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恳求您,或许能够看在那么一丁点儿的微不足道的血缘的份上,在族谱里添上他的名字吧。对您而言也许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笔,却是他从小的梦想他做梦都想姓祝!语毕,场上所有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雨还在下,天上地上水雾缭绕,涨起了一片水泽。祝老爷子无力地朝后退,五姐和张叔忙搀扶他,这一次,他没再将人给推开了。祝老爷子望着三级阶梯下跪得笔直双眼通红的薄梁,沉默许久,终于出声问道:是什么时候走的?今年元旦。薄梁拾起一个笑,神色也温柔了许多,似是在回忆着当时:他说他要做一个很长的梦,叫我不要等了,闭上眼睛,就没有再醒过来。爷爷祝深的声音好像染上了哭腔,一瞬间像是想起来了很多事,脑海里回荡的是姜遗轻而小地唤他一声哥哥。他从来没有应过。祝老爷子的身体好像抖了抖,眸光缓缓扫向庭前的三个人,倏地闭紧了双眸。他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气,异常艰难地开口:你们起来。三人俱是一愣。老爷子转过了身,对张叔说道:让他们进来,叫厨房把姜汤送过来。屋里探头探脑的佣人们闻言暗自欢呼一声,纷纷举着伞冲到了庭中。明天去祠堂吧爷爷祝深被佣人们簇拥着披了两条浴巾,见到老爷子离开的身影,不禁道:谢谢您。他知道,这场博弈,终于还是祝老爷子心软了。祝老爷子立在楼梯的扶手边,很是疲惫地望了他们一眼,摆摆手:晚饭不必叫我,我累了。步履好像比先前要缓慢许多,不知在他的心里又是经过了怎样的一番心理斗争。可他,藏得太好了。薄梁低道:谢谢你们。钟衡不语,一口姜汤饮尽,又敦促祝深道:快喝。薄梁看着钟衡紧张的样子,很自觉地转身离开。祝深抬眼望向他离开的方向。钟衡一怔,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了祝深追随他背影的目光,略有些不安地敦促道:快喝吧。祝深视线被挡住了,看见眼前钟衡那发红发肿的手腕,心里很不是滋味,轻轻牵着他的指端问:疼不疼?钟衡抽开了手,别过了头,没事。得涂药。祝深有些心痛道。钟衡点头,转身找出套家居服递给他:你先去洗个澡。祝深抱着衣服没有动,一身湿哒哒的,衣角还在滴水。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钟衡,眉头轻轻蹙了起来,半晌,听他轻轻开了口:关于姜遗,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么?轰又是一声惊心动魄的雷,就这样直直地砸了下来。作者有话要说:认真看了一下评论,想了一下应该是我前面的伏笔埋得不到位,直接导致你们看上章会有点突兀。那我这两天就会回头修一修埋一埋。更新的话还是会继续的,晚上九点整,其他时间你们要是看到有更新提示的话就是在修改,不用特地戳进来了。给你们添麻烦了,真的很不好意思,鞠躬躬~*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7830369 7瓶;九重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 78 章钟衡的手腕被祝老爷子的手杖打中, 一声闷响过后,他整条手臂都是麻的,腕骨那节剧痛, 可他一声也没吭。因为看起来, 祝深已经很难受了。双眼被雨淋湿,淌下来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钟衡只能安慰道他没事。而现在,左手又红又肿,连转动一下腕子都得咬牙生挺。凝望着两人相贴的指端, 都是冰冰凉凉的, 触感好像被人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花, 屏蔽掉了最本真的感受。良久,钟衡开口, 声音也像从棉花里传出来一样,闷闷的:没有。傅云织曾秘密地帮助姜遗和薄梁逃离滟城,这件事对祝深的打击很大,在那时的祝深的眼里, 这几乎可看做是背叛了。而他, 这些年一直给姜遗介绍a国的先心权威,又不知道祝深会怎样看待他了。姜遗也问过他, 为什么要帮他?钟衡一直没有给出一个答案,其实他并不是帮姜遗,而是觉得自己在帮祝深。他深谙祝深对姜遗的复杂感情, 嘴上说着讨厌抑或者闭口不谈,其实心里的某个角落总是柔软的, 那里安放着姜遗。他要顾全祝深的骄傲,也怕祝深觉得他多事。更何况, 他原本就不是一个良善之人,之所以帮姜遗,其实还是存着私心的。他想要姜遗和薄梁在a国待久一点,最好是今生今世长相厮守,永远都不要回来了。可他,面对着祝深,始终无法将自己那么阴暗的一面说出口。屋子里静得很,两人身上湿哒哒地滴着水。就连这水声也是凝重的,就好像现在的他们一样。没有,呵,没有祝深重复着他的话,轻而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笑着又重复了一遍。钟衡的心尖猛烈颤抖。祝深突然转身就走。钟衡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间这间屋子里变得像死一样沉寂,滴落的水声不再是交响,而是独奏了,闷闷地打在地板上,像人沉重的心跳声,连呼吸的频率也与它持平了。这是祝深的房间,可他似乎没有理由再留下去了,垂着脑袋走出了门,看见一双鞋,抬头往上看,愣住了。是祝深又折返了回来,手里拿着一瓶药油,将他重新带回了房,皱着眉头说:坐下。钟衡一愣。祝深将他摁在了椅子上,默不作声地倒出了一点儿药油,然后将手盖到了他的腕上。看他好像连抬手都费劲,祝深只得屈膝蹲在了椅子旁。这药油的味道有些刺激,辣辣的,他又离得很近,这下连眼睛都被熏得通红,只是恰恰是这样的味道才能将二人身上冰冷而潮湿的水汽给遮盖住。于是这间房间弥漫着一股经久不散的辛辣却温暖的气味,谁都没有说话,生怕自己一说话便打破了其中的平衡。祝深的掌心轻轻地擦着钟衡的手腕,虽说是为了活血化瘀,可力道实在大了些。祝深知道,今晚自己手上的力度是有意加大的,就像是在泄一场无名火似的。是疼的,可是钟衡没有躲。他是该受着的。毕竟,这是祝深给他的。擦揉了约莫有十几分钟,祝深的双腿早就蹲麻,连他的掌心都变热了,钟衡的手腕则更加红了,覆上一层淡黄色的药油,在微黄的灯下,显得分外朦胧。你该去洗澡了。钟衡提醒刚刚停下手来的祝深。倏地,祝深站了起来,将手撤回,掌心压上了桌沿,倾身迫近了钟衡,沉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关于姜遗,你还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么?求你了。说什么都可以。说什么我都可以相信。钟衡定定地望着他,眼眸黯淡无光:没有。好得很。祝深转身就走。可他这一回,再也没有折返回头了。那是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句话。那天以后,两人便无甚交流了。祝深再未出过门,泄气一样将自己锁在画室之中,不许任何人进入。钟衡晚上给他送去的牛奶,永远只是原封不动地被他放在门口,杯沿干净,一口未尝。他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像一只缩着脑袋的乌龟,将自己深深地埋进了壳里。直到钟衡生日那天的早晨。装裱店的师傅打电话过来问祝深是否要亲自取画,祝深这才如梦初醒:十七号了?他为钟衡画了一幅画,送去装裱了,约好这天去拿的。师傅赔笑:如果您没有时间,我们给您送去也是一样我来。祝深推开了门,走了出去。抬眼看表,十点了,钟衡已经去公司了。顿了顿,祝深说:我下午去拿,您在吗?师傅说:在的。祝深这才松了口气,挂了电话以后,将屋子里藏着的大集装箱盒搬去了厨房。深深下楼了?方姨忙跟了过去,拿的是什么啊这么沉?伸头一看,约莫是烘焙用的材料。这是方姨立刻就笑得合不拢嘴了:是要给阿衡做蛋糕吧!她就知道钟衡的生日祝深不可能没有半点表示,一早上伸着脖子往楼上看八百回,竖着耳朵听上面的动静,可真是苦了她了。祝深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搓了搓干燥的掌心,有些紧张。几天没做了,怕自己手生。方姨不是不知道祝深几斤几两的,见祝深套着围裙,开始磕鸡蛋倒面粉,不免有些惊讶:深深会做吗?会。要帮忙吗?祝深摇头。方姨仍不放心,走来走去,又折转回来看着祝深。还别说,祝深真就有模有样地做了起来。这让她不禁联想到前段时间祝深早出晚归,谁都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一拍巴掌,顿时了悟了。祝深一定是去学烘焙了。于是方姨终于彻底地放下了心来,暗暗希冀着钟衡可要早点回来才好啊。这些日子看着两人山穷水尽又柳暗花明,不禁松了一口气。几个小时后,祝深终于做好了蛋糕,将它放进冰箱冷冻,匆忙脱掉了围裙上楼换衣服。时间还来得及,他要去拿画了。方姨乐不可支:深深晚上是不是会和阿衡一起回来?祝深别扭地嗯了一声,脸颊微烫,又嘱咐说:别动蛋糕。别说蛋糕了,方姨准连冰箱都不敢开,她站在庭前冲着风风火火跑出去的祝深喊:路上小心啊!笑嘻嘻地又补充道:深深加油啊!祝深取了车,看见油是满的,刚回一个:加了。突然顿住。方姨哪是要他加车油啊,分明是要他不禁有些好笑。好像,蛋糕做完了以后,连他的心境都变了。不想说就不要说了,那他以后都不会再问了。人生那么长,有些事情就不必纠结了。一踩油门,扬长而去。一个小时后,祝深抵达装裱店。将车泊在路边,下车时祝深好像想起来了很多事。那时,他和钟衡去取桃花图,一开始也是不大愉快的。两人还为难里面的裱画师傅,要他充当传声筒的角色,钟衡一句喜欢,他便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进了门,取了画,祝深将它放在了后座,又忍不住回头欣赏。这是一幅背影,画里的那人站在了窗户边,薄薄的窗纱被半挽着衣袖的手慢条斯理地挑开一角,大片月光倾泻进了屋内,月华镀在了那人的身上,让他蒙着一层梦幻与朦胧的色彩。他侧着半张脸,月光直直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他面部的轮廓是深邃立体的,遥望着月亮的眼睛有些湿润,所以才显得那样深情。即使是用冷色调画的,可这幅画看上去却显得异常温馨,一笔一画全部都是爱意。祝深挑起了唇角,这是他最满意的一幅画了。因为这幅画里,是他的爱人。驱车前往钟氏,就说是接他回家的,如果他不说话,那就只能自己多说点呗。要是他不跟自己走祝深笑容止住,哼,扛也要把他扛走。看他好像连抬手都费劲,祝深只得屈膝蹲在了椅子旁。这药油的味道有些刺激,辣辣的,他又离得很近,这下连眼睛都被熏得通红,只是恰恰是这样的味道才能将二人身上冰冷而潮湿的水汽给遮盖住。于是这间房间弥漫着一股经久不散的辛辣却温暖的气味,谁都没有说话,生怕自己一说话便打破了其中的平衡。祝深的掌心轻轻地擦着钟衡的手腕,虽说是为了活血化瘀,可力道实在大了些。祝深知道,今晚自己手上的力度是有意加大的,就像是在泄一场无名火似的。是疼的,可是钟衡没有躲。他是该受着的。毕竟,这是祝深给他的。擦揉了约莫有十几分钟,祝深的双腿早就蹲麻,连他的掌心都变热了,钟衡的手腕则更加红了,覆上一层淡黄色的药油,在微黄的灯下,显得分外朦胧。你该去洗澡了。钟衡提醒刚刚停下手来的祝深。倏地,祝深站了起来,将手撤回,掌心压上了桌沿,倾身迫近了钟衡,沉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关于姜遗,你还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么?求你了。说什么都可以。说什么我都可以相信。钟衡定定地望着他,眼眸黯淡无光:没有。好得很。祝深转身就走。可他这一回,再也没有折返回头了。那是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句话。那天以后,两人便无甚交流了。祝深再未出过门,泄气一样将自己锁在画室之中,不许任何人进入。钟衡晚上给他送去的牛奶,永远只是原封不动地被他放在门口,杯沿干净,一口未尝。他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像一只缩着脑袋的乌龟,将自己深深地埋进了壳里。直到钟衡生日那天的早晨。装裱店的师傅打电话过来问祝深是否要亲自取画,祝深这才如梦初醒:十七号了?他为钟衡画了一幅画,送去装裱了,约好这天去拿的。师傅赔笑:如果您没有时间,我们给您送去也是一样我来。祝深推开了门,走了出去。抬眼看表,十点了,钟衡已经去公司了。顿了顿,祝深说:我下午去拿,您在吗?师傅说:在的。祝深这才松了口气,挂了电话以后,将屋子里藏着的大集装箱盒搬去了厨房。深深下楼了?方姨忙跟了过去,拿的是什么啊这么沉?伸头一看,约莫是烘焙用的材料。这是方姨立刻就笑得合不拢嘴了:是要给阿衡做蛋糕吧!她就知道钟衡的生日祝深不可能没有半点表示,一早上伸着脖子往楼上看八百回,竖着耳朵听上面的动静,可真是苦了她了。祝深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搓了搓干燥的掌心,有些紧张。几天没做了,怕自己手生。方姨不是不知道祝深几斤几两的,见祝深套着围裙,开始磕鸡蛋倒面粉,不免有些惊讶:深深会做吗?会。要帮忙吗?祝深摇头。方姨仍不放心,走来走去,又折转回来看着祝深。还别说,祝深真就有模有样地做了起来。这让她不禁联想到前段时间祝深早出晚归,谁都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一拍巴掌,顿时了悟了。祝深一定是去学烘焙了。于是方姨终于彻底地放下了心来,暗暗希冀着钟衡可要早点回来才好啊。这些日子看着两人山穷水尽又柳暗花明,不禁松了一口气。几个小时后,祝深终于做好了蛋糕,将它放进冰箱冷冻,匆忙脱掉了围裙上楼换衣服。时间还来得及,他要去拿画了。方姨乐不可支:深深晚上是不是会和阿衡一起回来?祝深别扭地嗯了一声,脸颊微烫,又嘱咐说:别动蛋糕。别说蛋糕了,方姨准连冰箱都不敢开,她站在庭前冲着风风火火跑出去的祝深喊:路上小心啊!笑嘻嘻地又补充道:深深加油啊!祝深取了车,看见油是满的,刚回一个:加了。突然顿住。方姨哪是要他加车油啊,分明是要他不禁有些好笑。好像,蛋糕做完了以后,连他的心境都变了。不想说就不要说了,那他以后都不会再问了。人生那么长,有些事情就不必纠结了。一踩油门,扬长而去。一个小时后,祝深抵达装裱店。将车泊在路边,下车时祝深好像想起来了很多事。那时,他和钟衡去取桃花图,一开始也是不大愉快的。两人还为难里面的裱画师傅,要他充当传声筒的角色,钟衡一句喜欢,他便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进了门,取了画,祝深将它放在了后座,又忍不住回头欣赏。这是一幅背影,画里的那人站在了窗户边,薄薄的窗纱被半挽着衣袖的手慢条斯理地挑开一角,大片月光倾泻进了屋内,月华镀在了那人的身上,让他蒙着一层梦幻与朦胧的色彩。他侧着半张脸,月光直直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他面部的轮廓是深邃立体的,遥望着月亮的眼睛有些湿润,所以才显得那样深情。即使是用冷色调画的,可这幅画看上去却显得异常温馨,一笔一画全部都是爱意。祝深挑起了唇角,这是他最满意的一幅画了。因为这幅画里,是他的爱人。驱车前往钟氏,就说是接他回家的,如果他不说话,那就只能自己多说点呗。要是他不跟自己走祝深笑容止住,哼,扛也要把他扛走。看他好像连抬手都费劲,祝深只得屈膝蹲在了椅子旁。这药油的味道有些刺激,辣辣的,他又离得很近,这下连眼睛都被熏得通红,只是恰恰是这样的味道才能将二人身上冰冷而潮湿的水汽给遮盖住。于是这间房间弥漫着一股经久不散的辛辣却温暖的气味,谁都没有说话,生怕自己一说话便打破了其中的平衡。祝深的掌心轻轻地擦着钟衡的手腕,虽说是为了活血化瘀,可力道实在大了些。祝深知道,今晚自己手上的力度是有意加大的,就像是在泄一场无名火似的。是疼的,可是钟衡没有躲。他是该受着的。毕竟,这是祝深给他的。擦揉了约莫有十几分钟,祝深的双腿早就蹲麻,连他的掌心都变热了,钟衡的手腕则更加红了,覆上一层淡黄色的药油,在微黄的灯下,显得分外朦胧。你该去洗澡了。钟衡提醒刚刚停下手来的祝深。倏地,祝深站了起来,将手撤回,掌心压上了桌沿,倾身迫近了钟衡,沉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关于姜遗,你还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么?求你了。说什么都可以。说什么我都可以相信。钟衡定定地望着他,眼眸黯淡无光:没有。好得很。祝深转身就走。可他这一回,再也没有折返回头了。那是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句话。那天以后,两人便无甚交流了。祝深再未出过门,泄气一样将自己锁在画室之中,不许任何人进入。钟衡晚上给他送去的牛奶,永远只是原封不动地被他放在门口,杯沿干净,一口未尝。他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像一只缩着脑袋的乌龟,将自己深深地埋进了壳里。直到钟衡生日那天的早晨。装裱店的师傅打电话过来问祝深是否要亲自取画,祝深这才如梦初醒:十七号了?他为钟衡画了一幅画,送去装裱了,约好这天去拿的。师傅赔笑:如果您没有时间,我们给您送去也是一样我来。祝深推开了门,走了出去。抬眼看表,十点了,钟衡已经去公司了。顿了顿,祝深说:我下午去拿,您在吗?师傅说:在的。祝深这才松了口气,挂了电话以后,将屋子里藏着的大集装箱盒搬去了厨房。深深下楼了?方姨忙跟了过去,拿的是什么啊这么沉?伸头一看,约莫是烘焙用的材料。这是方姨立刻就笑得合不拢嘴了:是要给阿衡做蛋糕吧!她就知道钟衡的生日祝深不可能没有半点表示,一早上伸着脖子往楼上看八百回,竖着耳朵听上面的动静,可真是苦了她了。祝深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搓了搓干燥的掌心,有些紧张。几天没做了,怕自己手生。方姨不是不知道祝深几斤几两的,见祝深套着围裙,开始磕鸡蛋倒面粉,不免有些惊讶:深深会做吗?会。要帮忙吗?祝深摇头。方姨仍不放心,走来走去,又折转回来看着祝深。还别说,祝深真就有模有样地做了起来。这让她不禁联想到前段时间祝深早出晚归,谁都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一拍巴掌,顿时了悟了。祝深一定是去学烘焙了。于是方姨终于彻底地放下了心来,暗暗希冀着钟衡可要早点回来才好啊。这些日子看着两人山穷水尽又柳暗花明,不禁松了一口气。几个小时后,祝深终于做好了蛋糕,将它放进冰箱冷冻,匆忙脱掉了围裙上楼换衣服。时间还来得及,他要去拿画了。方姨乐不可支:深深晚上是不是会和阿衡一起回来?祝深别扭地嗯了一声,脸颊微烫,又嘱咐说:别动蛋糕。别说蛋糕了,方姨准连冰箱都不敢开,她站在庭前冲着风风火火跑出去的祝深喊:路上小心啊!笑嘻嘻地又补充道:深深加油啊!祝深取了车,看见油是满的,刚回一个:加了。突然顿住。方姨哪是要他加车油啊,分明是要他不禁有些好笑。好像,蛋糕做完了以后,连他的心境都变了。不想说就不要说了,那他以后都不会再问了。人生那么长,有些事情就不必纠结了。一踩油门,扬长而去。一个小时后,祝深抵达装裱店。将车泊在路边,下车时祝深好像想起来了很多事。那时,他和钟衡去取桃花图,一开始也是不大愉快的。两人还为难里面的裱画师傅,要他充当传声筒的角色,钟衡一句喜欢,他便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进了门,取了画,祝深将它放在了后座,又忍不住回头欣赏。这是一幅背影,画里的那人站在了窗户边,薄薄的窗纱被半挽着衣袖的手慢条斯理地挑开一角,大片月光倾泻进了屋内,月华镀在了那人的身上,让他蒙着一层梦幻与朦胧的色彩。他侧着半张脸,月光直直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他面部的轮廓是深邃立体的,遥望着月亮的眼睛有些湿润,所以才显得那样深情。即使是用冷色调画的,可这幅画看上去却显得异常温馨,一笔一画全部都是爱意。祝深挑起了唇角,这是他最满意的一幅画了。因为这幅画里,是他的爱人。驱车前往钟氏,就说是接他回家的,如果他不说话,那就只能自己多说点呗。要是他不跟自己走祝深笑容止住,哼,扛也要把他扛走。看他好像连抬手都费劲,祝深只得屈膝蹲在了椅子旁。这药油的味道有些刺激,辣辣的,他又离得很近,这下连眼睛都被熏得通红,只是恰恰是这样的味道才能将二人身上冰冷而潮湿的水汽给遮盖住。于是这间房间弥漫着一股经久不散的辛辣却温暖的气味,谁都没有说话,生怕自己一说话便打破了其中的平衡。祝深的掌心轻轻地擦着钟衡的手腕,虽说是为了活血化瘀,可力道实在大了些。祝深知道,今晚自己手上的力度是有意加大的,就像是在泄一场无名火似的。是疼的,可是钟衡没有躲。他是该受着的。毕竟,这是祝深给他的。擦揉了约莫有十几分钟,祝深的双腿早就蹲麻,连他的掌心都变热了,钟衡的手腕则更加红了,覆上一层淡黄色的药油,在微黄的灯下,显得分外朦胧。你该去洗澡了。钟衡提醒刚刚停下手来的祝深。倏地,祝深站了起来,将手撤回,掌心压上了桌沿,倾身迫近了钟衡,沉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关于姜遗,你还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么?求你了。说什么都可以。说什么我都可以相信。钟衡定定地望着他,眼眸黯淡无光:没有。好得很。祝深转身就走。可他这一回,再也没有折返回头了。那是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句话。那天以后,两人便无甚交流了。祝深再未出过门,泄气一样将自己锁在画室之中,不许任何人进入。钟衡晚上给他送去的牛奶,永远只是原封不动地被他放在门口,杯沿干净,一口未尝。他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像一只缩着脑袋的乌龟,将自己深深地埋进了壳里。直到钟衡生日那天的早晨。装裱店的师傅打电话过来问祝深是否要亲自取画,祝深这才如梦初醒:十七号了?他为钟衡画了一幅画,送去装裱了,约好这天去拿的。师傅赔笑:如果您没有时间,我们给您送去也是一样我来。祝深推开了门,走了出去。抬眼看表,十点了,钟衡已经去公司了。顿了顿,祝深说:我下午去拿,您在吗?师傅说:在的。祝深这才松了口气,挂了电话以后,将屋子里藏着的大集装箱盒搬去了厨房。深深下楼了?方姨忙跟了过去,拿的是什么啊这么沉?伸头一看,约莫是烘焙用的材料。这是方姨立刻就笑得合不拢嘴了:是要给阿衡做蛋糕吧!她就知道钟衡的生日祝深不可能没有半点表示,一早上伸着脖子往楼上看八百回,竖着耳朵听上面的动静,可真是苦了她了。祝深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搓了搓干燥的掌心,有些紧张。几天没做了,怕自己手生。方姨不是不知道祝深几斤几两的,见祝深套着围裙,开始磕鸡蛋倒面粉,不免有些惊讶:深深会做吗?会。要帮忙吗?祝深摇头。方姨仍不放心,走来走去,又折转回来看着祝深。还别说,祝深真就有模有样地做了起来。这让她不禁联想到前段时间祝深早出晚归,谁都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一拍巴掌,顿时了悟了。祝深一定是去学烘焙了。于是方姨终于彻底地放下了心来,暗暗希冀着钟衡可要早点回来才好啊。这些日子看着两人山穷水尽又柳暗花明,不禁松了一口气。几个小时后,祝深终于做好了蛋糕,将它放进冰箱冷冻,匆忙脱掉了围裙上楼换衣服。时间还来得及,他要去拿画了。方姨乐不可支:深深晚上是不是会和阿衡一起回来?祝深别扭地嗯了一声,脸颊微烫,又嘱咐说:别动蛋糕。别说蛋糕了,方姨准连冰箱都不敢开,她站在庭前冲着风风火火跑出去的祝深喊:路上小心啊!笑嘻嘻地又补充道:深深加油啊!祝深取了车,看见油是满的,刚回一个:加了。突然顿住。方姨哪是要他加车油啊,分明是要他不禁有些好笑。好像,蛋糕做完了以后,连他的心境都变了。不想说就不要说了,那他以后都不会再问了。人生那么长,有些事情就不必纠结了。一踩油门,扬长而去。一个小时后,祝深抵达装裱店。将车泊在路边,下车时祝深好像想起来了很多事。那时,他和钟衡去取桃花图,一开始也是不大愉快的。两人还为难里面的裱画师傅,要他充当传声筒的角色,钟衡一句喜欢,他便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进了门,取了画,祝深将它放在了后座,又忍不住回头欣赏。这是一幅背影,画里的那人站在了窗户边,薄薄的窗纱被半挽着衣袖的手慢条斯理地挑开一角,大片月光倾泻进了屋内,月华镀在了那人的身上,让他蒙着一层梦幻与朦胧的色彩。他侧着半张脸,月光直直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他面部的轮廓是深邃立体的,遥望着月亮的眼睛有些湿润,所以才显得那样深情。即使是用冷色调画的,可这幅画看上去却显得异常温馨,一笔一画全部都是爱意。祝深挑起了唇角,这是他最满意的一幅画了。因为这幅画里,是他的爱人。驱车前往钟氏,就说是接他回家的,如果他不说话,那就只能自己多说点呗。要是他不跟自己走祝深笑容止住,哼,扛也要把他扛走。看他好像连抬手都费劲,祝深只得屈膝蹲在了椅子旁。这药油的味道有些刺激,辣辣的,他又离得很近,这下连眼睛都被熏得通红,只是恰恰是这样的味道才能将二人身上冰冷而潮湿的水汽给遮盖住。于是这间房间弥漫着一股经久不散的辛辣却温暖的气味,谁都没有说话,生怕自己一说话便打破了其中的平衡。祝深的掌心轻轻地擦着钟衡的手腕,虽说是为了活血化瘀,可力道实在大了些。祝深知道,今晚自己手上的力度是有意加大的,就像是在泄一场无名火似的。是疼的,可是钟衡没有躲。他是该受着的。毕竟,这是祝深给他的。擦揉了约莫有十几分钟,祝深的双腿早就蹲麻,连他的掌心都变热了,钟衡的手腕则更加红了,覆上一层淡黄色的药油,在微黄的灯下,显得分外朦胧。你该去洗澡了。钟衡提醒刚刚停下手来的祝深。倏地,祝深站了起来,将手撤回,掌心压上了桌沿,倾身迫近了钟衡,沉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关于姜遗,你还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么?求你了。说什么都可以。说什么我都可以相信。钟衡定定地望着他,眼眸黯淡无光:没有。好得很。祝深转身就走。可他这一回,再也没有折返回头了。那是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句话。那天以后,两人便无甚交流了。祝深再未出过门,泄气一样将自己锁在画室之中,不许任何人进入。钟衡晚上给他送去的牛奶,永远只是原封不动地被他放在门口,杯沿干净,一口未尝。他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像一只缩着脑袋的乌龟,将自己深深地埋进了壳里。直到钟衡生日那天的早晨。装裱店的师傅打电话过来问祝深是否要亲自取画,祝深这才如梦初醒:十七号了?他为钟衡画了一幅画,送去装裱了,约好这天去拿的。师傅赔笑:如果您没有时间,我们给您送去也是一样我来。祝深推开了门,走了出去。抬眼看表,十点了,钟衡已经去公司了。顿了顿,祝深说:我下午去拿,您在吗?师傅说:在的。祝深这才松了口气,挂了电话以后,将屋子里藏着的大集装箱盒搬去了厨房。深深下楼了?方姨忙跟了过去,拿的是什么啊这么沉?伸头一看,约莫是烘焙用的材料。这是方姨立刻就笑得合不拢嘴了:是要给阿衡做蛋糕吧!她就知道钟衡的生日祝深不可能没有半点表示,一早上伸着脖子往楼上看八百回,竖着耳朵听上面的动静,可真是苦了她了。祝深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搓了搓干燥的掌心,有些紧张。几天没做了,怕自己手生。方姨不是不知道祝深几斤几两的,见祝深套着围裙,开始磕鸡蛋倒面粉,不免有些惊讶:深深会做吗?会。要帮忙吗?祝深摇头。方姨仍不放心,走来走去,又折转回来看着祝深。还别说,祝深真就有模有样地做了起来。这让她不禁联想到前段时间祝深早出晚归,谁都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一拍巴掌,顿时了悟了。祝深一定是去学烘焙了。于是方姨终于彻底地放下了心来,暗暗希冀着钟衡可要早点回来才好啊。这些日子看着两人山穷水尽又柳暗花明,不禁松了一口气。几个小时后,祝深终于做好了蛋糕,将它放进冰箱冷冻,匆忙脱掉了围裙上楼换衣服。时间还来得及,他要去拿画了。方姨乐不可支:深深晚上是不是会和阿衡一起回来?祝深别扭地嗯了一声,脸颊微烫,又嘱咐说:别动蛋糕。别说蛋糕了,方姨准连冰箱都不敢开,她站在庭前冲着风风火火跑出去的祝深喊:路上小心啊!笑嘻嘻地又补充道:深深加油啊!祝深取了车,看见油是满的,刚回一个:加了。突然顿住。方姨哪是要他加车油啊,分明是要他不禁有些好笑。好像,蛋糕做完了以后,连他的心境都变了。不想说就不要说了,那他以后都不会再问了。人生那么长,有些事情就不必纠结了。一踩油门,扬长而去。一个小时后,祝深抵达装裱店。将车泊在路边,下车时祝深好像想起来了很多事。那时,他和钟衡去取桃花图,一开始也是不大愉快的。两人还为难里面的裱画师傅,要他充当传声筒的角色,钟衡一句喜欢,他便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进了门,取了画,祝深将它放在了后座,又忍不住回头欣赏。这是一幅背影,画里的那人站在了窗户边,薄薄的窗纱被半挽着衣袖的手慢条斯理地挑开一角,大片月光倾泻进了屋内,月华镀在了那人的身上,让他蒙着一层梦幻与朦胧的色彩。他侧着半张脸,月光直直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他面部的轮廓是深邃立体的,遥望着月亮的眼睛有些湿润,所以才显得那样深情。即使是用冷色调画的,可这幅画看上去却显得异常温馨,一笔一画全部都是爱意。祝深挑起了唇角,这是他最满意的一幅画了。因为这幅画里,是他的爱人。驱车前往钟氏,就说是接他回家的,如果他不说话,那就只能自己多说点呗。要是他不跟自己走祝深笑容止住,哼,扛也要把他扛走。看他好像连抬手都费劲,祝深只得屈膝蹲在了椅子旁。这药油的味道有些刺激,辣辣的,他又离得很近,这下连眼睛都被熏得通红,只是恰恰是这样的味道才能将二人身上冰冷而潮湿的水汽给遮盖住。于是这间房间弥漫着一股经久不散的辛辣却温暖的气味,谁都没有说话,生怕自己一说话便打破了其中的平衡。祝深的掌心轻轻地擦着钟衡的手腕,虽说是为了活血化瘀,可力道实在大了些。祝深知道,今晚自己手上的力度是有意加大的,就像是在泄一场无名火似的。是疼的,可是钟衡没有躲。他是该受着的。毕竟,这是祝深给他的。擦揉了约莫有十几分钟,祝深的双腿早就蹲麻,连他的掌心都变热了,钟衡的手腕则更加红了,覆上一层淡黄色的药油,在微黄的灯下,显得分外朦胧。你该去洗澡了。钟衡提醒刚刚停下手来的祝深。倏地,祝深站了起来,将手撤回,掌心压上了桌沿,倾身迫近了钟衡,沉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关于姜遗,你还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么?求你了。说什么都可以。说什么我都可以相信。钟衡定定地望着他,眼眸黯淡无光:没有。好得很。祝深转身就走。可他这一回,再也没有折返回头了。那是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句话。那天以后,两人便无甚交流了。祝深再未出过门,泄气一样将自己锁在画室之中,不许任何人进入。钟衡晚上给他送去的牛奶,永远只是原封不动地被他放在门口,杯沿干净,一口未尝。他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像一只缩着脑袋的乌龟,将自己深深地埋进了壳里。直到钟衡生日那天的早晨。装裱店的师傅打电话过来问祝深是否要亲自取画,祝深这才如梦初醒:十七号了?他为钟衡画了一幅画,送去装裱了,约好这天去拿的。师傅赔笑:如果您没有时间,我们给您送去也是一样我来。祝深推开了门,走了出去。抬眼看表,十点了,钟衡已经去公司了。顿了顿,祝深说:我下午去拿,您在吗?师傅说:在的。祝深这才松了口气,挂了电话以后,将屋子里藏着的大集装箱盒搬去了厨房。深深下楼了?方姨忙跟了过去,拿的是什么啊这么沉?伸头一看,约莫是烘焙用的材料。这是方姨立刻就笑得合不拢嘴了:是要给阿衡做蛋糕吧!她就知道钟衡的生日祝深不可能没有半点表示,一早上伸着脖子往楼上看八百回,竖着耳朵听上面的动静,可真是苦了她了。祝深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搓了搓干燥的掌心,有些紧张。几天没做了,怕自己手生。方姨不是不知道祝深几斤几两的,见祝深套着围裙,开始磕鸡蛋倒面粉,不免有些惊讶:深深会做吗?会。要帮忙吗?祝深摇头。方姨仍不放心,走来走去,又折转回来看着祝深。还别说,祝深真就有模有样地做了起来。这让她不禁联想到前段时间祝深早出晚归,谁都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一拍巴掌,顿时了悟了。祝深一定是去学烘焙了。于是方姨终于彻底地放下了心来,暗暗希冀着钟衡可要早点回来才好啊。这些日子看着两人山穷水尽又柳暗花明,不禁松了一口气。几个小时后,祝深终于做好了蛋糕,将它放进冰箱冷冻,匆忙脱掉了围裙上楼换衣服。时间还来得及,他要去拿画了。方姨乐不可支:深深晚上是不是会和阿衡一起回来?祝深别扭地嗯了一声,脸颊微烫,又嘱咐说:别动蛋糕。别说蛋糕了,方姨准连冰箱都不敢开,她站在庭前冲着风风火火跑出去的祝深喊:路上小心啊!笑嘻嘻地又补充道:深深加油啊!祝深取了车,看见油是满的,刚回一个:加了。突然顿住。方姨哪是要他加车油啊,分明是要他不禁有些好笑。好像,蛋糕做完了以后,连他的心境都变了。不想说就不要说了,那他以后都不会再问了。人生那么长,有些事情就不必纠结了。一踩油门,扬长而去。一个小时后,祝深抵达装裱店。将车泊在路边,下车时祝深好像想起来了很多事。那时,他和钟衡去取桃花图,一开始也是不大愉快的。两人还为难里面的裱画师傅,要他充当传声筒的角色,钟衡一句喜欢,他便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进了门,取了画,祝深将它放在了后座,又忍不住回头欣赏。这是一幅背影,画里的那人站在了窗户边,薄薄的窗纱被半挽着衣袖的手慢条斯理地挑开一角,大片月光倾泻进了屋内,月华镀在了那人的身上,让他蒙着一层梦幻与朦胧的色彩。他侧着半张脸,月光直直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他面部的轮廓是深邃立体的,遥望着月亮的眼睛有些湿润,所以才显得那样深情。即使是用冷色调画的,可这幅画看上去却显得异常温馨,一笔一画全部都是爱意。祝深挑起了唇角,这是他最满意的一幅画了。因为这幅画里,是他的爱人。驱车前往钟氏,就说是接他回家的,如果他不说话,那就只能自己多说点呗。要是他不跟自己走祝深笑容止住,哼,扛也要把他扛走。看他好像连抬手都费劲,祝深只得屈膝蹲在了椅子旁。这药油的味道有些刺激,辣辣的,他又离得很近,这下连眼睛都被熏得通红,只是恰恰是这样的味道才能将二人身上冰冷而潮湿的水汽给遮盖住。于是这间房间弥漫着一股经久不散的辛辣却温暖的气味,谁都没有说话,生怕自己一说话便打破了其中的平衡。祝深的掌心轻轻地擦着钟衡的手腕,虽说是为了活血化瘀,可力道实在大了些。祝深知道,今晚自己手上的力度是有意加大的,就像是在泄一场无名火似的。是疼的,可是钟衡没有躲。他是该受着的。毕竟,这是祝深给他的。擦揉了约莫有十几分钟,祝深的双腿早就蹲麻,连他的掌心都变热了,钟衡的手腕则更加红了,覆上一层淡黄色的药油,在微黄的灯下,显得分外朦胧。你该去洗澡了。钟衡提醒刚刚停下手来的祝深。倏地,祝深站了起来,将手撤回,掌心压上了桌沿,倾身迫近了钟衡,沉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关于姜遗,你还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么?求你了。说什么都可以。说什么我都可以相信。钟衡定定地望着他,眼眸黯淡无光:没有。好得很。祝深转身就走。可他这一回,再也没有折返回头了。那是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句话。那天以后,两人便无甚交流了。祝深再未出过门,泄气一样将自己锁在画室之中,不许任何人进入。钟衡晚上给他送去的牛奶,永远只是原封不动地被他放在门口,杯沿干净,一口未尝。他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像一只缩着脑袋的乌龟,将自己深深地埋进了壳里。直到钟衡生日那天的早晨。装裱店的师傅打电话过来问祝深是否要亲自取画,祝深这才如梦初醒:十七号了?他为钟衡画了一幅画,送去装裱了,约好这天去拿的。师傅赔笑:如果您没有时间,我们给您送去也是一样我来。祝深推开了门,走了出去。抬眼看表,十点了,钟衡已经去公司了。顿了顿,祝深说:我下午去拿,您在吗?师傅说:在的。祝深这才松了口气,挂了电话以后,将屋子里藏着的大集装箱盒搬去了厨房。深深下楼了?方姨忙跟了过去,拿的是什么啊这么沉?伸头一看,约莫是烘焙用的材料。这是方姨立刻就笑得合不拢嘴了:是要给阿衡做蛋糕吧!她就知道钟衡的生日祝深不可能没有半点表示,一早上伸着脖子往楼上看八百回,竖着耳朵听上面的动静,可真是苦了她了。祝深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搓了搓干燥的掌心,有些紧张。几天没做了,怕自己手生。方姨不是不知道祝深几斤几两的,见祝深套着围裙,开始磕鸡蛋倒面粉,不免有些惊讶:深深会做吗?会。要帮忙吗?祝深摇头。方姨仍不放心,走来走去,又折转回来看着祝深。还别说,祝深真就有模有样地做了起来。这让她不禁联想到前段时间祝深早出晚归,谁都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一拍巴掌,顿时了悟了。祝深一定是去学烘焙了。于是方姨终于彻底地放下了心来,暗暗希冀着钟衡可要早点回来才好啊。这些日子看着两人山穷水尽又柳暗花明,不禁松了一口气。几个小时后,祝深终于做好了蛋糕,将它放进冰箱冷冻,匆忙脱掉了围裙上楼换衣服。时间还来得及,他要去拿画了。方姨乐不可支:深深晚上是不是会和阿衡一起回来?祝深别扭地嗯了一声,脸颊微烫,又嘱咐说:别动蛋糕。别说蛋糕了,方姨准连冰箱都不敢开,她站在庭前冲着风风火火跑出去的祝深喊:路上小心啊!笑嘻嘻地又补充道:深深加油啊!祝深取了车,看见油是满的,刚回一个:加了。突然顿住。方姨哪是要他加车油啊,分明是要他不禁有些好笑。好像,蛋糕做完了以后,连他的心境都变了。不想说就不要说了,那他以后都不会再问了。人生那么长,有些事情就不必纠结了。一踩油门,扬长而去。一个小时后,祝深抵达装裱店。将车泊在路边,下车时祝深好像想起来了很多事。那时,他和钟衡去取桃花图,一开始也是不大愉快的。两人还为难里面的裱画师傅,要他充当传声筒的角色,钟衡一句喜欢,他便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进了门,取了画,祝深将它放在了后座,又忍不住回头欣赏。这是一幅背影,画里的那人站在了窗户边,薄薄的窗纱被半挽着衣袖的手慢条斯理地挑开一角,大片月光倾泻进了屋内,月华镀在了那人的身上,让他蒙着一层梦幻与朦胧的色彩。他侧着半张脸,月光直直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他面部的轮廓是深邃立体的,遥望着月亮的眼睛有些湿润,所以才显得那样深情。即使是用冷色调画的,可这幅画看上去却显得异常温馨,一笔一画全部都是爱意。祝深挑起了唇角,这是他最满意的一幅画了。因为这幅画里,是他的爱人。驱车前往钟氏,就说是接他回家的,如果他不说话,那就只能自己多说点呗。要是他不跟自己走祝深笑容止住,哼,扛也要把他扛走。看他好像连抬手都费劲,祝深只得屈膝蹲在了椅子旁。这药油的味道有些刺激,辣辣的,他又离得很近,这下连眼睛都被熏得通红,只是恰恰是这样的味道才能将二人身上冰冷而潮湿的水汽给遮盖住。于是这间房间弥漫着一股经久不散的辛辣却温暖的气味,谁都没有说话,生怕自己一说话便打破了其中的平衡。祝深的掌心轻轻地擦着钟衡的手腕,虽说是为了活血化瘀,可力道实在大了些。祝深知道,今晚自己手上的力度是有意加大的,就像是在泄一场无名火似的。是疼的,可是钟衡没有躲。他是该受着的。毕竟,这是祝深给他的。擦揉了约莫有十几分钟,祝深的双腿早就蹲麻,连他的掌心都变热了,钟衡的手腕则更加红了,覆上一层淡黄色的药油,在微黄的灯下,显得分外朦胧。你该去洗澡了。钟衡提醒刚刚停下手来的祝深。倏地,祝深站了起来,将手撤回,掌心压上了桌沿,倾身迫近了钟衡,沉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关于姜遗,你还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么?求你了。说什么都可以。说什么我都可以相信。钟衡定定地望着他,眼眸黯淡无光:没有。好得很。祝深转身就走。可他这一回,再也没有折返回头了。那是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句话。那天以后,两人便无甚交流了。祝深再未出过门,泄气一样将自己锁在画室之中,不许任何人进入。钟衡晚上给他送去的牛奶,永远只是原封不动地被他放在门口,杯沿干净,一口未尝。他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像一只缩着脑袋的乌龟,将自己深深地埋进了壳里。直到钟衡生日那天的早晨。装裱店的师傅打电话过来问祝深是否要亲自取画,祝深这才如梦初醒:十七号了?他为钟衡画了一幅画,送去装裱了,约好这天去拿的。师傅赔笑:如果您没有时间,我们给您送去也是一样我来。祝深推开了门,走了出去。抬眼看表,十点了,钟衡已经去公司了。顿了顿,祝深说:我下午去拿,您在吗?师傅说:在的。祝深这才松了口气,挂了电话以后,将屋子里藏着的大集装箱盒搬去了厨房。深深下楼了?方姨忙跟了过去,拿的是什么啊这么沉?伸头一看,约莫是烘焙用的材料。这是方姨立刻就笑得合不拢嘴了:是要给阿衡做蛋糕吧!她就知道钟衡的生日祝深不可能没有半点表示,一早上伸着脖子往楼上看八百回,竖着耳朵听上面的动静,可真是苦了她了。祝深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搓了搓干燥的掌心,有些紧张。几天没做了,怕自己手生。方姨不是不知道祝深几斤几两的,见祝深套着围裙,开始磕鸡蛋倒面粉,不免有些惊讶:深深会做吗?会。要帮忙吗?祝深摇头。方姨仍不放心,走来走去,又折转回来看着祝深。还别说,祝深真就有模有样地做了起来。这让她不禁联想到前段时间祝深早出晚归,谁都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一拍巴掌,顿时了悟了。祝深一定是去学烘焙了。于是方姨终于彻底地放下了心来,暗暗希冀着钟衡可要早点回来才好啊。这些日子看着两人山穷水尽又柳暗花明,不禁松了一口气。几个小时后,祝深终于做好了蛋糕,将它放进冰箱冷冻,匆忙脱掉了围裙上楼换衣服。时间还来得及,他要去拿画了。方姨乐不可支:深深晚上是不是会和阿衡一起回来?祝深别扭地嗯了一声,脸颊微烫,又嘱咐说:别动蛋糕。别说蛋糕了,方姨准连冰箱都不敢开,她站在庭前冲着风风火火跑出去的祝深喊:路上小心啊!笑嘻嘻地又补充道:深深加油啊!祝深取了车,看见油是满的,刚回一个:加了。突然顿住。方姨哪是要他加车油啊,分明是要他不禁有些好笑。好像,蛋糕做完了以后,连他的心境都变了。不想说就不要说了,那他以后都不会再问了。人生那么长,有些事情就不必纠结了。一踩油门,扬长而去。一个小时后,祝深抵达装裱店。将车泊在路边,下车时祝深好像想起来了很多事。那时,他和钟衡去取桃花图,一开始也是不大愉快的。两人还为难里面的裱画师傅,要他充当传声筒的角色,钟衡一句喜欢,他便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进了门,取了画,祝深将它放在了后座,又忍不住回头欣赏。这是一幅背影,画里的那人站在了窗户边,薄薄的窗纱被半挽着衣袖的手慢条斯理地挑开一角,大片月光倾泻进了屋内,月华镀在了那人的身上,让他蒙着一层梦幻与朦胧的色彩。他侧着半张脸,月光直直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他面部的轮廓是深邃立体的,遥望着月亮的眼睛有些湿润,所以才显得那样深情。即使是用冷色调画的,可这幅画看上去却显得异常温馨,一笔一画全部都是爱意。祝深挑起了唇角,这是他最满意的一幅画了。因为这幅画里,是他的爱人。驱车前往钟氏,就说是接他回家的,如果他不说话,那就只能自己多说点呗。要是他不跟自己走祝深笑容止住,哼,扛也要把他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