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修醒来时,被焦土似的识海惊呆了。他只是魂珠上残存的意识,并不能时时苏醒。上次苏醒时,这小姑娘识海虽然狰狞,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枯死。变成了一片被烧尽的废墟,零零碎碎,开裂的土地下,时不时流过黑紫色的光,像是有什么即将顶破硬壳土壤,喷发而出,毁灭一切。——这是魔气。神修心里一沉,他曾在小姑娘识海中见识过一次了,他还帮着指引过她。但那时,她力量微薄,不足为惧。现在却不一样了,她这身灵脉,一旦化魔,必能犯下滔天罪业。怎么就突生心魔了?之前不还和那少年卿卿我我,满脑子没羞没躁的么。神修在她记忆里走了一圈,终于明白了。——她的记忆停在了紫霄仙府毁灭的那日。少年被发带带回了她身边,浑身是血,便是红衣也遮掩不住的血。那种流血状态,让人怀疑他身上的血会不会流干。他睫毛垂下,一抹青痕,细长指间拈着块碎星的碎片。他最后的红色灵气附在上方,刀刃闪烁。应该是特意留给她,让她回家用的。他便是死,也记得她的心愿。她却没有理会那块碎星碎片,只是指尖抽搐着给他喂下灵珀仙果——小钟师兄在试炼秘境时送她的灵珀仙果。少年毫无反应。这之后,小姑娘记忆开始混乱不清——她试图篡改她自己的记忆,篡改她自己的认知。在她的意识中,少年没有死,只是在熟睡。神修皱了皱眉。这不对。她把灵珀仙果都喂给少年了,怎么会没救活他?这仙果虽不能治病救人,却能凝聚魂魄,起死回生。发带让少年及时回到她身边,她也及时将仙果喂给了少年。按理说,以这少年强韧的生命力,魂魄不会消散那么快,足以被重新凝聚回归身体。神修看了一会儿蠢蠢欲动的魔气,闭上眼,往少年那边窥探。也亏得他二人早早神魂交融,他还能窥得一线天机。……啾啾很快发现了不对劲。钟棘手心里多出个东西,她的琉璃珠子,不知何时滚到了钟棘手里。有人要碰他!她一瞬间露出凶狠的表情,捏着琉璃珠子,双目沉沉,瞧那模样,是准备将它残酷粉碎掉。神修惊了:你忘了我是死绑在你身上的吗?你把我捏爆,你自己也会遭受重创啊!神修急声,开门见山。“小姑娘,你听我说,你师兄没死。”这一声,让小姑娘猛地钉住。手中灵气要收不收,好像在犹豫还要不要捏下去。眼眸中仍是一片混浊不清,却有一丝光亮倏然滑过。神修不敢卖关子,赶紧把自己窥察到的所有东西告诉她。“他魂魄未散,只是本命法器断裂时反噬了他,将他命魂带去了另一片天地。”“我虽看不见他命魂在另一片天地如何,但灵珀仙果威力强大,没有魂魄能脱离它的牵引,除非——有肉|身的束缚。”“想来,他命魂便被拘进了一具身体中。”少女一身的刺。神修在她识海中看见天光交替混乱,大概在选择继续相信她自己编纂出来的“现实”,还是他口中的真相。“你若是能唤醒他,他自会回来。”“……”过了许久,茫然的。“唤醒他?”她识海终于渐渐平息,木然地放下手,还是不愿多想。好像这样,就不会受伤。神修点头:“不错。他不是给你留了一片碎星么?”只用告诉碎星,带她去他命魂所在的地方就好。少女不吭声,眼睛空洞。神修看了一眼。“但是。”他话锋一转,“就不知道那边有没有你的容身之所。若是没有供你使用的肉|身,时间一长,你便会消亡。再者,他特意将那片碎星留给你,是让你回家的。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能够把握。最后,你还可能会——”“噗呲。”神修突然打住,睁大眼睛。细微血珠溅了出来。声音细小,却心惊肉跳。——不等他说完,碎星已经迅速没入了少女的胸膛。一刻不曾迟疑。现在的年轻人,都太急躁了。神修怔了好一会儿,才喃喃着说出最后一句:“……你还可能会不记得任何事。”***市井喧哗,晴空万里。“瞧一瞧看一看咯,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咯。”帐篷外的女人高声吆喝,时不时敲一下手中的锣鼓。帐篷后拴着的马匹好几次被锣声惊到,不安地扬一扬前蹄。这种四处云游的戏台班子,城里时不时会冒出几个,表演几天赚上一笔,又突然在某一日拉着满满当当的家当,悄无声息的离开。草根班子向来赚不了太多,比不了达官贵人去的梨园戏楼,但眼下这班子却不太一样——这是驯兽的兽戏班子,老少咸宜,便是在城中驻留了一个月,还热闹非凡。小姑娘挤在人群中间——其实不算挤,她站在人群最前面,后面推挤的人群穿过了她半个身体,仿佛穿过的只是空气。他们碰不到她,也看不到她。占据了绝佳观赏位置的小姑娘却并未看向台上,而是在纠结两个问题。第一,她叫什么。第二,她好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第一个问题好解决,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脑袋里就跳出了两个选项,钟荠或者钟啾啾,想了几秒钟,小姑娘选了后者。第二个问题就很困难了,她站在这里,觉得自己像是烈日曝晒下的一滩水,她自己都能看见自己被蒸发出来的点点荧光,消散在半空中。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薄变透明。钟啾啾想不起关于自己的信息,但根据她看书多年的经验来说,她应该就是个刚死不久,在世上做最后弥留的幽魂。“接下来,是咱们班子特有的表演——火戏。”台上男人振奋报幕。背后人群嗬哟几声,轰动起来,似乎是到了他们最爱的环节。啾啾却不太关注,有几朵绢花穿过她脑袋扔上了台。虽然没有感觉,但小姑娘木讷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转身要往外走。她想在彻底消失前,再去看看太阳。不料刚走出几步,就突然一顿。——她身体充盈起来了!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比之前还要凝实一些。有一道细长的白色的光,像水流一样,在补足她丢失的灵体。小姑娘重新回过身。呼声振奋的时间,驭兽师已经再次推着个东西上了台,却不是野兽,是个人。这下她总算知道刚才那些嗬嗬的呼声是为了什么了。那是个八九岁的漂亮小少年,眉目秾郁,线条一弯一折都恰到好处的迤逦,小小年纪已经揉出了雌雄莫辨的瑰艳。他足踝上拴着条铁链,衬着他白皙皮肤,叫人心惊。他身上有浓厚的灵气,存不住的四溢,那些多余的灵气就汇成一道,注入了啾啾身上,仿佛一条细细的绳子连接了她与少年。漂亮孩子谁能不喜欢,刹那,台下整个燥了。“你们之前说的赵府小公子要买回府的,便是这孩子?”“可不是,也不怪那赵小公子看得上,他可比长春院里那些娈|童好看多了。”“就不怕这孩子把府邸给烧了?”“听说平日里他身上都贴了符咒的,你瞧这兽戏班子也没被他烧掉不是。”钟啾啾是个有些漠然的人,好像缺乏同理心,听见八卦也不会愤慨或兴奋。她就是单纯喜欢看美少年,尤其是那种比她心中排名第一的《塞尔达传说》里的林克还漂亮的小少年。——话说回来,《塞尔达传说》和林克又是什么来的?无所谓了。这小少年态度非常不友善,看起来没怎么被驯服,被鞭子抽了几下后,喉咙里发出了野兽似的低吼,张扬着犬牙,一身桀骜的刺。“戏火!”驭兽师吼了一声,又落下一鞭子。响声嘹亮,听起来就很痛。围观的人却还笑着,男女老少,看过去的目光仿佛驭兽师只是在抽打一只不听话的动物,十分正常,不值得同情。老人抱着孩子,男人搂着女人,在欢乐的气氛下喜笑颜开。啾啾皱了皱眉。空中飞舞的火与其说是小少年被打服了变出来的,不如说是被打到躁狂失控爆发出来的。“嗨呀,这兽戏班子,也就这场戏最有意思咯。”人们嘻嘻哈哈。“噗呲。”神修突然打住,睁大眼睛。细微血珠溅了出来。声音细小,却心惊肉跳。——不等他说完,碎星已经迅速没入了少女的胸膛。一刻不曾迟疑。现在的年轻人,都太急躁了。神修怔了好一会儿,才喃喃着说出最后一句:“……你还可能会不记得任何事。”***市井喧哗,晴空万里。“瞧一瞧看一看咯,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咯。”帐篷外的女人高声吆喝,时不时敲一下手中的锣鼓。帐篷后拴着的马匹好几次被锣声惊到,不安地扬一扬前蹄。这种四处云游的戏台班子,城里时不时会冒出几个,表演几天赚上一笔,又突然在某一日拉着满满当当的家当,悄无声息的离开。草根班子向来赚不了太多,比不了达官贵人去的梨园戏楼,但眼下这班子却不太一样——这是驯兽的兽戏班子,老少咸宜,便是在城中驻留了一个月,还热闹非凡。小姑娘挤在人群中间——其实不算挤,她站在人群最前面,后面推挤的人群穿过了她半个身体,仿佛穿过的只是空气。他们碰不到她,也看不到她。占据了绝佳观赏位置的小姑娘却并未看向台上,而是在纠结两个问题。第一,她叫什么。第二,她好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第一个问题好解决,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脑袋里就跳出了两个选项,钟荠或者钟啾啾,想了几秒钟,小姑娘选了后者。第二个问题就很困难了,她站在这里,觉得自己像是烈日曝晒下的一滩水,她自己都能看见自己被蒸发出来的点点荧光,消散在半空中。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薄变透明。钟啾啾想不起关于自己的信息,但根据她看书多年的经验来说,她应该就是个刚死不久,在世上做最后弥留的幽魂。“接下来,是咱们班子特有的表演——火戏。”台上男人振奋报幕。背后人群嗬哟几声,轰动起来,似乎是到了他们最爱的环节。啾啾却不太关注,有几朵绢花穿过她脑袋扔上了台。虽然没有感觉,但小姑娘木讷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转身要往外走。她想在彻底消失前,再去看看太阳。不料刚走出几步,就突然一顿。——她身体充盈起来了!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比之前还要凝实一些。有一道细长的白色的光,像水流一样,在补足她丢失的灵体。小姑娘重新回过身。呼声振奋的时间,驭兽师已经再次推着个东西上了台,却不是野兽,是个人。这下她总算知道刚才那些嗬嗬的呼声是为了什么了。那是个八九岁的漂亮小少年,眉目秾郁,线条一弯一折都恰到好处的迤逦,小小年纪已经揉出了雌雄莫辨的瑰艳。他足踝上拴着条铁链,衬着他白皙皮肤,叫人心惊。他身上有浓厚的灵气,存不住的四溢,那些多余的灵气就汇成一道,注入了啾啾身上,仿佛一条细细的绳子连接了她与少年。漂亮孩子谁能不喜欢,刹那,台下整个燥了。“你们之前说的赵府小公子要买回府的,便是这孩子?”“可不是,也不怪那赵小公子看得上,他可比长春院里那些娈|童好看多了。”“就不怕这孩子把府邸给烧了?”“听说平日里他身上都贴了符咒的,你瞧这兽戏班子也没被他烧掉不是。”钟啾啾是个有些漠然的人,好像缺乏同理心,听见八卦也不会愤慨或兴奋。她就是单纯喜欢看美少年,尤其是那种比她心中排名第一的《塞尔达传说》里的林克还漂亮的小少年。——话说回来,《塞尔达传说》和林克又是什么来的?无所谓了。这小少年态度非常不友善,看起来没怎么被驯服,被鞭子抽了几下后,喉咙里发出了野兽似的低吼,张扬着犬牙,一身桀骜的刺。“戏火!”驭兽师吼了一声,又落下一鞭子。响声嘹亮,听起来就很痛。围观的人却还笑着,男女老少,看过去的目光仿佛驭兽师只是在抽打一只不听话的动物,十分正常,不值得同情。老人抱着孩子,男人搂着女人,在欢乐的气氛下喜笑颜开。啾啾皱了皱眉。空中飞舞的火与其说是小少年被打服了变出来的,不如说是被打到躁狂失控爆发出来的。“嗨呀,这兽戏班子,也就这场戏最有意思咯。”人们嘻嘻哈哈。“噗呲。”神修突然打住,睁大眼睛。细微血珠溅了出来。声音细小,却心惊肉跳。——不等他说完,碎星已经迅速没入了少女的胸膛。一刻不曾迟疑。现在的年轻人,都太急躁了。神修怔了好一会儿,才喃喃着说出最后一句:“……你还可能会不记得任何事。”***市井喧哗,晴空万里。“瞧一瞧看一看咯,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咯。”帐篷外的女人高声吆喝,时不时敲一下手中的锣鼓。帐篷后拴着的马匹好几次被锣声惊到,不安地扬一扬前蹄。这种四处云游的戏台班子,城里时不时会冒出几个,表演几天赚上一笔,又突然在某一日拉着满满当当的家当,悄无声息的离开。草根班子向来赚不了太多,比不了达官贵人去的梨园戏楼,但眼下这班子却不太一样——这是驯兽的兽戏班子,老少咸宜,便是在城中驻留了一个月,还热闹非凡。小姑娘挤在人群中间——其实不算挤,她站在人群最前面,后面推挤的人群穿过了她半个身体,仿佛穿过的只是空气。他们碰不到她,也看不到她。占据了绝佳观赏位置的小姑娘却并未看向台上,而是在纠结两个问题。第一,她叫什么。第二,她好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第一个问题好解决,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脑袋里就跳出了两个选项,钟荠或者钟啾啾,想了几秒钟,小姑娘选了后者。第二个问题就很困难了,她站在这里,觉得自己像是烈日曝晒下的一滩水,她自己都能看见自己被蒸发出来的点点荧光,消散在半空中。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薄变透明。钟啾啾想不起关于自己的信息,但根据她看书多年的经验来说,她应该就是个刚死不久,在世上做最后弥留的幽魂。“接下来,是咱们班子特有的表演——火戏。”台上男人振奋报幕。背后人群嗬哟几声,轰动起来,似乎是到了他们最爱的环节。啾啾却不太关注,有几朵绢花穿过她脑袋扔上了台。虽然没有感觉,但小姑娘木讷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转身要往外走。她想在彻底消失前,再去看看太阳。不料刚走出几步,就突然一顿。——她身体充盈起来了!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比之前还要凝实一些。有一道细长的白色的光,像水流一样,在补足她丢失的灵体。小姑娘重新回过身。呼声振奋的时间,驭兽师已经再次推着个东西上了台,却不是野兽,是个人。这下她总算知道刚才那些嗬嗬的呼声是为了什么了。那是个八九岁的漂亮小少年,眉目秾郁,线条一弯一折都恰到好处的迤逦,小小年纪已经揉出了雌雄莫辨的瑰艳。他足踝上拴着条铁链,衬着他白皙皮肤,叫人心惊。他身上有浓厚的灵气,存不住的四溢,那些多余的灵气就汇成一道,注入了啾啾身上,仿佛一条细细的绳子连接了她与少年。漂亮孩子谁能不喜欢,刹那,台下整个燥了。“你们之前说的赵府小公子要买回府的,便是这孩子?”“可不是,也不怪那赵小公子看得上,他可比长春院里那些娈|童好看多了。”“就不怕这孩子把府邸给烧了?”“听说平日里他身上都贴了符咒的,你瞧这兽戏班子也没被他烧掉不是。”钟啾啾是个有些漠然的人,好像缺乏同理心,听见八卦也不会愤慨或兴奋。她就是单纯喜欢看美少年,尤其是那种比她心中排名第一的《塞尔达传说》里的林克还漂亮的小少年。——话说回来,《塞尔达传说》和林克又是什么来的?无所谓了。这小少年态度非常不友善,看起来没怎么被驯服,被鞭子抽了几下后,喉咙里发出了野兽似的低吼,张扬着犬牙,一身桀骜的刺。“戏火!”驭兽师吼了一声,又落下一鞭子。响声嘹亮,听起来就很痛。围观的人却还笑着,男女老少,看过去的目光仿佛驭兽师只是在抽打一只不听话的动物,十分正常,不值得同情。老人抱着孩子,男人搂着女人,在欢乐的气氛下喜笑颜开。啾啾皱了皱眉。空中飞舞的火与其说是小少年被打服了变出来的,不如说是被打到躁狂失控爆发出来的。“嗨呀,这兽戏班子,也就这场戏最有意思咯。”人们嘻嘻哈哈。“噗呲。”神修突然打住,睁大眼睛。细微血珠溅了出来。声音细小,却心惊肉跳。——不等他说完,碎星已经迅速没入了少女的胸膛。一刻不曾迟疑。现在的年轻人,都太急躁了。神修怔了好一会儿,才喃喃着说出最后一句:“……你还可能会不记得任何事。”***市井喧哗,晴空万里。“瞧一瞧看一看咯,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咯。”帐篷外的女人高声吆喝,时不时敲一下手中的锣鼓。帐篷后拴着的马匹好几次被锣声惊到,不安地扬一扬前蹄。这种四处云游的戏台班子,城里时不时会冒出几个,表演几天赚上一笔,又突然在某一日拉着满满当当的家当,悄无声息的离开。草根班子向来赚不了太多,比不了达官贵人去的梨园戏楼,但眼下这班子却不太一样——这是驯兽的兽戏班子,老少咸宜,便是在城中驻留了一个月,还热闹非凡。小姑娘挤在人群中间——其实不算挤,她站在人群最前面,后面推挤的人群穿过了她半个身体,仿佛穿过的只是空气。他们碰不到她,也看不到她。占据了绝佳观赏位置的小姑娘却并未看向台上,而是在纠结两个问题。第一,她叫什么。第二,她好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第一个问题好解决,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脑袋里就跳出了两个选项,钟荠或者钟啾啾,想了几秒钟,小姑娘选了后者。第二个问题就很困难了,她站在这里,觉得自己像是烈日曝晒下的一滩水,她自己都能看见自己被蒸发出来的点点荧光,消散在半空中。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薄变透明。钟啾啾想不起关于自己的信息,但根据她看书多年的经验来说,她应该就是个刚死不久,在世上做最后弥留的幽魂。“接下来,是咱们班子特有的表演——火戏。”台上男人振奋报幕。背后人群嗬哟几声,轰动起来,似乎是到了他们最爱的环节。啾啾却不太关注,有几朵绢花穿过她脑袋扔上了台。虽然没有感觉,但小姑娘木讷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转身要往外走。她想在彻底消失前,再去看看太阳。不料刚走出几步,就突然一顿。——她身体充盈起来了!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比之前还要凝实一些。有一道细长的白色的光,像水流一样,在补足她丢失的灵体。小姑娘重新回过身。呼声振奋的时间,驭兽师已经再次推着个东西上了台,却不是野兽,是个人。这下她总算知道刚才那些嗬嗬的呼声是为了什么了。那是个八九岁的漂亮小少年,眉目秾郁,线条一弯一折都恰到好处的迤逦,小小年纪已经揉出了雌雄莫辨的瑰艳。他足踝上拴着条铁链,衬着他白皙皮肤,叫人心惊。他身上有浓厚的灵气,存不住的四溢,那些多余的灵气就汇成一道,注入了啾啾身上,仿佛一条细细的绳子连接了她与少年。漂亮孩子谁能不喜欢,刹那,台下整个燥了。“你们之前说的赵府小公子要买回府的,便是这孩子?”“可不是,也不怪那赵小公子看得上,他可比长春院里那些娈|童好看多了。”“就不怕这孩子把府邸给烧了?”“听说平日里他身上都贴了符咒的,你瞧这兽戏班子也没被他烧掉不是。”钟啾啾是个有些漠然的人,好像缺乏同理心,听见八卦也不会愤慨或兴奋。她就是单纯喜欢看美少年,尤其是那种比她心中排名第一的《塞尔达传说》里的林克还漂亮的小少年。——话说回来,《塞尔达传说》和林克又是什么来的?无所谓了。这小少年态度非常不友善,看起来没怎么被驯服,被鞭子抽了几下后,喉咙里发出了野兽似的低吼,张扬着犬牙,一身桀骜的刺。“戏火!”驭兽师吼了一声,又落下一鞭子。响声嘹亮,听起来就很痛。围观的人却还笑着,男女老少,看过去的目光仿佛驭兽师只是在抽打一只不听话的动物,十分正常,不值得同情。老人抱着孩子,男人搂着女人,在欢乐的气氛下喜笑颜开。啾啾皱了皱眉。空中飞舞的火与其说是小少年被打服了变出来的,不如说是被打到躁狂失控爆发出来的。“嗨呀,这兽戏班子,也就这场戏最有意思咯。”人们嘻嘻哈哈。“噗呲。”神修突然打住,睁大眼睛。细微血珠溅了出来。声音细小,却心惊肉跳。——不等他说完,碎星已经迅速没入了少女的胸膛。一刻不曾迟疑。现在的年轻人,都太急躁了。神修怔了好一会儿,才喃喃着说出最后一句:“……你还可能会不记得任何事。”***市井喧哗,晴空万里。“瞧一瞧看一看咯,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咯。”帐篷外的女人高声吆喝,时不时敲一下手中的锣鼓。帐篷后拴着的马匹好几次被锣声惊到,不安地扬一扬前蹄。这种四处云游的戏台班子,城里时不时会冒出几个,表演几天赚上一笔,又突然在某一日拉着满满当当的家当,悄无声息的离开。草根班子向来赚不了太多,比不了达官贵人去的梨园戏楼,但眼下这班子却不太一样——这是驯兽的兽戏班子,老少咸宜,便是在城中驻留了一个月,还热闹非凡。小姑娘挤在人群中间——其实不算挤,她站在人群最前面,后面推挤的人群穿过了她半个身体,仿佛穿过的只是空气。他们碰不到她,也看不到她。占据了绝佳观赏位置的小姑娘却并未看向台上,而是在纠结两个问题。第一,她叫什么。第二,她好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第一个问题好解决,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脑袋里就跳出了两个选项,钟荠或者钟啾啾,想了几秒钟,小姑娘选了后者。第二个问题就很困难了,她站在这里,觉得自己像是烈日曝晒下的一滩水,她自己都能看见自己被蒸发出来的点点荧光,消散在半空中。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薄变透明。钟啾啾想不起关于自己的信息,但根据她看书多年的经验来说,她应该就是个刚死不久,在世上做最后弥留的幽魂。“接下来,是咱们班子特有的表演——火戏。”台上男人振奋报幕。背后人群嗬哟几声,轰动起来,似乎是到了他们最爱的环节。啾啾却不太关注,有几朵绢花穿过她脑袋扔上了台。虽然没有感觉,但小姑娘木讷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转身要往外走。她想在彻底消失前,再去看看太阳。不料刚走出几步,就突然一顿。——她身体充盈起来了!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比之前还要凝实一些。有一道细长的白色的光,像水流一样,在补足她丢失的灵体。小姑娘重新回过身。呼声振奋的时间,驭兽师已经再次推着个东西上了台,却不是野兽,是个人。这下她总算知道刚才那些嗬嗬的呼声是为了什么了。那是个八九岁的漂亮小少年,眉目秾郁,线条一弯一折都恰到好处的迤逦,小小年纪已经揉出了雌雄莫辨的瑰艳。他足踝上拴着条铁链,衬着他白皙皮肤,叫人心惊。他身上有浓厚的灵气,存不住的四溢,那些多余的灵气就汇成一道,注入了啾啾身上,仿佛一条细细的绳子连接了她与少年。漂亮孩子谁能不喜欢,刹那,台下整个燥了。“你们之前说的赵府小公子要买回府的,便是这孩子?”“可不是,也不怪那赵小公子看得上,他可比长春院里那些娈|童好看多了。”“就不怕这孩子把府邸给烧了?”“听说平日里他身上都贴了符咒的,你瞧这兽戏班子也没被他烧掉不是。”钟啾啾是个有些漠然的人,好像缺乏同理心,听见八卦也不会愤慨或兴奋。她就是单纯喜欢看美少年,尤其是那种比她心中排名第一的《塞尔达传说》里的林克还漂亮的小少年。——话说回来,《塞尔达传说》和林克又是什么来的?无所谓了。这小少年态度非常不友善,看起来没怎么被驯服,被鞭子抽了几下后,喉咙里发出了野兽似的低吼,张扬着犬牙,一身桀骜的刺。“戏火!”驭兽师吼了一声,又落下一鞭子。响声嘹亮,听起来就很痛。围观的人却还笑着,男女老少,看过去的目光仿佛驭兽师只是在抽打一只不听话的动物,十分正常,不值得同情。老人抱着孩子,男人搂着女人,在欢乐的气氛下喜笑颜开。啾啾皱了皱眉。空中飞舞的火与其说是小少年被打服了变出来的,不如说是被打到躁狂失控爆发出来的。“嗨呀,这兽戏班子,也就这场戏最有意思咯。”人们嘻嘻哈哈。“噗呲。”神修突然打住,睁大眼睛。细微血珠溅了出来。声音细小,却心惊肉跳。——不等他说完,碎星已经迅速没入了少女的胸膛。一刻不曾迟疑。现在的年轻人,都太急躁了。神修怔了好一会儿,才喃喃着说出最后一句:“……你还可能会不记得任何事。”***市井喧哗,晴空万里。“瞧一瞧看一看咯,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咯。”帐篷外的女人高声吆喝,时不时敲一下手中的锣鼓。帐篷后拴着的马匹好几次被锣声惊到,不安地扬一扬前蹄。这种四处云游的戏台班子,城里时不时会冒出几个,表演几天赚上一笔,又突然在某一日拉着满满当当的家当,悄无声息的离开。草根班子向来赚不了太多,比不了达官贵人去的梨园戏楼,但眼下这班子却不太一样——这是驯兽的兽戏班子,老少咸宜,便是在城中驻留了一个月,还热闹非凡。小姑娘挤在人群中间——其实不算挤,她站在人群最前面,后面推挤的人群穿过了她半个身体,仿佛穿过的只是空气。他们碰不到她,也看不到她。占据了绝佳观赏位置的小姑娘却并未看向台上,而是在纠结两个问题。第一,她叫什么。第二,她好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第一个问题好解决,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脑袋里就跳出了两个选项,钟荠或者钟啾啾,想了几秒钟,小姑娘选了后者。第二个问题就很困难了,她站在这里,觉得自己像是烈日曝晒下的一滩水,她自己都能看见自己被蒸发出来的点点荧光,消散在半空中。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薄变透明。钟啾啾想不起关于自己的信息,但根据她看书多年的经验来说,她应该就是个刚死不久,在世上做最后弥留的幽魂。“接下来,是咱们班子特有的表演——火戏。”台上男人振奋报幕。背后人群嗬哟几声,轰动起来,似乎是到了他们最爱的环节。啾啾却不太关注,有几朵绢花穿过她脑袋扔上了台。虽然没有感觉,但小姑娘木讷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转身要往外走。她想在彻底消失前,再去看看太阳。不料刚走出几步,就突然一顿。——她身体充盈起来了!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比之前还要凝实一些。有一道细长的白色的光,像水流一样,在补足她丢失的灵体。小姑娘重新回过身。呼声振奋的时间,驭兽师已经再次推着个东西上了台,却不是野兽,是个人。这下她总算知道刚才那些嗬嗬的呼声是为了什么了。那是个八九岁的漂亮小少年,眉目秾郁,线条一弯一折都恰到好处的迤逦,小小年纪已经揉出了雌雄莫辨的瑰艳。他足踝上拴着条铁链,衬着他白皙皮肤,叫人心惊。他身上有浓厚的灵气,存不住的四溢,那些多余的灵气就汇成一道,注入了啾啾身上,仿佛一条细细的绳子连接了她与少年。漂亮孩子谁能不喜欢,刹那,台下整个燥了。“你们之前说的赵府小公子要买回府的,便是这孩子?”“可不是,也不怪那赵小公子看得上,他可比长春院里那些娈|童好看多了。”“就不怕这孩子把府邸给烧了?”“听说平日里他身上都贴了符咒的,你瞧这兽戏班子也没被他烧掉不是。”钟啾啾是个有些漠然的人,好像缺乏同理心,听见八卦也不会愤慨或兴奋。她就是单纯喜欢看美少年,尤其是那种比她心中排名第一的《塞尔达传说》里的林克还漂亮的小少年。——话说回来,《塞尔达传说》和林克又是什么来的?无所谓了。这小少年态度非常不友善,看起来没怎么被驯服,被鞭子抽了几下后,喉咙里发出了野兽似的低吼,张扬着犬牙,一身桀骜的刺。“戏火!”驭兽师吼了一声,又落下一鞭子。响声嘹亮,听起来就很痛。围观的人却还笑着,男女老少,看过去的目光仿佛驭兽师只是在抽打一只不听话的动物,十分正常,不值得同情。老人抱着孩子,男人搂着女人,在欢乐的气氛下喜笑颜开。啾啾皱了皱眉。空中飞舞的火与其说是小少年被打服了变出来的,不如说是被打到躁狂失控爆发出来的。“嗨呀,这兽戏班子,也就这场戏最有意思咯。”人们嘻嘻哈哈。“噗呲。”神修突然打住,睁大眼睛。细微血珠溅了出来。声音细小,却心惊肉跳。——不等他说完,碎星已经迅速没入了少女的胸膛。一刻不曾迟疑。现在的年轻人,都太急躁了。神修怔了好一会儿,才喃喃着说出最后一句:“……你还可能会不记得任何事。”***市井喧哗,晴空万里。“瞧一瞧看一看咯,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咯。”帐篷外的女人高声吆喝,时不时敲一下手中的锣鼓。帐篷后拴着的马匹好几次被锣声惊到,不安地扬一扬前蹄。这种四处云游的戏台班子,城里时不时会冒出几个,表演几天赚上一笔,又突然在某一日拉着满满当当的家当,悄无声息的离开。草根班子向来赚不了太多,比不了达官贵人去的梨园戏楼,但眼下这班子却不太一样——这是驯兽的兽戏班子,老少咸宜,便是在城中驻留了一个月,还热闹非凡。小姑娘挤在人群中间——其实不算挤,她站在人群最前面,后面推挤的人群穿过了她半个身体,仿佛穿过的只是空气。他们碰不到她,也看不到她。占据了绝佳观赏位置的小姑娘却并未看向台上,而是在纠结两个问题。第一,她叫什么。第二,她好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第一个问题好解决,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脑袋里就跳出了两个选项,钟荠或者钟啾啾,想了几秒钟,小姑娘选了后者。第二个问题就很困难了,她站在这里,觉得自己像是烈日曝晒下的一滩水,她自己都能看见自己被蒸发出来的点点荧光,消散在半空中。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薄变透明。钟啾啾想不起关于自己的信息,但根据她看书多年的经验来说,她应该就是个刚死不久,在世上做最后弥留的幽魂。“接下来,是咱们班子特有的表演——火戏。”台上男人振奋报幕。背后人群嗬哟几声,轰动起来,似乎是到了他们最爱的环节。啾啾却不太关注,有几朵绢花穿过她脑袋扔上了台。虽然没有感觉,但小姑娘木讷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转身要往外走。她想在彻底消失前,再去看看太阳。不料刚走出几步,就突然一顿。——她身体充盈起来了!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比之前还要凝实一些。有一道细长的白色的光,像水流一样,在补足她丢失的灵体。小姑娘重新回过身。呼声振奋的时间,驭兽师已经再次推着个东西上了台,却不是野兽,是个人。这下她总算知道刚才那些嗬嗬的呼声是为了什么了。那是个八九岁的漂亮小少年,眉目秾郁,线条一弯一折都恰到好处的迤逦,小小年纪已经揉出了雌雄莫辨的瑰艳。他足踝上拴着条铁链,衬着他白皙皮肤,叫人心惊。他身上有浓厚的灵气,存不住的四溢,那些多余的灵气就汇成一道,注入了啾啾身上,仿佛一条细细的绳子连接了她与少年。漂亮孩子谁能不喜欢,刹那,台下整个燥了。“你们之前说的赵府小公子要买回府的,便是这孩子?”“可不是,也不怪那赵小公子看得上,他可比长春院里那些娈|童好看多了。”“就不怕这孩子把府邸给烧了?”“听说平日里他身上都贴了符咒的,你瞧这兽戏班子也没被他烧掉不是。”钟啾啾是个有些漠然的人,好像缺乏同理心,听见八卦也不会愤慨或兴奋。她就是单纯喜欢看美少年,尤其是那种比她心中排名第一的《塞尔达传说》里的林克还漂亮的小少年。——话说回来,《塞尔达传说》和林克又是什么来的?无所谓了。这小少年态度非常不友善,看起来没怎么被驯服,被鞭子抽了几下后,喉咙里发出了野兽似的低吼,张扬着犬牙,一身桀骜的刺。“戏火!”驭兽师吼了一声,又落下一鞭子。响声嘹亮,听起来就很痛。围观的人却还笑着,男女老少,看过去的目光仿佛驭兽师只是在抽打一只不听话的动物,十分正常,不值得同情。老人抱着孩子,男人搂着女人,在欢乐的气氛下喜笑颜开。啾啾皱了皱眉。空中飞舞的火与其说是小少年被打服了变出来的,不如说是被打到躁狂失控爆发出来的。“嗨呀,这兽戏班子,也就这场戏最有意思咯。”人们嘻嘻哈哈。“噗呲。”神修突然打住,睁大眼睛。细微血珠溅了出来。声音细小,却心惊肉跳。——不等他说完,碎星已经迅速没入了少女的胸膛。一刻不曾迟疑。现在的年轻人,都太急躁了。神修怔了好一会儿,才喃喃着说出最后一句:“……你还可能会不记得任何事。”***市井喧哗,晴空万里。“瞧一瞧看一看咯,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咯。”帐篷外的女人高声吆喝,时不时敲一下手中的锣鼓。帐篷后拴着的马匹好几次被锣声惊到,不安地扬一扬前蹄。这种四处云游的戏台班子,城里时不时会冒出几个,表演几天赚上一笔,又突然在某一日拉着满满当当的家当,悄无声息的离开。草根班子向来赚不了太多,比不了达官贵人去的梨园戏楼,但眼下这班子却不太一样——这是驯兽的兽戏班子,老少咸宜,便是在城中驻留了一个月,还热闹非凡。小姑娘挤在人群中间——其实不算挤,她站在人群最前面,后面推挤的人群穿过了她半个身体,仿佛穿过的只是空气。他们碰不到她,也看不到她。占据了绝佳观赏位置的小姑娘却并未看向台上,而是在纠结两个问题。第一,她叫什么。第二,她好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第一个问题好解决,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脑袋里就跳出了两个选项,钟荠或者钟啾啾,想了几秒钟,小姑娘选了后者。第二个问题就很困难了,她站在这里,觉得自己像是烈日曝晒下的一滩水,她自己都能看见自己被蒸发出来的点点荧光,消散在半空中。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薄变透明。钟啾啾想不起关于自己的信息,但根据她看书多年的经验来说,她应该就是个刚死不久,在世上做最后弥留的幽魂。“接下来,是咱们班子特有的表演——火戏。”台上男人振奋报幕。背后人群嗬哟几声,轰动起来,似乎是到了他们最爱的环节。啾啾却不太关注,有几朵绢花穿过她脑袋扔上了台。虽然没有感觉,但小姑娘木讷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转身要往外走。她想在彻底消失前,再去看看太阳。不料刚走出几步,就突然一顿。——她身体充盈起来了!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比之前还要凝实一些。有一道细长的白色的光,像水流一样,在补足她丢失的灵体。小姑娘重新回过身。呼声振奋的时间,驭兽师已经再次推着个东西上了台,却不是野兽,是个人。这下她总算知道刚才那些嗬嗬的呼声是为了什么了。那是个八九岁的漂亮小少年,眉目秾郁,线条一弯一折都恰到好处的迤逦,小小年纪已经揉出了雌雄莫辨的瑰艳。他足踝上拴着条铁链,衬着他白皙皮肤,叫人心惊。他身上有浓厚的灵气,存不住的四溢,那些多余的灵气就汇成一道,注入了啾啾身上,仿佛一条细细的绳子连接了她与少年。漂亮孩子谁能不喜欢,刹那,台下整个燥了。“你们之前说的赵府小公子要买回府的,便是这孩子?”“可不是,也不怪那赵小公子看得上,他可比长春院里那些娈|童好看多了。”“就不怕这孩子把府邸给烧了?”“听说平日里他身上都贴了符咒的,你瞧这兽戏班子也没被他烧掉不是。”钟啾啾是个有些漠然的人,好像缺乏同理心,听见八卦也不会愤慨或兴奋。她就是单纯喜欢看美少年,尤其是那种比她心中排名第一的《塞尔达传说》里的林克还漂亮的小少年。——话说回来,《塞尔达传说》和林克又是什么来的?无所谓了。这小少年态度非常不友善,看起来没怎么被驯服,被鞭子抽了几下后,喉咙里发出了野兽似的低吼,张扬着犬牙,一身桀骜的刺。“戏火!”驭兽师吼了一声,又落下一鞭子。响声嘹亮,听起来就很痛。围观的人却还笑着,男女老少,看过去的目光仿佛驭兽师只是在抽打一只不听话的动物,十分正常,不值得同情。老人抱着孩子,男人搂着女人,在欢乐的气氛下喜笑颜开。啾啾皱了皱眉。空中飞舞的火与其说是小少年被打服了变出来的,不如说是被打到躁狂失控爆发出来的。“嗨呀,这兽戏班子,也就这场戏最有意思咯。”人们嘻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