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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三更合一(1 / 1)

苏园愣着看白玉堂, 随即眉眼弯弯地笑起来。他们还真不愧是一对,遇到烦心事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都是逃离开封府。不知道包大人知道了这情况,会不会伤心?“他们其实是好意, 原因五爷自己刚才都说出来了, 他们就怕五爷冲动之下取走了苏进敬的首级。年轻人呀, 在事情还没有定论之前,不要那么冲动嘛!”苏园说罢,就从抚摸白玉堂的额头, 改为弹了他脑壳一下。白玉堂没料到苏园敢这么大胆, 立刻捉住她作乱的手。“姑娘此举无异于虎嘴上拔须。”若是被江湖人知道, 有女人可以随便弹他白玉堂的脑壳,他锦毛鼠的威名何在?苏园看一眼白玉堂绝美的唇形, “虎嘴上拔须我不感兴趣, 但是鼠嘴上拔须,以后有机会我倒想尝试一下。”“贫嘴。”白玉堂斥一声苏园, 但完全不是责怪地语气。白玉堂随即问苏园饿了没有, 他来之前已经让白福去买瑶光楼点心。“我们这会儿先可以去吃饭,等吃完了饭便会有你最喜爱的饭后点心了。”苏园一听有好吃的, 笑容比之前更灿烂,马上竖大拇指给白玉堂, 称赞他优秀。在匆忙之下, 还能想到给她补给美食,最佳男友的称号他值得拥有。“不过包大人他们该快到了吧?我们就这样出去吃饭, 好像不太合适?”白玉堂先一步骑快马来了, 包拯和公孙策他们比过白玉堂年轻身手矫健, 速度上肯定会慢一截, 但也不至于太慢。“管他们作甚, 先去吃饭。”白玉堂才不管这些,拉着苏园就走。此刻没有天大地大,只有让他的女人吃饱最大。苏园最终还是顾及全面了,选了上次她和白玉堂在城门口吃鸡丝馄饨的铺子。这样他们就可以边填饱肚子边等包大人他们进城,两不耽误。苏园听说店家新出了蟹肉馄饨,便点了这个。白玉堂则还是点了上次吃的鸡丝馄饨。“皇帝已经封你为司法参军。”白玉堂告知道。苏园在开封府呆这么久,很了解司法参军的职责,跟她之前做的事情没什么区别。“怎么想?”白玉堂见苏园只是点了点头,没过多表态,便问了她一句,毕竟她之前对为官这件事反应好像挺大的。“我想着你之前说得有道理,我对这事有点思虑过重,谨慎过头了。大家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谁没事儿总关注我干什么,最多不过是议论两句就过了,对我的日子其实没什么影响。反倒遇到事的时候,这官职还能给我不少便利。”有了官职加身,以后不管是查案还是办事,都方便极了,还可以避免一些被瞧不起的麻烦。“是如此。真算计你的人,纵使你再安分,他们也会针对你,比如这次。”提及这次的事,白玉堂的眼里霎时起了戾气,“倒不如肆意张扬,先把那些蜣螂臭虫吓走,省得心烦。剩下的还敢来,便让他们知道杀一儆百的厉害。”苏园正点头应和白玉堂的话,就见她的蟹肉馄饨上来了。她高兴地用汤匙舀了一个馄饨,立刻送进嘴里。想象中馅料应该是蟹肉那般软嫩清甜鲜美,但吃到嘴里的东西却是咯吱沙沙的口感,完全不鲜美,也不软嫩。苏园愣了下,便吐了出来,就见馅料黑漆漆的。白玉堂也瞟见了,觉着奇怪,他用汤匙舀了一个馄饨,以筷子绞碎外皮,便见里面是一团黑色的馅料。苏园马上招呼掌柜来,问她这是什么馅。“蟹肉馅呀。”苏园见掌柜特意看一眼馄饨的馅料,才确认说这话,颇有几分无奈。“这是蟹肉?”苏园诧异问,立刻表示她就没见过这么黑且口感硬成这样的蟹肉。“这……蟹子就这样啊。”掌柜的是一名年纪五十岁的妇人,笑起来很和气厚道。在面对苏园质问的时候,她解释得颇为无辜和无奈,但态度一直很好。苏园对着她这张脸还真发不出脾气,可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姑娘不是本地人吧?”邻桌的一名中年男子笑道,“这是蝎子肉,不是蟹肉。他们鄢陵本地人说话,蟹蝎同音。”苏园:“……”想不到有一天,居然有人把黑暗料理做到了她头上!以前,可从来都是她给别人做黑暗料理。果然,出来混迟早要还的!白玉堂忍笑,给苏园叫了一份和自己一样的鸡丝馄饨。掌柜的这时才知道误会了,解释说自己最近总是头痛,偶尔会痉挛,大夫建议她做药膳食补,正好也要几个熟识的客人也要,她就干脆就出了新菜:蝎肉馄饨。“姑娘别看它口感差了点,有祛风、镇静、止挛之奇效。”苏园对掌柜敷衍地笑着应承,等她人一走,便忍不住对白玉堂道:“对她是有镇静奇效,对我有惊吓奇效。”白玉堂笑,“药膳便如此,味儿不太好。”“谁说的?我回去就给你们做味道好吃的药膳,改改这口味!”苏园不服气地嘟囔道。“先吃饭吧。”白玉堂哄道,等一会儿包大人他们来了,他担心苏园就不好意思继续吃下去了。等苏园飞速地解决了两碗鸡丝馄饨,正等着煎肉饼的时候,包拯、公孙策、展昭等人到了。白玉堂临窗所坐的方向,刚好可以望见刚从城门口进来的他们。白玉堂一见到包拯他们,就冷哼了一声,面露不满。一瞧就叫人知道,他还记仇包拯等人隐瞒他情况的事。苏园试探问:“你不喜别人瞒你事情?”“嗯。”“那你有没有秘密瞒着别人?”苏园又问。他眸色幽深地看着苏园,默了片刻后,他喉结滚动,敛眸低声道:“有。”“我也有,那我们要不要互相坦白?”苏园马上提议道。白玉堂耳后的皮肤渐渐泛起粉色,他立刻否决道:“不要。”苏园愣了下,“我这可有大秘密,五爷确定不想知道?看起来五爷的秘密也挺大,不然也不会拒绝得这么干脆。那我们交换一下,肯定刺激啊!”“刺、刺激?”孙荷站在窗边,呆滞又震惊地看着俩人。刚才她眼尖地发现苏园和白玉堂在这,就率先跑过来想打招呼。但刚才她好像听到了了不得的大秘密?这俩人刚确定心意没几天,就打算交换……刺激了?可真是好、好刺激!但她好像知道得太多了,不会被灭口吧?“你进来。”苏园一看孙荷的表情,就知道她只听了后半截话,闹误会了。因见包拯、展昭等人随后而至,她和白玉堂讨论秘密的事,当然不好全都告诉所有人。苏园便打算换个方式解释。“我我我就不进去了。”孙荷意识到自己刚才表现得太震惊,肯定被大家都看到了。她好像泄露了老大的秘密 ,她怕进去会被灭口。“进来。”白玉堂瞥一眼孙荷,嗓音清冷。孙荷立刻站直溜了,乖乖地应承一声,迈着悲壮的步伐进了铺子里。苏园让孙荷坐在自己身边,把那碗蝎肉馄饨推给了她。“这就是我要和五爷交换的刺激,既然你好奇,就来尝尝看。”孙荷狐疑地看一眼苏园,问她:“这馄饨是?”“蝎肉馄饨。”苏园发音准确。孙荷哈哈一笑,“那我最爱吃啊。”苏园饭吃得快,这碗里的馄饨还温着,并不影响它原本粗糙的口感。孙荷开心地把一整个馄饨送进嘴里,边嚼边想问苏园这吃蟹肉馄饨而已,能有什么刺激可交换。然后她就意识到口感不对了,立刻吐了来。“好像有沙子——这是什么鬼东西?”孙荷发现馅料是黑色的,立刻改口惊叫了。包拯、公孙策和展昭闻声后,都凑过来瞧一眼,有几分好奇。“告诉你了,蝎肉馄饨,刺激么?”苏园恶作剧成功,忍不住笑起来。公孙策敏锐察觉地到苏园的发音,又见馅料是黑色,看孙荷还是一脸发懵的样子,他便好心地跟孙荷解释了一下。孙荷恍然大悟,“老大,我担心了一整天,你就这么对我,你的良心呢?”“这不就是因为你担心我,才给你吃药膳补一补?”苏园不买孙荷卖惨的帐。孙荷哀嚎一声,求包拯和公孙策给她做主,她受欺负了。“公孙先生,您看看您的徒弟怎么欺负我呢!”公孙策本想着这次来见苏园,大家见她受委屈,会是何等忧心、沉重又气愤的氛围。不想被这一碗馄饨闹得,气氛好像还挺轻松愉悦?公孙策斯文地笑叹:“徒弟大了,不由师父,可别找我做主,找包大人,他是开封府的主心骨。”包拯一愣,没想到战火烧到他这里,他便故作认真的口气问孙荷,“可有证据证明人家欺负你?那馄饨可是你自愿吃得?”孙荷被就怕严肃的包拯,被这么一问,更是噎住了,一句抱怨都不敢有了。展昭等见状,都不禁笑起来。于是就在这种轻松的氛围下,大家确认了苏园精神很好,没什么问题。这一路上因为担心她,心中悬着的大石都放心地落下了。在亲自勘察过现场之后,包拯、公孙策和展昭也都怀疑,那最后出现的青衣人有可能是苏进敬身边的小厮进财。“苏方明跟我们提供了一个情况,说苏进敬这几日一直去黄雀楼听评书,但其贴身小厮进财却不再一直贴身跟随。”青衣人是否是进财,回去调查一下进财是否失踪了,并描绘画像叫人来辨认就可以确认了。展昭一个人站在太极图内的枯井旁,目光安静地环视周遭的情况,最后对着地上那滩血迹发呆了许久。包拯察觉到展昭情绪不对,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展昭转眸看了一眼包拯,又望向那边正细致跟公孙策讲述自己经历的苏园,狠狠皱起眉头。“这次她的劫难是属下招惹而来,没想到尹傲雪竟如此恶毒。”展昭攥紧手中的巨阙剑,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才不至于现在就立刻骑上马,去以江湖人的方式解决尹傲雪。“本府以前以为这丫头有福星高照,才能逃过一劫又一劫。现在才明白过来,其实是她的聪明机灵,才让她每一次有这样的幸运。总之只要人没事,你就不必太过自责,你看苏丫头那没心没肺的笑得开心的样子,可有半分怪你的意思?”包拯再拍拍展昭的肩膀,又望一眼苏园那边,令展昭再好好看看。展昭又望了一眼,还是苏园带着公孙策讲现场情况的画面,白玉堂在旁陪同,这有什么特别?“苏丫头走一步,白护卫便跟一步。这次她出事,都是白护卫冲在最前头。”包拯捻着胡子,眼中笑意满满。“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虽为一劫,但又怎知不是另一件好事的开始呢?”展昭晓得包拯在故意安慰他,可还是被安慰到了。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白玉堂捧着芙蓉花的情形来。看来之前还他真叫他猜对了,这俩人要凑一对。“那便给他们时间多相处,余下的事属下来做。”展昭随即向包拯请命,他要立刻返回东京缉拿尹傲雪,争取及早确认青衣人的身份,并监视苏进敬那边的动向。包拯应承,令他带王朝马汉他们一起走。这边现场勘验完毕,他们也会尽快赶回去。“大人,属下找到了青衣人骑的那匹马了。”王闯气喘吁吁来报。王闯带人在五里外的河边找到了一匹无主的红枣骏马,其缰绳有被刀斩断的痕迹,很明显像是青衣人所骑的那匹马。“这马四肢较短,胸廓深长,头大额宽,鬃毛浓密,很像是契丹马。”包拯在观察过马匹的特点之后判断道。契丹马耐力好,且耐寒,能在艰苦恶劣的条件下生存,糙养即活,是比较理想的战马。朝廷每年都会花重金购置一批契丹马作为战马,但因为以前朝廷跟契丹人做马匹生意的时候吃过亏,所以如今这马匹生意都交给了商人。不管商人以什么门路购马回来,只要是良驹好马朝廷都会按价收购。“这又是一个与商人有关的线索。”白玉堂道。公孙策:“但商人有很多,若想定罪苏进敬,须得证明这商人姓苏才行。”“回头再查查苏家的马场,看看是否有类似的马。”包拯道。被押在鄢陵县大牢内的方脸男子,情绪总算稳定下来了。他的眼睛在经过医治之后,已经用纱布包裹了起来。不过诊断的大夫表示方脸男子已经没有复明可能,眼睛只要不发脓溃烂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包拯亲自审问了方脸男子,先问了姓名,得知他和长脸男子一样都没有姓氏,只叫阿方和阿长。他们二人在泽州地界的一个土匪山寨里长大,寨子里的女人都是土匪强抢而来,只是男人们泄欲的工具,女人们生下来的孩子都不知道真正的父亲是谁,去跟谁的姓。方脸和长脸男子就是这些孩子们中的一个,只根据脸型起了乳名叫阿方和阿长。俩人在去年下山,想要在江湖闯荡一番,等长脸风光了之后再回寨子里炫耀。这下了山后,俩人才知道江湖有多残酷,就凭他们俩人的三脚猫功夫,想纯靠武力打家劫舍发财致富是不可能的,纵然想去那些武林世家或高手身边做小弟,人家也不愿意要。俩人很快就把身上的盘缠花完了,但不想就这么丢脸地回山寨,为了能吃饱饭,就只能靠坑蒙拐骗穷苦度日。后来他们行骗的次数多了,俩人竟熟能生巧,真有几分唬人的模样,日子因此有所好转,可以吃肉喝酒了。于是二人就野心大了,决定来了东京城闯荡,假扮成菜刀侠士和竹签高手接生意。“原本小人们想着要是活儿难,拿了定钱就直接离开东京,再换别的地方继续骗。可听说这单生意要杀的人是开封府的一名女官差,身形娇小,并不会武,事成之后还有更多银子可拿,小人们俩就决定把这活儿做了。”“这活儿难就难在苏姑娘人在开封府,开封府有重兵把守,更有南侠、锦毛鼠那样的武林高手,就一定要避免正面起冲突。听说苏姑娘喜好吃肉,小人和阿长就决定在开封附近的巷子里,摆摊子卖煎肉圆,其中有三个肉圆已经提前下好了迷药,只等着苏姑娘单独来点的时候就给她。本想着这机会不好遇,要等几日才能成事,不想小人们今早才摆摊,便遇见了苏姑娘。”孙荷听了方脸男子的证供,跳脚直骂他们阴险,居然利用人爱吃肉这一点给人下套,还下药。这就难怪她家老大会中计了,这简直防不胜防,搁谁谁都逃不过!苏园手捧着凉茶,她边往嘴边送茶,边扫了一眼方脸男子的虎口,那里有很明显的常年练武所留下的薄茧。“犯案地既然在鄢陵,倒也不必费力将人押回开封府了,案情清晰明了,案犯也据实招供了,便择日就地执行即可。”包拯交代王闯道。包拯这一次审判没像平常那么铿锵刚烈,但他所说的话却字字让方脸男子感到恐惧颤抖。他人没杀成,眼睛也瞎了,自己的兄弟还被他亲自下手给抹了脖子了,为什么他还要去死?方脸男子磕头求饶,恳请包拯宽恕一二,不要过于岢严,“小人杀人未遂,怎却还要以性命相抵?这不公啊!”“照道理杀人未遂,你又老实招供了,确实不至于判死刑。但苏姑娘如今是陛下御封的司法参军,你们兄弟今日之举便是谋害朝廷命官,罪加一等,故当判斩刑。”包拯解释道。方脸男子愣住,迷茫不解地摇头,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什么是御封的司法参军?她不就是在开封府当打杂的官差么?怎么会突然成了朝廷命官!”“蠢货,连陛下御封的司法参军你也敢质疑!”王闯拍一下惊堂木,下令掌嘴方脸男子,随即命人将他押进大牢。王闯还特意找了吉日吉时,决定就在明日午时斩首方脸男子。“这吉日吉时是怎么找的?”公孙策见王闯掐指算了会儿,以为他动懂推算,便好奇问。王闯:“我仔细一想,觉得是吉日吉时就是了。”公孙策:“……”……苏园端着茶杯,跟着押送方脸男子的衙役到了大牢。方脸男子感觉到押送他的衙役离开了,却突然听到身边还有人在吸溜水喝。“谁?”方脸男子转头,面朝着声音的源头,刚好正对苏园的脸。他因为失明,完全看不见,并不知自己此时更跟苏园就面对面,总之黑暗未知的恐惧感让他很不安。“你原本要杀的手无缚鸡之力、弄她比捏死一只鸡崽子都容易的女官差。”苏园谦逊地进行自我介绍后,又吸溜一口水。“是你!”方脸男子得知是苏园后,稍稍松了口气。虽然是苏园害得他落得这样的下场,但方脸男子始终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太倒霉了。但凡他运气好一点,今日就不会是这样受擒等死的结局。“你来找我干什么?”“来欣赏自己的成果,毕竟你身上的每一个伤口都是我的杰作。”苏园打量纱布蒙眼的方脸男子,扫视他脸和脖颈上密密麻麻的刮伤。方脸男子因瞎了眼,在其它方面的感知就变得稍微敏锐了些,他莫名感受到了有危险的东西在窥视自己,心不自觉地噗噗地狂跳,身体开始冒了冷汗。“对了,我觉得你对爱吃肉这点,了解得不够透彻。”苏园吸溜一口茶水,继续道,“真爱吃肉的人,可不会一次只要三个煎肉圆哦。”苏园说罢,还想再吸溜茶水,发现水被喝干了,只得无奈地‘啧’了一声,起身要走。苏园最后那句话,在方脸男子心里立刻激起了千层浪。方脸男子恍惚了一阵后,忙伸手追向苏园,却被牢房的栅栏拦住了去路。“你早就发现了?你要煎肉圆的时候就知道我们在算计你?你是故意的?”方脸男子急切地追问苏园,想要知道答案,却没得到一句回应。他顺着大牢的栏杆跌坐在地上,细细回忆他和阿长在擒拿苏园后的每一个经过。今天早晨,他们没有亲眼看见苏园吃下那三颗煎肉圆,只是看到苏园背对着他们,丢出一根没有肉圆的光秃秃的竹签。当时天未大亮,她完全可以在他们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将肉圆丢了。还有,她是在他们议论她怎么还不晕倒的时候,人才晕倒在了路边。极有可能是她听觉敏锐,在听了他们的话之后才配合晕了。如果这一切如他所想的这样的话,之后阿长的死就不是巧合了,他眼瞎滚进了荆棘丛里,也不是因为自己笨,都是出于她的算计!再去想想之后的事情,当时他好像听见苏园跟熊泰有争执,但那会儿他已经疼疯了,有些神志不清,眼睛也看不见,真不知这俩人具体说了什么。但是熊泰死了,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青衣人也死了,怎么会除了她都死了?真的是菜刀侠士发现青衣人,杀了他么?会不会这些人的死都是出于苏园的算计?方脸男子顿时吓得浑身颤抖,他越细想,越觉得恐惧,以至于额头的冷汗如雨一般往下流。如果情况真如他所想的这般,他和阿长哪里是运气不好在倒霉,分明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注定必死无疑!偏偏他们还不自知,得意洋洋地蹦跶着,如今越回想起来越觉得愚蠢可笑至极。王闯亲自送走包拯等人到城门口。苏园和白玉堂跟王闯作别时,都祝他早日找到一名好师爷。王闯一听这话,就觉得这二人仿佛在讥笑他学识低,不会说话用词。他当然是得罪不起这二位,抽搐嘴角,假笑着向二人道谢。等他们人走了,王闯便猛瞪二人背影一眼,语气凶狠却又不敢太大声道:“我祝你们早生贵子!”早点生孩子,落入凡尘俗世,这俩人自然就没空多管别人的闲事了!“大人,那个方叫阿方的犯人,吵着见您,说什么苏姑娘算计了他们所有人,是苏姑娘害得他好兄弟阿长死了,还说是苏姑娘杀的所有人。”狱卒急忙来报。王闯讶异得扬眉,“他这么想的理由是?”狱卒认真回忆了下,复述道:“说是苏姑娘只点了他三个煎肉圆吃,不正常。”“哪里不正常?”王闯保持耐心问。“不该只点三个煎肉圆,应该点更多。”狱卒回道。王闯闭上眼,缓缓吸了一口气,但还是没忍住,抬脚就踹了那狱卒一下。“我当有什么大情况,你巴巴地跑来跟我回禀。因为只要了三个煎肉圆是吧?我看你脖子上的东西也是个肉圆做的!他瞎了眼又濒死,怕得疯了,你也跟着疯?嫌吵不会堵上他的嘴啊!”“是是是,小人这就堵他的嘴。”狱卒立刻逃似得跑了,早知道他就不多嘴来传话了。……黄昏前,苏园和包拯等人抵达了开封府。苏园刚跳下马,就受到了开封府一众新老衙役们的问候。他们都很关心苏园的情况,问候她有没有事。得知苏园有惊无险后,大家都松口气。特别老衙役们,纷纷感慨他们家园园真聪明机灵,他们就知道他一定会化险为夷。张婆子等厨娘,特意给苏园熬了一大碗压惊汤。苏园见这‘压惊汤’里有丰富的牛杂和炖得几乎透明的白萝卜,直叹张婆子她们了解自己。牛肉难得,牛杂更难得。“哪儿弄得这宝贝?”苏园问。“周老判官弄来的,他老人家你还不了解?认识的人多。”张婆子笑道。苏园便开心心地就着烧饼,把一大碗牛杂汤喝了。接着她就换了身衣裳,拎着她从的鄢陵带回来的一竹篓蝎子去了厨房。苏园把这些蝎子洗干净之后,就送入炉子礼烘烤,把蝎子烤得干脆的时候取出,放在小石磨上磨成碎粉末。取最嫩的猪梅肉,以及新鲜的韭黄,与蝎子粉和成馅料,加一颗鸡蛋增加馅料的鲜嫩,而后包成馄饨。鸡骨熬汤至奶白色,入馄饨煮,起锅前加鸡胸肉丝,最后撒上点翠绿的豌豆苗和酸脆的泡菜丝。厨房的张婆子等人,眼见着苏园把一盆乱爬的黑漆漆的活蝎子,做成了一碗诱人鸡丝馄饨。看着真不错,但她们都知情,真下不了口。苏园把馄饨端给了包拯和公孙策。见二人都吃了之后,苏园就忙好奇地问味道怎么样。包拯和公孙策本以为这就是苏园正常的孝敬,一听她这问话,都预感到了情况。二人忙看碗里剩下的馄饨,通过略透明的馄饨皮,他们看到了里面略黑的馅料。随即想起苏园在离开的时候,拎着一个竹篓,而这个竹篓正是她吃蝎肉馄饨的那家铺子的掌柜所赠。俩聪明人不用发问,就料知了他们吃到嘴里的是蝎肉馄饨。“这是我改良之后的药膳,味道可还行?”包拯:“……”味道确实不错!但如果不知道用料是蝎子的话,大概会一口气吃到见碗底。“不错。”公孙策倒是十分淡定,还赞苏园有心,接着就吃得很香。公孙策懂医药,这种味道好又对身体有益的药膳,他自然是极为喜欢。包拯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在公孙策这种氛围的带动下,却也不好说什么了,直接克服了心理障碍,跟着香喷喷地吃完了。但饭毕,包拯在心理上有一种沧桑感。他发现自己在吃饭这方面越来越突破底线了,先是吃知了猴,现在又吃蝎子,关键他还觉得味道贼香,越吃越沉浸其中。照这么发展下去,他有一天会不会连蛇鼠蛆虫都下得了口了?展昭匆匆赶回,向包拯回禀:“尹傲雪今日上午离开黄雀楼之后就再没回来。她这人外出不喜告知别人,从来随性,所以黄雀楼掌柜也不知她去了哪儿。”展昭接着将他弄来的进财的画像递给苏园,问他是不是青衣人。苏园看了眼画像上模样清秀的男子,摇了摇头,“长得比他平庸多了。”苏园便将她回来后,在画师那里描绘出来的画像拿给展昭瞧。展昭一对比观看,果然是两个人。“苏进敬在下午的时候,从五桃别苑回京,一直呆在家中,不过这个叫进财的小厮一直没跟在他身边。现在紧要的还是抓到尹傲雪,捉不着尹傲雪,就无法指认是那名道士。”王朝等已经带着画师,通过黄雀楼等人的描述,绘制出了道士的画像。但是他们只是目击尹傲雪与这道士似有来往,不知来往内容。这桩害人的算计,就只有尹傲雪和熊泰俩人知情,如今熊泰已死,唯一知情且可以指认道士的就只有尹傲雪。展昭随后展开了这名道士的画像,便问在场的人有谁见过忘川道长,来对比看一下是不是。碰巧在场的人都没人见过。苏园看了一眼这道士的画像,深邃眼窝,消瘦脸颊,续着长胡须,脸上的皱纹颇多,看起来至少有五十岁以上。“这肯定不是忘川道长。”苏园虽然没见过忘川道长,但记得杜诒给她的形容,只凭‘年纪四十但貌若二十七八这点’就不符合。不过苏园还是让人苏方明请来,请他来帮忙认一下画像。“忘川道长现如今重望高名,若非富贵高德之人,根本请不动他出山。即便他是这桩案子的参与者,他也绝不可能为了给尹傲雪设套,冒险亲自现身。”公孙策揣测道。不一会儿,苏方明那边送来了忘川道长的画像。娄掌柜捎话给苏园,告知苏园苏方明回了苏家,现在脱不开身。不过料到苏园可能用到忘川道长的画像,便提前画了一副准备着。果然如杜诒所言那般,忘川道长的画像年轻如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相貌俊朗,眼若星辰,跟那画像上的老道士完全是两幅样子。“邪门了!摆明了那苏进敬有嫌疑,却什么证据都跟他擦边而过,偏就查不到他身上。”王朝没好气摔了下手里的画像。“这苏进敬可真不是个东西!”赵虎啐了一口,骂道。马汉和张龙也附和。“既查不到证据,就不能先给人定罪,多少冤假错案便由此而来。”公孙策冷眼看出屋内人的焦躁,更要提醒众人注意这一点。王朝等人就不用说了,刚还在发脾气。白玉堂听苏进敬的名字脸上就有杀气。一向稳重的展昭,在这桩案子上,也不似之前那般淡定。大概是因为尹傲雪的缘故,令他觉得愧对苏园,所以想尽早破案。“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者,偏听也。”包拯引用王符《潜夫论》劝大家切忌偏听偏信,千万不要在没证据的情况下给人定罪。“你们可以肆意怀疑,但一定要查到实证才能论罪。”王朝等人这才收敛住脾气。苏园作为直接受害者,则是他们中的反应最平淡的,她一手托着脸颊,一直低眸看着这几幅画像。“倒是凑巧,这青衣人现身的时候,进财就不在苏进敬的身边。我在想人都死了,为什么要偷走尸体?反正这人我们也并不认识啊。”白玉堂明白过来,也来看这画像:“你怀疑青衣人是易容了?”“若这名叫进财的人一直不出现,便有这个可能。”白玉堂略懂易容术,对比了青衣人和进财的画像后,说道:“易容术只是对人脸加以修饰迷惑,五官大小再怎么变,却不能变骨相,比如绝不可能让一个人的脸由大变小。便从这二人的相貌看,进财模样清秀,脸颊小一些,青衣人则样貌平平,脸盘大而圆润些,这确有可能通过易容乔装转变。”白玉堂随即再指了指那个瘦脸道士的画像,“以忘川道长的脸,扮不出这瘦猴子模样。”苏园:“但我们还是亲眼求证一下比较妥当,一旦是瘦猴子扮成了道骨仙风的道长呢?”当然这种可能性极低,每天都要通过易容伪装去应对所有人,实在是太麻烦了,基本上没人可以做到。苏园不过就是随口感慨,毕竟忘川道长这个人她是一定要见了。大家讨论完毕后,包拯又布置出去一批人,继续去寻尹傲雪的下落。苏园特意补煮了一蝎肉馄饨给展昭。毕竟药膳这种好东西,必须人人有份儿,雨露均沾。比起包拯和公孙先生,展昭就大气多了,一整碗吃完了,什么疑问都没有,道了谢就去休息了。直到第二天醒来,展昭听到包拯和公孙策提及昨晚的蝎肉馄饨,他才恍然有所悟,整个人变得有点不好了。为此,展昭特意在校场与白玉堂切磋武艺的时候,特意揶揄他一句。“以后吃家里人做东西,记得先问问什么馅的才好。”白玉堂不明所以地瞥一眼展昭,随即从他意味深长的眼神里体会到了什么。白玉堂嗤笑,“有些人还有心情管别人呢,先管好自己的爱慕者别作死才最紧要。”展昭:“……”早饭后,苏园偷偷叫住了白玉堂,请他帮自己做一件坏事。既然是坏事,那自然是有几分出格,要瞒着包拯和公孙策。白玉堂听了苏园的请求后,轻笑点头,立刻答应了她。“不会暴露吧?”苏园因不了解情况,略有几分担忧。白玉堂挑眉:“你在质疑你男人的能力?”这时,马汉匆匆跑进门,告知大家:“尹傲雪现身了!”“犯案地既然在鄢陵,倒也不必费力将人押回开封府了,案情清晰明了,案犯也据实招供了,便择日就地执行即可。”包拯交代王闯道。包拯这一次审判没像平常那么铿锵刚烈,但他所说的话却字字让方脸男子感到恐惧颤抖。他人没杀成,眼睛也瞎了,自己的兄弟还被他亲自下手给抹了脖子了,为什么他还要去死?方脸男子磕头求饶,恳请包拯宽恕一二,不要过于岢严,“小人杀人未遂,怎却还要以性命相抵?这不公啊!”“照道理杀人未遂,你又老实招供了,确实不至于判死刑。但苏姑娘如今是陛下御封的司法参军,你们兄弟今日之举便是谋害朝廷命官,罪加一等,故当判斩刑。”包拯解释道。方脸男子愣住,迷茫不解地摇头,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什么是御封的司法参军?她不就是在开封府当打杂的官差么?怎么会突然成了朝廷命官!”“蠢货,连陛下御封的司法参军你也敢质疑!”王闯拍一下惊堂木,下令掌嘴方脸男子,随即命人将他押进大牢。王闯还特意找了吉日吉时,决定就在明日午时斩首方脸男子。“这吉日吉时是怎么找的?”公孙策见王闯掐指算了会儿,以为他动懂推算,便好奇问。王闯:“我仔细一想,觉得是吉日吉时就是了。”公孙策:“……”……苏园端着茶杯,跟着押送方脸男子的衙役到了大牢。方脸男子感觉到押送他的衙役离开了,却突然听到身边还有人在吸溜水喝。“谁?”方脸男子转头,面朝着声音的源头,刚好正对苏园的脸。他因为失明,完全看不见,并不知自己此时更跟苏园就面对面,总之黑暗未知的恐惧感让他很不安。“你原本要杀的手无缚鸡之力、弄她比捏死一只鸡崽子都容易的女官差。”苏园谦逊地进行自我介绍后,又吸溜一口水。“是你!”方脸男子得知是苏园后,稍稍松了口气。虽然是苏园害得他落得这样的下场,但方脸男子始终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太倒霉了。但凡他运气好一点,今日就不会是这样受擒等死的结局。“你来找我干什么?”“来欣赏自己的成果,毕竟你身上的每一个伤口都是我的杰作。”苏园打量纱布蒙眼的方脸男子,扫视他脸和脖颈上密密麻麻的刮伤。方脸男子因瞎了眼,在其它方面的感知就变得稍微敏锐了些,他莫名感受到了有危险的东西在窥视自己,心不自觉地噗噗地狂跳,身体开始冒了冷汗。“对了,我觉得你对爱吃肉这点,了解得不够透彻。”苏园吸溜一口茶水,继续道,“真爱吃肉的人,可不会一次只要三个煎肉圆哦。”苏园说罢,还想再吸溜茶水,发现水被喝干了,只得无奈地‘啧’了一声,起身要走。苏园最后那句话,在方脸男子心里立刻激起了千层浪。方脸男子恍惚了一阵后,忙伸手追向苏园,却被牢房的栅栏拦住了去路。“你早就发现了?你要煎肉圆的时候就知道我们在算计你?你是故意的?”方脸男子急切地追问苏园,想要知道答案,却没得到一句回应。他顺着大牢的栏杆跌坐在地上,细细回忆他和阿长在擒拿苏园后的每一个经过。今天早晨,他们没有亲眼看见苏园吃下那三颗煎肉圆,只是看到苏园背对着他们,丢出一根没有肉圆的光秃秃的竹签。当时天未大亮,她完全可以在他们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将肉圆丢了。还有,她是在他们议论她怎么还不晕倒的时候,人才晕倒在了路边。极有可能是她听觉敏锐,在听了他们的话之后才配合晕了。如果这一切如他所想的这样的话,之后阿长的死就不是巧合了,他眼瞎滚进了荆棘丛里,也不是因为自己笨,都是出于她的算计!再去想想之后的事情,当时他好像听见苏园跟熊泰有争执,但那会儿他已经疼疯了,有些神志不清,眼睛也看不见,真不知这俩人具体说了什么。但是熊泰死了,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青衣人也死了,怎么会除了她都死了?真的是菜刀侠士发现青衣人,杀了他么?会不会这些人的死都是出于苏园的算计?方脸男子顿时吓得浑身颤抖,他越细想,越觉得恐惧,以至于额头的冷汗如雨一般往下流。如果情况真如他所想的这般,他和阿长哪里是运气不好在倒霉,分明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注定必死无疑!偏偏他们还不自知,得意洋洋地蹦跶着,如今越回想起来越觉得愚蠢可笑至极。王闯亲自送走包拯等人到城门口。苏园和白玉堂跟王闯作别时,都祝他早日找到一名好师爷。王闯一听这话,就觉得这二人仿佛在讥笑他学识低,不会说话用词。他当然是得罪不起这二位,抽搐嘴角,假笑着向二人道谢。等他们人走了,王闯便猛瞪二人背影一眼,语气凶狠却又不敢太大声道:“我祝你们早生贵子!”早点生孩子,落入凡尘俗世,这俩人自然就没空多管别人的闲事了!“大人,那个方叫阿方的犯人,吵着见您,说什么苏姑娘算计了他们所有人,是苏姑娘害得他好兄弟阿长死了,还说是苏姑娘杀的所有人。”狱卒急忙来报。王闯讶异得扬眉,“他这么想的理由是?”狱卒认真回忆了下,复述道:“说是苏姑娘只点了他三个煎肉圆吃,不正常。”“哪里不正常?”王闯保持耐心问。“不该只点三个煎肉圆,应该点更多。”狱卒回道。王闯闭上眼,缓缓吸了一口气,但还是没忍住,抬脚就踹了那狱卒一下。“我当有什么大情况,你巴巴地跑来跟我回禀。因为只要了三个煎肉圆是吧?我看你脖子上的东西也是个肉圆做的!他瞎了眼又濒死,怕得疯了,你也跟着疯?嫌吵不会堵上他的嘴啊!”“是是是,小人这就堵他的嘴。”狱卒立刻逃似得跑了,早知道他就不多嘴来传话了。……黄昏前,苏园和包拯等人抵达了开封府。苏园刚跳下马,就受到了开封府一众新老衙役们的问候。他们都很关心苏园的情况,问候她有没有事。得知苏园有惊无险后,大家都松口气。特别老衙役们,纷纷感慨他们家园园真聪明机灵,他们就知道他一定会化险为夷。张婆子等厨娘,特意给苏园熬了一大碗压惊汤。苏园见这‘压惊汤’里有丰富的牛杂和炖得几乎透明的白萝卜,直叹张婆子她们了解自己。牛肉难得,牛杂更难得。“哪儿弄得这宝贝?”苏园问。“周老判官弄来的,他老人家你还不了解?认识的人多。”张婆子笑道。苏园便开心心地就着烧饼,把一大碗牛杂汤喝了。接着她就换了身衣裳,拎着她从的鄢陵带回来的一竹篓蝎子去了厨房。苏园把这些蝎子洗干净之后,就送入炉子礼烘烤,把蝎子烤得干脆的时候取出,放在小石磨上磨成碎粉末。取最嫩的猪梅肉,以及新鲜的韭黄,与蝎子粉和成馅料,加一颗鸡蛋增加馅料的鲜嫩,而后包成馄饨。鸡骨熬汤至奶白色,入馄饨煮,起锅前加鸡胸肉丝,最后撒上点翠绿的豌豆苗和酸脆的泡菜丝。厨房的张婆子等人,眼见着苏园把一盆乱爬的黑漆漆的活蝎子,做成了一碗诱人鸡丝馄饨。看着真不错,但她们都知情,真下不了口。苏园把馄饨端给了包拯和公孙策。见二人都吃了之后,苏园就忙好奇地问味道怎么样。包拯和公孙策本以为这就是苏园正常的孝敬,一听她这问话,都预感到了情况。二人忙看碗里剩下的馄饨,通过略透明的馄饨皮,他们看到了里面略黑的馅料。随即想起苏园在离开的时候,拎着一个竹篓,而这个竹篓正是她吃蝎肉馄饨的那家铺子的掌柜所赠。俩聪明人不用发问,就料知了他们吃到嘴里的是蝎肉馄饨。“这是我改良之后的药膳,味道可还行?”包拯:“……”味道确实不错!但如果不知道用料是蝎子的话,大概会一口气吃到见碗底。“不错。”公孙策倒是十分淡定,还赞苏园有心,接着就吃得很香。公孙策懂医药,这种味道好又对身体有益的药膳,他自然是极为喜欢。包拯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在公孙策这种氛围的带动下,却也不好说什么了,直接克服了心理障碍,跟着香喷喷地吃完了。但饭毕,包拯在心理上有一种沧桑感。他发现自己在吃饭这方面越来越突破底线了,先是吃知了猴,现在又吃蝎子,关键他还觉得味道贼香,越吃越沉浸其中。照这么发展下去,他有一天会不会连蛇鼠蛆虫都下得了口了?展昭匆匆赶回,向包拯回禀:“尹傲雪今日上午离开黄雀楼之后就再没回来。她这人外出不喜告知别人,从来随性,所以黄雀楼掌柜也不知她去了哪儿。”展昭接着将他弄来的进财的画像递给苏园,问他是不是青衣人。苏园看了眼画像上模样清秀的男子,摇了摇头,“长得比他平庸多了。”苏园便将她回来后,在画师那里描绘出来的画像拿给展昭瞧。展昭一对比观看,果然是两个人。“苏进敬在下午的时候,从五桃别苑回京,一直呆在家中,不过这个叫进财的小厮一直没跟在他身边。现在紧要的还是抓到尹傲雪,捉不着尹傲雪,就无法指认是那名道士。”王朝等已经带着画师,通过黄雀楼等人的描述,绘制出了道士的画像。但是他们只是目击尹傲雪与这道士似有来往,不知来往内容。这桩害人的算计,就只有尹傲雪和熊泰俩人知情,如今熊泰已死,唯一知情且可以指认道士的就只有尹傲雪。展昭随后展开了这名道士的画像,便问在场的人有谁见过忘川道长,来对比看一下是不是。碰巧在场的人都没人见过。苏园看了一眼这道士的画像,深邃眼窝,消瘦脸颊,续着长胡须,脸上的皱纹颇多,看起来至少有五十岁以上。“这肯定不是忘川道长。”苏园虽然没见过忘川道长,但记得杜诒给她的形容,只凭‘年纪四十但貌若二十七八这点’就不符合。不过苏园还是让人苏方明请来,请他来帮忙认一下画像。“忘川道长现如今重望高名,若非富贵高德之人,根本请不动他出山。即便他是这桩案子的参与者,他也绝不可能为了给尹傲雪设套,冒险亲自现身。”公孙策揣测道。不一会儿,苏方明那边送来了忘川道长的画像。娄掌柜捎话给苏园,告知苏园苏方明回了苏家,现在脱不开身。不过料到苏园可能用到忘川道长的画像,便提前画了一副准备着。果然如杜诒所言那般,忘川道长的画像年轻如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相貌俊朗,眼若星辰,跟那画像上的老道士完全是两幅样子。“邪门了!摆明了那苏进敬有嫌疑,却什么证据都跟他擦边而过,偏就查不到他身上。”王朝没好气摔了下手里的画像。“这苏进敬可真不是个东西!”赵虎啐了一口,骂道。马汉和张龙也附和。“既查不到证据,就不能先给人定罪,多少冤假错案便由此而来。”公孙策冷眼看出屋内人的焦躁,更要提醒众人注意这一点。王朝等人就不用说了,刚还在发脾气。白玉堂听苏进敬的名字脸上就有杀气。一向稳重的展昭,在这桩案子上,也不似之前那般淡定。大概是因为尹傲雪的缘故,令他觉得愧对苏园,所以想尽早破案。“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者,偏听也。”包拯引用王符《潜夫论》劝大家切忌偏听偏信,千万不要在没证据的情况下给人定罪。“你们可以肆意怀疑,但一定要查到实证才能论罪。”王朝等人这才收敛住脾气。苏园作为直接受害者,则是他们中的反应最平淡的,她一手托着脸颊,一直低眸看着这几幅画像。“倒是凑巧,这青衣人现身的时候,进财就不在苏进敬的身边。我在想人都死了,为什么要偷走尸体?反正这人我们也并不认识啊。”白玉堂明白过来,也来看这画像:“你怀疑青衣人是易容了?”“若这名叫进财的人一直不出现,便有这个可能。”白玉堂略懂易容术,对比了青衣人和进财的画像后,说道:“易容术只是对人脸加以修饰迷惑,五官大小再怎么变,却不能变骨相,比如绝不可能让一个人的脸由大变小。便从这二人的相貌看,进财模样清秀,脸颊小一些,青衣人则样貌平平,脸盘大而圆润些,这确有可能通过易容乔装转变。”白玉堂随即再指了指那个瘦脸道士的画像,“以忘川道长的脸,扮不出这瘦猴子模样。”苏园:“但我们还是亲眼求证一下比较妥当,一旦是瘦猴子扮成了道骨仙风的道长呢?”当然这种可能性极低,每天都要通过易容伪装去应对所有人,实在是太麻烦了,基本上没人可以做到。苏园不过就是随口感慨,毕竟忘川道长这个人她是一定要见了。大家讨论完毕后,包拯又布置出去一批人,继续去寻尹傲雪的下落。苏园特意补煮了一蝎肉馄饨给展昭。毕竟药膳这种好东西,必须人人有份儿,雨露均沾。比起包拯和公孙先生,展昭就大气多了,一整碗吃完了,什么疑问都没有,道了谢就去休息了。直到第二天醒来,展昭听到包拯和公孙策提及昨晚的蝎肉馄饨,他才恍然有所悟,整个人变得有点不好了。为此,展昭特意在校场与白玉堂切磋武艺的时候,特意揶揄他一句。“以后吃家里人做东西,记得先问问什么馅的才好。”白玉堂不明所以地瞥一眼展昭,随即从他意味深长的眼神里体会到了什么。白玉堂嗤笑,“有些人还有心情管别人呢,先管好自己的爱慕者别作死才最紧要。”展昭:“……”早饭后,苏园偷偷叫住了白玉堂,请他帮自己做一件坏事。既然是坏事,那自然是有几分出格,要瞒着包拯和公孙策。白玉堂听了苏园的请求后,轻笑点头,立刻答应了她。“不会暴露吧?”苏园因不了解情况,略有几分担忧。白玉堂挑眉:“你在质疑你男人的能力?”这时,马汉匆匆跑进门,告知大家:“尹傲雪现身了!”“犯案地既然在鄢陵,倒也不必费力将人押回开封府了,案情清晰明了,案犯也据实招供了,便择日就地执行即可。”包拯交代王闯道。包拯这一次审判没像平常那么铿锵刚烈,但他所说的话却字字让方脸男子感到恐惧颤抖。他人没杀成,眼睛也瞎了,自己的兄弟还被他亲自下手给抹了脖子了,为什么他还要去死?方脸男子磕头求饶,恳请包拯宽恕一二,不要过于岢严,“小人杀人未遂,怎却还要以性命相抵?这不公啊!”“照道理杀人未遂,你又老实招供了,确实不至于判死刑。但苏姑娘如今是陛下御封的司法参军,你们兄弟今日之举便是谋害朝廷命官,罪加一等,故当判斩刑。”包拯解释道。方脸男子愣住,迷茫不解地摇头,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什么是御封的司法参军?她不就是在开封府当打杂的官差么?怎么会突然成了朝廷命官!”“蠢货,连陛下御封的司法参军你也敢质疑!”王闯拍一下惊堂木,下令掌嘴方脸男子,随即命人将他押进大牢。王闯还特意找了吉日吉时,决定就在明日午时斩首方脸男子。“这吉日吉时是怎么找的?”公孙策见王闯掐指算了会儿,以为他动懂推算,便好奇问。王闯:“我仔细一想,觉得是吉日吉时就是了。”公孙策:“……”……苏园端着茶杯,跟着押送方脸男子的衙役到了大牢。方脸男子感觉到押送他的衙役离开了,却突然听到身边还有人在吸溜水喝。“谁?”方脸男子转头,面朝着声音的源头,刚好正对苏园的脸。他因为失明,完全看不见,并不知自己此时更跟苏园就面对面,总之黑暗未知的恐惧感让他很不安。“你原本要杀的手无缚鸡之力、弄她比捏死一只鸡崽子都容易的女官差。”苏园谦逊地进行自我介绍后,又吸溜一口水。“是你!”方脸男子得知是苏园后,稍稍松了口气。虽然是苏园害得他落得这样的下场,但方脸男子始终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太倒霉了。但凡他运气好一点,今日就不会是这样受擒等死的结局。“你来找我干什么?”“来欣赏自己的成果,毕竟你身上的每一个伤口都是我的杰作。”苏园打量纱布蒙眼的方脸男子,扫视他脸和脖颈上密密麻麻的刮伤。方脸男子因瞎了眼,在其它方面的感知就变得稍微敏锐了些,他莫名感受到了有危险的东西在窥视自己,心不自觉地噗噗地狂跳,身体开始冒了冷汗。“对了,我觉得你对爱吃肉这点,了解得不够透彻。”苏园吸溜一口茶水,继续道,“真爱吃肉的人,可不会一次只要三个煎肉圆哦。”苏园说罢,还想再吸溜茶水,发现水被喝干了,只得无奈地‘啧’了一声,起身要走。苏园最后那句话,在方脸男子心里立刻激起了千层浪。方脸男子恍惚了一阵后,忙伸手追向苏园,却被牢房的栅栏拦住了去路。“你早就发现了?你要煎肉圆的时候就知道我们在算计你?你是故意的?”方脸男子急切地追问苏园,想要知道答案,却没得到一句回应。他顺着大牢的栏杆跌坐在地上,细细回忆他和阿长在擒拿苏园后的每一个经过。今天早晨,他们没有亲眼看见苏园吃下那三颗煎肉圆,只是看到苏园背对着他们,丢出一根没有肉圆的光秃秃的竹签。当时天未大亮,她完全可以在他们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将肉圆丢了。还有,她是在他们议论她怎么还不晕倒的时候,人才晕倒在了路边。极有可能是她听觉敏锐,在听了他们的话之后才配合晕了。如果这一切如他所想的这样的话,之后阿长的死就不是巧合了,他眼瞎滚进了荆棘丛里,也不是因为自己笨,都是出于她的算计!再去想想之后的事情,当时他好像听见苏园跟熊泰有争执,但那会儿他已经疼疯了,有些神志不清,眼睛也看不见,真不知这俩人具体说了什么。但是熊泰死了,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青衣人也死了,怎么会除了她都死了?真的是菜刀侠士发现青衣人,杀了他么?会不会这些人的死都是出于苏园的算计?方脸男子顿时吓得浑身颤抖,他越细想,越觉得恐惧,以至于额头的冷汗如雨一般往下流。如果情况真如他所想的这般,他和阿长哪里是运气不好在倒霉,分明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注定必死无疑!偏偏他们还不自知,得意洋洋地蹦跶着,如今越回想起来越觉得愚蠢可笑至极。王闯亲自送走包拯等人到城门口。苏园和白玉堂跟王闯作别时,都祝他早日找到一名好师爷。王闯一听这话,就觉得这二人仿佛在讥笑他学识低,不会说话用词。他当然是得罪不起这二位,抽搐嘴角,假笑着向二人道谢。等他们人走了,王闯便猛瞪二人背影一眼,语气凶狠却又不敢太大声道:“我祝你们早生贵子!”早点生孩子,落入凡尘俗世,这俩人自然就没空多管别人的闲事了!“大人,那个方叫阿方的犯人,吵着见您,说什么苏姑娘算计了他们所有人,是苏姑娘害得他好兄弟阿长死了,还说是苏姑娘杀的所有人。”狱卒急忙来报。王闯讶异得扬眉,“他这么想的理由是?”狱卒认真回忆了下,复述道:“说是苏姑娘只点了他三个煎肉圆吃,不正常。”“哪里不正常?”王闯保持耐心问。“不该只点三个煎肉圆,应该点更多。”狱卒回道。王闯闭上眼,缓缓吸了一口气,但还是没忍住,抬脚就踹了那狱卒一下。“我当有什么大情况,你巴巴地跑来跟我回禀。因为只要了三个煎肉圆是吧?我看你脖子上的东西也是个肉圆做的!他瞎了眼又濒死,怕得疯了,你也跟着疯?嫌吵不会堵上他的嘴啊!”“是是是,小人这就堵他的嘴。”狱卒立刻逃似得跑了,早知道他就不多嘴来传话了。……黄昏前,苏园和包拯等人抵达了开封府。苏园刚跳下马,就受到了开封府一众新老衙役们的问候。他们都很关心苏园的情况,问候她有没有事。得知苏园有惊无险后,大家都松口气。特别老衙役们,纷纷感慨他们家园园真聪明机灵,他们就知道他一定会化险为夷。张婆子等厨娘,特意给苏园熬了一大碗压惊汤。苏园见这‘压惊汤’里有丰富的牛杂和炖得几乎透明的白萝卜,直叹张婆子她们了解自己。牛肉难得,牛杂更难得。“哪儿弄得这宝贝?”苏园问。“周老判官弄来的,他老人家你还不了解?认识的人多。”张婆子笑道。苏园便开心心地就着烧饼,把一大碗牛杂汤喝了。接着她就换了身衣裳,拎着她从的鄢陵带回来的一竹篓蝎子去了厨房。苏园把这些蝎子洗干净之后,就送入炉子礼烘烤,把蝎子烤得干脆的时候取出,放在小石磨上磨成碎粉末。取最嫩的猪梅肉,以及新鲜的韭黄,与蝎子粉和成馅料,加一颗鸡蛋增加馅料的鲜嫩,而后包成馄饨。鸡骨熬汤至奶白色,入馄饨煮,起锅前加鸡胸肉丝,最后撒上点翠绿的豌豆苗和酸脆的泡菜丝。厨房的张婆子等人,眼见着苏园把一盆乱爬的黑漆漆的活蝎子,做成了一碗诱人鸡丝馄饨。看着真不错,但她们都知情,真下不了口。苏园把馄饨端给了包拯和公孙策。见二人都吃了之后,苏园就忙好奇地问味道怎么样。包拯和公孙策本以为这就是苏园正常的孝敬,一听她这问话,都预感到了情况。二人忙看碗里剩下的馄饨,通过略透明的馄饨皮,他们看到了里面略黑的馅料。随即想起苏园在离开的时候,拎着一个竹篓,而这个竹篓正是她吃蝎肉馄饨的那家铺子的掌柜所赠。俩聪明人不用发问,就料知了他们吃到嘴里的是蝎肉馄饨。“这是我改良之后的药膳,味道可还行?”包拯:“……”味道确实不错!但如果不知道用料是蝎子的话,大概会一口气吃到见碗底。“不错。”公孙策倒是十分淡定,还赞苏园有心,接着就吃得很香。公孙策懂医药,这种味道好又对身体有益的药膳,他自然是极为喜欢。包拯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在公孙策这种氛围的带动下,却也不好说什么了,直接克服了心理障碍,跟着香喷喷地吃完了。但饭毕,包拯在心理上有一种沧桑感。他发现自己在吃饭这方面越来越突破底线了,先是吃知了猴,现在又吃蝎子,关键他还觉得味道贼香,越吃越沉浸其中。照这么发展下去,他有一天会不会连蛇鼠蛆虫都下得了口了?展昭匆匆赶回,向包拯回禀:“尹傲雪今日上午离开黄雀楼之后就再没回来。她这人外出不喜告知别人,从来随性,所以黄雀楼掌柜也不知她去了哪儿。”展昭接着将他弄来的进财的画像递给苏园,问他是不是青衣人。苏园看了眼画像上模样清秀的男子,摇了摇头,“长得比他平庸多了。”苏园便将她回来后,在画师那里描绘出来的画像拿给展昭瞧。展昭一对比观看,果然是两个人。“苏进敬在下午的时候,从五桃别苑回京,一直呆在家中,不过这个叫进财的小厮一直没跟在他身边。现在紧要的还是抓到尹傲雪,捉不着尹傲雪,就无法指认是那名道士。”王朝等已经带着画师,通过黄雀楼等人的描述,绘制出了道士的画像。但是他们只是目击尹傲雪与这道士似有来往,不知来往内容。这桩害人的算计,就只有尹傲雪和熊泰俩人知情,如今熊泰已死,唯一知情且可以指认道士的就只有尹傲雪。展昭随后展开了这名道士的画像,便问在场的人有谁见过忘川道长,来对比看一下是不是。碰巧在场的人都没人见过。苏园看了一眼这道士的画像,深邃眼窝,消瘦脸颊,续着长胡须,脸上的皱纹颇多,看起来至少有五十岁以上。“这肯定不是忘川道长。”苏园虽然没见过忘川道长,但记得杜诒给她的形容,只凭‘年纪四十但貌若二十七八这点’就不符合。不过苏园还是让人苏方明请来,请他来帮忙认一下画像。“忘川道长现如今重望高名,若非富贵高德之人,根本请不动他出山。即便他是这桩案子的参与者,他也绝不可能为了给尹傲雪设套,冒险亲自现身。”公孙策揣测道。不一会儿,苏方明那边送来了忘川道长的画像。娄掌柜捎话给苏园,告知苏园苏方明回了苏家,现在脱不开身。不过料到苏园可能用到忘川道长的画像,便提前画了一副准备着。果然如杜诒所言那般,忘川道长的画像年轻如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相貌俊朗,眼若星辰,跟那画像上的老道士完全是两幅样子。“邪门了!摆明了那苏进敬有嫌疑,却什么证据都跟他擦边而过,偏就查不到他身上。”王朝没好气摔了下手里的画像。“这苏进敬可真不是个东西!”赵虎啐了一口,骂道。马汉和张龙也附和。“既查不到证据,就不能先给人定罪,多少冤假错案便由此而来。”公孙策冷眼看出屋内人的焦躁,更要提醒众人注意这一点。王朝等人就不用说了,刚还在发脾气。白玉堂听苏进敬的名字脸上就有杀气。一向稳重的展昭,在这桩案子上,也不似之前那般淡定。大概是因为尹傲雪的缘故,令他觉得愧对苏园,所以想尽早破案。“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者,偏听也。”包拯引用王符《潜夫论》劝大家切忌偏听偏信,千万不要在没证据的情况下给人定罪。“你们可以肆意怀疑,但一定要查到实证才能论罪。”王朝等人这才收敛住脾气。苏园作为直接受害者,则是他们中的反应最平淡的,她一手托着脸颊,一直低眸看着这几幅画像。“倒是凑巧,这青衣人现身的时候,进财就不在苏进敬的身边。我在想人都死了,为什么要偷走尸体?反正这人我们也并不认识啊。”白玉堂明白过来,也来看这画像:“你怀疑青衣人是易容了?”“若这名叫进财的人一直不出现,便有这个可能。”白玉堂略懂易容术,对比了青衣人和进财的画像后,说道:“易容术只是对人脸加以修饰迷惑,五官大小再怎么变,却不能变骨相,比如绝不可能让一个人的脸由大变小。便从这二人的相貌看,进财模样清秀,脸颊小一些,青衣人则样貌平平,脸盘大而圆润些,这确有可能通过易容乔装转变。”白玉堂随即再指了指那个瘦脸道士的画像,“以忘川道长的脸,扮不出这瘦猴子模样。”苏园:“但我们还是亲眼求证一下比较妥当,一旦是瘦猴子扮成了道骨仙风的道长呢?”当然这种可能性极低,每天都要通过易容伪装去应对所有人,实在是太麻烦了,基本上没人可以做到。苏园不过就是随口感慨,毕竟忘川道长这个人她是一定要见了。大家讨论完毕后,包拯又布置出去一批人,继续去寻尹傲雪的下落。苏园特意补煮了一蝎肉馄饨给展昭。毕竟药膳这种好东西,必须人人有份儿,雨露均沾。比起包拯和公孙先生,展昭就大气多了,一整碗吃完了,什么疑问都没有,道了谢就去休息了。直到第二天醒来,展昭听到包拯和公孙策提及昨晚的蝎肉馄饨,他才恍然有所悟,整个人变得有点不好了。为此,展昭特意在校场与白玉堂切磋武艺的时候,特意揶揄他一句。“以后吃家里人做东西,记得先问问什么馅的才好。”白玉堂不明所以地瞥一眼展昭,随即从他意味深长的眼神里体会到了什么。白玉堂嗤笑,“有些人还有心情管别人呢,先管好自己的爱慕者别作死才最紧要。”展昭:“……”早饭后,苏园偷偷叫住了白玉堂,请他帮自己做一件坏事。既然是坏事,那自然是有几分出格,要瞒着包拯和公孙策。白玉堂听了苏园的请求后,轻笑点头,立刻答应了她。“不会暴露吧?”苏园因不了解情况,略有几分担忧。白玉堂挑眉:“你在质疑你男人的能力?”这时,马汉匆匆跑进门,告知大家:“尹傲雪现身了!”“犯案地既然在鄢陵,倒也不必费力将人押回开封府了,案情清晰明了,案犯也据实招供了,便择日就地执行即可。”包拯交代王闯道。包拯这一次审判没像平常那么铿锵刚烈,但他所说的话却字字让方脸男子感到恐惧颤抖。他人没杀成,眼睛也瞎了,自己的兄弟还被他亲自下手给抹了脖子了,为什么他还要去死?方脸男子磕头求饶,恳请包拯宽恕一二,不要过于岢严,“小人杀人未遂,怎却还要以性命相抵?这不公啊!”“照道理杀人未遂,你又老实招供了,确实不至于判死刑。但苏姑娘如今是陛下御封的司法参军,你们兄弟今日之举便是谋害朝廷命官,罪加一等,故当判斩刑。”包拯解释道。方脸男子愣住,迷茫不解地摇头,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什么是御封的司法参军?她不就是在开封府当打杂的官差么?怎么会突然成了朝廷命官!”“蠢货,连陛下御封的司法参军你也敢质疑!”王闯拍一下惊堂木,下令掌嘴方脸男子,随即命人将他押进大牢。王闯还特意找了吉日吉时,决定就在明日午时斩首方脸男子。“这吉日吉时是怎么找的?”公孙策见王闯掐指算了会儿,以为他动懂推算,便好奇问。王闯:“我仔细一想,觉得是吉日吉时就是了。”公孙策:“……”……苏园端着茶杯,跟着押送方脸男子的衙役到了大牢。方脸男子感觉到押送他的衙役离开了,却突然听到身边还有人在吸溜水喝。“谁?”方脸男子转头,面朝着声音的源头,刚好正对苏园的脸。他因为失明,完全看不见,并不知自己此时更跟苏园就面对面,总之黑暗未知的恐惧感让他很不安。“你原本要杀的手无缚鸡之力、弄她比捏死一只鸡崽子都容易的女官差。”苏园谦逊地进行自我介绍后,又吸溜一口水。“是你!”方脸男子得知是苏园后,稍稍松了口气。虽然是苏园害得他落得这样的下场,但方脸男子始终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太倒霉了。但凡他运气好一点,今日就不会是这样受擒等死的结局。“你来找我干什么?”“来欣赏自己的成果,毕竟你身上的每一个伤口都是我的杰作。”苏园打量纱布蒙眼的方脸男子,扫视他脸和脖颈上密密麻麻的刮伤。方脸男子因瞎了眼,在其它方面的感知就变得稍微敏锐了些,他莫名感受到了有危险的东西在窥视自己,心不自觉地噗噗地狂跳,身体开始冒了冷汗。“对了,我觉得你对爱吃肉这点,了解得不够透彻。”苏园吸溜一口茶水,继续道,“真爱吃肉的人,可不会一次只要三个煎肉圆哦。”苏园说罢,还想再吸溜茶水,发现水被喝干了,只得无奈地‘啧’了一声,起身要走。苏园最后那句话,在方脸男子心里立刻激起了千层浪。方脸男子恍惚了一阵后,忙伸手追向苏园,却被牢房的栅栏拦住了去路。“你早就发现了?你要煎肉圆的时候就知道我们在算计你?你是故意的?”方脸男子急切地追问苏园,想要知道答案,却没得到一句回应。他顺着大牢的栏杆跌坐在地上,细细回忆他和阿长在擒拿苏园后的每一个经过。今天早晨,他们没有亲眼看见苏园吃下那三颗煎肉圆,只是看到苏园背对着他们,丢出一根没有肉圆的光秃秃的竹签。当时天未大亮,她完全可以在他们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将肉圆丢了。还有,她是在他们议论她怎么还不晕倒的时候,人才晕倒在了路边。极有可能是她听觉敏锐,在听了他们的话之后才配合晕了。如果这一切如他所想的这样的话,之后阿长的死就不是巧合了,他眼瞎滚进了荆棘丛里,也不是因为自己笨,都是出于她的算计!再去想想之后的事情,当时他好像听见苏园跟熊泰有争执,但那会儿他已经疼疯了,有些神志不清,眼睛也看不见,真不知这俩人具体说了什么。但是熊泰死了,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青衣人也死了,怎么会除了她都死了?真的是菜刀侠士发现青衣人,杀了他么?会不会这些人的死都是出于苏园的算计?方脸男子顿时吓得浑身颤抖,他越细想,越觉得恐惧,以至于额头的冷汗如雨一般往下流。如果情况真如他所想的这般,他和阿长哪里是运气不好在倒霉,分明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注定必死无疑!偏偏他们还不自知,得意洋洋地蹦跶着,如今越回想起来越觉得愚蠢可笑至极。王闯亲自送走包拯等人到城门口。苏园和白玉堂跟王闯作别时,都祝他早日找到一名好师爷。王闯一听这话,就觉得这二人仿佛在讥笑他学识低,不会说话用词。他当然是得罪不起这二位,抽搐嘴角,假笑着向二人道谢。等他们人走了,王闯便猛瞪二人背影一眼,语气凶狠却又不敢太大声道:“我祝你们早生贵子!”早点生孩子,落入凡尘俗世,这俩人自然就没空多管别人的闲事了!“大人,那个方叫阿方的犯人,吵着见您,说什么苏姑娘算计了他们所有人,是苏姑娘害得他好兄弟阿长死了,还说是苏姑娘杀的所有人。”狱卒急忙来报。王闯讶异得扬眉,“他这么想的理由是?”狱卒认真回忆了下,复述道:“说是苏姑娘只点了他三个煎肉圆吃,不正常。”“哪里不正常?”王闯保持耐心问。“不该只点三个煎肉圆,应该点更多。”狱卒回道。王闯闭上眼,缓缓吸了一口气,但还是没忍住,抬脚就踹了那狱卒一下。“我当有什么大情况,你巴巴地跑来跟我回禀。因为只要了三个煎肉圆是吧?我看你脖子上的东西也是个肉圆做的!他瞎了眼又濒死,怕得疯了,你也跟着疯?嫌吵不会堵上他的嘴啊!”“是是是,小人这就堵他的嘴。”狱卒立刻逃似得跑了,早知道他就不多嘴来传话了。……黄昏前,苏园和包拯等人抵达了开封府。苏园刚跳下马,就受到了开封府一众新老衙役们的问候。他们都很关心苏园的情况,问候她有没有事。得知苏园有惊无险后,大家都松口气。特别老衙役们,纷纷感慨他们家园园真聪明机灵,他们就知道他一定会化险为夷。张婆子等厨娘,特意给苏园熬了一大碗压惊汤。苏园见这‘压惊汤’里有丰富的牛杂和炖得几乎透明的白萝卜,直叹张婆子她们了解自己。牛肉难得,牛杂更难得。“哪儿弄得这宝贝?”苏园问。“周老判官弄来的,他老人家你还不了解?认识的人多。”张婆子笑道。苏园便开心心地就着烧饼,把一大碗牛杂汤喝了。接着她就换了身衣裳,拎着她从的鄢陵带回来的一竹篓蝎子去了厨房。苏园把这些蝎子洗干净之后,就送入炉子礼烘烤,把蝎子烤得干脆的时候取出,放在小石磨上磨成碎粉末。取最嫩的猪梅肉,以及新鲜的韭黄,与蝎子粉和成馅料,加一颗鸡蛋增加馅料的鲜嫩,而后包成馄饨。鸡骨熬汤至奶白色,入馄饨煮,起锅前加鸡胸肉丝,最后撒上点翠绿的豌豆苗和酸脆的泡菜丝。厨房的张婆子等人,眼见着苏园把一盆乱爬的黑漆漆的活蝎子,做成了一碗诱人鸡丝馄饨。看着真不错,但她们都知情,真下不了口。苏园把馄饨端给了包拯和公孙策。见二人都吃了之后,苏园就忙好奇地问味道怎么样。包拯和公孙策本以为这就是苏园正常的孝敬,一听她这问话,都预感到了情况。二人忙看碗里剩下的馄饨,通过略透明的馄饨皮,他们看到了里面略黑的馅料。随即想起苏园在离开的时候,拎着一个竹篓,而这个竹篓正是她吃蝎肉馄饨的那家铺子的掌柜所赠。俩聪明人不用发问,就料知了他们吃到嘴里的是蝎肉馄饨。“这是我改良之后的药膳,味道可还行?”包拯:“……”味道确实不错!但如果不知道用料是蝎子的话,大概会一口气吃到见碗底。“不错。”公孙策倒是十分淡定,还赞苏园有心,接着就吃得很香。公孙策懂医药,这种味道好又对身体有益的药膳,他自然是极为喜欢。包拯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在公孙策这种氛围的带动下,却也不好说什么了,直接克服了心理障碍,跟着香喷喷地吃完了。但饭毕,包拯在心理上有一种沧桑感。他发现自己在吃饭这方面越来越突破底线了,先是吃知了猴,现在又吃蝎子,关键他还觉得味道贼香,越吃越沉浸其中。照这么发展下去,他有一天会不会连蛇鼠蛆虫都下得了口了?展昭匆匆赶回,向包拯回禀:“尹傲雪今日上午离开黄雀楼之后就再没回来。她这人外出不喜告知别人,从来随性,所以黄雀楼掌柜也不知她去了哪儿。”展昭接着将他弄来的进财的画像递给苏园,问他是不是青衣人。苏园看了眼画像上模样清秀的男子,摇了摇头,“长得比他平庸多了。”苏园便将她回来后,在画师那里描绘出来的画像拿给展昭瞧。展昭一对比观看,果然是两个人。“苏进敬在下午的时候,从五桃别苑回京,一直呆在家中,不过这个叫进财的小厮一直没跟在他身边。现在紧要的还是抓到尹傲雪,捉不着尹傲雪,就无法指认是那名道士。”王朝等已经带着画师,通过黄雀楼等人的描述,绘制出了道士的画像。但是他们只是目击尹傲雪与这道士似有来往,不知来往内容。这桩害人的算计,就只有尹傲雪和熊泰俩人知情,如今熊泰已死,唯一知情且可以指认道士的就只有尹傲雪。展昭随后展开了这名道士的画像,便问在场的人有谁见过忘川道长,来对比看一下是不是。碰巧在场的人都没人见过。苏园看了一眼这道士的画像,深邃眼窝,消瘦脸颊,续着长胡须,脸上的皱纹颇多,看起来至少有五十岁以上。“这肯定不是忘川道长。”苏园虽然没见过忘川道长,但记得杜诒给她的形容,只凭‘年纪四十但貌若二十七八这点’就不符合。不过苏园还是让人苏方明请来,请他来帮忙认一下画像。“忘川道长现如今重望高名,若非富贵高德之人,根本请不动他出山。即便他是这桩案子的参与者,他也绝不可能为了给尹傲雪设套,冒险亲自现身。”公孙策揣测道。不一会儿,苏方明那边送来了忘川道长的画像。娄掌柜捎话给苏园,告知苏园苏方明回了苏家,现在脱不开身。不过料到苏园可能用到忘川道长的画像,便提前画了一副准备着。果然如杜诒所言那般,忘川道长的画像年轻如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相貌俊朗,眼若星辰,跟那画像上的老道士完全是两幅样子。“邪门了!摆明了那苏进敬有嫌疑,却什么证据都跟他擦边而过,偏就查不到他身上。”王朝没好气摔了下手里的画像。“这苏进敬可真不是个东西!”赵虎啐了一口,骂道。马汉和张龙也附和。“既查不到证据,就不能先给人定罪,多少冤假错案便由此而来。”公孙策冷眼看出屋内人的焦躁,更要提醒众人注意这一点。王朝等人就不用说了,刚还在发脾气。白玉堂听苏进敬的名字脸上就有杀气。一向稳重的展昭,在这桩案子上,也不似之前那般淡定。大概是因为尹傲雪的缘故,令他觉得愧对苏园,所以想尽早破案。“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者,偏听也。”包拯引用王符《潜夫论》劝大家切忌偏听偏信,千万不要在没证据的情况下给人定罪。“你们可以肆意怀疑,但一定要查到实证才能论罪。”王朝等人这才收敛住脾气。苏园作为直接受害者,则是他们中的反应最平淡的,她一手托着脸颊,一直低眸看着这几幅画像。“倒是凑巧,这青衣人现身的时候,进财就不在苏进敬的身边。我在想人都死了,为什么要偷走尸体?反正这人我们也并不认识啊。”白玉堂明白过来,也来看这画像:“你怀疑青衣人是易容了?”“若这名叫进财的人一直不出现,便有这个可能。”白玉堂略懂易容术,对比了青衣人和进财的画像后,说道:“易容术只是对人脸加以修饰迷惑,五官大小再怎么变,却不能变骨相,比如绝不可能让一个人的脸由大变小。便从这二人的相貌看,进财模样清秀,脸颊小一些,青衣人则样貌平平,脸盘大而圆润些,这确有可能通过易容乔装转变。”白玉堂随即再指了指那个瘦脸道士的画像,“以忘川道长的脸,扮不出这瘦猴子模样。”苏园:“但我们还是亲眼求证一下比较妥当,一旦是瘦猴子扮成了道骨仙风的道长呢?”当然这种可能性极低,每天都要通过易容伪装去应对所有人,实在是太麻烦了,基本上没人可以做到。苏园不过就是随口感慨,毕竟忘川道长这个人她是一定要见了。大家讨论完毕后,包拯又布置出去一批人,继续去寻尹傲雪的下落。苏园特意补煮了一蝎肉馄饨给展昭。毕竟药膳这种好东西,必须人人有份儿,雨露均沾。比起包拯和公孙先生,展昭就大气多了,一整碗吃完了,什么疑问都没有,道了谢就去休息了。直到第二天醒来,展昭听到包拯和公孙策提及昨晚的蝎肉馄饨,他才恍然有所悟,整个人变得有点不好了。为此,展昭特意在校场与白玉堂切磋武艺的时候,特意揶揄他一句。“以后吃家里人做东西,记得先问问什么馅的才好。”白玉堂不明所以地瞥一眼展昭,随即从他意味深长的眼神里体会到了什么。白玉堂嗤笑,“有些人还有心情管别人呢,先管好自己的爱慕者别作死才最紧要。”展昭:“……”早饭后,苏园偷偷叫住了白玉堂,请他帮自己做一件坏事。既然是坏事,那自然是有几分出格,要瞒着包拯和公孙策。白玉堂听了苏园的请求后,轻笑点头,立刻答应了她。“不会暴露吧?”苏园因不了解情况,略有几分担忧。白玉堂挑眉:“你在质疑你男人的能力?”这时,马汉匆匆跑进门,告知大家:“尹傲雪现身了!”“犯案地既然在鄢陵,倒也不必费力将人押回开封府了,案情清晰明了,案犯也据实招供了,便择日就地执行即可。”包拯交代王闯道。包拯这一次审判没像平常那么铿锵刚烈,但他所说的话却字字让方脸男子感到恐惧颤抖。他人没杀成,眼睛也瞎了,自己的兄弟还被他亲自下手给抹了脖子了,为什么他还要去死?方脸男子磕头求饶,恳请包拯宽恕一二,不要过于岢严,“小人杀人未遂,怎却还要以性命相抵?这不公啊!”“照道理杀人未遂,你又老实招供了,确实不至于判死刑。但苏姑娘如今是陛下御封的司法参军,你们兄弟今日之举便是谋害朝廷命官,罪加一等,故当判斩刑。”包拯解释道。方脸男子愣住,迷茫不解地摇头,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什么是御封的司法参军?她不就是在开封府当打杂的官差么?怎么会突然成了朝廷命官!”“蠢货,连陛下御封的司法参军你也敢质疑!”王闯拍一下惊堂木,下令掌嘴方脸男子,随即命人将他押进大牢。王闯还特意找了吉日吉时,决定就在明日午时斩首方脸男子。“这吉日吉时是怎么找的?”公孙策见王闯掐指算了会儿,以为他动懂推算,便好奇问。王闯:“我仔细一想,觉得是吉日吉时就是了。”公孙策:“……”……苏园端着茶杯,跟着押送方脸男子的衙役到了大牢。方脸男子感觉到押送他的衙役离开了,却突然听到身边还有人在吸溜水喝。“谁?”方脸男子转头,面朝着声音的源头,刚好正对苏园的脸。他因为失明,完全看不见,并不知自己此时更跟苏园就面对面,总之黑暗未知的恐惧感让他很不安。“你原本要杀的手无缚鸡之力、弄她比捏死一只鸡崽子都容易的女官差。”苏园谦逊地进行自我介绍后,又吸溜一口水。“是你!”方脸男子得知是苏园后,稍稍松了口气。虽然是苏园害得他落得这样的下场,但方脸男子始终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太倒霉了。但凡他运气好一点,今日就不会是这样受擒等死的结局。“你来找我干什么?”“来欣赏自己的成果,毕竟你身上的每一个伤口都是我的杰作。”苏园打量纱布蒙眼的方脸男子,扫视他脸和脖颈上密密麻麻的刮伤。方脸男子因瞎了眼,在其它方面的感知就变得稍微敏锐了些,他莫名感受到了有危险的东西在窥视自己,心不自觉地噗噗地狂跳,身体开始冒了冷汗。“对了,我觉得你对爱吃肉这点,了解得不够透彻。”苏园吸溜一口茶水,继续道,“真爱吃肉的人,可不会一次只要三个煎肉圆哦。”苏园说罢,还想再吸溜茶水,发现水被喝干了,只得无奈地‘啧’了一声,起身要走。苏园最后那句话,在方脸男子心里立刻激起了千层浪。方脸男子恍惚了一阵后,忙伸手追向苏园,却被牢房的栅栏拦住了去路。“你早就发现了?你要煎肉圆的时候就知道我们在算计你?你是故意的?”方脸男子急切地追问苏园,想要知道答案,却没得到一句回应。他顺着大牢的栏杆跌坐在地上,细细回忆他和阿长在擒拿苏园后的每一个经过。今天早晨,他们没有亲眼看见苏园吃下那三颗煎肉圆,只是看到苏园背对着他们,丢出一根没有肉圆的光秃秃的竹签。当时天未大亮,她完全可以在他们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将肉圆丢了。还有,她是在他们议论她怎么还不晕倒的时候,人才晕倒在了路边。极有可能是她听觉敏锐,在听了他们的话之后才配合晕了。如果这一切如他所想的这样的话,之后阿长的死就不是巧合了,他眼瞎滚进了荆棘丛里,也不是因为自己笨,都是出于她的算计!再去想想之后的事情,当时他好像听见苏园跟熊泰有争执,但那会儿他已经疼疯了,有些神志不清,眼睛也看不见,真不知这俩人具体说了什么。但是熊泰死了,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青衣人也死了,怎么会除了她都死了?真的是菜刀侠士发现青衣人,杀了他么?会不会这些人的死都是出于苏园的算计?方脸男子顿时吓得浑身颤抖,他越细想,越觉得恐惧,以至于额头的冷汗如雨一般往下流。如果情况真如他所想的这般,他和阿长哪里是运气不好在倒霉,分明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注定必死无疑!偏偏他们还不自知,得意洋洋地蹦跶着,如今越回想起来越觉得愚蠢可笑至极。王闯亲自送走包拯等人到城门口。苏园和白玉堂跟王闯作别时,都祝他早日找到一名好师爷。王闯一听这话,就觉得这二人仿佛在讥笑他学识低,不会说话用词。他当然是得罪不起这二位,抽搐嘴角,假笑着向二人道谢。等他们人走了,王闯便猛瞪二人背影一眼,语气凶狠却又不敢太大声道:“我祝你们早生贵子!”早点生孩子,落入凡尘俗世,这俩人自然就没空多管别人的闲事了!“大人,那个方叫阿方的犯人,吵着见您,说什么苏姑娘算计了他们所有人,是苏姑娘害得他好兄弟阿长死了,还说是苏姑娘杀的所有人。”狱卒急忙来报。王闯讶异得扬眉,“他这么想的理由是?”狱卒认真回忆了下,复述道:“说是苏姑娘只点了他三个煎肉圆吃,不正常。”“哪里不正常?”王闯保持耐心问。“不该只点三个煎肉圆,应该点更多。”狱卒回道。王闯闭上眼,缓缓吸了一口气,但还是没忍住,抬脚就踹了那狱卒一下。“我当有什么大情况,你巴巴地跑来跟我回禀。因为只要了三个煎肉圆是吧?我看你脖子上的东西也是个肉圆做的!他瞎了眼又濒死,怕得疯了,你也跟着疯?嫌吵不会堵上他的嘴啊!”“是是是,小人这就堵他的嘴。”狱卒立刻逃似得跑了,早知道他就不多嘴来传话了。……黄昏前,苏园和包拯等人抵达了开封府。苏园刚跳下马,就受到了开封府一众新老衙役们的问候。他们都很关心苏园的情况,问候她有没有事。得知苏园有惊无险后,大家都松口气。特别老衙役们,纷纷感慨他们家园园真聪明机灵,他们就知道他一定会化险为夷。张婆子等厨娘,特意给苏园熬了一大碗压惊汤。苏园见这‘压惊汤’里有丰富的牛杂和炖得几乎透明的白萝卜,直叹张婆子她们了解自己。牛肉难得,牛杂更难得。“哪儿弄得这宝贝?”苏园问。“周老判官弄来的,他老人家你还不了解?认识的人多。”张婆子笑道。苏园便开心心地就着烧饼,把一大碗牛杂汤喝了。接着她就换了身衣裳,拎着她从的鄢陵带回来的一竹篓蝎子去了厨房。苏园把这些蝎子洗干净之后,就送入炉子礼烘烤,把蝎子烤得干脆的时候取出,放在小石磨上磨成碎粉末。取最嫩的猪梅肉,以及新鲜的韭黄,与蝎子粉和成馅料,加一颗鸡蛋增加馅料的鲜嫩,而后包成馄饨。鸡骨熬汤至奶白色,入馄饨煮,起锅前加鸡胸肉丝,最后撒上点翠绿的豌豆苗和酸脆的泡菜丝。厨房的张婆子等人,眼见着苏园把一盆乱爬的黑漆漆的活蝎子,做成了一碗诱人鸡丝馄饨。看着真不错,但她们都知情,真下不了口。苏园把馄饨端给了包拯和公孙策。见二人都吃了之后,苏园就忙好奇地问味道怎么样。包拯和公孙策本以为这就是苏园正常的孝敬,一听她这问话,都预感到了情况。二人忙看碗里剩下的馄饨,通过略透明的馄饨皮,他们看到了里面略黑的馅料。随即想起苏园在离开的时候,拎着一个竹篓,而这个竹篓正是她吃蝎肉馄饨的那家铺子的掌柜所赠。俩聪明人不用发问,就料知了他们吃到嘴里的是蝎肉馄饨。“这是我改良之后的药膳,味道可还行?”包拯:“……”味道确实不错!但如果不知道用料是蝎子的话,大概会一口气吃到见碗底。“不错。”公孙策倒是十分淡定,还赞苏园有心,接着就吃得很香。公孙策懂医药,这种味道好又对身体有益的药膳,他自然是极为喜欢。包拯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在公孙策这种氛围的带动下,却也不好说什么了,直接克服了心理障碍,跟着香喷喷地吃完了。但饭毕,包拯在心理上有一种沧桑感。他发现自己在吃饭这方面越来越突破底线了,先是吃知了猴,现在又吃蝎子,关键他还觉得味道贼香,越吃越沉浸其中。照这么发展下去,他有一天会不会连蛇鼠蛆虫都下得了口了?展昭匆匆赶回,向包拯回禀:“尹傲雪今日上午离开黄雀楼之后就再没回来。她这人外出不喜告知别人,从来随性,所以黄雀楼掌柜也不知她去了哪儿。”展昭接着将他弄来的进财的画像递给苏园,问他是不是青衣人。苏园看了眼画像上模样清秀的男子,摇了摇头,“长得比他平庸多了。”苏园便将她回来后,在画师那里描绘出来的画像拿给展昭瞧。展昭一对比观看,果然是两个人。“苏进敬在下午的时候,从五桃别苑回京,一直呆在家中,不过这个叫进财的小厮一直没跟在他身边。现在紧要的还是抓到尹傲雪,捉不着尹傲雪,就无法指认是那名道士。”王朝等已经带着画师,通过黄雀楼等人的描述,绘制出了道士的画像。但是他们只是目击尹傲雪与这道士似有来往,不知来往内容。这桩害人的算计,就只有尹傲雪和熊泰俩人知情,如今熊泰已死,唯一知情且可以指认道士的就只有尹傲雪。展昭随后展开了这名道士的画像,便问在场的人有谁见过忘川道长,来对比看一下是不是。碰巧在场的人都没人见过。苏园看了一眼这道士的画像,深邃眼窝,消瘦脸颊,续着长胡须,脸上的皱纹颇多,看起来至少有五十岁以上。“这肯定不是忘川道长。”苏园虽然没见过忘川道长,但记得杜诒给她的形容,只凭‘年纪四十但貌若二十七八这点’就不符合。不过苏园还是让人苏方明请来,请他来帮忙认一下画像。“忘川道长现如今重望高名,若非富贵高德之人,根本请不动他出山。即便他是这桩案子的参与者,他也绝不可能为了给尹傲雪设套,冒险亲自现身。”公孙策揣测道。不一会儿,苏方明那边送来了忘川道长的画像。娄掌柜捎话给苏园,告知苏园苏方明回了苏家,现在脱不开身。不过料到苏园可能用到忘川道长的画像,便提前画了一副准备着。果然如杜诒所言那般,忘川道长的画像年轻如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相貌俊朗,眼若星辰,跟那画像上的老道士完全是两幅样子。“邪门了!摆明了那苏进敬有嫌疑,却什么证据都跟他擦边而过,偏就查不到他身上。”王朝没好气摔了下手里的画像。“这苏进敬可真不是个东西!”赵虎啐了一口,骂道。马汉和张龙也附和。“既查不到证据,就不能先给人定罪,多少冤假错案便由此而来。”公孙策冷眼看出屋内人的焦躁,更要提醒众人注意这一点。王朝等人就不用说了,刚还在发脾气。白玉堂听苏进敬的名字脸上就有杀气。一向稳重的展昭,在这桩案子上,也不似之前那般淡定。大概是因为尹傲雪的缘故,令他觉得愧对苏园,所以想尽早破案。“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者,偏听也。”包拯引用王符《潜夫论》劝大家切忌偏听偏信,千万不要在没证据的情况下给人定罪。“你们可以肆意怀疑,但一定要查到实证才能论罪。”王朝等人这才收敛住脾气。苏园作为直接受害者,则是他们中的反应最平淡的,她一手托着脸颊,一直低眸看着这几幅画像。“倒是凑巧,这青衣人现身的时候,进财就不在苏进敬的身边。我在想人都死了,为什么要偷走尸体?反正这人我们也并不认识啊。”白玉堂明白过来,也来看这画像:“你怀疑青衣人是易容了?”“若这名叫进财的人一直不出现,便有这个可能。”白玉堂略懂易容术,对比了青衣人和进财的画像后,说道:“易容术只是对人脸加以修饰迷惑,五官大小再怎么变,却不能变骨相,比如绝不可能让一个人的脸由大变小。便从这二人的相貌看,进财模样清秀,脸颊小一些,青衣人则样貌平平,脸盘大而圆润些,这确有可能通过易容乔装转变。”白玉堂随即再指了指那个瘦脸道士的画像,“以忘川道长的脸,扮不出这瘦猴子模样。”苏园:“但我们还是亲眼求证一下比较妥当,一旦是瘦猴子扮成了道骨仙风的道长呢?”当然这种可能性极低,每天都要通过易容伪装去应对所有人,实在是太麻烦了,基本上没人可以做到。苏园不过就是随口感慨,毕竟忘川道长这个人她是一定要见了。大家讨论完毕后,包拯又布置出去一批人,继续去寻尹傲雪的下落。苏园特意补煮了一蝎肉馄饨给展昭。毕竟药膳这种好东西,必须人人有份儿,雨露均沾。比起包拯和公孙先生,展昭就大气多了,一整碗吃完了,什么疑问都没有,道了谢就去休息了。直到第二天醒来,展昭听到包拯和公孙策提及昨晚的蝎肉馄饨,他才恍然有所悟,整个人变得有点不好了。为此,展昭特意在校场与白玉堂切磋武艺的时候,特意揶揄他一句。“以后吃家里人做东西,记得先问问什么馅的才好。”白玉堂不明所以地瞥一眼展昭,随即从他意味深长的眼神里体会到了什么。白玉堂嗤笑,“有些人还有心情管别人呢,先管好自己的爱慕者别作死才最紧要。”展昭:“……”早饭后,苏园偷偷叫住了白玉堂,请他帮自己做一件坏事。既然是坏事,那自然是有几分出格,要瞒着包拯和公孙策。白玉堂听了苏园的请求后,轻笑点头,立刻答应了她。“不会暴露吧?”苏园因不了解情况,略有几分担忧。白玉堂挑眉:“你在质疑你男人的能力?”这时,马汉匆匆跑进门,告知大家:“尹傲雪现身了!”“犯案地既然在鄢陵,倒也不必费力将人押回开封府了,案情清晰明了,案犯也据实招供了,便择日就地执行即可。”包拯交代王闯道。包拯这一次审判没像平常那么铿锵刚烈,但他所说的话却字字让方脸男子感到恐惧颤抖。他人没杀成,眼睛也瞎了,自己的兄弟还被他亲自下手给抹了脖子了,为什么他还要去死?方脸男子磕头求饶,恳请包拯宽恕一二,不要过于岢严,“小人杀人未遂,怎却还要以性命相抵?这不公啊!”“照道理杀人未遂,你又老实招供了,确实不至于判死刑。但苏姑娘如今是陛下御封的司法参军,你们兄弟今日之举便是谋害朝廷命官,罪加一等,故当判斩刑。”包拯解释道。方脸男子愣住,迷茫不解地摇头,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什么是御封的司法参军?她不就是在开封府当打杂的官差么?怎么会突然成了朝廷命官!”“蠢货,连陛下御封的司法参军你也敢质疑!”王闯拍一下惊堂木,下令掌嘴方脸男子,随即命人将他押进大牢。王闯还特意找了吉日吉时,决定就在明日午时斩首方脸男子。“这吉日吉时是怎么找的?”公孙策见王闯掐指算了会儿,以为他动懂推算,便好奇问。王闯:“我仔细一想,觉得是吉日吉时就是了。”公孙策:“……”……苏园端着茶杯,跟着押送方脸男子的衙役到了大牢。方脸男子感觉到押送他的衙役离开了,却突然听到身边还有人在吸溜水喝。“谁?”方脸男子转头,面朝着声音的源头,刚好正对苏园的脸。他因为失明,完全看不见,并不知自己此时更跟苏园就面对面,总之黑暗未知的恐惧感让他很不安。“你原本要杀的手无缚鸡之力、弄她比捏死一只鸡崽子都容易的女官差。”苏园谦逊地进行自我介绍后,又吸溜一口水。“是你!”方脸男子得知是苏园后,稍稍松了口气。虽然是苏园害得他落得这样的下场,但方脸男子始终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太倒霉了。但凡他运气好一点,今日就不会是这样受擒等死的结局。“你来找我干什么?”“来欣赏自己的成果,毕竟你身上的每一个伤口都是我的杰作。”苏园打量纱布蒙眼的方脸男子,扫视他脸和脖颈上密密麻麻的刮伤。方脸男子因瞎了眼,在其它方面的感知就变得稍微敏锐了些,他莫名感受到了有危险的东西在窥视自己,心不自觉地噗噗地狂跳,身体开始冒了冷汗。“对了,我觉得你对爱吃肉这点,了解得不够透彻。”苏园吸溜一口茶水,继续道,“真爱吃肉的人,可不会一次只要三个煎肉圆哦。”苏园说罢,还想再吸溜茶水,发现水被喝干了,只得无奈地‘啧’了一声,起身要走。苏园最后那句话,在方脸男子心里立刻激起了千层浪。方脸男子恍惚了一阵后,忙伸手追向苏园,却被牢房的栅栏拦住了去路。“你早就发现了?你要煎肉圆的时候就知道我们在算计你?你是故意的?”方脸男子急切地追问苏园,想要知道答案,却没得到一句回应。他顺着大牢的栏杆跌坐在地上,细细回忆他和阿长在擒拿苏园后的每一个经过。今天早晨,他们没有亲眼看见苏园吃下那三颗煎肉圆,只是看到苏园背对着他们,丢出一根没有肉圆的光秃秃的竹签。当时天未大亮,她完全可以在他们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将肉圆丢了。还有,她是在他们议论她怎么还不晕倒的时候,人才晕倒在了路边。极有可能是她听觉敏锐,在听了他们的话之后才配合晕了。如果这一切如他所想的这样的话,之后阿长的死就不是巧合了,他眼瞎滚进了荆棘丛里,也不是因为自己笨,都是出于她的算计!再去想想之后的事情,当时他好像听见苏园跟熊泰有争执,但那会儿他已经疼疯了,有些神志不清,眼睛也看不见,真不知这俩人具体说了什么。但是熊泰死了,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青衣人也死了,怎么会除了她都死了?真的是菜刀侠士发现青衣人,杀了他么?会不会这些人的死都是出于苏园的算计?方脸男子顿时吓得浑身颤抖,他越细想,越觉得恐惧,以至于额头的冷汗如雨一般往下流。如果情况真如他所想的这般,他和阿长哪里是运气不好在倒霉,分明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注定必死无疑!偏偏他们还不自知,得意洋洋地蹦跶着,如今越回想起来越觉得愚蠢可笑至极。王闯亲自送走包拯等人到城门口。苏园和白玉堂跟王闯作别时,都祝他早日找到一名好师爷。王闯一听这话,就觉得这二人仿佛在讥笑他学识低,不会说话用词。他当然是得罪不起这二位,抽搐嘴角,假笑着向二人道谢。等他们人走了,王闯便猛瞪二人背影一眼,语气凶狠却又不敢太大声道:“我祝你们早生贵子!”早点生孩子,落入凡尘俗世,这俩人自然就没空多管别人的闲事了!“大人,那个方叫阿方的犯人,吵着见您,说什么苏姑娘算计了他们所有人,是苏姑娘害得他好兄弟阿长死了,还说是苏姑娘杀的所有人。”狱卒急忙来报。王闯讶异得扬眉,“他这么想的理由是?”狱卒认真回忆了下,复述道:“说是苏姑娘只点了他三个煎肉圆吃,不正常。”“哪里不正常?”王闯保持耐心问。“不该只点三个煎肉圆,应该点更多。”狱卒回道。王闯闭上眼,缓缓吸了一口气,但还是没忍住,抬脚就踹了那狱卒一下。“我当有什么大情况,你巴巴地跑来跟我回禀。因为只要了三个煎肉圆是吧?我看你脖子上的东西也是个肉圆做的!他瞎了眼又濒死,怕得疯了,你也跟着疯?嫌吵不会堵上他的嘴啊!”“是是是,小人这就堵他的嘴。”狱卒立刻逃似得跑了,早知道他就不多嘴来传话了。……黄昏前,苏园和包拯等人抵达了开封府。苏园刚跳下马,就受到了开封府一众新老衙役们的问候。他们都很关心苏园的情况,问候她有没有事。得知苏园有惊无险后,大家都松口气。特别老衙役们,纷纷感慨他们家园园真聪明机灵,他们就知道他一定会化险为夷。张婆子等厨娘,特意给苏园熬了一大碗压惊汤。苏园见这‘压惊汤’里有丰富的牛杂和炖得几乎透明的白萝卜,直叹张婆子她们了解自己。牛肉难得,牛杂更难得。“哪儿弄得这宝贝?”苏园问。“周老判官弄来的,他老人家你还不了解?认识的人多。”张婆子笑道。苏园便开心心地就着烧饼,把一大碗牛杂汤喝了。接着她就换了身衣裳,拎着她从的鄢陵带回来的一竹篓蝎子去了厨房。苏园把这些蝎子洗干净之后,就送入炉子礼烘烤,把蝎子烤得干脆的时候取出,放在小石磨上磨成碎粉末。取最嫩的猪梅肉,以及新鲜的韭黄,与蝎子粉和成馅料,加一颗鸡蛋增加馅料的鲜嫩,而后包成馄饨。鸡骨熬汤至奶白色,入馄饨煮,起锅前加鸡胸肉丝,最后撒上点翠绿的豌豆苗和酸脆的泡菜丝。厨房的张婆子等人,眼见着苏园把一盆乱爬的黑漆漆的活蝎子,做成了一碗诱人鸡丝馄饨。看着真不错,但她们都知情,真下不了口。苏园把馄饨端给了包拯和公孙策。见二人都吃了之后,苏园就忙好奇地问味道怎么样。包拯和公孙策本以为这就是苏园正常的孝敬,一听她这问话,都预感到了情况。二人忙看碗里剩下的馄饨,通过略透明的馄饨皮,他们看到了里面略黑的馅料。随即想起苏园在离开的时候,拎着一个竹篓,而这个竹篓正是她吃蝎肉馄饨的那家铺子的掌柜所赠。俩聪明人不用发问,就料知了他们吃到嘴里的是蝎肉馄饨。“这是我改良之后的药膳,味道可还行?”包拯:“……”味道确实不错!但如果不知道用料是蝎子的话,大概会一口气吃到见碗底。“不错。”公孙策倒是十分淡定,还赞苏园有心,接着就吃得很香。公孙策懂医药,这种味道好又对身体有益的药膳,他自然是极为喜欢。包拯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在公孙策这种氛围的带动下,却也不好说什么了,直接克服了心理障碍,跟着香喷喷地吃完了。但饭毕,包拯在心理上有一种沧桑感。他发现自己在吃饭这方面越来越突破底线了,先是吃知了猴,现在又吃蝎子,关键他还觉得味道贼香,越吃越沉浸其中。照这么发展下去,他有一天会不会连蛇鼠蛆虫都下得了口了?展昭匆匆赶回,向包拯回禀:“尹傲雪今日上午离开黄雀楼之后就再没回来。她这人外出不喜告知别人,从来随性,所以黄雀楼掌柜也不知她去了哪儿。”展昭接着将他弄来的进财的画像递给苏园,问他是不是青衣人。苏园看了眼画像上模样清秀的男子,摇了摇头,“长得比他平庸多了。”苏园便将她回来后,在画师那里描绘出来的画像拿给展昭瞧。展昭一对比观看,果然是两个人。“苏进敬在下午的时候,从五桃别苑回京,一直呆在家中,不过这个叫进财的小厮一直没跟在他身边。现在紧要的还是抓到尹傲雪,捉不着尹傲雪,就无法指认是那名道士。”王朝等已经带着画师,通过黄雀楼等人的描述,绘制出了道士的画像。但是他们只是目击尹傲雪与这道士似有来往,不知来往内容。这桩害人的算计,就只有尹傲雪和熊泰俩人知情,如今熊泰已死,唯一知情且可以指认道士的就只有尹傲雪。展昭随后展开了这名道士的画像,便问在场的人有谁见过忘川道长,来对比看一下是不是。碰巧在场的人都没人见过。苏园看了一眼这道士的画像,深邃眼窝,消瘦脸颊,续着长胡须,脸上的皱纹颇多,看起来至少有五十岁以上。“这肯定不是忘川道长。”苏园虽然没见过忘川道长,但记得杜诒给她的形容,只凭‘年纪四十但貌若二十七八这点’就不符合。不过苏园还是让人苏方明请来,请他来帮忙认一下画像。“忘川道长现如今重望高名,若非富贵高德之人,根本请不动他出山。即便他是这桩案子的参与者,他也绝不可能为了给尹傲雪设套,冒险亲自现身。”公孙策揣测道。不一会儿,苏方明那边送来了忘川道长的画像。娄掌柜捎话给苏园,告知苏园苏方明回了苏家,现在脱不开身。不过料到苏园可能用到忘川道长的画像,便提前画了一副准备着。果然如杜诒所言那般,忘川道长的画像年轻如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相貌俊朗,眼若星辰,跟那画像上的老道士完全是两幅样子。“邪门了!摆明了那苏进敬有嫌疑,却什么证据都跟他擦边而过,偏就查不到他身上。”王朝没好气摔了下手里的画像。“这苏进敬可真不是个东西!”赵虎啐了一口,骂道。马汉和张龙也附和。“既查不到证据,就不能先给人定罪,多少冤假错案便由此而来。”公孙策冷眼看出屋内人的焦躁,更要提醒众人注意这一点。王朝等人就不用说了,刚还在发脾气。白玉堂听苏进敬的名字脸上就有杀气。一向稳重的展昭,在这桩案子上,也不似之前那般淡定。大概是因为尹傲雪的缘故,令他觉得愧对苏园,所以想尽早破案。“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者,偏听也。”包拯引用王符《潜夫论》劝大家切忌偏听偏信,千万不要在没证据的情况下给人定罪。“你们可以肆意怀疑,但一定要查到实证才能论罪。”王朝等人这才收敛住脾气。苏园作为直接受害者,则是他们中的反应最平淡的,她一手托着脸颊,一直低眸看着这几幅画像。“倒是凑巧,这青衣人现身的时候,进财就不在苏进敬的身边。我在想人都死了,为什么要偷走尸体?反正这人我们也并不认识啊。”白玉堂明白过来,也来看这画像:“你怀疑青衣人是易容了?”“若这名叫进财的人一直不出现,便有这个可能。”白玉堂略懂易容术,对比了青衣人和进财的画像后,说道:“易容术只是对人脸加以修饰迷惑,五官大小再怎么变,却不能变骨相,比如绝不可能让一个人的脸由大变小。便从这二人的相貌看,进财模样清秀,脸颊小一些,青衣人则样貌平平,脸盘大而圆润些,这确有可能通过易容乔装转变。”白玉堂随即再指了指那个瘦脸道士的画像,“以忘川道长的脸,扮不出这瘦猴子模样。”苏园:“但我们还是亲眼求证一下比较妥当,一旦是瘦猴子扮成了道骨仙风的道长呢?”当然这种可能性极低,每天都要通过易容伪装去应对所有人,实在是太麻烦了,基本上没人可以做到。苏园不过就是随口感慨,毕竟忘川道长这个人她是一定要见了。大家讨论完毕后,包拯又布置出去一批人,继续去寻尹傲雪的下落。苏园特意补煮了一蝎肉馄饨给展昭。毕竟药膳这种好东西,必须人人有份儿,雨露均沾。比起包拯和公孙先生,展昭就大气多了,一整碗吃完了,什么疑问都没有,道了谢就去休息了。直到第二天醒来,展昭听到包拯和公孙策提及昨晚的蝎肉馄饨,他才恍然有所悟,整个人变得有点不好了。为此,展昭特意在校场与白玉堂切磋武艺的时候,特意揶揄他一句。“以后吃家里人做东西,记得先问问什么馅的才好。”白玉堂不明所以地瞥一眼展昭,随即从他意味深长的眼神里体会到了什么。白玉堂嗤笑,“有些人还有心情管别人呢,先管好自己的爱慕者别作死才最紧要。”展昭:“……”早饭后,苏园偷偷叫住了白玉堂,请他帮自己做一件坏事。既然是坏事,那自然是有几分出格,要瞒着包拯和公孙策。白玉堂听了苏园的请求后,轻笑点头,立刻答应了她。“不会暴露吧?”苏园因不了解情况,略有几分担忧。白玉堂挑眉:“你在质疑你男人的能力?”这时,马汉匆匆跑进门,告知大家:“尹傲雪现身了!”“犯案地既然在鄢陵,倒也不必费力将人押回开封府了,案情清晰明了,案犯也据实招供了,便择日就地执行即可。”包拯交代王闯道。包拯这一次审判没像平常那么铿锵刚烈,但他所说的话却字字让方脸男子感到恐惧颤抖。他人没杀成,眼睛也瞎了,自己的兄弟还被他亲自下手给抹了脖子了,为什么他还要去死?方脸男子磕头求饶,恳请包拯宽恕一二,不要过于岢严,“小人杀人未遂,怎却还要以性命相抵?这不公啊!”“照道理杀人未遂,你又老实招供了,确实不至于判死刑。但苏姑娘如今是陛下御封的司法参军,你们兄弟今日之举便是谋害朝廷命官,罪加一等,故当判斩刑。”包拯解释道。方脸男子愣住,迷茫不解地摇头,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什么是御封的司法参军?她不就是在开封府当打杂的官差么?怎么会突然成了朝廷命官!”“蠢货,连陛下御封的司法参军你也敢质疑!”王闯拍一下惊堂木,下令掌嘴方脸男子,随即命人将他押进大牢。王闯还特意找了吉日吉时,决定就在明日午时斩首方脸男子。“这吉日吉时是怎么找的?”公孙策见王闯掐指算了会儿,以为他动懂推算,便好奇问。王闯:“我仔细一想,觉得是吉日吉时就是了。”公孙策:“……”……苏园端着茶杯,跟着押送方脸男子的衙役到了大牢。方脸男子感觉到押送他的衙役离开了,却突然听到身边还有人在吸溜水喝。“谁?”方脸男子转头,面朝着声音的源头,刚好正对苏园的脸。他因为失明,完全看不见,并不知自己此时更跟苏园就面对面,总之黑暗未知的恐惧感让他很不安。“你原本要杀的手无缚鸡之力、弄她比捏死一只鸡崽子都容易的女官差。”苏园谦逊地进行自我介绍后,又吸溜一口水。“是你!”方脸男子得知是苏园后,稍稍松了口气。虽然是苏园害得他落得这样的下场,但方脸男子始终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太倒霉了。但凡他运气好一点,今日就不会是这样受擒等死的结局。“你来找我干什么?”“来欣赏自己的成果,毕竟你身上的每一个伤口都是我的杰作。”苏园打量纱布蒙眼的方脸男子,扫视他脸和脖颈上密密麻麻的刮伤。方脸男子因瞎了眼,在其它方面的感知就变得稍微敏锐了些,他莫名感受到了有危险的东西在窥视自己,心不自觉地噗噗地狂跳,身体开始冒了冷汗。“对了,我觉得你对爱吃肉这点,了解得不够透彻。”苏园吸溜一口茶水,继续道,“真爱吃肉的人,可不会一次只要三个煎肉圆哦。”苏园说罢,还想再吸溜茶水,发现水被喝干了,只得无奈地‘啧’了一声,起身要走。苏园最后那句话,在方脸男子心里立刻激起了千层浪。方脸男子恍惚了一阵后,忙伸手追向苏园,却被牢房的栅栏拦住了去路。“你早就发现了?你要煎肉圆的时候就知道我们在算计你?你是故意的?”方脸男子急切地追问苏园,想要知道答案,却没得到一句回应。他顺着大牢的栏杆跌坐在地上,细细回忆他和阿长在擒拿苏园后的每一个经过。今天早晨,他们没有亲眼看见苏园吃下那三颗煎肉圆,只是看到苏园背对着他们,丢出一根没有肉圆的光秃秃的竹签。当时天未大亮,她完全可以在他们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将肉圆丢了。还有,她是在他们议论她怎么还不晕倒的时候,人才晕倒在了路边。极有可能是她听觉敏锐,在听了他们的话之后才配合晕了。如果这一切如他所想的这样的话,之后阿长的死就不是巧合了,他眼瞎滚进了荆棘丛里,也不是因为自己笨,都是出于她的算计!再去想想之后的事情,当时他好像听见苏园跟熊泰有争执,但那会儿他已经疼疯了,有些神志不清,眼睛也看不见,真不知这俩人具体说了什么。但是熊泰死了,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青衣人也死了,怎么会除了她都死了?真的是菜刀侠士发现青衣人,杀了他么?会不会这些人的死都是出于苏园的算计?方脸男子顿时吓得浑身颤抖,他越细想,越觉得恐惧,以至于额头的冷汗如雨一般往下流。如果情况真如他所想的这般,他和阿长哪里是运气不好在倒霉,分明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注定必死无疑!偏偏他们还不自知,得意洋洋地蹦跶着,如今越回想起来越觉得愚蠢可笑至极。王闯亲自送走包拯等人到城门口。苏园和白玉堂跟王闯作别时,都祝他早日找到一名好师爷。王闯一听这话,就觉得这二人仿佛在讥笑他学识低,不会说话用词。他当然是得罪不起这二位,抽搐嘴角,假笑着向二人道谢。等他们人走了,王闯便猛瞪二人背影一眼,语气凶狠却又不敢太大声道:“我祝你们早生贵子!”早点生孩子,落入凡尘俗世,这俩人自然就没空多管别人的闲事了!“大人,那个方叫阿方的犯人,吵着见您,说什么苏姑娘算计了他们所有人,是苏姑娘害得他好兄弟阿长死了,还说是苏姑娘杀的所有人。”狱卒急忙来报。王闯讶异得扬眉,“他这么想的理由是?”狱卒认真回忆了下,复述道:“说是苏姑娘只点了他三个煎肉圆吃,不正常。”“哪里不正常?”王闯保持耐心问。“不该只点三个煎肉圆,应该点更多。”狱卒回道。王闯闭上眼,缓缓吸了一口气,但还是没忍住,抬脚就踹了那狱卒一下。“我当有什么大情况,你巴巴地跑来跟我回禀。因为只要了三个煎肉圆是吧?我看你脖子上的东西也是个肉圆做的!他瞎了眼又濒死,怕得疯了,你也跟着疯?嫌吵不会堵上他的嘴啊!”“是是是,小人这就堵他的嘴。”狱卒立刻逃似得跑了,早知道他就不多嘴来传话了。……黄昏前,苏园和包拯等人抵达了开封府。苏园刚跳下马,就受到了开封府一众新老衙役们的问候。他们都很关心苏园的情况,问候她有没有事。得知苏园有惊无险后,大家都松口气。特别老衙役们,纷纷感慨他们家园园真聪明机灵,他们就知道他一定会化险为夷。张婆子等厨娘,特意给苏园熬了一大碗压惊汤。苏园见这‘压惊汤’里有丰富的牛杂和炖得几乎透明的白萝卜,直叹张婆子她们了解自己。牛肉难得,牛杂更难得。“哪儿弄得这宝贝?”苏园问。“周老判官弄来的,他老人家你还不了解?认识的人多。”张婆子笑道。苏园便开心心地就着烧饼,把一大碗牛杂汤喝了。接着她就换了身衣裳,拎着她从的鄢陵带回来的一竹篓蝎子去了厨房。苏园把这些蝎子洗干净之后,就送入炉子礼烘烤,把蝎子烤得干脆的时候取出,放在小石磨上磨成碎粉末。取最嫩的猪梅肉,以及新鲜的韭黄,与蝎子粉和成馅料,加一颗鸡蛋增加馅料的鲜嫩,而后包成馄饨。鸡骨熬汤至奶白色,入馄饨煮,起锅前加鸡胸肉丝,最后撒上点翠绿的豌豆苗和酸脆的泡菜丝。厨房的张婆子等人,眼见着苏园把一盆乱爬的黑漆漆的活蝎子,做成了一碗诱人鸡丝馄饨。看着真不错,但她们都知情,真下不了口。苏园把馄饨端给了包拯和公孙策。见二人都吃了之后,苏园就忙好奇地问味道怎么样。包拯和公孙策本以为这就是苏园正常的孝敬,一听她这问话,都预感到了情况。二人忙看碗里剩下的馄饨,通过略透明的馄饨皮,他们看到了里面略黑的馅料。随即想起苏园在离开的时候,拎着一个竹篓,而这个竹篓正是她吃蝎肉馄饨的那家铺子的掌柜所赠。俩聪明人不用发问,就料知了他们吃到嘴里的是蝎肉馄饨。“这是我改良之后的药膳,味道可还行?”包拯:“……”味道确实不错!但如果不知道用料是蝎子的话,大概会一口气吃到见碗底。“不错。”公孙策倒是十分淡定,还赞苏园有心,接着就吃得很香。公孙策懂医药,这种味道好又对身体有益的药膳,他自然是极为喜欢。包拯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在公孙策这种氛围的带动下,却也不好说什么了,直接克服了心理障碍,跟着香喷喷地吃完了。但饭毕,包拯在心理上有一种沧桑感。他发现自己在吃饭这方面越来越突破底线了,先是吃知了猴,现在又吃蝎子,关键他还觉得味道贼香,越吃越沉浸其中。照这么发展下去,他有一天会不会连蛇鼠蛆虫都下得了口了?展昭匆匆赶回,向包拯回禀:“尹傲雪今日上午离开黄雀楼之后就再没回来。她这人外出不喜告知别人,从来随性,所以黄雀楼掌柜也不知她去了哪儿。”展昭接着将他弄来的进财的画像递给苏园,问他是不是青衣人。苏园看了眼画像上模样清秀的男子,摇了摇头,“长得比他平庸多了。”苏园便将她回来后,在画师那里描绘出来的画像拿给展昭瞧。展昭一对比观看,果然是两个人。“苏进敬在下午的时候,从五桃别苑回京,一直呆在家中,不过这个叫进财的小厮一直没跟在他身边。现在紧要的还是抓到尹傲雪,捉不着尹傲雪,就无法指认是那名道士。”王朝等已经带着画师,通过黄雀楼等人的描述,绘制出了道士的画像。但是他们只是目击尹傲雪与这道士似有来往,不知来往内容。这桩害人的算计,就只有尹傲雪和熊泰俩人知情,如今熊泰已死,唯一知情且可以指认道士的就只有尹傲雪。展昭随后展开了这名道士的画像,便问在场的人有谁见过忘川道长,来对比看一下是不是。碰巧在场的人都没人见过。苏园看了一眼这道士的画像,深邃眼窝,消瘦脸颊,续着长胡须,脸上的皱纹颇多,看起来至少有五十岁以上。“这肯定不是忘川道长。”苏园虽然没见过忘川道长,但记得杜诒给她的形容,只凭‘年纪四十但貌若二十七八这点’就不符合。不过苏园还是让人苏方明请来,请他来帮忙认一下画像。“忘川道长现如今重望高名,若非富贵高德之人,根本请不动他出山。即便他是这桩案子的参与者,他也绝不可能为了给尹傲雪设套,冒险亲自现身。”公孙策揣测道。不一会儿,苏方明那边送来了忘川道长的画像。娄掌柜捎话给苏园,告知苏园苏方明回了苏家,现在脱不开身。不过料到苏园可能用到忘川道长的画像,便提前画了一副准备着。果然如杜诒所言那般,忘川道长的画像年轻如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相貌俊朗,眼若星辰,跟那画像上的老道士完全是两幅样子。“邪门了!摆明了那苏进敬有嫌疑,却什么证据都跟他擦边而过,偏就查不到他身上。”王朝没好气摔了下手里的画像。“这苏进敬可真不是个东西!”赵虎啐了一口,骂道。马汉和张龙也附和。“既查不到证据,就不能先给人定罪,多少冤假错案便由此而来。”公孙策冷眼看出屋内人的焦躁,更要提醒众人注意这一点。王朝等人就不用说了,刚还在发脾气。白玉堂听苏进敬的名字脸上就有杀气。一向稳重的展昭,在这桩案子上,也不似之前那般淡定。大概是因为尹傲雪的缘故,令他觉得愧对苏园,所以想尽早破案。“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者,偏听也。”包拯引用王符《潜夫论》劝大家切忌偏听偏信,千万不要在没证据的情况下给人定罪。“你们可以肆意怀疑,但一定要查到实证才能论罪。”王朝等人这才收敛住脾气。苏园作为直接受害者,则是他们中的反应最平淡的,她一手托着脸颊,一直低眸看着这几幅画像。“倒是凑巧,这青衣人现身的时候,进财就不在苏进敬的身边。我在想人都死了,为什么要偷走尸体?反正这人我们也并不认识啊。”白玉堂明白过来,也来看这画像:“你怀疑青衣人是易容了?”“若这名叫进财的人一直不出现,便有这个可能。”白玉堂略懂易容术,对比了青衣人和进财的画像后,说道:“易容术只是对人脸加以修饰迷惑,五官大小再怎么变,却不能变骨相,比如绝不可能让一个人的脸由大变小。便从这二人的相貌看,进财模样清秀,脸颊小一些,青衣人则样貌平平,脸盘大而圆润些,这确有可能通过易容乔装转变。”白玉堂随即再指了指那个瘦脸道士的画像,“以忘川道长的脸,扮不出这瘦猴子模样。”苏园:“但我们还是亲眼求证一下比较妥当,一旦是瘦猴子扮成了道骨仙风的道长呢?”当然这种可能性极低,每天都要通过易容伪装去应对所有人,实在是太麻烦了,基本上没人可以做到。苏园不过就是随口感慨,毕竟忘川道长这个人她是一定要见了。大家讨论完毕后,包拯又布置出去一批人,继续去寻尹傲雪的下落。苏园特意补煮了一蝎肉馄饨给展昭。毕竟药膳这种好东西,必须人人有份儿,雨露均沾。比起包拯和公孙先生,展昭就大气多了,一整碗吃完了,什么疑问都没有,道了谢就去休息了。直到第二天醒来,展昭听到包拯和公孙策提及昨晚的蝎肉馄饨,他才恍然有所悟,整个人变得有点不好了。为此,展昭特意在校场与白玉堂切磋武艺的时候,特意揶揄他一句。“以后吃家里人做东西,记得先问问什么馅的才好。”白玉堂不明所以地瞥一眼展昭,随即从他意味深长的眼神里体会到了什么。白玉堂嗤笑,“有些人还有心情管别人呢,先管好自己的爱慕者别作死才最紧要。”展昭:“……”早饭后,苏园偷偷叫住了白玉堂,请他帮自己做一件坏事。既然是坏事,那自然是有几分出格,要瞒着包拯和公孙策。白玉堂听了苏园的请求后,轻笑点头,立刻答应了她。“不会暴露吧?”苏园因不了解情况,略有几分担忧。白玉堂挑眉:“你在质疑你男人的能力?”这时,马汉匆匆跑进门,告知大家:“尹傲雪现身了!”“犯案地既然在鄢陵,倒也不必费力将人押回开封府了,案情清晰明了,案犯也据实招供了,便择日就地执行即可。”包拯交代王闯道。包拯这一次审判没像平常那么铿锵刚烈,但他所说的话却字字让方脸男子感到恐惧颤抖。他人没杀成,眼睛也瞎了,自己的兄弟还被他亲自下手给抹了脖子了,为什么他还要去死?方脸男子磕头求饶,恳请包拯宽恕一二,不要过于岢严,“小人杀人未遂,怎却还要以性命相抵?这不公啊!”“照道理杀人未遂,你又老实招供了,确实不至于判死刑。但苏姑娘如今是陛下御封的司法参军,你们兄弟今日之举便是谋害朝廷命官,罪加一等,故当判斩刑。”包拯解释道。方脸男子愣住,迷茫不解地摇头,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什么是御封的司法参军?她不就是在开封府当打杂的官差么?怎么会突然成了朝廷命官!”“蠢货,连陛下御封的司法参军你也敢质疑!”王闯拍一下惊堂木,下令掌嘴方脸男子,随即命人将他押进大牢。王闯还特意找了吉日吉时,决定就在明日午时斩首方脸男子。“这吉日吉时是怎么找的?”公孙策见王闯掐指算了会儿,以为他动懂推算,便好奇问。王闯:“我仔细一想,觉得是吉日吉时就是了。”公孙策:“……”……苏园端着茶杯,跟着押送方脸男子的衙役到了大牢。方脸男子感觉到押送他的衙役离开了,却突然听到身边还有人在吸溜水喝。“谁?”方脸男子转头,面朝着声音的源头,刚好正对苏园的脸。他因为失明,完全看不见,并不知自己此时更跟苏园就面对面,总之黑暗未知的恐惧感让他很不安。“你原本要杀的手无缚鸡之力、弄她比捏死一只鸡崽子都容易的女官差。”苏园谦逊地进行自我介绍后,又吸溜一口水。“是你!”方脸男子得知是苏园后,稍稍松了口气。虽然是苏园害得他落得这样的下场,但方脸男子始终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太倒霉了。但凡他运气好一点,今日就不会是这样受擒等死的结局。“你来找我干什么?”“来欣赏自己的成果,毕竟你身上的每一个伤口都是我的杰作。”苏园打量纱布蒙眼的方脸男子,扫视他脸和脖颈上密密麻麻的刮伤。方脸男子因瞎了眼,在其它方面的感知就变得稍微敏锐了些,他莫名感受到了有危险的东西在窥视自己,心不自觉地噗噗地狂跳,身体开始冒了冷汗。“对了,我觉得你对爱吃肉这点,了解得不够透彻。”苏园吸溜一口茶水,继续道,“真爱吃肉的人,可不会一次只要三个煎肉圆哦。”苏园说罢,还想再吸溜茶水,发现水被喝干了,只得无奈地‘啧’了一声,起身要走。苏园最后那句话,在方脸男子心里立刻激起了千层浪。方脸男子恍惚了一阵后,忙伸手追向苏园,却被牢房的栅栏拦住了去路。“你早就发现了?你要煎肉圆的时候就知道我们在算计你?你是故意的?”方脸男子急切地追问苏园,想要知道答案,却没得到一句回应。他顺着大牢的栏杆跌坐在地上,细细回忆他和阿长在擒拿苏园后的每一个经过。今天早晨,他们没有亲眼看见苏园吃下那三颗煎肉圆,只是看到苏园背对着他们,丢出一根没有肉圆的光秃秃的竹签。当时天未大亮,她完全可以在他们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将肉圆丢了。还有,她是在他们议论她怎么还不晕倒的时候,人才晕倒在了路边。极有可能是她听觉敏锐,在听了他们的话之后才配合晕了。如果这一切如他所想的这样的话,之后阿长的死就不是巧合了,他眼瞎滚进了荆棘丛里,也不是因为自己笨,都是出于她的算计!再去想想之后的事情,当时他好像听见苏园跟熊泰有争执,但那会儿他已经疼疯了,有些神志不清,眼睛也看不见,真不知这俩人具体说了什么。但是熊泰死了,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青衣人也死了,怎么会除了她都死了?真的是菜刀侠士发现青衣人,杀了他么?会不会这些人的死都是出于苏园的算计?方脸男子顿时吓得浑身颤抖,他越细想,越觉得恐惧,以至于额头的冷汗如雨一般往下流。如果情况真如他所想的这般,他和阿长哪里是运气不好在倒霉,分明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注定必死无疑!偏偏他们还不自知,得意洋洋地蹦跶着,如今越回想起来越觉得愚蠢可笑至极。王闯亲自送走包拯等人到城门口。苏园和白玉堂跟王闯作别时,都祝他早日找到一名好师爷。王闯一听这话,就觉得这二人仿佛在讥笑他学识低,不会说话用词。他当然是得罪不起这二位,抽搐嘴角,假笑着向二人道谢。等他们人走了,王闯便猛瞪二人背影一眼,语气凶狠却又不敢太大声道:“我祝你们早生贵子!”早点生孩子,落入凡尘俗世,这俩人自然就没空多管别人的闲事了!“大人,那个方叫阿方的犯人,吵着见您,说什么苏姑娘算计了他们所有人,是苏姑娘害得他好兄弟阿长死了,还说是苏姑娘杀的所有人。”狱卒急忙来报。王闯讶异得扬眉,“他这么想的理由是?”狱卒认真回忆了下,复述道:“说是苏姑娘只点了他三个煎肉圆吃,不正常。”“哪里不正常?”王闯保持耐心问。“不该只点三个煎肉圆,应该点更多。”狱卒回道。王闯闭上眼,缓缓吸了一口气,但还是没忍住,抬脚就踹了那狱卒一下。“我当有什么大情况,你巴巴地跑来跟我回禀。因为只要了三个煎肉圆是吧?我看你脖子上的东西也是个肉圆做的!他瞎了眼又濒死,怕得疯了,你也跟着疯?嫌吵不会堵上他的嘴啊!”“是是是,小人这就堵他的嘴。”狱卒立刻逃似得跑了,早知道他就不多嘴来传话了。……黄昏前,苏园和包拯等人抵达了开封府。苏园刚跳下马,就受到了开封府一众新老衙役们的问候。他们都很关心苏园的情况,问候她有没有事。得知苏园有惊无险后,大家都松口气。特别老衙役们,纷纷感慨他们家园园真聪明机灵,他们就知道他一定会化险为夷。张婆子等厨娘,特意给苏园熬了一大碗压惊汤。苏园见这‘压惊汤’里有丰富的牛杂和炖得几乎透明的白萝卜,直叹张婆子她们了解自己。牛肉难得,牛杂更难得。“哪儿弄得这宝贝?”苏园问。“周老判官弄来的,他老人家你还不了解?认识的人多。”张婆子笑道。苏园便开心心地就着烧饼,把一大碗牛杂汤喝了。接着她就换了身衣裳,拎着她从的鄢陵带回来的一竹篓蝎子去了厨房。苏园把这些蝎子洗干净之后,就送入炉子礼烘烤,把蝎子烤得干脆的时候取出,放在小石磨上磨成碎粉末。取最嫩的猪梅肉,以及新鲜的韭黄,与蝎子粉和成馅料,加一颗鸡蛋增加馅料的鲜嫩,而后包成馄饨。鸡骨熬汤至奶白色,入馄饨煮,起锅前加鸡胸肉丝,最后撒上点翠绿的豌豆苗和酸脆的泡菜丝。厨房的张婆子等人,眼见着苏园把一盆乱爬的黑漆漆的活蝎子,做成了一碗诱人鸡丝馄饨。看着真不错,但她们都知情,真下不了口。苏园把馄饨端给了包拯和公孙策。见二人都吃了之后,苏园就忙好奇地问味道怎么样。包拯和公孙策本以为这就是苏园正常的孝敬,一听她这问话,都预感到了情况。二人忙看碗里剩下的馄饨,通过略透明的馄饨皮,他们看到了里面略黑的馅料。随即想起苏园在离开的时候,拎着一个竹篓,而这个竹篓正是她吃蝎肉馄饨的那家铺子的掌柜所赠。俩聪明人不用发问,就料知了他们吃到嘴里的是蝎肉馄饨。“这是我改良之后的药膳,味道可还行?”包拯:“……”味道确实不错!但如果不知道用料是蝎子的话,大概会一口气吃到见碗底。“不错。”公孙策倒是十分淡定,还赞苏园有心,接着就吃得很香。公孙策懂医药,这种味道好又对身体有益的药膳,他自然是极为喜欢。包拯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在公孙策这种氛围的带动下,却也不好说什么了,直接克服了心理障碍,跟着香喷喷地吃完了。但饭毕,包拯在心理上有一种沧桑感。他发现自己在吃饭这方面越来越突破底线了,先是吃知了猴,现在又吃蝎子,关键他还觉得味道贼香,越吃越沉浸其中。照这么发展下去,他有一天会不会连蛇鼠蛆虫都下得了口了?展昭匆匆赶回,向包拯回禀:“尹傲雪今日上午离开黄雀楼之后就再没回来。她这人外出不喜告知别人,从来随性,所以黄雀楼掌柜也不知她去了哪儿。”展昭接着将他弄来的进财的画像递给苏园,问他是不是青衣人。苏园看了眼画像上模样清秀的男子,摇了摇头,“长得比他平庸多了。”苏园便将她回来后,在画师那里描绘出来的画像拿给展昭瞧。展昭一对比观看,果然是两个人。“苏进敬在下午的时候,从五桃别苑回京,一直呆在家中,不过这个叫进财的小厮一直没跟在他身边。现在紧要的还是抓到尹傲雪,捉不着尹傲雪,就无法指认是那名道士。”王朝等已经带着画师,通过黄雀楼等人的描述,绘制出了道士的画像。但是他们只是目击尹傲雪与这道士似有来往,不知来往内容。这桩害人的算计,就只有尹傲雪和熊泰俩人知情,如今熊泰已死,唯一知情且可以指认道士的就只有尹傲雪。展昭随后展开了这名道士的画像,便问在场的人有谁见过忘川道长,来对比看一下是不是。碰巧在场的人都没人见过。苏园看了一眼这道士的画像,深邃眼窝,消瘦脸颊,续着长胡须,脸上的皱纹颇多,看起来至少有五十岁以上。“这肯定不是忘川道长。”苏园虽然没见过忘川道长,但记得杜诒给她的形容,只凭‘年纪四十但貌若二十七八这点’就不符合。不过苏园还是让人苏方明请来,请他来帮忙认一下画像。“忘川道长现如今重望高名,若非富贵高德之人,根本请不动他出山。即便他是这桩案子的参与者,他也绝不可能为了给尹傲雪设套,冒险亲自现身。”公孙策揣测道。不一会儿,苏方明那边送来了忘川道长的画像。娄掌柜捎话给苏园,告知苏园苏方明回了苏家,现在脱不开身。不过料到苏园可能用到忘川道长的画像,便提前画了一副准备着。果然如杜诒所言那般,忘川道长的画像年轻如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相貌俊朗,眼若星辰,跟那画像上的老道士完全是两幅样子。“邪门了!摆明了那苏进敬有嫌疑,却什么证据都跟他擦边而过,偏就查不到他身上。”王朝没好气摔了下手里的画像。“这苏进敬可真不是个东西!”赵虎啐了一口,骂道。马汉和张龙也附和。“既查不到证据,就不能先给人定罪,多少冤假错案便由此而来。”公孙策冷眼看出屋内人的焦躁,更要提醒众人注意这一点。王朝等人就不用说了,刚还在发脾气。白玉堂听苏进敬的名字脸上就有杀气。一向稳重的展昭,在这桩案子上,也不似之前那般淡定。大概是因为尹傲雪的缘故,令他觉得愧对苏园,所以想尽早破案。“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者,偏听也。”包拯引用王符《潜夫论》劝大家切忌偏听偏信,千万不要在没证据的情况下给人定罪。“你们可以肆意怀疑,但一定要查到实证才能论罪。”王朝等人这才收敛住脾气。苏园作为直接受害者,则是他们中的反应最平淡的,她一手托着脸颊,一直低眸看着这几幅画像。“倒是凑巧,这青衣人现身的时候,进财就不在苏进敬的身边。我在想人都死了,为什么要偷走尸体?反正这人我们也并不认识啊。”白玉堂明白过来,也来看这画像:“你怀疑青衣人是易容了?”“若这名叫进财的人一直不出现,便有这个可能。”白玉堂略懂易容术,对比了青衣人和进财的画像后,说道:“易容术只是对人脸加以修饰迷惑,五官大小再怎么变,却不能变骨相,比如绝不可能让一个人的脸由大变小。便从这二人的相貌看,进财模样清秀,脸颊小一些,青衣人则样貌平平,脸盘大而圆润些,这确有可能通过易容乔装转变。”白玉堂随即再指了指那个瘦脸道士的画像,“以忘川道长的脸,扮不出这瘦猴子模样。”苏园:“但我们还是亲眼求证一下比较妥当,一旦是瘦猴子扮成了道骨仙风的道长呢?”当然这种可能性极低,每天都要通过易容伪装去应对所有人,实在是太麻烦了,基本上没人可以做到。苏园不过就是随口感慨,毕竟忘川道长这个人她是一定要见了。大家讨论完毕后,包拯又布置出去一批人,继续去寻尹傲雪的下落。苏园特意补煮了一蝎肉馄饨给展昭。毕竟药膳这种好东西,必须人人有份儿,雨露均沾。比起包拯和公孙先生,展昭就大气多了,一整碗吃完了,什么疑问都没有,道了谢就去休息了。直到第二天醒来,展昭听到包拯和公孙策提及昨晚的蝎肉馄饨,他才恍然有所悟,整个人变得有点不好了。为此,展昭特意在校场与白玉堂切磋武艺的时候,特意揶揄他一句。“以后吃家里人做东西,记得先问问什么馅的才好。”白玉堂不明所以地瞥一眼展昭,随即从他意味深长的眼神里体会到了什么。白玉堂嗤笑,“有些人还有心情管别人呢,先管好自己的爱慕者别作死才最紧要。”展昭:“……”早饭后,苏园偷偷叫住了白玉堂,请他帮自己做一件坏事。既然是坏事,那自然是有几分出格,要瞒着包拯和公孙策。白玉堂听了苏园的请求后,轻笑点头,立刻答应了她。“不会暴露吧?”苏园因不了解情况,略有几分担忧。白玉堂挑眉:“你在质疑你男人的能力?”这时,马汉匆匆跑进门,告知大家:“尹傲雪现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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