妹们从牙缝里挤出,以小胖子朱祐的为人,他日一旦有了出息,自然会千方百计给与刘氏回报。至于自家弟弟刘秀,那更是全族的希望所在。好,头脑聪明,做事沉稳,只要给与足够的空间,早晚会一飞冲霄。“伯升兄有所不知,圣上扩大办学的初衷,虽然是唯才是举。对诗、书、礼、义、春秋五经,也是一视同仁。但人有五指,长短尚且不齐,何况儒门五经之轻重乎”阴固在官场打滚多年,于揣摩别人心思方面,是何等的经验丰富稍加察言观色,就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刘縯的罩门儿,赶紧向前凑了两步,继续口如悬河,“而负责传授五经者,虽然都是博士。内里却又被暗中分为两国师,四鸿儒,三十六秀才,七十二公车,三百六十韦编。令弟若是熟门熟路,入学便被拜入两国师或者四鸿儒门下,日后必将前途无量。若是投错了师门,稀里糊涂找了个韦编做学问。非阴某故意危言耸听,即便读出来,也就是个白首穷经的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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