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眼睫在他脸颊投落一片暗影,在圣诞节的灼目灯光下,像在忽闪的蝶翼,又像轻轻飘动的羽毛,挠得他心尖一颤。再抬头,秦宁嗯了声。他看过去的视线没来得及撤回,跟秦宁目光对个正着。季总突然浑身一僵,整个人紧张到爆炸,像个被抓包犯错的学生。我、我我秦宁展眉浅笑,走吧。季总登时犹如一壶烧开沸腾的热水,浑身冒着热腾腾的蒸汽,又好似喝了一整瓶的酒,脑子晕晕乎乎的。他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人怎么可以笑得这么好看。秦宁率先踏出脚步,问:我们该走哪边。季应闲指着左边,说:车在那边停车场。秦宁睇着季应闲指向的位置,转过身走去,季应闲跟他并肩过去。走了一段距离。秦宁犹豫的问出声,季应闲,你没事吧?季应闲皱眉,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秦宁指着他说:你看你走路在同手同脚。季应闲:接下来几分钟,季总走得特别快。秦宁见他疾步前行,飞快钻进宾利车,不禁抿唇一笑。刘助理与汪海先开车送秦宁的东西回季家。秦宁和季应闲随后再驱车回去,两人途中都没说话。季应闲默然开车,极力忽视旁边坐着秦宁。他捏着方向盘,掌心莫名有些湿润。分明从前接秦宁都不会紧张,这次怎么莫名有些紧张。就这样紧张了一路,季总偶尔在红绿灯时擦擦手心。到季家别墅小区入口,已近九点。季应闲原想直接驱车进去,却被保安拦了下来,理由是近期下水管道抢修,汽车过不去,需要步行。季总只好黑着脸下车。保安看他脸色,以为自己说话惹到他了,也不敢再开腔。停好车,两人步行进入小区。季家别墅楼距离入口需走十多分钟,路面有积雪,尽管小区物业每天处理,但近期下雪频繁,夜里地面又结冰,道路滑得不行。秦宁的鞋适合在医院穿,在户外就凸显弊端,非常不防滑。两人走了没几分钟,秦宁脚下一滑,直接朝前倒去,他手忙脚乱去抓旁边的行道树时,腰间忽地一紧。一条手臂结实地揽住他的腰,搂得非常紧,不知是怕他摔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季应闲抱着他站稳,两人离得很近,季应闲衣襟间淡淡的男士香水随着炙热的气息,扑在秦宁颈侧,叫人无法忽视。秦宁不适地往旁边偏了下头,不料完全暴露自己的耳朵。他耳朵很敏感,连着雪白的侧颈,都染红了。人行道灯光昏暗,夜里视线差。不知怎么的,季应闲就是很清楚的看见秦宁粉红粉红的耳朵,秦宁侧着脸,耳垂后的黑痣若隐若现。季应闲心脏猛地一跳。确认秦宁站稳,他赶紧放开手。这诡异又暧昧的氛围让他无所适从,摸了摸鼻尖。季应闲伸出去一只手,喏。秦宁往围巾里埋了些脸,只露出两只圆圆的大眼睛,无辜又茫然,似乎在问这是什么意思。季应闲微微背过身,不看秦宁,却把手朝秦宁再伸了几寸,没说话。这次秦宁领悟了他的意思。季应闲这是想让他牵着他的手。第58章秦宁迟疑了一瞬, 看看满地反光的冰面,犹豫着伸出手,小心地把手放在季应闲掌心。他的体温偏低, 常年手脚冰凉, 又没戴手套, 放进季应闲掌心时,无异于一块凝固的冰块。季应闲自小火体质, 浑身热烘烘的,小半会儿步行,手已经很暖和,他握着秦宁的手, 只觉得这手又小又软, 冰冰凉凉, 怪舒服的。他下意识动了动手指,拢紧秦宁的手,不知觉地为他暖着。秦宁的手让他握着, 像贴近什么滚烫的东西, 他不适地往后抽了下。季应闲握紧, 别动, 跟我走。他嗓音沉越悦耳,令人不由自主地听从。秦宁低头看了眼被他牵着的手,黑眸沉沉,情绪难以解读。他点点头, 又想起季应闲看不见, 就小声嗯着回应。季应闲听到这声细微的回复, 嘴角不禁上扬, 心情突然特别好。他牵着秦宁, 小心从结冰的路面慢慢走回去。温暖的橘色路灯光映在地面,犹如波光粼粼的湖面,洒满落日余晖。倒映的两道人影踩着粼粼碎光,不紧不慢地路过。道路旁的路灯一排排并列在行道,灯杆上挂满各色圣诞装饰物,有很可爱的圣诞老人剪纸,雪花图案,精致的圣诞树卡片。秦宁后知后觉一件事。今天是平安夜。没穿书前,每年平安夜,他总是跟养老院的爷爷奶奶们在一起,从来没有跟旁人过。他忽觉这种体验很新奇,尽管两人不是刻意在这天遇见。秦宁悄然抬起头,前方牵着他的季应闲,背影宽阔,侧颜沉毅俊美。季应闲似有所察,倏然回头。两人视线交汇。季应闲扬眉,故作凶态,问:你看什么?秦宁愣然一瞬,如实说:看你。看、看我?季应闲灰蓝眼瞳睁大,似乎很讶异。秦宁点头,肯定他的反问。季应闲瞪直眼看了他几秒,突然哼了声,把头转过去,牵着他继续走,什么也没说。天色暗沉,秦宁没看见某个人渐红的耳尖,更没发觉自己无形中撩了人,满脸问号的望着季应闲。哼是什么意思?季应闲没说话,秦宁也没开口。季应闲牵着秦宁,走得很慢。平时十多分钟的路程,他都嫌弃开车路太长,而今天,他鬼使神差地希望,这条路可以再长一些。两人默然牵着手,走至季家别墅的大门口。季应闲没松开秦宁的手,而是抬起另一只手,在门前按着可视电话,让保姆周姨开门。他操作结束,端直站在爬满枝桠的栅栏边,身后是数株常青树,他的手依然严丝合缝地牵着秦宁,没有松开的迹象,像是忘记了,又像是别的原因。秦宁垂眸看了眼,往后抽动,但没效果。他提醒道:季应闲,手。季应闲恍然醒神般,忙撒开手,似乎觉得难为情,又把手插进裤兜,微微扬起下颚。他瞧着一派冷傲恣意,实际色厉内荏,眼睛都不敢跟秦宁对视。秦宁稍微站开些,淡淡笑着说了句谢谢。不知怎么的,季应闲不爱听他跟自己道谢,疏离得两人仿佛从未认识,他听着心里既烦躁,又闷得慌,恨不得把秦宁嘴给堵上,最好是眼神莫名落在秦宁微微染了红的唇瓣。最好是最好是什么,季应闲没有深想,暗自敛去这抹奇怪的心思。他抿直嘴角,不爽的冷着张俊脸。秦宁目光在他沉冷俊逸的面庞划过,黑眸如旧沉静。季应闲。他喊了声。季应闲看他,什么事?秦宁站在一株常青树下,白皙的脸蛋被壁灯照亮,带了一丝鲜活气,许是太冷,他的脸有些冷白,唇色被衬得很殷红。他微微莞尔,你还记得我们当初退婚时,各自所期望的结果么?闻言,季应闲脊背倏然一僵。他看着秦宁,秦宁也看着他,两人默无声息的对视着。空气仿佛停滞了。近乎两分钟的沉默。天渐渐飘起落雪,近处常青树一截枝桠被积雪压低,越来越低垂。哗啦。叶尖不堪重负,积雪在昏暗中坠落,融进一片白雪中,满簇绿叶的枝桠来回颤动。这点动静像是点开了某种开关,季应闲定然看向秦宁的眼眸,往旁侧一转,整个人没进半明半暗的位置。良久,秦宁听到他一声冷呵。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有别的心思吧?季应闲沉越的嗓音没由来地多了丝暗哑。壁灯似乎接触不良,滋滋响了两声,光线在闪烁。秦宁看不清季应闲的神色。季应闲声音在昏暗的常青树下再度传来。当初说的话,我自然记得。希望你也好好记清楚。他没有停顿,像是要阻拦秦宁后话似的,一口气把话说完,更没给秦宁再开口的机会。秦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这时,别墅大门感应器得到楼内的指示,哒地开了锁。季应闲几乎是立刻推开门,大步流星的进入院子。他走得特别快,秦宁推门进去时,季应闲已经按开正门密码锁,换鞋进了室内。秦宁看他背影完全消失在门口,默然回身关上院门。宁宁。周姨在屋檐下喊了声。她换了鞋快步走来,往秦宁手里塞了个热烘烘的暖手宝,快拿着,你看你手怎么那么凉。秦宁抱紧暖手宝,谢谢周姨。周姨笑着拉他回家,说:谢什么,这东西是有人专门为你准备的。周姨这话意有所指,秦宁自然当是季老爷子让人买来的。他说:我稍后去书房谢谢季爷爷。周姨微愣,这暖手宝是前几天应闲带回来的,他没说给谁用,但家里除了秦宁畏寒,也没别人了,况且东西放的地方,是秦宁的房间。周姨正要替解释,但秦宁换了鞋,直接上楼去书房,没来得及说。她看秦宁消失在楼梯口,心想,应闲刚才进门时,脸色很差,难道两人吵架了?市区某高档公寓。贺凌寒从开放厨房泡了杯咖啡,绕过橱柜台,步入客厅。室内整体装修非常性冷淡,除了黑白灰,见不到任何鲜亮的色彩,连装饰品也是黑色金属物品,冷冰冰的,看着非常压抑沉闷。贺凌寒却丝毫没有这种感受,他在黑色皮质沙发落座,顺手拿过茶几上的黑色蓝牙耳机,不紧不慢地戴上左耳。他探手按了下手机,与人通话。说。通话那端传来秘书冷静的声音。执行长,关于新合作项目,以及投资合同的拟定,已制作完成,目前没有什么问题,我现在发给您看么?发过来。秘书那边嗯了声,又沉默了几息。她说:执行长,容我多问一句。双秦如今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连上市的成绩都未能达成,与其合作,风险甚大,再则,双秦公司的实验项目尚在进行,结果也未可知,贸然合作你今天话很多。贺凌寒冷声打断,我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置喙?秘书惶恐道:抱歉,执行长,是我多话了。贺凌寒拇指摩挲着杯底,吩咐说:先发过来,我稍后看看,如果没问题,明天直接去联系双秦,至于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秘书立刻表示:您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好。贺凌寒摁了下耳机,挂断来电。他端着咖啡上楼,办公房间在二楼,与主卧并排。办公房间也是他的书房,位置朝南,宽大的落地窗令光线特别好。贺凌寒在门口用遥控操控窗帘敞开,缓步入内。落地窗外,万家灯火。对面大厦用led灯控制,展现着【平安夜快乐】的字样,末尾是一棵很可爱的简笔圣诞树。贺凌寒在幽静的环境中,坐在电脑桌前,接收秘书发来的电子文件。他看完后,已经近十二点。转头看窗外,字样更换,变成倒计时时间表,稍后零点,会浮现【圣诞节快乐】五个字。往年也是这样,贺凌寒见怪不惊,只是今年看到大厦上播放的字,不禁有些触动,他在想一件事。秦宁会不会看见?私立医院距离大厦不远,应该能看见吧。他想。某小区复式楼。在极度理科男装修风格的卧室中,沈见溪正在认真叠着衣服,预备出国研学需要的日用品。他收着收着,在背包中摸出一把粉红糖纸的草莓味糖果。这糖果沈见溪抓抓头发,盘腿坐在地上,捧着这些糖果,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上回在季老爷子生日宴,他给秦宁的那款糖果,跑遍家附近所有高档糖果店,选来的一款。糖很好吃。但对方对他没那个意思。沈见溪泄气地垂下手,头一次喜欢一个人,连表白都没说出口,就被拒绝了。秦宁没明说,但他也不傻。他看看这堆糖,拆开吃了一颗,越吃眼睛越酸涩。沈见溪长吸一口气,把糖果挪到旁边,继续收拾东西。忽地,耳边响起旁人时近时远的声音。「这就放弃了?」沈见溪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顿了一息,没放在心上,继续整理。「你的喜欢真不值钱。」沈见溪皱眉,警惕地问:什么人?然而空荡荡的主卧,没有任何人回应。他迅速起身,拿过床头柜旁的棒球棍,刷然拉开窗帘。没人。又打开卧室门,扫视楼下客厅。满室通明,没有任何外人的迹象。沈见溪暗忖,是错觉么?他目光在室内逡巡。这时,那个声音又来了。季应闲。他喊了声。季应闲看他,什么事?秦宁站在一株常青树下,白皙的脸蛋被壁灯照亮,带了一丝鲜活气,许是太冷,他的脸有些冷白,唇色被衬得很殷红。他微微莞尔,你还记得我们当初退婚时,各自所期望的结果么?闻言,季应闲脊背倏然一僵。他看着秦宁,秦宁也看着他,两人默无声息的对视着。空气仿佛停滞了。近乎两分钟的沉默。天渐渐飘起落雪,近处常青树一截枝桠被积雪压低,越来越低垂。哗啦。叶尖不堪重负,积雪在昏暗中坠落,融进一片白雪中,满簇绿叶的枝桠来回颤动。这点动静像是点开了某种开关,季应闲定然看向秦宁的眼眸,往旁侧一转,整个人没进半明半暗的位置。良久,秦宁听到他一声冷呵。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有别的心思吧?季应闲沉越的嗓音没由来地多了丝暗哑。壁灯似乎接触不良,滋滋响了两声,光线在闪烁。秦宁看不清季应闲的神色。季应闲声音在昏暗的常青树下再度传来。当初说的话,我自然记得。希望你也好好记清楚。他没有停顿,像是要阻拦秦宁后话似的,一口气把话说完,更没给秦宁再开口的机会。秦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这时,别墅大门感应器得到楼内的指示,哒地开了锁。季应闲几乎是立刻推开门,大步流星的进入院子。他走得特别快,秦宁推门进去时,季应闲已经按开正门密码锁,换鞋进了室内。秦宁看他背影完全消失在门口,默然回身关上院门。宁宁。周姨在屋檐下喊了声。她换了鞋快步走来,往秦宁手里塞了个热烘烘的暖手宝,快拿着,你看你手怎么那么凉。秦宁抱紧暖手宝,谢谢周姨。周姨笑着拉他回家,说:谢什么,这东西是有人专门为你准备的。周姨这话意有所指,秦宁自然当是季老爷子让人买来的。他说:我稍后去书房谢谢季爷爷。周姨微愣,这暖手宝是前几天应闲带回来的,他没说给谁用,但家里除了秦宁畏寒,也没别人了,况且东西放的地方,是秦宁的房间。周姨正要替解释,但秦宁换了鞋,直接上楼去书房,没来得及说。她看秦宁消失在楼梯口,心想,应闲刚才进门时,脸色很差,难道两人吵架了?市区某高档公寓。贺凌寒从开放厨房泡了杯咖啡,绕过橱柜台,步入客厅。室内整体装修非常性冷淡,除了黑白灰,见不到任何鲜亮的色彩,连装饰品也是黑色金属物品,冷冰冰的,看着非常压抑沉闷。贺凌寒却丝毫没有这种感受,他在黑色皮质沙发落座,顺手拿过茶几上的黑色蓝牙耳机,不紧不慢地戴上左耳。他探手按了下手机,与人通话。说。通话那端传来秘书冷静的声音。执行长,关于新合作项目,以及投资合同的拟定,已制作完成,目前没有什么问题,我现在发给您看么?发过来。秘书那边嗯了声,又沉默了几息。她说:执行长,容我多问一句。双秦如今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连上市的成绩都未能达成,与其合作,风险甚大,再则,双秦公司的实验项目尚在进行,结果也未可知,贸然合作你今天话很多。贺凌寒冷声打断,我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置喙?秘书惶恐道:抱歉,执行长,是我多话了。贺凌寒拇指摩挲着杯底,吩咐说:先发过来,我稍后看看,如果没问题,明天直接去联系双秦,至于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秘书立刻表示:您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好。贺凌寒摁了下耳机,挂断来电。他端着咖啡上楼,办公房间在二楼,与主卧并排。办公房间也是他的书房,位置朝南,宽大的落地窗令光线特别好。贺凌寒在门口用遥控操控窗帘敞开,缓步入内。落地窗外,万家灯火。对面大厦用led灯控制,展现着【平安夜快乐】的字样,末尾是一棵很可爱的简笔圣诞树。贺凌寒在幽静的环境中,坐在电脑桌前,接收秘书发来的电子文件。他看完后,已经近十二点。转头看窗外,字样更换,变成倒计时时间表,稍后零点,会浮现【圣诞节快乐】五个字。往年也是这样,贺凌寒见怪不惊,只是今年看到大厦上播放的字,不禁有些触动,他在想一件事。秦宁会不会看见?私立医院距离大厦不远,应该能看见吧。他想。某小区复式楼。在极度理科男装修风格的卧室中,沈见溪正在认真叠着衣服,预备出国研学需要的日用品。他收着收着,在背包中摸出一把粉红糖纸的草莓味糖果。这糖果沈见溪抓抓头发,盘腿坐在地上,捧着这些糖果,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上回在季老爷子生日宴,他给秦宁的那款糖果,跑遍家附近所有高档糖果店,选来的一款。糖很好吃。但对方对他没那个意思。沈见溪泄气地垂下手,头一次喜欢一个人,连表白都没说出口,就被拒绝了。秦宁没明说,但他也不傻。他看看这堆糖,拆开吃了一颗,越吃眼睛越酸涩。沈见溪长吸一口气,把糖果挪到旁边,继续收拾东西。忽地,耳边响起旁人时近时远的声音。「这就放弃了?」沈见溪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顿了一息,没放在心上,继续整理。「你的喜欢真不值钱。」沈见溪皱眉,警惕地问:什么人?然而空荡荡的主卧,没有任何人回应。他迅速起身,拿过床头柜旁的棒球棍,刷然拉开窗帘。没人。又打开卧室门,扫视楼下客厅。满室通明,没有任何外人的迹象。沈见溪暗忖,是错觉么?他目光在室内逡巡。这时,那个声音又来了。季应闲。他喊了声。季应闲看他,什么事?秦宁站在一株常青树下,白皙的脸蛋被壁灯照亮,带了一丝鲜活气,许是太冷,他的脸有些冷白,唇色被衬得很殷红。他微微莞尔,你还记得我们当初退婚时,各自所期望的结果么?闻言,季应闲脊背倏然一僵。他看着秦宁,秦宁也看着他,两人默无声息的对视着。空气仿佛停滞了。近乎两分钟的沉默。天渐渐飘起落雪,近处常青树一截枝桠被积雪压低,越来越低垂。哗啦。叶尖不堪重负,积雪在昏暗中坠落,融进一片白雪中,满簇绿叶的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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也是他的书房,位置朝南,宽大的落地窗令光线特别好。贺凌寒在门口用遥控操控窗帘敞开,缓步入内。落地窗外,万家灯火。对面大厦用led灯控制,展现着【平安夜快乐】的字样,末尾是一棵很可爱的简笔圣诞树。贺凌寒在幽静的环境中,坐在电脑桌前,接收秘书发来的电子文件。他看完后,已经近十二点。转头看窗外,字样更换,变成倒计时时间表,稍后零点,会浮现【圣诞节快乐】五个字。往年也是这样,贺凌寒见怪不惊,只是今年看到大厦上播放的字,不禁有些触动,他在想一件事。秦宁会不会看见?私立医院距离大厦不远,应该能看见吧。他想。某小区复式楼。在极度理科男装修风格的卧室中,沈见溪正在认真叠着衣服,预备出国研学需要的日用品。他收着收着,在背包中摸出一把粉红糖纸的草莓味糖果。这糖果沈见溪抓抓头发,盘腿坐在地上,捧着这些糖果,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上回在季老爷子生日宴,他给秦宁的那款糖果,跑遍家附近所有高档糖果店,选来的一款。糖很好吃。但对方对他没那个意思。沈见溪泄气地垂下手,头一次喜欢一个人,连表白都没说出口,就被拒绝了。秦宁没明说,但他也不傻。他看看这堆糖,拆开吃了一颗,越吃眼睛越酸涩。沈见溪长吸一口气,把糖果挪到旁边,继续收拾东西。忽地,耳边响起旁人时近时远的声音。「这就放弃了?」沈见溪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顿了一息,没放在心上,继续整理。「你的喜欢真不值钱。」沈见溪皱眉,警惕地问:什么人?然而空荡荡的主卧,没有任何人回应。他迅速起身,拿过床头柜旁的棒球棍,刷然拉开窗帘。没人。又打开卧室门,扫视楼下客厅。满室通明,没有任何外人的迹象。沈见溪暗忖,是错觉么?他目光在室内逡巡。这时,那个声音又来了。季应闲。他喊了声。季应闲看他,什么事?秦宁站在一株常青树下,白皙的脸蛋被壁灯照亮,带了一丝鲜活气,许是太冷,他的脸有些冷白,唇色被衬得很殷红。他微微莞尔,你还记得我们当初退婚时,各自所期望的结果么?闻言,季应闲脊背倏然一僵。他看着秦宁,秦宁也看着他,两人默无声息的对视着。空气仿佛停滞了。近乎两分钟的沉默。天渐渐飘起落雪,近处常青树一截枝桠被积雪压低,越来越低垂。哗啦。叶尖不堪重负,积雪在昏暗中坠落,融进一片白雪中,满簇绿叶的枝桠来回颤动。这点动静像是点开了某种开关,季应闲定然看向秦宁的眼眸,往旁侧一转,整个人没进半明半暗的位置。良久,秦宁听到他一声冷呵。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有别的心思吧?季应闲沉越的嗓音没由来地多了丝暗哑。壁灯似乎接触不良,滋滋响了两声,光线在闪烁。秦宁看不清季应闲的神色。季应闲声音在昏暗的常青树下再度传来。当初说的话,我自然记得。希望你也好好记清楚。他没有停顿,像是要阻拦秦宁后话似的,一口气把话说完,更没给秦宁再开口的机会。秦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这时,别墅大门感应器得到楼内的指示,哒地开了锁。季应闲几乎是立刻推开门,大步流星的进入院子。他走得特别快,秦宁推门进去时,季应闲已经按开正门密码锁,换鞋进了室内。秦宁看他背影完全消失在门口,默然回身关上院门。宁宁。周姨在屋檐下喊了声。她换了鞋快步走来,往秦宁手里塞了个热烘烘的暖手宝,快拿着,你看你手怎么那么凉。秦宁抱紧暖手宝,谢谢周姨。周姨笑着拉他回家,说:谢什么,这东西是有人专门为你准备的。周姨这话意有所指,秦宁自然当是季老爷子让人买来的。他说:我稍后去书房谢谢季爷爷。周姨微愣,这暖手宝是前几天应闲带回来的,他没说给谁用,但家里除了秦宁畏寒,也没别人了,况且东西放的地方,是秦宁的房间。周姨正要替解释,但秦宁换了鞋,直接上楼去书房,没来得及说。她看秦宁消失在楼梯口,心想,应闲刚才进门时,脸色很差,难道两人吵架了?市区某高档公寓。贺凌寒从开放厨房泡了杯咖啡,绕过橱柜台,步入客厅。室内整体装修非常性冷淡,除了黑白灰,见不到任何鲜亮的色彩,连装饰品也是黑色金属物品,冷冰冰的,看着非常压抑沉闷。贺凌寒却丝毫没有这种感受,他在黑色皮质沙发落座,顺手拿过茶几上的黑色蓝牙耳机,不紧不慢地戴上左耳。他探手按了下手机,与人通话。说。通话那端传来秘书冷静的声音。执行长,关于新合作项目,以及投资合同的拟定,已制作完成,目前没有什么问题,我现在发给您看么?发过来。秘书那边嗯了声,又沉默了几息。她说:执行长,容我多问一句。双秦如今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连上市的成绩都未能达成,与其合作,风险甚大,再则,双秦公司的实验项目尚在进行,结果也未可知,贸然合作你今天话很多。贺凌寒冷声打断,我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置喙?秘书惶恐道:抱歉,执行长,是我多话了。贺凌寒拇指摩挲着杯底,吩咐说:先发过来,我稍后看看,如果没问题,明天直接去联系双秦,至于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秘书立刻表示:您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好。贺凌寒摁了下耳机,挂断来电。他端着咖啡上楼,办公房间在二楼,与主卧并排。办公房间也是他的书房,位置朝南,宽大的落地窗令光线特别好。贺凌寒在门口用遥控操控窗帘敞开,缓步入内。落地窗外,万家灯火。对面大厦用led灯控制,展现着【平安夜快乐】的字样,末尾是一棵很可爱的简笔圣诞树。贺凌寒在幽静的环境中,坐在电脑桌前,接收秘书发来的电子文件。他看完后,已经近十二点。转头看窗外,字样更换,变成倒计时时间表,稍后零点,会浮现【圣诞节快乐】五个字。往年也是这样,贺凌寒见怪不惊,只是今年看到大厦上播放的字,不禁有些触动,他在想一件事。秦宁会不会看见?私立医院距离大厦不远,应该能看见吧。他想。某小区复式楼。在极度理科男装修风格的卧室中,沈见溪正在认真叠着衣服,预备出国研学需要的日用品。他收着收着,在背包中摸出一把粉红糖纸的草莓味糖果。这糖果沈见溪抓抓头发,盘腿坐在地上,捧着这些糖果,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上回在季老爷子生日宴,他给秦宁的那款糖果,跑遍家附近所有高档糖果店,选来的一款。糖很好吃。但对方对他没那个意思。沈见溪泄气地垂下手,头一次喜欢一个人,连表白都没说出口,就被拒绝了。秦宁没明说,但他也不傻。他看看这堆糖,拆开吃了一颗,越吃眼睛越酸涩。沈见溪长吸一口气,把糖果挪到旁边,继续收拾东西。忽地,耳边响起旁人时近时远的声音。「这就放弃了?」沈见溪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顿了一息,没放在心上,继续整理。「你的喜欢真不值钱。」沈见溪皱眉,警惕地问:什么人?然而空荡荡的主卧,没有任何人回应。他迅速起身,拿过床头柜旁的棒球棍,刷然拉开窗帘。没人。又打开卧室门,扫视楼下客厅。满室通明,没有任何外人的迹象。沈见溪暗忖,是错觉么?他目光在室内逡巡。这时,那个声音又来了。季应闲。他喊了声。季应闲看他,什么事?秦宁站在一株常青树下,白皙的脸蛋被壁灯照亮,带了一丝鲜活气,许是太冷,他的脸有些冷白,唇色被衬得很殷红。他微微莞尔,你还记得我们当初退婚时,各自所期望的结果么?闻言,季应闲脊背倏然一僵。他看着秦宁,秦宁也看着他,两人默无声息的对视着。空气仿佛停滞了。近乎两分钟的沉默。天渐渐飘起落雪,近处常青树一截枝桠被积雪压低,越来越低垂。哗啦。叶尖不堪重负,积雪在昏暗中坠落,融进一片白雪中,满簇绿叶的枝桠来回颤动。这点动静像是点开了某种开关,季应闲定然看向秦宁的眼眸,往旁侧一转,整个人没进半明半暗的位置。良久,秦宁听到他一声冷呵。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有别的心思吧?季应闲沉越的嗓音没由来地多了丝暗哑。壁灯似乎接触不良,滋滋响了两声,光线在闪烁。秦宁看不清季应闲的神色。季应闲声音在昏暗的常青树下再度传来。当初说的话,我自然记得。希望你也好好记清楚。他没有停顿,像是要阻拦秦宁后话似的,一口气把话说完,更没给秦宁再开口的机会。秦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这时,别墅大门感应器得到楼内的指示,哒地开了锁。季应闲几乎是立刻推开门,大步流星的进入院子。他走得特别快,秦宁推门进去时,季应闲已经按开正门密码锁,换鞋进了室内。秦宁看他背影完全消失在门口,默然回身关上院门。宁宁。周姨在屋檐下喊了声。她换了鞋快步走来,往秦宁手里塞了个热烘烘的暖手宝,快拿着,你看你手怎么那么凉。秦宁抱紧暖手宝,谢谢周姨。周姨笑着拉他回家,说:谢什么,这东西是有人专门为你准备的。周姨这话意有所指,秦宁自然当是季老爷子让人买来的。他说:我稍后去书房谢谢季爷爷。周姨微愣,这暖手宝是前几天应闲带回来的,他没说给谁用,但家里除了秦宁畏寒,也没别人了,况且东西放的地方,是秦宁的房间。周姨正要替解释,但秦宁换了鞋,直接上楼去书房,没来得及说。她看秦宁消失在楼梯口,心想,应闲刚才进门时,脸色很差,难道两人吵架了?市区某高档公寓。贺凌寒从开放厨房泡了杯咖啡,绕过橱柜台,步入客厅。室内整体装修非常性冷淡,除了黑白灰,见不到任何鲜亮的色彩,连装饰品也是黑色金属物品,冷冰冰的,看着非常压抑沉闷。贺凌寒却丝毫没有这种感受,他在黑色皮质沙发落座,顺手拿过茶几上的黑色蓝牙耳机,不紧不慢地戴上左耳。他探手按了下手机,与人通话。说。通话那端传来秘书冷静的声音。执行长,关于新合作项目,以及投资合同的拟定,已制作完成,目前没有什么问题,我现在发给您看么?发过来。秘书那边嗯了声,又沉默了几息。她说:执行长,容我多问一句。双秦如今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连上市的成绩都未能达成,与其合作,风险甚大,再则,双秦公司的实验项目尚在进行,结果也未可知,贸然合作你今天话很多。贺凌寒冷声打断,我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置喙?秘书惶恐道:抱歉,执行长,是我多话了。贺凌寒拇指摩挲着杯底,吩咐说:先发过来,我稍后看看,如果没问题,明天直接去联系双秦,至于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秘书立刻表示:您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好。贺凌寒摁了下耳机,挂断来电。他端着咖啡上楼,办公房间在二楼,与主卧并排。办公房间也是他的书房,位置朝南,宽大的落地窗令光线特别好。贺凌寒在门口用遥控操控窗帘敞开,缓步入内。落地窗外,万家灯火。对面大厦用led灯控制,展现着【平安夜快乐】的字样,末尾是一棵很可爱的简笔圣诞树。贺凌寒在幽静的环境中,坐在电脑桌前,接收秘书发来的电子文件。他看完后,已经近十二点。转头看窗外,字样更换,变成倒计时时间表,稍后零点,会浮现【圣诞节快乐】五个字。往年也是这样,贺凌寒见怪不惊,只是今年看到大厦上播放的字,不禁有些触动,他在想一件事。秦宁会不会看见?私立医院距离大厦不远,应该能看见吧。他想。某小区复式楼。在极度理科男装修风格的卧室中,沈见溪正在认真叠着衣服,预备出国研学需要的日用品。他收着收着,在背包中摸出一把粉红糖纸的草莓味糖果。这糖果沈见溪抓抓头发,盘腿坐在地上,捧着这些糖果,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上回在季老爷子生日宴,他给秦宁的那款糖果,跑遍家附近所有高档糖果店,选来的一款。糖很好吃。但对方对他没那个意思。沈见溪泄气地垂下手,头一次喜欢一个人,连表白都没说出口,就被拒绝了。秦宁没明说,但他也不傻。他看看这堆糖,拆开吃了一颗,越吃眼睛越酸涩。沈见溪长吸一口气,把糖果挪到旁边,继续收拾东西。忽地,耳边响起旁人时近时远的声音。「这就放弃了?」沈见溪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顿了一息,没放在心上,继续整理。「你的喜欢真不值钱。」沈见溪皱眉,警惕地问:什么人?然而空荡荡的主卧,没有任何人回应。他迅速起身,拿过床头柜旁的棒球棍,刷然拉开窗帘。没人。又打开卧室门,扫视楼下客厅。满室通明,没有任何外人的迹象。沈见溪暗忖,是错觉么?他目光在室内逡巡。这时,那个声音又来了。季应闲。他喊了声。季应闲看他,什么事?秦宁站在一株常青树下,白皙的脸蛋被壁灯照亮,带了一丝鲜活气,许是太冷,他的脸有些冷白,唇色被衬得很殷红。他微微莞尔,你还记得我们当初退婚时,各自所期望的结果么?闻言,季应闲脊背倏然一僵。他看着秦宁,秦宁也看着他,两人默无声息的对视着。空气仿佛停滞了。近乎两分钟的沉默。天渐渐飘起落雪,近处常青树一截枝桠被积雪压低,越来越低垂。哗啦。叶尖不堪重负,积雪在昏暗中坠落,融进一片白雪中,满簇绿叶的枝桠来回颤动。这点动静像是点开了某种开关,季应闲定然看向秦宁的眼眸,往旁侧一转,整个人没进半明半暗的位置。良久,秦宁听到他一声冷呵。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有别的心思吧?季应闲沉越的嗓音没由来地多了丝暗哑。壁灯似乎接触不良,滋滋响了两声,光线在闪烁。秦宁看不清季应闲的神色。季应闲声音在昏暗的常青树下再度传来。当初说的话,我自然记得。希望你也好好记清楚。他没有停顿,像是要阻拦秦宁后话似的,一口气把话说完,更没给秦宁再开口的机会。秦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这时,别墅大门感应器得到楼内的指示,哒地开了锁。季应闲几乎是立刻推开门,大步流星的进入院子。他走得特别快,秦宁推门进去时,季应闲已经按开正门密码锁,换鞋进了室内。秦宁看他背影完全消失在门口,默然回身关上院门。宁宁。周姨在屋檐下喊了声。她换了鞋快步走来,往秦宁手里塞了个热烘烘的暖手宝,快拿着,你看你手怎么那么凉。秦宁抱紧暖手宝,谢谢周姨。周姨笑着拉他回家,说:谢什么,这东西是有人专门为你准备的。周姨这话意有所指,秦宁自然当是季老爷子让人买来的。他说:我稍后去书房谢谢季爷爷。周姨微愣,这暖手宝是前几天应闲带回来的,他没说给谁用,但家里除了秦宁畏寒,也没别人了,况且东西放的地方,是秦宁的房间。周姨正要替解释,但秦宁换了鞋,直接上楼去书房,没来得及说。她看秦宁消失在楼梯口,心想,应闲刚才进门时,脸色很差,难道两人吵架了?市区某高档公寓。贺凌寒从开放厨房泡了杯咖啡,绕过橱柜台,步入客厅。室内整体装修非常性冷淡,除了黑白灰,见不到任何鲜亮的色彩,连装饰品也是黑色金属物品,冷冰冰的,看着非常压抑沉闷。贺凌寒却丝毫没有这种感受,他在黑色皮质沙发落座,顺手拿过茶几上的黑色蓝牙耳机,不紧不慢地戴上左耳。他探手按了下手机,与人通话。说。通话那端传来秘书冷静的声音。执行长,关于新合作项目,以及投资合同的拟定,已制作完成,目前没有什么问题,我现在发给您看么?发过来。秘书那边嗯了声,又沉默了几息。她说:执行长,容我多问一句。双秦如今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连上市的成绩都未能达成,与其合作,风险甚大,再则,双秦公司的实验项目尚在进行,结果也未可知,贸然合作你今天话很多。贺凌寒冷声打断,我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置喙?秘书惶恐道:抱歉,执行长,是我多话了。贺凌寒拇指摩挲着杯底,吩咐说:先发过来,我稍后看看,如果没问题,明天直接去联系双秦,至于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秘书立刻表示:您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好。贺凌寒摁了下耳机,挂断来电。他端着咖啡上楼,办公房间在二楼,与主卧并排。办公房间也是他的书房,位置朝南,宽大的落地窗令光线特别好。贺凌寒在门口用遥控操控窗帘敞开,缓步入内。落地窗外,万家灯火。对面大厦用led灯控制,展现着【平安夜快乐】的字样,末尾是一棵很可爱的简笔圣诞树。贺凌寒在幽静的环境中,坐在电脑桌前,接收秘书发来的电子文件。他看完后,已经近十二点。转头看窗外,字样更换,变成倒计时时间表,稍后零点,会浮现【圣诞节快乐】五个字。往年也是这样,贺凌寒见怪不惊,只是今年看到大厦上播放的字,不禁有些触动,他在想一件事。秦宁会不会看见?私立医院距离大厦不远,应该能看见吧。他想。某小区复式楼。在极度理科男装修风格的卧室中,沈见溪正在认真叠着衣服,预备出国研学需要的日用品。他收着收着,在背包中摸出一把粉红糖纸的草莓味糖果。这糖果沈见溪抓抓头发,盘腿坐在地上,捧着这些糖果,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上回在季老爷子生日宴,他给秦宁的那款糖果,跑遍家附近所有高档糖果店,选来的一款。糖很好吃。但对方对他没那个意思。沈见溪泄气地垂下手,头一次喜欢一个人,连表白都没说出口,就被拒绝了。秦宁没明说,但他也不傻。他看看这堆糖,拆开吃了一颗,越吃眼睛越酸涩。沈见溪长吸一口气,把糖果挪到旁边,继续收拾东西。忽地,耳边响起旁人时近时远的声音。「这就放弃了?」沈见溪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顿了一息,没放在心上,继续整理。「你的喜欢真不值钱。」沈见溪皱眉,警惕地问:什么人?然而空荡荡的主卧,没有任何人回应。他迅速起身,拿过床头柜旁的棒球棍,刷然拉开窗帘。没人。又打开卧室门,扫视楼下客厅。满室通明,没有任何外人的迹象。沈见溪暗忖,是错觉么?他目光在室内逡巡。这时,那个声音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