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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藏起殿下(1 / 1)

野猪群彻底毁掉了国王游猎的兴致,当晚狩猎日就提前结束了。贵族们各自回到夏宫的住所处歇下,等待夜晚庆功宴的到来。午后天空略有薄云,温度宜人,路加带着兰斯在夏宫游逛。他穿一身简单的骑装,长筒黑皮靴踩在草坪上。许多累赘的首饰都摘了下来,只留一两件做装饰。戴在颈前的“狮心王”交给了戴纳,不过路加有信心将它赢回来。他轻声哼唱着一只曲子,那是午睡时阿芙拉唱给他的童谣。看着路加的时候,兰斯想到了一只毛嘟嘟的小黄鹂,雄赳赳气昂昂地衔回了自己宝贵的蛋,现在正一边唱歌一边挥舞翅膀转圈圈。当然了,他的殿下即便心里开心到转圈,也不会放纵身体真那么做……只有稍显轻快的脚步泄露了一两分愉悦。“殿下心情很好。”他笑着说。“可能吧,不过别告诉她,否则她就要更无法无天了。”路加状似不悦地挑起眉梢,“上午她竟敢拿绝食来威胁我卧床休息——怎么会有这么刁蛮的妹妹?”嘴上骂着,眼神却很温暖。毫无疑问,殿下的妹妹在殿下心中很特别。兰斯隐隐想着,他以后能否成为对于殿下很特别的人?牵动殿下的情绪,让殿下为自己笑,为自己动容……他还没来得及想太远,便听路加开口。“对了,我有一个好消息给你。”兰斯望向他的背影。“回去之后,我会清理府邸里的仆人,不会再有人监视我们,也不必再做伪装。”路加话音带笑。“这意味着——你以后不必再装作我的情人了。”洗清淫|乱的罪名对于奉行禁欲主义的教徒来说是莫大的解脱,也算是对兰斯的某种谢礼。他又走了几步,忽然发觉一直跟在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路加回头望向站立不动的兰斯,有些疑惑。一阵强风吹过,兰斯银白色的长发随风飘飞,遮掩了面容。风过后,云层遮挡了日光,整个夏宫忽然阴暗下来。兰斯好像并不喜欢这个喜讯。而且沉默得过分……这让路加感到有些不对劲。还在担心名声问题吗?“我会向国王和贵族们澄清你我的关系,你完全可以恢复清白之身。”路加补充道,“然后你就可以……去学着喜欢其他女孩。”——当然不能是其他“任何”女孩,男主喜欢的只能是女主,他的妹妹,这样才便于掌控。“阿芙拉信仰虔诚,为人温柔善良。”路加提议道,“我想你可以试着接触一下她。”说完之后他抿了一下唇,心里有些怪怪的。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做哥哥的总不会愿意自家好白菜被猪拱了——虽然这头“猪”俊美体贴又能干,除了不爱拱白菜以外别无缺点。想明白之后,路加忽略了心底的别扭,等待兰斯的回应。“……”兰斯开口。恰好又是一阵强风袭来,路加看到兰斯说了什么,但风吹散了他的话音,从口型上无法分辨具体内容。路加用手挡在眼睛上,他努力观察着对方,试图挖掘到那双绿眼睛内心深处的想法,但一无所获。冰凉的水滴打在手背上。兰斯向他走来,脱下外袍挡在路加头顶上方,彻底遮挡了他的视线。“下雨了,殿下。”他淡淡地说。这场谈话就此打断。之后两个人默契地没有再提这个话题。石廊里,兰斯拧干了外袍的水,他浑身湿透,雨水顺着鼻尖和脸颊一颗颗掉落,或许是湿冷的缘故,脸色比平时更苍白。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路加几乎没有沾到雨。他看着湿淋淋的仆人,目光透出一抹不忍。但他没有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四下寻找最近的温暖房间。“王后准备用阿芙拉换取北方蛮族的支持,”路加边走边说,“这件事本不会这么快,是我加速了厄运的到来。”他回头认真注视自己的仆人。“兰斯——无论如何请你保护她。”这是他第一次对兰斯用“请”,请求看似比命令轻弱,从路加口中说出却很有分量。“是,殿下。”兰斯道。他会如约完成这个请求。路加本应该为此安心……但这样的兰斯仿佛变回了穿越之初见到的那个奴仆,多余的话一句都不会说,只剩下空洞的温顺与服从。路加蹙了一下眉,略过内心微弱的迟疑,敲开一扇门走了进去。现在是四月,房间里没有生火,一个老者卧在窗前的靠椅里打盹,发出轻微的鼾声。“生火。”路加坐在壁炉前的椅子上。这样的行为有些可疑,他明明可以直接回自己华贵舒适的住所里休息,而不是落脚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屋里烤火。只不过他的卧室离这里太远,兰斯身上又湿得厉害……路加补充理由:“我冷。”好在兰斯现下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注意到他行为的不合逻辑,像木偶般听话地点燃了壁炉里的柴火。路加的卧室向来只用精心烧制好的木炭,那种贵族专用的木炭不会产生烟尘。他没见过平民使用的劣等柴火,立刻被柴火腾升的黑烟呛得咳嗽起来。听到咳嗽声,兰斯才蓦然惊醒,低低道了声“抱歉”,释放一个小光罩将烟尘挡回壁炉里。房间里老者的轻鼾微微一停。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这一点。路加一边呛咳一边瞄向兰斯,满意地发现他苍白的脸被火光映照得红润了一些。“坐下。”他示意自己对面那张椅子。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儿,路加注意到兰斯的衣服正逐渐被烤干。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他本想去瑶光塔探查一番——那座囚禁小王子的高塔。看来只能下一次了。“你知道瑶光塔吗?”路加开口问。“略有耳闻,殿下。”兰斯默默注视着壁炉中的火焰。路加不自觉摩挲着衔尾蛇戒指。他眼前又出现了那些瑶光塔内的画面,不过有了心理准备之后,路加现在称得上冷静。“如果你拥有瑶光塔的话,”他问,“你觉得……什么情况下,才会把人关进去?”“我不知道,殿下。”兰斯说。这不是路加想要的答案。——现在的兰斯几乎可以用“失魂落魄”来形容,倒也不是敷衍,只是不在状态,又很努力想要回答他。似乎见他不满意,兰斯尽力牵起一个微笑,道:“我会再仔细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告诉殿下。”“算了。”路加揉了揉眉心。又不是什么值得喜悦的事,这么奇怪的问题,兰斯却像认真完成老师提问的学生一样。也对——这个世界的兰斯,温顺无害,现在又像是有些低落,怎么都无法和那个谋权篡位的神王联系起来。什么都好,除了现在有些话少。——以至于路加竟觉得他像条在外面淋了雨、又无家可归的大型流浪狗。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自己把他安排给了阿芙拉?路加不由想起穿越前的某些宠物科普,比如突然换主人的狗狗容易患抑郁症之类的……他差点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未来的神王陛下无心无情,怎么可能像感情纤弱的宠物狗呢。这种情况持续到了夜晚的庆功宴。雨后草坪湿润,高脚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交织在管弦乐之中,路加应酬完热情的贵族们,有些微醺,独自躲在角落里吃小蛋糕。兰斯没有找过来。路加在庆功宴前特别嘱咐他去陪伴阿芙拉,很好,这说明仆人至少是听话的。有人揽住了他的胳膊。安其罗不知道怎么混了进来,打扮得像个侍酒官,一脸嬉笑地扮演着小情人。“我的‘后辈’呢?”安其罗挤眼睛。“谁?”“兰斯。”“他不是我的情人,你也不是。”路加面无表情地插碎了一颗酱樱桃,“松开我。”安其罗反而搂得更紧,一点点攀上他的脖子。路加刚要动脚,便听他说:“别动,兰斯看着呢。”路加一僵。经他一提醒,路加确实发现兰斯正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侧过脸和阿芙拉交谈。“他没看。”路加压低嗓音,“别开玩笑了,下去。”“您猜他现在在想什么?”安其罗在他耳边轻笑,“会不会想驱逐我,代替我靠在您身边?”对面的兰斯似乎要转过脸向他看来。路加赶忙别过眼。似乎随着安其罗的描述,他不可控制地想象到兰斯温柔地揽住他的情景。路加只觉脊背寒毛一根根竖起,头皮发麻,脸上微烫——刺激,又不是出于恐惧。一定是安其罗的妄想症传染了他。“你角色扮演上瘾了?这是现实,不是充满幻想的童话。”路加凉薄地嘲讽他,“或许我该质疑你的年龄,把你送回赫卡庄园找一名奶娘为你讲睡前故事。”一听要把他送回去,安其罗撇了撇嘴,立刻乖乖在旁边站好。路加再次抬眼的时候,兰斯和阿芙拉已经不在那里了。“路加·查理曼殿下——”主帐的侍从官高声喊道。国王正在向狩猎表现优异的贵族论功行赏,而路加除了几头野猪以外两手空空,没想到自己也在赏赐之列。而且从侍从官端上的盘子样式来看,还是最高等的赏赐。——一杯酒。在原书里,这杯酒赐给了大王子戴纳。“救驾有功,头赏。”侍从官念道,“赏——‘蒂薇茵之酒’一杯。”全场哗然,无数目光在人群中搜寻路加的身影,眼神中的羡慕几乎疯狂。路加却略微皱了皱眉。这在他的计划之外,脱离掌控的事让他有些不安。安其罗在他身后道:“那是由‘蒂薇茵之果’酿造的酒液,这种果实在整个大陆都没几个,只有圣地一棵老树,日夜受信徒朝拜,每三年结一次果。”“功效有什么特殊之处?”“好东西,强身健体,由内而外沐浴光明神的祝福。”安其罗耸了耸肩,“虽然我不能喝。”“为什么你不能喝?”“因为我想作为‘人类’待在您身边……”安其罗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鼓励地向他眨眨眼,“去吧,大家都等着您呢。”路加一边向前走,一边想起了有关安其罗的出身——安其罗的父母之一是半恶魔。有恶魔血统的人无法饮用‘蒂薇茵之酒’?而小王子是纯种人族,这在羊皮卷中确凿无疑。似乎没什么可担心的。路加谢过国王,接过了酒杯。琥珀色的琼浆在银杯中流光溢彩,气味清香迷人。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路加不知道,他背后有上百道贪婪的视线射向他手中的酒杯,而其中有一道目光,却只是单单凝望着他。望着他与他人调情,望着他淹没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望着他饮酒时喉头滚动,酒液浸润了红唇。兰斯只能远远望着他。只能站在昏暗的背景里,用双眼倒映出他的身影,仿佛拥有了一瞬间的影子便心满意足。……真的能满足吗?殿下想要他离开,那么他会听话、会服从。他尝试过也努力过,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想留在殿下身边。下午坐在破旧的壁炉前,殿下曾问过他,什么情况下才会把人关进瑶光塔。这个问题忽然就有了答案。——为了藏起来。为了让他的影子,永远只停留在自己一人眼中。“如果你拥有瑶光塔的话,”他问,“你觉得……什么情况下,才会把人关进去?”“我不知道,殿下。”兰斯说。这不是路加想要的答案。——现在的兰斯几乎可以用“失魂落魄”来形容,倒也不是敷衍,只是不在状态,又很努力想要回答他。似乎见他不满意,兰斯尽力牵起一个微笑,道:“我会再仔细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告诉殿下。”“算了。”路加揉了揉眉心。又不是什么值得喜悦的事,这么奇怪的问题,兰斯却像认真完成老师提问的学生一样。也对——这个世界的兰斯,温顺无害,现在又像是有些低落,怎么都无法和那个谋权篡位的神王联系起来。什么都好,除了现在有些话少。——以至于路加竟觉得他像条在外面淋了雨、又无家可归的大型流浪狗。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自己把他安排给了阿芙拉?路加不由想起穿越前的某些宠物科普,比如突然换主人的狗狗容易患抑郁症之类的……他差点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未来的神王陛下无心无情,怎么可能像感情纤弱的宠物狗呢。这种情况持续到了夜晚的庆功宴。雨后草坪湿润,高脚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交织在管弦乐之中,路加应酬完热情的贵族们,有些微醺,独自躲在角落里吃小蛋糕。兰斯没有找过来。路加在庆功宴前特别嘱咐他去陪伴阿芙拉,很好,这说明仆人至少是听话的。有人揽住了他的胳膊。安其罗不知道怎么混了进来,打扮得像个侍酒官,一脸嬉笑地扮演着小情人。“我的‘后辈’呢?”安其罗挤眼睛。“谁?”“兰斯。”“他不是我的情人,你也不是。”路加面无表情地插碎了一颗酱樱桃,“松开我。”安其罗反而搂得更紧,一点点攀上他的脖子。路加刚要动脚,便听他说:“别动,兰斯看着呢。”路加一僵。经他一提醒,路加确实发现兰斯正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侧过脸和阿芙拉交谈。“他没看。”路加压低嗓音,“别开玩笑了,下去。”“您猜他现在在想什么?”安其罗在他耳边轻笑,“会不会想驱逐我,代替我靠在您身边?”对面的兰斯似乎要转过脸向他看来。路加赶忙别过眼。似乎随着安其罗的描述,他不可控制地想象到兰斯温柔地揽住他的情景。路加只觉脊背寒毛一根根竖起,头皮发麻,脸上微烫——刺激,又不是出于恐惧。一定是安其罗的妄想症传染了他。“你角色扮演上瘾了?这是现实,不是充满幻想的童话。”路加凉薄地嘲讽他,“或许我该质疑你的年龄,把你送回赫卡庄园找一名奶娘为你讲睡前故事。”一听要把他送回去,安其罗撇了撇嘴,立刻乖乖在旁边站好。路加再次抬眼的时候,兰斯和阿芙拉已经不在那里了。“路加·查理曼殿下——”主帐的侍从官高声喊道。国王正在向狩猎表现优异的贵族论功行赏,而路加除了几头野猪以外两手空空,没想到自己也在赏赐之列。而且从侍从官端上的盘子样式来看,还是最高等的赏赐。——一杯酒。在原书里,这杯酒赐给了大王子戴纳。“救驾有功,头赏。”侍从官念道,“赏——‘蒂薇茵之酒’一杯。”全场哗然,无数目光在人群中搜寻路加的身影,眼神中的羡慕几乎疯狂。路加却略微皱了皱眉。这在他的计划之外,脱离掌控的事让他有些不安。安其罗在他身后道:“那是由‘蒂薇茵之果’酿造的酒液,这种果实在整个大陆都没几个,只有圣地一棵老树,日夜受信徒朝拜,每三年结一次果。”“功效有什么特殊之处?”“好东西,强身健体,由内而外沐浴光明神的祝福。”安其罗耸了耸肩,“虽然我不能喝。”“为什么你不能喝?”“因为我想作为‘人类’待在您身边……”安其罗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鼓励地向他眨眨眼,“去吧,大家都等着您呢。”路加一边向前走,一边想起了有关安其罗的出身——安其罗的父母之一是半恶魔。有恶魔血统的人无法饮用‘蒂薇茵之酒’?而小王子是纯种人族,这在羊皮卷中确凿无疑。似乎没什么可担心的。路加谢过国王,接过了酒杯。琥珀色的琼浆在银杯中流光溢彩,气味清香迷人。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路加不知道,他背后有上百道贪婪的视线射向他手中的酒杯,而其中有一道目光,却只是单单凝望着他。望着他与他人调情,望着他淹没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望着他饮酒时喉头滚动,酒液浸润了红唇。兰斯只能远远望着他。只能站在昏暗的背景里,用双眼倒映出他的身影,仿佛拥有了一瞬间的影子便心满意足。……真的能满足吗?殿下想要他离开,那么他会听话、会服从。他尝试过也努力过,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想留在殿下身边。下午坐在破旧的壁炉前,殿下曾问过他,什么情况下才会把人关进瑶光塔。这个问题忽然就有了答案。——为了藏起来。为了让他的影子,永远只停留在自己一人眼中。“如果你拥有瑶光塔的话,”他问,“你觉得……什么情况下,才会把人关进去?”“我不知道,殿下。”兰斯说。这不是路加想要的答案。——现在的兰斯几乎可以用“失魂落魄”来形容,倒也不是敷衍,只是不在状态,又很努力想要回答他。似乎见他不满意,兰斯尽力牵起一个微笑,道:“我会再仔细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告诉殿下。”“算了。”路加揉了揉眉心。又不是什么值得喜悦的事,这么奇怪的问题,兰斯却像认真完成老师提问的学生一样。也对——这个世界的兰斯,温顺无害,现在又像是有些低落,怎么都无法和那个谋权篡位的神王联系起来。什么都好,除了现在有些话少。——以至于路加竟觉得他像条在外面淋了雨、又无家可归的大型流浪狗。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自己把他安排给了阿芙拉?路加不由想起穿越前的某些宠物科普,比如突然换主人的狗狗容易患抑郁症之类的……他差点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未来的神王陛下无心无情,怎么可能像感情纤弱的宠物狗呢。这种情况持续到了夜晚的庆功宴。雨后草坪湿润,高脚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交织在管弦乐之中,路加应酬完热情的贵族们,有些微醺,独自躲在角落里吃小蛋糕。兰斯没有找过来。路加在庆功宴前特别嘱咐他去陪伴阿芙拉,很好,这说明仆人至少是听话的。有人揽住了他的胳膊。安其罗不知道怎么混了进来,打扮得像个侍酒官,一脸嬉笑地扮演着小情人。“我的‘后辈’呢?”安其罗挤眼睛。“谁?”“兰斯。”“他不是我的情人,你也不是。”路加面无表情地插碎了一颗酱樱桃,“松开我。”安其罗反而搂得更紧,一点点攀上他的脖子。路加刚要动脚,便听他说:“别动,兰斯看着呢。”路加一僵。经他一提醒,路加确实发现兰斯正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侧过脸和阿芙拉交谈。“他没看。”路加压低嗓音,“别开玩笑了,下去。”“您猜他现在在想什么?”安其罗在他耳边轻笑,“会不会想驱逐我,代替我靠在您身边?”对面的兰斯似乎要转过脸向他看来。路加赶忙别过眼。似乎随着安其罗的描述,他不可控制地想象到兰斯温柔地揽住他的情景。路加只觉脊背寒毛一根根竖起,头皮发麻,脸上微烫——刺激,又不是出于恐惧。一定是安其罗的妄想症传染了他。“你角色扮演上瘾了?这是现实,不是充满幻想的童话。”路加凉薄地嘲讽他,“或许我该质疑你的年龄,把你送回赫卡庄园找一名奶娘为你讲睡前故事。”一听要把他送回去,安其罗撇了撇嘴,立刻乖乖在旁边站好。路加再次抬眼的时候,兰斯和阿芙拉已经不在那里了。“路加·查理曼殿下——”主帐的侍从官高声喊道。国王正在向狩猎表现优异的贵族论功行赏,而路加除了几头野猪以外两手空空,没想到自己也在赏赐之列。而且从侍从官端上的盘子样式来看,还是最高等的赏赐。——一杯酒。在原书里,这杯酒赐给了大王子戴纳。“救驾有功,头赏。”侍从官念道,“赏——‘蒂薇茵之酒’一杯。”全场哗然,无数目光在人群中搜寻路加的身影,眼神中的羡慕几乎疯狂。路加却略微皱了皱眉。这在他的计划之外,脱离掌控的事让他有些不安。安其罗在他身后道:“那是由‘蒂薇茵之果’酿造的酒液,这种果实在整个大陆都没几个,只有圣地一棵老树,日夜受信徒朝拜,每三年结一次果。”“功效有什么特殊之处?”“好东西,强身健体,由内而外沐浴光明神的祝福。”安其罗耸了耸肩,“虽然我不能喝。”“为什么你不能喝?”“因为我想作为‘人类’待在您身边……”安其罗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鼓励地向他眨眨眼,“去吧,大家都等着您呢。”路加一边向前走,一边想起了有关安其罗的出身——安其罗的父母之一是半恶魔。有恶魔血统的人无法饮用‘蒂薇茵之酒’?而小王子是纯种人族,这在羊皮卷中确凿无疑。似乎没什么可担心的。路加谢过国王,接过了酒杯。琥珀色的琼浆在银杯中流光溢彩,气味清香迷人。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路加不知道,他背后有上百道贪婪的视线射向他手中的酒杯,而其中有一道目光,却只是单单凝望着他。望着他与他人调情,望着他淹没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望着他饮酒时喉头滚动,酒液浸润了红唇。兰斯只能远远望着他。只能站在昏暗的背景里,用双眼倒映出他的身影,仿佛拥有了一瞬间的影子便心满意足。……真的能满足吗?殿下想要他离开,那么他会听话、会服从。他尝试过也努力过,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想留在殿下身边。下午坐在破旧的壁炉前,殿下曾问过他,什么情况下才会把人关进瑶光塔。这个问题忽然就有了答案。——为了藏起来。为了让他的影子,永远只停留在自己一人眼中。“如果你拥有瑶光塔的话,”他问,“你觉得……什么情况下,才会把人关进去?”“我不知道,殿下。”兰斯说。这不是路加想要的答案。——现在的兰斯几乎可以用“失魂落魄”来形容,倒也不是敷衍,只是不在状态,又很努力想要回答他。似乎见他不满意,兰斯尽力牵起一个微笑,道:“我会再仔细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告诉殿下。”“算了。”路加揉了揉眉心。又不是什么值得喜悦的事,这么奇怪的问题,兰斯却像认真完成老师提问的学生一样。也对——这个世界的兰斯,温顺无害,现在又像是有些低落,怎么都无法和那个谋权篡位的神王联系起来。什么都好,除了现在有些话少。——以至于路加竟觉得他像条在外面淋了雨、又无家可归的大型流浪狗。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自己把他安排给了阿芙拉?路加不由想起穿越前的某些宠物科普,比如突然换主人的狗狗容易患抑郁症之类的……他差点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未来的神王陛下无心无情,怎么可能像感情纤弱的宠物狗呢。这种情况持续到了夜晚的庆功宴。雨后草坪湿润,高脚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交织在管弦乐之中,路加应酬完热情的贵族们,有些微醺,独自躲在角落里吃小蛋糕。兰斯没有找过来。路加在庆功宴前特别嘱咐他去陪伴阿芙拉,很好,这说明仆人至少是听话的。有人揽住了他的胳膊。安其罗不知道怎么混了进来,打扮得像个侍酒官,一脸嬉笑地扮演着小情人。“我的‘后辈’呢?”安其罗挤眼睛。“谁?”“兰斯。”“他不是我的情人,你也不是。”路加面无表情地插碎了一颗酱樱桃,“松开我。”安其罗反而搂得更紧,一点点攀上他的脖子。路加刚要动脚,便听他说:“别动,兰斯看着呢。”路加一僵。经他一提醒,路加确实发现兰斯正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侧过脸和阿芙拉交谈。“他没看。”路加压低嗓音,“别开玩笑了,下去。”“您猜他现在在想什么?”安其罗在他耳边轻笑,“会不会想驱逐我,代替我靠在您身边?”对面的兰斯似乎要转过脸向他看来。路加赶忙别过眼。似乎随着安其罗的描述,他不可控制地想象到兰斯温柔地揽住他的情景。路加只觉脊背寒毛一根根竖起,头皮发麻,脸上微烫——刺激,又不是出于恐惧。一定是安其罗的妄想症传染了他。“你角色扮演上瘾了?这是现实,不是充满幻想的童话。”路加凉薄地嘲讽他,“或许我该质疑你的年龄,把你送回赫卡庄园找一名奶娘为你讲睡前故事。”一听要把他送回去,安其罗撇了撇嘴,立刻乖乖在旁边站好。路加再次抬眼的时候,兰斯和阿芙拉已经不在那里了。“路加·查理曼殿下——”主帐的侍从官高声喊道。国王正在向狩猎表现优异的贵族论功行赏,而路加除了几头野猪以外两手空空,没想到自己也在赏赐之列。而且从侍从官端上的盘子样式来看,还是最高等的赏赐。——一杯酒。在原书里,这杯酒赐给了大王子戴纳。“救驾有功,头赏。”侍从官念道,“赏——‘蒂薇茵之酒’一杯。”全场哗然,无数目光在人群中搜寻路加的身影,眼神中的羡慕几乎疯狂。路加却略微皱了皱眉。这在他的计划之外,脱离掌控的事让他有些不安。安其罗在他身后道:“那是由‘蒂薇茵之果’酿造的酒液,这种果实在整个大陆都没几个,只有圣地一棵老树,日夜受信徒朝拜,每三年结一次果。”“功效有什么特殊之处?”“好东西,强身健体,由内而外沐浴光明神的祝福。”安其罗耸了耸肩,“虽然我不能喝。”“为什么你不能喝?”“因为我想作为‘人类’待在您身边……”安其罗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鼓励地向他眨眨眼,“去吧,大家都等着您呢。”路加一边向前走,一边想起了有关安其罗的出身——安其罗的父母之一是半恶魔。有恶魔血统的人无法饮用‘蒂薇茵之酒’?而小王子是纯种人族,这在羊皮卷中确凿无疑。似乎没什么可担心的。路加谢过国王,接过了酒杯。琥珀色的琼浆在银杯中流光溢彩,气味清香迷人。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路加不知道,他背后有上百道贪婪的视线射向他手中的酒杯,而其中有一道目光,却只是单单凝望着他。望着他与他人调情,望着他淹没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望着他饮酒时喉头滚动,酒液浸润了红唇。兰斯只能远远望着他。只能站在昏暗的背景里,用双眼倒映出他的身影,仿佛拥有了一瞬间的影子便心满意足。……真的能满足吗?殿下想要他离开,那么他会听话、会服从。他尝试过也努力过,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想留在殿下身边。下午坐在破旧的壁炉前,殿下曾问过他,什么情况下才会把人关进瑶光塔。这个问题忽然就有了答案。——为了藏起来。为了让他的影子,永远只停留在自己一人眼中。“如果你拥有瑶光塔的话,”他问,“你觉得……什么情况下,才会把人关进去?”“我不知道,殿下。”兰斯说。这不是路加想要的答案。——现在的兰斯几乎可以用“失魂落魄”来形容,倒也不是敷衍,只是不在状态,又很努力想要回答他。似乎见他不满意,兰斯尽力牵起一个微笑,道:“我会再仔细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告诉殿下。”“算了。”路加揉了揉眉心。又不是什么值得喜悦的事,这么奇怪的问题,兰斯却像认真完成老师提问的学生一样。也对——这个世界的兰斯,温顺无害,现在又像是有些低落,怎么都无法和那个谋权篡位的神王联系起来。什么都好,除了现在有些话少。——以至于路加竟觉得他像条在外面淋了雨、又无家可归的大型流浪狗。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自己把他安排给了阿芙拉?路加不由想起穿越前的某些宠物科普,比如突然换主人的狗狗容易患抑郁症之类的……他差点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未来的神王陛下无心无情,怎么可能像感情纤弱的宠物狗呢。这种情况持续到了夜晚的庆功宴。雨后草坪湿润,高脚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交织在管弦乐之中,路加应酬完热情的贵族们,有些微醺,独自躲在角落里吃小蛋糕。兰斯没有找过来。路加在庆功宴前特别嘱咐他去陪伴阿芙拉,很好,这说明仆人至少是听话的。有人揽住了他的胳膊。安其罗不知道怎么混了进来,打扮得像个侍酒官,一脸嬉笑地扮演着小情人。“我的‘后辈’呢?”安其罗挤眼睛。“谁?”“兰斯。”“他不是我的情人,你也不是。”路加面无表情地插碎了一颗酱樱桃,“松开我。”安其罗反而搂得更紧,一点点攀上他的脖子。路加刚要动脚,便听他说:“别动,兰斯看着呢。”路加一僵。经他一提醒,路加确实发现兰斯正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侧过脸和阿芙拉交谈。“他没看。”路加压低嗓音,“别开玩笑了,下去。”“您猜他现在在想什么?”安其罗在他耳边轻笑,“会不会想驱逐我,代替我靠在您身边?”对面的兰斯似乎要转过脸向他看来。路加赶忙别过眼。似乎随着安其罗的描述,他不可控制地想象到兰斯温柔地揽住他的情景。路加只觉脊背寒毛一根根竖起,头皮发麻,脸上微烫——刺激,又不是出于恐惧。一定是安其罗的妄想症传染了他。“你角色扮演上瘾了?这是现实,不是充满幻想的童话。”路加凉薄地嘲讽他,“或许我该质疑你的年龄,把你送回赫卡庄园找一名奶娘为你讲睡前故事。”一听要把他送回去,安其罗撇了撇嘴,立刻乖乖在旁边站好。路加再次抬眼的时候,兰斯和阿芙拉已经不在那里了。“路加·查理曼殿下——”主帐的侍从官高声喊道。国王正在向狩猎表现优异的贵族论功行赏,而路加除了几头野猪以外两手空空,没想到自己也在赏赐之列。而且从侍从官端上的盘子样式来看,还是最高等的赏赐。——一杯酒。在原书里,这杯酒赐给了大王子戴纳。“救驾有功,头赏。”侍从官念道,“赏——‘蒂薇茵之酒’一杯。”全场哗然,无数目光在人群中搜寻路加的身影,眼神中的羡慕几乎疯狂。路加却略微皱了皱眉。这在他的计划之外,脱离掌控的事让他有些不安。安其罗在他身后道:“那是由‘蒂薇茵之果’酿造的酒液,这种果实在整个大陆都没几个,只有圣地一棵老树,日夜受信徒朝拜,每三年结一次果。”“功效有什么特殊之处?”“好东西,强身健体,由内而外沐浴光明神的祝福。”安其罗耸了耸肩,“虽然我不能喝。”“为什么你不能喝?”“因为我想作为‘人类’待在您身边……”安其罗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鼓励地向他眨眨眼,“去吧,大家都等着您呢。”路加一边向前走,一边想起了有关安其罗的出身——安其罗的父母之一是半恶魔。有恶魔血统的人无法饮用‘蒂薇茵之酒’?而小王子是纯种人族,这在羊皮卷中确凿无疑。似乎没什么可担心的。路加谢过国王,接过了酒杯。琥珀色的琼浆在银杯中流光溢彩,气味清香迷人。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路加不知道,他背后有上百道贪婪的视线射向他手中的酒杯,而其中有一道目光,却只是单单凝望着他。望着他与他人调情,望着他淹没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望着他饮酒时喉头滚动,酒液浸润了红唇。兰斯只能远远望着他。只能站在昏暗的背景里,用双眼倒映出他的身影,仿佛拥有了一瞬间的影子便心满意足。……真的能满足吗?殿下想要他离开,那么他会听话、会服从。他尝试过也努力过,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想留在殿下身边。下午坐在破旧的壁炉前,殿下曾问过他,什么情况下才会把人关进瑶光塔。这个问题忽然就有了答案。——为了藏起来。为了让他的影子,永远只停留在自己一人眼中。“如果你拥有瑶光塔的话,”他问,“你觉得……什么情况下,才会把人关进去?”“我不知道,殿下。”兰斯说。这不是路加想要的答案。——现在的兰斯几乎可以用“失魂落魄”来形容,倒也不是敷衍,只是不在状态,又很努力想要回答他。似乎见他不满意,兰斯尽力牵起一个微笑,道:“我会再仔细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告诉殿下。”“算了。”路加揉了揉眉心。又不是什么值得喜悦的事,这么奇怪的问题,兰斯却像认真完成老师提问的学生一样。也对——这个世界的兰斯,温顺无害,现在又像是有些低落,怎么都无法和那个谋权篡位的神王联系起来。什么都好,除了现在有些话少。——以至于路加竟觉得他像条在外面淋了雨、又无家可归的大型流浪狗。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自己把他安排给了阿芙拉?路加不由想起穿越前的某些宠物科普,比如突然换主人的狗狗容易患抑郁症之类的……他差点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未来的神王陛下无心无情,怎么可能像感情纤弱的宠物狗呢。这种情况持续到了夜晚的庆功宴。雨后草坪湿润,高脚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交织在管弦乐之中,路加应酬完热情的贵族们,有些微醺,独自躲在角落里吃小蛋糕。兰斯没有找过来。路加在庆功宴前特别嘱咐他去陪伴阿芙拉,很好,这说明仆人至少是听话的。有人揽住了他的胳膊。安其罗不知道怎么混了进来,打扮得像个侍酒官,一脸嬉笑地扮演着小情人。“我的‘后辈’呢?”安其罗挤眼睛。“谁?”“兰斯。”“他不是我的情人,你也不是。”路加面无表情地插碎了一颗酱樱桃,“松开我。”安其罗反而搂得更紧,一点点攀上他的脖子。路加刚要动脚,便听他说:“别动,兰斯看着呢。”路加一僵。经他一提醒,路加确实发现兰斯正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侧过脸和阿芙拉交谈。“他没看。”路加压低嗓音,“别开玩笑了,下去。”“您猜他现在在想什么?”安其罗在他耳边轻笑,“会不会想驱逐我,代替我靠在您身边?”对面的兰斯似乎要转过脸向他看来。路加赶忙别过眼。似乎随着安其罗的描述,他不可控制地想象到兰斯温柔地揽住他的情景。路加只觉脊背寒毛一根根竖起,头皮发麻,脸上微烫——刺激,又不是出于恐惧。一定是安其罗的妄想症传染了他。“你角色扮演上瘾了?这是现实,不是充满幻想的童话。”路加凉薄地嘲讽他,“或许我该质疑你的年龄,把你送回赫卡庄园找一名奶娘为你讲睡前故事。”一听要把他送回去,安其罗撇了撇嘴,立刻乖乖在旁边站好。路加再次抬眼的时候,兰斯和阿芙拉已经不在那里了。“路加·查理曼殿下——”主帐的侍从官高声喊道。国王正在向狩猎表现优异的贵族论功行赏,而路加除了几头野猪以外两手空空,没想到自己也在赏赐之列。而且从侍从官端上的盘子样式来看,还是最高等的赏赐。——一杯酒。在原书里,这杯酒赐给了大王子戴纳。“救驾有功,头赏。”侍从官念道,“赏——‘蒂薇茵之酒’一杯。”全场哗然,无数目光在人群中搜寻路加的身影,眼神中的羡慕几乎疯狂。路加却略微皱了皱眉。这在他的计划之外,脱离掌控的事让他有些不安。安其罗在他身后道:“那是由‘蒂薇茵之果’酿造的酒液,这种果实在整个大陆都没几个,只有圣地一棵老树,日夜受信徒朝拜,每三年结一次果。”“功效有什么特殊之处?”“好东西,强身健体,由内而外沐浴光明神的祝福。”安其罗耸了耸肩,“虽然我不能喝。”“为什么你不能喝?”“因为我想作为‘人类’待在您身边……”安其罗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鼓励地向他眨眨眼,“去吧,大家都等着您呢。”路加一边向前走,一边想起了有关安其罗的出身——安其罗的父母之一是半恶魔。有恶魔血统的人无法饮用‘蒂薇茵之酒’?而小王子是纯种人族,这在羊皮卷中确凿无疑。似乎没什么可担心的。路加谢过国王,接过了酒杯。琥珀色的琼浆在银杯中流光溢彩,气味清香迷人。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路加不知道,他背后有上百道贪婪的视线射向他手中的酒杯,而其中有一道目光,却只是单单凝望着他。望着他与他人调情,望着他淹没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望着他饮酒时喉头滚动,酒液浸润了红唇。兰斯只能远远望着他。只能站在昏暗的背景里,用双眼倒映出他的身影,仿佛拥有了一瞬间的影子便心满意足。……真的能满足吗?殿下想要他离开,那么他会听话、会服从。他尝试过也努力过,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想留在殿下身边。下午坐在破旧的壁炉前,殿下曾问过他,什么情况下才会把人关进瑶光塔。这个问题忽然就有了答案。——为了藏起来。为了让他的影子,永远只停留在自己一人眼中。“如果你拥有瑶光塔的话,”他问,“你觉得……什么情况下,才会把人关进去?”“我不知道,殿下。”兰斯说。这不是路加想要的答案。——现在的兰斯几乎可以用“失魂落魄”来形容,倒也不是敷衍,只是不在状态,又很努力想要回答他。似乎见他不满意,兰斯尽力牵起一个微笑,道:“我会再仔细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告诉殿下。”“算了。”路加揉了揉眉心。又不是什么值得喜悦的事,这么奇怪的问题,兰斯却像认真完成老师提问的学生一样。也对——这个世界的兰斯,温顺无害,现在又像是有些低落,怎么都无法和那个谋权篡位的神王联系起来。什么都好,除了现在有些话少。——以至于路加竟觉得他像条在外面淋了雨、又无家可归的大型流浪狗。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自己把他安排给了阿芙拉?路加不由想起穿越前的某些宠物科普,比如突然换主人的狗狗容易患抑郁症之类的……他差点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未来的神王陛下无心无情,怎么可能像感情纤弱的宠物狗呢。这种情况持续到了夜晚的庆功宴。雨后草坪湿润,高脚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交织在管弦乐之中,路加应酬完热情的贵族们,有些微醺,独自躲在角落里吃小蛋糕。兰斯没有找过来。路加在庆功宴前特别嘱咐他去陪伴阿芙拉,很好,这说明仆人至少是听话的。有人揽住了他的胳膊。安其罗不知道怎么混了进来,打扮得像个侍酒官,一脸嬉笑地扮演着小情人。“我的‘后辈’呢?”安其罗挤眼睛。“谁?”“兰斯。”“他不是我的情人,你也不是。”路加面无表情地插碎了一颗酱樱桃,“松开我。”安其罗反而搂得更紧,一点点攀上他的脖子。路加刚要动脚,便听他说:“别动,兰斯看着呢。”路加一僵。经他一提醒,路加确实发现兰斯正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侧过脸和阿芙拉交谈。“他没看。”路加压低嗓音,“别开玩笑了,下去。”“您猜他现在在想什么?”安其罗在他耳边轻笑,“会不会想驱逐我,代替我靠在您身边?”对面的兰斯似乎要转过脸向他看来。路加赶忙别过眼。似乎随着安其罗的描述,他不可控制地想象到兰斯温柔地揽住他的情景。路加只觉脊背寒毛一根根竖起,头皮发麻,脸上微烫——刺激,又不是出于恐惧。一定是安其罗的妄想症传染了他。“你角色扮演上瘾了?这是现实,不是充满幻想的童话。”路加凉薄地嘲讽他,“或许我该质疑你的年龄,把你送回赫卡庄园找一名奶娘为你讲睡前故事。”一听要把他送回去,安其罗撇了撇嘴,立刻乖乖在旁边站好。路加再次抬眼的时候,兰斯和阿芙拉已经不在那里了。“路加·查理曼殿下——”主帐的侍从官高声喊道。国王正在向狩猎表现优异的贵族论功行赏,而路加除了几头野猪以外两手空空,没想到自己也在赏赐之列。而且从侍从官端上的盘子样式来看,还是最高等的赏赐。——一杯酒。在原书里,这杯酒赐给了大王子戴纳。“救驾有功,头赏。”侍从官念道,“赏——‘蒂薇茵之酒’一杯。”全场哗然,无数目光在人群中搜寻路加的身影,眼神中的羡慕几乎疯狂。路加却略微皱了皱眉。这在他的计划之外,脱离掌控的事让他有些不安。安其罗在他身后道:“那是由‘蒂薇茵之果’酿造的酒液,这种果实在整个大陆都没几个,只有圣地一棵老树,日夜受信徒朝拜,每三年结一次果。”“功效有什么特殊之处?”“好东西,强身健体,由内而外沐浴光明神的祝福。”安其罗耸了耸肩,“虽然我不能喝。”“为什么你不能喝?”“因为我想作为‘人类’待在您身边……”安其罗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鼓励地向他眨眨眼,“去吧,大家都等着您呢。”路加一边向前走,一边想起了有关安其罗的出身——安其罗的父母之一是半恶魔。有恶魔血统的人无法饮用‘蒂薇茵之酒’?而小王子是纯种人族,这在羊皮卷中确凿无疑。似乎没什么可担心的。路加谢过国王,接过了酒杯。琥珀色的琼浆在银杯中流光溢彩,气味清香迷人。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路加不知道,他背后有上百道贪婪的视线射向他手中的酒杯,而其中有一道目光,却只是单单凝望着他。望着他与他人调情,望着他淹没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望着他饮酒时喉头滚动,酒液浸润了红唇。兰斯只能远远望着他。只能站在昏暗的背景里,用双眼倒映出他的身影,仿佛拥有了一瞬间的影子便心满意足。……真的能满足吗?殿下想要他离开,那么他会听话、会服从。他尝试过也努力过,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想留在殿下身边。下午坐在破旧的壁炉前,殿下曾问过他,什么情况下才会把人关进瑶光塔。这个问题忽然就有了答案。——为了藏起来。为了让他的影子,永远只停留在自己一人眼中。“如果你拥有瑶光塔的话,”他问,“你觉得……什么情况下,才会把人关进去?”“我不知道,殿下。”兰斯说。这不是路加想要的答案。——现在的兰斯几乎可以用“失魂落魄”来形容,倒也不是敷衍,只是不在状态,又很努力想要回答他。似乎见他不满意,兰斯尽力牵起一个微笑,道:“我会再仔细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告诉殿下。”“算了。”路加揉了揉眉心。又不是什么值得喜悦的事,这么奇怪的问题,兰斯却像认真完成老师提问的学生一样。也对——这个世界的兰斯,温顺无害,现在又像是有些低落,怎么都无法和那个谋权篡位的神王联系起来。什么都好,除了现在有些话少。——以至于路加竟觉得他像条在外面淋了雨、又无家可归的大型流浪狗。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自己把他安排给了阿芙拉?路加不由想起穿越前的某些宠物科普,比如突然换主人的狗狗容易患抑郁症之类的……他差点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未来的神王陛下无心无情,怎么可能像感情纤弱的宠物狗呢。这种情况持续到了夜晚的庆功宴。雨后草坪湿润,高脚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交织在管弦乐之中,路加应酬完热情的贵族们,有些微醺,独自躲在角落里吃小蛋糕。兰斯没有找过来。路加在庆功宴前特别嘱咐他去陪伴阿芙拉,很好,这说明仆人至少是听话的。有人揽住了他的胳膊。安其罗不知道怎么混了进来,打扮得像个侍酒官,一脸嬉笑地扮演着小情人。“我的‘后辈’呢?”安其罗挤眼睛。“谁?”“兰斯。”“他不是我的情人,你也不是。”路加面无表情地插碎了一颗酱樱桃,“松开我。”安其罗反而搂得更紧,一点点攀上他的脖子。路加刚要动脚,便听他说:“别动,兰斯看着呢。”路加一僵。经他一提醒,路加确实发现兰斯正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侧过脸和阿芙拉交谈。“他没看。”路加压低嗓音,“别开玩笑了,下去。”“您猜他现在在想什么?”安其罗在他耳边轻笑,“会不会想驱逐我,代替我靠在您身边?”对面的兰斯似乎要转过脸向他看来。路加赶忙别过眼。似乎随着安其罗的描述,他不可控制地想象到兰斯温柔地揽住他的情景。路加只觉脊背寒毛一根根竖起,头皮发麻,脸上微烫——刺激,又不是出于恐惧。一定是安其罗的妄想症传染了他。“你角色扮演上瘾了?这是现实,不是充满幻想的童话。”路加凉薄地嘲讽他,“或许我该质疑你的年龄,把你送回赫卡庄园找一名奶娘为你讲睡前故事。”一听要把他送回去,安其罗撇了撇嘴,立刻乖乖在旁边站好。路加再次抬眼的时候,兰斯和阿芙拉已经不在那里了。“路加·查理曼殿下——”主帐的侍从官高声喊道。国王正在向狩猎表现优异的贵族论功行赏,而路加除了几头野猪以外两手空空,没想到自己也在赏赐之列。而且从侍从官端上的盘子样式来看,还是最高等的赏赐。——一杯酒。在原书里,这杯酒赐给了大王子戴纳。“救驾有功,头赏。”侍从官念道,“赏——‘蒂薇茵之酒’一杯。”全场哗然,无数目光在人群中搜寻路加的身影,眼神中的羡慕几乎疯狂。路加却略微皱了皱眉。这在他的计划之外,脱离掌控的事让他有些不安。安其罗在他身后道:“那是由‘蒂薇茵之果’酿造的酒液,这种果实在整个大陆都没几个,只有圣地一棵老树,日夜受信徒朝拜,每三年结一次果。”“功效有什么特殊之处?”“好东西,强身健体,由内而外沐浴光明神的祝福。”安其罗耸了耸肩,“虽然我不能喝。”“为什么你不能喝?”“因为我想作为‘人类’待在您身边……”安其罗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鼓励地向他眨眨眼,“去吧,大家都等着您呢。”路加一边向前走,一边想起了有关安其罗的出身——安其罗的父母之一是半恶魔。有恶魔血统的人无法饮用‘蒂薇茵之酒’?而小王子是纯种人族,这在羊皮卷中确凿无疑。似乎没什么可担心的。路加谢过国王,接过了酒杯。琥珀色的琼浆在银杯中流光溢彩,气味清香迷人。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路加不知道,他背后有上百道贪婪的视线射向他手中的酒杯,而其中有一道目光,却只是单单凝望着他。望着他与他人调情,望着他淹没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望着他饮酒时喉头滚动,酒液浸润了红唇。兰斯只能远远望着他。只能站在昏暗的背景里,用双眼倒映出他的身影,仿佛拥有了一瞬间的影子便心满意足。……真的能满足吗?殿下想要他离开,那么他会听话、会服从。他尝试过也努力过,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想留在殿下身边。下午坐在破旧的壁炉前,殿下曾问过他,什么情况下才会把人关进瑶光塔。这个问题忽然就有了答案。——为了藏起来。为了让他的影子,永远只停留在自己一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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