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修罗吏部几人并没在伊洛城耽搁太久, 既然办完事,就要尽早回京复命。他们在集市逛了个小半日,也就动身启程了。此次来洛与秋闱相关, 不宜大肆张扬,故而几人同乘了一辆车辇。虽内里宽敞得很, 但从外头看上去很是低调, 旁人绝对想不到,里面坐着的尽是当朝官员。马车里头用帘子隔开,几位大人自觉地坐在前边儿, 给宁子笙留出了后边儿的一整片空间。伊洛与西京之间的距离约有八百里,走水路要过三门峡,但有两位大人着实是晕船, 因此走的是官道陆路。但就算是六百里加急,也得花上一日半的功夫才到西京, 更别说是速度更慢些的马车了。路途遥远, 几位大人未免想要聊天解闷。钱大人便凑近帘子旁,开口小声问道:殿下, 您可要歇息?臣等若是说话, 可会吵到您?现在仍是白天, 宁子笙并无睡意:无妨。几位大人得了话,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几位兄台认识兵部的孙大人吗?钱大人在几人中最年轻,性子也最为活泼,神秘兮兮道,前些日子,他家家仆去茶楼给他买点心,因没许一人插队,被人揍了!对方还扬言, 就算是你家老爷来了也不怕。哦?谁敢对朝廷命官大放厥词?这定然要把人带去衙门,好好罚上一通。怪就怪在这儿。钱大人摇头道,此事明明是孙大人家家仆占理,可孙大人却不知为何,并没追究。高大人很是震惊:如此嚣张之人,孙大人为何不追究?纵使他不追究,衙门也不会放过啊!钱老弟说的这事,我也有所听闻。另一位资历最老的严大人沉吟道,据说那人被捕快带走之时,嚷嚷着我可是太后的人,你们怎敢动我?诸如此类的话。太后这两个词一出,众人顿时面面相觑,就连宁子笙也突然抬眼,若有所思。太后的人?钱大人无声地做出这几个字的口型,这身后还坐着当朝公主,他们怎敢妄议太后呢。大人们但说无妨。帘子后,宁子笙的声音传来,在马车的轱辘声中分外清晰,今日之言,天知地知,诸位知,我知。几人对视一眼。若换了其他殿下,他们自是不敢多言半分,但九殿下从小就不得上头的宠爱,又和他们一同做事许久,也算相熟;对她,他们还是有几分信任的。这也是严大人胆敢提起的原因。那人的身份虽未可知,但严大人接着道,据说他脖颈处刺有花纹。刺青?难道是受过黥刑的人?不,那花纹并非是受刑所刺,倒像是异族巫人惯有的特征。严大人言尽于此,后面的部分,纵使是宁子笙不在,他也不敢再继续下去。事实上他也不必多说,这几人哪个会反应不过来一向吃斋礼佛的太后,竟然豢养异族巫人,且纵容其当众伤人?!众人心照不宣地将这则八卦收入心中,换了个话题,开始聊别的事情。宁子笙倚在窗沿上,几个零零碎碎的片段忽然在脑中闪过,却未能拼凑成完整的信息。那晚,淳宁趴在榻上说:宁子露还跑来给我添乱,莫名其妙跑来说了几句话,又跑了。她发现她似乎少了一截头发。七公主是太后的人,太后豢养巫人,淳宁身体冰凉,失去脉息是巧合吗?就算不是,巫人有那么神通广大,真能凭借一段头发来咒人?宁子笙警觉地想,这只能算是捕风捉影,想要下结论,还缺少一点关键的证据。还有两日抵京,回去便能查明真相。*不过几天的时间,柳离就肉眼可见地变憔悴了。面色苍白,唇色发紫,整个人活像一块儿在冰窖里冻了千年的寒冰。明明都将要入夏了,她却让侍女拿来了手炉,试图将身体捂得热一些。可她根本就不出汗。侍女们都急疯了,几次想请太医,却都被柳离出言制止,还不许她们告诉任何人,她们不明白郡主究竟为什么这样。柳离摸着自己的胸膛和手腕,笑都笑不出来。脉搏和心跳都彻底没了,太医还诊个什么,怕是直接禀报嘉成帝,把她当成邪物抓起来。她已经试过了能试的各种方法,无一行得通。甚至想提笔给宁子笙留封遗书,都做不到。只要柳离生出这样的念头,甫一握笔,身体就像被另一个人控制了一样,笔从手中无助地滚落,墨迹染了整片宣纸。即使她叫来欲儿给她代笔,却也像哑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总之系统就是铁了心般,要从根本上断绝她和宁子笙的一切联系。现在已经是第五日了,宁子笙本应今就回来,却还未抵达。柳离心中的希望也愈发减少,直至熄灭。她看着吴圆圆两日前送来的信,终于下定了决心,沉默地穿了衣裳,准备出门。郡主,我查阅了些书籍,王莲在五月末亦是有可能结出果实的,或许不必等到九月。若是宁子笙真的没能在她下线前赶回来柳离难过地想,那她至少能做到答应她的最后一件事。采给你吃。郡主。娇儿不赞同地拉住她,您身子这样,就别往外跑了,安安心心休息着吧。柳离看了这个满脸关切的小姑娘一眼,心中泛起一阵不舍,用没被拉住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以后别那么莽撞了,凡事三思而后行,知道了吗?知道了。娇儿先是条件反射般地应下,随即皱眉道:您先别训诫我,现在到底是要去哪儿啊?实在不行,娇儿陪您一块儿去,不然真怕您身子撑不住。柳离拗不过她,只得含笑应了:好,那你陪我过去吧。她们前脚刚出门,还没过一刻钟,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就溜进了里间的寝房,似乎在翻找着什么。郡主会把它放在哪里?她想着。这人似乎对屋内的摆放极为熟悉,在没有点灯的黑暗之中,一进来便直冲着能藏小东西的妆奁盒而去,很快就翻出了数封书信,但并没有找到她想要的那一封。此时也顾不得会将东西弄乱了,她对着红木柜又是一阵乱翻,心焦如焚。娇儿刚随着郡主出去;艳儿感了风寒,怕传染郡主,故而在外间休息着;现下,欲儿又在御膳房为郡主熬药。好不容易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自然要抓紧时间办事,不然之后待人回来,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窗外有细微响动,她立即抬头,随即确认只不过是风瑟瑟吹过而已。刚要继续翻找,却忽然被一只手拽住了衣领,把她整个人像只小鸡一样地拎了起来。并不算陌生的身影赫然眼前,也不知这人是如何出现的,她竟丝毫都没有察觉到!你在做什么?宁子笙眯眼看清这人的脸,是淳宁的侍女之一,滴儿?被她抓了个正着,甚至还叫出名字,滴儿抖得犹如筛糠一样,甚至都不敢答话。郡主呢?宁子笙四下扫了一眼,未见柳离身影,心下忽然沉了沉,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她刚赶回宫里,一路风尘仆仆,也顾不得休息,便想见上柳离一眼,没成想刚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滴儿本就心虚,嗫嚅着一句话都不敢答。你在找什么?提着她衣领的手忽然一松,随即圈住了滴儿的脖颈,一丝一丝地收紧。说。滴儿惊恐地反抗,却只能任凭自己的呼吸被渐渐剥夺,一阵濒临窒息之感侵入全身。她的眼睛上下翻着,对上了面前的九殿下。双眸冷漠得没有留下任何挣扎的余地,神色满是危险和肃杀,宛如转生到人界的阿修罗,令人生怖。九殿下!欲儿刚端药回来,看到如此情状,吓得连忙将药放在一边便冲上前去:您这是做什么?再多一刻,滴儿都要直接晕死过去,可宁子笙分寸掌握得极好,就在前一瞬松开了手,任她跌落在红木柜旁,如重获新生般大口喘着气。我进来时,她在房里乱翻。她神色冰冷,我再问一遍,你在找什么?郡主去哪了?欲儿傻了眼,完全没想到滴儿会做出这种事,可看滴儿做贼心虚、不敢抬头的模样,她便知道九殿下说的都是真的。一股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欲儿冲上前摇晃着滴儿的身体:你快说啊,你到底在找什么!郡主呢?被这两人连番逼问,滴儿的心理防线本就薄弱,下意识吐出了一个字:信。信?欲儿想起了什么,迟疑着回头看宁子笙:是不是两日前,吴秀女写给郡主的那封?信中说,王莲在五月亦可生出果实荒唐,王莲不可能在此时结果。宁子笙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滴儿,沉声问,信究竟是吴圆圆写的,还是你写的?!滴儿还是怂得不敢答话,欲儿急得一个巴掌扇了上去:你说啊!你这是要杀头的!杀头两字终于把欲儿刺激得回魂了些,捂着脸颊,撑着瘫软的身体,不住地给宁子笙磕着头。她本就是不会撒谎的性子,一股脑地把事实说了出来: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是奴婢、奴婢一时迷了心窍,收了别人的银子,将这封信送给了郡主第72章 若血戌时末, 雨刚停,宫里只余下值夜的侍卫来回巡视,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夜里, 大多数人皆已入睡。娇儿提着灯在前面开路,偶尔撞见几个侍卫, 只道是自家郡主想散散心, 他们便也没多盘问,行了个礼,把人送走了。那王莲真结果了?御湖边, 娇儿疑惑地嘀咕道,吴秀女说的,靠谱吗?柳离接过她手里的灯, 拍了拍准备用来装莲子的小木桶,微笑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提灯中泛出的暖色光晕映出她不见血色的脸, 原本明艳动人的一张面庞, 而今却如扶风弱柳,了无生气。娇儿见不得亲近的人受苦, 只略一看, 鼻子便忽然有点酸酸的, 低头掩去面上种种情绪,抬手撑了船棹。谢谢你陪我来,娇儿。柳离说。娇儿背对着她,悄然抬手抹了把眼睛:郡主说的什么胡话,伺候您,本来就是娇儿分内的事情。坐稳了。棹动,舟行。周遭都是再熟悉不过的风景,柳离也没有什么想观赏的念头, 只一直注视着娇儿,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您老看我做什么。娇儿避开她的目光。你有心上人吗?柳离问了两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想嫁人吗?郡主别开娇儿玩笑。娇儿嗔道,娇儿还要伺候您很久呢。柳离叹了口气。时间太紧,她也来不及给几个侍女安排出路,只稍稍做了些准备,希望能派上用场:没开玩笑。我床下有个木盒,装着你们四个的卖身契。虽签的是死契,但我已做主写了书信,表明国公府同意你们赎回身契。里头还有一些银票,你们只要省着点花,几十年肯定够用您、您说什么呢!娇儿越听越害怕,也不顾失礼,直接打断了自家郡主,您怎么说的跟安排后事似的,呸呸呸,多不吉利。可不就是安排后事么,柳离苦笑,但仍是强撑着再次问娇儿:我说的你都记住没?娇儿记住了。那就好,还有,替我告诉后面的话再次凝滞在了嘴里,如同冬日时屋檐上冻成冰的积雪,无论如何也落不下来。再次失败了,碍于系统限制,说不出口。告诉谁,九殿下?没想到,娇儿眼珠转了转,居然自己猜了出来。柳离立即热烈地小鸡啄米式点头。娇儿,不愧是你,还是你懂我!谁知娇儿直接话头一改:您今天是怎么了,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有什么要说的自己说去,我可不帮您转告。柳离扶着舟边,再次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就在两人马上要接近王莲花群的位置之时,娇儿眯起眼,哎了一声:郡主,这不是王莲。柳离将提灯抬高了些,确实,面前是好些再普通不过的荷叶,并非王莲:走错方向了?黑灯瞎火的,确实容易认错路。是么。娇儿将信将疑,那再往那边看看。结果,两人几乎泛舟将整片御湖游了个遍,也再未找到王莲的踪影,这显然是很奇怪的事情。原先还栽在御湖中,长得好好的,忽然就不见了,总不能是有人蓄意将它尽数铲除了吧?娇儿撑杆也撑累了,气喘吁吁:郡主,咱歇会儿。没找到王莲,柳离有几分怅然若失,不过体谅娇儿辛苦,也拍了拍她的手臂:好,去湖心亭坐一下吧。湖心亭的位置比王莲易于辨认多了,娇儿随即便调转方向,朝那边行去。接近之时,晚风拂过湖面,也将某些东西送到两人的身旁。刚要继续翻找,却忽然被一只手拽住了衣领,把她整个人像只小鸡一样地拎了起来。并不算陌生的身影赫然眼前,也不知这人是如何出现的,她竟丝毫都没有察觉到!你在做什么?宁子笙眯眼看清这人的脸,是淳宁的侍女之一,滴儿?被她抓了个正着,甚至还叫出名字,滴儿抖得犹如筛糠一样,甚至都不敢答话。郡主呢?宁子笙四下扫了一眼,未见柳离身影,心下忽然沉了沉,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她刚赶回宫里,一路风尘仆仆,也顾不得休息,便想见上柳离一眼,没成想刚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滴儿本就心虚,嗫嚅着一句话都不敢答。你在找什么?提着她衣领的手忽然一松,随即圈住了滴儿的脖颈,一丝一丝地收紧。说。滴儿惊恐地反抗,却只能任凭自己的呼吸被渐渐剥夺,一阵濒临窒息之感侵入全身。她的眼睛上下翻着,对上了面前的九殿下。双眸冷漠得没有留下任何挣扎的余地,神色满是危险和肃杀,宛如转生到人界的阿修罗,令人生怖。九殿下!欲儿刚端药回来,看到如此情状,吓得连忙将药放在一边便冲上前去:您这是做什么?再多一刻,滴儿都要直接晕死过去,可宁子笙分寸掌握得极好,就在前一瞬松开了手,任她跌落在红木柜旁,如重获新生般大口喘着气。我进来时,她在房里乱翻。她神色冰冷,我再问一遍,你在找什么?郡主去哪了?欲儿傻了眼,完全没想到滴儿会做出这种事,可看滴儿做贼心虚、不敢抬头的模样,她便知道九殿下说的都是真的。一股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欲儿冲上前摇晃着滴儿的身体:你快说啊,你到底在找什么!郡主呢?被这两人连番逼问,滴儿的心理防线本就薄弱,下意识吐出了一个字:信。信?欲儿想起了什么,迟疑着回头看宁子笙:是不是两日前,吴秀女写给郡主的那封?信中说,王莲在五月亦可生出果实荒唐,王莲不可能在此时结果。宁子笙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滴儿,沉声问,信究竟是吴圆圆写的,还是你写的?!滴儿还是怂得不敢答话,欲儿急得一个巴掌扇了上去:你说啊!你这是要杀头的!杀头两字终于把欲儿刺激得回魂了些,捂着脸颊,撑着瘫软的身体,不住地给宁子笙磕着头。她本就是不会撒谎的性子,一股脑地把事实说了出来: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是奴婢、奴婢一时迷了心窍,收了别人的银子,将这封信送给了郡主第72章 若血戌时末, 雨刚停,宫里只余下值夜的侍卫来回巡视,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夜里, 大多数人皆已入睡。娇儿提着灯在前面开路,偶尔撞见几个侍卫, 只道是自家郡主想散散心, 他们便也没多盘问,行了个礼,把人送走了。那王莲真结果了?御湖边, 娇儿疑惑地嘀咕道,吴秀女说的,靠谱吗?柳离接过她手里的灯, 拍了拍准备用来装莲子的小木桶,微笑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提灯中泛出的暖色光晕映出她不见血色的脸, 原本明艳动人的一张面庞, 而今却如扶风弱柳,了无生气。娇儿见不得亲近的人受苦, 只略一看, 鼻子便忽然有点酸酸的, 低头掩去面上种种情绪,抬手撑了船棹。谢谢你陪我来,娇儿。柳离说。娇儿背对着她,悄然抬手抹了把眼睛:郡主说的什么胡话,伺候您,本来就是娇儿分内的事情。坐稳了。棹动,舟行。周遭都是再熟悉不过的风景,柳离也没有什么想观赏的念头, 只一直注视着娇儿,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您老看我做什么。娇儿避开她的目光。你有心上人吗?柳离问了两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想嫁人吗?郡主别开娇儿玩笑。娇儿嗔道,娇儿还要伺候您很久呢。柳离叹了口气。时间太紧,她也来不及给几个侍女安排出路,只稍稍做了些准备,希望能派上用场:没开玩笑。我床下有个木盒,装着你们四个的卖身契。虽签的是死契,但我已做主写了书信,表明国公府同意你们赎回身契。里头还有一些银票,你们只要省着点花,几十年肯定够用您、您说什么呢!娇儿越听越害怕,也不顾失礼,直接打断了自家郡主,您怎么说的跟安排后事似的,呸呸呸,多不吉利。可不就是安排后事么,柳离苦笑,但仍是强撑着再次问娇儿:我说的你都记住没?娇儿记住了。那就好,还有,替我告诉后面的话再次凝滞在了嘴里,如同冬日时屋檐上冻成冰的积雪,无论如何也落不下来。再次失败了,碍于系统限制,说不出口。告诉谁,九殿下?没想到,娇儿眼珠转了转,居然自己猜了出来。柳离立即热烈地小鸡啄米式点头。娇儿,不愧是你,还是你懂我!谁知娇儿直接话头一改:您今天是怎么了,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有什么要说的自己说去,我可不帮您转告。柳离扶着舟边,再次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就在两人马上要接近王莲花群的位置之时,娇儿眯起眼,哎了一声:郡主,这不是王莲。柳离将提灯抬高了些,确实,面前是好些再普通不过的荷叶,并非王莲:走错方向了?黑灯瞎火的,确实容易认错路。是么。娇儿将信将疑,那再往那边看看。结果,两人几乎泛舟将整片御湖游了个遍,也再未找到王莲的踪影,这显然是很奇怪的事情。原先还栽在御湖中,长得好好的,忽然就不见了,总不能是有人蓄意将它尽数铲除了吧?娇儿撑杆也撑累了,气喘吁吁:郡主,咱歇会儿。没找到王莲,柳离有几分怅然若失,不过体谅娇儿辛苦,也拍了拍她的手臂:好,去湖心亭坐一下吧。湖心亭的位置比王莲易于辨认多了,娇儿随即便调转方向,朝那边行去。接近之时,晚风拂过湖面,也将某些东西送到两人的身旁。刚要继续翻找,却忽然被一只手拽住了衣领,把她整个人像只小鸡一样地拎了起来。并不算陌生的身影赫然眼前,也不知这人是如何出现的,她竟丝毫都没有察觉到!你在做什么?宁子笙眯眼看清这人的脸,是淳宁的侍女之一,滴儿?被她抓了个正着,甚至还叫出名字,滴儿抖得犹如筛糠一样,甚至都不敢答话。郡主呢?宁子笙四下扫了一眼,未见柳离身影,心下忽然沉了沉,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她刚赶回宫里,一路风尘仆仆,也顾不得休息,便想见上柳离一眼,没成想刚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滴儿本就心虚,嗫嚅着一句话都不敢答。你在找什么?提着她衣领的手忽然一松,随即圈住了滴儿的脖颈,一丝一丝地收紧。说。滴儿惊恐地反抗,却只能任凭自己的呼吸被渐渐剥夺,一阵濒临窒息之感侵入全身。她的眼睛上下翻着,对上了面前的九殿下。双眸冷漠得没有留下任何挣扎的余地,神色满是危险和肃杀,宛如转生到人界的阿修罗,令人生怖。九殿下!欲儿刚端药回来,看到如此情状,吓得连忙将药放在一边便冲上前去:您这是做什么?再多一刻,滴儿都要直接晕死过去,可宁子笙分寸掌握得极好,就在前一瞬松开了手,任她跌落在红木柜旁,如重获新生般大口喘着气。我进来时,她在房里乱翻。她神色冰冷,我再问一遍,你在找什么?郡主去哪了?欲儿傻了眼,完全没想到滴儿会做出这种事,可看滴儿做贼心虚、不敢抬头的模样,她便知道九殿下说的都是真的。一股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欲儿冲上前摇晃着滴儿的身体:你快说啊,你到底在找什么!郡主呢?被这两人连番逼问,滴儿的心理防线本就薄弱,下意识吐出了一个字:信。信?欲儿想起了什么,迟疑着回头看宁子笙:是不是两日前,吴秀女写给郡主的那封?信中说,王莲在五月亦可生出果实荒唐,王莲不可能在此时结果。宁子笙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滴儿,沉声问,信究竟是吴圆圆写的,还是你写的?!滴儿还是怂得不敢答话,欲儿急得一个巴掌扇了上去:你说啊!你这是要杀头的!杀头两字终于把欲儿刺激得回魂了些,捂着脸颊,撑着瘫软的身体,不住地给宁子笙磕着头。她本就是不会撒谎的性子,一股脑地把事实说了出来: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是奴婢、奴婢一时迷了心窍,收了别人的银子,将这封信送给了郡主第72章 若血戌时末, 雨刚停,宫里只余下值夜的侍卫来回巡视,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夜里, 大多数人皆已入睡。娇儿提着灯在前面开路,偶尔撞见几个侍卫, 只道是自家郡主想散散心, 他们便也没多盘问,行了个礼,把人送走了。那王莲真结果了?御湖边, 娇儿疑惑地嘀咕道,吴秀女说的,靠谱吗?柳离接过她手里的灯, 拍了拍准备用来装莲子的小木桶,微笑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提灯中泛出的暖色光晕映出她不见血色的脸, 原本明艳动人的一张面庞, 而今却如扶风弱柳,了无生气。娇儿见不得亲近的人受苦, 只略一看, 鼻子便忽然有点酸酸的, 低头掩去面上种种情绪,抬手撑了船棹。谢谢你陪我来,娇儿。柳离说。娇儿背对着她,悄然抬手抹了把眼睛:郡主说的什么胡话,伺候您,本来就是娇儿分内的事情。坐稳了。棹动,舟行。周遭都是再熟悉不过的风景,柳离也没有什么想观赏的念头, 只一直注视着娇儿,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您老看我做什么。娇儿避开她的目光。你有心上人吗?柳离问了两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想嫁人吗?郡主别开娇儿玩笑。娇儿嗔道,娇儿还要伺候您很久呢。柳离叹了口气。时间太紧,她也来不及给几个侍女安排出路,只稍稍做了些准备,希望能派上用场:没开玩笑。我床下有个木盒,装着你们四个的卖身契。虽签的是死契,但我已做主写了书信,表明国公府同意你们赎回身契。里头还有一些银票,你们只要省着点花,几十年肯定够用您、您说什么呢!娇儿越听越害怕,也不顾失礼,直接打断了自家郡主,您怎么说的跟安排后事似的,呸呸呸,多不吉利。可不就是安排后事么,柳离苦笑,但仍是强撑着再次问娇儿:我说的你都记住没?娇儿记住了。那就好,还有,替我告诉后面的话再次凝滞在了嘴里,如同冬日时屋檐上冻成冰的积雪,无论如何也落不下来。再次失败了,碍于系统限制,说不出口。告诉谁,九殿下?没想到,娇儿眼珠转了转,居然自己猜了出来。柳离立即热烈地小鸡啄米式点头。娇儿,不愧是你,还是你懂我!谁知娇儿直接话头一改:您今天是怎么了,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有什么要说的自己说去,我可不帮您转告。柳离扶着舟边,再次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就在两人马上要接近王莲花群的位置之时,娇儿眯起眼,哎了一声:郡主,这不是王莲。柳离将提灯抬高了些,确实,面前是好些再普通不过的荷叶,并非王莲:走错方向了?黑灯瞎火的,确实容易认错路。是么。娇儿将信将疑,那再往那边看看。结果,两人几乎泛舟将整片御湖游了个遍,也再未找到王莲的踪影,这显然是很奇怪的事情。原先还栽在御湖中,长得好好的,忽然就不见了,总不能是有人蓄意将它尽数铲除了吧?娇儿撑杆也撑累了,气喘吁吁:郡主,咱歇会儿。没找到王莲,柳离有几分怅然若失,不过体谅娇儿辛苦,也拍了拍她的手臂:好,去湖心亭坐一下吧。湖心亭的位置比王莲易于辨认多了,娇儿随即便调转方向,朝那边行去。接近之时,晚风拂过湖面,也将某些东西送到两人的身旁。刚要继续翻找,却忽然被一只手拽住了衣领,把她整个人像只小鸡一样地拎了起来。并不算陌生的身影赫然眼前,也不知这人是如何出现的,她竟丝毫都没有察觉到!你在做什么?宁子笙眯眼看清这人的脸,是淳宁的侍女之一,滴儿?被她抓了个正着,甚至还叫出名字,滴儿抖得犹如筛糠一样,甚至都不敢答话。郡主呢?宁子笙四下扫了一眼,未见柳离身影,心下忽然沉了沉,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她刚赶回宫里,一路风尘仆仆,也顾不得休息,便想见上柳离一眼,没成想刚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滴儿本就心虚,嗫嚅着一句话都不敢答。你在找什么?提着她衣领的手忽然一松,随即圈住了滴儿的脖颈,一丝一丝地收紧。说。滴儿惊恐地反抗,却只能任凭自己的呼吸被渐渐剥夺,一阵濒临窒息之感侵入全身。她的眼睛上下翻着,对上了面前的九殿下。双眸冷漠得没有留下任何挣扎的余地,神色满是危险和肃杀,宛如转生到人界的阿修罗,令人生怖。九殿下!欲儿刚端药回来,看到如此情状,吓得连忙将药放在一边便冲上前去:您这是做什么?再多一刻,滴儿都要直接晕死过去,可宁子笙分寸掌握得极好,就在前一瞬松开了手,任她跌落在红木柜旁,如重获新生般大口喘着气。我进来时,她在房里乱翻。她神色冰冷,我再问一遍,你在找什么?郡主去哪了?欲儿傻了眼,完全没想到滴儿会做出这种事,可看滴儿做贼心虚、不敢抬头的模样,她便知道九殿下说的都是真的。一股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欲儿冲上前摇晃着滴儿的身体:你快说啊,你到底在找什么!郡主呢?被这两人连番逼问,滴儿的心理防线本就薄弱,下意识吐出了一个字:信。信?欲儿想起了什么,迟疑着回头看宁子笙:是不是两日前,吴秀女写给郡主的那封?信中说,王莲在五月亦可生出果实荒唐,王莲不可能在此时结果。宁子笙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滴儿,沉声问,信究竟是吴圆圆写的,还是你写的?!滴儿还是怂得不敢答话,欲儿急得一个巴掌扇了上去:你说啊!你这是要杀头的!杀头两字终于把欲儿刺激得回魂了些,捂着脸颊,撑着瘫软的身体,不住地给宁子笙磕着头。她本就是不会撒谎的性子,一股脑地把事实说了出来: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是奴婢、奴婢一时迷了心窍,收了别人的银子,将这封信送给了郡主第72章 若血戌时末, 雨刚停,宫里只余下值夜的侍卫来回巡视,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夜里, 大多数人皆已入睡。娇儿提着灯在前面开路,偶尔撞见几个侍卫, 只道是自家郡主想散散心, 他们便也没多盘问,行了个礼,把人送走了。那王莲真结果了?御湖边, 娇儿疑惑地嘀咕道,吴秀女说的,靠谱吗?柳离接过她手里的灯, 拍了拍准备用来装莲子的小木桶,微笑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提灯中泛出的暖色光晕映出她不见血色的脸, 原本明艳动人的一张面庞, 而今却如扶风弱柳,了无生气。娇儿见不得亲近的人受苦, 只略一看, 鼻子便忽然有点酸酸的, 低头掩去面上种种情绪,抬手撑了船棹。谢谢你陪我来,娇儿。柳离说。娇儿背对着她,悄然抬手抹了把眼睛:郡主说的什么胡话,伺候您,本来就是娇儿分内的事情。坐稳了。棹动,舟行。周遭都是再熟悉不过的风景,柳离也没有什么想观赏的念头, 只一直注视着娇儿,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您老看我做什么。娇儿避开她的目光。你有心上人吗?柳离问了两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想嫁人吗?郡主别开娇儿玩笑。娇儿嗔道,娇儿还要伺候您很久呢。柳离叹了口气。时间太紧,她也来不及给几个侍女安排出路,只稍稍做了些准备,希望能派上用场:没开玩笑。我床下有个木盒,装着你们四个的卖身契。虽签的是死契,但我已做主写了书信,表明国公府同意你们赎回身契。里头还有一些银票,你们只要省着点花,几十年肯定够用您、您说什么呢!娇儿越听越害怕,也不顾失礼,直接打断了自家郡主,您怎么说的跟安排后事似的,呸呸呸,多不吉利。可不就是安排后事么,柳离苦笑,但仍是强撑着再次问娇儿:我说的你都记住没?娇儿记住了。那就好,还有,替我告诉后面的话再次凝滞在了嘴里,如同冬日时屋檐上冻成冰的积雪,无论如何也落不下来。再次失败了,碍于系统限制,说不出口。告诉谁,九殿下?没想到,娇儿眼珠转了转,居然自己猜了出来。柳离立即热烈地小鸡啄米式点头。娇儿,不愧是你,还是你懂我!谁知娇儿直接话头一改:您今天是怎么了,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有什么要说的自己说去,我可不帮您转告。柳离扶着舟边,再次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就在两人马上要接近王莲花群的位置之时,娇儿眯起眼,哎了一声:郡主,这不是王莲。柳离将提灯抬高了些,确实,面前是好些再普通不过的荷叶,并非王莲:走错方向了?黑灯瞎火的,确实容易认错路。是么。娇儿将信将疑,那再往那边看看。结果,两人几乎泛舟将整片御湖游了个遍,也再未找到王莲的踪影,这显然是很奇怪的事情。原先还栽在御湖中,长得好好的,忽然就不见了,总不能是有人蓄意将它尽数铲除了吧?娇儿撑杆也撑累了,气喘吁吁:郡主,咱歇会儿。没找到王莲,柳离有几分怅然若失,不过体谅娇儿辛苦,也拍了拍她的手臂:好,去湖心亭坐一下吧。湖心亭的位置比王莲易于辨认多了,娇儿随即便调转方向,朝那边行去。接近之时,晚风拂过湖面,也将某些东西送到两人的身旁。刚要继续翻找,却忽然被一只手拽住了衣领,把她整个人像只小鸡一样地拎了起来。并不算陌生的身影赫然眼前,也不知这人是如何出现的,她竟丝毫都没有察觉到!你在做什么?宁子笙眯眼看清这人的脸,是淳宁的侍女之一,滴儿?被她抓了个正着,甚至还叫出名字,滴儿抖得犹如筛糠一样,甚至都不敢答话。郡主呢?宁子笙四下扫了一眼,未见柳离身影,心下忽然沉了沉,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她刚赶回宫里,一路风尘仆仆,也顾不得休息,便想见上柳离一眼,没成想刚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滴儿本就心虚,嗫嚅着一句话都不敢答。你在找什么?提着她衣领的手忽然一松,随即圈住了滴儿的脖颈,一丝一丝地收紧。说。滴儿惊恐地反抗,却只能任凭自己的呼吸被渐渐剥夺,一阵濒临窒息之感侵入全身。她的眼睛上下翻着,对上了面前的九殿下。双眸冷漠得没有留下任何挣扎的余地,神色满是危险和肃杀,宛如转生到人界的阿修罗,令人生怖。九殿下!欲儿刚端药回来,看到如此情状,吓得连忙将药放在一边便冲上前去:您这是做什么?再多一刻,滴儿都要直接晕死过去,可宁子笙分寸掌握得极好,就在前一瞬松开了手,任她跌落在红木柜旁,如重获新生般大口喘着气。我进来时,她在房里乱翻。她神色冰冷,我再问一遍,你在找什么?郡主去哪了?欲儿傻了眼,完全没想到滴儿会做出这种事,可看滴儿做贼心虚、不敢抬头的模样,她便知道九殿下说的都是真的。一股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欲儿冲上前摇晃着滴儿的身体:你快说啊,你到底在找什么!郡主呢?被这两人连番逼问,滴儿的心理防线本就薄弱,下意识吐出了一个字:信。信?欲儿想起了什么,迟疑着回头看宁子笙:是不是两日前,吴秀女写给郡主的那封?信中说,王莲在五月亦可生出果实荒唐,王莲不可能在此时结果。宁子笙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滴儿,沉声问,信究竟是吴圆圆写的,还是你写的?!滴儿还是怂得不敢答话,欲儿急得一个巴掌扇了上去:你说啊!你这是要杀头的!杀头两字终于把欲儿刺激得回魂了些,捂着脸颊,撑着瘫软的身体,不住地给宁子笙磕着头。她本就是不会撒谎的性子,一股脑地把事实说了出来: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是奴婢、奴婢一时迷了心窍,收了别人的银子,将这封信送给了郡主第72章 若血戌时末, 雨刚停,宫里只余下值夜的侍卫来回巡视,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夜里, 大多数人皆已入睡。娇儿提着灯在前面开路,偶尔撞见几个侍卫, 只道是自家郡主想散散心, 他们便也没多盘问,行了个礼,把人送走了。那王莲真结果了?御湖边, 娇儿疑惑地嘀咕道,吴秀女说的,靠谱吗?柳离接过她手里的灯, 拍了拍准备用来装莲子的小木桶,微笑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提灯中泛出的暖色光晕映出她不见血色的脸, 原本明艳动人的一张面庞, 而今却如扶风弱柳,了无生气。娇儿见不得亲近的人受苦, 只略一看, 鼻子便忽然有点酸酸的, 低头掩去面上种种情绪,抬手撑了船棹。谢谢你陪我来,娇儿。柳离说。娇儿背对着她,悄然抬手抹了把眼睛:郡主说的什么胡话,伺候您,本来就是娇儿分内的事情。坐稳了。棹动,舟行。周遭都是再熟悉不过的风景,柳离也没有什么想观赏的念头, 只一直注视着娇儿,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您老看我做什么。娇儿避开她的目光。你有心上人吗?柳离问了两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想嫁人吗?郡主别开娇儿玩笑。娇儿嗔道,娇儿还要伺候您很久呢。柳离叹了口气。时间太紧,她也来不及给几个侍女安排出路,只稍稍做了些准备,希望能派上用场:没开玩笑。我床下有个木盒,装着你们四个的卖身契。虽签的是死契,但我已做主写了书信,表明国公府同意你们赎回身契。里头还有一些银票,你们只要省着点花,几十年肯定够用您、您说什么呢!娇儿越听越害怕,也不顾失礼,直接打断了自家郡主,您怎么说的跟安排后事似的,呸呸呸,多不吉利。可不就是安排后事么,柳离苦笑,但仍是强撑着再次问娇儿:我说的你都记住没?娇儿记住了。那就好,还有,替我告诉后面的话再次凝滞在了嘴里,如同冬日时屋檐上冻成冰的积雪,无论如何也落不下来。再次失败了,碍于系统限制,说不出口。告诉谁,九殿下?没想到,娇儿眼珠转了转,居然自己猜了出来。柳离立即热烈地小鸡啄米式点头。娇儿,不愧是你,还是你懂我!谁知娇儿直接话头一改:您今天是怎么了,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有什么要说的自己说去,我可不帮您转告。柳离扶着舟边,再次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就在两人马上要接近王莲花群的位置之时,娇儿眯起眼,哎了一声:郡主,这不是王莲。柳离将提灯抬高了些,确实,面前是好些再普通不过的荷叶,并非王莲:走错方向了?黑灯瞎火的,确实容易认错路。是么。娇儿将信将疑,那再往那边看看。结果,两人几乎泛舟将整片御湖游了个遍,也再未找到王莲的踪影,这显然是很奇怪的事情。原先还栽在御湖中,长得好好的,忽然就不见了,总不能是有人蓄意将它尽数铲除了吧?娇儿撑杆也撑累了,气喘吁吁:郡主,咱歇会儿。没找到王莲,柳离有几分怅然若失,不过体谅娇儿辛苦,也拍了拍她的手臂:好,去湖心亭坐一下吧。湖心亭的位置比王莲易于辨认多了,娇儿随即便调转方向,朝那边行去。接近之时,晚风拂过湖面,也将某些东西送到两人的身旁。刚要继续翻找,却忽然被一只手拽住了衣领,把她整个人像只小鸡一样地拎了起来。并不算陌生的身影赫然眼前,也不知这人是如何出现的,她竟丝毫都没有察觉到!你在做什么?宁子笙眯眼看清这人的脸,是淳宁的侍女之一,滴儿?被她抓了个正着,甚至还叫出名字,滴儿抖得犹如筛糠一样,甚至都不敢答话。郡主呢?宁子笙四下扫了一眼,未见柳离身影,心下忽然沉了沉,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她刚赶回宫里,一路风尘仆仆,也顾不得休息,便想见上柳离一眼,没成想刚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滴儿本就心虚,嗫嚅着一句话都不敢答。你在找什么?提着她衣领的手忽然一松,随即圈住了滴儿的脖颈,一丝一丝地收紧。说。滴儿惊恐地反抗,却只能任凭自己的呼吸被渐渐剥夺,一阵濒临窒息之感侵入全身。她的眼睛上下翻着,对上了面前的九殿下。双眸冷漠得没有留下任何挣扎的余地,神色满是危险和肃杀,宛如转生到人界的阿修罗,令人生怖。九殿下!欲儿刚端药回来,看到如此情状,吓得连忙将药放在一边便冲上前去:您这是做什么?再多一刻,滴儿都要直接晕死过去,可宁子笙分寸掌握得极好,就在前一瞬松开了手,任她跌落在红木柜旁,如重获新生般大口喘着气。我进来时,她在房里乱翻。她神色冰冷,我再问一遍,你在找什么?郡主去哪了?欲儿傻了眼,完全没想到滴儿会做出这种事,可看滴儿做贼心虚、不敢抬头的模样,她便知道九殿下说的都是真的。一股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欲儿冲上前摇晃着滴儿的身体:你快说啊,你到底在找什么!郡主呢?被这两人连番逼问,滴儿的心理防线本就薄弱,下意识吐出了一个字:信。信?欲儿想起了什么,迟疑着回头看宁子笙:是不是两日前,吴秀女写给郡主的那封?信中说,王莲在五月亦可生出果实荒唐,王莲不可能在此时结果。宁子笙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滴儿,沉声问,信究竟是吴圆圆写的,还是你写的?!滴儿还是怂得不敢答话,欲儿急得一个巴掌扇了上去:你说啊!你这是要杀头的!杀头两字终于把欲儿刺激得回魂了些,捂着脸颊,撑着瘫软的身体,不住地给宁子笙磕着头。她本就是不会撒谎的性子,一股脑地把事实说了出来: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是奴婢、奴婢一时迷了心窍,收了别人的银子,将这封信送给了郡主第72章 若血戌时末, 雨刚停,宫里只余下值夜的侍卫来回巡视,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夜里, 大多数人皆已入睡。娇儿提着灯在前面开路,偶尔撞见几个侍卫, 只道是自家郡主想散散心, 他们便也没多盘问,行了个礼,把人送走了。那王莲真结果了?御湖边, 娇儿疑惑地嘀咕道,吴秀女说的,靠谱吗?柳离接过她手里的灯, 拍了拍准备用来装莲子的小木桶,微笑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提灯中泛出的暖色光晕映出她不见血色的脸, 原本明艳动人的一张面庞, 而今却如扶风弱柳,了无生气。娇儿见不得亲近的人受苦, 只略一看, 鼻子便忽然有点酸酸的, 低头掩去面上种种情绪,抬手撑了船棹。谢谢你陪我来,娇儿。柳离说。娇儿背对着她,悄然抬手抹了把眼睛:郡主说的什么胡话,伺候您,本来就是娇儿分内的事情。坐稳了。棹动,舟行。周遭都是再熟悉不过的风景,柳离也没有什么想观赏的念头, 只一直注视着娇儿,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您老看我做什么。娇儿避开她的目光。你有心上人吗?柳离问了两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想嫁人吗?郡主别开娇儿玩笑。娇儿嗔道,娇儿还要伺候您很久呢。柳离叹了口气。时间太紧,她也来不及给几个侍女安排出路,只稍稍做了些准备,希望能派上用场:没开玩笑。我床下有个木盒,装着你们四个的卖身契。虽签的是死契,但我已做主写了书信,表明国公府同意你们赎回身契。里头还有一些银票,你们只要省着点花,几十年肯定够用您、您说什么呢!娇儿越听越害怕,也不顾失礼,直接打断了自家郡主,您怎么说的跟安排后事似的,呸呸呸,多不吉利。可不就是安排后事么,柳离苦笑,但仍是强撑着再次问娇儿:我说的你都记住没?娇儿记住了。那就好,还有,替我告诉后面的话再次凝滞在了嘴里,如同冬日时屋檐上冻成冰的积雪,无论如何也落不下来。再次失败了,碍于系统限制,说不出口。告诉谁,九殿下?没想到,娇儿眼珠转了转,居然自己猜了出来。柳离立即热烈地小鸡啄米式点头。娇儿,不愧是你,还是你懂我!谁知娇儿直接话头一改:您今天是怎么了,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有什么要说的自己说去,我可不帮您转告。柳离扶着舟边,再次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就在两人马上要接近王莲花群的位置之时,娇儿眯起眼,哎了一声:郡主,这不是王莲。柳离将提灯抬高了些,确实,面前是好些再普通不过的荷叶,并非王莲:走错方向了?黑灯瞎火的,确实容易认错路。是么。娇儿将信将疑,那再往那边看看。结果,两人几乎泛舟将整片御湖游了个遍,也再未找到王莲的踪影,这显然是很奇怪的事情。原先还栽在御湖中,长得好好的,忽然就不见了,总不能是有人蓄意将它尽数铲除了吧?娇儿撑杆也撑累了,气喘吁吁:郡主,咱歇会儿。没找到王莲,柳离有几分怅然若失,不过体谅娇儿辛苦,也拍了拍她的手臂:好,去湖心亭坐一下吧。湖心亭的位置比王莲易于辨认多了,娇儿随即便调转方向,朝那边行去。接近之时,晚风拂过湖面,也将某些东西送到两人的身旁。刚要继续翻找,却忽然被一只手拽住了衣领,把她整个人像只小鸡一样地拎了起来。并不算陌生的身影赫然眼前,也不知这人是如何出现的,她竟丝毫都没有察觉到!你在做什么?宁子笙眯眼看清这人的脸,是淳宁的侍女之一,滴儿?被她抓了个正着,甚至还叫出名字,滴儿抖得犹如筛糠一样,甚至都不敢答话。郡主呢?宁子笙四下扫了一眼,未见柳离身影,心下忽然沉了沉,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她刚赶回宫里,一路风尘仆仆,也顾不得休息,便想见上柳离一眼,没成想刚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滴儿本就心虚,嗫嚅着一句话都不敢答。你在找什么?提着她衣领的手忽然一松,随即圈住了滴儿的脖颈,一丝一丝地收紧。说。滴儿惊恐地反抗,却只能任凭自己的呼吸被渐渐剥夺,一阵濒临窒息之感侵入全身。她的眼睛上下翻着,对上了面前的九殿下。双眸冷漠得没有留下任何挣扎的余地,神色满是危险和肃杀,宛如转生到人界的阿修罗,令人生怖。九殿下!欲儿刚端药回来,看到如此情状,吓得连忙将药放在一边便冲上前去:您这是做什么?再多一刻,滴儿都要直接晕死过去,可宁子笙分寸掌握得极好,就在前一瞬松开了手,任她跌落在红木柜旁,如重获新生般大口喘着气。我进来时,她在房里乱翻。她神色冰冷,我再问一遍,你在找什么?郡主去哪了?欲儿傻了眼,完全没想到滴儿会做出这种事,可看滴儿做贼心虚、不敢抬头的模样,她便知道九殿下说的都是真的。一股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欲儿冲上前摇晃着滴儿的身体:你快说啊,你到底在找什么!郡主呢?被这两人连番逼问,滴儿的心理防线本就薄弱,下意识吐出了一个字:信。信?欲儿想起了什么,迟疑着回头看宁子笙:是不是两日前,吴秀女写给郡主的那封?信中说,王莲在五月亦可生出果实荒唐,王莲不可能在此时结果。宁子笙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滴儿,沉声问,信究竟是吴圆圆写的,还是你写的?!滴儿还是怂得不敢答话,欲儿急得一个巴掌扇了上去:你说啊!你这是要杀头的!杀头两字终于把欲儿刺激得回魂了些,捂着脸颊,撑着瘫软的身体,不住地给宁子笙磕着头。她本就是不会撒谎的性子,一股脑地把事实说了出来: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是奴婢、奴婢一时迷了心窍,收了别人的银子,将这封信送给了郡主第72章 若血戌时末, 雨刚停,宫里只余下值夜的侍卫来回巡视,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夜里, 大多数人皆已入睡。娇儿提着灯在前面开路,偶尔撞见几个侍卫, 只道是自家郡主想散散心, 他们便也没多盘问,行了个礼,把人送走了。那王莲真结果了?御湖边, 娇儿疑惑地嘀咕道,吴秀女说的,靠谱吗?柳离接过她手里的灯, 拍了拍准备用来装莲子的小木桶,微笑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提灯中泛出的暖色光晕映出她不见血色的脸, 原本明艳动人的一张面庞, 而今却如扶风弱柳,了无生气。娇儿见不得亲近的人受苦, 只略一看, 鼻子便忽然有点酸酸的, 低头掩去面上种种情绪,抬手撑了船棹。谢谢你陪我来,娇儿。柳离说。娇儿背对着她,悄然抬手抹了把眼睛:郡主说的什么胡话,伺候您,本来就是娇儿分内的事情。坐稳了。棹动,舟行。周遭都是再熟悉不过的风景,柳离也没有什么想观赏的念头, 只一直注视着娇儿,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您老看我做什么。娇儿避开她的目光。你有心上人吗?柳离问了两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想嫁人吗?郡主别开娇儿玩笑。娇儿嗔道,娇儿还要伺候您很久呢。柳离叹了口气。时间太紧,她也来不及给几个侍女安排出路,只稍稍做了些准备,希望能派上用场:没开玩笑。我床下有个木盒,装着你们四个的卖身契。虽签的是死契,但我已做主写了书信,表明国公府同意你们赎回身契。里头还有一些银票,你们只要省着点花,几十年肯定够用您、您说什么呢!娇儿越听越害怕,也不顾失礼,直接打断了自家郡主,您怎么说的跟安排后事似的,呸呸呸,多不吉利。可不就是安排后事么,柳离苦笑,但仍是强撑着再次问娇儿:我说的你都记住没?娇儿记住了。那就好,还有,替我告诉后面的话再次凝滞在了嘴里,如同冬日时屋檐上冻成冰的积雪,无论如何也落不下来。再次失败了,碍于系统限制,说不出口。告诉谁,九殿下?没想到,娇儿眼珠转了转,居然自己猜了出来。柳离立即热烈地小鸡啄米式点头。娇儿,不愧是你,还是你懂我!谁知娇儿直接话头一改:您今天是怎么了,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有什么要说的自己说去,我可不帮您转告。柳离扶着舟边,再次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就在两人马上要接近王莲花群的位置之时,娇儿眯起眼,哎了一声:郡主,这不是王莲。柳离将提灯抬高了些,确实,面前是好些再普通不过的荷叶,并非王莲:走错方向了?黑灯瞎火的,确实容易认错路。是么。娇儿将信将疑,那再往那边看看。结果,两人几乎泛舟将整片御湖游了个遍,也再未找到王莲的踪影,这显然是很奇怪的事情。原先还栽在御湖中,长得好好的,忽然就不见了,总不能是有人蓄意将它尽数铲除了吧?娇儿撑杆也撑累了,气喘吁吁:郡主,咱歇会儿。没找到王莲,柳离有几分怅然若失,不过体谅娇儿辛苦,也拍了拍她的手臂:好,去湖心亭坐一下吧。湖心亭的位置比王莲易于辨认多了,娇儿随即便调转方向,朝那边行去。接近之时,晚风拂过湖面,也将某些东西送到两人的身旁。刚要继续翻找,却忽然被一只手拽住了衣领,把她整个人像只小鸡一样地拎了起来。并不算陌生的身影赫然眼前,也不知这人是如何出现的,她竟丝毫都没有察觉到!你在做什么?宁子笙眯眼看清这人的脸,是淳宁的侍女之一,滴儿?被她抓了个正着,甚至还叫出名字,滴儿抖得犹如筛糠一样,甚至都不敢答话。郡主呢?宁子笙四下扫了一眼,未见柳离身影,心下忽然沉了沉,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她刚赶回宫里,一路风尘仆仆,也顾不得休息,便想见上柳离一眼,没成想刚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滴儿本就心虚,嗫嚅着一句话都不敢答。你在找什么?提着她衣领的手忽然一松,随即圈住了滴儿的脖颈,一丝一丝地收紧。说。滴儿惊恐地反抗,却只能任凭自己的呼吸被渐渐剥夺,一阵濒临窒息之感侵入全身。她的眼睛上下翻着,对上了面前的九殿下。双眸冷漠得没有留下任何挣扎的余地,神色满是危险和肃杀,宛如转生到人界的阿修罗,令人生怖。九殿下!欲儿刚端药回来,看到如此情状,吓得连忙将药放在一边便冲上前去:您这是做什么?再多一刻,滴儿都要直接晕死过去,可宁子笙分寸掌握得极好,就在前一瞬松开了手,任她跌落在红木柜旁,如重获新生般大口喘着气。我进来时,她在房里乱翻。她神色冰冷,我再问一遍,你在找什么?郡主去哪了?欲儿傻了眼,完全没想到滴儿会做出这种事,可看滴儿做贼心虚、不敢抬头的模样,她便知道九殿下说的都是真的。一股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欲儿冲上前摇晃着滴儿的身体:你快说啊,你到底在找什么!郡主呢?被这两人连番逼问,滴儿的心理防线本就薄弱,下意识吐出了一个字:信。信?欲儿想起了什么,迟疑着回头看宁子笙:是不是两日前,吴秀女写给郡主的那封?信中说,王莲在五月亦可生出果实荒唐,王莲不可能在此时结果。宁子笙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滴儿,沉声问,信究竟是吴圆圆写的,还是你写的?!滴儿还是怂得不敢答话,欲儿急得一个巴掌扇了上去:你说啊!你这是要杀头的!杀头两字终于把欲儿刺激得回魂了些,捂着脸颊,撑着瘫软的身体,不住地给宁子笙磕着头。她本就是不会撒谎的性子,一股脑地把事实说了出来: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是奴婢、奴婢一时迷了心窍,收了别人的银子,将这封信送给了郡主第72章 若血戌时末, 雨刚停,宫里只余下值夜的侍卫来回巡视,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夜里, 大多数人皆已入睡。娇儿提着灯在前面开路,偶尔撞见几个侍卫, 只道是自家郡主想散散心, 他们便也没多盘问,行了个礼,把人送走了。那王莲真结果了?御湖边, 娇儿疑惑地嘀咕道,吴秀女说的,靠谱吗?柳离接过她手里的灯, 拍了拍准备用来装莲子的小木桶,微笑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提灯中泛出的暖色光晕映出她不见血色的脸, 原本明艳动人的一张面庞, 而今却如扶风弱柳,了无生气。娇儿见不得亲近的人受苦, 只略一看, 鼻子便忽然有点酸酸的, 低头掩去面上种种情绪,抬手撑了船棹。谢谢你陪我来,娇儿。柳离说。娇儿背对着她,悄然抬手抹了把眼睛:郡主说的什么胡话,伺候您,本来就是娇儿分内的事情。坐稳了。棹动,舟行。周遭都是再熟悉不过的风景,柳离也没有什么想观赏的念头, 只一直注视着娇儿,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您老看我做什么。娇儿避开她的目光。你有心上人吗?柳离问了两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想嫁人吗?郡主别开娇儿玩笑。娇儿嗔道,娇儿还要伺候您很久呢。柳离叹了口气。时间太紧,她也来不及给几个侍女安排出路,只稍稍做了些准备,希望能派上用场:没开玩笑。我床下有个木盒,装着你们四个的卖身契。虽签的是死契,但我已做主写了书信,表明国公府同意你们赎回身契。里头还有一些银票,你们只要省着点花,几十年肯定够用您、您说什么呢!娇儿越听越害怕,也不顾失礼,直接打断了自家郡主,您怎么说的跟安排后事似的,呸呸呸,多不吉利。可不就是安排后事么,柳离苦笑,但仍是强撑着再次问娇儿:我说的你都记住没?娇儿记住了。那就好,还有,替我告诉后面的话再次凝滞在了嘴里,如同冬日时屋檐上冻成冰的积雪,无论如何也落不下来。再次失败了,碍于系统限制,说不出口。告诉谁,九殿下?没想到,娇儿眼珠转了转,居然自己猜了出来。柳离立即热烈地小鸡啄米式点头。娇儿,不愧是你,还是你懂我!谁知娇儿直接话头一改:您今天是怎么了,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有什么要说的自己说去,我可不帮您转告。柳离扶着舟边,再次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就在两人马上要接近王莲花群的位置之时,娇儿眯起眼,哎了一声:郡主,这不是王莲。柳离将提灯抬高了些,确实,面前是好些再普通不过的荷叶,并非王莲:走错方向了?黑灯瞎火的,确实容易认错路。是么。娇儿将信将疑,那再往那边看看。结果,两人几乎泛舟将整片御湖游了个遍,也再未找到王莲的踪影,这显然是很奇怪的事情。原先还栽在御湖中,长得好好的,忽然就不见了,总不能是有人蓄意将它尽数铲除了吧?娇儿撑杆也撑累了,气喘吁吁:郡主,咱歇会儿。没找到王莲,柳离有几分怅然若失,不过体谅娇儿辛苦,也拍了拍她的手臂:好,去湖心亭坐一下吧。湖心亭的位置比王莲易于辨认多了,娇儿随即便调转方向,朝那边行去。接近之时,晚风拂过湖面,也将某些东西送到两人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