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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第 147 章(1 / 1)

噶尔丹果真骁勇, 他一个人冒着箭矢枪炮冲在最前面,斩杀了好几名绿旗兵。这是胤祐第一次看到他的样子,虽然带着头盔回家, 距离又远, 看不清长相。但是从身形就不难看出,他十分高大魁梧。或许是受到噶尔丹的鼓舞, 他的部众也相当勇猛, 一时间, 竟然还扭转局势, 占了些上风。胤祐表面不动神色,背在身后的手却不由自主握紧了。毕竟,他们只有一万三的兵力,而噶尔丹目前看起来至少有两万多人。“七阿哥,”孙思克忽然转过头来,笑着对胤祐说道,“你看起来有些担忧。”胤祐反问:“孙将军难道就不担心吗?”孙思克却说道:“论步战, 善战者无人能超过汉人。”而后, 胤祐便看到殷化行立即下令冲锋, 手持长枪和盾牌的汉军藤牌兵从后面汹涌而出, 很快和噶尔丹的大军短兵相接,八旗军则用鸟枪和子母炮在后方提供火力。胤祐之前就看出来了,这样的地形, 兵不利于鸟枪和子母炮的发挥。密林不比草原,参天大木盘根错节, 形成天然的屏障。他们的枪炮射程有限,搞不好还会误伤自己人。噶尔丹手下有两万多战兵,虽然在人数上占优势, 可是在装备上却不如清军,再加上他们是自下而上仰攻,且清军准备充分,占据有利位置,噶尔丹却丝毫落了下风。这一仗从上午打到下午,双方鏖战一日,难分胜负。几轮鸟枪火炮猛攻下来,弹药消耗了不少,却并没有让清军占到多少便宜,反倒是噶尔丹一方,越战越勇。此时,太阳已经渐渐偏西,再过不久,天就要黑了。费扬古、孙思克两位将军正在讨论接下来的应对之策胤祐,绕到山坡的另一边,企图越过密林,眺望更远处的情况。“七阿哥,”这时候费扬古和孙思克两人走了过来,“你在看什么?”胤祐说道:“我想看看他们后防大营的情况。”听到这话费扬古和孙思克同时皱起了眉头:“七阿哥的意思是?”“咱们可以趁着天黑,派出精锐骑兵偷偷下山,攻打他们后方的营地。”“……”胤祐的师资力量很强大,除了他的亲人朋友,大清名臣,也包括对手。在前方鏖战正酣的时候,带人细节老巢不就是厄鲁特蒙古最喜欢干的事情吗?噶尔丹本人曾经就不止一次这样干过。在乌兰布通之战的时候,他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就这么对付过他。若非如此,噶尔丹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急迫的想要跟大清开战。虽然距离上有点出入,但老巢和后方本质没有区别,都是釜底抽薪,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两位将军四村片刻,孙思克立刻站了出来:“那就由我率领一千精骑前去,袭击厄鲁特大军的营地。”“孙将军!”胤祐立刻上前一步,抱拳道,“请让我与将军同去。”孙思克一愣:“七阿哥是不相信我这个老将的能力。”“当然不是!”胤祐说道,“天快黑了,地方阵营情况尚不明确。费扬古将军要坐镇中军,我与将军同去也好有个照应。”费扬古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你是皇子,身份贵重,此去太过危险,若是有什么不测,我实在没法向圣上交代。”“阿玛让我来,就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胤祐忽然扬起嘴角笑了笑,“将军也说了,我是皇子,若是我身先士卒,必定能大大提高我军部众的士气。”费扬古还在犹豫,胤祐已经戴上了头盔,从兵器架上取了一把□□握在手中。对孙思克说道:“孙将军,走吧。”费扬古看进他的眼里,那里面满是少年凌霄的意气,心知他去意已决,无论如何拦不住,便只能由着他披甲上阵。他转过头去看向孙思克:“还请孙将军千万护好七阿哥周全。”孙思克仰头大笑:“以七阿哥的武艺,哪里需要别人护他周全?”这倒是实话,七阿哥年纪虽小,但整个西路军种,功夫比他更好的一只手救能数出来。他缺乏的不是武艺,是战场经验罢了。胤祐来到马厩,胭脂立刻就凑了过来,拿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胤祐在它脑袋上胡乱揉了一把:“这次不是赶路,不需要你。你在这儿好好休息,等我们回来。”说着他就把旁边的小白龙牵了出来,给他戴上马鞍马镫和马笼头,翻身上马,来到孙将军身旁。他们从后面下山,绕了好大一圈来到噶尔丹后方的营地。今日天气不好,月亮被层云遮挡得密密实实,一点光亮也透不下来。孙将军一马当先,带着精骑冲进敌营。胤祐紧随其后,手中长□□破上前抵挡的蒙古士兵的胸膛。噶尔丹留下来看守营地的战兵并不多,大多数是辅助兵,而组织这些士兵守营的将领却叫人意想不到。胤祐半眯着眼,遥遥的望过去那人头戴元狐帽,手执□□,身着著锁子甲,甲内着七黄色袍,下身着绿绫裤。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材也是异常魁梧。【百度百科】那竟然是一个女人,一个五十多岁却骁勇至极的女人!披甲上阵的女将军胤祐只在戏文和史书上读过,例如花木兰、穆桂英、秦良玉。没想到,生平第一次上战场,就让他遇见了一位。在他的成长过程中,身边有诸如太皇天后、苏麻喇姑这样的优秀女性,皇贵妃对他的教育更是影响深远。他看到蒙古军中,带头冲锋的竟然是一位女将军时,还颇为欣赏。孙思克向他介绍:“这是阿努可敦,和硕特部首领的孙女,本是噶尔丹的嫂子,现在是他的妻子。”蒙古人有收继妻的风俗,指的是女性在丈夫死后,嫁给其家族男性,包括兄弟、叔伯、侄甥甚至非女方所生儿子。其实,满人也有这样的传统。当初努尔哈赤要把皇位传给代善,还曾暗示过他死后就让他收了自己的大妃阿巴亥,也就是多尔衮的生母。后来,努尔哈赤人还没死,这二位就开始等不及搞起了暧昧,最后代善被废太子之位,阿巴亥直接被努尔哈赤休了。孙思克老当益壮,胤祐也不肯落于人后,他们带出来的是西路军的精锐骑兵,号称以一敌百,虽然人数比敌军少了许多,但威力丝毫不减。阿努可敦率领厄鲁特士兵与清兵且战且退,被驱赶着往噶尔丹所部的后方而去。这位女战士的骁勇善战丝毫不输她的丈夫,在一路后退的过程中镇定下来。稳住阵脚之后,即刻命令她的士兵下马,与清军殊死拼搏。渐渐地,胤祐发现,厄鲁特军队在全面劣势之下,依然勇猛非常,顶着清军这边的枪炮,威力依旧不可小觑。阿努娘子更是锐不可当,好几名藤牌兵围着她进攻,竟也不能伤她分毫,反倒是倒在了她的长枪之下。此时,有蒙古兵手持长矛直小白龙的腹部,它反映和胤祐不相上下,本来正在往前狂奔,忽然一个急停,前蹄高高扬起,堪堪躲过致命一击。与此同时,胤祐一枪挑开那人的长矛,从马背上飞身而下,小白龙头也不回的跑了。孙思克和殷化行前后夹击,费扬古将军率军从高处飞驰而下,从侧面袭击直接凿穿厄鲁特蒙古大军。被三面围攻的噶尔丹已是困兽之斗。在这样的形势下,他立刻做出抉择,准备收拾残部,从另一面迅速撤退。这时候,他的夫人阿努可敦横刀立马挡在了他的前面,示意他由自己撤退,让他赶紧跑!噶尔丹倒是没有犹豫,且战且退,在夫人的掩护下,率领他的仅剩的几千部众,从密林的另一面撤退。胜利在望,费扬古将军怎会甘心就这样放走噶尔丹,立刻,立刻摔大军要追。但昭莫多此地险要的山地丛林环境,不仅易守难攻。噶尔丹要跑,追起来也有不小难度。再加上现在天已经黑了,阿努可敦率领剩下的厄鲁特殊死抵抗。一时间,他们竟然无法越过这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去追噶尔丹。胤祐心里暗道糟糕,上次他的两位皇叔就是因为噶尔丹逃走没有追,被阿玛好一顿责备,又是罚俸又是剥夺议政权。那是皇上的亲兄弟,所以才免于罪责。眼前这三位将军若是让噶尔丹逃走了,不知道还有没有裕亲王和恭亲王的运气。但噶尔丹已经趁夜逃了,茫茫大漠,眼看追是不太可能追得上。胤祐便将目光落到了那位阿努可敦的身上,他早已经看出来,厄鲁特士兵之所以能够如此无畏生死,与清军搏命,凝聚力都系于阿努娘子一人。可见,她在准噶尔部大军之中的威望,应是不输噶尔丹的。这对夫妻感情如何旁人难以知晓。传言,噶尔丹还在西藏当喇嘛的时候,阿努娘子就对他芳心暗许,还曾经派人给噶尔丹送去自己的贴身衣物。后来,噶尔丹还俗,回到准噶尔部夺权,得到了阿努可敦母家的支持。但当噶尔丹大权在握的时候,却杀了她的父母兄弟和族人。当时她还有一个妹妹,本来是许给了策妄阿拉布坦,却被噶尔丹强占。胤祐想起来,两年前,康熙得知噶尔丹利用喇嘛策反蒙古各部之后,他也给阿努可敦和策妄阿拉布坦去过一道谕旨,让他们把噶尔丹的恶行告诉使臣,不可隐瞒,还赐了银两布匹。这就说明,噶尔丹和阿努可敦的感情并不牢固。但这个时候,阿努可敦仍旧愿意展出来,以性命掩护噶尔丹撤退。这大概与他们夫妻之间的情义并没有什么关系,而是为了整个厄鲁特蒙古,不至于在这一战中全军覆没。在噶尔丹统一厄鲁特蒙古之后,他的部众有相当一部分人是阿努可敦的娘家人。既然如此,杀不了噶尔丹,杀了他的夫人,俘虏他的剩下来的兵士,缴获物资和牲口也未尝不可。想到这里,胤祐握紧了手中□□,越众而出,来到阿努可敦跟前。阿努可敦也眯着眼睛看他,白衣银甲的少年将军,手指□□背在身后,枪尖点地,黑夜中闪着一点寒光。这么清秀俊逸的少年人在战场上可不多见,阿努可敦用蒙古语问他:“你是谁?”胤祐不答,反而笑了笑,对她说道:“马革裹尸本就是悍将最好的归属,你死在我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阿努可敦又问了一遍:“你是谁?”胤祐提着枪冲上去的时候,才轻描淡写报出自己的名字,连名带姓的说道:“爱新觉罗-胤祐。”就算阿努可敦不知道康熙的儿子们分别叫什么,但听到这个名字也该知道,这是一位皇子。战场上竟然有一位康熙的皇子,假如能生擒他,说不定她的部众还有一线生机。如若不能,就像对方刚才所说——死在他手里,不亏!此时,附近的兵士已经停下打斗,泾渭分明的站在两侧,看向他们这边。费扬古、孙思克、殷化行几位将军也将目光投了过来。孙思克身边有一位八旗兵举起了手中的□□瞄准阿努可敦,孙将军苍老却依旧稳健的手按在枪管上,随即压了下去。这种近距离缠斗,搞不好就会伤到自己人。阿努可敦枪法刚猛,没有什么花架子,枪枪致人死地,好几次,胤祐都已经感受到了金属枪头迫人的寒气。即便如此,他接招接得也并不狼狈,无论是脚下的步子还是手上的□□,一招一式都显得从容不迫。此时,康熙亲自率领的中路大军也已经追了过来。本来是想和西路军来个前后夹击,目前看来,他还是来晚一步。不过,若不是来晚一步,他也不可能看到眼前的情形——他的儿子手持□□正在与人拼命!激战了大半个晚上,对于一名五十多岁的妇人而言,体能已经到达极限。她虽然骁勇,随着噶尔丹征战连连,但枪法也就是纯粹的拼体力,谈不上多么高深的武学造诣。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不到十个来回,她就有些体力不支。胤祐持枪低指向前,阿努可敦刺他胸前,胤祐回挡,对方枪尖转下,攻其下盘。胤祐左手手掌横档住对方枪杆,旋身逼至径前,枪尖之下而上刺破阿努可敦盔甲,直抵心脏。月亮从云层中探出一点真容,朦朦胧胧的洒下一地银霜。众人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一幕,战场如死一般寂静。阿努可敦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随着胤祐抽出□□,强壮的身躯轰然倒下。草原上的女战士,跟随她的丈夫南征北战二十年,儿女皆在军营出生,长大。终于,在噶尔丹穷途末路之时,她用自己的生命,最后一次守护对方统一蒙古各部的理想。厄鲁特蒙古士兵眼见夫人战死,冲动之下,有人红着眼,举着长矛就要冲上来。胤祐手中□□一指,凌厉的目光扫向这一群残兵败将:“这套枪法我只学了三日,谁敢上来,我就拿他练练手!”月光下他的铠甲泛着淡淡的银光,唯有枪尖上坠着一滴行将滴落的鲜血。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没有凶恶的长相,也没有魁梧的身材,就那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叫这一群征战数年的蒙古勇士踟蹰不前。现在,他们已经是俘虏了,他们的大汗早已经跑了,夫人倒在地上没了声息。反抗只有一死,只有投降才能活下去。孙思克和殷化行已经率领清军将他们团团围住,一阵乒铃乓啷过后,众人手中的武器全都掉在了地上。胤祐转过身来,蹲下去查看阿努可敦的遗体。摘掉她的头盔,看到她的眼睛还睁着。于是伸出手,替她合上双目,低低的叹息一声:“想来,年轻时也该是一位容貌美丽的草原姑娘。”他站起身来,正想说挖个坑埋了吧。一回头就看到了熟人——众多舅舅之一的佟庆恒。对方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先喊了声七阿哥,随后痛心疾首的说道:“小祖宗,你本事怎么那么大?全家人都要被你吓死。”胤祐差点被他吓死,他现在是康熙身旁的御前侍卫。他出现在这个地方,就说明康熙也在不远的地方。胤祐正要回头去找,却听到身后有劲风袭来。“小七!”无数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在胤祐耳边炸开,有小剑灵的,他阿玛的,还有他大哥。虽然脑袋后面没长眼睛,但习武之人的直觉还是让他敏捷的侧身,一抬胳膊,空手接住了一杆□□,手掌正好抓在距离枪头寸许的木杆上。随后,他望进了一双极度悲愤又极度怨恨的眼睛里,对方用蒙古语冲他大喊:“我要杀了你。”“哐当”一声,是金属落地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七阿哥用手掰断了那杆□□,枪头落在了地上。“……”噶尔丹倒是没有犹豫,且战且退,在夫人的掩护下,率领他的仅剩的几千部众,从密林的另一面撤退。胜利在望,费扬古将军怎会甘心就这样放走噶尔丹,立刻,立刻摔大军要追。但昭莫多此地险要的山地丛林环境,不仅易守难攻。噶尔丹要跑,追起来也有不小难度。再加上现在天已经黑了,阿努可敦率领剩下的厄鲁特殊死抵抗。一时间,他们竟然无法越过这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去追噶尔丹。胤祐心里暗道糟糕,上次他的两位皇叔就是因为噶尔丹逃走没有追,被阿玛好一顿责备,又是罚俸又是剥夺议政权。那是皇上的亲兄弟,所以才免于罪责。眼前这三位将军若是让噶尔丹逃走了,不知道还有没有裕亲王和恭亲王的运气。但噶尔丹已经趁夜逃了,茫茫大漠,眼看追是不太可能追得上。胤祐便将目光落到了那位阿努可敦的身上,他早已经看出来,厄鲁特士兵之所以能够如此无畏生死,与清军搏命,凝聚力都系于阿努娘子一人。可见,她在准噶尔部大军之中的威望,应是不输噶尔丹的。这对夫妻感情如何旁人难以知晓。传言,噶尔丹还在西藏当喇嘛的时候,阿努娘子就对他芳心暗许,还曾经派人给噶尔丹送去自己的贴身衣物。后来,噶尔丹还俗,回到准噶尔部夺权,得到了阿努可敦母家的支持。但当噶尔丹大权在握的时候,却杀了她的父母兄弟和族人。当时她还有一个妹妹,本来是许给了策妄阿拉布坦,却被噶尔丹强占。胤祐想起来,两年前,康熙得知噶尔丹利用喇嘛策反蒙古各部之后,他也给阿努可敦和策妄阿拉布坦去过一道谕旨,让他们把噶尔丹的恶行告诉使臣,不可隐瞒,还赐了银两布匹。这就说明,噶尔丹和阿努可敦的感情并不牢固。但这个时候,阿努可敦仍旧愿意展出来,以性命掩护噶尔丹撤退。这大概与他们夫妻之间的情义并没有什么关系,而是为了整个厄鲁特蒙古,不至于在这一战中全军覆没。在噶尔丹统一厄鲁特蒙古之后,他的部众有相当一部分人是阿努可敦的娘家人。既然如此,杀不了噶尔丹,杀了他的夫人,俘虏他的剩下来的兵士,缴获物资和牲口也未尝不可。想到这里,胤祐握紧了手中□□,越众而出,来到阿努可敦跟前。阿努可敦也眯着眼睛看他,白衣银甲的少年将军,手指□□背在身后,枪尖点地,黑夜中闪着一点寒光。这么清秀俊逸的少年人在战场上可不多见,阿努可敦用蒙古语问他:“你是谁?”胤祐不答,反而笑了笑,对她说道:“马革裹尸本就是悍将最好的归属,你死在我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阿努可敦又问了一遍:“你是谁?”胤祐提着枪冲上去的时候,才轻描淡写报出自己的名字,连名带姓的说道:“爱新觉罗-胤祐。”就算阿努可敦不知道康熙的儿子们分别叫什么,但听到这个名字也该知道,这是一位皇子。战场上竟然有一位康熙的皇子,假如能生擒他,说不定她的部众还有一线生机。如若不能,就像对方刚才所说——死在他手里,不亏!此时,附近的兵士已经停下打斗,泾渭分明的站在两侧,看向他们这边。费扬古、孙思克、殷化行几位将军也将目光投了过来。孙思克身边有一位八旗兵举起了手中的□□瞄准阿努可敦,孙将军苍老却依旧稳健的手按在枪管上,随即压了下去。这种近距离缠斗,搞不好就会伤到自己人。阿努可敦枪法刚猛,没有什么花架子,枪枪致人死地,好几次,胤祐都已经感受到了金属枪头迫人的寒气。即便如此,他接招接得也并不狼狈,无论是脚下的步子还是手上的□□,一招一式都显得从容不迫。此时,康熙亲自率领的中路大军也已经追了过来。本来是想和西路军来个前后夹击,目前看来,他还是来晚一步。不过,若不是来晚一步,他也不可能看到眼前的情形——他的儿子手持□□正在与人拼命!激战了大半个晚上,对于一名五十多岁的妇人而言,体能已经到达极限。她虽然骁勇,随着噶尔丹征战连连,但枪法也就是纯粹的拼体力,谈不上多么高深的武学造诣。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不到十个来回,她就有些体力不支。胤祐持枪低指向前,阿努可敦刺他胸前,胤祐回挡,对方枪尖转下,攻其下盘。胤祐左手手掌横档住对方枪杆,旋身逼至径前,枪尖之下而上刺破阿努可敦盔甲,直抵心脏。月亮从云层中探出一点真容,朦朦胧胧的洒下一地银霜。众人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一幕,战场如死一般寂静。阿努可敦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随着胤祐抽出□□,强壮的身躯轰然倒下。草原上的女战士,跟随她的丈夫南征北战二十年,儿女皆在军营出生,长大。终于,在噶尔丹穷途末路之时,她用自己的生命,最后一次守护对方统一蒙古各部的理想。厄鲁特蒙古士兵眼见夫人战死,冲动之下,有人红着眼,举着长矛就要冲上来。胤祐手中□□一指,凌厉的目光扫向这一群残兵败将:“这套枪法我只学了三日,谁敢上来,我就拿他练练手!”月光下他的铠甲泛着淡淡的银光,唯有枪尖上坠着一滴行将滴落的鲜血。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没有凶恶的长相,也没有魁梧的身材,就那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叫这一群征战数年的蒙古勇士踟蹰不前。现在,他们已经是俘虏了,他们的大汗早已经跑了,夫人倒在地上没了声息。反抗只有一死,只有投降才能活下去。孙思克和殷化行已经率领清军将他们团团围住,一阵乒铃乓啷过后,众人手中的武器全都掉在了地上。胤祐转过身来,蹲下去查看阿努可敦的遗体。摘掉她的头盔,看到她的眼睛还睁着。于是伸出手,替她合上双目,低低的叹息一声:“想来,年轻时也该是一位容貌美丽的草原姑娘。”他站起身来,正想说挖个坑埋了吧。一回头就看到了熟人——众多舅舅之一的佟庆恒。对方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先喊了声七阿哥,随后痛心疾首的说道:“小祖宗,你本事怎么那么大?全家人都要被你吓死。”胤祐差点被他吓死,他现在是康熙身旁的御前侍卫。他出现在这个地方,就说明康熙也在不远的地方。胤祐正要回头去找,却听到身后有劲风袭来。“小七!”无数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在胤祐耳边炸开,有小剑灵的,他阿玛的,还有他大哥。虽然脑袋后面没长眼睛,但习武之人的直觉还是让他敏捷的侧身,一抬胳膊,空手接住了一杆□□,手掌正好抓在距离枪头寸许的木杆上。随后,他望进了一双极度悲愤又极度怨恨的眼睛里,对方用蒙古语冲他大喊:“我要杀了你。”“哐当”一声,是金属落地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七阿哥用手掰断了那杆□□,枪头落在了地上。“……”噶尔丹倒是没有犹豫,且战且退,在夫人的掩护下,率领他的仅剩的几千部众,从密林的另一面撤退。胜利在望,费扬古将军怎会甘心就这样放走噶尔丹,立刻,立刻摔大军要追。但昭莫多此地险要的山地丛林环境,不仅易守难攻。噶尔丹要跑,追起来也有不小难度。再加上现在天已经黑了,阿努可敦率领剩下的厄鲁特殊死抵抗。一时间,他们竟然无法越过这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去追噶尔丹。胤祐心里暗道糟糕,上次他的两位皇叔就是因为噶尔丹逃走没有追,被阿玛好一顿责备,又是罚俸又是剥夺议政权。那是皇上的亲兄弟,所以才免于罪责。眼前这三位将军若是让噶尔丹逃走了,不知道还有没有裕亲王和恭亲王的运气。但噶尔丹已经趁夜逃了,茫茫大漠,眼看追是不太可能追得上。胤祐便将目光落到了那位阿努可敦的身上,他早已经看出来,厄鲁特士兵之所以能够如此无畏生死,与清军搏命,凝聚力都系于阿努娘子一人。可见,她在准噶尔部大军之中的威望,应是不输噶尔丹的。这对夫妻感情如何旁人难以知晓。传言,噶尔丹还在西藏当喇嘛的时候,阿努娘子就对他芳心暗许,还曾经派人给噶尔丹送去自己的贴身衣物。后来,噶尔丹还俗,回到准噶尔部夺权,得到了阿努可敦母家的支持。但当噶尔丹大权在握的时候,却杀了她的父母兄弟和族人。当时她还有一个妹妹,本来是许给了策妄阿拉布坦,却被噶尔丹强占。胤祐想起来,两年前,康熙得知噶尔丹利用喇嘛策反蒙古各部之后,他也给阿努可敦和策妄阿拉布坦去过一道谕旨,让他们把噶尔丹的恶行告诉使臣,不可隐瞒,还赐了银两布匹。这就说明,噶尔丹和阿努可敦的感情并不牢固。但这个时候,阿努可敦仍旧愿意展出来,以性命掩护噶尔丹撤退。这大概与他们夫妻之间的情义并没有什么关系,而是为了整个厄鲁特蒙古,不至于在这一战中全军覆没。在噶尔丹统一厄鲁特蒙古之后,他的部众有相当一部分人是阿努可敦的娘家人。既然如此,杀不了噶尔丹,杀了他的夫人,俘虏他的剩下来的兵士,缴获物资和牲口也未尝不可。想到这里,胤祐握紧了手中□□,越众而出,来到阿努可敦跟前。阿努可敦也眯着眼睛看他,白衣银甲的少年将军,手指□□背在身后,枪尖点地,黑夜中闪着一点寒光。这么清秀俊逸的少年人在战场上可不多见,阿努可敦用蒙古语问他:“你是谁?”胤祐不答,反而笑了笑,对她说道:“马革裹尸本就是悍将最好的归属,你死在我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阿努可敦又问了一遍:“你是谁?”胤祐提着枪冲上去的时候,才轻描淡写报出自己的名字,连名带姓的说道:“爱新觉罗-胤祐。”就算阿努可敦不知道康熙的儿子们分别叫什么,但听到这个名字也该知道,这是一位皇子。战场上竟然有一位康熙的皇子,假如能生擒他,说不定她的部众还有一线生机。如若不能,就像对方刚才所说——死在他手里,不亏!此时,附近的兵士已经停下打斗,泾渭分明的站在两侧,看向他们这边。费扬古、孙思克、殷化行几位将军也将目光投了过来。孙思克身边有一位八旗兵举起了手中的□□瞄准阿努可敦,孙将军苍老却依旧稳健的手按在枪管上,随即压了下去。这种近距离缠斗,搞不好就会伤到自己人。阿努可敦枪法刚猛,没有什么花架子,枪枪致人死地,好几次,胤祐都已经感受到了金属枪头迫人的寒气。即便如此,他接招接得也并不狼狈,无论是脚下的步子还是手上的□□,一招一式都显得从容不迫。此时,康熙亲自率领的中路大军也已经追了过来。本来是想和西路军来个前后夹击,目前看来,他还是来晚一步。不过,若不是来晚一步,他也不可能看到眼前的情形——他的儿子手持□□正在与人拼命!激战了大半个晚上,对于一名五十多岁的妇人而言,体能已经到达极限。她虽然骁勇,随着噶尔丹征战连连,但枪法也就是纯粹的拼体力,谈不上多么高深的武学造诣。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不到十个来回,她就有些体力不支。胤祐持枪低指向前,阿努可敦刺他胸前,胤祐回挡,对方枪尖转下,攻其下盘。胤祐左手手掌横档住对方枪杆,旋身逼至径前,枪尖之下而上刺破阿努可敦盔甲,直抵心脏。月亮从云层中探出一点真容,朦朦胧胧的洒下一地银霜。众人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一幕,战场如死一般寂静。阿努可敦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随着胤祐抽出□□,强壮的身躯轰然倒下。草原上的女战士,跟随她的丈夫南征北战二十年,儿女皆在军营出生,长大。终于,在噶尔丹穷途末路之时,她用自己的生命,最后一次守护对方统一蒙古各部的理想。厄鲁特蒙古士兵眼见夫人战死,冲动之下,有人红着眼,举着长矛就要冲上来。胤祐手中□□一指,凌厉的目光扫向这一群残兵败将:“这套枪法我只学了三日,谁敢上来,我就拿他练练手!”月光下他的铠甲泛着淡淡的银光,唯有枪尖上坠着一滴行将滴落的鲜血。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没有凶恶的长相,也没有魁梧的身材,就那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叫这一群征战数年的蒙古勇士踟蹰不前。现在,他们已经是俘虏了,他们的大汗早已经跑了,夫人倒在地上没了声息。反抗只有一死,只有投降才能活下去。孙思克和殷化行已经率领清军将他们团团围住,一阵乒铃乓啷过后,众人手中的武器全都掉在了地上。胤祐转过身来,蹲下去查看阿努可敦的遗体。摘掉她的头盔,看到她的眼睛还睁着。于是伸出手,替她合上双目,低低的叹息一声:“想来,年轻时也该是一位容貌美丽的草原姑娘。”他站起身来,正想说挖个坑埋了吧。一回头就看到了熟人——众多舅舅之一的佟庆恒。对方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先喊了声七阿哥,随后痛心疾首的说道:“小祖宗,你本事怎么那么大?全家人都要被你吓死。”胤祐差点被他吓死,他现在是康熙身旁的御前侍卫。他出现在这个地方,就说明康熙也在不远的地方。胤祐正要回头去找,却听到身后有劲风袭来。“小七!”无数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在胤祐耳边炸开,有小剑灵的,他阿玛的,还有他大哥。虽然脑袋后面没长眼睛,但习武之人的直觉还是让他敏捷的侧身,一抬胳膊,空手接住了一杆□□,手掌正好抓在距离枪头寸许的木杆上。随后,他望进了一双极度悲愤又极度怨恨的眼睛里,对方用蒙古语冲他大喊:“我要杀了你。”“哐当”一声,是金属落地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七阿哥用手掰断了那杆□□,枪头落在了地上。“……”噶尔丹倒是没有犹豫,且战且退,在夫人的掩护下,率领他的仅剩的几千部众,从密林的另一面撤退。胜利在望,费扬古将军怎会甘心就这样放走噶尔丹,立刻,立刻摔大军要追。但昭莫多此地险要的山地丛林环境,不仅易守难攻。噶尔丹要跑,追起来也有不小难度。再加上现在天已经黑了,阿努可敦率领剩下的厄鲁特殊死抵抗。一时间,他们竟然无法越过这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去追噶尔丹。胤祐心里暗道糟糕,上次他的两位皇叔就是因为噶尔丹逃走没有追,被阿玛好一顿责备,又是罚俸又是剥夺议政权。那是皇上的亲兄弟,所以才免于罪责。眼前这三位将军若是让噶尔丹逃走了,不知道还有没有裕亲王和恭亲王的运气。但噶尔丹已经趁夜逃了,茫茫大漠,眼看追是不太可能追得上。胤祐便将目光落到了那位阿努可敦的身上,他早已经看出来,厄鲁特士兵之所以能够如此无畏生死,与清军搏命,凝聚力都系于阿努娘子一人。可见,她在准噶尔部大军之中的威望,应是不输噶尔丹的。这对夫妻感情如何旁人难以知晓。传言,噶尔丹还在西藏当喇嘛的时候,阿努娘子就对他芳心暗许,还曾经派人给噶尔丹送去自己的贴身衣物。后来,噶尔丹还俗,回到准噶尔部夺权,得到了阿努可敦母家的支持。但当噶尔丹大权在握的时候,却杀了她的父母兄弟和族人。当时她还有一个妹妹,本来是许给了策妄阿拉布坦,却被噶尔丹强占。胤祐想起来,两年前,康熙得知噶尔丹利用喇嘛策反蒙古各部之后,他也给阿努可敦和策妄阿拉布坦去过一道谕旨,让他们把噶尔丹的恶行告诉使臣,不可隐瞒,还赐了银两布匹。这就说明,噶尔丹和阿努可敦的感情并不牢固。但这个时候,阿努可敦仍旧愿意展出来,以性命掩护噶尔丹撤退。这大概与他们夫妻之间的情义并没有什么关系,而是为了整个厄鲁特蒙古,不至于在这一战中全军覆没。在噶尔丹统一厄鲁特蒙古之后,他的部众有相当一部分人是阿努可敦的娘家人。既然如此,杀不了噶尔丹,杀了他的夫人,俘虏他的剩下来的兵士,缴获物资和牲口也未尝不可。想到这里,胤祐握紧了手中□□,越众而出,来到阿努可敦跟前。阿努可敦也眯着眼睛看他,白衣银甲的少年将军,手指□□背在身后,枪尖点地,黑夜中闪着一点寒光。这么清秀俊逸的少年人在战场上可不多见,阿努可敦用蒙古语问他:“你是谁?”胤祐不答,反而笑了笑,对她说道:“马革裹尸本就是悍将最好的归属,你死在我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阿努可敦又问了一遍:“你是谁?”胤祐提着枪冲上去的时候,才轻描淡写报出自己的名字,连名带姓的说道:“爱新觉罗-胤祐。”就算阿努可敦不知道康熙的儿子们分别叫什么,但听到这个名字也该知道,这是一位皇子。战场上竟然有一位康熙的皇子,假如能生擒他,说不定她的部众还有一线生机。如若不能,就像对方刚才所说——死在他手里,不亏!此时,附近的兵士已经停下打斗,泾渭分明的站在两侧,看向他们这边。费扬古、孙思克、殷化行几位将军也将目光投了过来。孙思克身边有一位八旗兵举起了手中的□□瞄准阿努可敦,孙将军苍老却依旧稳健的手按在枪管上,随即压了下去。这种近距离缠斗,搞不好就会伤到自己人。阿努可敦枪法刚猛,没有什么花架子,枪枪致人死地,好几次,胤祐都已经感受到了金属枪头迫人的寒气。即便如此,他接招接得也并不狼狈,无论是脚下的步子还是手上的□□,一招一式都显得从容不迫。此时,康熙亲自率领的中路大军也已经追了过来。本来是想和西路军来个前后夹击,目前看来,他还是来晚一步。不过,若不是来晚一步,他也不可能看到眼前的情形——他的儿子手持□□正在与人拼命!激战了大半个晚上,对于一名五十多岁的妇人而言,体能已经到达极限。她虽然骁勇,随着噶尔丹征战连连,但枪法也就是纯粹的拼体力,谈不上多么高深的武学造诣。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不到十个来回,她就有些体力不支。胤祐持枪低指向前,阿努可敦刺他胸前,胤祐回挡,对方枪尖转下,攻其下盘。胤祐左手手掌横档住对方枪杆,旋身逼至径前,枪尖之下而上刺破阿努可敦盔甲,直抵心脏。月亮从云层中探出一点真容,朦朦胧胧的洒下一地银霜。众人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一幕,战场如死一般寂静。阿努可敦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随着胤祐抽出□□,强壮的身躯轰然倒下。草原上的女战士,跟随她的丈夫南征北战二十年,儿女皆在军营出生,长大。终于,在噶尔丹穷途末路之时,她用自己的生命,最后一次守护对方统一蒙古各部的理想。厄鲁特蒙古士兵眼见夫人战死,冲动之下,有人红着眼,举着长矛就要冲上来。胤祐手中□□一指,凌厉的目光扫向这一群残兵败将:“这套枪法我只学了三日,谁敢上来,我就拿他练练手!”月光下他的铠甲泛着淡淡的银光,唯有枪尖上坠着一滴行将滴落的鲜血。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没有凶恶的长相,也没有魁梧的身材,就那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叫这一群征战数年的蒙古勇士踟蹰不前。现在,他们已经是俘虏了,他们的大汗早已经跑了,夫人倒在地上没了声息。反抗只有一死,只有投降才能活下去。孙思克和殷化行已经率领清军将他们团团围住,一阵乒铃乓啷过后,众人手中的武器全都掉在了地上。胤祐转过身来,蹲下去查看阿努可敦的遗体。摘掉她的头盔,看到她的眼睛还睁着。于是伸出手,替她合上双目,低低的叹息一声:“想来,年轻时也该是一位容貌美丽的草原姑娘。”他站起身来,正想说挖个坑埋了吧。一回头就看到了熟人——众多舅舅之一的佟庆恒。对方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先喊了声七阿哥,随后痛心疾首的说道:“小祖宗,你本事怎么那么大?全家人都要被你吓死。”胤祐差点被他吓死,他现在是康熙身旁的御前侍卫。他出现在这个地方,就说明康熙也在不远的地方。胤祐正要回头去找,却听到身后有劲风袭来。“小七!”无数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在胤祐耳边炸开,有小剑灵的,他阿玛的,还有他大哥。虽然脑袋后面没长眼睛,但习武之人的直觉还是让他敏捷的侧身,一抬胳膊,空手接住了一杆□□,手掌正好抓在距离枪头寸许的木杆上。随后,他望进了一双极度悲愤又极度怨恨的眼睛里,对方用蒙古语冲他大喊:“我要杀了你。”“哐当”一声,是金属落地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七阿哥用手掰断了那杆□□,枪头落在了地上。“……”噶尔丹倒是没有犹豫,且战且退,在夫人的掩护下,率领他的仅剩的几千部众,从密林的另一面撤退。胜利在望,费扬古将军怎会甘心就这样放走噶尔丹,立刻,立刻摔大军要追。但昭莫多此地险要的山地丛林环境,不仅易守难攻。噶尔丹要跑,追起来也有不小难度。再加上现在天已经黑了,阿努可敦率领剩下的厄鲁特殊死抵抗。一时间,他们竟然无法越过这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去追噶尔丹。胤祐心里暗道糟糕,上次他的两位皇叔就是因为噶尔丹逃走没有追,被阿玛好一顿责备,又是罚俸又是剥夺议政权。那是皇上的亲兄弟,所以才免于罪责。眼前这三位将军若是让噶尔丹逃走了,不知道还有没有裕亲王和恭亲王的运气。但噶尔丹已经趁夜逃了,茫茫大漠,眼看追是不太可能追得上。胤祐便将目光落到了那位阿努可敦的身上,他早已经看出来,厄鲁特士兵之所以能够如此无畏生死,与清军搏命,凝聚力都系于阿努娘子一人。可见,她在准噶尔部大军之中的威望,应是不输噶尔丹的。这对夫妻感情如何旁人难以知晓。传言,噶尔丹还在西藏当喇嘛的时候,阿努娘子就对他芳心暗许,还曾经派人给噶尔丹送去自己的贴身衣物。后来,噶尔丹还俗,回到准噶尔部夺权,得到了阿努可敦母家的支持。但当噶尔丹大权在握的时候,却杀了她的父母兄弟和族人。当时她还有一个妹妹,本来是许给了策妄阿拉布坦,却被噶尔丹强占。胤祐想起来,两年前,康熙得知噶尔丹利用喇嘛策反蒙古各部之后,他也给阿努可敦和策妄阿拉布坦去过一道谕旨,让他们把噶尔丹的恶行告诉使臣,不可隐瞒,还赐了银两布匹。这就说明,噶尔丹和阿努可敦的感情并不牢固。但这个时候,阿努可敦仍旧愿意展出来,以性命掩护噶尔丹撤退。这大概与他们夫妻之间的情义并没有什么关系,而是为了整个厄鲁特蒙古,不至于在这一战中全军覆没。在噶尔丹统一厄鲁特蒙古之后,他的部众有相当一部分人是阿努可敦的娘家人。既然如此,杀不了噶尔丹,杀了他的夫人,俘虏他的剩下来的兵士,缴获物资和牲口也未尝不可。想到这里,胤祐握紧了手中□□,越众而出,来到阿努可敦跟前。阿努可敦也眯着眼睛看他,白衣银甲的少年将军,手指□□背在身后,枪尖点地,黑夜中闪着一点寒光。这么清秀俊逸的少年人在战场上可不多见,阿努可敦用蒙古语问他:“你是谁?”胤祐不答,反而笑了笑,对她说道:“马革裹尸本就是悍将最好的归属,你死在我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阿努可敦又问了一遍:“你是谁?”胤祐提着枪冲上去的时候,才轻描淡写报出自己的名字,连名带姓的说道:“爱新觉罗-胤祐。”就算阿努可敦不知道康熙的儿子们分别叫什么,但听到这个名字也该知道,这是一位皇子。战场上竟然有一位康熙的皇子,假如能生擒他,说不定她的部众还有一线生机。如若不能,就像对方刚才所说——死在他手里,不亏!此时,附近的兵士已经停下打斗,泾渭分明的站在两侧,看向他们这边。费扬古、孙思克、殷化行几位将军也将目光投了过来。孙思克身边有一位八旗兵举起了手中的□□瞄准阿努可敦,孙将军苍老却依旧稳健的手按在枪管上,随即压了下去。这种近距离缠斗,搞不好就会伤到自己人。阿努可敦枪法刚猛,没有什么花架子,枪枪致人死地,好几次,胤祐都已经感受到了金属枪头迫人的寒气。即便如此,他接招接得也并不狼狈,无论是脚下的步子还是手上的□□,一招一式都显得从容不迫。此时,康熙亲自率领的中路大军也已经追了过来。本来是想和西路军来个前后夹击,目前看来,他还是来晚一步。不过,若不是来晚一步,他也不可能看到眼前的情形——他的儿子手持□□正在与人拼命!激战了大半个晚上,对于一名五十多岁的妇人而言,体能已经到达极限。她虽然骁勇,随着噶尔丹征战连连,但枪法也就是纯粹的拼体力,谈不上多么高深的武学造诣。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不到十个来回,她就有些体力不支。胤祐持枪低指向前,阿努可敦刺他胸前,胤祐回挡,对方枪尖转下,攻其下盘。胤祐左手手掌横档住对方枪杆,旋身逼至径前,枪尖之下而上刺破阿努可敦盔甲,直抵心脏。月亮从云层中探出一点真容,朦朦胧胧的洒下一地银霜。众人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一幕,战场如死一般寂静。阿努可敦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随着胤祐抽出□□,强壮的身躯轰然倒下。草原上的女战士,跟随她的丈夫南征北战二十年,儿女皆在军营出生,长大。终于,在噶尔丹穷途末路之时,她用自己的生命,最后一次守护对方统一蒙古各部的理想。厄鲁特蒙古士兵眼见夫人战死,冲动之下,有人红着眼,举着长矛就要冲上来。胤祐手中□□一指,凌厉的目光扫向这一群残兵败将:“这套枪法我只学了三日,谁敢上来,我就拿他练练手!”月光下他的铠甲泛着淡淡的银光,唯有枪尖上坠着一滴行将滴落的鲜血。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没有凶恶的长相,也没有魁梧的身材,就那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叫这一群征战数年的蒙古勇士踟蹰不前。现在,他们已经是俘虏了,他们的大汗早已经跑了,夫人倒在地上没了声息。反抗只有一死,只有投降才能活下去。孙思克和殷化行已经率领清军将他们团团围住,一阵乒铃乓啷过后,众人手中的武器全都掉在了地上。胤祐转过身来,蹲下去查看阿努可敦的遗体。摘掉她的头盔,看到她的眼睛还睁着。于是伸出手,替她合上双目,低低的叹息一声:“想来,年轻时也该是一位容貌美丽的草原姑娘。”他站起身来,正想说挖个坑埋了吧。一回头就看到了熟人——众多舅舅之一的佟庆恒。对方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先喊了声七阿哥,随后痛心疾首的说道:“小祖宗,你本事怎么那么大?全家人都要被你吓死。”胤祐差点被他吓死,他现在是康熙身旁的御前侍卫。他出现在这个地方,就说明康熙也在不远的地方。胤祐正要回头去找,却听到身后有劲风袭来。“小七!”无数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在胤祐耳边炸开,有小剑灵的,他阿玛的,还有他大哥。虽然脑袋后面没长眼睛,但习武之人的直觉还是让他敏捷的侧身,一抬胳膊,空手接住了一杆□□,手掌正好抓在距离枪头寸许的木杆上。随后,他望进了一双极度悲愤又极度怨恨的眼睛里,对方用蒙古语冲他大喊:“我要杀了你。”“哐当”一声,是金属落地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七阿哥用手掰断了那杆□□,枪头落在了地上。“……”噶尔丹倒是没有犹豫,且战且退,在夫人的掩护下,率领他的仅剩的几千部众,从密林的另一面撤退。胜利在望,费扬古将军怎会甘心就这样放走噶尔丹,立刻,立刻摔大军要追。但昭莫多此地险要的山地丛林环境,不仅易守难攻。噶尔丹要跑,追起来也有不小难度。再加上现在天已经黑了,阿努可敦率领剩下的厄鲁特殊死抵抗。一时间,他们竟然无法越过这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去追噶尔丹。胤祐心里暗道糟糕,上次他的两位皇叔就是因为噶尔丹逃走没有追,被阿玛好一顿责备,又是罚俸又是剥夺议政权。那是皇上的亲兄弟,所以才免于罪责。眼前这三位将军若是让噶尔丹逃走了,不知道还有没有裕亲王和恭亲王的运气。但噶尔丹已经趁夜逃了,茫茫大漠,眼看追是不太可能追得上。胤祐便将目光落到了那位阿努可敦的身上,他早已经看出来,厄鲁特士兵之所以能够如此无畏生死,与清军搏命,凝聚力都系于阿努娘子一人。可见,她在准噶尔部大军之中的威望,应是不输噶尔丹的。这对夫妻感情如何旁人难以知晓。传言,噶尔丹还在西藏当喇嘛的时候,阿努娘子就对他芳心暗许,还曾经派人给噶尔丹送去自己的贴身衣物。后来,噶尔丹还俗,回到准噶尔部夺权,得到了阿努可敦母家的支持。但当噶尔丹大权在握的时候,却杀了她的父母兄弟和族人。当时她还有一个妹妹,本来是许给了策妄阿拉布坦,却被噶尔丹强占。胤祐想起来,两年前,康熙得知噶尔丹利用喇嘛策反蒙古各部之后,他也给阿努可敦和策妄阿拉布坦去过一道谕旨,让他们把噶尔丹的恶行告诉使臣,不可隐瞒,还赐了银两布匹。这就说明,噶尔丹和阿努可敦的感情并不牢固。但这个时候,阿努可敦仍旧愿意展出来,以性命掩护噶尔丹撤退。这大概与他们夫妻之间的情义并没有什么关系,而是为了整个厄鲁特蒙古,不至于在这一战中全军覆没。在噶尔丹统一厄鲁特蒙古之后,他的部众有相当一部分人是阿努可敦的娘家人。既然如此,杀不了噶尔丹,杀了他的夫人,俘虏他的剩下来的兵士,缴获物资和牲口也未尝不可。想到这里,胤祐握紧了手中□□,越众而出,来到阿努可敦跟前。阿努可敦也眯着眼睛看他,白衣银甲的少年将军,手指□□背在身后,枪尖点地,黑夜中闪着一点寒光。这么清秀俊逸的少年人在战场上可不多见,阿努可敦用蒙古语问他:“你是谁?”胤祐不答,反而笑了笑,对她说道:“马革裹尸本就是悍将最好的归属,你死在我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阿努可敦又问了一遍:“你是谁?”胤祐提着枪冲上去的时候,才轻描淡写报出自己的名字,连名带姓的说道:“爱新觉罗-胤祐。”就算阿努可敦不知道康熙的儿子们分别叫什么,但听到这个名字也该知道,这是一位皇子。战场上竟然有一位康熙的皇子,假如能生擒他,说不定她的部众还有一线生机。如若不能,就像对方刚才所说——死在他手里,不亏!此时,附近的兵士已经停下打斗,泾渭分明的站在两侧,看向他们这边。费扬古、孙思克、殷化行几位将军也将目光投了过来。孙思克身边有一位八旗兵举起了手中的□□瞄准阿努可敦,孙将军苍老却依旧稳健的手按在枪管上,随即压了下去。这种近距离缠斗,搞不好就会伤到自己人。阿努可敦枪法刚猛,没有什么花架子,枪枪致人死地,好几次,胤祐都已经感受到了金属枪头迫人的寒气。即便如此,他接招接得也并不狼狈,无论是脚下的步子还是手上的□□,一招一式都显得从容不迫。此时,康熙亲自率领的中路大军也已经追了过来。本来是想和西路军来个前后夹击,目前看来,他还是来晚一步。不过,若不是来晚一步,他也不可能看到眼前的情形——他的儿子手持□□正在与人拼命!激战了大半个晚上,对于一名五十多岁的妇人而言,体能已经到达极限。她虽然骁勇,随着噶尔丹征战连连,但枪法也就是纯粹的拼体力,谈不上多么高深的武学造诣。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不到十个来回,她就有些体力不支。胤祐持枪低指向前,阿努可敦刺他胸前,胤祐回挡,对方枪尖转下,攻其下盘。胤祐左手手掌横档住对方枪杆,旋身逼至径前,枪尖之下而上刺破阿努可敦盔甲,直抵心脏。月亮从云层中探出一点真容,朦朦胧胧的洒下一地银霜。众人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一幕,战场如死一般寂静。阿努可敦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随着胤祐抽出□□,强壮的身躯轰然倒下。草原上的女战士,跟随她的丈夫南征北战二十年,儿女皆在军营出生,长大。终于,在噶尔丹穷途末路之时,她用自己的生命,最后一次守护对方统一蒙古各部的理想。厄鲁特蒙古士兵眼见夫人战死,冲动之下,有人红着眼,举着长矛就要冲上来。胤祐手中□□一指,凌厉的目光扫向这一群残兵败将:“这套枪法我只学了三日,谁敢上来,我就拿他练练手!”月光下他的铠甲泛着淡淡的银光,唯有枪尖上坠着一滴行将滴落的鲜血。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没有凶恶的长相,也没有魁梧的身材,就那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叫这一群征战数年的蒙古勇士踟蹰不前。现在,他们已经是俘虏了,他们的大汗早已经跑了,夫人倒在地上没了声息。反抗只有一死,只有投降才能活下去。孙思克和殷化行已经率领清军将他们团团围住,一阵乒铃乓啷过后,众人手中的武器全都掉在了地上。胤祐转过身来,蹲下去查看阿努可敦的遗体。摘掉她的头盔,看到她的眼睛还睁着。于是伸出手,替她合上双目,低低的叹息一声:“想来,年轻时也该是一位容貌美丽的草原姑娘。”他站起身来,正想说挖个坑埋了吧。一回头就看到了熟人——众多舅舅之一的佟庆恒。对方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先喊了声七阿哥,随后痛心疾首的说道:“小祖宗,你本事怎么那么大?全家人都要被你吓死。”胤祐差点被他吓死,他现在是康熙身旁的御前侍卫。他出现在这个地方,就说明康熙也在不远的地方。胤祐正要回头去找,却听到身后有劲风袭来。“小七!”无数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在胤祐耳边炸开,有小剑灵的,他阿玛的,还有他大哥。虽然脑袋后面没长眼睛,但习武之人的直觉还是让他敏捷的侧身,一抬胳膊,空手接住了一杆□□,手掌正好抓在距离枪头寸许的木杆上。随后,他望进了一双极度悲愤又极度怨恨的眼睛里,对方用蒙古语冲他大喊:“我要杀了你。”“哐当”一声,是金属落地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七阿哥用手掰断了那杆□□,枪头落在了地上。“……”噶尔丹倒是没有犹豫,且战且退,在夫人的掩护下,率领他的仅剩的几千部众,从密林的另一面撤退。胜利在望,费扬古将军怎会甘心就这样放走噶尔丹,立刻,立刻摔大军要追。但昭莫多此地险要的山地丛林环境,不仅易守难攻。噶尔丹要跑,追起来也有不小难度。再加上现在天已经黑了,阿努可敦率领剩下的厄鲁特殊死抵抗。一时间,他们竟然无法越过这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去追噶尔丹。胤祐心里暗道糟糕,上次他的两位皇叔就是因为噶尔丹逃走没有追,被阿玛好一顿责备,又是罚俸又是剥夺议政权。那是皇上的亲兄弟,所以才免于罪责。眼前这三位将军若是让噶尔丹逃走了,不知道还有没有裕亲王和恭亲王的运气。但噶尔丹已经趁夜逃了,茫茫大漠,眼看追是不太可能追得上。胤祐便将目光落到了那位阿努可敦的身上,他早已经看出来,厄鲁特士兵之所以能够如此无畏生死,与清军搏命,凝聚力都系于阿努娘子一人。可见,她在准噶尔部大军之中的威望,应是不输噶尔丹的。这对夫妻感情如何旁人难以知晓。传言,噶尔丹还在西藏当喇嘛的时候,阿努娘子就对他芳心暗许,还曾经派人给噶尔丹送去自己的贴身衣物。后来,噶尔丹还俗,回到准噶尔部夺权,得到了阿努可敦母家的支持。但当噶尔丹大权在握的时候,却杀了她的父母兄弟和族人。当时她还有一个妹妹,本来是许给了策妄阿拉布坦,却被噶尔丹强占。胤祐想起来,两年前,康熙得知噶尔丹利用喇嘛策反蒙古各部之后,他也给阿努可敦和策妄阿拉布坦去过一道谕旨,让他们把噶尔丹的恶行告诉使臣,不可隐瞒,还赐了银两布匹。这就说明,噶尔丹和阿努可敦的感情并不牢固。但这个时候,阿努可敦仍旧愿意展出来,以性命掩护噶尔丹撤退。这大概与他们夫妻之间的情义并没有什么关系,而是为了整个厄鲁特蒙古,不至于在这一战中全军覆没。在噶尔丹统一厄鲁特蒙古之后,他的部众有相当一部分人是阿努可敦的娘家人。既然如此,杀不了噶尔丹,杀了他的夫人,俘虏他的剩下来的兵士,缴获物资和牲口也未尝不可。想到这里,胤祐握紧了手中□□,越众而出,来到阿努可敦跟前。阿努可敦也眯着眼睛看他,白衣银甲的少年将军,手指□□背在身后,枪尖点地,黑夜中闪着一点寒光。这么清秀俊逸的少年人在战场上可不多见,阿努可敦用蒙古语问他:“你是谁?”胤祐不答,反而笑了笑,对她说道:“马革裹尸本就是悍将最好的归属,你死在我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阿努可敦又问了一遍:“你是谁?”胤祐提着枪冲上去的时候,才轻描淡写报出自己的名字,连名带姓的说道:“爱新觉罗-胤祐。”就算阿努可敦不知道康熙的儿子们分别叫什么,但听到这个名字也该知道,这是一位皇子。战场上竟然有一位康熙的皇子,假如能生擒他,说不定她的部众还有一线生机。如若不能,就像对方刚才所说——死在他手里,不亏!此时,附近的兵士已经停下打斗,泾渭分明的站在两侧,看向他们这边。费扬古、孙思克、殷化行几位将军也将目光投了过来。孙思克身边有一位八旗兵举起了手中的□□瞄准阿努可敦,孙将军苍老却依旧稳健的手按在枪管上,随即压了下去。这种近距离缠斗,搞不好就会伤到自己人。阿努可敦枪法刚猛,没有什么花架子,枪枪致人死地,好几次,胤祐都已经感受到了金属枪头迫人的寒气。即便如此,他接招接得也并不狼狈,无论是脚下的步子还是手上的□□,一招一式都显得从容不迫。此时,康熙亲自率领的中路大军也已经追了过来。本来是想和西路军来个前后夹击,目前看来,他还是来晚一步。不过,若不是来晚一步,他也不可能看到眼前的情形——他的儿子手持□□正在与人拼命!激战了大半个晚上,对于一名五十多岁的妇人而言,体能已经到达极限。她虽然骁勇,随着噶尔丹征战连连,但枪法也就是纯粹的拼体力,谈不上多么高深的武学造诣。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不到十个来回,她就有些体力不支。胤祐持枪低指向前,阿努可敦刺他胸前,胤祐回挡,对方枪尖转下,攻其下盘。胤祐左手手掌横档住对方枪杆,旋身逼至径前,枪尖之下而上刺破阿努可敦盔甲,直抵心脏。月亮从云层中探出一点真容,朦朦胧胧的洒下一地银霜。众人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一幕,战场如死一般寂静。阿努可敦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随着胤祐抽出□□,强壮的身躯轰然倒下。草原上的女战士,跟随她的丈夫南征北战二十年,儿女皆在军营出生,长大。终于,在噶尔丹穷途末路之时,她用自己的生命,最后一次守护对方统一蒙古各部的理想。厄鲁特蒙古士兵眼见夫人战死,冲动之下,有人红着眼,举着长矛就要冲上来。胤祐手中□□一指,凌厉的目光扫向这一群残兵败将:“这套枪法我只学了三日,谁敢上来,我就拿他练练手!”月光下他的铠甲泛着淡淡的银光,唯有枪尖上坠着一滴行将滴落的鲜血。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没有凶恶的长相,也没有魁梧的身材,就那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叫这一群征战数年的蒙古勇士踟蹰不前。现在,他们已经是俘虏了,他们的大汗早已经跑了,夫人倒在地上没了声息。反抗只有一死,只有投降才能活下去。孙思克和殷化行已经率领清军将他们团团围住,一阵乒铃乓啷过后,众人手中的武器全都掉在了地上。胤祐转过身来,蹲下去查看阿努可敦的遗体。摘掉她的头盔,看到她的眼睛还睁着。于是伸出手,替她合上双目,低低的叹息一声:“想来,年轻时也该是一位容貌美丽的草原姑娘。”他站起身来,正想说挖个坑埋了吧。一回头就看到了熟人——众多舅舅之一的佟庆恒。对方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先喊了声七阿哥,随后痛心疾首的说道:“小祖宗,你本事怎么那么大?全家人都要被你吓死。”胤祐差点被他吓死,他现在是康熙身旁的御前侍卫。他出现在这个地方,就说明康熙也在不远的地方。胤祐正要回头去找,却听到身后有劲风袭来。“小七!”无数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在胤祐耳边炸开,有小剑灵的,他阿玛的,还有他大哥。虽然脑袋后面没长眼睛,但习武之人的直觉还是让他敏捷的侧身,一抬胳膊,空手接住了一杆□□,手掌正好抓在距离枪头寸许的木杆上。随后,他望进了一双极度悲愤又极度怨恨的眼睛里,对方用蒙古语冲他大喊:“我要杀了你。”“哐当”一声,是金属落地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七阿哥用手掰断了那杆□□,枪头落在了地上。“……”噶尔丹倒是没有犹豫,且战且退,在夫人的掩护下,率领他的仅剩的几千部众,从密林的另一面撤退。胜利在望,费扬古将军怎会甘心就这样放走噶尔丹,立刻,立刻摔大军要追。但昭莫多此地险要的山地丛林环境,不仅易守难攻。噶尔丹要跑,追起来也有不小难度。再加上现在天已经黑了,阿努可敦率领剩下的厄鲁特殊死抵抗。一时间,他们竟然无法越过这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去追噶尔丹。胤祐心里暗道糟糕,上次他的两位皇叔就是因为噶尔丹逃走没有追,被阿玛好一顿责备,又是罚俸又是剥夺议政权。那是皇上的亲兄弟,所以才免于罪责。眼前这三位将军若是让噶尔丹逃走了,不知道还有没有裕亲王和恭亲王的运气。但噶尔丹已经趁夜逃了,茫茫大漠,眼看追是不太可能追得上。胤祐便将目光落到了那位阿努可敦的身上,他早已经看出来,厄鲁特士兵之所以能够如此无畏生死,与清军搏命,凝聚力都系于阿努娘子一人。可见,她在准噶尔部大军之中的威望,应是不输噶尔丹的。这对夫妻感情如何旁人难以知晓。传言,噶尔丹还在西藏当喇嘛的时候,阿努娘子就对他芳心暗许,还曾经派人给噶尔丹送去自己的贴身衣物。后来,噶尔丹还俗,回到准噶尔部夺权,得到了阿努可敦母家的支持。但当噶尔丹大权在握的时候,却杀了她的父母兄弟和族人。当时她还有一个妹妹,本来是许给了策妄阿拉布坦,却被噶尔丹强占。胤祐想起来,两年前,康熙得知噶尔丹利用喇嘛策反蒙古各部之后,他也给阿努可敦和策妄阿拉布坦去过一道谕旨,让他们把噶尔丹的恶行告诉使臣,不可隐瞒,还赐了银两布匹。这就说明,噶尔丹和阿努可敦的感情并不牢固。但这个时候,阿努可敦仍旧愿意展出来,以性命掩护噶尔丹撤退。这大概与他们夫妻之间的情义并没有什么关系,而是为了整个厄鲁特蒙古,不至于在这一战中全军覆没。在噶尔丹统一厄鲁特蒙古之后,他的部众有相当一部分人是阿努可敦的娘家人。既然如此,杀不了噶尔丹,杀了他的夫人,俘虏他的剩下来的兵士,缴获物资和牲口也未尝不可。想到这里,胤祐握紧了手中□□,越众而出,来到阿努可敦跟前。阿努可敦也眯着眼睛看他,白衣银甲的少年将军,手指□□背在身后,枪尖点地,黑夜中闪着一点寒光。这么清秀俊逸的少年人在战场上可不多见,阿努可敦用蒙古语问他:“你是谁?”胤祐不答,反而笑了笑,对她说道:“马革裹尸本就是悍将最好的归属,你死在我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阿努可敦又问了一遍:“你是谁?”胤祐提着枪冲上去的时候,才轻描淡写报出自己的名字,连名带姓的说道:“爱新觉罗-胤祐。”就算阿努可敦不知道康熙的儿子们分别叫什么,但听到这个名字也该知道,这是一位皇子。战场上竟然有一位康熙的皇子,假如能生擒他,说不定她的部众还有一线生机。如若不能,就像对方刚才所说——死在他手里,不亏!此时,附近的兵士已经停下打斗,泾渭分明的站在两侧,看向他们这边。费扬古、孙思克、殷化行几位将军也将目光投了过来。孙思克身边有一位八旗兵举起了手中的□□瞄准阿努可敦,孙将军苍老却依旧稳健的手按在枪管上,随即压了下去。这种近距离缠斗,搞不好就会伤到自己人。阿努可敦枪法刚猛,没有什么花架子,枪枪致人死地,好几次,胤祐都已经感受到了金属枪头迫人的寒气。即便如此,他接招接得也并不狼狈,无论是脚下的步子还是手上的□□,一招一式都显得从容不迫。此时,康熙亲自率领的中路大军也已经追了过来。本来是想和西路军来个前后夹击,目前看来,他还是来晚一步。不过,若不是来晚一步,他也不可能看到眼前的情形——他的儿子手持□□正在与人拼命!激战了大半个晚上,对于一名五十多岁的妇人而言,体能已经到达极限。她虽然骁勇,随着噶尔丹征战连连,但枪法也就是纯粹的拼体力,谈不上多么高深的武学造诣。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不到十个来回,她就有些体力不支。胤祐持枪低指向前,阿努可敦刺他胸前,胤祐回挡,对方枪尖转下,攻其下盘。胤祐左手手掌横档住对方枪杆,旋身逼至径前,枪尖之下而上刺破阿努可敦盔甲,直抵心脏。月亮从云层中探出一点真容,朦朦胧胧的洒下一地银霜。众人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一幕,战场如死一般寂静。阿努可敦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随着胤祐抽出□□,强壮的身躯轰然倒下。草原上的女战士,跟随她的丈夫南征北战二十年,儿女皆在军营出生,长大。终于,在噶尔丹穷途末路之时,她用自己的生命,最后一次守护对方统一蒙古各部的理想。厄鲁特蒙古士兵眼见夫人战死,冲动之下,有人红着眼,举着长矛就要冲上来。胤祐手中□□一指,凌厉的目光扫向这一群残兵败将:“这套枪法我只学了三日,谁敢上来,我就拿他练练手!”月光下他的铠甲泛着淡淡的银光,唯有枪尖上坠着一滴行将滴落的鲜血。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没有凶恶的长相,也没有魁梧的身材,就那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叫这一群征战数年的蒙古勇士踟蹰不前。现在,他们已经是俘虏了,他们的大汗早已经跑了,夫人倒在地上没了声息。反抗只有一死,只有投降才能活下去。孙思克和殷化行已经率领清军将他们团团围住,一阵乒铃乓啷过后,众人手中的武器全都掉在了地上。胤祐转过身来,蹲下去查看阿努可敦的遗体。摘掉她的头盔,看到她的眼睛还睁着。于是伸出手,替她合上双目,低低的叹息一声:“想来,年轻时也该是一位容貌美丽的草原姑娘。”他站起身来,正想说挖个坑埋了吧。一回头就看到了熟人——众多舅舅之一的佟庆恒。对方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先喊了声七阿哥,随后痛心疾首的说道:“小祖宗,你本事怎么那么大?全家人都要被你吓死。”胤祐差点被他吓死,他现在是康熙身旁的御前侍卫。他出现在这个地方,就说明康熙也在不远的地方。胤祐正要回头去找,却听到身后有劲风袭来。“小七!”无数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在胤祐耳边炸开,有小剑灵的,他阿玛的,还有他大哥。虽然脑袋后面没长眼睛,但习武之人的直觉还是让他敏捷的侧身,一抬胳膊,空手接住了一杆□□,手掌正好抓在距离枪头寸许的木杆上。随后,他望进了一双极度悲愤又极度怨恨的眼睛里,对方用蒙古语冲他大喊:“我要杀了你。”“哐当”一声,是金属落地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七阿哥用手掰断了那杆□□,枪头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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