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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分节阅读 280(1 / 1)

d快速补充,“只是因为老巢被端,万某原本给文叔你积攒的粮草辎重,也丢了个精光。麾下弟兄,更是因为前几天吃了败仗,战死的战死,跑路的跑路,也只剩下了手头这点儿”“不妨事,不妨事,只要君游兄你平安就好” 刘秀在路上时就发现,万脩所部兵马的规模,跟先前刘隆的描述相差甚远,所以这会儿也不觉得如何失望。笑了笑,双手用力,将万脩从地上缓缓“拔”起。万脩原本还想再多给他施个礼,无奈两条胳膊处传过来的力量,竟大得出乎意料。无奈之下,只好顺势站直了身体,继续讪讪地说道,“多谢文叔挂心,我倒是毫发无伤。非但如此,还狠狠地咬了那孙登一大口。再加上前几天你给他那当头一棒,文叔,接下来,河北的局势,必然又要风起云涌”“哦” 刘秀听得满头雾水,皱着眉头沉吟。“文叔,前几天那一仗,虽然咱们没有抓住孙登,但此战意义却非同小可,带给河北的影响,恐怕不亚于前一阵子马子张挥师北渡”万脩早见刘秀的眼神里带着迷惑,连忙继续大声解释。“只可惜,咱们打败了孙登之后,得到最大好处的,却会是那个欺世盗名的王朗”“马大哥”听到万脩提到马武,刘秀心内顿时又是万针攒刺。接连吸了几口气下去,才强打起了精神,低声询问,“马大哥挥师渡河什么时候的事情君游兄不妨说得详细一些。另外,河北目前的形势如何,也请君游兄不吝为我等介绍一二。”“马子张挥师渡河,是在两个月之前,差不多也就是你成亲消息传到河北那会儿。抱歉,文叔,我不是有意提起此事。” 万脩拱了拱手,皱着眉头低声回忆。“无妨” 刘秀楞了楞,苦笑着摆手,“君游兄你继续说。”一个落魄侯爷的婚事,按理,不该传得这么远。但刘玄大发善心,为自己赐婚的目的,就是要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寡廉鲜耻,忘恩负义的小人。所以,自己成亲的消息,传得天下皆知,再正常不过。好在马子张跟自己相交甚久,早就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好在三姐深明大义,在最关键时刻,给了自己最坚定的支持。“丑奴儿马上就二十岁了,你再不兑现诺言,她就老了娶吧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敢娶,纵使成了大事,这辈子也不快活 ”马三娘的笑容迅速在他眼前浮现,已经不再年青的面孔上,带着浓浓的宠溺。丑奴儿马上就二十岁了,三姐比丑奴儿还大五岁下一个瞬间,剧烈的痛楚涌遍了全身,让刘秀简直无法呼吸。二十岁的丑奴儿,已经等成了老姑娘二十五岁的三姐,已经等成了什么这么简单的一笔账,当时,自己居然没有去算自己当时究竟在想什么自己怎么能待三姐如此凉薄而万脩的话,却像冰冷的盐水,缓缓传入他的耳朵,缓缓淋遍他心头每一处的伤口。“马子张未来河北之前,河北以赵缪王刘元和真定王刘杨的实力为最强,紧跟着,就是我们太行铜马军,以及王朗的富平军。至于青犊、尤来、大枪、五校等大大小小的帮派,都只能靠后,零零散散分布在冀州各山头。然而,马子张杀过黄河之后,先败青犊,再败尤来,令河北各方势力惶惶不可终日。大枪、五校为了生存,只好汇合了青犊、尤来两支人马的残部,结盟自保。随后,他们又得到了宛城那边某些人的授意,共推孙登为盟主”“刘玄没被王匡推上帝位之前,干的就是替绿林军联络天下英雄的差事。他这么做,也算轻车熟路” 严光的声音,紧跟着传来,每个字,都说在了点子上。“的确如此当初,当初真该把此人丢给吴汉碎尸万段” 万脩想起往事,后悔得连连扼腕,急促呼吸了几口山中的冷风,才平复心情,继续说道,“至于那王朗,也是走了狗屎大运马子张击败青犊和尤来后,立刻调转枪头,攻打刘元。当时,刘元兵多将广,马子张纵然是过江猛龙,照理也不该去捋这虎须。当时,万某也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岂料,他居然又胜了竟以区区不到万名士卒,在富阳关击溃了刘元的十万大军”“好”铫期抚掌大笑,“子张兄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猛将”“不愧是马王爷”“马王爷带的是咱们昆阳大捷时的老兄弟刘元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刘玄那厮,也就拉拢一些狐狸野狗般货色,人再多,也抵不上马大哥一个”王霸、臧宫等人,也个个喜形于色,都深深为马武的骁勇善战而感到自豪。唯独刘秀,心脏处的痛楚宛若涌潮,一波过后,又是一波。马大哥以身犯险攻打刘元,其实是为了震慑刘玄,确保他的周全。对此,他心知肚明。然而,越是心知肚明,他越是难受。当时,正值他奉旨成婚。而辜负的人,正是马子张的亲妹妹,已经陪伴了他整整八年的马三娘“马子张虽然神勇无敌,但他这样做,却让那奸诈狡猾的王朗占了个大便宜” 根本没注意到刘秀的脸色,万脩又喝了口冷水,继续大声补充。“马大哥怎么了” 刘秀心中的痛楚,顿时全都化作了担忧,一把拉住万脩的胳膊,大声追问。“文叔放心,马子张没事儿,绝对没事儿”万脩被抓得胳膊剧痛,赶紧挣扎了一下,快速补充,“马子张虽三战三捷,但他本身,以及手下将士,也都疲劳至极。当他击败了刘元,准备乘胜追击之时,竟被王朗的人从后偷袭。马子张大怒,立刻反身去迎战,结果虽然又胜一场,不过,这次却是惨胜,更帮了王朗一个大忙。”“那王朗派出大军从后面偷袭之时,自己则带人绕到前头,救下了身受重伤的赵缪王刘元。等他带着刘元回到了邯郸,立刻便成了刘家的座上宾,邯郸的大功臣再加上他本是相士出身,既会装神弄鬼,又巧舌如簧,很快,便唬的刘元的儿子刘林,以及邯郸最大的豪强李育。邯郸的一些地方豪杰,更是对他信赖有加,甚至相信他就是成帝的嫡之,刘子舆然后过了没几天,刘元就稀里糊涂死了,王朗就变成了邯郸之主”“啊” 先前还为马武战绩而开心的众人,一个个被惊了个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玩”法。明明吃了败仗,居然还可以凭借阴谋诡计,夺了别人的基业,刹那间脱胎换骨。“哼,阴谋诡计得来的基业,有什么好羡慕无异于沙滩上起高楼看似金碧辉煌,一场大风吹过,就要墙倒屋塌” 邓禹忽然手拍石案,大声点评。众人又是一愣,迅速将目光转向这个年龄最小的同伴。特别是朱佑,干脆一个箭步走上前去,伸手扯住了此人的胳膊,“仲华,你莫非有了办法对付他们赶紧说,别耽误功夫当年在太学时,就数你主意多。卒业之后你又跟在严尤身后执弟子礼多年,想必将他的一身本事,也学了七七八八”“仲先兄过奖了,邓某只是不愿意在这山洞里唉声叹气而已” 邓禹笑了笑,刚刚长出绒毛的嘴角,微微上挑,“王朗以前怎么耍弄阴谋诡计,咱们管不着。他的那些本事,咱们也学不来。但是眼下,既然咱们到了河北,就轮不到他和孙登两个继续嚣张。且不说文叔那里,还有一个大司马的虚职可以利用,咱们手头的弟兄加起来,也有三千余众。就是咱们眼下一无所有,也该把握住时机,先找个地方站稳脚跟,而不是空在这里,羡慕别人的好运”“那是自然” 众人闻听,脸上都带出了几分讪讪之色,纷纷拱手。“仲华,你有办法,不妨现在就说出来。” 刘秀的精神,也迅速振作,笑着向邓禹点头。“万大哥,你是说,孙登成了青犊,尤来等部的盟主” 邓禹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命令,然后迅速将目光转向万脩。“那么,附近可有原本归属于孙登的地盘守将是谁,本领如何”“这” 万脩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沉吟了好半晌,才低声做出了回应,“离这里最近的齐县和井阳,原本是青犊帮的势力范围,自然算是孙登的地盘。至于守将,董珂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万某不太清楚,但是可以现在就派人去探听”“不必了” 邓禹笑了笑,用力摆手。随即,再度将目光转向刘秀,“文叔兄,孙登既然每逢危险时刻,都选择弃军而逃。以他的秉性,这会儿断然不敢留在齐县和井阳等死。而其他各方势力,眼下还未必知道孙登已经战败。咱们不快马加鞭去取了两县,更待何时”第六章 北风吹雁雪纷纷 一“善,大善” 四下里,叫好声宛若涌潮。除了邓禹和万脩两个之外,其余将领都亲身经历过昆阳大战。当初以区区数千人对抗四十万武装到牙齿的官兵,都没感觉到多少害怕。如今只不过遭受了一点点小挫折,岂会畏缩不前都认为邓禹给大伙指了一条明路,取齐、井两县易如反掌。刘秀见此,心中的痛楚稍减。也强打起精神,开始跟严光、邓禹等人,仔细谋划近期作战方略。待一切都准备停当之后,立刻带起全部兵马,悄无声息地杀向了山外。队伍才走出了山区,不远处的齐县方向,就已经看腾起了滚滚浓烟。刘秀心中暗叫一声不妙,赶紧促动坐骑,带头向县城扑了过去。然而,等他们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城外,却骇然发现,这座本就破败不堪地城池,已化作滔天的火海。熊熊的烈焰、滚滚的浓烟,就像鬼怪的利齿和爪牙,一边咆哮,一边用力撕扯着每块砖瓦,每根木头。无论是富贵人家的雕梁画栋,还是贫寒人家的茅草泥屋,不把它们全部烧为灰烬,决不罢休。“孙登” 严光反应最快,刹那间,就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贼子孙登被刘秀吓破了胆子,没勇气坚守待援,又不甘心将此城拱手相让。因此在撤离之时,放火烧城。这样一来,刘秀即便杀到齐县,也得不到任何给养,等于空欢喜一场。而孙登本人,则可是趁着刘秀四处寻找立足地之时,重整旗鼓,以图将来再跟后者一决雌雄。这条毒计,几乎正中刘秀的软肋,不可谓不高。然而,刘秀只是失去了一个立足地,原本日子就过得苦不堪言的齐县百姓,却也同时被烧掉了最后的家财和容身之所,面对即将到来的严冬,几乎个个在劫难逃。“愣着干什么,救火啊这旁边就有大河,取了水,能救多少算多少” 刘秀的反应,比严光慢了大半拍。做决断的速度,却超过了在场所有文武。立刻颁布命令,让麾下弟兄们下马救火。“救火,能救多少算多少”“救火,否则冬天一来,不知道多少人会活活冻死”“大司马有令,救火,全体下马救火”贾复、铫期、刘隆、臧宫、王霸等人,七嘴八舌第响应。随即带领各自麾下的弟兄,直奔河畔。或者去下头盔舀水,或者从百姓手里接过木桶和葫芦瓢,转眼间,就用冰冷的河水,将烈焰压得节节败退。“君游,你对地形熟悉,立刻带着五百骑兵赶往井县。免得去得迟了,井县也遭到孙登的荼毒” 刘秀亲自朝着火场泼了两桶冷水,紧跟着,又迅速调整战略,对万脩下达了另外一条命令。“是” 万脩毫不犹豫地向刘秀行了个礼,点齐了人马,如飞而去。情况正如刘秀所料,留守在井县的山贼头目王旭,也得到了孙登的焚城命令。要求其在撤离之前,将县城付之一炬。然而此人却是土生土长的井县人,怕百年之后没脸去见家里的祖宗。硬是强咬牙关,将孙登的命令给拖延了四个多时辰。待看到万脩领着骑兵赶到,则果断干掉了孙登派来监督命令执行的亲信,带着麾下两千余名喽啰,当场倒戈。万脩见状大喜,连忙跳下马来,与王旭以兄弟之礼相见。然后自作主张,代替刘秀这个大司马,委任王旭为县宰,查封仓库,清点粮草,准备迎接大司马前来驻跸。到了次日晌午, 齐县的火势终于被扑灭。刘秀发现此城已经彻底不堪居住,只好带领麾下兵马和获救的百姓,全体迁往井县。如此一来,受灾的百姓,总算有了躲避风雪之地。但井县官库里的那点儿存粮,却迅速见了底儿。即便军民百姓,全体改成吃粥度日,也不可能坚持到明年春暖花开。眼见一场饥荒就要爆发,刘秀不禁心急如焚。而屋破偏逢连阴雨,这一日,他正在跟严光、万脩和邓禹三个,商量该到哪里去借粮度日,忽然有亲兵冲进来汇报,说朱祐旧伤复发,呕血愈斗,再不施救,后果难以预料。“啊” 刘秀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赶过去探望。才一推开门,铺天盖地的血腥气味就传了过来,再将目光转向床榻上,只见朱祐面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仲先” 刘秀心中大恸,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床榻前,握住了朱佑的手腕,“仲先,你,你这是怎么了“啊” 先前还为马武战绩而开心的众人,一个个被惊了个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玩”法。明明吃了败仗,居然还可以凭借阴谋诡计,夺了别人的基业,刹那间脱胎换骨。“哼,阴谋诡计得来的基业,有什么好羡慕无异于沙滩上起高楼看似金碧辉煌,一场大风吹过,就要墙倒屋塌” 邓禹忽然手拍石案,大声点评。众人又是一愣,迅速将目光转向这个年龄最小的同伴。特别是朱佑,干脆一个箭步走上前去,伸手扯住了此人的胳膊,“仲华,你莫非有了办法对付他们赶紧说,别耽误功夫当年在太学时,就数你主意多。卒业之后你又跟在严尤身后执弟子礼多年,想必将他的一身本事,也学了七七八八”“仲先兄过奖了,邓某只是不愿意在这山洞里唉声叹气而已” 邓禹笑了笑,刚刚长出绒毛的嘴角,微微上挑,“王朗以前怎么耍弄阴谋诡计,咱们管不着。他的那些本事,咱们也学不来。但是眼下,既然咱们到了河北,就轮不到他和孙登两个继续嚣张。且不说文叔那里,还有一个大司马的虚职可以利用,咱们手头的弟兄加起来,也有三千余众。就是咱们眼下一无所有,也该把握住时机,先找个地方站稳脚跟,而不是空在这里,羡慕别人的好运”“那是自然” 众人闻听,脸上都带出了几分讪讪之色,纷纷拱手。“仲华,你有办法,不妨现在就说出来。” 刘秀的精神,也迅速振作,笑着向邓禹点头。“万大哥,你是说,孙登成了青犊,尤来等部的盟主” 邓禹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命令,然后迅速将目光转向万脩。“那么,附近可有原本归属于孙登的地盘守将是谁,本领如何”“这” 万脩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沉吟了好半晌,才低声做出了回应,“离这里最近的齐县和井阳,原本是青犊帮的势力范围,自然算是孙登的地盘。至于守将,董珂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万某不太清楚,但是可以现在就派人去探听”“不必了” 邓禹笑了笑,用力摆手。随即,再度将目光转向刘秀,“文叔兄,孙登既然每逢危险时刻,都选择弃军而逃。以他的秉性,这会儿断然不敢留在齐县和井阳等死。而其他各方势力,眼下还未必知道孙登已经战败。咱们不快马加鞭去取了两县,更待何时”第六章 北风吹雁雪纷纷 一“善,大善” 四下里,叫好声宛若涌潮。除了邓禹和万脩两个之外,其余将领都亲身经历过昆阳大战。当初以区区数千人对抗四十万武装到牙齿的官兵,都没感觉到多少害怕。如今只不过遭受了一点点小挫折,岂会畏缩不前都认为邓禹给大伙指了一条明路,取齐、井两县易如反掌。刘秀见此,心中的痛楚稍减。也强打起精神,开始跟严光、邓禹等人,仔细谋划近期作战方略。待一切都准备停当之后,立刻带起全部兵马,悄无声息地杀向了山外。队伍才走出了山区,不远处的齐县方向,就已经看腾起了滚滚浓烟。刘秀心中暗叫一声不妙,赶紧促动坐骑,带头向县城扑了过去。然而,等他们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城外,却骇然发现,这座本就破败不堪地城池,已化作滔天的火海。熊熊的烈焰、滚滚的浓烟,就像鬼怪的利齿和爪牙,一边咆哮,一边用力撕扯着每块砖瓦,每根木头。无论是富贵人家的雕梁画栋,还是贫寒人家的茅草泥屋,不把它们全部烧为灰烬,决不罢休。“孙登” 严光反应最快,刹那间,就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贼子孙登被刘秀吓破了胆子,没勇气坚守待援,又不甘心将此城拱手相让。因此在撤离之时,放火烧城。这样一来,刘秀即便杀到齐县,也得不到任何给养,等于空欢喜一场。而孙登本人,则可是趁着刘秀四处寻找立足地之时,重整旗鼓,以图将来再跟后者一决雌雄。这条毒计,几乎正中刘秀的软肋,不可谓不高。然而,刘秀只是失去了一个立足地,原本日子就过得苦不堪言的齐县百姓,却也同时被烧掉了最后的家财和容身之所,面对即将到来的严冬,几乎个个在劫难逃。“愣着干什么,救火啊这旁边就有大河,取了水,能救多少算多少” 刘秀的反应,比严光慢了大半拍。做决断的速度,却超过了在场所有文武。立刻颁布命令,让麾下弟兄们下马救火。“救火,能救多少算多少”“救火,否则冬天一来,不知道多少人会活活冻死”“大司马有令,救火,全体下马救火”贾复、铫期、刘隆、臧宫、王霸等人,七嘴八舌第响应。随即带领各自麾下的弟兄,直奔河畔。或者去下头盔舀水,或者从百姓手里接过木桶和葫芦瓢,转眼间,就用冰冷的河水,将烈焰压得节节败退。“君游,你对地形熟悉,立刻带着五百骑兵赶往井县。免得去得迟了,井县也遭到孙登的荼毒” 刘秀亲自朝着火场泼了两桶冷水,紧跟着,又迅速调整战略,对万脩下达了另外一条命令。“是” 万脩毫不犹豫地向刘秀行了个礼,点齐了人马,如飞而去。情况正如刘秀所料,留守在井县的山贼头目王旭,也得到了孙登的焚城命令。要求其在撤离之前,将县城付之一炬。然而此人却是土生土长的井县人,怕百年之后没脸去见家里的祖宗。硬是强咬牙关,将孙登的命令给拖延了四个多时辰。待看到万脩领着骑兵赶到,则果断干掉了孙登派来监督命令执行的亲信,带着麾下两千余名喽啰,当场倒戈。万脩见状大喜,连忙跳下马来,与王旭以兄弟之礼相见。然后自作主张,代替刘秀这个大司马,委任王旭为县宰,查封仓库,清点粮草,准备迎接大司马前来驻跸。到了次日晌午, 齐县的火势终于被扑灭。刘秀发现此城已经彻底不堪居住,只好带领麾下兵马和获救的百姓,全体迁往井县。如此一来,受灾的百姓,总算有了躲避风雪之地。但井县官库里的那点儿存粮,却迅速见了底儿。即便军民百姓,全体改成吃粥度日,也不可能坚持到明年春暖花开。眼见一场饥荒就要爆发,刘秀不禁心急如焚。而屋破偏逢连阴雨,这一日,他正在跟严光、万脩和邓禹三个,商量该到哪里去借粮度日,忽然有亲兵冲进来汇报,说朱祐旧伤复发,呕血愈斗,再不施救,后果难以预料。“啊” 刘秀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赶过去探望。才一推开门,铺天盖地的血腥气味就传了过来,再将目光转向床榻上,只见朱祐面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仲先” 刘秀心中大恸,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床榻前,握住了朱佑的手腕,“仲先,你,你这是怎么了“啊” 先前还为马武战绩而开心的众人,一个个被惊了个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玩”法。明明吃了败仗,居然还可以凭借阴谋诡计,夺了别人的基业,刹那间脱胎换骨。“哼,阴谋诡计得来的基业,有什么好羡慕无异于沙滩上起高楼看似金碧辉煌,一场大风吹过,就要墙倒屋塌” 邓禹忽然手拍石案,大声点评。众人又是一愣,迅速将目光转向这个年龄最小的同伴。特别是朱佑,干脆一个箭步走上前去,伸手扯住了此人的胳膊,“仲华,你莫非有了办法对付他们赶紧说,别耽误功夫当年在太学时,就数你主意多。卒业之后你又跟在严尤身后执弟子礼多年,想必将他的一身本事,也学了七七八八”“仲先兄过奖了,邓某只是不愿意在这山洞里唉声叹气而已” 邓禹笑了笑,刚刚长出绒毛的嘴角,微微上挑,“王朗以前怎么耍弄阴谋诡计,咱们管不着。他的那些本事,咱们也学不来。但是眼下,既然咱们到了河北,就轮不到他和孙登两个继续嚣张。且不说文叔那里,还有一个大司马的虚职可以利用,咱们手头的弟兄加起来,也有三千余众。就是咱们眼下一无所有,也该把握住时机,先找个地方站稳脚跟,而不是空在这里,羡慕别人的好运”“那是自然” 众人闻听,脸上都带出了几分讪讪之色,纷纷拱手。“仲华,你有办法,不妨现在就说出来。” 刘秀的精神,也迅速振作,笑着向邓禹点头。“万大哥,你是说,孙登成了青犊,尤来等部的盟主” 邓禹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命令,然后迅速将目光转向万脩。“那么,附近可有原本归属于孙登的地盘守将是谁,本领如何”“这” 万脩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沉吟了好半晌,才低声做出了回应,“离这里最近的齐县和井阳,原本是青犊帮的势力范围,自然算是孙登的地盘。至于守将,董珂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万某不太清楚,但是可以现在就派人去探听”“不必了” 邓禹笑了笑,用力摆手。随即,再度将目光转向刘秀,“文叔兄,孙登既然每逢危险时刻,都选择弃军而逃。以他的秉性,这会儿断然不敢留在齐县和井阳等死。而其他各方势力,眼下还未必知道孙登已经战败。咱们不快马加鞭去取了两县,更待何时”第六章 北风吹雁雪纷纷 一“善,大善” 四下里,叫好声宛若涌潮。除了邓禹和万脩两个之外,其余将领都亲身经历过昆阳大战。当初以区区数千人对抗四十万武装到牙齿的官兵,都没感觉到多少害怕。如今只不过遭受了一点点小挫折,岂会畏缩不前都认为邓禹给大伙指了一条明路,取齐、井两县易如反掌。刘秀见此,心中的痛楚稍减。也强打起精神,开始跟严光、邓禹等人,仔细谋划近期作战方略。待一切都准备停当之后,立刻带起全部兵马,悄无声息地杀向了山外。队伍才走出了山区,不远处的齐县方向,就已经看腾起了滚滚浓烟。刘秀心中暗叫一声不妙,赶紧促动坐骑,带头向县城扑了过去。然而,等他们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城外,却骇然发现,这座本就破败不堪地城池,已化作滔天的火海。熊熊的烈焰、滚滚的浓烟,就像鬼怪的利齿和爪牙,一边咆哮,一边用力撕扯着每块砖瓦,每根木头。无论是富贵人家的雕梁画栋,还是贫寒人家的茅草泥屋,不把它们全部烧为灰烬,决不罢休。“孙登” 严光反应最快,刹那间,就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贼子孙登被刘秀吓破了胆子,没勇气坚守待援,又不甘心将此城拱手相让。因此在撤离之时,放火烧城。这样一来,刘秀即便杀到齐县,也得不到任何给养,等于空欢喜一场。而孙登本人,则可是趁着刘秀四处寻找立足地之时,重整旗鼓,以图将来再跟后者一决雌雄。这条毒计,几乎正中刘秀的软肋,不可谓不高。然而,刘秀只是失去了一个立足地,原本日子就过得苦不堪言的齐县百姓,却也同时被烧掉了最后的家财和容身之所,面对即将到来的严冬,几乎个个在劫难逃。“愣着干什么,救火啊这旁边就有大河,取了水,能救多少算多少” 刘秀的反应,比严光慢了大半拍。做决断的速度,却超过了在场所有文武。立刻颁布命令,让麾下弟兄们下马救火。“救火,能救多少算多少”“救火,否则冬天一来,不知道多少人会活活冻死”“大司马有令,救火,全体下马救火”贾复、铫期、刘隆、臧宫、王霸等人,七嘴八舌第响应。随即带领各自麾下的弟兄,直奔河畔。或者去下头盔舀水,或者从百姓手里接过木桶和葫芦瓢,转眼间,就用冰冷的河水,将烈焰压得节节败退。“君游,你对地形熟悉,立刻带着五百骑兵赶往井县。免得去得迟了,井县也遭到孙登的荼毒” 刘秀亲自朝着火场泼了两桶冷水,紧跟着,又迅速调整战略,对万脩下达了另外一条命令。“是” 万脩毫不犹豫地向刘秀行了个礼,点齐了人马,如飞而去。情况正如刘秀所料,留守在井县的山贼头目王旭,也得到了孙登的焚城命令。要求其在撤离之前,将县城付之一炬。然而此人却是土生土长的井县人,怕百年之后没脸去见家里的祖宗。硬是强咬牙关,将孙登的命令给拖延了四个多时辰。待看到万脩领着骑兵赶到,则果断干掉了孙登派来监督命令执行的亲信,带着麾下两千余名喽啰,当场倒戈。万脩见状大喜,连忙跳下马来,与王旭以兄弟之礼相见。然后自作主张,代替刘秀这个大司马,委任王旭为县宰,查封仓库,清点粮草,准备迎接大司马前来驻跸。到了次日晌午, 齐县的火势终于被扑灭。刘秀发现此城已经彻底不堪居住,只好带领麾下兵马和获救的百姓,全体迁往井县。如此一来,受灾的百姓,总算有了躲避风雪之地。但井县官库里的那点儿存粮,却迅速见了底儿。即便军民百姓,全体改成吃粥度日,也不可能坚持到明年春暖花开。眼见一场饥荒就要爆发,刘秀不禁心急如焚。而屋破偏逢连阴雨,这一日,他正在跟严光、万脩和邓禹三个,商量该到哪里去借粮度日,忽然有亲兵冲进来汇报,说朱祐旧伤复发,呕血愈斗,再不施救,后果难以预料。“啊” 刘秀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赶过去探望。才一推开门,铺天盖地的血腥气味就传了过来,再将目光转向床榻上,只见朱祐面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仲先” 刘秀心中大恸,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床榻前,握住了朱佑的手腕,“仲先,你,你这是怎么了“啊” 先前还为马武战绩而开心的众人,一个个被惊了个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玩”法。明明吃了败仗,居然还可以凭借阴谋诡计,夺了别人的基业,刹那间脱胎换骨。“哼,阴谋诡计得来的基业,有什么好羡慕无异于沙滩上起高楼看似金碧辉煌,一场大风吹过,就要墙倒屋塌” 邓禹忽然手拍石案,大声点评。众人又是一愣,迅速将目光转向这个年龄最小的同伴。特别是朱佑,干脆一个箭步走上前去,伸手扯住了此人的胳膊,“仲华,你莫非有了办法对付他们赶紧说,别耽误功夫当年在太学时,就数你主意多。卒业之后你又跟在严尤身后执弟子礼多年,想必将他的一身本事,也学了七七八八”“仲先兄过奖了,邓某只是不愿意在这山洞里唉声叹气而已” 邓禹笑了笑,刚刚长出绒毛的嘴角,微微上挑,“王朗以前怎么耍弄阴谋诡计,咱们管不着。他的那些本事,咱们也学不来。但是眼下,既然咱们到了河北,就轮不到他和孙登两个继续嚣张。且不说文叔那里,还有一个大司马的虚职可以利用,咱们手头的弟兄加起来,也有三千余众。就是咱们眼下一无所有,也该把握住时机,先找个地方站稳脚跟,而不是空在这里,羡慕别人的好运”“那是自然” 众人闻听,脸上都带出了几分讪讪之色,纷纷拱手。“仲华,你有办法,不妨现在就说出来。” 刘秀的精神,也迅速振作,笑着向邓禹点头。“万大哥,你是说,孙登成了青犊,尤来等部的盟主” 邓禹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命令,然后迅速将目光转向万脩。“那么,附近可有原本归属于孙登的地盘守将是谁,本领如何”“这” 万脩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沉吟了好半晌,才低声做出了回应,“离这里最近的齐县和井阳,原本是青犊帮的势力范围,自然算是孙登的地盘。至于守将,董珂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万某不太清楚,但是可以现在就派人去探听”“不必了” 邓禹笑了笑,用力摆手。随即,再度将目光转向刘秀,“文叔兄,孙登既然每逢危险时刻,都选择弃军而逃。以他的秉性,这会儿断然不敢留在齐县和井阳等死。而其他各方势力,眼下还未必知道孙登已经战败。咱们不快马加鞭去取了两县,更待何时”第六章 北风吹雁雪纷纷 一“善,大善” 四下里,叫好声宛若涌潮。除了邓禹和万脩两个之外,其余将领都亲身经历过昆阳大战。当初以区区数千人对抗四十万武装到牙齿的官兵,都没感觉到多少害怕。如今只不过遭受了一点点小挫折,岂会畏缩不前都认为邓禹给大伙指了一条明路,取齐、井两县易如反掌。刘秀见此,心中的痛楚稍减。也强打起精神,开始跟严光、邓禹等人,仔细谋划近期作战方略。待一切都准备停当之后,立刻带起全部兵马,悄无声息地杀向了山外。队伍才走出了山区,不远处的齐县方向,就已经看腾起了滚滚浓烟。刘秀心中暗叫一声不妙,赶紧促动坐骑,带头向县城扑了过去。然而,等他们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城外,却骇然发现,这座本就破败不堪地城池,已化作滔天的火海。熊熊的烈焰、滚滚的浓烟,就像鬼怪的利齿和爪牙,一边咆哮,一边用力撕扯着每块砖瓦,每根木头。无论是富贵人家的雕梁画栋,还是贫寒人家的茅草泥屋,不把它们全部烧为灰烬,决不罢休。“孙登” 严光反应最快,刹那间,就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贼子孙登被刘秀吓破了胆子,没勇气坚守待援,又不甘心将此城拱手相让。因此在撤离之时,放火烧城。这样一来,刘秀即便杀到齐县,也得不到任何给养,等于空欢喜一场。而孙登本人,则可是趁着刘秀四处寻找立足地之时,重整旗鼓,以图将来再跟后者一决雌雄。这条毒计,几乎正中刘秀的软肋,不可谓不高。然而,刘秀只是失去了一个立足地,原本日子就过得苦不堪言的齐县百姓,却也同时被烧掉了最后的家财和容身之所,面对即将到来的严冬,几乎个个在劫难逃。“愣着干什么,救火啊这旁边就有大河,取了水,能救多少算多少” 刘秀的反应,比严光慢了大半拍。做决断的速度,却超过了在场所有文武。立刻颁布命令,让麾下弟兄们下马救火。“救火,能救多少算多少”“救火,否则冬天一来,不知道多少人会活活冻死”“大司马有令,救火,全体下马救火”贾复、铫期、刘隆、臧宫、王霸等人,七嘴八舌第响应。随即带领各自麾下的弟兄,直奔河畔。或者去下头盔舀水,或者从百姓手里接过木桶和葫芦瓢,转眼间,就用冰冷的河水,将烈焰压得节节败退。“君游,你对地形熟悉,立刻带着五百骑兵赶往井县。免得去得迟了,井县也遭到孙登的荼毒” 刘秀亲自朝着火场泼了两桶冷水,紧跟着,又迅速调整战略,对万脩下达了另外一条命令。“是” 万脩毫不犹豫地向刘秀行了个礼,点齐了人马,如飞而去。情况正如刘秀所料,留守在井县的山贼头目王旭,也得到了孙登的焚城命令。要求其在撤离之前,将县城付之一炬。然而此人却是土生土长的井县人,怕百年之后没脸去见家里的祖宗。硬是强咬牙关,将孙登的命令给拖延了四个多时辰。待看到万脩领着骑兵赶到,则果断干掉了孙登派来监督命令执行的亲信,带着麾下两千余名喽啰,当场倒戈。万脩见状大喜,连忙跳下马来,与王旭以兄弟之礼相见。然后自作主张,代替刘秀这个大司马,委任王旭为县宰,查封仓库,清点粮草,准备迎接大司马前来驻跸。到了次日晌午, 齐县的火势终于被扑灭。刘秀发现此城已经彻底不堪居住,只好带领麾下兵马和获救的百姓,全体迁往井县。如此一来,受灾的百姓,总算有了躲避风雪之地。但井县官库里的那点儿存粮,却迅速见了底儿。即便军民百姓,全体改成吃粥度日,也不可能坚持到明年春暖花开。眼见一场饥荒就要爆发,刘秀不禁心急如焚。而屋破偏逢连阴雨,这一日,他正在跟严光、万脩和邓禹三个,商量该到哪里去借粮度日,忽然有亲兵冲进来汇报,说朱祐旧伤复发,呕血愈斗,再不施救,后果难以预料。“啊” 刘秀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赶过去探望。才一推开门,铺天盖地的血腥气味就传了过来,再将目光转向床榻上,只见朱祐面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仲先” 刘秀心中大恸,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床榻前,握住了朱佑的手腕,“仲先,你,你这是怎么了“啊” 先前还为马武战绩而开心的众人,一个个被惊了个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玩”法。明明吃了败仗,居然还可以凭借阴谋诡计,夺了别人的基业,刹那间脱胎换骨。“哼,阴谋诡计得来的基业,有什么好羡慕无异于沙滩上起高楼看似金碧辉煌,一场大风吹过,就要墙倒屋塌” 邓禹忽然手拍石案,大声点评。众人又是一愣,迅速将目光转向这个年龄最小的同伴。特别是朱佑,干脆一个箭步走上前去,伸手扯住了此人的胳膊,“仲华,你莫非有了办法对付他们赶紧说,别耽误功夫当年在太学时,就数你主意多。卒业之后你又跟在严尤身后执弟子礼多年,想必将他的一身本事,也学了七七八八”“仲先兄过奖了,邓某只是不愿意在这山洞里唉声叹气而已” 邓禹笑了笑,刚刚长出绒毛的嘴角,微微上挑,“王朗以前怎么耍弄阴谋诡计,咱们管不着。他的那些本事,咱们也学不来。但是眼下,既然咱们到了河北,就轮不到他和孙登两个继续嚣张。且不说文叔那里,还有一个大司马的虚职可以利用,咱们手头的弟兄加起来,也有三千余众。就是咱们眼下一无所有,也该把握住时机,先找个地方站稳脚跟,而不是空在这里,羡慕别人的好运”“那是自然” 众人闻听,脸上都带出了几分讪讪之色,纷纷拱手。“仲华,你有办法,不妨现在就说出来。” 刘秀的精神,也迅速振作,笑着向邓禹点头。“万大哥,你是说,孙登成了青犊,尤来等部的盟主” 邓禹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命令,然后迅速将目光转向万脩。“那么,附近可有原本归属于孙登的地盘守将是谁,本领如何”“这” 万脩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沉吟了好半晌,才低声做出了回应,“离这里最近的齐县和井阳,原本是青犊帮的势力范围,自然算是孙登的地盘。至于守将,董珂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万某不太清楚,但是可以现在就派人去探听”“不必了” 邓禹笑了笑,用力摆手。随即,再度将目光转向刘秀,“文叔兄,孙登既然每逢危险时刻,都选择弃军而逃。以他的秉性,这会儿断然不敢留在齐县和井阳等死。而其他各方势力,眼下还未必知道孙登已经战败。咱们不快马加鞭去取了两县,更待何时”第六章 北风吹雁雪纷纷 一“善,大善” 四下里,叫好声宛若涌潮。除了邓禹和万脩两个之外,其余将领都亲身经历过昆阳大战。当初以区区数千人对抗四十万武装到牙齿的官兵,都没感觉到多少害怕。如今只不过遭受了一点点小挫折,岂会畏缩不前都认为邓禹给大伙指了一条明路,取齐、井两县易如反掌。刘秀见此,心中的痛楚稍减。也强打起精神,开始跟严光、邓禹等人,仔细谋划近期作战方略。待一切都准备停当之后,立刻带起全部兵马,悄无声息地杀向了山外。队伍才走出了山区,不远处的齐县方向,就已经看腾起了滚滚浓烟。刘秀心中暗叫一声不妙,赶紧促动坐骑,带头向县城扑了过去。然而,等他们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城外,却骇然发现,这座本就破败不堪地城池,已化作滔天的火海。熊熊的烈焰、滚滚的浓烟,就像鬼怪的利齿和爪牙,一边咆哮,一边用力撕扯着每块砖瓦,每根木头。无论是富贵人家的雕梁画栋,还是贫寒人家的茅草泥屋,不把它们全部烧为灰烬,决不罢休。“孙登” 严光反应最快,刹那间,就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贼子孙登被刘秀吓破了胆子,没勇气坚守待援,又不甘心将此城拱手相让。因此在撤离之时,放火烧城。这样一来,刘秀即便杀到齐县,也得不到任何给养,等于空欢喜一场。而孙登本人,则可是趁着刘秀四处寻找立足地之时,重整旗鼓,以图将来再跟后者一决雌雄。这条毒计,几乎正中刘秀的软肋,不可谓不高。然而,刘秀只是失去了一个立足地,原本日子就过得苦不堪言的齐县百姓,却也同时被烧掉了最后的家财和容身之所,面对即将到来的严冬,几乎个个在劫难逃。“愣着干什么,救火啊这旁边就有大河,取了水,能救多少算多少” 刘秀的反应,比严光慢了大半拍。做决断的速度,却超过了在场所有文武。立刻颁布命令,让麾下弟兄们下马救火。“救火,能救多少算多少”“救火,否则冬天一来,不知道多少人会活活冻死”“大司马有令,救火,全体下马救火”贾复、铫期、刘隆、臧宫、王霸等人,七嘴八舌第响应。随即带领各自麾下的弟兄,直奔河畔。或者去下头盔舀水,或者从百姓手里接过木桶和葫芦瓢,转眼间,就用冰冷的河水,将烈焰压得节节败退。“君游,你对地形熟悉,立刻带着五百骑兵赶往井县。免得去得迟了,井县也遭到孙登的荼毒” 刘秀亲自朝着火场泼了两桶冷水,紧跟着,又迅速调整战略,对万脩下达了另外一条命令。“是” 万脩毫不犹豫地向刘秀行了个礼,点齐了人马,如飞而去。情况正如刘秀所料,留守在井县的山贼头目王旭,也得到了孙登的焚城命令。要求其在撤离之前,将县城付之一炬。然而此人却是土生土长的井县人,怕百年之后没脸去见家里的祖宗。硬是强咬牙关,将孙登的命令给拖延了四个多时辰。待看到万脩领着骑兵赶到,则果断干掉了孙登派来监督命令执行的亲信,带着麾下两千余名喽啰,当场倒戈。万脩见状大喜,连忙跳下马来,与王旭以兄弟之礼相见。然后自作主张,代替刘秀这个大司马,委任王旭为县宰,查封仓库,清点粮草,准备迎接大司马前来驻跸。到了次日晌午, 齐县的火势终于被扑灭。刘秀发现此城已经彻底不堪居住,只好带领麾下兵马和获救的百姓,全体迁往井县。如此一来,受灾的百姓,总算有了躲避风雪之地。但井县官库里的那点儿存粮,却迅速见了底儿。即便军民百姓,全体改成吃粥度日,也不可能坚持到明年春暖花开。眼见一场饥荒就要爆发,刘秀不禁心急如焚。而屋破偏逢连阴雨,这一日,他正在跟严光、万脩和邓禹三个,商量该到哪里去借粮度日,忽然有亲兵冲进来汇报,说朱祐旧伤复发,呕血愈斗,再不施救,后果难以预料。“啊” 刘秀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赶过去探望。才一推开门,铺天盖地的血腥气味就传了过来,再将目光转向床榻上,只见朱祐面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仲先” 刘秀心中大恸,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床榻前,握住了朱佑的手腕,“仲先,你,你这是怎么了“啊” 先前还为马武战绩而开心的众人,一个个被惊了个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玩”法。明明吃了败仗,居然还可以凭借阴谋诡计,夺了别人的基业,刹那间脱胎换骨。“哼,阴谋诡计得来的基业,有什么好羡慕无异于沙滩上起高楼看似金碧辉煌,一场大风吹过,就要墙倒屋塌” 邓禹忽然手拍石案,大声点评。众人又是一愣,迅速将目光转向这个年龄最小的同伴。特别是朱佑,干脆一个箭步走上前去,伸手扯住了此人的胳膊,“仲华,你莫非有了办法对付他们赶紧说,别耽误功夫当年在太学时,就数你主意多。卒业之后你又跟在严尤身后执弟子礼多年,想必将他的一身本事,也学了七七八八”“仲先兄过奖了,邓某只是不愿意在这山洞里唉声叹气而已” 邓禹笑了笑,刚刚长出绒毛的嘴角,微微上挑,“王朗以前怎么耍弄阴谋诡计,咱们管不着。他的那些本事,咱们也学不来。但是眼下,既然咱们到了河北,就轮不到他和孙登两个继续嚣张。且不说文叔那里,还有一个大司马的虚职可以利用,咱们手头的弟兄加起来,也有三千余众。就是咱们眼下一无所有,也该把握住时机,先找个地方站稳脚跟,而不是空在这里,羡慕别人的好运”“那是自然” 众人闻听,脸上都带出了几分讪讪之色,纷纷拱手。“仲华,你有办法,不妨现在就说出来。” 刘秀的精神,也迅速振作,笑着向邓禹点头。“万大哥,你是说,孙登成了青犊,尤来等部的盟主” 邓禹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命令,然后迅速将目光转向万脩。“那么,附近可有原本归属于孙登的地盘守将是谁,本领如何”“这” 万脩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沉吟了好半晌,才低声做出了回应,“离这里最近的齐县和井阳,原本是青犊帮的势力范围,自然算是孙登的地盘。至于守将,董珂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万某不太清楚,但是可以现在就派人去探听”“不必了” 邓禹笑了笑,用力摆手。随即,再度将目光转向刘秀,“文叔兄,孙登既然每逢危险时刻,都选择弃军而逃。以他的秉性,这会儿断然不敢留在齐县和井阳等死。而其他各方势力,眼下还未必知道孙登已经战败。咱们不快马加鞭去取了两县,更待何时”第六章 北风吹雁雪纷纷 一“善,大善” 四下里,叫好声宛若涌潮。除了邓禹和万脩两个之外,其余将领都亲身经历过昆阳大战。当初以区区数千人对抗四十万武装到牙齿的官兵,都没感觉到多少害怕。如今只不过遭受了一点点小挫折,岂会畏缩不前都认为邓禹给大伙指了一条明路,取齐、井两县易如反掌。刘秀见此,心中的痛楚稍减。也强打起精神,开始跟严光、邓禹等人,仔细谋划近期作战方略。待一切都准备停当之后,立刻带起全部兵马,悄无声息地杀向了山外。队伍才走出了山区,不远处的齐县方向,就已经看腾起了滚滚浓烟。刘秀心中暗叫一声不妙,赶紧促动坐骑,带头向县城扑了过去。然而,等他们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城外,却骇然发现,这座本就破败不堪地城池,已化作滔天的火海。熊熊的烈焰、滚滚的浓烟,就像鬼怪的利齿和爪牙,一边咆哮,一边用力撕扯着每块砖瓦,每根木头。无论是富贵人家的雕梁画栋,还是贫寒人家的茅草泥屋,不把它们全部烧为灰烬,决不罢休。“孙登” 严光反应最快,刹那间,就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贼子孙登被刘秀吓破了胆子,没勇气坚守待援,又不甘心将此城拱手相让。因此在撤离之时,放火烧城。这样一来,刘秀即便杀到齐县,也得不到任何给养,等于空欢喜一场。而孙登本人,则可是趁着刘秀四处寻找立足地之时,重整旗鼓,以图将来再跟后者一决雌雄。这条毒计,几乎正中刘秀的软肋,不可谓不高。然而,刘秀只是失去了一个立足地,原本日子就过得苦不堪言的齐县百姓,却也同时被烧掉了最后的家财和容身之所,面对即将到来的严冬,几乎个个在劫难逃。“愣着干什么,救火啊这旁边就有大河,取了水,能救多少算多少” 刘秀的反应,比严光慢了大半拍。做决断的速度,却超过了在场所有文武。立刻颁布命令,让麾下弟兄们下马救火。“救火,能救多少算多少”“救火,否则冬天一来,不知道多少人会活活冻死”“大司马有令,救火,全体下马救火”贾复、铫期、刘隆、臧宫、王霸等人,七嘴八舌第响应。随即带领各自麾下的弟兄,直奔河畔。或者去下头盔舀水,或者从百姓手里接过木桶和葫芦瓢,转眼间,就用冰冷的河水,将烈焰压得节节败退。“君游,你对地形熟悉,立刻带着五百骑兵赶往井县。免得去得迟了,井县也遭到孙登的荼毒” 刘秀亲自朝着火场泼了两桶冷水,紧跟着,又迅速调整战略,对万脩下达了另外一条命令。“是” 万脩毫不犹豫地向刘秀行了个礼,点齐了人马,如飞而去。情况正如刘秀所料,留守在井县的山贼头目王旭,也得到了孙登的焚城命令。要求其在撤离之前,将县城付之一炬。然而此人却是土生土长的井县人,怕百年之后没脸去见家里的祖宗。硬是强咬牙关,将孙登的命令给拖延了四个多时辰。待看到万脩领着骑兵赶到,则果断干掉了孙登派来监督命令执行的亲信,带着麾下两千余名喽啰,当场倒戈。万脩见状大喜,连忙跳下马来,与王旭以兄弟之礼相见。然后自作主张,代替刘秀这个大司马,委任王旭为县宰,查封仓库,清点粮草,准备迎接大司马前来驻跸。到了次日晌午, 齐县的火势终于被扑灭。刘秀发现此城已经彻底不堪居住,只好带领麾下兵马和获救的百姓,全体迁往井县。如此一来,受灾的百姓,总算有了躲避风雪之地。但井县官库里的那点儿存粮,却迅速见了底儿。即便军民百姓,全体改成吃粥度日,也不可能坚持到明年春暖花开。眼见一场饥荒就要爆发,刘秀不禁心急如焚。而屋破偏逢连阴雨,这一日,他正在跟严光、万脩和邓禹三个,商量该到哪里去借粮度日,忽然有亲兵冲进来汇报,说朱祐旧伤复发,呕血愈斗,再不施救,后果难以预料。“啊” 刘秀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赶过去探望。才一推开门,铺天盖地的血腥气味就传了过来,再将目光转向床榻上,只见朱祐面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仲先” 刘秀心中大恸,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床榻前,握住了朱佑的手腕,“仲先,你,你这是怎么了“啊” 先前还为马武战绩而开心的众人,一个个被惊了个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玩”法。明明吃了败仗,居然还可以凭借阴谋诡计,夺了别人的基业,刹那间脱胎换骨。“哼,阴谋诡计得来的基业,有什么好羡慕无异于沙滩上起高楼看似金碧辉煌,一场大风吹过,就要墙倒屋塌” 邓禹忽然手拍石案,大声点评。众人又是一愣,迅速将目光转向这个年龄最小的同伴。特别是朱佑,干脆一个箭步走上前去,伸手扯住了此人的胳膊,“仲华,你莫非有了办法对付他们赶紧说,别耽误功夫当年在太学时,就数你主意多。卒业之后你又跟在严尤身后执弟子礼多年,想必将他的一身本事,也学了七七八八”“仲先兄过奖了,邓某只是不愿意在这山洞里唉声叹气而已” 邓禹笑了笑,刚刚长出绒毛的嘴角,微微上挑,“王朗以前怎么耍弄阴谋诡计,咱们管不着。他的那些本事,咱们也学不来。但是眼下,既然咱们到了河北,就轮不到他和孙登两个继续嚣张。且不说文叔那里,还有一个大司马的虚职可以利用,咱们手头的弟兄加起来,也有三千余众。就是咱们眼下一无所有,也该把握住时机,先找个地方站稳脚跟,而不是空在这里,羡慕别人的好运”“那是自然” 众人闻听,脸上都带出了几分讪讪之色,纷纷拱手。“仲华,你有办法,不妨现在就说出来。” 刘秀的精神,也迅速振作,笑着向邓禹点头。“万大哥,你是说,孙登成了青犊,尤来等部的盟主” 邓禹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命令,然后迅速将目光转向万脩。“那么,附近可有原本归属于孙登的地盘守将是谁,本领如何”“这” 万脩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沉吟了好半晌,才低声做出了回应,“离这里最近的齐县和井阳,原本是青犊帮的势力范围,自然算是孙登的地盘。至于守将,董珂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万某不太清楚,但是可以现在就派人去探听”“不必了” 邓禹笑了笑,用力摆手。随即,再度将目光转向刘秀,“文叔兄,孙登既然每逢危险时刻,都选择弃军而逃。以他的秉性,这会儿断然不敢留在齐县和井阳等死。而其他各方势力,眼下还未必知道孙登已经战败。咱们不快马加鞭去取了两县,更待何时”第六章 北风吹雁雪纷纷 一“善,大善” 四下里,叫好声宛若涌潮。除了邓禹和万脩两个之外,其余将领都亲身经历过昆阳大战。当初以区区数千人对抗四十万武装到牙齿的官兵,都没感觉到多少害怕。如今只不过遭受了一点点小挫折,岂会畏缩不前都认为邓禹给大伙指了一条明路,取齐、井两县易如反掌。刘秀见此,心中的痛楚稍减。也强打起精神,开始跟严光、邓禹等人,仔细谋划近期作战方略。待一切都准备停当之后,立刻带起全部兵马,悄无声息地杀向了山外。队伍才走出了山区,不远处的齐县方向,就已经看腾起了滚滚浓烟。刘秀心中暗叫一声不妙,赶紧促动坐骑,带头向县城扑了过去。然而,等他们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城外,却骇然发现,这座本就破败不堪地城池,已化作滔天的火海。熊熊的烈焰、滚滚的浓烟,就像鬼怪的利齿和爪牙,一边咆哮,一边用力撕扯着每块砖瓦,每根木头。无论是富贵人家的雕梁画栋,还是贫寒人家的茅草泥屋,不把它们全部烧为灰烬,决不罢休。“孙登” 严光反应最快,刹那间,就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贼子孙登被刘秀吓破了胆子,没勇气坚守待援,又不甘心将此城拱手相让。因此在撤离之时,放火烧城。这样一来,刘秀即便杀到齐县,也得不到任何给养,等于空欢喜一场。而孙登本人,则可是趁着刘秀四处寻找立足地之时,重整旗鼓,以图将来再跟后者一决雌雄。这条毒计,几乎正中刘秀的软肋,不可谓不高。然而,刘秀只是失去了一个立足地,原本日子就过得苦不堪言的齐县百姓,却也同时被烧掉了最后的家财和容身之所,面对即将到来的严冬,几乎个个在劫难逃。“愣着干什么,救火啊这旁边就有大河,取了水,能救多少算多少” 刘秀的反应,比严光慢了大半拍。做决断的速度,却超过了在场所有文武。立刻颁布命令,让麾下弟兄们下马救火。“救火,能救多少算多少”“救火,否则冬天一来,不知道多少人会活活冻死”“大司马有令,救火,全体下马救火”贾复、铫期、刘隆、臧宫、王霸等人,七嘴八舌第响应。随即带领各自麾下的弟兄,直奔河畔。或者去下头盔舀水,或者从百姓手里接过木桶和葫芦瓢,转眼间,就用冰冷的河水,将烈焰压得节节败退。“君游,你对地形熟悉,立刻带着五百骑兵赶往井县。免得去得迟了,井县也遭到孙登的荼毒” 刘秀亲自朝着火场泼了两桶冷水,紧跟着,又迅速调整战略,对万脩下达了另外一条命令。“是” 万脩毫不犹豫地向刘秀行了个礼,点齐了人马,如飞而去。情况正如刘秀所料,留守在井县的山贼头目王旭,也得到了孙登的焚城命令。要求其在撤离之前,将县城付之一炬。然而此人却是土生土长的井县人,怕百年之后没脸去见家里的祖宗。硬是强咬牙关,将孙登的命令给拖延了四个多时辰。待看到万脩领着骑兵赶到,则果断干掉了孙登派来监督命令执行的亲信,带着麾下两千余名喽啰,当场倒戈。万脩见状大喜,连忙跳下马来,与王旭以兄弟之礼相见。然后自作主张,代替刘秀这个大司马,委任王旭为县宰,查封仓库,清点粮草,准备迎接大司马前来驻跸。到了次日晌午, 齐县的火势终于被扑灭。刘秀发现此城已经彻底不堪居住,只好带领麾下兵马和获救的百姓,全体迁往井县。如此一来,受灾的百姓,总算有了躲避风雪之地。但井县官库里的那点儿存粮,却迅速见了底儿。即便军民百姓,全体改成吃粥度日,也不可能坚持到明年春暖花开。眼见一场饥荒就要爆发,刘秀不禁心急如焚。而屋破偏逢连阴雨,这一日,他正在跟严光、万脩和邓禹三个,商量该到哪里去借粮度日,忽然有亲兵冲进来汇报,说朱祐旧伤复发,呕血愈斗,再不施救,后果难以预料。“啊” 刘秀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赶过去探望。才一推开门,铺天盖地的血腥气味就传了过来,再将目光转向床榻上,只见朱祐面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仲先” 刘秀心中大恸,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床榻前,握住了朱佑的手腕,“仲先,你,你这是怎么了“啊” 先前还为马武战绩而开心的众人,一个个被惊了个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玩”法。明明吃了败仗,居然还可以凭借阴谋诡计,夺了别人的基业,刹那间脱胎换骨。“哼,阴谋诡计得来的基业,有什么好羡慕无异于沙滩上起高楼看似金碧辉煌,一场大风吹过,就要墙倒屋塌” 邓禹忽然手拍石案,大声点评。众人又是一愣,迅速将目光转向这个年龄最小的同伴。特别是朱佑,干脆一个箭步走上前去,伸手扯住了此人的胳膊,“仲华,你莫非有了办法对付他们赶紧说,别耽误功夫当年在太学时,就数你主意多。卒业之后你又跟在严尤身后执弟子礼多年,想必将他的一身本事,也学了七七八八”“仲先兄过奖了,邓某只是不愿意在这山洞里唉声叹气而已” 邓禹笑了笑,刚刚长出绒毛的嘴角,微微上挑,“王朗以前怎么耍弄阴谋诡计,咱们管不着。他的那些本事,咱们也学不来。但是眼下,既然咱们到了河北,就轮不到他和孙登两个继续嚣张。且不说文叔那里,还有一个大司马的虚职可以利用,咱们手头的弟兄加起来,也有三千余众。就是咱们眼下一无所有,也该把握住时机,先找个地方站稳脚跟,而不是空在这里,羡慕别人的好运”“那是自然” 众人闻听,脸上都带出了几分讪讪之色,纷纷拱手。“仲华,你有办法,不妨现在就说出来。” 刘秀的精神,也迅速振作,笑着向邓禹点头。“万大哥,你是说,孙登成了青犊,尤来等部的盟主” 邓禹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命令,然后迅速将目光转向万脩。“那么,附近可有原本归属于孙登的地盘守将是谁,本领如何”“这” 万脩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沉吟了好半晌,才低声做出了回应,“离这里最近的齐县和井阳,原本是青犊帮的势力范围,自然算是孙登的地盘。至于守将,董珂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万某不太清楚,但是可以现在就派人去探听”“不必了” 邓禹笑了笑,用力摆手。随即,再度将目光转向刘秀,“文叔兄,孙登既然每逢危险时刻,都选择弃军而逃。以他的秉性,这会儿断然不敢留在齐县和井阳等死。而其他各方势力,眼下还未必知道孙登已经战败。咱们不快马加鞭去取了两县,更待何时”第六章 北风吹雁雪纷纷 一“善,大善” 四下里,叫好声宛若涌潮。除了邓禹和万脩两个之外,其余将领都亲身经历过昆阳大战。当初以区区数千人对抗四十万武装到牙齿的官兵,都没感觉到多少害怕。如今只不过遭受了一点点小挫折,岂会畏缩不前都认为邓禹给大伙指了一条明路,取齐、井两县易如反掌。刘秀见此,心中的痛楚稍减。也强打起精神,开始跟严光、邓禹等人,仔细谋划近期作战方略。待一切都准备停当之后,立刻带起全部兵马,悄无声息地杀向了山外。队伍才走出了山区,不远处的齐县方向,就已经看腾起了滚滚浓烟。刘秀心中暗叫一声不妙,赶紧促动坐骑,带头向县城扑了过去。然而,等他们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城外,却骇然发现,这座本就破败不堪地城池,已化作滔天的火海。熊熊的烈焰、滚滚的浓烟,就像鬼怪的利齿和爪牙,一边咆哮,一边用力撕扯着每块砖瓦,每根木头。无论是富贵人家的雕梁画栋,还是贫寒人家的茅草泥屋,不把它们全部烧为灰烬,决不罢休。“孙登” 严光反应最快,刹那间,就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贼子孙登被刘秀吓破了胆子,没勇气坚守待援,又不甘心将此城拱手相让。因此在撤离之时,放火烧城。这样一来,刘秀即便杀到齐县,也得不到任何给养,等于空欢喜一场。而孙登本人,则可是趁着刘秀四处寻找立足地之时,重整旗鼓,以图将来再跟后者一决雌雄。这条毒计,几乎正中刘秀的软肋,不可谓不高。然而,刘秀只是失去了一个立足地,原本日子就过得苦不堪言的齐县百姓,却也同时被烧掉了最后的家财和容身之所,面对即将到来的严冬,几乎个个在劫难逃。“愣着干什么,救火啊这旁边就有大河,取了水,能救多少算多少” 刘秀的反应,比严光慢了大半拍。做决断的速度,却超过了在场所有文武。立刻颁布命令,让麾下弟兄们下马救火。“救火,能救多少算多少”“救火,否则冬天一来,不知道多少人会活活冻死”“大司马有令,救火,全体下马救火”贾复、铫期、刘隆、臧宫、王霸等人,七嘴八舌第响应。随即带领各自麾下的弟兄,直奔河畔。或者去下头盔舀水,或者从百姓手里接过木桶和葫芦瓢,转眼间,就用冰冷的河水,将烈焰压得节节败退。“君游,你对地形熟悉,立刻带着五百骑兵赶往井县。免得去得迟了,井县也遭到孙登的荼毒” 刘秀亲自朝着火场泼了两桶冷水,紧跟着,又迅速调整战略,对万脩下达了另外一条命令。“是” 万脩毫不犹豫地向刘秀行了个礼,点齐了人马,如飞而去。情况正如刘秀所料,留守在井县的山贼头目王旭,也得到了孙登的焚城命令。要求其在撤离之前,将县城付之一炬。然而此人却是土生土长的井县人,怕百年之后没脸去见家里的祖宗。硬是强咬牙关,将孙登的命令给拖延了四个多时辰。待看到万脩领着骑兵赶到,则果断干掉了孙登派来监督命令执行的亲信,带着麾下两千余名喽啰,当场倒戈。万脩见状大喜,连忙跳下马来,与王旭以兄弟之礼相见。然后自作主张,代替刘秀这个大司马,委任王旭为县宰,查封仓库,清点粮草,准备迎接大司马前来驻跸。到了次日晌午, 齐县的火势终于被扑灭。刘秀发现此城已经彻底不堪居住,只好带领麾下兵马和获救的百姓,全体迁往井县。如此一来,受灾的百姓,总算有了躲避风雪之地。但井县官库里的那点儿存粮,却迅速见了底儿。即便军民百姓,全体改成吃粥度日,也不可能坚持到明年春暖花开。眼见一场饥荒就要爆发,刘秀不禁心急如焚。而屋破偏逢连阴雨,这一日,他正在跟严光、万脩和邓禹三个,商量该到哪里去借粮度日,忽然有亲兵冲进来汇报,说朱祐旧伤复发,呕血愈斗,再不施救,后果难以预料。“啊” 刘秀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赶过去探望。才一推开门,铺天盖地的血腥气味就传了过来,再将目光转向床榻上,只见朱祐面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仲先” 刘秀心中大恸,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床榻前,握住了朱佑的手腕,“仲先,你,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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