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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1 / 1)

这是还气着呢,燕祯揉了揉眉心,无奈道,不就是一时没注意吗,犯得着气这么久?碰了人家逆鳞不说,还非要再呼噜两把,说的就是燕祯这种人。姜九澜瞪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往水潭边走,摆明不想再搭理她。燕祯一愣,末了又笑起来,小姑娘还学会瞪人了。水潭边,风听寒把狐狸放到地上,谁知小崽子刚碰到水就踉跄着往里头栽,他连忙捏着尾巴给拽回来,等他一松手,小狐狸又要往水里跳。风听寒无奈,只好抱着它的身体悬在半空,看着那红艳艳的小舌头一伸一缩地喝水,忍不住笑出了声:多喝点,长胖了就宰了你吃肉。小狐狸闻言转过头,狐脸懵逼。姜九安跑到旁边蹲下,惊呼道:这小东西好像能听懂人话!傅斯乾心一颤,他下意识就做出了反应,完全忘了自己现在不是个人,是只狐狸。风听寒没说话,抱着小狐狸躲开姜九安的手,姜九澜见状拍拍姜九安的肩,问道:姐姐,水凉不凉?姜九安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拉着她的手笑嘻嘻地说:不算太凉,你要不要试一试?风听寒挠了挠小狐狸的肚皮,啧啧出声:你能听懂人话吗,蠢东西?傅斯乾试探着想把神魂从狐狸身上抽出,结果又一次失败了,听了风听寒的话一动都不敢动,埋头喝水。风听寒眼底笑意更盛,嘴上不停:蠢成这样,能听懂就怪了,是不是?傅斯乾:他时常会觉得,自家的小徒弟缺少社会的毒打。姜九安坐在水潭边的石头上,光着脚撩水玩,她轻轻挠着姜九澜的手心,这是俩人之间秘密的小动作:特别舒服,真的不试试吗?姜九澜擦掉她脸上的水珠,摇了摇头:潭□□,姐姐小心别掉下去。我才不会掉下去呢,就算掉下去了,我也会游水,能爬上来。姜九安故意往下伸了伸脚,一脸不以为意,这水可舒服了,滑溜溜软乎咦,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硬硬的,挺硌人的。燕祯闻言失笑:是不是踩到潭下的石头了?她说完就反应过来,这么深的水潭,哪里能叫姜九安随随便便就踩到底。水里有东西。风听寒沉声道。姜九澜立刻将姜九安拉起来,长·枪接连往下刺去,像是戳到了什么东西里面,然后丝丝缕缕的红色从潭底蔓延上来,不过片刻,潭水便变了个颜色。姜九澜往上提了提长·枪,秀眉微蹙,转过头迟疑地看向风听寒。风听寒目光一凛:弄上来。长·枪慢慢从水中拔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逸散开来,狐狸嗅觉灵敏,傅斯乾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快被熏晕了,愣是半天才想起用法力封住嗅觉。水潭边,姜九澜握着长·枪猛地一挑,枪尖浮出水面,将潭底的东西带上了岸。傅斯乾翘着头看了一眼,胃内一阵翻涌,想到自己刚才喝的潭水,只恨不得吐个天翻地覆。风听寒安抚似的捏了捏小狐狸的尖耳朵,将它的脑袋按在胸口,然后才看向水潭边。阳光明媚,青黑色的石头宽大平整,一具泡发了的尸体正静静地躺在上面。第24章 【倒v开始】识卿何相似4这是一具男尸, 尸体上遍布着长·枪留下的狰狞伤口,破破烂烂的衣袍裹不住身体,露出泡得肿胀发白的皮肤, 伤口处不断有血涌出, 不消片刻便在岩石底下汇成了小小的一滩。姜九澜越看越觉得奇怪, 她用枪尖将尸体拨正, 露出了男人惨白的脸。这张脸已经被潭水泡得不成样子, 刚才又被她胡乱扎了一通, 整只左眼完全被洞穿, 长长的伤口从眼睑连到唇边, 因为划得太深,皮肉两侧都卷起了边。姜九澜细细地打量着那张脸,仍嫌不够似的, 又凑近几步蹲下身,拨开了尸体的领口。姜九安被恶心得不轻,瓮声瓮气地让她离那腌臜东西远点, 结果被燕祯瞪了一眼, 方才闭了嘴,捂着鼻子跑到一旁去。缓过了那股恶心劲儿,傅斯乾又开始蠢蠢欲动, 风听寒的手依然压在他头顶, 人的劣根性无法改变, 越是压抑越会引起反抗, 正如此时, 傅斯乾又想给自己找点不痛快了。小狐狸在风听寒怀里扭来扭去,活像身上长了虱子,风听寒以为它不舒服, 于是松了几分力道,没等他反应过来,怀里的狐狸崽子就迅速蹿到了他肩头,两只前爪搭着他头顶,又兴致冲冲地看向捞上来的尸体。燕祯刚把捣乱的姜九安弄到一旁,回过头就看到风听寒头上多了只狐狸崽子,吓得她当即瞪圆了眼,差点直接叫出声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狐狸崽子真是整张狐狸脸都透着短命相!风听寒脸黑了一层,伸手掐住肩膀上毛绒绒的一团,猛地拽了一下,上一个敢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尸骨已经碎成了渣渣,别说坟头草了,至今连坟墓都没有。身体突然被控制住,傅斯乾吓了一跳,下意识挣扎起来,两只前爪死命地扒着风听寒的头,揪掉了他好几根头发,锋利的爪尖甚至直接将风听寒束发的发带划断了。微风卷起发梢,长长的发带落到了水潭里,激起一圈圈波纹,如瀑的墨色长发飘然散落,有几缕滑到了额前,随着风来回扫动,将风听寒那张艳丽至极的脸衬得更加勾人。风听寒愣住了。傅斯乾也愣住了。片刻后,小狐狸默默收回爪子,心虚地跳到了地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风听寒,琉璃般的眸子里满是警惕。姜九澜用长·枪挑起落到水潭的发带,递到风听寒面前,善解人意地问道:要不要先把头发绑起来?刚从尸体中拔·出来的长·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枪尖甚至还留有一丝血迹,沾染在发带上,活像在雪地开出的一簇腊梅。风听寒撩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瞥了地上的小狐狸一眼,接受了姜九澜的好意,他用两根手指夹着湿漉漉的发带,小心翼翼地避开沾了血的位置,慢慢地向小狐狸靠近。姜九安在一旁看呆了,红着脸跑回来和姜九澜咬耳朵,燕祯娇羞掩面,叹道:从前总听别个自诩冠绝天下,如今方知不过尔尔,纵是世间千百般颜色,何及郎君散发之姿。风听寒脚步一滞,目光寒凉,一个眼刀甩向燕祯,后者从袖中掏出帕子掩住了嘴,状似无意地偏开头,眼底尽是调笑意味。天光清透,撒在风听寒身上,傅斯乾愣愣地抬头看向风听寒,许是角度与光线的问题,那张艳丽至极的脸此时看来竟清凌凌的,如同杏花铺墨烟雨着色,挑开一枝飞絮般疏朗,他款步走来,自成一派风流贵气。傅斯乾突然明白了何谓世间绝色,世间绝色,不是《至尊神主》里简单平板的四个字,而是琉璃毫也绘不出半分的颜色。风听寒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站在哪里,都是一副不世出的美人画卷。平生不见不知,一见成痴,见之方知,除此之外不过尔尔之姿。直到风听寒蹲下身,拿着湿透的发带贴上他的脖颈,傅斯乾才反应过来,毛皮阻挡了发带上的湿意,风听寒双手握着发带两端,半垂着眼皮看不清楚情绪。傅斯乾不明所以,混沌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逆徒莫不是想勒死他?!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傅斯乾全身的狐狸毛都炸了,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如果风听寒真敢动手,他今天就既然这么喜欢,那你就系着吧。风听寒将发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满意地揉了一把狐狸脑袋,又从朝思中取出一条新的发带将头发束起,然后才拎起呆愣的小狐狸,往尸体那边走去。被抱在怀里的感觉很不错,傅斯乾抬起前爪拨弄了一下脖颈上的蝴蝶结,嘿,小样,蝴蝶结打得还挺好,不愧是他的徒弟,瞧瞧这中间红彤彤的一片,多漂卧槽?傅斯乾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后知后觉地想起发带上沾染的红色痕迹是什么。试问有什么能让一个洁癖崩溃?傅斯乾觉得,一条沾了死人血的发带足矣。这可真是他的好徒弟,傅斯乾气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知道风听寒认不出自己,他几乎都要觉得这人是在故意报复他了。不对!傅斯乾停下挠发带的爪子,循声看过去,姜九澜这声不对提醒了他,让他察觉到自己冥冥之中似乎忽略了什么。姜九澜面色凝重,沉声道:这个人我认识,虽然他的面容无法辨认,但他耳朵后面有一颗黑痣,之前偷袭我的修者耳后也有痣,刚才我检查了下这个人的身体,肩颈和胸口都是一片青紫,这种伤口与我用法器攻击后呈现的状态一模一样。风听寒眼神微动,视线从尸体移到旁边的水潭上,最后又转回姜九澜脸上:你的意思是?姜九澜点点头:我确定这是之前与我交手的人。可那些人不是死了吗,怎么会跟着我们来到这里?姜九安揉了揉鼻尖,一脸疑惑,我还每个都补了一枪,确保他们死得透透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意思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燕祯眸中闪过兴味,突然轻轻柔柔地笑起来: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是跟着我们过来的。姜九安被她这娇滴滴的声音刺激得浑身一抖,瞪大眼睛拔高了调子:难不成真叫那只野山鸡说中了,跨过那条线就会死,这里其实是阴曹地府,我们已经死了?!头一回听到咒自己死的,燕祯一时语塞,觉得自己实在是无法与姜九安沟通,她默默转头看向姜九澜,后者仿佛没注意她的视线一般,埋头自顾自地研究地上的尸体。真是要了命了,燕祯轻叹了一声,又看向风听寒:尸体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即使是有人盗了尸体特意放到水潭里,动作也不应该如此快。风听寒揉捏着怀里的狐狸耳朵,默契地接着她的话继续道:所以尸体不是被别人搬到这里的,而是他原本就在这里。姜九安看着他俩一唱一和,忍不住插嘴道:我怎么没听明白你们的意思,当初不是在树林里交的手吗,尸体怎么会原本就在这里?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燕祯无奈道。尸体身下的血水蔓延开来,姜九澜握紧长·枪退了一步,轻声道:从我们跨过那条线开始,不,也许从我们在树林里与其他人交手时起,看到和听到的就都是假的,这是一个早就设好的幻阵,我们被算计了。假的吗姜九安抓了抓头发,拧着眉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那野山鸡江清如也是假的?谁知道呢。燕祯眯了眯眼,慢悠悠地说,也许是假的,也许是真的,又或者一切都与他脱不了干系。被忽略的细节如潮水般一一浮现,傅斯乾突然想明白了,端倪早就显现,秘境之中突然的阴暗便是开端,早在他寻找风听寒时就踏入了别人布好的局。能不动声色的在各大门派合力开启的秘境中设下埋伏,此人修为一定不容小觑,凭江清如的水平根本做不到。认识到这一点,傅斯乾浑身的血都凉了,错了,一切都错了,过往所有的怀疑涌上心头,傅斯乾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他根据《至尊神主》掌握的剧情,有可能并不是完全真实准确的。从开始就是假的吗?风听寒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小狐狸,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压制不住,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破坏欲,真也好假也罢,他想撕碎所有的一切,想毁掉这个世界。这股情绪出现得莫名,又过于强烈,强烈到风听寒明知不正常却控制不住自己,就像神魂被撕成了两半,一半还是原来的他,一半却越来越不像他。他看见黑雾弥漫整个世间,万物生灵消失不见,他站在炼狱岩浆之上,火舌亲吻他的足尖。他于烈焰中消泯,又在火光里重生。丹田里九灭突然暴动,神魂相连的刺痛逼得风听寒清醒过来,眼前的景象瞬间崩塌碎裂,清澈的潭水倒映出一切。他看到自己赤红着眼,手中的九灭寒光狰狞,在他脚下,是一只被抽得皮开肉绽的狐狸崽子。第25章 识卿何相似5小狐狸已经没了生气, 雪白的毛皮一片狼藉,琉璃般的狐狸眼大睁着,似乎至死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风听寒心尖猛地一颤, 方才压下去的情绪又卷土重来, 裹挟着风刀霜剑的仇恨痛苦, 像一道鞭子抽红了他的眼。溪谷的风很轻很软, 像兑了水的烈酒, 眼角沾到一点, 便烧得厉害。不是, 假的吗?秘境早已被人动了手脚, 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人没有向他而来,那人怎么可能来到此处他们之间始于谎言, 生来就该是敌对的关系,星辰陨落万象崩塌,也不应该靠近分毫。可,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又是从何时开始,他变得如此在意那个人?风听寒沉默地俯下身,微弯的脊骨轻轻颤动, 宛如拉到最满的弓, 下一秒就要崩断一般。他伸出手想要将小狐狸抱进怀里, 想再揉一揉它的头, 可冥冥之中总有一股力量在阻止, 无论他试了多少次,总会在距离小狐狸十公分左右的地方被扯住。他碰不到它。风听寒微低着头,半张脸隐匿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他想起幼时听到过的话:世间伤人最深的便是感情,温柔刀尤甚,只有毁掉一切可能影响你的东西,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永远不会后悔。他一直都记得,也杀死了让他犹豫不决的人。可是,为什么仍然会后悔?从小狐狸身上流出的血染红了这个世界,血迹蜿蜒盘旋,圈出小小的一块地方,像个严丝合缝的囚牢将风听寒困在其中,仿佛他生来就应当是这样的归宿。他看见业火烧红长野天际,日月草木失去生机,他心口插着一柄长剑,被人推入万丈深渊。他听到有人在说话,有人在温柔地唤他。温柔到他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在滚烫的岩浆中闭上眼睛,眼角的一滴泪还未流下便已蒸发,那道声音愈来愈近,像贴着耳廓发出的呼唤,让他睁开眼,让他伸出手。直到风听寒蹲下身,拿着湿透的发带贴上他的脖颈,傅斯乾才反应过来,毛皮阻挡了发带上的湿意,风听寒双手握着发带两端,半垂着眼皮看不清楚情绪。傅斯乾不明所以,混沌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逆徒莫不是想勒死他?!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傅斯乾全身的狐狸毛都炸了,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如果风听寒真敢动手,他今天就既然这么喜欢,那你就系着吧。风听寒将发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满意地揉了一把狐狸脑袋,又从朝思中取出一条新的发带将头发束起,然后才拎起呆愣的小狐狸,往尸体那边走去。被抱在怀里的感觉很不错,傅斯乾抬起前爪拨弄了一下脖颈上的蝴蝶结,嘿,小样,蝴蝶结打得还挺好,不愧是他的徒弟,瞧瞧这中间红彤彤的一片,多漂卧槽?傅斯乾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后知后觉地想起发带上沾染的红色痕迹是什么。试问有什么能让一个洁癖崩溃?傅斯乾觉得,一条沾了死人血的发带足矣。这可真是他的好徒弟,傅斯乾气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知道风听寒认不出自己,他几乎都要觉得这人是在故意报复他了。不对!傅斯乾停下挠发带的爪子,循声看过去,姜九澜这声不对提醒了他,让他察觉到自己冥冥之中似乎忽略了什么。姜九澜面色凝重,沉声道:这个人我认识,虽然他的面容无法辨认,但他耳朵后面有一颗黑痣,之前偷袭我的修者耳后也有痣,刚才我检查了下这个人的身体,肩颈和胸口都是一片青紫,这种伤口与我用法器攻击后呈现的状态一模一样。风听寒眼神微动,视线从尸体移到旁边的水潭上,最后又转回姜九澜脸上:你的意思是?姜九澜点点头:我确定这是之前与我交手的人。可那些人不是死了吗,怎么会跟着我们来到这里?姜九安揉了揉鼻尖,一脸疑惑,我还每个都补了一枪,确保他们死得透透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意思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燕祯眸中闪过兴味,突然轻轻柔柔地笑起来: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是跟着我们过来的。姜九安被她这娇滴滴的声音刺激得浑身一抖,瞪大眼睛拔高了调子:难不成真叫那只野山鸡说中了,跨过那条线就会死,这里其实是阴曹地府,我们已经死了?!头一回听到咒自己死的,燕祯一时语塞,觉得自己实在是无法与姜九安沟通,她默默转头看向姜九澜,后者仿佛没注意她的视线一般,埋头自顾自地研究地上的尸体。真是要了命了,燕祯轻叹了一声,又看向风听寒:尸体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即使是有人盗了尸体特意放到水潭里,动作也不应该如此快。风听寒揉捏着怀里的狐狸耳朵,默契地接着她的话继续道:所以尸体不是被别人搬到这里的,而是他原本就在这里。姜九安看着他俩一唱一和,忍不住插嘴道:我怎么没听明白你们的意思,当初不是在树林里交的手吗,尸体怎么会原本就在这里?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燕祯无奈道。尸体身下的血水蔓延开来,姜九澜握紧长·枪退了一步,轻声道:从我们跨过那条线开始,不,也许从我们在树林里与其他人交手时起,看到和听到的就都是假的,这是一个早就设好的幻阵,我们被算计了。假的吗姜九安抓了抓头发,拧着眉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那野山鸡江清如也是假的?谁知道呢。燕祯眯了眯眼,慢悠悠地说,也许是假的,也许是真的,又或者一切都与他脱不了干系。被忽略的细节如潮水般一一浮现,傅斯乾突然想明白了,端倪早就显现,秘境之中突然的阴暗便是开端,早在他寻找风听寒时就踏入了别人布好的局。能不动声色的在各大门派合力开启的秘境中设下埋伏,此人修为一定不容小觑,凭江清如的水平根本做不到。认识到这一点,傅斯乾浑身的血都凉了,错了,一切都错了,过往所有的怀疑涌上心头,傅斯乾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他根据《至尊神主》掌握的剧情,有可能并不是完全真实准确的。从开始就是假的吗?风听寒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小狐狸,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压制不住,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破坏欲,真也好假也罢,他想撕碎所有的一切,想毁掉这个世界。这股情绪出现得莫名,又过于强烈,强烈到风听寒明知不正常却控制不住自己,就像神魂被撕成了两半,一半还是原来的他,一半却越来越不像他。他看见黑雾弥漫整个世间,万物生灵消失不见,他站在炼狱岩浆之上,火舌亲吻他的足尖。他于烈焰中消泯,又在火光里重生。丹田里九灭突然暴动,神魂相连的刺痛逼得风听寒清醒过来,眼前的景象瞬间崩塌碎裂,清澈的潭水倒映出一切。他看到自己赤红着眼,手中的九灭寒光狰狞,在他脚下,是一只被抽得皮开肉绽的狐狸崽子。第25章 识卿何相似5小狐狸已经没了生气, 雪白的毛皮一片狼藉,琉璃般的狐狸眼大睁着,似乎至死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风听寒心尖猛地一颤, 方才压下去的情绪又卷土重来, 裹挟着风刀霜剑的仇恨痛苦, 像一道鞭子抽红了他的眼。溪谷的风很轻很软, 像兑了水的烈酒, 眼角沾到一点, 便烧得厉害。不是, 假的吗?秘境早已被人动了手脚, 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人没有向他而来,那人怎么可能来到此处他们之间始于谎言, 生来就该是敌对的关系,星辰陨落万象崩塌,也不应该靠近分毫。可,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又是从何时开始,他变得如此在意那个人?风听寒沉默地俯下身,微弯的脊骨轻轻颤动, 宛如拉到最满的弓, 下一秒就要崩断一般。他伸出手想要将小狐狸抱进怀里, 想再揉一揉它的头, 可冥冥之中总有一股力量在阻止, 无论他试了多少次,总会在距离小狐狸十公分左右的地方被扯住。他碰不到它。风听寒微低着头,半张脸隐匿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他想起幼时听到过的话:世间伤人最深的便是感情,温柔刀尤甚,只有毁掉一切可能影响你的东西,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永远不会后悔。他一直都记得,也杀死了让他犹豫不决的人。可是,为什么仍然会后悔?从小狐狸身上流出的血染红了这个世界,血迹蜿蜒盘旋,圈出小小的一块地方,像个严丝合缝的囚牢将风听寒困在其中,仿佛他生来就应当是这样的归宿。他看见业火烧红长野天际,日月草木失去生机,他心口插着一柄长剑,被人推入万丈深渊。他听到有人在说话,有人在温柔地唤他。温柔到他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在滚烫的岩浆中闭上眼睛,眼角的一滴泪还未流下便已蒸发,那道声音愈来愈近,像贴着耳廓发出的呼唤,让他睁开眼,让他伸出手。直到风听寒蹲下身,拿着湿透的发带贴上他的脖颈,傅斯乾才反应过来,毛皮阻挡了发带上的湿意,风听寒双手握着发带两端,半垂着眼皮看不清楚情绪。傅斯乾不明所以,混沌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逆徒莫不是想勒死他?!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傅斯乾全身的狐狸毛都炸了,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如果风听寒真敢动手,他今天就既然这么喜欢,那你就系着吧。风听寒将发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满意地揉了一把狐狸脑袋,又从朝思中取出一条新的发带将头发束起,然后才拎起呆愣的小狐狸,往尸体那边走去。被抱在怀里的感觉很不错,傅斯乾抬起前爪拨弄了一下脖颈上的蝴蝶结,嘿,小样,蝴蝶结打得还挺好,不愧是他的徒弟,瞧瞧这中间红彤彤的一片,多漂卧槽?傅斯乾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后知后觉地想起发带上沾染的红色痕迹是什么。试问有什么能让一个洁癖崩溃?傅斯乾觉得,一条沾了死人血的发带足矣。这可真是他的好徒弟,傅斯乾气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知道风听寒认不出自己,他几乎都要觉得这人是在故意报复他了。不对!傅斯乾停下挠发带的爪子,循声看过去,姜九澜这声不对提醒了他,让他察觉到自己冥冥之中似乎忽略了什么。姜九澜面色凝重,沉声道:这个人我认识,虽然他的面容无法辨认,但他耳朵后面有一颗黑痣,之前偷袭我的修者耳后也有痣,刚才我检查了下这个人的身体,肩颈和胸口都是一片青紫,这种伤口与我用法器攻击后呈现的状态一模一样。风听寒眼神微动,视线从尸体移到旁边的水潭上,最后又转回姜九澜脸上:你的意思是?姜九澜点点头:我确定这是之前与我交手的人。可那些人不是死了吗,怎么会跟着我们来到这里?姜九安揉了揉鼻尖,一脸疑惑,我还每个都补了一枪,确保他们死得透透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意思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燕祯眸中闪过兴味,突然轻轻柔柔地笑起来: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是跟着我们过来的。姜九安被她这娇滴滴的声音刺激得浑身一抖,瞪大眼睛拔高了调子:难不成真叫那只野山鸡说中了,跨过那条线就会死,这里其实是阴曹地府,我们已经死了?!头一回听到咒自己死的,燕祯一时语塞,觉得自己实在是无法与姜九安沟通,她默默转头看向姜九澜,后者仿佛没注意她的视线一般,埋头自顾自地研究地上的尸体。真是要了命了,燕祯轻叹了一声,又看向风听寒:尸体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即使是有人盗了尸体特意放到水潭里,动作也不应该如此快。风听寒揉捏着怀里的狐狸耳朵,默契地接着她的话继续道:所以尸体不是被别人搬到这里的,而是他原本就在这里。姜九安看着他俩一唱一和,忍不住插嘴道:我怎么没听明白你们的意思,当初不是在树林里交的手吗,尸体怎么会原本就在这里?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燕祯无奈道。尸体身下的血水蔓延开来,姜九澜握紧长·枪退了一步,轻声道:从我们跨过那条线开始,不,也许从我们在树林里与其他人交手时起,看到和听到的就都是假的,这是一个早就设好的幻阵,我们被算计了。假的吗姜九安抓了抓头发,拧着眉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那野山鸡江清如也是假的?谁知道呢。燕祯眯了眯眼,慢悠悠地说,也许是假的,也许是真的,又或者一切都与他脱不了干系。被忽略的细节如潮水般一一浮现,傅斯乾突然想明白了,端倪早就显现,秘境之中突然的阴暗便是开端,早在他寻找风听寒时就踏入了别人布好的局。能不动声色的在各大门派合力开启的秘境中设下埋伏,此人修为一定不容小觑,凭江清如的水平根本做不到。认识到这一点,傅斯乾浑身的血都凉了,错了,一切都错了,过往所有的怀疑涌上心头,傅斯乾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他根据《至尊神主》掌握的剧情,有可能并不是完全真实准确的。从开始就是假的吗?风听寒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小狐狸,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压制不住,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破坏欲,真也好假也罢,他想撕碎所有的一切,想毁掉这个世界。这股情绪出现得莫名,又过于强烈,强烈到风听寒明知不正常却控制不住自己,就像神魂被撕成了两半,一半还是原来的他,一半却越来越不像他。他看见黑雾弥漫整个世间,万物生灵消失不见,他站在炼狱岩浆之上,火舌亲吻他的足尖。他于烈焰中消泯,又在火光里重生。丹田里九灭突然暴动,神魂相连的刺痛逼得风听寒清醒过来,眼前的景象瞬间崩塌碎裂,清澈的潭水倒映出一切。他看到自己赤红着眼,手中的九灭寒光狰狞,在他脚下,是一只被抽得皮开肉绽的狐狸崽子。第25章 识卿何相似5小狐狸已经没了生气, 雪白的毛皮一片狼藉,琉璃般的狐狸眼大睁着,似乎至死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风听寒心尖猛地一颤, 方才压下去的情绪又卷土重来, 裹挟着风刀霜剑的仇恨痛苦, 像一道鞭子抽红了他的眼。溪谷的风很轻很软, 像兑了水的烈酒, 眼角沾到一点, 便烧得厉害。不是, 假的吗?秘境早已被人动了手脚, 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人没有向他而来,那人怎么可能来到此处他们之间始于谎言, 生来就该是敌对的关系,星辰陨落万象崩塌,也不应该靠近分毫。可,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又是从何时开始,他变得如此在意那个人?风听寒沉默地俯下身,微弯的脊骨轻轻颤动, 宛如拉到最满的弓, 下一秒就要崩断一般。他伸出手想要将小狐狸抱进怀里, 想再揉一揉它的头, 可冥冥之中总有一股力量在阻止, 无论他试了多少次,总会在距离小狐狸十公分左右的地方被扯住。他碰不到它。风听寒微低着头,半张脸隐匿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他想起幼时听到过的话:世间伤人最深的便是感情,温柔刀尤甚,只有毁掉一切可能影响你的东西,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永远不会后悔。他一直都记得,也杀死了让他犹豫不决的人。可是,为什么仍然会后悔?从小狐狸身上流出的血染红了这个世界,血迹蜿蜒盘旋,圈出小小的一块地方,像个严丝合缝的囚牢将风听寒困在其中,仿佛他生来就应当是这样的归宿。他看见业火烧红长野天际,日月草木失去生机,他心口插着一柄长剑,被人推入万丈深渊。他听到有人在说话,有人在温柔地唤他。温柔到他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在滚烫的岩浆中闭上眼睛,眼角的一滴泪还未流下便已蒸发,那道声音愈来愈近,像贴着耳廓发出的呼唤,让他睁开眼,让他伸出手。直到风听寒蹲下身,拿着湿透的发带贴上他的脖颈,傅斯乾才反应过来,毛皮阻挡了发带上的湿意,风听寒双手握着发带两端,半垂着眼皮看不清楚情绪。傅斯乾不明所以,混沌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逆徒莫不是想勒死他?!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傅斯乾全身的狐狸毛都炸了,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如果风听寒真敢动手,他今天就既然这么喜欢,那你就系着吧。风听寒将发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满意地揉了一把狐狸脑袋,又从朝思中取出一条新的发带将头发束起,然后才拎起呆愣的小狐狸,往尸体那边走去。被抱在怀里的感觉很不错,傅斯乾抬起前爪拨弄了一下脖颈上的蝴蝶结,嘿,小样,蝴蝶结打得还挺好,不愧是他的徒弟,瞧瞧这中间红彤彤的一片,多漂卧槽?傅斯乾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后知后觉地想起发带上沾染的红色痕迹是什么。试问有什么能让一个洁癖崩溃?傅斯乾觉得,一条沾了死人血的发带足矣。这可真是他的好徒弟,傅斯乾气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知道风听寒认不出自己,他几乎都要觉得这人是在故意报复他了。不对!傅斯乾停下挠发带的爪子,循声看过去,姜九澜这声不对提醒了他,让他察觉到自己冥冥之中似乎忽略了什么。姜九澜面色凝重,沉声道:这个人我认识,虽然他的面容无法辨认,但他耳朵后面有一颗黑痣,之前偷袭我的修者耳后也有痣,刚才我检查了下这个人的身体,肩颈和胸口都是一片青紫,这种伤口与我用法器攻击后呈现的状态一模一样。风听寒眼神微动,视线从尸体移到旁边的水潭上,最后又转回姜九澜脸上:你的意思是?姜九澜点点头:我确定这是之前与我交手的人。可那些人不是死了吗,怎么会跟着我们来到这里?姜九安揉了揉鼻尖,一脸疑惑,我还每个都补了一枪,确保他们死得透透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意思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燕祯眸中闪过兴味,突然轻轻柔柔地笑起来: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是跟着我们过来的。姜九安被她这娇滴滴的声音刺激得浑身一抖,瞪大眼睛拔高了调子:难不成真叫那只野山鸡说中了,跨过那条线就会死,这里其实是阴曹地府,我们已经死了?!头一回听到咒自己死的,燕祯一时语塞,觉得自己实在是无法与姜九安沟通,她默默转头看向姜九澜,后者仿佛没注意她的视线一般,埋头自顾自地研究地上的尸体。真是要了命了,燕祯轻叹了一声,又看向风听寒:尸体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即使是有人盗了尸体特意放到水潭里,动作也不应该如此快。风听寒揉捏着怀里的狐狸耳朵,默契地接着她的话继续道:所以尸体不是被别人搬到这里的,而是他原本就在这里。姜九安看着他俩一唱一和,忍不住插嘴道:我怎么没听明白你们的意思,当初不是在树林里交的手吗,尸体怎么会原本就在这里?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燕祯无奈道。尸体身下的血水蔓延开来,姜九澜握紧长·枪退了一步,轻声道:从我们跨过那条线开始,不,也许从我们在树林里与其他人交手时起,看到和听到的就都是假的,这是一个早就设好的幻阵,我们被算计了。假的吗姜九安抓了抓头发,拧着眉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那野山鸡江清如也是假的?谁知道呢。燕祯眯了眯眼,慢悠悠地说,也许是假的,也许是真的,又或者一切都与他脱不了干系。被忽略的细节如潮水般一一浮现,傅斯乾突然想明白了,端倪早就显现,秘境之中突然的阴暗便是开端,早在他寻找风听寒时就踏入了别人布好的局。能不动声色的在各大门派合力开启的秘境中设下埋伏,此人修为一定不容小觑,凭江清如的水平根本做不到。认识到这一点,傅斯乾浑身的血都凉了,错了,一切都错了,过往所有的怀疑涌上心头,傅斯乾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他根据《至尊神主》掌握的剧情,有可能并不是完全真实准确的。从开始就是假的吗?风听寒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小狐狸,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压制不住,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破坏欲,真也好假也罢,他想撕碎所有的一切,想毁掉这个世界。这股情绪出现得莫名,又过于强烈,强烈到风听寒明知不正常却控制不住自己,就像神魂被撕成了两半,一半还是原来的他,一半却越来越不像他。他看见黑雾弥漫整个世间,万物生灵消失不见,他站在炼狱岩浆之上,火舌亲吻他的足尖。他于烈焰中消泯,又在火光里重生。丹田里九灭突然暴动,神魂相连的刺痛逼得风听寒清醒过来,眼前的景象瞬间崩塌碎裂,清澈的潭水倒映出一切。他看到自己赤红着眼,手中的九灭寒光狰狞,在他脚下,是一只被抽得皮开肉绽的狐狸崽子。第25章 识卿何相似5小狐狸已经没了生气, 雪白的毛皮一片狼藉,琉璃般的狐狸眼大睁着,似乎至死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风听寒心尖猛地一颤, 方才压下去的情绪又卷土重来, 裹挟着风刀霜剑的仇恨痛苦, 像一道鞭子抽红了他的眼。溪谷的风很轻很软, 像兑了水的烈酒, 眼角沾到一点, 便烧得厉害。不是, 假的吗?秘境早已被人动了手脚, 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人没有向他而来,那人怎么可能来到此处他们之间始于谎言, 生来就该是敌对的关系,星辰陨落万象崩塌,也不应该靠近分毫。可,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又是从何时开始,他变得如此在意那个人?风听寒沉默地俯下身,微弯的脊骨轻轻颤动, 宛如拉到最满的弓, 下一秒就要崩断一般。他伸出手想要将小狐狸抱进怀里, 想再揉一揉它的头, 可冥冥之中总有一股力量在阻止, 无论他试了多少次,总会在距离小狐狸十公分左右的地方被扯住。他碰不到它。风听寒微低着头,半张脸隐匿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他想起幼时听到过的话:世间伤人最深的便是感情,温柔刀尤甚,只有毁掉一切可能影响你的东西,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永远不会后悔。他一直都记得,也杀死了让他犹豫不决的人。可是,为什么仍然会后悔?从小狐狸身上流出的血染红了这个世界,血迹蜿蜒盘旋,圈出小小的一块地方,像个严丝合缝的囚牢将风听寒困在其中,仿佛他生来就应当是这样的归宿。他看见业火烧红长野天际,日月草木失去生机,他心口插着一柄长剑,被人推入万丈深渊。他听到有人在说话,有人在温柔地唤他。温柔到他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在滚烫的岩浆中闭上眼睛,眼角的一滴泪还未流下便已蒸发,那道声音愈来愈近,像贴着耳廓发出的呼唤,让他睁开眼,让他伸出手。直到风听寒蹲下身,拿着湿透的发带贴上他的脖颈,傅斯乾才反应过来,毛皮阻挡了发带上的湿意,风听寒双手握着发带两端,半垂着眼皮看不清楚情绪。傅斯乾不明所以,混沌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逆徒莫不是想勒死他?!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傅斯乾全身的狐狸毛都炸了,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如果风听寒真敢动手,他今天就既然这么喜欢,那你就系着吧。风听寒将发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满意地揉了一把狐狸脑袋,又从朝思中取出一条新的发带将头发束起,然后才拎起呆愣的小狐狸,往尸体那边走去。被抱在怀里的感觉很不错,傅斯乾抬起前爪拨弄了一下脖颈上的蝴蝶结,嘿,小样,蝴蝶结打得还挺好,不愧是他的徒弟,瞧瞧这中间红彤彤的一片,多漂卧槽?傅斯乾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后知后觉地想起发带上沾染的红色痕迹是什么。试问有什么能让一个洁癖崩溃?傅斯乾觉得,一条沾了死人血的发带足矣。这可真是他的好徒弟,傅斯乾气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知道风听寒认不出自己,他几乎都要觉得这人是在故意报复他了。不对!傅斯乾停下挠发带的爪子,循声看过去,姜九澜这声不对提醒了他,让他察觉到自己冥冥之中似乎忽略了什么。姜九澜面色凝重,沉声道:这个人我认识,虽然他的面容无法辨认,但他耳朵后面有一颗黑痣,之前偷袭我的修者耳后也有痣,刚才我检查了下这个人的身体,肩颈和胸口都是一片青紫,这种伤口与我用法器攻击后呈现的状态一模一样。风听寒眼神微动,视线从尸体移到旁边的水潭上,最后又转回姜九澜脸上:你的意思是?姜九澜点点头:我确定这是之前与我交手的人。可那些人不是死了吗,怎么会跟着我们来到这里?姜九安揉了揉鼻尖,一脸疑惑,我还每个都补了一枪,确保他们死得透透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意思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燕祯眸中闪过兴味,突然轻轻柔柔地笑起来: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是跟着我们过来的。姜九安被她这娇滴滴的声音刺激得浑身一抖,瞪大眼睛拔高了调子:难不成真叫那只野山鸡说中了,跨过那条线就会死,这里其实是阴曹地府,我们已经死了?!头一回听到咒自己死的,燕祯一时语塞,觉得自己实在是无法与姜九安沟通,她默默转头看向姜九澜,后者仿佛没注意她的视线一般,埋头自顾自地研究地上的尸体。真是要了命了,燕祯轻叹了一声,又看向风听寒:尸体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即使是有人盗了尸体特意放到水潭里,动作也不应该如此快。风听寒揉捏着怀里的狐狸耳朵,默契地接着她的话继续道:所以尸体不是被别人搬到这里的,而是他原本就在这里。姜九安看着他俩一唱一和,忍不住插嘴道:我怎么没听明白你们的意思,当初不是在树林里交的手吗,尸体怎么会原本就在这里?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燕祯无奈道。尸体身下的血水蔓延开来,姜九澜握紧长·枪退了一步,轻声道:从我们跨过那条线开始,不,也许从我们在树林里与其他人交手时起,看到和听到的就都是假的,这是一个早就设好的幻阵,我们被算计了。假的吗姜九安抓了抓头发,拧着眉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那野山鸡江清如也是假的?谁知道呢。燕祯眯了眯眼,慢悠悠地说,也许是假的,也许是真的,又或者一切都与他脱不了干系。被忽略的细节如潮水般一一浮现,傅斯乾突然想明白了,端倪早就显现,秘境之中突然的阴暗便是开端,早在他寻找风听寒时就踏入了别人布好的局。能不动声色的在各大门派合力开启的秘境中设下埋伏,此人修为一定不容小觑,凭江清如的水平根本做不到。认识到这一点,傅斯乾浑身的血都凉了,错了,一切都错了,过往所有的怀疑涌上心头,傅斯乾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他根据《至尊神主》掌握的剧情,有可能并不是完全真实准确的。从开始就是假的吗?风听寒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小狐狸,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压制不住,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破坏欲,真也好假也罢,他想撕碎所有的一切,想毁掉这个世界。这股情绪出现得莫名,又过于强烈,强烈到风听寒明知不正常却控制不住自己,就像神魂被撕成了两半,一半还是原来的他,一半却越来越不像他。他看见黑雾弥漫整个世间,万物生灵消失不见,他站在炼狱岩浆之上,火舌亲吻他的足尖。他于烈焰中消泯,又在火光里重生。丹田里九灭突然暴动,神魂相连的刺痛逼得风听寒清醒过来,眼前的景象瞬间崩塌碎裂,清澈的潭水倒映出一切。他看到自己赤红着眼,手中的九灭寒光狰狞,在他脚下,是一只被抽得皮开肉绽的狐狸崽子。第25章 识卿何相似5小狐狸已经没了生气, 雪白的毛皮一片狼藉,琉璃般的狐狸眼大睁着,似乎至死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风听寒心尖猛地一颤, 方才压下去的情绪又卷土重来, 裹挟着风刀霜剑的仇恨痛苦, 像一道鞭子抽红了他的眼。溪谷的风很轻很软, 像兑了水的烈酒, 眼角沾到一点, 便烧得厉害。不是, 假的吗?秘境早已被人动了手脚, 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人没有向他而来,那人怎么可能来到此处他们之间始于谎言, 生来就该是敌对的关系,星辰陨落万象崩塌,也不应该靠近分毫。可,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又是从何时开始,他变得如此在意那个人?风听寒沉默地俯下身,微弯的脊骨轻轻颤动, 宛如拉到最满的弓, 下一秒就要崩断一般。他伸出手想要将小狐狸抱进怀里, 想再揉一揉它的头, 可冥冥之中总有一股力量在阻止, 无论他试了多少次,总会在距离小狐狸十公分左右的地方被扯住。他碰不到它。风听寒微低着头,半张脸隐匿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他想起幼时听到过的话:世间伤人最深的便是感情,温柔刀尤甚,只有毁掉一切可能影响你的东西,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永远不会后悔。他一直都记得,也杀死了让他犹豫不决的人。可是,为什么仍然会后悔?从小狐狸身上流出的血染红了这个世界,血迹蜿蜒盘旋,圈出小小的一块地方,像个严丝合缝的囚牢将风听寒困在其中,仿佛他生来就应当是这样的归宿。他看见业火烧红长野天际,日月草木失去生机,他心口插着一柄长剑,被人推入万丈深渊。他听到有人在说话,有人在温柔地唤他。温柔到他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在滚烫的岩浆中闭上眼睛,眼角的一滴泪还未流下便已蒸发,那道声音愈来愈近,像贴着耳廓发出的呼唤,让他睁开眼,让他伸出手。直到风听寒蹲下身,拿着湿透的发带贴上他的脖颈,傅斯乾才反应过来,毛皮阻挡了发带上的湿意,风听寒双手握着发带两端,半垂着眼皮看不清楚情绪。傅斯乾不明所以,混沌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逆徒莫不是想勒死他?!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傅斯乾全身的狐狸毛都炸了,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如果风听寒真敢动手,他今天就既然这么喜欢,那你就系着吧。风听寒将发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满意地揉了一把狐狸脑袋,又从朝思中取出一条新的发带将头发束起,然后才拎起呆愣的小狐狸,往尸体那边走去。被抱在怀里的感觉很不错,傅斯乾抬起前爪拨弄了一下脖颈上的蝴蝶结,嘿,小样,蝴蝶结打得还挺好,不愧是他的徒弟,瞧瞧这中间红彤彤的一片,多漂卧槽?傅斯乾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后知后觉地想起发带上沾染的红色痕迹是什么。试问有什么能让一个洁癖崩溃?傅斯乾觉得,一条沾了死人血的发带足矣。这可真是他的好徒弟,傅斯乾气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知道风听寒认不出自己,他几乎都要觉得这人是在故意报复他了。不对!傅斯乾停下挠发带的爪子,循声看过去,姜九澜这声不对提醒了他,让他察觉到自己冥冥之中似乎忽略了什么。姜九澜面色凝重,沉声道:这个人我认识,虽然他的面容无法辨认,但他耳朵后面有一颗黑痣,之前偷袭我的修者耳后也有痣,刚才我检查了下这个人的身体,肩颈和胸口都是一片青紫,这种伤口与我用法器攻击后呈现的状态一模一样。风听寒眼神微动,视线从尸体移到旁边的水潭上,最后又转回姜九澜脸上:你的意思是?姜九澜点点头:我确定这是之前与我交手的人。可那些人不是死了吗,怎么会跟着我们来到这里?姜九安揉了揉鼻尖,一脸疑惑,我还每个都补了一枪,确保他们死得透透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意思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燕祯眸中闪过兴味,突然轻轻柔柔地笑起来: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是跟着我们过来的。姜九安被她这娇滴滴的声音刺激得浑身一抖,瞪大眼睛拔高了调子:难不成真叫那只野山鸡说中了,跨过那条线就会死,这里其实是阴曹地府,我们已经死了?!头一回听到咒自己死的,燕祯一时语塞,觉得自己实在是无法与姜九安沟通,她默默转头看向姜九澜,后者仿佛没注意她的视线一般,埋头自顾自地研究地上的尸体。真是要了命了,燕祯轻叹了一声,又看向风听寒:尸体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即使是有人盗了尸体特意放到水潭里,动作也不应该如此快。风听寒揉捏着怀里的狐狸耳朵,默契地接着她的话继续道:所以尸体不是被别人搬到这里的,而是他原本就在这里。姜九安看着他俩一唱一和,忍不住插嘴道:我怎么没听明白你们的意思,当初不是在树林里交的手吗,尸体怎么会原本就在这里?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燕祯无奈道。尸体身下的血水蔓延开来,姜九澜握紧长·枪退了一步,轻声道:从我们跨过那条线开始,不,也许从我们在树林里与其他人交手时起,看到和听到的就都是假的,这是一个早就设好的幻阵,我们被算计了。假的吗姜九安抓了抓头发,拧着眉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那野山鸡江清如也是假的?谁知道呢。燕祯眯了眯眼,慢悠悠地说,也许是假的,也许是真的,又或者一切都与他脱不了干系。被忽略的细节如潮水般一一浮现,傅斯乾突然想明白了,端倪早就显现,秘境之中突然的阴暗便是开端,早在他寻找风听寒时就踏入了别人布好的局。能不动声色的在各大门派合力开启的秘境中设下埋伏,此人修为一定不容小觑,凭江清如的水平根本做不到。认识到这一点,傅斯乾浑身的血都凉了,错了,一切都错了,过往所有的怀疑涌上心头,傅斯乾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他根据《至尊神主》掌握的剧情,有可能并不是完全真实准确的。从开始就是假的吗?风听寒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小狐狸,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压制不住,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破坏欲,真也好假也罢,他想撕碎所有的一切,想毁掉这个世界。这股情绪出现得莫名,又过于强烈,强烈到风听寒明知不正常却控制不住自己,就像神魂被撕成了两半,一半还是原来的他,一半却越来越不像他。他看见黑雾弥漫整个世间,万物生灵消失不见,他站在炼狱岩浆之上,火舌亲吻他的足尖。他于烈焰中消泯,又在火光里重生。丹田里九灭突然暴动,神魂相连的刺痛逼得风听寒清醒过来,眼前的景象瞬间崩塌碎裂,清澈的潭水倒映出一切。他看到自己赤红着眼,手中的九灭寒光狰狞,在他脚下,是一只被抽得皮开肉绽的狐狸崽子。第25章 识卿何相似5小狐狸已经没了生气, 雪白的毛皮一片狼藉,琉璃般的狐狸眼大睁着,似乎至死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风听寒心尖猛地一颤, 方才压下去的情绪又卷土重来, 裹挟着风刀霜剑的仇恨痛苦, 像一道鞭子抽红了他的眼。溪谷的风很轻很软, 像兑了水的烈酒, 眼角沾到一点, 便烧得厉害。不是, 假的吗?秘境早已被人动了手脚, 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人没有向他而来,那人怎么可能来到此处他们之间始于谎言, 生来就该是敌对的关系,星辰陨落万象崩塌,也不应该靠近分毫。可,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又是从何时开始,他变得如此在意那个人?风听寒沉默地俯下身,微弯的脊骨轻轻颤动, 宛如拉到最满的弓, 下一秒就要崩断一般。他伸出手想要将小狐狸抱进怀里, 想再揉一揉它的头, 可冥冥之中总有一股力量在阻止, 无论他试了多少次,总会在距离小狐狸十公分左右的地方被扯住。他碰不到它。风听寒微低着头,半张脸隐匿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他想起幼时听到过的话:世间伤人最深的便是感情,温柔刀尤甚,只有毁掉一切可能影响你的东西,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永远不会后悔。他一直都记得,也杀死了让他犹豫不决的人。可是,为什么仍然会后悔?从小狐狸身上流出的血染红了这个世界,血迹蜿蜒盘旋,圈出小小的一块地方,像个严丝合缝的囚牢将风听寒困在其中,仿佛他生来就应当是这样的归宿。他看见业火烧红长野天际,日月草木失去生机,他心口插着一柄长剑,被人推入万丈深渊。他听到有人在说话,有人在温柔地唤他。温柔到他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在滚烫的岩浆中闭上眼睛,眼角的一滴泪还未流下便已蒸发,那道声音愈来愈近,像贴着耳廓发出的呼唤,让他睁开眼,让他伸出手。直到风听寒蹲下身,拿着湿透的发带贴上他的脖颈,傅斯乾才反应过来,毛皮阻挡了发带上的湿意,风听寒双手握着发带两端,半垂着眼皮看不清楚情绪。傅斯乾不明所以,混沌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逆徒莫不是想勒死他?!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傅斯乾全身的狐狸毛都炸了,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如果风听寒真敢动手,他今天就既然这么喜欢,那你就系着吧。风听寒将发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满意地揉了一把狐狸脑袋,又从朝思中取出一条新的发带将头发束起,然后才拎起呆愣的小狐狸,往尸体那边走去。被抱在怀里的感觉很不错,傅斯乾抬起前爪拨弄了一下脖颈上的蝴蝶结,嘿,小样,蝴蝶结打得还挺好,不愧是他的徒弟,瞧瞧这中间红彤彤的一片,多漂卧槽?傅斯乾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后知后觉地想起发带上沾染的红色痕迹是什么。试问有什么能让一个洁癖崩溃?傅斯乾觉得,一条沾了死人血的发带足矣。这可真是他的好徒弟,傅斯乾气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知道风听寒认不出自己,他几乎都要觉得这人是在故意报复他了。不对!傅斯乾停下挠发带的爪子,循声看过去,姜九澜这声不对提醒了他,让他察觉到自己冥冥之中似乎忽略了什么。姜九澜面色凝重,沉声道:这个人我认识,虽然他的面容无法辨认,但他耳朵后面有一颗黑痣,之前偷袭我的修者耳后也有痣,刚才我检查了下这个人的身体,肩颈和胸口都是一片青紫,这种伤口与我用法器攻击后呈现的状态一模一样。风听寒眼神微动,视线从尸体移到旁边的水潭上,最后又转回姜九澜脸上:你的意思是?姜九澜点点头:我确定这是之前与我交手的人。可那些人不是死了吗,怎么会跟着我们来到这里?姜九安揉了揉鼻尖,一脸疑惑,我还每个都补了一枪,确保他们死得透透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意思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燕祯眸中闪过兴味,突然轻轻柔柔地笑起来: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是跟着我们过来的。姜九安被她这娇滴滴的声音刺激得浑身一抖,瞪大眼睛拔高了调子:难不成真叫那只野山鸡说中了,跨过那条线就会死,这里其实是阴曹地府,我们已经死了?!头一回听到咒自己死的,燕祯一时语塞,觉得自己实在是无法与姜九安沟通,她默默转头看向姜九澜,后者仿佛没注意她的视线一般,埋头自顾自地研究地上的尸体。真是要了命了,燕祯轻叹了一声,又看向风听寒:尸体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即使是有人盗了尸体特意放到水潭里,动作也不应该如此快。风听寒揉捏着怀里的狐狸耳朵,默契地接着她的话继续道:所以尸体不是被别人搬到这里的,而是他原本就在这里。姜九安看着他俩一唱一和,忍不住插嘴道:我怎么没听明白你们的意思,当初不是在树林里交的手吗,尸体怎么会原本就在这里?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燕祯无奈道。尸体身下的血水蔓延开来,姜九澜握紧长·枪退了一步,轻声道:从我们跨过那条线开始,不,也许从我们在树林里与其他人交手时起,看到和听到的就都是假的,这是一个早就设好的幻阵,我们被算计了。假的吗姜九安抓了抓头发,拧着眉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那野山鸡江清如也是假的?谁知道呢。燕祯眯了眯眼,慢悠悠地说,也许是假的,也许是真的,又或者一切都与他脱不了干系。被忽略的细节如潮水般一一浮现,傅斯乾突然想明白了,端倪早就显现,秘境之中突然的阴暗便是开端,早在他寻找风听寒时就踏入了别人布好的局。能不动声色的在各大门派合力开启的秘境中设下埋伏,此人修为一定不容小觑,凭江清如的水平根本做不到。认识到这一点,傅斯乾浑身的血都凉了,错了,一切都错了,过往所有的怀疑涌上心头,傅斯乾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他根据《至尊神主》掌握的剧情,有可能并不是完全真实准确的。从开始就是假的吗?风听寒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小狐狸,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压制不住,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破坏欲,真也好假也罢,他想撕碎所有的一切,想毁掉这个世界。这股情绪出现得莫名,又过于强烈,强烈到风听寒明知不正常却控制不住自己,就像神魂被撕成了两半,一半还是原来的他,一半却越来越不像他。他看见黑雾弥漫整个世间,万物生灵消失不见,他站在炼狱岩浆之上,火舌亲吻他的足尖。他于烈焰中消泯,又在火光里重生。丹田里九灭突然暴动,神魂相连的刺痛逼得风听寒清醒过来,眼前的景象瞬间崩塌碎裂,清澈的潭水倒映出一切。他看到自己赤红着眼,手中的九灭寒光狰狞,在他脚下,是一只被抽得皮开肉绽的狐狸崽子。第25章 识卿何相似5小狐狸已经没了生气, 雪白的毛皮一片狼藉,琉璃般的狐狸眼大睁着,似乎至死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风听寒心尖猛地一颤, 方才压下去的情绪又卷土重来, 裹挟着风刀霜剑的仇恨痛苦, 像一道鞭子抽红了他的眼。溪谷的风很轻很软, 像兑了水的烈酒, 眼角沾到一点, 便烧得厉害。不是, 假的吗?秘境早已被人动了手脚, 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人没有向他而来,那人怎么可能来到此处他们之间始于谎言, 生来就该是敌对的关系,星辰陨落万象崩塌,也不应该靠近分毫。可,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又是从何时开始,他变得如此在意那个人?风听寒沉默地俯下身,微弯的脊骨轻轻颤动, 宛如拉到最满的弓, 下一秒就要崩断一般。他伸出手想要将小狐狸抱进怀里, 想再揉一揉它的头, 可冥冥之中总有一股力量在阻止, 无论他试了多少次,总会在距离小狐狸十公分左右的地方被扯住。他碰不到它。风听寒微低着头,半张脸隐匿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他想起幼时听到过的话:世间伤人最深的便是感情,温柔刀尤甚,只有毁掉一切可能影响你的东西,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永远不会后悔。他一直都记得,也杀死了让他犹豫不决的人。可是,为什么仍然会后悔?从小狐狸身上流出的血染红了这个世界,血迹蜿蜒盘旋,圈出小小的一块地方,像个严丝合缝的囚牢将风听寒困在其中,仿佛他生来就应当是这样的归宿。他看见业火烧红长野天际,日月草木失去生机,他心口插着一柄长剑,被人推入万丈深渊。他听到有人在说话,有人在温柔地唤他。温柔到他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在滚烫的岩浆中闭上眼睛,眼角的一滴泪还未流下便已蒸发,那道声音愈来愈近,像贴着耳廓发出的呼唤,让他睁开眼,让他伸出手。直到风听寒蹲下身,拿着湿透的发带贴上他的脖颈,傅斯乾才反应过来,毛皮阻挡了发带上的湿意,风听寒双手握着发带两端,半垂着眼皮看不清楚情绪。傅斯乾不明所以,混沌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逆徒莫不是想勒死他?!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傅斯乾全身的狐狸毛都炸了,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如果风听寒真敢动手,他今天就既然这么喜欢,那你就系着吧。风听寒将发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满意地揉了一把狐狸脑袋,又从朝思中取出一条新的发带将头发束起,然后才拎起呆愣的小狐狸,往尸体那边走去。被抱在怀里的感觉很不错,傅斯乾抬起前爪拨弄了一下脖颈上的蝴蝶结,嘿,小样,蝴蝶结打得还挺好,不愧是他的徒弟,瞧瞧这中间红彤彤的一片,多漂卧槽?傅斯乾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后知后觉地想起发带上沾染的红色痕迹是什么。试问有什么能让一个洁癖崩溃?傅斯乾觉得,一条沾了死人血的发带足矣。这可真是他的好徒弟,傅斯乾气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知道风听寒认不出自己,他几乎都要觉得这人是在故意报复他了。不对!傅斯乾停下挠发带的爪子,循声看过去,姜九澜这声不对提醒了他,让他察觉到自己冥冥之中似乎忽略了什么。姜九澜面色凝重,沉声道:这个人我认识,虽然他的面容无法辨认,但他耳朵后面有一颗黑痣,之前偷袭我的修者耳后也有痣,刚才我检查了下这个人的身体,肩颈和胸口都是一片青紫,这种伤口与我用法器攻击后呈现的状态一模一样。风听寒眼神微动,视线从尸体移到旁边的水潭上,最后又转回姜九澜脸上:你的意思是?姜九澜点点头:我确定这是之前与我交手的人。可那些人不是死了吗,怎么会跟着我们来到这里?姜九安揉了揉鼻尖,一脸疑惑,我还每个都补了一枪,确保他们死得透透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意思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燕祯眸中闪过兴味,突然轻轻柔柔地笑起来: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是跟着我们过来的。姜九安被她这娇滴滴的声音刺激得浑身一抖,瞪大眼睛拔高了调子:难不成真叫那只野山鸡说中了,跨过那条线就会死,这里其实是阴曹地府,我们已经死了?!头一回听到咒自己死的,燕祯一时语塞,觉得自己实在是无法与姜九安沟通,她默默转头看向姜九澜,后者仿佛没注意她的视线一般,埋头自顾自地研究地上的尸体。真是要了命了,燕祯轻叹了一声,又看向风听寒:尸体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即使是有人盗了尸体特意放到水潭里,动作也不应该如此快。风听寒揉捏着怀里的狐狸耳朵,默契地接着她的话继续道:所以尸体不是被别人搬到这里的,而是他原本就在这里。姜九安看着他俩一唱一和,忍不住插嘴道:我怎么没听明白你们的意思,当初不是在树林里交的手吗,尸体怎么会原本就在这里?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燕祯无奈道。尸体身下的血水蔓延开来,姜九澜握紧长·枪退了一步,轻声道:从我们跨过那条线开始,不,也许从我们在树林里与其他人交手时起,看到和听到的就都是假的,这是一个早就设好的幻阵,我们被算计了。假的吗姜九安抓了抓头发,拧着眉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那野山鸡江清如也是假的?谁知道呢。燕祯眯了眯眼,慢悠悠地说,也许是假的,也许是真的,又或者一切都与他脱不了干系。被忽略的细节如潮水般一一浮现,傅斯乾突然想明白了,端倪早就显现,秘境之中突然的阴暗便是开端,早在他寻找风听寒时就踏入了别人布好的局。能不动声色的在各大门派合力开启的秘境中设下埋伏,此人修为一定不容小觑,凭江清如的水平根本做不到。认识到这一点,傅斯乾浑身的血都凉了,错了,一切都错了,过往所有的怀疑涌上心头,傅斯乾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他根据《至尊神主》掌握的剧情,有可能并不是完全真实准确的。从开始就是假的吗?风听寒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小狐狸,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压制不住,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破坏欲,真也好假也罢,他想撕碎所有的一切,想毁掉这个世界。这股情绪出现得莫名,又过于强烈,强烈到风听寒明知不正常却控制不住自己,就像神魂被撕成了两半,一半还是原来的他,一半却越来越不像他。他看见黑雾弥漫整个世间,万物生灵消失不见,他站在炼狱岩浆之上,火舌亲吻他的足尖。他于烈焰中消泯,又在火光里重生。丹田里九灭突然暴动,神魂相连的刺痛逼得风听寒清醒过来,眼前的景象瞬间崩塌碎裂,清澈的潭水倒映出一切。他看到自己赤红着眼,手中的九灭寒光狰狞,在他脚下,是一只被抽得皮开肉绽的狐狸崽子。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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