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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美又强》TXT全集下载_12(1 / 1)

“这样……不行吧?”鹤婉恣抽抽嘴角,无力吐槽。江楼月语重心长的劝她,“不要说不行,只要你走在撩到男神的道路上,你就是个行人,听我的不会错。”那不还是步(不)行吗?鹤婉恣惴惴不安,但也没有别的法子,“好吧,那还是听你的。”“事不宜迟,现在就行动。”“现在?”鹤婉恣想到凌白愤然离去的身影,紧张道,“凌白都已经知道我是故意遇险引他出来的,而且午间才惹了他生气,这没过多久又故技重施,会不会不愿搭理我?”“想那么多没用,试试不就知道了,而且——”江楼月能感知她的小心思,笑道,“你不是也很想知道,他对你安危的担忧,对你的在意,到底能到什么程度吗?”鹤婉恣目光微亮,她的确很想知道,凌白明知是故意以身犯险引他出来,且还一次次败兴离去的情形下,是不是依然会继续守护她,这份在乎,是不是没有下限,只要是她,便是甘愿。这真是很奇怪的心理。鹤府的小姐亲自到庖厨,蒸腾烟雾里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恭敬行礼,随后又投入到热火朝天的忙活里,只不过眼神时不时便追随过来,带着八卦的探究。这几日小姐来庖厨来得挺勤啊,上次是亲手做糕点,难不成这次也是想做点什么?就像印证他们心里的猜想一般,鹤婉恣径直走到菜头老杨身边:“我需要一锅炖汤,临做好了,交给我来。”“是,小姐。”手头不算忙的婆子丫鬟们相互间传递着眼神,兴奋的窃窃私语。“小姐这是有心上人了吧?”“连着两日亲自来庖厨,多半没错了,到底是哪家的公子,这般有福气。”“我猜是那位梁督都吧,前两日来府上提亲,还是老爷亲自接待的,听说已经明确给了应答,明日会再来人到府上交换庚帖。”“那梁督都在战场上无往不利,是个大英雄,也是很多闺阁女子的梦中情人呢。”“关键前不久他还兼任了沽州刺史,这等身份地位,小姐有福了啊。”“如今看小姐这般体贴,说不定两人早已是两情相悦。”鹤婉恣在菜头老杨身边看他忙活,那些窃窃私语听不尽然,但还是有那么一两句钻入耳朵,无一例外听到的全是梁督都几个字眼,这叫她心里又急又烦躁,未曾见过面就已是对其心生厌烦。若非是他,父亲又怎会这般急切想将亲事定下来,待该有的步骤走完,一切都没得选,也没地儿给她反悔了。鹤婉恣心口微酸,若她有舍下一切的勇气,还真想让凌白带她走啊,自此天涯海角,相守一生。可惜,她没有勇气,也做不到为了感情便舍弃所有。“小姐,这道龙井竹荪汤快好了,接下来交由您做?”鹤婉恣撇去乱糟糟的想法,随手又在台子上抓了一小把草豆蔻放进汤锅里,“嗯,让我来吧。”就这样加了把草豆蔻,又让汤煮了片刻,鹤婉恣心虚的将其归为自己亲手做的。把汤盛好放进食盒,回到院里,又让所有的婢子都退出去。在房梁上悬了一尺白绫,鹤婉恣踩在凳子上,神色平静。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堂堂的鹤家小姐,也会用跳湖、悬梁这样蹩脚的手段,更没想到在经历帕子、牛鞭、落湖这一系列堪称能用头把墙都撞烂的极致窘迫下,她竟然彻底看开了。脸面既已丢到捡不回来,那干脆就一骑绝尘好了。打好结,又扯了扯白绫,怪结实的,鹤婉恣悄然问道:“月月,你说凌白如果不来救我,会不会真就一脖子吊在这了?”“想什么呢?”江楼月催促,“有我在,保你无恙,快别磨蹭了。”再拖延,待会汤都要凉了。鹤婉恣把头套进去,抬脚要踢凳子,却是一下没踢动,再踢,还是纹丝不动。正奇怪着,身后陡然有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格外好听,却也凉凉的。“你又想作什么妖?”是凌白。鹤婉恣惊喜回头,对上那双和语调一样凉的眸子,有些无措。她记忆里的凌白不是这样的,几次短暂接触,面前的人似乎都是熟悉却又陌生。“百般造作想要见我,见了却不说话,很好玩很有意思?”凌白奚落,“发现不论何时何地遇到危险,我都像护主的狗一样冲过来,所以戏弄上瘾了?”“我没有。”鹤婉恣不知凌白发生了什么,就像浑身长满了刺一般,对她的举动百般误解,也对她有难言的怨气,“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凌白勾起嘴角冷笑,挑起鹤婉恣的下巴,指腹若有似无轻轻摩挲,“我可以温柔守护你,也大可粗暴占有你,即使你讨厌我,这辈子也休想逃开。”江楼月还惦记着桌上的汤,提醒道:“别忘了正事,展现出你的贤惠体贴来。”鹤婉恣都被凌白那番莫名其妙的话给惊傻了,这才醒过神来,“今日在湖边害你落水,是我无心之失,也的确十分抱歉,所以才想见你,还亲自做了汤来赔罪。”“又出幺蛾子?上次你说要送礼,结果却是——”凌白声音染上几分隐怒,“莫非你在暗示什么,若是对我的能力有所怀疑,我不介意让你提前感受。”刷的一下,鹤婉恣感觉血都直往脑门上冲,脸涨到通红,结结巴巴道:“不……不是,那是误会,真的误会,我这次……只是想道歉。”她慌得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了,什么叫不介意让她提前感受,这种浑话,凌白怎么能说得出口。这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孩童时的他是多么温软纯净啊。凌白见她这幅手足无措的模样,格外喜欢,似乎还在她孩童时,他就喜欢看她如此。很想要欺负她,狠狠的,然后再给她温柔抚慰,就像咬上一口,咬完再卷着舌头轻轻舔舐一般。喉结轻动,将目光从她身上晦暗挪开,默然坐至桌边。鹤婉恣松口气,为了展示贤惠体贴的一面,忙不迭抢着主动给他盛出一碗汤。江楼月在体内看得眼馋,“要不让我先喝一碗,你们再聊?”鹤婉恣没搭理,只一门心思想着尽力表现,见凌白动作清雅,细细喝了一口,轻声问询道:“好喝吗?”“嗯,不错。”江楼月眼看着一蛊汤逐渐见底,只能声嘶力竭在体内哀嚎。“恣恣你个小没良心的,枉我给你出谋划策,身体力行,临到头连口汤都没我的份。”鹤婉恣用心声回道:“别闹,回头就让后厨给你炖上十份八份。”说完又反应过来,“不对,最多一份汤,再多就不行了,有本事你用自己的身体来胡吃海塞,你想吃多少我给你安排多少。”江楼月耳听着十份八份一转眼就只剩一份,怒了,“我也想把自己的身体养的白白胖胖,但魂穿过来的只有妖灵我能怎么办,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说变就变?”鹤婉恣凝神闭气,注意力再次放到凌白身上,只是这定睛一看,当下揉了揉眼。凌白头上怎么冒出来一对耳朵?“你——”她话还未说完,放下碗筷的凌白也觉出自己的异样来,猛然摸向头顶的耳朵,随即是脸颊、脖颈。白色松软的毛发疯长。“你在汤里加了什么?!”凌白愠怒的话语刚说完,嗖一下便现出了原形,犬儿大小,模样似狐,耳朵尖长,背上有角。第32章 第二个情丝结在江楼月的告知下, 鹤婉恣早已知道凌白就是小白,但眼睁睁看着他变身,还是极为震惊, 不等她反应过来, 白影一闪, 那华丽到如梦似幻的小兽不见了踪影。凌白走了。撩到男神第x式又又又宣告失败。鹤婉恣还处在懵逼里:“怎么回事, 我正要提及儿时的事,好借此多说几句话, 怎么还是无疾而终,而且好像又把他惹生气了?”原本是要道歉的啊,这怎么还成了火上添油呢?实在是太难了……江楼月深呼吸,快要烦死了。这都祭出宝典,她和鹤婉恣一人一妖相互配合, 把洪荒之力都使出来了,居然还是接连失败, 一次都没有成功?想到凌白遁走前愤怒的质问,她幽幽叹口气,“看来今日这汤里,有妖怪吃了会现形的东西, 他肯定以为你是故意的, 觉得被你羞辱了,才会这么生气。”鹤婉恣愧疚难安,“我只在汤里加了草豆蔻,它会让凌白显形?”“不同妖怪, 所敏感的东西不同, 比如蛇妖是雄黄酒,乘黄是什么, 我尚且不知,也许是汤里的其它食材,你不用过于自责。”江楼月抚慰。“如今误会是接二连三,别说是撩到他了,只怕对我已彻底厌烦,看都不愿再看到我。”“没办法了。”江楼月索性甩开脑子里那一堆攻略,“看来弯弯绕绕的果然太麻烦,还是简单粗暴着来吧。”“还要来?”鹤婉恣怯了,“我已经没脸见他了。”“真不想见?到时候坐上花轿,嫁作他人,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江楼月这句话杀伤力极大,鹤婉恣瞬息振作,“见!只是——你说的简单粗暴是什么?”“就是把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都抛开,直接告白吧。”“告……告白?”鹤婉恣震惊。那样的主动,她怎么可能做得到。“告白你都不会?”江楼月还以为鹤婉恣不懂,解释道,“就是直接告诉他,你喜欢他。”这几次下来误解是越来越深,想掰扯清楚太麻烦,还不如简单点,单刀直入。凌白喜欢鹤婉恣,毋庸置疑。在这几次见面的简短对话里,他所表达出来的信息,似乎认为鹤婉恣是讨厌他的,还认为这般几次三番引他出来,纯粹就是要戏弄他。这种情形下,一切的解释、弥补、撩拨都是枉然,只有真真切切告诉他,对你,我也有同样的爱意。一切误会都将消弭。江楼月越想越觉得可行,能有这般透彻的觉悟,她觉着在万妖山生活以前,所没有的那段空白记忆里,她一定是个撩男神的高手,能养鱼塘的那种。说不定是有片大海也不一定。“我做不到。”鹤婉恣挣扎良久,垂着头闷声道。自小学的那套礼义廉耻,让她没办法做出主动告白这种出格的举动。江楼月很气,“我把饭都喂到你嘴边了,你却告诉我张嘴都不会?”告白这件事,难不成还要她亲自上阵?这可是他们这对小情人之间很郑重的事情,她才不想掺和。鹤婉恣垂着头,不说话。江楼月见她这样,语气软下来,循循善诱,“明日梁督都的人就要上府来交换庚帖了,按照这个速度,定亲之日恐怕不会太远,你真要留下遗憾吗?”“你说得对。”鹤婉恣握着的手紧了紧,倏地抬头,“我始终牢记自己身在鹤家,向来循规蹈矩,唯恐给家族抹黑。”“但就此事,我想出格一次。”好说歹说总算劝动了,江楼月略感欣慰,咂咂嘴,“今日跟着你忙了一天,我连一口肉一碗汤都还没吃上呢。”“你能不能少吃点。”鹤婉恣捏了捏以前一丝赘肉都无的肚子,现在已经有了薄薄一层软肉,“你看看,再吃下去,我还要不要见人了。”“这是我魂穿到你身上唯一的乐趣,你忍心剥夺吗?”江楼月感慨,“还是当妖好,可以辟谷不食,也可以胡吃海塞,还绝不会长肉,你们人族太麻烦,想吃还得克制。”鹤婉恣终是心软,唤来春桃,安排上一桌荤菜肉汤。她的魂灵在体内一方空灵幽幽的地方,看着江楼月大快朵颐,对其早已没了最初魂穿过来占据身体的惧怕。妖怪,在她的认知里全都是邪恶的,要么美色惑人,要么吸人精魄。但凌白是妖,月月也是妖,她觉得他们一点也不坏,还比人更为简单纯粹,相处起来很舒适。人对妖有这般狭隘的认知,恐怕还是见的少,对未知有所恐惧。另一面,便是妖怪强大,而有那么一部分的确做过坏事,这才被大肆渲染,口口相传下,所有的妖怪都成了凶恶,人人谈妖色变。“月月,你给我讲讲你的事吧。”江楼月讲起在万妖山的日子,那七十多年可以说是一晃而过,快乐总是短暂。万妖山方圆千里,除了禁地,还有妖族领主的玄天峰,其它地方的每一个角落,阿叔都带她去过。无忧无虑,逍遥自在。鹤婉恣听得心驰神往,“真好啊,难怪有很多人想要修仙,获得长生,与世无争。”“听起来越好,所要付出的也一定越多。”江楼月吃得肚子溜圆,懒洋洋躺上塌,“你也不用羡慕,又有多少妖,想要成为人呢。”“你要相信,当下拥有的,便是最好的,抓牢它。”鹤婉恣细细品着,待她想要继续探讨时,发现榻上的江楼月已经睡沉。清早,院里的婢子小厮们便见自家小姐抬手扩胸,站在那里不断进行着深呼吸。“差不多行了,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简简单单几个字吗?”天还没亮就被叫醒的江楼月有点起床气,嘟嘟囔囔。鹤婉恣为了缓解紧张,站在庭院里吸纳吐气,“你说得容易,你行你上啊。”“一大早就让春桃给你细致入微地描好当下最时兴的妆容,”江楼月嘲她,“这样的重要时刻,你要让我上?那我可真上了啊。”“月月,看破不说破,我已经很紧张了。”只是想一想她就面皮微热,真不敢想象站在凌白面前,要对他坦白心意时,该脸红成什么样。一炷香时间过去,鹤婉恣稍稍平定心神。将下人们尽数谴退,拿出昨日那根白绫悬至梁上,她刚踏上凳子,身后骤然有一股微风轻送,熟悉的清幽气息挟裹而来。凌白出现了。这份寂静叫她紧张到全身绷紧,也不敢回头,整个人如芒在背,呼吸逐渐加重急促,能清晰听见自己一下一下躁动的心跳。“别害怕,说出那几个字就够了。”江楼月也随着有些紧张激动,凌白果然在意鹤婉恣在意极了,无论怎么怒而遁走,该出现时分毫不晚。“我,”鹤婉恣嗓音轻颤,握拳闭上眼准备一股脑说出来,“我对你有——”话至关键,手臂骤然被一股大力拉扯,旋身歪倒下来,吓得她深吸口气,还来不及惊呼便结结实实撞进怀抱里,惊愕抬眼去看,正撞进凌白受伤委屈又气急败坏的眼瞳里。“我知道。”凌白咬着牙关,恨恨道,“你不喜欢我这样阴魂不散,对我很是不满!”但是能不能不要说,那些话说出来,都是刺入骨髓、凌迟心头的梦魇,无论过去多久,都依旧叫他酸楚彻骨。少年清隽的面容看起来干净又脆弱,鹤婉恣什么害羞紧张全都抛开了,她只剩下心疼,反手抓住他的衣角,急切扬声道:“我说我喜欢你!”琥珀色涌动着暗金的眸子里满是错愕,紧而是讥诮,凌白猛然靠近,托着她的腰往后退,直至将她抵至墙面,紧实宽厚的胸膛紧压过来。他挑着眉冷峭凶狠:“喜欢?不可笑吗?”“你当年那些话,我全都听到了!”呼吸的热气就喷在鹤婉恣脸上,这份强势是她始料不及的,记忆里柔弱温软的小兽好像发狂了。当年那些话?鹤婉恣好像抓到了什么关键,伸手想推开那灼热紧压的胸膛,好到绝佳的手感让她像是摸到什么烫手的东西般缩开,无措不安地举着手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急得要哭出来,“我喜欢你,小时候就喜欢,七年未见,我还是喜欢,一直都喜欢着,连做梦都想再见到你。”“凌白,我对你没有讨厌,从始至终都只有喜欢。”凌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轻柔的话语似惊雷敲在他心间,绽出喜悦的火光,身上的燥郁如冰遇暖阳,刺凌消融,只剩柔软。鹤婉恣双眼氲着水汽,一股脑说完脸红到发烫,但也彻底放开了,抬眼对视,“我很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到底是为什么呢?给了她人生中最绚烂的色彩,却又抽身逃离,实在是——太残忍了。凌白心间的盛怒消散,后知后觉两人的距离过近,臂弯里的腰肢纤细,大半个身子都紧贴在一起,柔软温热的触感叫他升腾起一股异样。在儿时也不是没抱过鹤婉恣,但那时从无旁的杂念,只有安心和眷念,七年过去,他终于等到她长大了,青涩的小果子初熟,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他好想把她牢牢占有,连一眼都舍不得给旁人瞧了去。第33章 第二个情丝结屋外不知何时起了风, 沉闷悠远的雷声轰隆隆翻滚,昼亮的光变得黯淡,夹杂着间或撕裂苍穹的闪电。骤然一声惊雷, 吓得怀里的人一个哆嗦, 凌白眸色渐暗, 手臂收拢, 声音微哑低醇,“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躺在榻上,我说,等你长大了,我就做你的夫君,到死都要陪着我。”“你答, 好。”两人贴的太紧,鹤婉恣涨红着脸想要推开, 却换来更紧的拥揽,连力都使不上,被日思夜想的熟悉气息包裹,她脑子彻底成了浆糊, 听着凌白说话, 没了思考,只是下意识仰脸望着他。“但就在隔日,我听到了你和你父亲的对话。”凌白眼里又覆上层冷霜,“你说, 我讨厌那个小瘸子, 他来府里白吃白喝了那么多天,而鹤家从不养闲人, 他至少也要有点价值,干脆送去叔父府上帮忙整理书籍文稿吧。”说到最后,凌白用力掐住鹤婉恣的腰肢,将她猛地拉扯入怀,使得整个人恨不得都挂到他身上。“你知道我听到这些时,有多难受吗?”那种想要强烈占有却被厌恶的躁郁,让他有过很多疯狂的念头,但最终还是选择消失,她的那句话也就此萦绕在心间啃噬,虽痛苦,却也分毫都割舍不开。鹤婉恣被凌白和墙挤压在中间,动弹不得,微张着嘴惊愕又恍然,原来是这样。原来他是听到了那段她故意说给父亲的话,所以才不告而别的。鹤婉恣已顾不得两人此时的举止过分逾越,只泛起心疼,轻声解释道:“我是没办法才那样说的。”“我无意间听到管家说起,父亲看你双腿残疾,将来派不上大用,在府里又总是带我戏耍,更是厌你至极,所以想要安排人直接将你带出府,带远了丢弃。”“我当时很震惊也很害怕,我不懂父亲为什么待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像待一只动物般,没价值看不顺了说扔就扔,一个孩子没有依仗要么饿死要么就是过得极为凄惨。”“所以我去找了父亲,起初我向他保证日后绝不再贪玩戏耍,只求别对你那么残忍,父亲却更为震怒,我便不敢再为你说话,转而说我讨厌你,以及后面的那番话。”“我纯粹是因为害怕,想要为你求条生路。但不管怎么说,对不起。”鹤婉恣满心歉疚,“是我无用,不能保护你。”凌白灼灼望着她,眸子亮的可怕,“所以,你说你喜欢我,从始至终都只有喜欢,连做梦都想见到我,都是真的?”“嗯。”鹤婉恣羞得埋下头,细如蚊蝇的应了声,应完又极为不甘心,仰起脸想替自己争回点面子,“我,唔——”话刚要起头,凌白便狠狠碾压上她的唇,强烈凶猛,是他确认了她的心意后无法克制的火热。鹤婉恣被凌白整个包在怀里,显得小小一只,唇上的温热酥麻,惊得她睁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醉人心神的俊颜,只觉得一颗心都悬在高处,飘飘悠悠没了重心,整个人都像是要飞起来一样。直到凌白松开她,又定定瞧了许久,她才清醒过来,刷地脸红到耳根,勉强抬手抵在两人之间,又急又恼,“你,你孟浪!”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凌白松手,往后退开半步,眼里满是无辜,就连声音也变回了以前的温软乖巧,“你说你喜欢我,总得要印证下真假,我不想像七年前那样,被你一句讨厌就欺骗了。”鹤婉恣现在只有后悔,非常后悔,倾吐心意原本是不想留有遗憾,但现在她觉着更后悔了是怎么回事?见鹤婉恣气鼓鼓的不说话,凌白如同做错事的孩童,垂下眉眼,瓷白的脸尽显无辜和委屈,“当年你那番话,叫我酸楚难受七年,成了凌迟心头的梦魇。”就像儿时那般,凌白总能让鹤婉恣心软的一塌糊涂,简直是毫无道理。她对男女有别的逾越上一刻还分明愤懑不已,但只见到他这幅模样,便只剩下疼惜。“是我身为鹤府小姐,却没能力保护你,还让你误会难受那么多年。”鹤婉恣想到他在暗里守护七年,就又感动又心疼。凌白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依然是委屈模样,“姐姐知道错就好,你要补偿我。”见他打蛇上杆,鹤婉恣不愿被他套进去,径直话题一转,“你原本是父亲买回的药引——小白,怎么后来又成了伯父手底下战死兵士的遗孤?”“我是妖怪,懂幻化之术。”凌白说着低低笑起来,“你知道是妖也不害怕,倒真叫我惊喜,不愧是我的小娘子。”鹤婉恣顺着墙根走出凌白身体半倾的笼罩,将距离拉开来,红着脸反驳,“你不要胡言乱语。”什么小娘子,简直羞死人了。“你七年前答应过我的,等到你长大了,便让我做你的夫君,如今你的年纪正好,你可不就是我的小娘子。”凌白见她害羞的垂下头,偏弯了腰探过去逗弄,“况且亲都让我亲了,姐姐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呢?”鹤婉恣蓦然想到了梁督都,心头微沉。她开始更为后悔,这般不管不顾表明了心意,却又不能跟他在一起,那岂不是给了他欢喜,再给他失望?鹤婉恣暗恼自己,太过莽撞,也太过欠缺考虑:“对不起。”她心里乱成一团,歉然的望过去,“凌白,那些话不过是儿时的无知之言,当不得真,如今我的确是长大了,所以更不应该把一时戏言当成承诺。”“我们都不是孩子了。”所以要面对的,是现实。凌白的眼睛大而澄净,像宝石珠子,只稍稍晕着水汽,就显得格外可怜,“姐姐,你好过分。”鹤婉恣心疼得揪起来,很想轻抚他的额头安抚,就像小时候那样,但她不能,只能强迫自己狠下心断了他的念想,“对,我的确很过分。”凌白抬步靠拢,鹤婉恣后退,直至后背一阻,她又被堵到了墙根处。“姐姐,是你说你喜欢我的。”鹤婉恣转身想逃,凌白却撑开手臂拦住,她不自觉便想到方才紧实的贴靠和那个凶猛的亲吻,一时慌乱,“凌白!你不可以这样!”凌白一手撑在墙上,陡然俯身,鹤婉恣吓得闭着眼死死低下头。干净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脸对上他。“我怎样?是你一次又一次换着花样的让自己遇险,逼我出来,也是你跟我说,你喜欢我。”凌白将头靠近鹤婉恣耳侧,温热的气息随着说话轻轻喷吐,“姐姐,是你主动引诱我的。”气息喷在耳蜗,痒痒的,微哑的声音更是让耳朵随之热起来,仅是如此,鹤婉恣便有些浑身发软,她惊得急忙否认,“我没有!”他居然说她是在主动引诱?可那不都是在月月的撺掇下,她才鬼迷心窍干出那么多窘迫丢脸的事来吗?想到江楼月,鹤婉恣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在心头急呼,“月月,我现在该怎么办?你快帮帮我!”她喜欢凌白,在各种矛盾重重的情绪下,她已经彻底混乱了,急需狗头军师点醒,帮忙出谋划策。而此时的江楼月,那是兴奋极了。这个凌白很好,非常好,看起来温软无害,但能在儿时鹤婉恣排斥他时,当机立断自废双腿从树上摔下,让恣恣愧疚难安,从而拉近关系,且一日千里,简直就是个中高手。如今误会一解开,他的攻势更是迅猛,能装可怜扮委屈,也能化身如狼,简直就是神仙队友。有这么争气的任务目标,江楼月高兴都来不及呢,直恨不得现在就让他们原地成亲,又怎么可能去帮鹤婉恣。清了清嗓子,江楼月假模假样的忽悠,“我都没眼看你们,又是抱又是亲的,我还只是个纯洁的宝宝啊,我现在比你还紧张慌乱,正害羞着呢,帮不了你。”鹤婉恣气得想要暴打江楼月,“你还能害羞?”随即反应过来,她真是病急乱投医,江楼月最想要的不就是促成她和凌白吗?眼下这种情形,又怎可能会帮她。“引诱了就要负责,答应过的话,也要做到。”凌白挑着鹤婉恣下巴的手指幽幽下滑,落至她纤细的脖颈上,轻轻抚住,“姐姐,我说过,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所以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鹤婉恣唇上一热,她想躲,但脖子上的手让她动弹不得。凌白浅尝辄止,唇色浸了分润泽的瑰粉,“姐姐好甜。”“凌白,你不要太过分,你知道这算什么行径吗?”鹤婉恣几番被轻薄却又无力反抗,一时气得眼眶泛红,“我还是闺阁待嫁的姑娘,你这样是毁我的名节,你知道名节对女子而言有多重要吗?”“姐姐。”凌白软软叫着,将头埋在鹤婉恣颈边蹭着撒娇,“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你的名节,就让我来负责,好不好?”鹤婉恣张了张嘴,却是半分气性都没有。不论凌白做怎样出格过分的事,也不论她有多生气,只见他摆出这样依恋柔软的模样,她就像炸毛兽瞬息被摸顺了毛发般,一点气都生不起来。还真是……没出息啊。鹤婉恣默默吐槽自己的没下限。微微叹口气,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凌白,父亲昨日找我谈过话,夫君人选已经选定了。”这话说出来,她整个胸腔都酸涩难受,那凌白呢,是不是更难受?鹤婉恣担忧的望过去,凌白只是沉默,不动声色站在那里,她不安的轻轻唤了声:“凌白?”“过来。”只有简短两个字,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润轻磁,鹤婉恣忐忑地走过去。凌白伸手过来,她侧了头咬唇闭上眼,本以为又要被轻薄,却是腕间一热,接着手掌被摊开来,松软的质感轻蹭在掌心。这是……熟悉的触感让鹤婉恣想起儿时的小白,还有后来幻化成人形的凌白拿头轻轻蹭着她掌心的画面。错愕地睁眼去看,凌白正躬下身子,将头抵靠在她的掌心里。这样的动作,看起来虔诚又卑微,像是请求主人爱抚的小兽。可凌白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她惊慌失措。“儿时都是跟姐姐睡在一张塌上的,今晚我也留下来吧。”“你在胡说什么?”鹤婉恣慌忙缩回手,抗拒道,“现今我已经十六岁了,怎么可能还跟你睡在一张塌上。”儿时对男女之别尚且模糊,但现在该懂的全都懂了,他还提出这种要求,到底安得什么心?鹤婉恣免不了杂念顿生,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凌白。而凌白一脸坦然,眼神也依旧清澈明净:“不能抱着你,我总觉得冷寒害怕,只有你才能给我温暖。”说着声音又哀哀低下来,“姐姐,你不想我陪着你吗?”“你要相信,当下拥有的,便是最好的,抓牢它。”鹤婉恣细细品着,待她想要继续探讨时,发现榻上的江楼月已经睡沉。清早,院里的婢子小厮们便见自家小姐抬手扩胸,站在那里不断进行着深呼吸。“差不多行了,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简简单单几个字吗?”天还没亮就被叫醒的江楼月有点起床气,嘟嘟囔囔。鹤婉恣为了缓解紧张,站在庭院里吸纳吐气,“你说得容易,你行你上啊。”“一大早就让春桃给你细致入微地描好当下最时兴的妆容,”江楼月嘲她,“这样的重要时刻,你要让我上?那我可真上了啊。”“月月,看破不说破,我已经很紧张了。”只是想一想她就面皮微热,真不敢想象站在凌白面前,要对他坦白心意时,该脸红成什么样。一炷香时间过去,鹤婉恣稍稍平定心神。将下人们尽数谴退,拿出昨日那根白绫悬至梁上,她刚踏上凳子,身后骤然有一股微风轻送,熟悉的清幽气息挟裹而来。凌白出现了。这份寂静叫她紧张到全身绷紧,也不敢回头,整个人如芒在背,呼吸逐渐加重急促,能清晰听见自己一下一下躁动的心跳。“别害怕,说出那几个字就够了。”江楼月也随着有些紧张激动,凌白果然在意鹤婉恣在意极了,无论怎么怒而遁走,该出现时分毫不晚。“我,”鹤婉恣嗓音轻颤,握拳闭上眼准备一股脑说出来,“我对你有——”话至关键,手臂骤然被一股大力拉扯,旋身歪倒下来,吓得她深吸口气,还来不及惊呼便结结实实撞进怀抱里,惊愕抬眼去看,正撞进凌白受伤委屈又气急败坏的眼瞳里。“我知道。”凌白咬着牙关,恨恨道,“你不喜欢我这样阴魂不散,对我很是不满!”但是能不能不要说,那些话说出来,都是刺入骨髓、凌迟心头的梦魇,无论过去多久,都依旧叫他酸楚彻骨。少年清隽的面容看起来干净又脆弱,鹤婉恣什么害羞紧张全都抛开了,她只剩下心疼,反手抓住他的衣角,急切扬声道:“我说我喜欢你!”琥珀色涌动着暗金的眸子里满是错愕,紧而是讥诮,凌白猛然靠近,托着她的腰往后退,直至将她抵至墙面,紧实宽厚的胸膛紧压过来。他挑着眉冷峭凶狠:“喜欢?不可笑吗?”“你当年那些话,我全都听到了!”呼吸的热气就喷在鹤婉恣脸上,这份强势是她始料不及的,记忆里柔弱温软的小兽好像发狂了。当年那些话?鹤婉恣好像抓到了什么关键,伸手想推开那灼热紧压的胸膛,好到绝佳的手感让她像是摸到什么烫手的东西般缩开,无措不安地举着手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急得要哭出来,“我喜欢你,小时候就喜欢,七年未见,我还是喜欢,一直都喜欢着,连做梦都想再见到你。”“凌白,我对你没有讨厌,从始至终都只有喜欢。”凌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轻柔的话语似惊雷敲在他心间,绽出喜悦的火光,身上的燥郁如冰遇暖阳,刺凌消融,只剩柔软。鹤婉恣双眼氲着水汽,一股脑说完脸红到发烫,但也彻底放开了,抬眼对视,“我很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到底是为什么呢?给了她人生中最绚烂的色彩,却又抽身逃离,实在是——太残忍了。凌白心间的盛怒消散,后知后觉两人的距离过近,臂弯里的腰肢纤细,大半个身子都紧贴在一起,柔软温热的触感叫他升腾起一股异样。在儿时也不是没抱过鹤婉恣,但那时从无旁的杂念,只有安心和眷念,七年过去,他终于等到她长大了,青涩的小果子初熟,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他好想把她牢牢占有,连一眼都舍不得给旁人瞧了去。第33章 第二个情丝结屋外不知何时起了风, 沉闷悠远的雷声轰隆隆翻滚,昼亮的光变得黯淡,夹杂着间或撕裂苍穹的闪电。骤然一声惊雷, 吓得怀里的人一个哆嗦, 凌白眸色渐暗, 手臂收拢, 声音微哑低醇,“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躺在榻上,我说,等你长大了,我就做你的夫君,到死都要陪着我。”“你答, 好。”两人贴的太紧,鹤婉恣涨红着脸想要推开, 却换来更紧的拥揽,连力都使不上,被日思夜想的熟悉气息包裹,她脑子彻底成了浆糊, 听着凌白说话, 没了思考,只是下意识仰脸望着他。“但就在隔日,我听到了你和你父亲的对话。”凌白眼里又覆上层冷霜,“你说, 我讨厌那个小瘸子, 他来府里白吃白喝了那么多天,而鹤家从不养闲人, 他至少也要有点价值,干脆送去叔父府上帮忙整理书籍文稿吧。”说到最后,凌白用力掐住鹤婉恣的腰肢,将她猛地拉扯入怀,使得整个人恨不得都挂到他身上。“你知道我听到这些时,有多难受吗?”那种想要强烈占有却被厌恶的躁郁,让他有过很多疯狂的念头,但最终还是选择消失,她的那句话也就此萦绕在心间啃噬,虽痛苦,却也分毫都割舍不开。鹤婉恣被凌白和墙挤压在中间,动弹不得,微张着嘴惊愕又恍然,原来是这样。原来他是听到了那段她故意说给父亲的话,所以才不告而别的。鹤婉恣已顾不得两人此时的举止过分逾越,只泛起心疼,轻声解释道:“我是没办法才那样说的。”“我无意间听到管家说起,父亲看你双腿残疾,将来派不上大用,在府里又总是带我戏耍,更是厌你至极,所以想要安排人直接将你带出府,带远了丢弃。”“我当时很震惊也很害怕,我不懂父亲为什么待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像待一只动物般,没价值看不顺了说扔就扔,一个孩子没有依仗要么饿死要么就是过得极为凄惨。”“所以我去找了父亲,起初我向他保证日后绝不再贪玩戏耍,只求别对你那么残忍,父亲却更为震怒,我便不敢再为你说话,转而说我讨厌你,以及后面的那番话。”“我纯粹是因为害怕,想要为你求条生路。但不管怎么说,对不起。”鹤婉恣满心歉疚,“是我无用,不能保护你。”凌白灼灼望着她,眸子亮的可怕,“所以,你说你喜欢我,从始至终都只有喜欢,连做梦都想见到我,都是真的?”“嗯。”鹤婉恣羞得埋下头,细如蚊蝇的应了声,应完又极为不甘心,仰起脸想替自己争回点面子,“我,唔——”话刚要起头,凌白便狠狠碾压上她的唇,强烈凶猛,是他确认了她的心意后无法克制的火热。鹤婉恣被凌白整个包在怀里,显得小小一只,唇上的温热酥麻,惊得她睁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醉人心神的俊颜,只觉得一颗心都悬在高处,飘飘悠悠没了重心,整个人都像是要飞起来一样。直到凌白松开她,又定定瞧了许久,她才清醒过来,刷地脸红到耳根,勉强抬手抵在两人之间,又急又恼,“你,你孟浪!”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凌白松手,往后退开半步,眼里满是无辜,就连声音也变回了以前的温软乖巧,“你说你喜欢我,总得要印证下真假,我不想像七年前那样,被你一句讨厌就欺骗了。”鹤婉恣现在只有后悔,非常后悔,倾吐心意原本是不想留有遗憾,但现在她觉着更后悔了是怎么回事?见鹤婉恣气鼓鼓的不说话,凌白如同做错事的孩童,垂下眉眼,瓷白的脸尽显无辜和委屈,“当年你那番话,叫我酸楚难受七年,成了凌迟心头的梦魇。”就像儿时那般,凌白总能让鹤婉恣心软的一塌糊涂,简直是毫无道理。她对男女有别的逾越上一刻还分明愤懑不已,但只见到他这幅模样,便只剩下疼惜。“是我身为鹤府小姐,却没能力保护你,还让你误会难受那么多年。”鹤婉恣想到他在暗里守护七年,就又感动又心疼。凌白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依然是委屈模样,“姐姐知道错就好,你要补偿我。”见他打蛇上杆,鹤婉恣不愿被他套进去,径直话题一转,“你原本是父亲买回的药引——小白,怎么后来又成了伯父手底下战死兵士的遗孤?”“我是妖怪,懂幻化之术。”凌白说着低低笑起来,“你知道是妖也不害怕,倒真叫我惊喜,不愧是我的小娘子。”鹤婉恣顺着墙根走出凌白身体半倾的笼罩,将距离拉开来,红着脸反驳,“你不要胡言乱语。”什么小娘子,简直羞死人了。“你七年前答应过我的,等到你长大了,便让我做你的夫君,如今你的年纪正好,你可不就是我的小娘子。”凌白见她害羞的垂下头,偏弯了腰探过去逗弄,“况且亲都让我亲了,姐姐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呢?”鹤婉恣蓦然想到了梁督都,心头微沉。她开始更为后悔,这般不管不顾表明了心意,却又不能跟他在一起,那岂不是给了他欢喜,再给他失望?鹤婉恣暗恼自己,太过莽撞,也太过欠缺考虑:“对不起。”她心里乱成一团,歉然的望过去,“凌白,那些话不过是儿时的无知之言,当不得真,如今我的确是长大了,所以更不应该把一时戏言当成承诺。”“我们都不是孩子了。”所以要面对的,是现实。凌白的眼睛大而澄净,像宝石珠子,只稍稍晕着水汽,就显得格外可怜,“姐姐,你好过分。”鹤婉恣心疼得揪起来,很想轻抚他的额头安抚,就像小时候那样,但她不能,只能强迫自己狠下心断了他的念想,“对,我的确很过分。”凌白抬步靠拢,鹤婉恣后退,直至后背一阻,她又被堵到了墙根处。“姐姐,是你说你喜欢我的。”鹤婉恣转身想逃,凌白却撑开手臂拦住,她不自觉便想到方才紧实的贴靠和那个凶猛的亲吻,一时慌乱,“凌白!你不可以这样!”凌白一手撑在墙上,陡然俯身,鹤婉恣吓得闭着眼死死低下头。干净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脸对上他。“我怎样?是你一次又一次换着花样的让自己遇险,逼我出来,也是你跟我说,你喜欢我。”凌白将头靠近鹤婉恣耳侧,温热的气息随着说话轻轻喷吐,“姐姐,是你主动引诱我的。”气息喷在耳蜗,痒痒的,微哑的声音更是让耳朵随之热起来,仅是如此,鹤婉恣便有些浑身发软,她惊得急忙否认,“我没有!”他居然说她是在主动引诱?可那不都是在月月的撺掇下,她才鬼迷心窍干出那么多窘迫丢脸的事来吗?想到江楼月,鹤婉恣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在心头急呼,“月月,我现在该怎么办?你快帮帮我!”她喜欢凌白,在各种矛盾重重的情绪下,她已经彻底混乱了,急需狗头军师点醒,帮忙出谋划策。而此时的江楼月,那是兴奋极了。这个凌白很好,非常好,看起来温软无害,但能在儿时鹤婉恣排斥他时,当机立断自废双腿从树上摔下,让恣恣愧疚难安,从而拉近关系,且一日千里,简直就是个中高手。如今误会一解开,他的攻势更是迅猛,能装可怜扮委屈,也能化身如狼,简直就是神仙队友。有这么争气的任务目标,江楼月高兴都来不及呢,直恨不得现在就让他们原地成亲,又怎么可能去帮鹤婉恣。清了清嗓子,江楼月假模假样的忽悠,“我都没眼看你们,又是抱又是亲的,我还只是个纯洁的宝宝啊,我现在比你还紧张慌乱,正害羞着呢,帮不了你。”鹤婉恣气得想要暴打江楼月,“你还能害羞?”随即反应过来,她真是病急乱投医,江楼月最想要的不就是促成她和凌白吗?眼下这种情形,又怎可能会帮她。“引诱了就要负责,答应过的话,也要做到。”凌白挑着鹤婉恣下巴的手指幽幽下滑,落至她纤细的脖颈上,轻轻抚住,“姐姐,我说过,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所以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鹤婉恣唇上一热,她想躲,但脖子上的手让她动弹不得。凌白浅尝辄止,唇色浸了分润泽的瑰粉,“姐姐好甜。”“凌白,你不要太过分,你知道这算什么行径吗?”鹤婉恣几番被轻薄却又无力反抗,一时气得眼眶泛红,“我还是闺阁待嫁的姑娘,你这样是毁我的名节,你知道名节对女子而言有多重要吗?”“姐姐。”凌白软软叫着,将头埋在鹤婉恣颈边蹭着撒娇,“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你的名节,就让我来负责,好不好?”鹤婉恣张了张嘴,却是半分气性都没有。不论凌白做怎样出格过分的事,也不论她有多生气,只见他摆出这样依恋柔软的模样,她就像炸毛兽瞬息被摸顺了毛发般,一点气都生不起来。还真是……没出息啊。鹤婉恣默默吐槽自己的没下限。微微叹口气,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凌白,父亲昨日找我谈过话,夫君人选已经选定了。”这话说出来,她整个胸腔都酸涩难受,那凌白呢,是不是更难受?鹤婉恣担忧的望过去,凌白只是沉默,不动声色站在那里,她不安的轻轻唤了声:“凌白?”“过来。”只有简短两个字,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润轻磁,鹤婉恣忐忑地走过去。凌白伸手过来,她侧了头咬唇闭上眼,本以为又要被轻薄,却是腕间一热,接着手掌被摊开来,松软的质感轻蹭在掌心。这是……熟悉的触感让鹤婉恣想起儿时的小白,还有后来幻化成人形的凌白拿头轻轻蹭着她掌心的画面。错愕地睁眼去看,凌白正躬下身子,将头抵靠在她的掌心里。这样的动作,看起来虔诚又卑微,像是请求主人爱抚的小兽。可凌白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她惊慌失措。“儿时都是跟姐姐睡在一张塌上的,今晚我也留下来吧。”“你在胡说什么?”鹤婉恣慌忙缩回手,抗拒道,“现今我已经十六岁了,怎么可能还跟你睡在一张塌上。”儿时对男女之别尚且模糊,但现在该懂的全都懂了,他还提出这种要求,到底安得什么心?鹤婉恣免不了杂念顿生,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凌白。而凌白一脸坦然,眼神也依旧清澈明净:“不能抱着你,我总觉得冷寒害怕,只有你才能给我温暖。”说着声音又哀哀低下来,“姐姐,你不想我陪着你吗?”“你要相信,当下拥有的,便是最好的,抓牢它。”鹤婉恣细细品着,待她想要继续探讨时,发现榻上的江楼月已经睡沉。清早,院里的婢子小厮们便见自家小姐抬手扩胸,站在那里不断进行着深呼吸。“差不多行了,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简简单单几个字吗?”天还没亮就被叫醒的江楼月有点起床气,嘟嘟囔囔。鹤婉恣为了缓解紧张,站在庭院里吸纳吐气,“你说得容易,你行你上啊。”“一大早就让春桃给你细致入微地描好当下最时兴的妆容,”江楼月嘲她,“这样的重要时刻,你要让我上?那我可真上了啊。”“月月,看破不说破,我已经很紧张了。”只是想一想她就面皮微热,真不敢想象站在凌白面前,要对他坦白心意时,该脸红成什么样。一炷香时间过去,鹤婉恣稍稍平定心神。将下人们尽数谴退,拿出昨日那根白绫悬至梁上,她刚踏上凳子,身后骤然有一股微风轻送,熟悉的清幽气息挟裹而来。凌白出现了。这份寂静叫她紧张到全身绷紧,也不敢回头,整个人如芒在背,呼吸逐渐加重急促,能清晰听见自己一下一下躁动的心跳。“别害怕,说出那几个字就够了。”江楼月也随着有些紧张激动,凌白果然在意鹤婉恣在意极了,无论怎么怒而遁走,该出现时分毫不晚。“我,”鹤婉恣嗓音轻颤,握拳闭上眼准备一股脑说出来,“我对你有——”话至关键,手臂骤然被一股大力拉扯,旋身歪倒下来,吓得她深吸口气,还来不及惊呼便结结实实撞进怀抱里,惊愕抬眼去看,正撞进凌白受伤委屈又气急败坏的眼瞳里。“我知道。”凌白咬着牙关,恨恨道,“你不喜欢我这样阴魂不散,对我很是不满!”但是能不能不要说,那些话说出来,都是刺入骨髓、凌迟心头的梦魇,无论过去多久,都依旧叫他酸楚彻骨。少年清隽的面容看起来干净又脆弱,鹤婉恣什么害羞紧张全都抛开了,她只剩下心疼,反手抓住他的衣角,急切扬声道:“我说我喜欢你!”琥珀色涌动着暗金的眸子里满是错愕,紧而是讥诮,凌白猛然靠近,托着她的腰往后退,直至将她抵至墙面,紧实宽厚的胸膛紧压过来。他挑着眉冷峭凶狠:“喜欢?不可笑吗?”“你当年那些话,我全都听到了!”呼吸的热气就喷在鹤婉恣脸上,这份强势是她始料不及的,记忆里柔弱温软的小兽好像发狂了。当年那些话?鹤婉恣好像抓到了什么关键,伸手想推开那灼热紧压的胸膛,好到绝佳的手感让她像是摸到什么烫手的东西般缩开,无措不安地举着手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急得要哭出来,“我喜欢你,小时候就喜欢,七年未见,我还是喜欢,一直都喜欢着,连做梦都想再见到你。”“凌白,我对你没有讨厌,从始至终都只有喜欢。”凌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轻柔的话语似惊雷敲在他心间,绽出喜悦的火光,身上的燥郁如冰遇暖阳,刺凌消融,只剩柔软。鹤婉恣双眼氲着水汽,一股脑说完脸红到发烫,但也彻底放开了,抬眼对视,“我很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到底是为什么呢?给了她人生中最绚烂的色彩,却又抽身逃离,实在是——太残忍了。凌白心间的盛怒消散,后知后觉两人的距离过近,臂弯里的腰肢纤细,大半个身子都紧贴在一起,柔软温热的触感叫他升腾起一股异样。在儿时也不是没抱过鹤婉恣,但那时从无旁的杂念,只有安心和眷念,七年过去,他终于等到她长大了,青涩的小果子初熟,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他好想把她牢牢占有,连一眼都舍不得给旁人瞧了去。第33章 第二个情丝结屋外不知何时起了风, 沉闷悠远的雷声轰隆隆翻滚,昼亮的光变得黯淡,夹杂着间或撕裂苍穹的闪电。骤然一声惊雷, 吓得怀里的人一个哆嗦, 凌白眸色渐暗, 手臂收拢, 声音微哑低醇,“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躺在榻上,我说,等你长大了,我就做你的夫君,到死都要陪着我。”“你答, 好。”两人贴的太紧,鹤婉恣涨红着脸想要推开, 却换来更紧的拥揽,连力都使不上,被日思夜想的熟悉气息包裹,她脑子彻底成了浆糊, 听着凌白说话, 没了思考,只是下意识仰脸望着他。“但就在隔日,我听到了你和你父亲的对话。”凌白眼里又覆上层冷霜,“你说, 我讨厌那个小瘸子, 他来府里白吃白喝了那么多天,而鹤家从不养闲人, 他至少也要有点价值,干脆送去叔父府上帮忙整理书籍文稿吧。”说到最后,凌白用力掐住鹤婉恣的腰肢,将她猛地拉扯入怀,使得整个人恨不得都挂到他身上。“你知道我听到这些时,有多难受吗?”那种想要强烈占有却被厌恶的躁郁,让他有过很多疯狂的念头,但最终还是选择消失,她的那句话也就此萦绕在心间啃噬,虽痛苦,却也分毫都割舍不开。鹤婉恣被凌白和墙挤压在中间,动弹不得,微张着嘴惊愕又恍然,原来是这样。原来他是听到了那段她故意说给父亲的话,所以才不告而别的。鹤婉恣已顾不得两人此时的举止过分逾越,只泛起心疼,轻声解释道:“我是没办法才那样说的。”“我无意间听到管家说起,父亲看你双腿残疾,将来派不上大用,在府里又总是带我戏耍,更是厌你至极,所以想要安排人直接将你带出府,带远了丢弃。”“我当时很震惊也很害怕,我不懂父亲为什么待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像待一只动物般,没价值看不顺了说扔就扔,一个孩子没有依仗要么饿死要么就是过得极为凄惨。”“所以我去找了父亲,起初我向他保证日后绝不再贪玩戏耍,只求别对你那么残忍,父亲却更为震怒,我便不敢再为你说话,转而说我讨厌你,以及后面的那番话。”“我纯粹是因为害怕,想要为你求条生路。但不管怎么说,对不起。”鹤婉恣满心歉疚,“是我无用,不能保护你。”凌白灼灼望着她,眸子亮的可怕,“所以,你说你喜欢我,从始至终都只有喜欢,连做梦都想见到我,都是真的?”“嗯。”鹤婉恣羞得埋下头,细如蚊蝇的应了声,应完又极为不甘心,仰起脸想替自己争回点面子,“我,唔——”话刚要起头,凌白便狠狠碾压上她的唇,强烈凶猛,是他确认了她的心意后无法克制的火热。鹤婉恣被凌白整个包在怀里,显得小小一只,唇上的温热酥麻,惊得她睁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醉人心神的俊颜,只觉得一颗心都悬在高处,飘飘悠悠没了重心,整个人都像是要飞起来一样。直到凌白松开她,又定定瞧了许久,她才清醒过来,刷地脸红到耳根,勉强抬手抵在两人之间,又急又恼,“你,你孟浪!”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凌白松手,往后退开半步,眼里满是无辜,就连声音也变回了以前的温软乖巧,“你说你喜欢我,总得要印证下真假,我不想像七年前那样,被你一句讨厌就欺骗了。”鹤婉恣现在只有后悔,非常后悔,倾吐心意原本是不想留有遗憾,但现在她觉着更后悔了是怎么回事?见鹤婉恣气鼓鼓的不说话,凌白如同做错事的孩童,垂下眉眼,瓷白的脸尽显无辜和委屈,“当年你那番话,叫我酸楚难受七年,成了凌迟心头的梦魇。”就像儿时那般,凌白总能让鹤婉恣心软的一塌糊涂,简直是毫无道理。她对男女有别的逾越上一刻还分明愤懑不已,但只见到他这幅模样,便只剩下疼惜。“是我身为鹤府小姐,却没能力保护你,还让你误会难受那么多年。”鹤婉恣想到他在暗里守护七年,就又感动又心疼。凌白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依然是委屈模样,“姐姐知道错就好,你要补偿我。”见他打蛇上杆,鹤婉恣不愿被他套进去,径直话题一转,“你原本是父亲买回的药引——小白,怎么后来又成了伯父手底下战死兵士的遗孤?”“我是妖怪,懂幻化之术。”凌白说着低低笑起来,“你知道是妖也不害怕,倒真叫我惊喜,不愧是我的小娘子。”鹤婉恣顺着墙根走出凌白身体半倾的笼罩,将距离拉开来,红着脸反驳,“你不要胡言乱语。”什么小娘子,简直羞死人了。“你七年前答应过我的,等到你长大了,便让我做你的夫君,如今你的年纪正好,你可不就是我的小娘子。”凌白见她害羞的垂下头,偏弯了腰探过去逗弄,“况且亲都让我亲了,姐姐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呢?”鹤婉恣蓦然想到了梁督都,心头微沉。她开始更为后悔,这般不管不顾表明了心意,却又不能跟他在一起,那岂不是给了他欢喜,再给他失望?鹤婉恣暗恼自己,太过莽撞,也太过欠缺考虑:“对不起。”她心里乱成一团,歉然的望过去,“凌白,那些话不过是儿时的无知之言,当不得真,如今我的确是长大了,所以更不应该把一时戏言当成承诺。”“我们都不是孩子了。”所以要面对的,是现实。凌白的眼睛大而澄净,像宝石珠子,只稍稍晕着水汽,就显得格外可怜,“姐姐,你好过分。”鹤婉恣心疼得揪起来,很想轻抚他的额头安抚,就像小时候那样,但她不能,只能强迫自己狠下心断了他的念想,“对,我的确很过分。”凌白抬步靠拢,鹤婉恣后退,直至后背一阻,她又被堵到了墙根处。“姐姐,是你说你喜欢我的。”鹤婉恣转身想逃,凌白却撑开手臂拦住,她不自觉便想到方才紧实的贴靠和那个凶猛的亲吻,一时慌乱,“凌白!你不可以这样!”凌白一手撑在墙上,陡然俯身,鹤婉恣吓得闭着眼死死低下头。干净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脸对上他。“我怎样?是你一次又一次换着花样的让自己遇险,逼我出来,也是你跟我说,你喜欢我。”凌白将头靠近鹤婉恣耳侧,温热的气息随着说话轻轻喷吐,“姐姐,是你主动引诱我的。”气息喷在耳蜗,痒痒的,微哑的声音更是让耳朵随之热起来,仅是如此,鹤婉恣便有些浑身发软,她惊得急忙否认,“我没有!”他居然说她是在主动引诱?可那不都是在月月的撺掇下,她才鬼迷心窍干出那么多窘迫丢脸的事来吗?想到江楼月,鹤婉恣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在心头急呼,“月月,我现在该怎么办?你快帮帮我!”她喜欢凌白,在各种矛盾重重的情绪下,她已经彻底混乱了,急需狗头军师点醒,帮忙出谋划策。而此时的江楼月,那是兴奋极了。这个凌白很好,非常好,看起来温软无害,但能在儿时鹤婉恣排斥他时,当机立断自废双腿从树上摔下,让恣恣愧疚难安,从而拉近关系,且一日千里,简直就是个中高手。如今误会一解开,他的攻势更是迅猛,能装可怜扮委屈,也能化身如狼,简直就是神仙队友。有这么争气的任务目标,江楼月高兴都来不及呢,直恨不得现在就让他们原地成亲,又怎么可能去帮鹤婉恣。清了清嗓子,江楼月假模假样的忽悠,“我都没眼看你们,又是抱又是亲的,我还只是个纯洁的宝宝啊,我现在比你还紧张慌乱,正害羞着呢,帮不了你。”鹤婉恣气得想要暴打江楼月,“你还能害羞?”随即反应过来,她真是病急乱投医,江楼月最想要的不就是促成她和凌白吗?眼下这种情形,又怎可能会帮她。“引诱了就要负责,答应过的话,也要做到。”凌白挑着鹤婉恣下巴的手指幽幽下滑,落至她纤细的脖颈上,轻轻抚住,“姐姐,我说过,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所以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鹤婉恣唇上一热,她想躲,但脖子上的手让她动弹不得。凌白浅尝辄止,唇色浸了分润泽的瑰粉,“姐姐好甜。”“凌白,你不要太过分,你知道这算什么行径吗?”鹤婉恣几番被轻薄却又无力反抗,一时气得眼眶泛红,“我还是闺阁待嫁的姑娘,你这样是毁我的名节,你知道名节对女子而言有多重要吗?”“姐姐。”凌白软软叫着,将头埋在鹤婉恣颈边蹭着撒娇,“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你的名节,就让我来负责,好不好?”鹤婉恣张了张嘴,却是半分气性都没有。不论凌白做怎样出格过分的事,也不论她有多生气,只见他摆出这样依恋柔软的模样,她就像炸毛兽瞬息被摸顺了毛发般,一点气都生不起来。还真是……没出息啊。鹤婉恣默默吐槽自己的没下限。微微叹口气,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凌白,父亲昨日找我谈过话,夫君人选已经选定了。”这话说出来,她整个胸腔都酸涩难受,那凌白呢,是不是更难受?鹤婉恣担忧的望过去,凌白只是沉默,不动声色站在那里,她不安的轻轻唤了声:“凌白?”“过来。”只有简短两个字,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润轻磁,鹤婉恣忐忑地走过去。凌白伸手过来,她侧了头咬唇闭上眼,本以为又要被轻薄,却是腕间一热,接着手掌被摊开来,松软的质感轻蹭在掌心。这是……熟悉的触感让鹤婉恣想起儿时的小白,还有后来幻化成人形的凌白拿头轻轻蹭着她掌心的画面。错愕地睁眼去看,凌白正躬下身子,将头抵靠在她的掌心里。这样的动作,看起来虔诚又卑微,像是请求主人爱抚的小兽。可凌白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她惊慌失措。“儿时都是跟姐姐睡在一张塌上的,今晚我也留下来吧。”“你在胡说什么?”鹤婉恣慌忙缩回手,抗拒道,“现今我已经十六岁了,怎么可能还跟你睡在一张塌上。”儿时对男女之别尚且模糊,但现在该懂的全都懂了,他还提出这种要求,到底安得什么心?鹤婉恣免不了杂念顿生,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凌白。而凌白一脸坦然,眼神也依旧清澈明净:“不能抱着你,我总觉得冷寒害怕,只有你才能给我温暖。”说着声音又哀哀低下来,“姐姐,你不想我陪着你吗?”“你要相信,当下拥有的,便是最好的,抓牢它。”鹤婉恣细细品着,待她想要继续探讨时,发现榻上的江楼月已经睡沉。清早,院里的婢子小厮们便见自家小姐抬手扩胸,站在那里不断进行着深呼吸。“差不多行了,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简简单单几个字吗?”天还没亮就被叫醒的江楼月有点起床气,嘟嘟囔囔。鹤婉恣为了缓解紧张,站在庭院里吸纳吐气,“你说得容易,你行你上啊。”“一大早就让春桃给你细致入微地描好当下最时兴的妆容,”江楼月嘲她,“这样的重要时刻,你要让我上?那我可真上了啊。”“月月,看破不说破,我已经很紧张了。”只是想一想她就面皮微热,真不敢想象站在凌白面前,要对他坦白心意时,该脸红成什么样。一炷香时间过去,鹤婉恣稍稍平定心神。将下人们尽数谴退,拿出昨日那根白绫悬至梁上,她刚踏上凳子,身后骤然有一股微风轻送,熟悉的清幽气息挟裹而来。凌白出现了。这份寂静叫她紧张到全身绷紧,也不敢回头,整个人如芒在背,呼吸逐渐加重急促,能清晰听见自己一下一下躁动的心跳。“别害怕,说出那几个字就够了。”江楼月也随着有些紧张激动,凌白果然在意鹤婉恣在意极了,无论怎么怒而遁走,该出现时分毫不晚。“我,”鹤婉恣嗓音轻颤,握拳闭上眼准备一股脑说出来,“我对你有——”话至关键,手臂骤然被一股大力拉扯,旋身歪倒下来,吓得她深吸口气,还来不及惊呼便结结实实撞进怀抱里,惊愕抬眼去看,正撞进凌白受伤委屈又气急败坏的眼瞳里。“我知道。”凌白咬着牙关,恨恨道,“你不喜欢我这样阴魂不散,对我很是不满!”但是能不能不要说,那些话说出来,都是刺入骨髓、凌迟心头的梦魇,无论过去多久,都依旧叫他酸楚彻骨。少年清隽的面容看起来干净又脆弱,鹤婉恣什么害羞紧张全都抛开了,她只剩下心疼,反手抓住他的衣角,急切扬声道:“我说我喜欢你!”琥珀色涌动着暗金的眸子里满是错愕,紧而是讥诮,凌白猛然靠近,托着她的腰往后退,直至将她抵至墙面,紧实宽厚的胸膛紧压过来。他挑着眉冷峭凶狠:“喜欢?不可笑吗?”“你当年那些话,我全都听到了!”呼吸的热气就喷在鹤婉恣脸上,这份强势是她始料不及的,记忆里柔弱温软的小兽好像发狂了。当年那些话?鹤婉恣好像抓到了什么关键,伸手想推开那灼热紧压的胸膛,好到绝佳的手感让她像是摸到什么烫手的东西般缩开,无措不安地举着手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急得要哭出来,“我喜欢你,小时候就喜欢,七年未见,我还是喜欢,一直都喜欢着,连做梦都想再见到你。”“凌白,我对你没有讨厌,从始至终都只有喜欢。”凌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轻柔的话语似惊雷敲在他心间,绽出喜悦的火光,身上的燥郁如冰遇暖阳,刺凌消融,只剩柔软。鹤婉恣双眼氲着水汽,一股脑说完脸红到发烫,但也彻底放开了,抬眼对视,“我很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到底是为什么呢?给了她人生中最绚烂的色彩,却又抽身逃离,实在是——太残忍了。凌白心间的盛怒消散,后知后觉两人的距离过近,臂弯里的腰肢纤细,大半个身子都紧贴在一起,柔软温热的触感叫他升腾起一股异样。在儿时也不是没抱过鹤婉恣,但那时从无旁的杂念,只有安心和眷念,七年过去,他终于等到她长大了,青涩的小果子初熟,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他好想把她牢牢占有,连一眼都舍不得给旁人瞧了去。第33章 第二个情丝结屋外不知何时起了风, 沉闷悠远的雷声轰隆隆翻滚,昼亮的光变得黯淡,夹杂着间或撕裂苍穹的闪电。骤然一声惊雷, 吓得怀里的人一个哆嗦, 凌白眸色渐暗, 手臂收拢, 声音微哑低醇,“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躺在榻上,我说,等你长大了,我就做你的夫君,到死都要陪着我。”“你答, 好。”两人贴的太紧,鹤婉恣涨红着脸想要推开, 却换来更紧的拥揽,连力都使不上,被日思夜想的熟悉气息包裹,她脑子彻底成了浆糊, 听着凌白说话, 没了思考,只是下意识仰脸望着他。“但就在隔日,我听到了你和你父亲的对话。”凌白眼里又覆上层冷霜,“你说, 我讨厌那个小瘸子, 他来府里白吃白喝了那么多天,而鹤家从不养闲人, 他至少也要有点价值,干脆送去叔父府上帮忙整理书籍文稿吧。”说到最后,凌白用力掐住鹤婉恣的腰肢,将她猛地拉扯入怀,使得整个人恨不得都挂到他身上。“你知道我听到这些时,有多难受吗?”那种想要强烈占有却被厌恶的躁郁,让他有过很多疯狂的念头,但最终还是选择消失,她的那句话也就此萦绕在心间啃噬,虽痛苦,却也分毫都割舍不开。鹤婉恣被凌白和墙挤压在中间,动弹不得,微张着嘴惊愕又恍然,原来是这样。原来他是听到了那段她故意说给父亲的话,所以才不告而别的。鹤婉恣已顾不得两人此时的举止过分逾越,只泛起心疼,轻声解释道:“我是没办法才那样说的。”“我无意间听到管家说起,父亲看你双腿残疾,将来派不上大用,在府里又总是带我戏耍,更是厌你至极,所以想要安排人直接将你带出府,带远了丢弃。”“我当时很震惊也很害怕,我不懂父亲为什么待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像待一只动物般,没价值看不顺了说扔就扔,一个孩子没有依仗要么饿死要么就是过得极为凄惨。”“所以我去找了父亲,起初我向他保证日后绝不再贪玩戏耍,只求别对你那么残忍,父亲却更为震怒,我便不敢再为你说话,转而说我讨厌你,以及后面的那番话。”“我纯粹是因为害怕,想要为你求条生路。但不管怎么说,对不起。”鹤婉恣满心歉疚,“是我无用,不能保护你。”凌白灼灼望着她,眸子亮的可怕,“所以,你说你喜欢我,从始至终都只有喜欢,连做梦都想见到我,都是真的?”“嗯。”鹤婉恣羞得埋下头,细如蚊蝇的应了声,应完又极为不甘心,仰起脸想替自己争回点面子,“我,唔——”话刚要起头,凌白便狠狠碾压上她的唇,强烈凶猛,是他确认了她的心意后无法克制的火热。鹤婉恣被凌白整个包在怀里,显得小小一只,唇上的温热酥麻,惊得她睁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醉人心神的俊颜,只觉得一颗心都悬在高处,飘飘悠悠没了重心,整个人都像是要飞起来一样。直到凌白松开她,又定定瞧了许久,她才清醒过来,刷地脸红到耳根,勉强抬手抵在两人之间,又急又恼,“你,你孟浪!”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凌白松手,往后退开半步,眼里满是无辜,就连声音也变回了以前的温软乖巧,“你说你喜欢我,总得要印证下真假,我不想像七年前那样,被你一句讨厌就欺骗了。”鹤婉恣现在只有后悔,非常后悔,倾吐心意原本是不想留有遗憾,但现在她觉着更后悔了是怎么回事?见鹤婉恣气鼓鼓的不说话,凌白如同做错事的孩童,垂下眉眼,瓷白的脸尽显无辜和委屈,“当年你那番话,叫我酸楚难受七年,成了凌迟心头的梦魇。”就像儿时那般,凌白总能让鹤婉恣心软的一塌糊涂,简直是毫无道理。她对男女有别的逾越上一刻还分明愤懑不已,但只见到他这幅模样,便只剩下疼惜。“是我身为鹤府小姐,却没能力保护你,还让你误会难受那么多年。”鹤婉恣想到他在暗里守护七年,就又感动又心疼。凌白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依然是委屈模样,“姐姐知道错就好,你要补偿我。”见他打蛇上杆,鹤婉恣不愿被他套进去,径直话题一转,“你原本是父亲买回的药引——小白,怎么后来又成了伯父手底下战死兵士的遗孤?”“我是妖怪,懂幻化之术。”凌白说着低低笑起来,“你知道是妖也不害怕,倒真叫我惊喜,不愧是我的小娘子。”鹤婉恣顺着墙根走出凌白身体半倾的笼罩,将距离拉开来,红着脸反驳,“你不要胡言乱语。”什么小娘子,简直羞死人了。“你七年前答应过我的,等到你长大了,便让我做你的夫君,如今你的年纪正好,你可不就是我的小娘子。”凌白见她害羞的垂下头,偏弯了腰探过去逗弄,“况且亲都让我亲了,姐姐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呢?”鹤婉恣蓦然想到了梁督都,心头微沉。她开始更为后悔,这般不管不顾表明了心意,却又不能跟他在一起,那岂不是给了他欢喜,再给他失望?鹤婉恣暗恼自己,太过莽撞,也太过欠缺考虑:“对不起。”她心里乱成一团,歉然的望过去,“凌白,那些话不过是儿时的无知之言,当不得真,如今我的确是长大了,所以更不应该把一时戏言当成承诺。”“我们都不是孩子了。”所以要面对的,是现实。凌白的眼睛大而澄净,像宝石珠子,只稍稍晕着水汽,就显得格外可怜,“姐姐,你好过分。”鹤婉恣心疼得揪起来,很想轻抚他的额头安抚,就像小时候那样,但她不能,只能强迫自己狠下心断了他的念想,“对,我的确很过分。”凌白抬步靠拢,鹤婉恣后退,直至后背一阻,她又被堵到了墙根处。“姐姐,是你说你喜欢我的。”鹤婉恣转身想逃,凌白却撑开手臂拦住,她不自觉便想到方才紧实的贴靠和那个凶猛的亲吻,一时慌乱,“凌白!你不可以这样!”凌白一手撑在墙上,陡然俯身,鹤婉恣吓得闭着眼死死低下头。干净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脸对上他。“我怎样?是你一次又一次换着花样的让自己遇险,逼我出来,也是你跟我说,你喜欢我。”凌白将头靠近鹤婉恣耳侧,温热的气息随着说话轻轻喷吐,“姐姐,是你主动引诱我的。”气息喷在耳蜗,痒痒的,微哑的声音更是让耳朵随之热起来,仅是如此,鹤婉恣便有些浑身发软,她惊得急忙否认,“我没有!”他居然说她是在主动引诱?可那不都是在月月的撺掇下,她才鬼迷心窍干出那么多窘迫丢脸的事来吗?想到江楼月,鹤婉恣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在心头急呼,“月月,我现在该怎么办?你快帮帮我!”她喜欢凌白,在各种矛盾重重的情绪下,她已经彻底混乱了,急需狗头军师点醒,帮忙出谋划策。而此时的江楼月,那是兴奋极了。这个凌白很好,非常好,看起来温软无害,但能在儿时鹤婉恣排斥他时,当机立断自废双腿从树上摔下,让恣恣愧疚难安,从而拉近关系,且一日千里,简直就是个中高手。如今误会一解开,他的攻势更是迅猛,能装可怜扮委屈,也能化身如狼,简直就是神仙队友。有这么争气的任务目标,江楼月高兴都来不及呢,直恨不得现在就让他们原地成亲,又怎么可能去帮鹤婉恣。清了清嗓子,江楼月假模假样的忽悠,“我都没眼看你们,又是抱又是亲的,我还只是个纯洁的宝宝啊,我现在比你还紧张慌乱,正害羞着呢,帮不了你。”鹤婉恣气得想要暴打江楼月,“你还能害羞?”随即反应过来,她真是病急乱投医,江楼月最想要的不就是促成她和凌白吗?眼下这种情形,又怎可能会帮她。“引诱了就要负责,答应过的话,也要做到。”凌白挑着鹤婉恣下巴的手指幽幽下滑,落至她纤细的脖颈上,轻轻抚住,“姐姐,我说过,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所以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鹤婉恣唇上一热,她想躲,但脖子上的手让她动弹不得。凌白浅尝辄止,唇色浸了分润泽的瑰粉,“姐姐好甜。”“凌白,你不要太过分,你知道这算什么行径吗?”鹤婉恣几番被轻薄却又无力反抗,一时气得眼眶泛红,“我还是闺阁待嫁的姑娘,你这样是毁我的名节,你知道名节对女子而言有多重要吗?”“姐姐。”凌白软软叫着,将头埋在鹤婉恣颈边蹭着撒娇,“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你的名节,就让我来负责,好不好?”鹤婉恣张了张嘴,却是半分气性都没有。不论凌白做怎样出格过分的事,也不论她有多生气,只见他摆出这样依恋柔软的模样,她就像炸毛兽瞬息被摸顺了毛发般,一点气都生不起来。还真是……没出息啊。鹤婉恣默默吐槽自己的没下限。微微叹口气,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凌白,父亲昨日找我谈过话,夫君人选已经选定了。”这话说出来,她整个胸腔都酸涩难受,那凌白呢,是不是更难受?鹤婉恣担忧的望过去,凌白只是沉默,不动声色站在那里,她不安的轻轻唤了声:“凌白?”“过来。”只有简短两个字,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润轻磁,鹤婉恣忐忑地走过去。凌白伸手过来,她侧了头咬唇闭上眼,本以为又要被轻薄,却是腕间一热,接着手掌被摊开来,松软的质感轻蹭在掌心。这是……熟悉的触感让鹤婉恣想起儿时的小白,还有后来幻化成人形的凌白拿头轻轻蹭着她掌心的画面。错愕地睁眼去看,凌白正躬下身子,将头抵靠在她的掌心里。这样的动作,看起来虔诚又卑微,像是请求主人爱抚的小兽。可凌白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她惊慌失措。“儿时都是跟姐姐睡在一张塌上的,今晚我也留下来吧。”“你在胡说什么?”鹤婉恣慌忙缩回手,抗拒道,“现今我已经十六岁了,怎么可能还跟你睡在一张塌上。”儿时对男女之别尚且模糊,但现在该懂的全都懂了,他还提出这种要求,到底安得什么心?鹤婉恣免不了杂念顿生,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凌白。而凌白一脸坦然,眼神也依旧清澈明净:“不能抱着你,我总觉得冷寒害怕,只有你才能给我温暖。”说着声音又哀哀低下来,“姐姐,你不想我陪着你吗?”“你要相信,当下拥有的,便是最好的,抓牢它。”鹤婉恣细细品着,待她想要继续探讨时,发现榻上的江楼月已经睡沉。清早,院里的婢子小厮们便见自家小姐抬手扩胸,站在那里不断进行着深呼吸。“差不多行了,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简简单单几个字吗?”天还没亮就被叫醒的江楼月有点起床气,嘟嘟囔囔。鹤婉恣为了缓解紧张,站在庭院里吸纳吐气,“你说得容易,你行你上啊。”“一大早就让春桃给你细致入微地描好当下最时兴的妆容,”江楼月嘲她,“这样的重要时刻,你要让我上?那我可真上了啊。”“月月,看破不说破,我已经很紧张了。”只是想一想她就面皮微热,真不敢想象站在凌白面前,要对他坦白心意时,该脸红成什么样。一炷香时间过去,鹤婉恣稍稍平定心神。将下人们尽数谴退,拿出昨日那根白绫悬至梁上,她刚踏上凳子,身后骤然有一股微风轻送,熟悉的清幽气息挟裹而来。凌白出现了。这份寂静叫她紧张到全身绷紧,也不敢回头,整个人如芒在背,呼吸逐渐加重急促,能清晰听见自己一下一下躁动的心跳。“别害怕,说出那几个字就够了。”江楼月也随着有些紧张激动,凌白果然在意鹤婉恣在意极了,无论怎么怒而遁走,该出现时分毫不晚。“我,”鹤婉恣嗓音轻颤,握拳闭上眼准备一股脑说出来,“我对你有——”话至关键,手臂骤然被一股大力拉扯,旋身歪倒下来,吓得她深吸口气,还来不及惊呼便结结实实撞进怀抱里,惊愕抬眼去看,正撞进凌白受伤委屈又气急败坏的眼瞳里。“我知道。”凌白咬着牙关,恨恨道,“你不喜欢我这样阴魂不散,对我很是不满!”但是能不能不要说,那些话说出来,都是刺入骨髓、凌迟心头的梦魇,无论过去多久,都依旧叫他酸楚彻骨。少年清隽的面容看起来干净又脆弱,鹤婉恣什么害羞紧张全都抛开了,她只剩下心疼,反手抓住他的衣角,急切扬声道:“我说我喜欢你!”琥珀色涌动着暗金的眸子里满是错愕,紧而是讥诮,凌白猛然靠近,托着她的腰往后退,直至将她抵至墙面,紧实宽厚的胸膛紧压过来。他挑着眉冷峭凶狠:“喜欢?不可笑吗?”“你当年那些话,我全都听到了!”呼吸的热气就喷在鹤婉恣脸上,这份强势是她始料不及的,记忆里柔弱温软的小兽好像发狂了。当年那些话?鹤婉恣好像抓到了什么关键,伸手想推开那灼热紧压的胸膛,好到绝佳的手感让她像是摸到什么烫手的东西般缩开,无措不安地举着手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急得要哭出来,“我喜欢你,小时候就喜欢,七年未见,我还是喜欢,一直都喜欢着,连做梦都想再见到你。”“凌白,我对你没有讨厌,从始至终都只有喜欢。”凌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轻柔的话语似惊雷敲在他心间,绽出喜悦的火光,身上的燥郁如冰遇暖阳,刺凌消融,只剩柔软。鹤婉恣双眼氲着水汽,一股脑说完脸红到发烫,但也彻底放开了,抬眼对视,“我很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到底是为什么呢?给了她人生中最绚烂的色彩,却又抽身逃离,实在是——太残忍了。凌白心间的盛怒消散,后知后觉两人的距离过近,臂弯里的腰肢纤细,大半个身子都紧贴在一起,柔软温热的触感叫他升腾起一股异样。在儿时也不是没抱过鹤婉恣,但那时从无旁的杂念,只有安心和眷念,七年过去,他终于等到她长大了,青涩的小果子初熟,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他好想把她牢牢占有,连一眼都舍不得给旁人瞧了去。第33章 第二个情丝结屋外不知何时起了风, 沉闷悠远的雷声轰隆隆翻滚,昼亮的光变得黯淡,夹杂着间或撕裂苍穹的闪电。骤然一声惊雷, 吓得怀里的人一个哆嗦, 凌白眸色渐暗, 手臂收拢, 声音微哑低醇,“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躺在榻上,我说,等你长大了,我就做你的夫君,到死都要陪着我。”“你答, 好。”两人贴的太紧,鹤婉恣涨红着脸想要推开, 却换来更紧的拥揽,连力都使不上,被日思夜想的熟悉气息包裹,她脑子彻底成了浆糊, 听着凌白说话, 没了思考,只是下意识仰脸望着他。“但就在隔日,我听到了你和你父亲的对话。”凌白眼里又覆上层冷霜,“你说, 我讨厌那个小瘸子, 他来府里白吃白喝了那么多天,而鹤家从不养闲人, 他至少也要有点价值,干脆送去叔父府上帮忙整理书籍文稿吧。”说到最后,凌白用力掐住鹤婉恣的腰肢,将她猛地拉扯入怀,使得整个人恨不得都挂到他身上。“你知道我听到这些时,有多难受吗?”那种想要强烈占有却被厌恶的躁郁,让他有过很多疯狂的念头,但最终还是选择消失,她的那句话也就此萦绕在心间啃噬,虽痛苦,却也分毫都割舍不开。鹤婉恣被凌白和墙挤压在中间,动弹不得,微张着嘴惊愕又恍然,原来是这样。原来他是听到了那段她故意说给父亲的话,所以才不告而别的。鹤婉恣已顾不得两人此时的举止过分逾越,只泛起心疼,轻声解释道:“我是没办法才那样说的。”“我无意间听到管家说起,父亲看你双腿残疾,将来派不上大用,在府里又总是带我戏耍,更是厌你至极,所以想要安排人直接将你带出府,带远了丢弃。”“我当时很震惊也很害怕,我不懂父亲为什么待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像待一只动物般,没价值看不顺了说扔就扔,一个孩子没有依仗要么饿死要么就是过得极为凄惨。”“所以我去找了父亲,起初我向他保证日后绝不再贪玩戏耍,只求别对你那么残忍,父亲却更为震怒,我便不敢再为你说话,转而说我讨厌你,以及后面的那番话。”“我纯粹是因为害怕,想要为你求条生路。但不管怎么说,对不起。”鹤婉恣满心歉疚,“是我无用,不能保护你。”凌白灼灼望着她,眸子亮的可怕,“所以,你说你喜欢我,从始至终都只有喜欢,连做梦都想见到我,都是真的?”“嗯。”鹤婉恣羞得埋下头,细如蚊蝇的应了声,应完又极为不甘心,仰起脸想替自己争回点面子,“我,唔——”话刚要起头,凌白便狠狠碾压上她的唇,强烈凶猛,是他确认了她的心意后无法克制的火热。鹤婉恣被凌白整个包在怀里,显得小小一只,唇上的温热酥麻,惊得她睁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醉人心神的俊颜,只觉得一颗心都悬在高处,飘飘悠悠没了重心,整个人都像是要飞起来一样。直到凌白松开她,又定定瞧了许久,她才清醒过来,刷地脸红到耳根,勉强抬手抵在两人之间,又急又恼,“你,你孟浪!”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凌白松手,往后退开半步,眼里满是无辜,就连声音也变回了以前的温软乖巧,“你说你喜欢我,总得要印证下真假,我不想像七年前那样,被你一句讨厌就欺骗了。”鹤婉恣现在只有后悔,非常后悔,倾吐心意原本是不想留有遗憾,但现在她觉着更后悔了是怎么回事?见鹤婉恣气鼓鼓的不说话,凌白如同做错事的孩童,垂下眉眼,瓷白的脸尽显无辜和委屈,“当年你那番话,叫我酸楚难受七年,成了凌迟心头的梦魇。”就像儿时那般,凌白总能让鹤婉恣心软的一塌糊涂,简直是毫无道理。她对男女有别的逾越上一刻还分明愤懑不已,但只见到他这幅模样,便只剩下疼惜。“是我身为鹤府小姐,却没能力保护你,还让你误会难受那么多年。”鹤婉恣想到他在暗里守护七年,就又感动又心疼。凌白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依然是委屈模样,“姐姐知道错就好,你要补偿我。”见他打蛇上杆,鹤婉恣不愿被他套进去,径直话题一转,“你原本是父亲买回的药引——小白,怎么后来又成了伯父手底下战死兵士的遗孤?”“我是妖怪,懂幻化之术。”凌白说着低低笑起来,“你知道是妖也不害怕,倒真叫我惊喜,不愧是我的小娘子。”鹤婉恣顺着墙根走出凌白身体半倾的笼罩,将距离拉开来,红着脸反驳,“你不要胡言乱语。”什么小娘子,简直羞死人了。“你七年前答应过我的,等到你长大了,便让我做你的夫君,如今你的年纪正好,你可不就是我的小娘子。”凌白见她害羞的垂下头,偏弯了腰探过去逗弄,“况且亲都让我亲了,姐姐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呢?”鹤婉恣蓦然想到了梁督都,心头微沉。她开始更为后悔,这般不管不顾表明了心意,却又不能跟他在一起,那岂不是给了他欢喜,再给他失望?鹤婉恣暗恼自己,太过莽撞,也太过欠缺考虑:“对不起。”她心里乱成一团,歉然的望过去,“凌白,那些话不过是儿时的无知之言,当不得真,如今我的确是长大了,所以更不应该把一时戏言当成承诺。”“我们都不是孩子了。”所以要面对的,是现实。凌白的眼睛大而澄净,像宝石珠子,只稍稍晕着水汽,就显得格外可怜,“姐姐,你好过分。”鹤婉恣心疼得揪起来,很想轻抚他的额头安抚,就像小时候那样,但她不能,只能强迫自己狠下心断了他的念想,“对,我的确很过分。”凌白抬步靠拢,鹤婉恣后退,直至后背一阻,她又被堵到了墙根处。“姐姐,是你说你喜欢我的。”鹤婉恣转身想逃,凌白却撑开手臂拦住,她不自觉便想到方才紧实的贴靠和那个凶猛的亲吻,一时慌乱,“凌白!你不可以这样!”凌白一手撑在墙上,陡然俯身,鹤婉恣吓得闭着眼死死低下头。干净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脸对上他。“我怎样?是你一次又一次换着花样的让自己遇险,逼我出来,也是你跟我说,你喜欢我。”凌白将头靠近鹤婉恣耳侧,温热的气息随着说话轻轻喷吐,“姐姐,是你主动引诱我的。”气息喷在耳蜗,痒痒的,微哑的声音更是让耳朵随之热起来,仅是如此,鹤婉恣便有些浑身发软,她惊得急忙否认,“我没有!”他居然说她是在主动引诱?可那不都是在月月的撺掇下,她才鬼迷心窍干出那么多窘迫丢脸的事来吗?想到江楼月,鹤婉恣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在心头急呼,“月月,我现在该怎么办?你快帮帮我!”她喜欢凌白,在各种矛盾重重的情绪下,她已经彻底混乱了,急需狗头军师点醒,帮忙出谋划策。而此时的江楼月,那是兴奋极了。这个凌白很好,非常好,看起来温软无害,但能在儿时鹤婉恣排斥他时,当机立断自废双腿从树上摔下,让恣恣愧疚难安,从而拉近关系,且一日千里,简直就是个中高手。如今误会一解开,他的攻势更是迅猛,能装可怜扮委屈,也能化身如狼,简直就是神仙队友。有这么争气的任务目标,江楼月高兴都来不及呢,直恨不得现在就让他们原地成亲,又怎么可能去帮鹤婉恣。清了清嗓子,江楼月假模假样的忽悠,“我都没眼看你们,又是抱又是亲的,我还只是个纯洁的宝宝啊,我现在比你还紧张慌乱,正害羞着呢,帮不了你。”鹤婉恣气得想要暴打江楼月,“你还能害羞?”随即反应过来,她真是病急乱投医,江楼月最想要的不就是促成她和凌白吗?眼下这种情形,又怎可能会帮她。“引诱了就要负责,答应过的话,也要做到。”凌白挑着鹤婉恣下巴的手指幽幽下滑,落至她纤细的脖颈上,轻轻抚住,“姐姐,我说过,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所以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鹤婉恣唇上一热,她想躲,但脖子上的手让她动弹不得。凌白浅尝辄止,唇色浸了分润泽的瑰粉,“姐姐好甜。”“凌白,你不要太过分,你知道这算什么行径吗?”鹤婉恣几番被轻薄却又无力反抗,一时气得眼眶泛红,“我还是闺阁待嫁的姑娘,你这样是毁我的名节,你知道名节对女子而言有多重要吗?”“姐姐。”凌白软软叫着,将头埋在鹤婉恣颈边蹭着撒娇,“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你的名节,就让我来负责,好不好?”鹤婉恣张了张嘴,却是半分气性都没有。不论凌白做怎样出格过分的事,也不论她有多生气,只见他摆出这样依恋柔软的模样,她就像炸毛兽瞬息被摸顺了毛发般,一点气都生不起来。还真是……没出息啊。鹤婉恣默默吐槽自己的没下限。微微叹口气,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凌白,父亲昨日找我谈过话,夫君人选已经选定了。”这话说出来,她整个胸腔都酸涩难受,那凌白呢,是不是更难受?鹤婉恣担忧的望过去,凌白只是沉默,不动声色站在那里,她不安的轻轻唤了声:“凌白?”“过来。”只有简短两个字,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润轻磁,鹤婉恣忐忑地走过去。凌白伸手过来,她侧了头咬唇闭上眼,本以为又要被轻薄,却是腕间一热,接着手掌被摊开来,松软的质感轻蹭在掌心。这是……熟悉的触感让鹤婉恣想起儿时的小白,还有后来幻化成人形的凌白拿头轻轻蹭着她掌心的画面。错愕地睁眼去看,凌白正躬下身子,将头抵靠在她的掌心里。这样的动作,看起来虔诚又卑微,像是请求主人爱抚的小兽。可凌白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她惊慌失措。“儿时都是跟姐姐睡在一张塌上的,今晚我也留下来吧。”“你在胡说什么?”鹤婉恣慌忙缩回手,抗拒道,“现今我已经十六岁了,怎么可能还跟你睡在一张塌上。”儿时对男女之别尚且模糊,但现在该懂的全都懂了,他还提出这种要求,到底安得什么心?鹤婉恣免不了杂念顿生,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凌白。而凌白一脸坦然,眼神也依旧清澈明净:“不能抱着你,我总觉得冷寒害怕,只有你才能给我温暖。”说着声音又哀哀低下来,“姐姐,你不想我陪着你吗?”“你要相信,当下拥有的,便是最好的,抓牢它。”鹤婉恣细细品着,待她想要继续探讨时,发现榻上的江楼月已经睡沉。清早,院里的婢子小厮们便见自家小姐抬手扩胸,站在那里不断进行着深呼吸。“差不多行了,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简简单单几个字吗?”天还没亮就被叫醒的江楼月有点起床气,嘟嘟囔囔。鹤婉恣为了缓解紧张,站在庭院里吸纳吐气,“你说得容易,你行你上啊。”“一大早就让春桃给你细致入微地描好当下最时兴的妆容,”江楼月嘲她,“这样的重要时刻,你要让我上?那我可真上了啊。”“月月,看破不说破,我已经很紧张了。”只是想一想她就面皮微热,真不敢想象站在凌白面前,要对他坦白心意时,该脸红成什么样。一炷香时间过去,鹤婉恣稍稍平定心神。将下人们尽数谴退,拿出昨日那根白绫悬至梁上,她刚踏上凳子,身后骤然有一股微风轻送,熟悉的清幽气息挟裹而来。凌白出现了。这份寂静叫她紧张到全身绷紧,也不敢回头,整个人如芒在背,呼吸逐渐加重急促,能清晰听见自己一下一下躁动的心跳。“别害怕,说出那几个字就够了。”江楼月也随着有些紧张激动,凌白果然在意鹤婉恣在意极了,无论怎么怒而遁走,该出现时分毫不晚。“我,”鹤婉恣嗓音轻颤,握拳闭上眼准备一股脑说出来,“我对你有——”话至关键,手臂骤然被一股大力拉扯,旋身歪倒下来,吓得她深吸口气,还来不及惊呼便结结实实撞进怀抱里,惊愕抬眼去看,正撞进凌白受伤委屈又气急败坏的眼瞳里。“我知道。”凌白咬着牙关,恨恨道,“你不喜欢我这样阴魂不散,对我很是不满!”但是能不能不要说,那些话说出来,都是刺入骨髓、凌迟心头的梦魇,无论过去多久,都依旧叫他酸楚彻骨。少年清隽的面容看起来干净又脆弱,鹤婉恣什么害羞紧张全都抛开了,她只剩下心疼,反手抓住他的衣角,急切扬声道:“我说我喜欢你!”琥珀色涌动着暗金的眸子里满是错愕,紧而是讥诮,凌白猛然靠近,托着她的腰往后退,直至将她抵至墙面,紧实宽厚的胸膛紧压过来。他挑着眉冷峭凶狠:“喜欢?不可笑吗?”“你当年那些话,我全都听到了!”呼吸的热气就喷在鹤婉恣脸上,这份强势是她始料不及的,记忆里柔弱温软的小兽好像发狂了。当年那些话?鹤婉恣好像抓到了什么关键,伸手想推开那灼热紧压的胸膛,好到绝佳的手感让她像是摸到什么烫手的东西般缩开,无措不安地举着手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急得要哭出来,“我喜欢你,小时候就喜欢,七年未见,我还是喜欢,一直都喜欢着,连做梦都想再见到你。”“凌白,我对你没有讨厌,从始至终都只有喜欢。”凌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轻柔的话语似惊雷敲在他心间,绽出喜悦的火光,身上的燥郁如冰遇暖阳,刺凌消融,只剩柔软。鹤婉恣双眼氲着水汽,一股脑说完脸红到发烫,但也彻底放开了,抬眼对视,“我很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到底是为什么呢?给了她人生中最绚烂的色彩,却又抽身逃离,实在是——太残忍了。凌白心间的盛怒消散,后知后觉两人的距离过近,臂弯里的腰肢纤细,大半个身子都紧贴在一起,柔软温热的触感叫他升腾起一股异样。在儿时也不是没抱过鹤婉恣,但那时从无旁的杂念,只有安心和眷念,七年过去,他终于等到她长大了,青涩的小果子初熟,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他好想把她牢牢占有,连一眼都舍不得给旁人瞧了去。第33章 第二个情丝结屋外不知何时起了风, 沉闷悠远的雷声轰隆隆翻滚,昼亮的光变得黯淡,夹杂着间或撕裂苍穹的闪电。骤然一声惊雷, 吓得怀里的人一个哆嗦, 凌白眸色渐暗, 手臂收拢, 声音微哑低醇,“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躺在榻上,我说,等你长大了,我就做你的夫君,到死都要陪着我。”“你答, 好。”两人贴的太紧,鹤婉恣涨红着脸想要推开, 却换来更紧的拥揽,连力都使不上,被日思夜想的熟悉气息包裹,她脑子彻底成了浆糊, 听着凌白说话, 没了思考,只是下意识仰脸望着他。“但就在隔日,我听到了你和你父亲的对话。”凌白眼里又覆上层冷霜,“你说, 我讨厌那个小瘸子, 他来府里白吃白喝了那么多天,而鹤家从不养闲人, 他至少也要有点价值,干脆送去叔父府上帮忙整理书籍文稿吧。”说到最后,凌白用力掐住鹤婉恣的腰肢,将她猛地拉扯入怀,使得整个人恨不得都挂到他身上。“你知道我听到这些时,有多难受吗?”那种想要强烈占有却被厌恶的躁郁,让他有过很多疯狂的念头,但最终还是选择消失,她的那句话也就此萦绕在心间啃噬,虽痛苦,却也分毫都割舍不开。鹤婉恣被凌白和墙挤压在中间,动弹不得,微张着嘴惊愕又恍然,原来是这样。原来他是听到了那段她故意说给父亲的话,所以才不告而别的。鹤婉恣已顾不得两人此时的举止过分逾越,只泛起心疼,轻声解释道:“我是没办法才那样说的。”“我无意间听到管家说起,父亲看你双腿残疾,将来派不上大用,在府里又总是带我戏耍,更是厌你至极,所以想要安排人直接将你带出府,带远了丢弃。”“我当时很震惊也很害怕,我不懂父亲为什么待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像待一只动物般,没价值看不顺了说扔就扔,一个孩子没有依仗要么饿死要么就是过得极为凄惨。”“所以我去找了父亲,起初我向他保证日后绝不再贪玩戏耍,只求别对你那么残忍,父亲却更为震怒,我便不敢再为你说话,转而说我讨厌你,以及后面的那番话。”“我纯粹是因为害怕,想要为你求条生路。但不管怎么说,对不起。”鹤婉恣满心歉疚,“是我无用,不能保护你。”凌白灼灼望着她,眸子亮的可怕,“所以,你说你喜欢我,从始至终都只有喜欢,连做梦都想见到我,都是真的?”“嗯。”鹤婉恣羞得埋下头,细如蚊蝇的应了声,应完又极为不甘心,仰起脸想替自己争回点面子,“我,唔——”话刚要起头,凌白便狠狠碾压上她的唇,强烈凶猛,是他确认了她的心意后无法克制的火热。鹤婉恣被凌白整个包在怀里,显得小小一只,唇上的温热酥麻,惊得她睁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醉人心神的俊颜,只觉得一颗心都悬在高处,飘飘悠悠没了重心,整个人都像是要飞起来一样。直到凌白松开她,又定定瞧了许久,她才清醒过来,刷地脸红到耳根,勉强抬手抵在两人之间,又急又恼,“你,你孟浪!”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凌白松手,往后退开半步,眼里满是无辜,就连声音也变回了以前的温软乖巧,“你说你喜欢我,总得要印证下真假,我不想像七年前那样,被你一句讨厌就欺骗了。”鹤婉恣现在只有后悔,非常后悔,倾吐心意原本是不想留有遗憾,但现在她觉着更后悔了是怎么回事?见鹤婉恣气鼓鼓的不说话,凌白如同做错事的孩童,垂下眉眼,瓷白的脸尽显无辜和委屈,“当年你那番话,叫我酸楚难受七年,成了凌迟心头的梦魇。”就像儿时那般,凌白总能让鹤婉恣心软的一塌糊涂,简直是毫无道理。她对男女有别的逾越上一刻还分明愤懑不已,但只见到他这幅模样,便只剩下疼惜。“是我身为鹤府小姐,却没能力保护你,还让你误会难受那么多年。”鹤婉恣想到他在暗里守护七年,就又感动又心疼。凌白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依然是委屈模样,“姐姐知道错就好,你要补偿我。”见他打蛇上杆,鹤婉恣不愿被他套进去,径直话题一转,“你原本是父亲买回的药引——小白,怎么后来又成了伯父手底下战死兵士的遗孤?”“我是妖怪,懂幻化之术。”凌白说着低低笑起来,“你知道是妖也不害怕,倒真叫我惊喜,不愧是我的小娘子。”鹤婉恣顺着墙根走出凌白身体半倾的笼罩,将距离拉开来,红着脸反驳,“你不要胡言乱语。”什么小娘子,简直羞死人了。“你七年前答应过我的,等到你长大了,便让我做你的夫君,如今你的年纪正好,你可不就是我的小娘子。”凌白见她害羞的垂下头,偏弯了腰探过去逗弄,“况且亲都让我亲了,姐姐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呢?”鹤婉恣蓦然想到了梁督都,心头微沉。她开始更为后悔,这般不管不顾表明了心意,却又不能跟他在一起,那岂不是给了他欢喜,再给他失望?鹤婉恣暗恼自己,太过莽撞,也太过欠缺考虑:“对不起。”她心里乱成一团,歉然的望过去,“凌白,那些话不过是儿时的无知之言,当不得真,如今我的确是长大了,所以更不应该把一时戏言当成承诺。”“我们都不是孩子了。”所以要面对的,是现实。凌白的眼睛大而澄净,像宝石珠子,只稍稍晕着水汽,就显得格外可怜,“姐姐,你好过分。”鹤婉恣心疼得揪起来,很想轻抚他的额头安抚,就像小时候那样,但她不能,只能强迫自己狠下心断了他的念想,“对,我的确很过分。”凌白抬步靠拢,鹤婉恣后退,直至后背一阻,她又被堵到了墙根处。“姐姐,是你说你喜欢我的。”鹤婉恣转身想逃,凌白却撑开手臂拦住,她不自觉便想到方才紧实的贴靠和那个凶猛的亲吻,一时慌乱,“凌白!你不可以这样!”凌白一手撑在墙上,陡然俯身,鹤婉恣吓得闭着眼死死低下头。干净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脸对上他。“我怎样?是你一次又一次换着花样的让自己遇险,逼我出来,也是你跟我说,你喜欢我。”凌白将头靠近鹤婉恣耳侧,温热的气息随着说话轻轻喷吐,“姐姐,是你主动引诱我的。”气息喷在耳蜗,痒痒的,微哑的声音更是让耳朵随之热起来,仅是如此,鹤婉恣便有些浑身发软,她惊得急忙否认,“我没有!”他居然说她是在主动引诱?可那不都是在月月的撺掇下,她才鬼迷心窍干出那么多窘迫丢脸的事来吗?想到江楼月,鹤婉恣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在心头急呼,“月月,我现在该怎么办?你快帮帮我!”她喜欢凌白,在各种矛盾重重的情绪下,她已经彻底混乱了,急需狗头军师点醒,帮忙出谋划策。而此时的江楼月,那是兴奋极了。这个凌白很好,非常好,看起来温软无害,但能在儿时鹤婉恣排斥他时,当机立断自废双腿从树上摔下,让恣恣愧疚难安,从而拉近关系,且一日千里,简直就是个中高手。如今误会一解开,他的攻势更是迅猛,能装可怜扮委屈,也能化身如狼,简直就是神仙队友。有这么争气的任务目标,江楼月高兴都来不及呢,直恨不得现在就让他们原地成亲,又怎么可能去帮鹤婉恣。清了清嗓子,江楼月假模假样的忽悠,“我都没眼看你们,又是抱又是亲的,我还只是个纯洁的宝宝啊,我现在比你还紧张慌乱,正害羞着呢,帮不了你。”鹤婉恣气得想要暴打江楼月,“你还能害羞?”随即反应过来,她真是病急乱投医,江楼月最想要的不就是促成她和凌白吗?眼下这种情形,又怎可能会帮她。“引诱了就要负责,答应过的话,也要做到。”凌白挑着鹤婉恣下巴的手指幽幽下滑,落至她纤细的脖颈上,轻轻抚住,“姐姐,我说过,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所以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鹤婉恣唇上一热,她想躲,但脖子上的手让她动弹不得。凌白浅尝辄止,唇色浸了分润泽的瑰粉,“姐姐好甜。”“凌白,你不要太过分,你知道这算什么行径吗?”鹤婉恣几番被轻薄却又无力反抗,一时气得眼眶泛红,“我还是闺阁待嫁的姑娘,你这样是毁我的名节,你知道名节对女子而言有多重要吗?”“姐姐。”凌白软软叫着,将头埋在鹤婉恣颈边蹭着撒娇,“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你的名节,就让我来负责,好不好?”鹤婉恣张了张嘴,却是半分气性都没有。不论凌白做怎样出格过分的事,也不论她有多生气,只见他摆出这样依恋柔软的模样,她就像炸毛兽瞬息被摸顺了毛发般,一点气都生不起来。还真是……没出息啊。鹤婉恣默默吐槽自己的没下限。微微叹口气,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凌白,父亲昨日找我谈过话,夫君人选已经选定了。”这话说出来,她整个胸腔都酸涩难受,那凌白呢,是不是更难受?鹤婉恣担忧的望过去,凌白只是沉默,不动声色站在那里,她不安的轻轻唤了声:“凌白?”“过来。”只有简短两个字,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润轻磁,鹤婉恣忐忑地走过去。凌白伸手过来,她侧了头咬唇闭上眼,本以为又要被轻薄,却是腕间一热,接着手掌被摊开来,松软的质感轻蹭在掌心。这是……熟悉的触感让鹤婉恣想起儿时的小白,还有后来幻化成人形的凌白拿头轻轻蹭着她掌心的画面。错愕地睁眼去看,凌白正躬下身子,将头抵靠在她的掌心里。这样的动作,看起来虔诚又卑微,像是请求主人爱抚的小兽。可凌白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她惊慌失措。“儿时都是跟姐姐睡在一张塌上的,今晚我也留下来吧。”“你在胡说什么?”鹤婉恣慌忙缩回手,抗拒道,“现今我已经十六岁了,怎么可能还跟你睡在一张塌上。”儿时对男女之别尚且模糊,但现在该懂的全都懂了,他还提出这种要求,到底安得什么心?鹤婉恣免不了杂念顿生,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凌白。而凌白一脸坦然,眼神也依旧清澈明净:“不能抱着你,我总觉得冷寒害怕,只有你才能给我温暖。”说着声音又哀哀低下来,“姐姐,你不想我陪着你吗?”“你要相信,当下拥有的,便是最好的,抓牢它。”鹤婉恣细细品着,待她想要继续探讨时,发现榻上的江楼月已经睡沉。清早,院里的婢子小厮们便见自家小姐抬手扩胸,站在那里不断进行着深呼吸。“差不多行了,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简简单单几个字吗?”天还没亮就被叫醒的江楼月有点起床气,嘟嘟囔囔。鹤婉恣为了缓解紧张,站在庭院里吸纳吐气,“你说得容易,你行你上啊。”“一大早就让春桃给你细致入微地描好当下最时兴的妆容,”江楼月嘲她,“这样的重要时刻,你要让我上?那我可真上了啊。”“月月,看破不说破,我已经很紧张了。”只是想一想她就面皮微热,真不敢想象站在凌白面前,要对他坦白心意时,该脸红成什么样。一炷香时间过去,鹤婉恣稍稍平定心神。将下人们尽数谴退,拿出昨日那根白绫悬至梁上,她刚踏上凳子,身后骤然有一股微风轻送,熟悉的清幽气息挟裹而来。凌白出现了。这份寂静叫她紧张到全身绷紧,也不敢回头,整个人如芒在背,呼吸逐渐加重急促,能清晰听见自己一下一下躁动的心跳。“别害怕,说出那几个字就够了。”江楼月也随着有些紧张激动,凌白果然在意鹤婉恣在意极了,无论怎么怒而遁走,该出现时分毫不晚。“我,”鹤婉恣嗓音轻颤,握拳闭上眼准备一股脑说出来,“我对你有——”话至关键,手臂骤然被一股大力拉扯,旋身歪倒下来,吓得她深吸口气,还来不及惊呼便结结实实撞进怀抱里,惊愕抬眼去看,正撞进凌白受伤委屈又气急败坏的眼瞳里。“我知道。”凌白咬着牙关,恨恨道,“你不喜欢我这样阴魂不散,对我很是不满!”但是能不能不要说,那些话说出来,都是刺入骨髓、凌迟心头的梦魇,无论过去多久,都依旧叫他酸楚彻骨。少年清隽的面容看起来干净又脆弱,鹤婉恣什么害羞紧张全都抛开了,她只剩下心疼,反手抓住他的衣角,急切扬声道:“我说我喜欢你!”琥珀色涌动着暗金的眸子里满是错愕,紧而是讥诮,凌白猛然靠近,托着她的腰往后退,直至将她抵至墙面,紧实宽厚的胸膛紧压过来。他挑着眉冷峭凶狠:“喜欢?不可笑吗?”“你当年那些话,我全都听到了!”呼吸的热气就喷在鹤婉恣脸上,这份强势是她始料不及的,记忆里柔弱温软的小兽好像发狂了。当年那些话?鹤婉恣好像抓到了什么关键,伸手想推开那灼热紧压的胸膛,好到绝佳的手感让她像是摸到什么烫手的东西般缩开,无措不安地举着手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急得要哭出来,“我喜欢你,小时候就喜欢,七年未见,我还是喜欢,一直都喜欢着,连做梦都想再见到你。”“凌白,我对你没有讨厌,从始至终都只有喜欢。”凌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轻柔的话语似惊雷敲在他心间,绽出喜悦的火光,身上的燥郁如冰遇暖阳,刺凌消融,只剩柔软。鹤婉恣双眼氲着水汽,一股脑说完脸红到发烫,但也彻底放开了,抬眼对视,“我很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到底是为什么呢?给了她人生中最绚烂的色彩,却又抽身逃离,实在是——太残忍了。凌白心间的盛怒消散,后知后觉两人的距离过近,臂弯里的腰肢纤细,大半个身子都紧贴在一起,柔软温热的触感叫他升腾起一股异样。在儿时也不是没抱过鹤婉恣,但那时从无旁的杂念,只有安心和眷念,七年过去,他终于等到她长大了,青涩的小果子初熟,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他好想把她牢牢占有,连一眼都舍不得给旁人瞧了去。第33章 第二个情丝结屋外不知何时起了风, 沉闷悠远的雷声轰隆隆翻滚,昼亮的光变得黯淡,夹杂着间或撕裂苍穹的闪电。骤然一声惊雷, 吓得怀里的人一个哆嗦, 凌白眸色渐暗, 手臂收拢, 声音微哑低醇,“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躺在榻上,我说,等你长大了,我就做你的夫君,到死都要陪着我。”“你答, 好。”两人贴的太紧,鹤婉恣涨红着脸想要推开, 却换来更紧的拥揽,连力都使不上,被日思夜想的熟悉气息包裹,她脑子彻底成了浆糊, 听着凌白说话, 没了思考,只是下意识仰脸望着他。“但就在隔日,我听到了你和你父亲的对话。”凌白眼里又覆上层冷霜,“你说, 我讨厌那个小瘸子, 他来府里白吃白喝了那么多天,而鹤家从不养闲人, 他至少也要有点价值,干脆送去叔父府上帮忙整理书籍文稿吧。”说到最后,凌白用力掐住鹤婉恣的腰肢,将她猛地拉扯入怀,使得整个人恨不得都挂到他身上。“你知道我听到这些时,有多难受吗?”那种想要强烈占有却被厌恶的躁郁,让他有过很多疯狂的念头,但最终还是选择消失,她的那句话也就此萦绕在心间啃噬,虽痛苦,却也分毫都割舍不开。鹤婉恣被凌白和墙挤压在中间,动弹不得,微张着嘴惊愕又恍然,原来是这样。原来他是听到了那段她故意说给父亲的话,所以才不告而别的。鹤婉恣已顾不得两人此时的举止过分逾越,只泛起心疼,轻声解释道:“我是没办法才那样说的。”“我无意间听到管家说起,父亲看你双腿残疾,将来派不上大用,在府里又总是带我戏耍,更是厌你至极,所以想要安排人直接将你带出府,带远了丢弃。”“我当时很震惊也很害怕,我不懂父亲为什么待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像待一只动物般,没价值看不顺了说扔就扔,一个孩子没有依仗要么饿死要么就是过得极为凄惨。”“所以我去找了父亲,起初我向他保证日后绝不再贪玩戏耍,只求别对你那么残忍,父亲却更为震怒,我便不敢再为你说话,转而说我讨厌你,以及后面的那番话。”“我纯粹是因为害怕,想要为你求条生路。但不管怎么说,对不起。”鹤婉恣满心歉疚,“是我无用,不能保护你。”凌白灼灼望着她,眸子亮的可怕,“所以,你说你喜欢我,从始至终都只有喜欢,连做梦都想见到我,都是真的?”“嗯。”鹤婉恣羞得埋下头,细如蚊蝇的应了声,应完又极为不甘心,仰起脸想替自己争回点面子,“我,唔——”话刚要起头,凌白便狠狠碾压上她的唇,强烈凶猛,是他确认了她的心意后无法克制的火热。鹤婉恣被凌白整个包在怀里,显得小小一只,唇上的温热酥麻,惊得她睁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醉人心神的俊颜,只觉得一颗心都悬在高处,飘飘悠悠没了重心,整个人都像是要飞起来一样。直到凌白松开她,又定定瞧了许久,她才清醒过来,刷地脸红到耳根,勉强抬手抵在两人之间,又急又恼,“你,你孟浪!”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凌白松手,往后退开半步,眼里满是无辜,就连声音也变回了以前的温软乖巧,“你说你喜欢我,总得要印证下真假,我不想像七年前那样,被你一句讨厌就欺骗了。”鹤婉恣现在只有后悔,非常后悔,倾吐心意原本是不想留有遗憾,但现在她觉着更后悔了是怎么回事?见鹤婉恣气鼓鼓的不说话,凌白如同做错事的孩童,垂下眉眼,瓷白的脸尽显无辜和委屈,“当年你那番话,叫我酸楚难受七年,成了凌迟心头的梦魇。”就像儿时那般,凌白总能让鹤婉恣心软的一塌糊涂,简直是毫无道理。她对男女有别的逾越上一刻还分明愤懑不已,但只见到他这幅模样,便只剩下疼惜。“是我身为鹤府小姐,却没能力保护你,还让你误会难受那么多年。”鹤婉恣想到他在暗里守护七年,就又感动又心疼。凌白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依然是委屈模样,“姐姐知道错就好,你要补偿我。”见他打蛇上杆,鹤婉恣不愿被他套进去,径直话题一转,“你原本是父亲买回的药引——小白,怎么后来又成了伯父手底下战死兵士的遗孤?”“我是妖怪,懂幻化之术。”凌白说着低低笑起来,“你知道是妖也不害怕,倒真叫我惊喜,不愧是我的小娘子。”鹤婉恣顺着墙根走出凌白身体半倾的笼罩,将距离拉开来,红着脸反驳,“你不要胡言乱语。”什么小娘子,简直羞死人了。“你七年前答应过我的,等到你长大了,便让我做你的夫君,如今你的年纪正好,你可不就是我的小娘子。”凌白见她害羞的垂下头,偏弯了腰探过去逗弄,“况且亲都让我亲了,姐姐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呢?”鹤婉恣蓦然想到了梁督都,心头微沉。她开始更为后悔,这般不管不顾表明了心意,却又不能跟他在一起,那岂不是给了他欢喜,再给他失望?鹤婉恣暗恼自己,太过莽撞,也太过欠缺考虑:“对不起。”她心里乱成一团,歉然的望过去,“凌白,那些话不过是儿时的无知之言,当不得真,如今我的确是长大了,所以更不应该把一时戏言当成承诺。”“我们都不是孩子了。”所以要面对的,是现实。凌白的眼睛大而澄净,像宝石珠子,只稍稍晕着水汽,就显得格外可怜,“姐姐,你好过分。”鹤婉恣心疼得揪起来,很想轻抚他的额头安抚,就像小时候那样,但她不能,只能强迫自己狠下心断了他的念想,“对,我的确很过分。”凌白抬步靠拢,鹤婉恣后退,直至后背一阻,她又被堵到了墙根处。“姐姐,是你说你喜欢我的。”鹤婉恣转身想逃,凌白却撑开手臂拦住,她不自觉便想到方才紧实的贴靠和那个凶猛的亲吻,一时慌乱,“凌白!你不可以这样!”凌白一手撑在墙上,陡然俯身,鹤婉恣吓得闭着眼死死低下头。干净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脸对上他。“我怎样?是你一次又一次换着花样的让自己遇险,逼我出来,也是你跟我说,你喜欢我。”凌白将头靠近鹤婉恣耳侧,温热的气息随着说话轻轻喷吐,“姐姐,是你主动引诱我的。”气息喷在耳蜗,痒痒的,微哑的声音更是让耳朵随之热起来,仅是如此,鹤婉恣便有些浑身发软,她惊得急忙否认,“我没有!”他居然说她是在主动引诱?可那不都是在月月的撺掇下,她才鬼迷心窍干出那么多窘迫丢脸的事来吗?想到江楼月,鹤婉恣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在心头急呼,“月月,我现在该怎么办?你快帮帮我!”她喜欢凌白,在各种矛盾重重的情绪下,她已经彻底混乱了,急需狗头军师点醒,帮忙出谋划策。而此时的江楼月,那是兴奋极了。这个凌白很好,非常好,看起来温软无害,但能在儿时鹤婉恣排斥他时,当机立断自废双腿从树上摔下,让恣恣愧疚难安,从而拉近关系,且一日千里,简直就是个中高手。如今误会一解开,他的攻势更是迅猛,能装可怜扮委屈,也能化身如狼,简直就是神仙队友。有这么争气的任务目标,江楼月高兴都来不及呢,直恨不得现在就让他们原地成亲,又怎么可能去帮鹤婉恣。清了清嗓子,江楼月假模假样的忽悠,“我都没眼看你们,又是抱又是亲的,我还只是个纯洁的宝宝啊,我现在比你还紧张慌乱,正害羞着呢,帮不了你。”鹤婉恣气得想要暴打江楼月,“你还能害羞?”随即反应过来,她真是病急乱投医,江楼月最想要的不就是促成她和凌白吗?眼下这种情形,又怎可能会帮她。“引诱了就要负责,答应过的话,也要做到。”凌白挑着鹤婉恣下巴的手指幽幽下滑,落至她纤细的脖颈上,轻轻抚住,“姐姐,我说过,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所以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鹤婉恣唇上一热,她想躲,但脖子上的手让她动弹不得。凌白浅尝辄止,唇色浸了分润泽的瑰粉,“姐姐好甜。”“凌白,你不要太过分,你知道这算什么行径吗?”鹤婉恣几番被轻薄却又无力反抗,一时气得眼眶泛红,“我还是闺阁待嫁的姑娘,你这样是毁我的名节,你知道名节对女子而言有多重要吗?”“姐姐。”凌白软软叫着,将头埋在鹤婉恣颈边蹭着撒娇,“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你的名节,就让我来负责,好不好?”鹤婉恣张了张嘴,却是半分气性都没有。不论凌白做怎样出格过分的事,也不论她有多生气,只见他摆出这样依恋柔软的模样,她就像炸毛兽瞬息被摸顺了毛发般,一点气都生不起来。还真是……没出息啊。鹤婉恣默默吐槽自己的没下限。微微叹口气,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凌白,父亲昨日找我谈过话,夫君人选已经选定了。”这话说出来,她整个胸腔都酸涩难受,那凌白呢,是不是更难受?鹤婉恣担忧的望过去,凌白只是沉默,不动声色站在那里,她不安的轻轻唤了声:“凌白?”“过来。”只有简短两个字,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润轻磁,鹤婉恣忐忑地走过去。凌白伸手过来,她侧了头咬唇闭上眼,本以为又要被轻薄,却是腕间一热,接着手掌被摊开来,松软的质感轻蹭在掌心。这是……熟悉的触感让鹤婉恣想起儿时的小白,还有后来幻化成人形的凌白拿头轻轻蹭着她掌心的画面。错愕地睁眼去看,凌白正躬下身子,将头抵靠在她的掌心里。这样的动作,看起来虔诚又卑微,像是请求主人爱抚的小兽。可凌白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她惊慌失措。“儿时都是跟姐姐睡在一张塌上的,今晚我也留下来吧。”“你在胡说什么?”鹤婉恣慌忙缩回手,抗拒道,“现今我已经十六岁了,怎么可能还跟你睡在一张塌上。”儿时对男女之别尚且模糊,但现在该懂的全都懂了,他还提出这种要求,到底安得什么心?鹤婉恣免不了杂念顿生,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凌白。而凌白一脸坦然,眼神也依旧清澈明净:“不能抱着你,我总觉得冷寒害怕,只有你才能给我温暖。”说着声音又哀哀低下来,“姐姐,你不想我陪着你吗?”“你要相信,当下拥有的,便是最好的,抓牢它。”鹤婉恣细细品着,待她想要继续探讨时,发现榻上的江楼月已经睡沉。清早,院里的婢子小厮们便见自家小姐抬手扩胸,站在那里不断进行着深呼吸。“差不多行了,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简简单单几个字吗?”天还没亮就被叫醒的江楼月有点起床气,嘟嘟囔囔。鹤婉恣为了缓解紧张,站在庭院里吸纳吐气,“你说得容易,你行你上啊。”“一大早就让春桃给你细致入微地描好当下最时兴的妆容,”江楼月嘲她,“这样的重要时刻,你要让我上?那我可真上了啊。”“月月,看破不说破,我已经很紧张了。”只是想一想她就面皮微热,真不敢想象站在凌白面前,要对他坦白心意时,该脸红成什么样。一炷香时间过去,鹤婉恣稍稍平定心神。将下人们尽数谴退,拿出昨日那根白绫悬至梁上,她刚踏上凳子,身后骤然有一股微风轻送,熟悉的清幽气息挟裹而来。凌白出现了。这份寂静叫她紧张到全身绷紧,也不敢回头,整个人如芒在背,呼吸逐渐加重急促,能清晰听见自己一下一下躁动的心跳。“别害怕,说出那几个字就够了。”江楼月也随着有些紧张激动,凌白果然在意鹤婉恣在意极了,无论怎么怒而遁走,该出现时分毫不晚。“我,”鹤婉恣嗓音轻颤,握拳闭上眼准备一股脑说出来,“我对你有——”话至关键,手臂骤然被一股大力拉扯,旋身歪倒下来,吓得她深吸口气,还来不及惊呼便结结实实撞进怀抱里,惊愕抬眼去看,正撞进凌白受伤委屈又气急败坏的眼瞳里。“我知道。”凌白咬着牙关,恨恨道,“你不喜欢我这样阴魂不散,对我很是不满!”但是能不能不要说,那些话说出来,都是刺入骨髓、凌迟心头的梦魇,无论过去多久,都依旧叫他酸楚彻骨。少年清隽的面容看起来干净又脆弱,鹤婉恣什么害羞紧张全都抛开了,她只剩下心疼,反手抓住他的衣角,急切扬声道:“我说我喜欢你!”琥珀色涌动着暗金的眸子里满是错愕,紧而是讥诮,凌白猛然靠近,托着她的腰往后退,直至将她抵至墙面,紧实宽厚的胸膛紧压过来。他挑着眉冷峭凶狠:“喜欢?不可笑吗?”“你当年那些话,我全都听到了!”呼吸的热气就喷在鹤婉恣脸上,这份强势是她始料不及的,记忆里柔弱温软的小兽好像发狂了。当年那些话?鹤婉恣好像抓到了什么关键,伸手想推开那灼热紧压的胸膛,好到绝佳的手感让她像是摸到什么烫手的东西般缩开,无措不安地举着手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急得要哭出来,“我喜欢你,小时候就喜欢,七年未见,我还是喜欢,一直都喜欢着,连做梦都想再见到你。”“凌白,我对你没有讨厌,从始至终都只有喜欢。”凌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轻柔的话语似惊雷敲在他心间,绽出喜悦的火光,身上的燥郁如冰遇暖阳,刺凌消融,只剩柔软。鹤婉恣双眼氲着水汽,一股脑说完脸红到发烫,但也彻底放开了,抬眼对视,“我很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到底是为什么呢?给了她人生中最绚烂的色彩,却又抽身逃离,实在是——太残忍了。凌白心间的盛怒消散,后知后觉两人的距离过近,臂弯里的腰肢纤细,大半个身子都紧贴在一起,柔软温热的触感叫他升腾起一股异样。在儿时也不是没抱过鹤婉恣,但那时从无旁的杂念,只有安心和眷念,七年过去,他终于等到她长大了,青涩的小果子初熟,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他好想把她牢牢占有,连一眼都舍不得给旁人瞧了去。第33章 第二个情丝结屋外不知何时起了风, 沉闷悠远的雷声轰隆隆翻滚,昼亮的光变得黯淡,夹杂着间或撕裂苍穹的闪电。骤然一声惊雷, 吓得怀里的人一个哆嗦, 凌白眸色渐暗, 手臂收拢, 声音微哑低醇,“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躺在榻上,我说,等你长大了,我就做你的夫君,到死都要陪着我。”“你答, 好。”两人贴的太紧,鹤婉恣涨红着脸想要推开, 却换来更紧的拥揽,连力都使不上,被日思夜想的熟悉气息包裹,她脑子彻底成了浆糊, 听着凌白说话, 没了思考,只是下意识仰脸望着他。“但就在隔日,我听到了你和你父亲的对话。”凌白眼里又覆上层冷霜,“你说, 我讨厌那个小瘸子, 他来府里白吃白喝了那么多天,而鹤家从不养闲人, 他至少也要有点价值,干脆送去叔父府上帮忙整理书籍文稿吧。”说到最后,凌白用力掐住鹤婉恣的腰肢,将她猛地拉扯入怀,使得整个人恨不得都挂到他身上。“你知道我听到这些时,有多难受吗?”那种想要强烈占有却被厌恶的躁郁,让他有过很多疯狂的念头,但最终还是选择消失,她的那句话也就此萦绕在心间啃噬,虽痛苦,却也分毫都割舍不开。鹤婉恣被凌白和墙挤压在中间,动弹不得,微张着嘴惊愕又恍然,原来是这样。原来他是听到了那段她故意说给父亲的话,所以才不告而别的。鹤婉恣已顾不得两人此时的举止过分逾越,只泛起心疼,轻声解释道:“我是没办法才那样说的。”“我无意间听到管家说起,父亲看你双腿残疾,将来派不上大用,在府里又总是带我戏耍,更是厌你至极,所以想要安排人直接将你带出府,带远了丢弃。”“我当时很震惊也很害怕,我不懂父亲为什么待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像待一只动物般,没价值看不顺了说扔就扔,一个孩子没有依仗要么饿死要么就是过得极为凄惨。”“所以我去找了父亲,起初我向他保证日后绝不再贪玩戏耍,只求别对你那么残忍,父亲却更为震怒,我便不敢再为你说话,转而说我讨厌你,以及后面的那番话。”“我纯粹是因为害怕,想要为你求条生路。但不管怎么说,对不起。”鹤婉恣满心歉疚,“是我无用,不能保护你。”凌白灼灼望着她,眸子亮的可怕,“所以,你说你喜欢我,从始至终都只有喜欢,连做梦都想见到我,都是真的?”“嗯。”鹤婉恣羞得埋下头,细如蚊蝇的应了声,应完又极为不甘心,仰起脸想替自己争回点面子,“我,唔——”话刚要起头,凌白便狠狠碾压上她的唇,强烈凶猛,是他确认了她的心意后无法克制的火热。鹤婉恣被凌白整个包在怀里,显得小小一只,唇上的温热酥麻,惊得她睁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醉人心神的俊颜,只觉得一颗心都悬在高处,飘飘悠悠没了重心,整个人都像是要飞起来一样。直到凌白松开她,又定定瞧了许久,她才清醒过来,刷地脸红到耳根,勉强抬手抵在两人之间,又急又恼,“你,你孟浪!”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凌白松手,往后退开半步,眼里满是无辜,就连声音也变回了以前的温软乖巧,“你说你喜欢我,总得要印证下真假,我不想像七年前那样,被你一句讨厌就欺骗了。”鹤婉恣现在只有后悔,非常后悔,倾吐心意原本是不想留有遗憾,但现在她觉着更后悔了是怎么回事?见鹤婉恣气鼓鼓的不说话,凌白如同做错事的孩童,垂下眉眼,瓷白的脸尽显无辜和委屈,“当年你那番话,叫我酸楚难受七年,成了凌迟心头的梦魇。”就像儿时那般,凌白总能让鹤婉恣心软的一塌糊涂,简直是毫无道理。她对男女有别的逾越上一刻还分明愤懑不已,但只见到他这幅模样,便只剩下疼惜。“是我身为鹤府小姐,却没能力保护你,还让你误会难受那么多年。”鹤婉恣想到他在暗里守护七年,就又感动又心疼。凌白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依然是委屈模样,“姐姐知道错就好,你要补偿我。”见他打蛇上杆,鹤婉恣不愿被他套进去,径直话题一转,“你原本是父亲买回的药引——小白,怎么后来又成了伯父手底下战死兵士的遗孤?”“我是妖怪,懂幻化之术。”凌白说着低低笑起来,“你知道是妖也不害怕,倒真叫我惊喜,不愧是我的小娘子。”鹤婉恣顺着墙根走出凌白身体半倾的笼罩,将距离拉开来,红着脸反驳,“你不要胡言乱语。”什么小娘子,简直羞死人了。“你七年前答应过我的,等到你长大了,便让我做你的夫君,如今你的年纪正好,你可不就是我的小娘子。”凌白见她害羞的垂下头,偏弯了腰探过去逗弄,“况且亲都让我亲了,姐姐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呢?”鹤婉恣蓦然想到了梁督都,心头微沉。她开始更为后悔,这般不管不顾表明了心意,却又不能跟他在一起,那岂不是给了他欢喜,再给他失望?鹤婉恣暗恼自己,太过莽撞,也太过欠缺考虑:“对不起。”她心里乱成一团,歉然的望过去,“凌白,那些话不过是儿时的无知之言,当不得真,如今我的确是长大了,所以更不应该把一时戏言当成承诺。”“我们都不是孩子了。”所以要面对的,是现实。凌白的眼睛大而澄净,像宝石珠子,只稍稍晕着水汽,就显得格外可怜,“姐姐,你好过分。”鹤婉恣心疼得揪起来,很想轻抚他的额头安抚,就像小时候那样,但她不能,只能强迫自己狠下心断了他的念想,“对,我的确很过分。”凌白抬步靠拢,鹤婉恣后退,直至后背一阻,她又被堵到了墙根处。“姐姐,是你说你喜欢我的。”鹤婉恣转身想逃,凌白却撑开手臂拦住,她不自觉便想到方才紧实的贴靠和那个凶猛的亲吻,一时慌乱,“凌白!你不可以这样!”凌白一手撑在墙上,陡然俯身,鹤婉恣吓得闭着眼死死低下头。干净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脸对上他。“我怎样?是你一次又一次换着花样的让自己遇险,逼我出来,也是你跟我说,你喜欢我。”凌白将头靠近鹤婉恣耳侧,温热的气息随着说话轻轻喷吐,“姐姐,是你主动引诱我的。”气息喷在耳蜗,痒痒的,微哑的声音更是让耳朵随之热起来,仅是如此,鹤婉恣便有些浑身发软,她惊得急忙否认,“我没有!”他居然说她是在主动引诱?可那不都是在月月的撺掇下,她才鬼迷心窍干出那么多窘迫丢脸的事来吗?想到江楼月,鹤婉恣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在心头急呼,“月月,我现在该怎么办?你快帮帮我!”她喜欢凌白,在各种矛盾重重的情绪下,她已经彻底混乱了,急需狗头军师点醒,帮忙出谋划策。而此时的江楼月,那是兴奋极了。这个凌白很好,非常好,看起来温软无害,但能在儿时鹤婉恣排斥他时,当机立断自废双腿从树上摔下,让恣恣愧疚难安,从而拉近关系,且一日千里,简直就是个中高手。如今误会一解开,他的攻势更是迅猛,能装可怜扮委屈,也能化身如狼,简直就是神仙队友。有这么争气的任务目标,江楼月高兴都来不及呢,直恨不得现在就让他们原地成亲,又怎么可能去帮鹤婉恣。清了清嗓子,江楼月假模假样的忽悠,“我都没眼看你们,又是抱又是亲的,我还只是个纯洁的宝宝啊,我现在比你还紧张慌乱,正害羞着呢,帮不了你。”鹤婉恣气得想要暴打江楼月,“你还能害羞?”随即反应过来,她真是病急乱投医,江楼月最想要的不就是促成她和凌白吗?眼下这种情形,又怎可能会帮她。“引诱了就要负责,答应过的话,也要做到。”凌白挑着鹤婉恣下巴的手指幽幽下滑,落至她纤细的脖颈上,轻轻抚住,“姐姐,我说过,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所以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鹤婉恣唇上一热,她想躲,但脖子上的手让她动弹不得。凌白浅尝辄止,唇色浸了分润泽的瑰粉,“姐姐好甜。”“凌白,你不要太过分,你知道这算什么行径吗?”鹤婉恣几番被轻薄却又无力反抗,一时气得眼眶泛红,“我还是闺阁待嫁的姑娘,你这样是毁我的名节,你知道名节对女子而言有多重要吗?”“姐姐。”凌白软软叫着,将头埋在鹤婉恣颈边蹭着撒娇,“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你的名节,就让我来负责,好不好?”鹤婉恣张了张嘴,却是半分气性都没有。不论凌白做怎样出格过分的事,也不论她有多生气,只见他摆出这样依恋柔软的模样,她就像炸毛兽瞬息被摸顺了毛发般,一点气都生不起来。还真是……没出息啊。鹤婉恣默默吐槽自己的没下限。微微叹口气,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凌白,父亲昨日找我谈过话,夫君人选已经选定了。”这话说出来,她整个胸腔都酸涩难受,那凌白呢,是不是更难受?鹤婉恣担忧的望过去,凌白只是沉默,不动声色站在那里,她不安的轻轻唤了声:“凌白?”“过来。”只有简短两个字,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润轻磁,鹤婉恣忐忑地走过去。凌白伸手过来,她侧了头咬唇闭上眼,本以为又要被轻薄,却是腕间一热,接着手掌被摊开来,松软的质感轻蹭在掌心。这是……熟悉的触感让鹤婉恣想起儿时的小白,还有后来幻化成人形的凌白拿头轻轻蹭着她掌心的画面。错愕地睁眼去看,凌白正躬下身子,将头抵靠在她的掌心里。这样的动作,看起来虔诚又卑微,像是请求主人爱抚的小兽。可凌白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她惊慌失措。“儿时都是跟姐姐睡在一张塌上的,今晚我也留下来吧。”“你在胡说什么?”鹤婉恣慌忙缩回手,抗拒道,“现今我已经十六岁了,怎么可能还跟你睡在一张塌上。”儿时对男女之别尚且模糊,但现在该懂的全都懂了,他还提出这种要求,到底安得什么心?鹤婉恣免不了杂念顿生,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凌白。而凌白一脸坦然,眼神也依旧清澈明净:“不能抱着你,我总觉得冷寒害怕,只有你才能给我温暖。”说着声音又哀哀低下来,“姐姐,你不想我陪着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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