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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1 / 1)

风听寒从背后靠着傅斯乾的肩,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一道很轻很轻的、嘶哑的声音,慢慢吐出几个字:为什么?为什么你会为了那个不人不鬼的小和尚站在我的对面?为什么你不惜伤了自己也要保护他?就算他不是杀人凶手,那也与凶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究竟是为什么呢?傅斯乾的声音听起来特别难过,风听寒解释的话刚到嘴边,心口就生出强烈的痛意,他想起那个风很凉的夜晚,想起自己被躲开的手,终究没回答这个问题。人世间的感情虚伪至极,今日能对你好,明日就能喊打喊杀,世人喜欢的永远都是皮囊,皮囊之下藏着的真实,一旦被窥见就会招致唾骂。傅斯乾心里无端生出些委屈,他不愿也不敢深究自己这种没由来的情绪,只挣开风听寒的手,率先离开了小木屋。从木屋出来,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就变得奇怪起来,本来寸步不离,如今自发的隔着几个修者,就像是在躲着对方。少年仍是混不在意的模样,专心致志地盯着手中的弯刀,无论齐书昀他们问什么都没给反应,油盐不进。傅斯乾冷哼一声,眉目间满是不耐,无论少年是不是杀害百姓的凶手,鹿微山的异祸都与他脱不了干系,他既要护着那凶手,也不是旁人能阻止的。三秋伤不了你,你当真觉得本尊拿你没办法吗?不知想到什么,傅斯乾又勾了勾唇,你一身佛骨都剥了去,又费尽心思要扛下所有罪责,让本尊猜猜,那刀灵今日一直未出现,该是被你藏起来了吧。他本就心思机敏,风听寒能注意到的,他自然不会忽略,刚才情绪翻涌心神不宁,此时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将妖的神魂拘禁于弯刀之中不是难事,可那梅知意灵体消泯,本不该存于世间,你是如何留下他的?众人根本不知刀灵的事,此时听傅斯乾讲来,只觉得一头雾水,不过这番话确实是有效果的,那沉默不语的少年死死盯着傅斯乾,周身黑气缭绕,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死他。傅斯乾不在意少年怎样,眼神暗暗往风听寒那边瞟,他想看看,到了这种地步,风听寒还会不会护着这人。结果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与刚才大为不同,风听寒像是换了个人,饶有兴趣地在看戏。傅斯乾自问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见少年仍不松口,威压骤出,隔空将弯刀夺过来,全然不顾少年暴涨的戾气,指尖点在弯刀上。皎若云白的流光自刀锋泻出,凝出一道雪样的虚影,细看来不是别人,正是那旧梦幻象中一身雪色僧袍的梅知意。他生来就不像妖,如今成为刀灵,沾染了弯刀的凛冽寒意,更像出尘的修者。他被少年封于刀中,对方才发生的事全然不知,端坐刀锋之上,朝傅斯乾微微颔首:多谢施主。你不记得我?这虽是疑问句,傅斯乾却十分笃定,当初在点心铺子里他还有所疑虑,现下心里已有了数。那小和尚丢的一身佛骨,只怕是用来换了梅知意的神魂。思及此,傅斯乾又觉得这少年委实可怜。少年眉心的黑纹再压制不住,丝丝缕缕蔓延开来,那一朵妖冶的梅花,勾在眼角宛如一滴浑浊的泪。你用一身佛骨换了他的神魂,那之前我看到的锁链,其实是胡说!少年打断傅斯乾的话,他握着手腕,死死压制着那条锁链,脸上显出一种近似哀求的神色,人是我杀的,尔等要为鹿微山的人讨回公道,尽可拿了我的命,何须如此相逼!齐书昀眉头紧蹙:我们何曾逼过你,不是你一直不配合吗?傅斯乾操控着弯刀躲开少年,又将他满身的邪气压制住:人是谁杀的,本尊自有判断,若查明是你,就是你想逃,本尊也会将你挫骨扬灰,可若不是你,那杀人的凶手,也不是你能护得住的。傅斯乾说着又逼出梅知意脖颈上的黑枷项锁,试着往里输入一道灵力,果然不出他所料,灵力顺着锁链,尽数汇聚到虚影之上。这黑枷项锁不是用来禁锢梅知意神魂的,反而是为其养魂,要让灵体重新凝聚,必须付出同等甚至更惨重的代价,比如佛骨,比如神魂。这等逆天改命的法子,邪气又不可控,修复的灵体也无法恢复原状,梅知意的记忆莫名其妙的消失就是最好的证明,而在佛寺里长大的知意,绝不可能接触到这种方法,有人在暗中引导这一切。傅斯乾眸光一厉,冷声道:为妖堕佛,以身养魂,教你这样做的,是谁?少年目眦尽裂,黑纹蜿蜒到整张脸,他整个人都被黑气笼罩,强行挣脱了傅斯乾的压制,依靠锁链将弯刀夺回,一刀劈向傅斯乾:既然仙尊咄咄逼人,那今日就留下命陪着我吧。这一击未碰到傅斯乾衣角便被挥开,青影撕裂空气,风听寒执鞭而立,悍然出手,挡在傅斯乾身前。少年厉声喝道: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杀。丢了佛骨,弃了知意这个名字,你选了条死路,本以为我给你搏了个辩白的机会,现在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风听寒嗤笑出声,想和我师尊同归于尽,你还不配。傅斯乾袖中手缓缓松开,赤光没入掌心,他不需要人保护,但若有人护着,也没什么不好。少年面色狠戾,梅林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受了影响,霎那间风云变色,地动山摇,似有狂风暴雨将要来袭。师尊,带他们离开。言罢,风听寒便迎上前去,握着九灭劈下近百道,青光横亘交错,形成一个巨大的囚笼,将少年困在其中。傅斯乾倒没介意风听寒的自作主张,有九灭傍身,风听寒不会吃亏,事不宜迟,他当即便带着众人往外飞去。青光与黑气交缠,身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响,强烈的波动从中心荡开,摧枯拉朽般,整片梅林尽数化为粉末,甚至连旁边的修者都被掀了出去。傅斯乾在半空中回过头,狂风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身后被夷为平地,只剩下一片废墟。废墟之上,没有一个人影。第43章 花间飘摇梦1大地碎裂, 入目一片焦土废墟,没有黑纹少年,没有雪色僧袍, 也没有手执青影的绝色青年。傅斯乾心间一阵慌乱, 零星的片段在脑海中闪过, 未等他细想, 又骤然消失, 像是冰山崩落, 将他整个人埋入无法逃脱的软雪之中, 抓不到一丝头绪。长剑伴身侧, 迎着轰然炸开的余波,拉出一条赤色剑光,他广袖翻转, 露出一截被风吻过的手腕,傅斯乾在木屋处落地,一剑荡开四周迷蒙浮沉的烟尘。师尊。轻微的声音传来, 烟尘之中, 风听寒身影晃了一下,慢慢往地上倒去。傅斯乾把人接在怀里,丝毫不顾自己身上被尘土染得灰扑扑的, 先将怀中人细细检查了一遍。方寸天地, 少年与弯刀不见踪影, 傅斯乾面容冷肃, 俯身抱起风听寒, 踏剑而去。其余修者伤势并不严重,个别被气浪掀翻,落地时忘了护着自己, 身上多了些磕磕碰碰的淤伤,灰头土脸的,看起来颇为狼狈。山林仍在震荡,此地不宜久留,傅斯乾放出飞舟,带着人先行离开了鹿微山。云间风清日明,他嘱托众人好好休息疗伤,然而便抱着昏迷不醒的风听寒回了房间。风听寒一直没醒,傅斯乾是个半吊子,把脉试不出他究竟受了什么伤,只得双手结印,给金药石去了一道灵讯。灵讯依托于灵力修为,比传音符速度快,但十分耗费精力,平常时并不常用。傅斯乾揉了揉眉心,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是他判断错误,当时应该让风听寒带人先离开,不然凭他的修为,完全可以压制住那不人不鬼的少年。傅斯乾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应了人家一声师尊,却没负起责任,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把风听寒一个人留在那里。这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临近傍晚时,傅斯乾收到了金药石的回复:太累,睡着了,不必用药。傅斯乾:他在灵讯里描述了一大堆症状,结果妙手仁心只回了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傅斯乾觉得金药石在敷衍自己,他手中又打出一道灵讯,准备把那老东西叫过来好好解释解释,什么叫太累睡着了。手腕上传来一阵热意,灵讯被打断,傅斯乾心生不爽刚想开口,就见躺在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过来了。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受伤?说着,傅斯乾下意识捏住手腕上的温热,按着风听寒的手把脉。风听寒眨眨眼:没受伤,就是有点累。傅斯乾:累?风听寒坐起身:大概是催动九灭抵抗不可说,耗费了太多精力。傅斯乾:见傅斯乾一脸怪异,他又问道:师尊,有什么问题吗?没事。傅斯乾干巴巴地否认,不准备把自己刚才做的蠢事说出来,果断换了个话题,我回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你一个人,发生了什么事,那少年呢?风听寒思忖片刻,回道:我本来用九灭困住了他,可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挣脱出去,然后梅林异动,当时情势危急,我看出他想和我同归于尽,就迅速往外撤,谁知刚转身就被气浪掀翻出去,再然后就遇到师尊了,倒是没注意那少年怎么样了。他说完又顿了顿,补充道:梅林俱毁,鹿微山方圆尽是一片焦土,那人引起这样大的动静,想必应该活不了了。那少年以身养魂,本就命不久矣,如今怕是如风听寒所言,活不了了。傅斯乾没在这件事上多纠结,晚些时候又带着众人将鹿微山好好搜寻了一遍,果然没找到少年的踪影。他已经可以确定,鹿微山被杀死的人与死而复生的梅知意脱不了干系。江阳事急,没多做耽搁,傅斯乾将鹿微山发生的事传回无极山,让另一个同行的无极山弟子留在此处和乐正诚派来的人交接,然后便带着其余人前往江阳。江阳多水,根据之前收到的消息,邪祟出没于河江。刚到江阳地界,一行人便下了飞舟,转行水路。租的是附近渔民的船,几尾并行,一路向着江阳城镇而去。风听寒坐在船头,垂着头默不作声,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活脱脱一个病美人。还晕?想不想吐了?傅斯乾半蹲下身,用手背贴了贴风听寒的脸。自打上船开始,风听寒已经吐了好几次了,他晕船晕得厉害,在船上待了不几个时辰,整个人都吐虚脱了,没精打采的,说起话来有气无力:晕,吐不出来了。话都说不利索了,傅斯乾看他这副模样,既觉得心疼,又觉得好笑,揉了揉他的头发:还要走一天水路,实在受不了的话,找个人御剑,带你先过去也行。不要。风听寒扁了扁嘴,哼唧道,我要跟师尊一起。傅斯乾挨着他坐下,哼笑出声:之前不还和我刀剑相向,现在怎么又开始黏人了?两人之前还在冷战,对于风听寒护着那少年的事,傅斯乾心里仍介意着,他问过为什么,风听寒当时没回答,他在某些事上格外认死理,现下便又提了起来。风听寒垂着头没说话,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抠着船沿,他指甲长了,在木船上划出一道道细细的痕迹。《至尊神主》里提过,风听寒从不说假话,遇见实在不想回答的问题就沉默,傅斯乾第一次见他这样,心下无奈又好笑,一把抓住了他那闲不住的爪子:还不想说?藏什么秘密呢?风听寒挠了挠傅斯乾手心,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没有秘密,哪儿敢瞒着师尊。这么大的人了,还黏黏糊糊地撒娇,傅斯乾斜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从储物镯中找出把银色的小剪刀,给手里那爪子剪指甲。午后的阳光和暖明媚,带着柔软的熏黄,落在傅斯乾身上,他微低了头,侧脸显出一片细腻的光泽,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剪指甲,风听寒眸中情绪莫名,似海潮频生,又像沉雪碎落,他慢慢收敛了笑意:我曾经见过那小和尚。傅斯乾手顿了一下,没抬头,又继续刚才的动作:是吗?当时他还年幼,十六七岁。他说着又停下,似乎是想起那小和尚无论在梅林旧梦还是当下,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总之和现在差不多大,但那时他还是人。傅斯乾剪完一只手,又在那指甲上摩挲了下:换另一只手。风听寒乖乖地把另一只手递过去,简单叙述了下:当时我还小,被坏人拐走了,他间接帮了我,让我逃了出去,算是救了我一命吧。《至尊神主》是从风听寒拜昭元仙尊为师开始讲起的,对于他以前的经历并没有提过,傅斯乾是真的没想过,幼时的风听寒会遭遇这种事。因为曾受过恩惠,所以当初才不想让那少年无辜冤死,傅斯乾心里堵着的气慢慢散开,又尽数化为对眼前人的疼惜。如果没有那少年的帮助,小小年纪的风听寒会遭遇什么样的事,傅斯乾不敢深想。剪完指甲收起小剪刀,傅斯乾又问了一句:当时你多大,后来回家了吗?风听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皱着眉回忆了一下:大概七八岁吧。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风听寒又趴在船边干呕,傅斯乾拍了拍他的背,顺势将人拉了起来,随即召出三秋:长河落日极美,带你去看看。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风听寒弯了弯眼,将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傅斯乾身上,由着他带自己往天上去。长空万里,三秋在云端穿梭,搅散了大片云雾,如若沾衣拂水,连眉眼都湿了半分。见风听寒脸色有所好转,傅斯乾遂御剑向下飞去,万里碧波荡漾,只见平静的江水忽然掀起波澜,四周所有的渔船都被掀到了半空中。江水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作者有话要说:傅宝:爱他,就给他剪指甲。第44章 花间飘摇梦2异变来得太过突然, 船只被掀起的一瞬间,大部分修者迅速反应过来,召出法器离开, 也有小部分懵了, 直接被掀到了江中。傅斯乾操纵三秋往高处飞去, 同时不忘将翻到空中的渔船托住, 小心翼翼地放置到岸上。笑话, 不小心点弄坏了还要赔。说起来, 这还是一件悲伤的事, 傅斯乾最近才发现, 他身上的银两快用光了,从穿书过来后,他一直只出不进, 马上就要坐吃山空了,他又好面子,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即将没钱的事。傅斯乾揉了揉眉心,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是他判断错误,当时应该让风听寒带人先离开,不然凭他的修为,完全可以压制住那不人不鬼的少年。傅斯乾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应了人家一声师尊,却没负起责任,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把风听寒一个人留在那里。这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临近傍晚时,傅斯乾收到了金药石的回复:太累,睡着了,不必用药。傅斯乾:他在灵讯里描述了一大堆症状,结果妙手仁心只回了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傅斯乾觉得金药石在敷衍自己,他手中又打出一道灵讯,准备把那老东西叫过来好好解释解释,什么叫太累睡着了。手腕上传来一阵热意,灵讯被打断,傅斯乾心生不爽刚想开口,就见躺在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过来了。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受伤?说着,傅斯乾下意识捏住手腕上的温热,按着风听寒的手把脉。风听寒眨眨眼:没受伤,就是有点累。傅斯乾:累?风听寒坐起身:大概是催动九灭抵抗不可说,耗费了太多精力。傅斯乾:见傅斯乾一脸怪异,他又问道:师尊,有什么问题吗?没事。傅斯乾干巴巴地否认,不准备把自己刚才做的蠢事说出来,果断换了个话题,我回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你一个人,发生了什么事,那少年呢?风听寒思忖片刻,回道:我本来用九灭困住了他,可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挣脱出去,然后梅林异动,当时情势危急,我看出他想和我同归于尽,就迅速往外撤,谁知刚转身就被气浪掀翻出去,再然后就遇到师尊了,倒是没注意那少年怎么样了。他说完又顿了顿,补充道:梅林俱毁,鹿微山方圆尽是一片焦土,那人引起这样大的动静,想必应该活不了了。那少年以身养魂,本就命不久矣,如今怕是如风听寒所言,活不了了。傅斯乾没在这件事上多纠结,晚些时候又带着众人将鹿微山好好搜寻了一遍,果然没找到少年的踪影。他已经可以确定,鹿微山被杀死的人与死而复生的梅知意脱不了干系。江阳事急,没多做耽搁,傅斯乾将鹿微山发生的事传回无极山,让另一个同行的无极山弟子留在此处和乐正诚派来的人交接,然后便带着其余人前往江阳。江阳多水,根据之前收到的消息,邪祟出没于河江。刚到江阳地界,一行人便下了飞舟,转行水路。租的是附近渔民的船,几尾并行,一路向着江阳城镇而去。风听寒坐在船头,垂着头默不作声,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活脱脱一个病美人。还晕?想不想吐了?傅斯乾半蹲下身,用手背贴了贴风听寒的脸。自打上船开始,风听寒已经吐了好几次了,他晕船晕得厉害,在船上待了不几个时辰,整个人都吐虚脱了,没精打采的,说起话来有气无力:晕,吐不出来了。话都说不利索了,傅斯乾看他这副模样,既觉得心疼,又觉得好笑,揉了揉他的头发:还要走一天水路,实在受不了的话,找个人御剑,带你先过去也行。不要。风听寒扁了扁嘴,哼唧道,我要跟师尊一起。傅斯乾挨着他坐下,哼笑出声:之前不还和我刀剑相向,现在怎么又开始黏人了?两人之前还在冷战,对于风听寒护着那少年的事,傅斯乾心里仍介意着,他问过为什么,风听寒当时没回答,他在某些事上格外认死理,现下便又提了起来。风听寒垂着头没说话,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抠着船沿,他指甲长了,在木船上划出一道道细细的痕迹。《至尊神主》里提过,风听寒从不说假话,遇见实在不想回答的问题就沉默,傅斯乾第一次见他这样,心下无奈又好笑,一把抓住了他那闲不住的爪子:还不想说?藏什么秘密呢?风听寒挠了挠傅斯乾手心,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没有秘密,哪儿敢瞒着师尊。这么大的人了,还黏黏糊糊地撒娇,傅斯乾斜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从储物镯中找出把银色的小剪刀,给手里那爪子剪指甲。午后的阳光和暖明媚,带着柔软的熏黄,落在傅斯乾身上,他微低了头,侧脸显出一片细腻的光泽,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剪指甲,风听寒眸中情绪莫名,似海潮频生,又像沉雪碎落,他慢慢收敛了笑意:我曾经见过那小和尚。傅斯乾手顿了一下,没抬头,又继续刚才的动作:是吗?当时他还年幼,十六七岁。他说着又停下,似乎是想起那小和尚无论在梅林旧梦还是当下,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总之和现在差不多大,但那时他还是人。傅斯乾剪完一只手,又在那指甲上摩挲了下:换另一只手。风听寒乖乖地把另一只手递过去,简单叙述了下:当时我还小,被坏人拐走了,他间接帮了我,让我逃了出去,算是救了我一命吧。《至尊神主》是从风听寒拜昭元仙尊为师开始讲起的,对于他以前的经历并没有提过,傅斯乾是真的没想过,幼时的风听寒会遭遇这种事。因为曾受过恩惠,所以当初才不想让那少年无辜冤死,傅斯乾心里堵着的气慢慢散开,又尽数化为对眼前人的疼惜。如果没有那少年的帮助,小小年纪的风听寒会遭遇什么样的事,傅斯乾不敢深想。剪完指甲收起小剪刀,傅斯乾又问了一句:当时你多大,后来回家了吗?风听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皱着眉回忆了一下:大概七八岁吧。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风听寒又趴在船边干呕,傅斯乾拍了拍他的背,顺势将人拉了起来,随即召出三秋:长河落日极美,带你去看看。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风听寒弯了弯眼,将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傅斯乾身上,由着他带自己往天上去。长空万里,三秋在云端穿梭,搅散了大片云雾,如若沾衣拂水,连眉眼都湿了半分。见风听寒脸色有所好转,傅斯乾遂御剑向下飞去,万里碧波荡漾,只见平静的江水忽然掀起波澜,四周所有的渔船都被掀到了半空中。江水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作者有话要说:傅宝:爱他,就给他剪指甲。第44章 花间飘摇梦2异变来得太过突然, 船只被掀起的一瞬间,大部分修者迅速反应过来,召出法器离开, 也有小部分懵了, 直接被掀到了江中。傅斯乾操纵三秋往高处飞去, 同时不忘将翻到空中的渔船托住, 小心翼翼地放置到岸上。笑话, 不小心点弄坏了还要赔。说起来, 这还是一件悲伤的事, 傅斯乾最近才发现, 他身上的银两快用光了,从穿书过来后,他一直只出不进, 马上就要坐吃山空了,他又好面子,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即将没钱的事。傅斯乾揉了揉眉心,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是他判断错误,当时应该让风听寒带人先离开,不然凭他的修为,完全可以压制住那不人不鬼的少年。傅斯乾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应了人家一声师尊,却没负起责任,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把风听寒一个人留在那里。这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临近傍晚时,傅斯乾收到了金药石的回复:太累,睡着了,不必用药。傅斯乾:他在灵讯里描述了一大堆症状,结果妙手仁心只回了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傅斯乾觉得金药石在敷衍自己,他手中又打出一道灵讯,准备把那老东西叫过来好好解释解释,什么叫太累睡着了。手腕上传来一阵热意,灵讯被打断,傅斯乾心生不爽刚想开口,就见躺在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过来了。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受伤?说着,傅斯乾下意识捏住手腕上的温热,按着风听寒的手把脉。风听寒眨眨眼:没受伤,就是有点累。傅斯乾:累?风听寒坐起身:大概是催动九灭抵抗不可说,耗费了太多精力。傅斯乾:见傅斯乾一脸怪异,他又问道:师尊,有什么问题吗?没事。傅斯乾干巴巴地否认,不准备把自己刚才做的蠢事说出来,果断换了个话题,我回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你一个人,发生了什么事,那少年呢?风听寒思忖片刻,回道:我本来用九灭困住了他,可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挣脱出去,然后梅林异动,当时情势危急,我看出他想和我同归于尽,就迅速往外撤,谁知刚转身就被气浪掀翻出去,再然后就遇到师尊了,倒是没注意那少年怎么样了。他说完又顿了顿,补充道:梅林俱毁,鹿微山方圆尽是一片焦土,那人引起这样大的动静,想必应该活不了了。那少年以身养魂,本就命不久矣,如今怕是如风听寒所言,活不了了。傅斯乾没在这件事上多纠结,晚些时候又带着众人将鹿微山好好搜寻了一遍,果然没找到少年的踪影。他已经可以确定,鹿微山被杀死的人与死而复生的梅知意脱不了干系。江阳事急,没多做耽搁,傅斯乾将鹿微山发生的事传回无极山,让另一个同行的无极山弟子留在此处和乐正诚派来的人交接,然后便带着其余人前往江阳。江阳多水,根据之前收到的消息,邪祟出没于河江。刚到江阳地界,一行人便下了飞舟,转行水路。租的是附近渔民的船,几尾并行,一路向着江阳城镇而去。风听寒坐在船头,垂着头默不作声,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活脱脱一个病美人。还晕?想不想吐了?傅斯乾半蹲下身,用手背贴了贴风听寒的脸。自打上船开始,风听寒已经吐了好几次了,他晕船晕得厉害,在船上待了不几个时辰,整个人都吐虚脱了,没精打采的,说起话来有气无力:晕,吐不出来了。话都说不利索了,傅斯乾看他这副模样,既觉得心疼,又觉得好笑,揉了揉他的头发:还要走一天水路,实在受不了的话,找个人御剑,带你先过去也行。不要。风听寒扁了扁嘴,哼唧道,我要跟师尊一起。傅斯乾挨着他坐下,哼笑出声:之前不还和我刀剑相向,现在怎么又开始黏人了?两人之前还在冷战,对于风听寒护着那少年的事,傅斯乾心里仍介意着,他问过为什么,风听寒当时没回答,他在某些事上格外认死理,现下便又提了起来。风听寒垂着头没说话,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抠着船沿,他指甲长了,在木船上划出一道道细细的痕迹。《至尊神主》里提过,风听寒从不说假话,遇见实在不想回答的问题就沉默,傅斯乾第一次见他这样,心下无奈又好笑,一把抓住了他那闲不住的爪子:还不想说?藏什么秘密呢?风听寒挠了挠傅斯乾手心,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没有秘密,哪儿敢瞒着师尊。这么大的人了,还黏黏糊糊地撒娇,傅斯乾斜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从储物镯中找出把银色的小剪刀,给手里那爪子剪指甲。午后的阳光和暖明媚,带着柔软的熏黄,落在傅斯乾身上,他微低了头,侧脸显出一片细腻的光泽,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剪指甲,风听寒眸中情绪莫名,似海潮频生,又像沉雪碎落,他慢慢收敛了笑意:我曾经见过那小和尚。傅斯乾手顿了一下,没抬头,又继续刚才的动作:是吗?当时他还年幼,十六七岁。他说着又停下,似乎是想起那小和尚无论在梅林旧梦还是当下,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总之和现在差不多大,但那时他还是人。傅斯乾剪完一只手,又在那指甲上摩挲了下:换另一只手。风听寒乖乖地把另一只手递过去,简单叙述了下:当时我还小,被坏人拐走了,他间接帮了我,让我逃了出去,算是救了我一命吧。《至尊神主》是从风听寒拜昭元仙尊为师开始讲起的,对于他以前的经历并没有提过,傅斯乾是真的没想过,幼时的风听寒会遭遇这种事。因为曾受过恩惠,所以当初才不想让那少年无辜冤死,傅斯乾心里堵着的气慢慢散开,又尽数化为对眼前人的疼惜。如果没有那少年的帮助,小小年纪的风听寒会遭遇什么样的事,傅斯乾不敢深想。剪完指甲收起小剪刀,傅斯乾又问了一句:当时你多大,后来回家了吗?风听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皱着眉回忆了一下:大概七八岁吧。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风听寒又趴在船边干呕,傅斯乾拍了拍他的背,顺势将人拉了起来,随即召出三秋:长河落日极美,带你去看看。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风听寒弯了弯眼,将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傅斯乾身上,由着他带自己往天上去。长空万里,三秋在云端穿梭,搅散了大片云雾,如若沾衣拂水,连眉眼都湿了半分。见风听寒脸色有所好转,傅斯乾遂御剑向下飞去,万里碧波荡漾,只见平静的江水忽然掀起波澜,四周所有的渔船都被掀到了半空中。江水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作者有话要说:傅宝:爱他,就给他剪指甲。第44章 花间飘摇梦2异变来得太过突然, 船只被掀起的一瞬间,大部分修者迅速反应过来,召出法器离开, 也有小部分懵了, 直接被掀到了江中。傅斯乾操纵三秋往高处飞去, 同时不忘将翻到空中的渔船托住, 小心翼翼地放置到岸上。笑话, 不小心点弄坏了还要赔。说起来, 这还是一件悲伤的事, 傅斯乾最近才发现, 他身上的银两快用光了,从穿书过来后,他一直只出不进, 马上就要坐吃山空了,他又好面子,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即将没钱的事。傅斯乾揉了揉眉心,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是他判断错误,当时应该让风听寒带人先离开,不然凭他的修为,完全可以压制住那不人不鬼的少年。傅斯乾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应了人家一声师尊,却没负起责任,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把风听寒一个人留在那里。这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临近傍晚时,傅斯乾收到了金药石的回复:太累,睡着了,不必用药。傅斯乾:他在灵讯里描述了一大堆症状,结果妙手仁心只回了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傅斯乾觉得金药石在敷衍自己,他手中又打出一道灵讯,准备把那老东西叫过来好好解释解释,什么叫太累睡着了。手腕上传来一阵热意,灵讯被打断,傅斯乾心生不爽刚想开口,就见躺在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过来了。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受伤?说着,傅斯乾下意识捏住手腕上的温热,按着风听寒的手把脉。风听寒眨眨眼:没受伤,就是有点累。傅斯乾:累?风听寒坐起身:大概是催动九灭抵抗不可说,耗费了太多精力。傅斯乾:见傅斯乾一脸怪异,他又问道:师尊,有什么问题吗?没事。傅斯乾干巴巴地否认,不准备把自己刚才做的蠢事说出来,果断换了个话题,我回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你一个人,发生了什么事,那少年呢?风听寒思忖片刻,回道:我本来用九灭困住了他,可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挣脱出去,然后梅林异动,当时情势危急,我看出他想和我同归于尽,就迅速往外撤,谁知刚转身就被气浪掀翻出去,再然后就遇到师尊了,倒是没注意那少年怎么样了。他说完又顿了顿,补充道:梅林俱毁,鹿微山方圆尽是一片焦土,那人引起这样大的动静,想必应该活不了了。那少年以身养魂,本就命不久矣,如今怕是如风听寒所言,活不了了。傅斯乾没在这件事上多纠结,晚些时候又带着众人将鹿微山好好搜寻了一遍,果然没找到少年的踪影。他已经可以确定,鹿微山被杀死的人与死而复生的梅知意脱不了干系。江阳事急,没多做耽搁,傅斯乾将鹿微山发生的事传回无极山,让另一个同行的无极山弟子留在此处和乐正诚派来的人交接,然后便带着其余人前往江阳。江阳多水,根据之前收到的消息,邪祟出没于河江。刚到江阳地界,一行人便下了飞舟,转行水路。租的是附近渔民的船,几尾并行,一路向着江阳城镇而去。风听寒坐在船头,垂着头默不作声,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活脱脱一个病美人。还晕?想不想吐了?傅斯乾半蹲下身,用手背贴了贴风听寒的脸。自打上船开始,风听寒已经吐了好几次了,他晕船晕得厉害,在船上待了不几个时辰,整个人都吐虚脱了,没精打采的,说起话来有气无力:晕,吐不出来了。话都说不利索了,傅斯乾看他这副模样,既觉得心疼,又觉得好笑,揉了揉他的头发:还要走一天水路,实在受不了的话,找个人御剑,带你先过去也行。不要。风听寒扁了扁嘴,哼唧道,我要跟师尊一起。傅斯乾挨着他坐下,哼笑出声:之前不还和我刀剑相向,现在怎么又开始黏人了?两人之前还在冷战,对于风听寒护着那少年的事,傅斯乾心里仍介意着,他问过为什么,风听寒当时没回答,他在某些事上格外认死理,现下便又提了起来。风听寒垂着头没说话,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抠着船沿,他指甲长了,在木船上划出一道道细细的痕迹。《至尊神主》里提过,风听寒从不说假话,遇见实在不想回答的问题就沉默,傅斯乾第一次见他这样,心下无奈又好笑,一把抓住了他那闲不住的爪子:还不想说?藏什么秘密呢?风听寒挠了挠傅斯乾手心,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没有秘密,哪儿敢瞒着师尊。这么大的人了,还黏黏糊糊地撒娇,傅斯乾斜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从储物镯中找出把银色的小剪刀,给手里那爪子剪指甲。午后的阳光和暖明媚,带着柔软的熏黄,落在傅斯乾身上,他微低了头,侧脸显出一片细腻的光泽,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剪指甲,风听寒眸中情绪莫名,似海潮频生,又像沉雪碎落,他慢慢收敛了笑意:我曾经见过那小和尚。傅斯乾手顿了一下,没抬头,又继续刚才的动作:是吗?当时他还年幼,十六七岁。他说着又停下,似乎是想起那小和尚无论在梅林旧梦还是当下,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总之和现在差不多大,但那时他还是人。傅斯乾剪完一只手,又在那指甲上摩挲了下:换另一只手。风听寒乖乖地把另一只手递过去,简单叙述了下:当时我还小,被坏人拐走了,他间接帮了我,让我逃了出去,算是救了我一命吧。《至尊神主》是从风听寒拜昭元仙尊为师开始讲起的,对于他以前的经历并没有提过,傅斯乾是真的没想过,幼时的风听寒会遭遇这种事。因为曾受过恩惠,所以当初才不想让那少年无辜冤死,傅斯乾心里堵着的气慢慢散开,又尽数化为对眼前人的疼惜。如果没有那少年的帮助,小小年纪的风听寒会遭遇什么样的事,傅斯乾不敢深想。剪完指甲收起小剪刀,傅斯乾又问了一句:当时你多大,后来回家了吗?风听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皱着眉回忆了一下:大概七八岁吧。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风听寒又趴在船边干呕,傅斯乾拍了拍他的背,顺势将人拉了起来,随即召出三秋:长河落日极美,带你去看看。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风听寒弯了弯眼,将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傅斯乾身上,由着他带自己往天上去。长空万里,三秋在云端穿梭,搅散了大片云雾,如若沾衣拂水,连眉眼都湿了半分。见风听寒脸色有所好转,傅斯乾遂御剑向下飞去,万里碧波荡漾,只见平静的江水忽然掀起波澜,四周所有的渔船都被掀到了半空中。江水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作者有话要说:傅宝:爱他,就给他剪指甲。第44章 花间飘摇梦2异变来得太过突然, 船只被掀起的一瞬间,大部分修者迅速反应过来,召出法器离开, 也有小部分懵了, 直接被掀到了江中。傅斯乾操纵三秋往高处飞去, 同时不忘将翻到空中的渔船托住, 小心翼翼地放置到岸上。笑话, 不小心点弄坏了还要赔。说起来, 这还是一件悲伤的事, 傅斯乾最近才发现, 他身上的银两快用光了,从穿书过来后,他一直只出不进, 马上就要坐吃山空了,他又好面子,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即将没钱的事。傅斯乾揉了揉眉心,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是他判断错误,当时应该让风听寒带人先离开,不然凭他的修为,完全可以压制住那不人不鬼的少年。傅斯乾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应了人家一声师尊,却没负起责任,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把风听寒一个人留在那里。这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临近傍晚时,傅斯乾收到了金药石的回复:太累,睡着了,不必用药。傅斯乾:他在灵讯里描述了一大堆症状,结果妙手仁心只回了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傅斯乾觉得金药石在敷衍自己,他手中又打出一道灵讯,准备把那老东西叫过来好好解释解释,什么叫太累睡着了。手腕上传来一阵热意,灵讯被打断,傅斯乾心生不爽刚想开口,就见躺在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过来了。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受伤?说着,傅斯乾下意识捏住手腕上的温热,按着风听寒的手把脉。风听寒眨眨眼:没受伤,就是有点累。傅斯乾:累?风听寒坐起身:大概是催动九灭抵抗不可说,耗费了太多精力。傅斯乾:见傅斯乾一脸怪异,他又问道:师尊,有什么问题吗?没事。傅斯乾干巴巴地否认,不准备把自己刚才做的蠢事说出来,果断换了个话题,我回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你一个人,发生了什么事,那少年呢?风听寒思忖片刻,回道:我本来用九灭困住了他,可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挣脱出去,然后梅林异动,当时情势危急,我看出他想和我同归于尽,就迅速往外撤,谁知刚转身就被气浪掀翻出去,再然后就遇到师尊了,倒是没注意那少年怎么样了。他说完又顿了顿,补充道:梅林俱毁,鹿微山方圆尽是一片焦土,那人引起这样大的动静,想必应该活不了了。那少年以身养魂,本就命不久矣,如今怕是如风听寒所言,活不了了。傅斯乾没在这件事上多纠结,晚些时候又带着众人将鹿微山好好搜寻了一遍,果然没找到少年的踪影。他已经可以确定,鹿微山被杀死的人与死而复生的梅知意脱不了干系。江阳事急,没多做耽搁,傅斯乾将鹿微山发生的事传回无极山,让另一个同行的无极山弟子留在此处和乐正诚派来的人交接,然后便带着其余人前往江阳。江阳多水,根据之前收到的消息,邪祟出没于河江。刚到江阳地界,一行人便下了飞舟,转行水路。租的是附近渔民的船,几尾并行,一路向着江阳城镇而去。风听寒坐在船头,垂着头默不作声,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活脱脱一个病美人。还晕?想不想吐了?傅斯乾半蹲下身,用手背贴了贴风听寒的脸。自打上船开始,风听寒已经吐了好几次了,他晕船晕得厉害,在船上待了不几个时辰,整个人都吐虚脱了,没精打采的,说起话来有气无力:晕,吐不出来了。话都说不利索了,傅斯乾看他这副模样,既觉得心疼,又觉得好笑,揉了揉他的头发:还要走一天水路,实在受不了的话,找个人御剑,带你先过去也行。不要。风听寒扁了扁嘴,哼唧道,我要跟师尊一起。傅斯乾挨着他坐下,哼笑出声:之前不还和我刀剑相向,现在怎么又开始黏人了?两人之前还在冷战,对于风听寒护着那少年的事,傅斯乾心里仍介意着,他问过为什么,风听寒当时没回答,他在某些事上格外认死理,现下便又提了起来。风听寒垂着头没说话,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抠着船沿,他指甲长了,在木船上划出一道道细细的痕迹。《至尊神主》里提过,风听寒从不说假话,遇见实在不想回答的问题就沉默,傅斯乾第一次见他这样,心下无奈又好笑,一把抓住了他那闲不住的爪子:还不想说?藏什么秘密呢?风听寒挠了挠傅斯乾手心,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没有秘密,哪儿敢瞒着师尊。这么大的人了,还黏黏糊糊地撒娇,傅斯乾斜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从储物镯中找出把银色的小剪刀,给手里那爪子剪指甲。午后的阳光和暖明媚,带着柔软的熏黄,落在傅斯乾身上,他微低了头,侧脸显出一片细腻的光泽,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剪指甲,风听寒眸中情绪莫名,似海潮频生,又像沉雪碎落,他慢慢收敛了笑意:我曾经见过那小和尚。傅斯乾手顿了一下,没抬头,又继续刚才的动作:是吗?当时他还年幼,十六七岁。他说着又停下,似乎是想起那小和尚无论在梅林旧梦还是当下,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总之和现在差不多大,但那时他还是人。傅斯乾剪完一只手,又在那指甲上摩挲了下:换另一只手。风听寒乖乖地把另一只手递过去,简单叙述了下:当时我还小,被坏人拐走了,他间接帮了我,让我逃了出去,算是救了我一命吧。《至尊神主》是从风听寒拜昭元仙尊为师开始讲起的,对于他以前的经历并没有提过,傅斯乾是真的没想过,幼时的风听寒会遭遇这种事。因为曾受过恩惠,所以当初才不想让那少年无辜冤死,傅斯乾心里堵着的气慢慢散开,又尽数化为对眼前人的疼惜。如果没有那少年的帮助,小小年纪的风听寒会遭遇什么样的事,傅斯乾不敢深想。剪完指甲收起小剪刀,傅斯乾又问了一句:当时你多大,后来回家了吗?风听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皱着眉回忆了一下:大概七八岁吧。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风听寒又趴在船边干呕,傅斯乾拍了拍他的背,顺势将人拉了起来,随即召出三秋:长河落日极美,带你去看看。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风听寒弯了弯眼,将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傅斯乾身上,由着他带自己往天上去。长空万里,三秋在云端穿梭,搅散了大片云雾,如若沾衣拂水,连眉眼都湿了半分。见风听寒脸色有所好转,傅斯乾遂御剑向下飞去,万里碧波荡漾,只见平静的江水忽然掀起波澜,四周所有的渔船都被掀到了半空中。江水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作者有话要说:傅宝:爱他,就给他剪指甲。第44章 花间飘摇梦2异变来得太过突然, 船只被掀起的一瞬间,大部分修者迅速反应过来,召出法器离开, 也有小部分懵了, 直接被掀到了江中。傅斯乾操纵三秋往高处飞去, 同时不忘将翻到空中的渔船托住, 小心翼翼地放置到岸上。笑话, 不小心点弄坏了还要赔。说起来, 这还是一件悲伤的事, 傅斯乾最近才发现, 他身上的银两快用光了,从穿书过来后,他一直只出不进, 马上就要坐吃山空了,他又好面子,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即将没钱的事。傅斯乾揉了揉眉心,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是他判断错误,当时应该让风听寒带人先离开,不然凭他的修为,完全可以压制住那不人不鬼的少年。傅斯乾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应了人家一声师尊,却没负起责任,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把风听寒一个人留在那里。这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临近傍晚时,傅斯乾收到了金药石的回复:太累,睡着了,不必用药。傅斯乾:他在灵讯里描述了一大堆症状,结果妙手仁心只回了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傅斯乾觉得金药石在敷衍自己,他手中又打出一道灵讯,准备把那老东西叫过来好好解释解释,什么叫太累睡着了。手腕上传来一阵热意,灵讯被打断,傅斯乾心生不爽刚想开口,就见躺在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过来了。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受伤?说着,傅斯乾下意识捏住手腕上的温热,按着风听寒的手把脉。风听寒眨眨眼:没受伤,就是有点累。傅斯乾:累?风听寒坐起身:大概是催动九灭抵抗不可说,耗费了太多精力。傅斯乾:见傅斯乾一脸怪异,他又问道:师尊,有什么问题吗?没事。傅斯乾干巴巴地否认,不准备把自己刚才做的蠢事说出来,果断换了个话题,我回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你一个人,发生了什么事,那少年呢?风听寒思忖片刻,回道:我本来用九灭困住了他,可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挣脱出去,然后梅林异动,当时情势危急,我看出他想和我同归于尽,就迅速往外撤,谁知刚转身就被气浪掀翻出去,再然后就遇到师尊了,倒是没注意那少年怎么样了。他说完又顿了顿,补充道:梅林俱毁,鹿微山方圆尽是一片焦土,那人引起这样大的动静,想必应该活不了了。那少年以身养魂,本就命不久矣,如今怕是如风听寒所言,活不了了。傅斯乾没在这件事上多纠结,晚些时候又带着众人将鹿微山好好搜寻了一遍,果然没找到少年的踪影。他已经可以确定,鹿微山被杀死的人与死而复生的梅知意脱不了干系。江阳事急,没多做耽搁,傅斯乾将鹿微山发生的事传回无极山,让另一个同行的无极山弟子留在此处和乐正诚派来的人交接,然后便带着其余人前往江阳。江阳多水,根据之前收到的消息,邪祟出没于河江。刚到江阳地界,一行人便下了飞舟,转行水路。租的是附近渔民的船,几尾并行,一路向着江阳城镇而去。风听寒坐在船头,垂着头默不作声,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活脱脱一个病美人。还晕?想不想吐了?傅斯乾半蹲下身,用手背贴了贴风听寒的脸。自打上船开始,风听寒已经吐了好几次了,他晕船晕得厉害,在船上待了不几个时辰,整个人都吐虚脱了,没精打采的,说起话来有气无力:晕,吐不出来了。话都说不利索了,傅斯乾看他这副模样,既觉得心疼,又觉得好笑,揉了揉他的头发:还要走一天水路,实在受不了的话,找个人御剑,带你先过去也行。不要。风听寒扁了扁嘴,哼唧道,我要跟师尊一起。傅斯乾挨着他坐下,哼笑出声:之前不还和我刀剑相向,现在怎么又开始黏人了?两人之前还在冷战,对于风听寒护着那少年的事,傅斯乾心里仍介意着,他问过为什么,风听寒当时没回答,他在某些事上格外认死理,现下便又提了起来。风听寒垂着头没说话,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抠着船沿,他指甲长了,在木船上划出一道道细细的痕迹。《至尊神主》里提过,风听寒从不说假话,遇见实在不想回答的问题就沉默,傅斯乾第一次见他这样,心下无奈又好笑,一把抓住了他那闲不住的爪子:还不想说?藏什么秘密呢?风听寒挠了挠傅斯乾手心,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没有秘密,哪儿敢瞒着师尊。这么大的人了,还黏黏糊糊地撒娇,傅斯乾斜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从储物镯中找出把银色的小剪刀,给手里那爪子剪指甲。午后的阳光和暖明媚,带着柔软的熏黄,落在傅斯乾身上,他微低了头,侧脸显出一片细腻的光泽,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剪指甲,风听寒眸中情绪莫名,似海潮频生,又像沉雪碎落,他慢慢收敛了笑意:我曾经见过那小和尚。傅斯乾手顿了一下,没抬头,又继续刚才的动作:是吗?当时他还年幼,十六七岁。他说着又停下,似乎是想起那小和尚无论在梅林旧梦还是当下,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总之和现在差不多大,但那时他还是人。傅斯乾剪完一只手,又在那指甲上摩挲了下:换另一只手。风听寒乖乖地把另一只手递过去,简单叙述了下:当时我还小,被坏人拐走了,他间接帮了我,让我逃了出去,算是救了我一命吧。《至尊神主》是从风听寒拜昭元仙尊为师开始讲起的,对于他以前的经历并没有提过,傅斯乾是真的没想过,幼时的风听寒会遭遇这种事。因为曾受过恩惠,所以当初才不想让那少年无辜冤死,傅斯乾心里堵着的气慢慢散开,又尽数化为对眼前人的疼惜。如果没有那少年的帮助,小小年纪的风听寒会遭遇什么样的事,傅斯乾不敢深想。剪完指甲收起小剪刀,傅斯乾又问了一句:当时你多大,后来回家了吗?风听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皱着眉回忆了一下:大概七八岁吧。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风听寒又趴在船边干呕,傅斯乾拍了拍他的背,顺势将人拉了起来,随即召出三秋:长河落日极美,带你去看看。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风听寒弯了弯眼,将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傅斯乾身上,由着他带自己往天上去。长空万里,三秋在云端穿梭,搅散了大片云雾,如若沾衣拂水,连眉眼都湿了半分。见风听寒脸色有所好转,傅斯乾遂御剑向下飞去,万里碧波荡漾,只见平静的江水忽然掀起波澜,四周所有的渔船都被掀到了半空中。江水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作者有话要说:傅宝:爱他,就给他剪指甲。第44章 花间飘摇梦2异变来得太过突然, 船只被掀起的一瞬间,大部分修者迅速反应过来,召出法器离开, 也有小部分懵了, 直接被掀到了江中。傅斯乾操纵三秋往高处飞去, 同时不忘将翻到空中的渔船托住, 小心翼翼地放置到岸上。笑话, 不小心点弄坏了还要赔。说起来, 这还是一件悲伤的事, 傅斯乾最近才发现, 他身上的银两快用光了,从穿书过来后,他一直只出不进, 马上就要坐吃山空了,他又好面子,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即将没钱的事。傅斯乾揉了揉眉心,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是他判断错误,当时应该让风听寒带人先离开,不然凭他的修为,完全可以压制住那不人不鬼的少年。傅斯乾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应了人家一声师尊,却没负起责任,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把风听寒一个人留在那里。这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临近傍晚时,傅斯乾收到了金药石的回复:太累,睡着了,不必用药。傅斯乾:他在灵讯里描述了一大堆症状,结果妙手仁心只回了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傅斯乾觉得金药石在敷衍自己,他手中又打出一道灵讯,准备把那老东西叫过来好好解释解释,什么叫太累睡着了。手腕上传来一阵热意,灵讯被打断,傅斯乾心生不爽刚想开口,就见躺在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过来了。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受伤?说着,傅斯乾下意识捏住手腕上的温热,按着风听寒的手把脉。风听寒眨眨眼:没受伤,就是有点累。傅斯乾:累?风听寒坐起身:大概是催动九灭抵抗不可说,耗费了太多精力。傅斯乾:见傅斯乾一脸怪异,他又问道:师尊,有什么问题吗?没事。傅斯乾干巴巴地否认,不准备把自己刚才做的蠢事说出来,果断换了个话题,我回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你一个人,发生了什么事,那少年呢?风听寒思忖片刻,回道:我本来用九灭困住了他,可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挣脱出去,然后梅林异动,当时情势危急,我看出他想和我同归于尽,就迅速往外撤,谁知刚转身就被气浪掀翻出去,再然后就遇到师尊了,倒是没注意那少年怎么样了。他说完又顿了顿,补充道:梅林俱毁,鹿微山方圆尽是一片焦土,那人引起这样大的动静,想必应该活不了了。那少年以身养魂,本就命不久矣,如今怕是如风听寒所言,活不了了。傅斯乾没在这件事上多纠结,晚些时候又带着众人将鹿微山好好搜寻了一遍,果然没找到少年的踪影。他已经可以确定,鹿微山被杀死的人与死而复生的梅知意脱不了干系。江阳事急,没多做耽搁,傅斯乾将鹿微山发生的事传回无极山,让另一个同行的无极山弟子留在此处和乐正诚派来的人交接,然后便带着其余人前往江阳。江阳多水,根据之前收到的消息,邪祟出没于河江。刚到江阳地界,一行人便下了飞舟,转行水路。租的是附近渔民的船,几尾并行,一路向着江阳城镇而去。风听寒坐在船头,垂着头默不作声,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活脱脱一个病美人。还晕?想不想吐了?傅斯乾半蹲下身,用手背贴了贴风听寒的脸。自打上船开始,风听寒已经吐了好几次了,他晕船晕得厉害,在船上待了不几个时辰,整个人都吐虚脱了,没精打采的,说起话来有气无力:晕,吐不出来了。话都说不利索了,傅斯乾看他这副模样,既觉得心疼,又觉得好笑,揉了揉他的头发:还要走一天水路,实在受不了的话,找个人御剑,带你先过去也行。不要。风听寒扁了扁嘴,哼唧道,我要跟师尊一起。傅斯乾挨着他坐下,哼笑出声:之前不还和我刀剑相向,现在怎么又开始黏人了?两人之前还在冷战,对于风听寒护着那少年的事,傅斯乾心里仍介意着,他问过为什么,风听寒当时没回答,他在某些事上格外认死理,现下便又提了起来。风听寒垂着头没说话,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抠着船沿,他指甲长了,在木船上划出一道道细细的痕迹。《至尊神主》里提过,风听寒从不说假话,遇见实在不想回答的问题就沉默,傅斯乾第一次见他这样,心下无奈又好笑,一把抓住了他那闲不住的爪子:还不想说?藏什么秘密呢?风听寒挠了挠傅斯乾手心,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没有秘密,哪儿敢瞒着师尊。这么大的人了,还黏黏糊糊地撒娇,傅斯乾斜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从储物镯中找出把银色的小剪刀,给手里那爪子剪指甲。午后的阳光和暖明媚,带着柔软的熏黄,落在傅斯乾身上,他微低了头,侧脸显出一片细腻的光泽,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剪指甲,风听寒眸中情绪莫名,似海潮频生,又像沉雪碎落,他慢慢收敛了笑意:我曾经见过那小和尚。傅斯乾手顿了一下,没抬头,又继续刚才的动作:是吗?当时他还年幼,十六七岁。他说着又停下,似乎是想起那小和尚无论在梅林旧梦还是当下,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总之和现在差不多大,但那时他还是人。傅斯乾剪完一只手,又在那指甲上摩挲了下:换另一只手。风听寒乖乖地把另一只手递过去,简单叙述了下:当时我还小,被坏人拐走了,他间接帮了我,让我逃了出去,算是救了我一命吧。《至尊神主》是从风听寒拜昭元仙尊为师开始讲起的,对于他以前的经历并没有提过,傅斯乾是真的没想过,幼时的风听寒会遭遇这种事。因为曾受过恩惠,所以当初才不想让那少年无辜冤死,傅斯乾心里堵着的气慢慢散开,又尽数化为对眼前人的疼惜。如果没有那少年的帮助,小小年纪的风听寒会遭遇什么样的事,傅斯乾不敢深想。剪完指甲收起小剪刀,傅斯乾又问了一句:当时你多大,后来回家了吗?风听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皱着眉回忆了一下:大概七八岁吧。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风听寒又趴在船边干呕,傅斯乾拍了拍他的背,顺势将人拉了起来,随即召出三秋:长河落日极美,带你去看看。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风听寒弯了弯眼,将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傅斯乾身上,由着他带自己往天上去。长空万里,三秋在云端穿梭,搅散了大片云雾,如若沾衣拂水,连眉眼都湿了半分。见风听寒脸色有所好转,傅斯乾遂御剑向下飞去,万里碧波荡漾,只见平静的江水忽然掀起波澜,四周所有的渔船都被掀到了半空中。江水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作者有话要说:傅宝:爱他,就给他剪指甲。第44章 花间飘摇梦2异变来得太过突然, 船只被掀起的一瞬间,大部分修者迅速反应过来,召出法器离开, 也有小部分懵了, 直接被掀到了江中。傅斯乾操纵三秋往高处飞去, 同时不忘将翻到空中的渔船托住, 小心翼翼地放置到岸上。笑话, 不小心点弄坏了还要赔。说起来, 这还是一件悲伤的事, 傅斯乾最近才发现, 他身上的银两快用光了,从穿书过来后,他一直只出不进, 马上就要坐吃山空了,他又好面子,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即将没钱的事。傅斯乾揉了揉眉心,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是他判断错误,当时应该让风听寒带人先离开,不然凭他的修为,完全可以压制住那不人不鬼的少年。傅斯乾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应了人家一声师尊,却没负起责任,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把风听寒一个人留在那里。这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临近傍晚时,傅斯乾收到了金药石的回复:太累,睡着了,不必用药。傅斯乾:他在灵讯里描述了一大堆症状,结果妙手仁心只回了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傅斯乾觉得金药石在敷衍自己,他手中又打出一道灵讯,准备把那老东西叫过来好好解释解释,什么叫太累睡着了。手腕上传来一阵热意,灵讯被打断,傅斯乾心生不爽刚想开口,就见躺在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过来了。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受伤?说着,傅斯乾下意识捏住手腕上的温热,按着风听寒的手把脉。风听寒眨眨眼:没受伤,就是有点累。傅斯乾:累?风听寒坐起身:大概是催动九灭抵抗不可说,耗费了太多精力。傅斯乾:见傅斯乾一脸怪异,他又问道:师尊,有什么问题吗?没事。傅斯乾干巴巴地否认,不准备把自己刚才做的蠢事说出来,果断换了个话题,我回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你一个人,发生了什么事,那少年呢?风听寒思忖片刻,回道:我本来用九灭困住了他,可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挣脱出去,然后梅林异动,当时情势危急,我看出他想和我同归于尽,就迅速往外撤,谁知刚转身就被气浪掀翻出去,再然后就遇到师尊了,倒是没注意那少年怎么样了。他说完又顿了顿,补充道:梅林俱毁,鹿微山方圆尽是一片焦土,那人引起这样大的动静,想必应该活不了了。那少年以身养魂,本就命不久矣,如今怕是如风听寒所言,活不了了。傅斯乾没在这件事上多纠结,晚些时候又带着众人将鹿微山好好搜寻了一遍,果然没找到少年的踪影。他已经可以确定,鹿微山被杀死的人与死而复生的梅知意脱不了干系。江阳事急,没多做耽搁,傅斯乾将鹿微山发生的事传回无极山,让另一个同行的无极山弟子留在此处和乐正诚派来的人交接,然后便带着其余人前往江阳。江阳多水,根据之前收到的消息,邪祟出没于河江。刚到江阳地界,一行人便下了飞舟,转行水路。租的是附近渔民的船,几尾并行,一路向着江阳城镇而去。风听寒坐在船头,垂着头默不作声,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活脱脱一个病美人。还晕?想不想吐了?傅斯乾半蹲下身,用手背贴了贴风听寒的脸。自打上船开始,风听寒已经吐了好几次了,他晕船晕得厉害,在船上待了不几个时辰,整个人都吐虚脱了,没精打采的,说起话来有气无力:晕,吐不出来了。话都说不利索了,傅斯乾看他这副模样,既觉得心疼,又觉得好笑,揉了揉他的头发:还要走一天水路,实在受不了的话,找个人御剑,带你先过去也行。不要。风听寒扁了扁嘴,哼唧道,我要跟师尊一起。傅斯乾挨着他坐下,哼笑出声:之前不还和我刀剑相向,现在怎么又开始黏人了?两人之前还在冷战,对于风听寒护着那少年的事,傅斯乾心里仍介意着,他问过为什么,风听寒当时没回答,他在某些事上格外认死理,现下便又提了起来。风听寒垂着头没说话,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抠着船沿,他指甲长了,在木船上划出一道道细细的痕迹。《至尊神主》里提过,风听寒从不说假话,遇见实在不想回答的问题就沉默,傅斯乾第一次见他这样,心下无奈又好笑,一把抓住了他那闲不住的爪子:还不想说?藏什么秘密呢?风听寒挠了挠傅斯乾手心,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没有秘密,哪儿敢瞒着师尊。这么大的人了,还黏黏糊糊地撒娇,傅斯乾斜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从储物镯中找出把银色的小剪刀,给手里那爪子剪指甲。午后的阳光和暖明媚,带着柔软的熏黄,落在傅斯乾身上,他微低了头,侧脸显出一片细腻的光泽,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剪指甲,风听寒眸中情绪莫名,似海潮频生,又像沉雪碎落,他慢慢收敛了笑意:我曾经见过那小和尚。傅斯乾手顿了一下,没抬头,又继续刚才的动作:是吗?当时他还年幼,十六七岁。他说着又停下,似乎是想起那小和尚无论在梅林旧梦还是当下,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总之和现在差不多大,但那时他还是人。傅斯乾剪完一只手,又在那指甲上摩挲了下:换另一只手。风听寒乖乖地把另一只手递过去,简单叙述了下:当时我还小,被坏人拐走了,他间接帮了我,让我逃了出去,算是救了我一命吧。《至尊神主》是从风听寒拜昭元仙尊为师开始讲起的,对于他以前的经历并没有提过,傅斯乾是真的没想过,幼时的风听寒会遭遇这种事。因为曾受过恩惠,所以当初才不想让那少年无辜冤死,傅斯乾心里堵着的气慢慢散开,又尽数化为对眼前人的疼惜。如果没有那少年的帮助,小小年纪的风听寒会遭遇什么样的事,傅斯乾不敢深想。剪完指甲收起小剪刀,傅斯乾又问了一句:当时你多大,后来回家了吗?风听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皱着眉回忆了一下:大概七八岁吧。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风听寒又趴在船边干呕,傅斯乾拍了拍他的背,顺势将人拉了起来,随即召出三秋:长河落日极美,带你去看看。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风听寒弯了弯眼,将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傅斯乾身上,由着他带自己往天上去。长空万里,三秋在云端穿梭,搅散了大片云雾,如若沾衣拂水,连眉眼都湿了半分。见风听寒脸色有所好转,傅斯乾遂御剑向下飞去,万里碧波荡漾,只见平静的江水忽然掀起波澜,四周所有的渔船都被掀到了半空中。江水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作者有话要说:傅宝:爱他,就给他剪指甲。第44章 花间飘摇梦2异变来得太过突然, 船只被掀起的一瞬间,大部分修者迅速反应过来,召出法器离开, 也有小部分懵了, 直接被掀到了江中。傅斯乾操纵三秋往高处飞去, 同时不忘将翻到空中的渔船托住, 小心翼翼地放置到岸上。笑话, 不小心点弄坏了还要赔。说起来, 这还是一件悲伤的事, 傅斯乾最近才发现, 他身上的银两快用光了,从穿书过来后,他一直只出不进, 马上就要坐吃山空了,他又好面子,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即将没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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