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宋慈拿着花束甩了甩,吸了口烟,微笑道,“谢主席,我给你个机会,让我留下来陪你到生日之前,你生日那天我束手就擒,怎么样”
谢乐天抬手拿起手杖抽了过去,将一大捧玫瑰打出一片花雨,“滚。”
“谢主席,机不可失,”宋慈晃了晃,面上笑容放肆,“你心里清楚,现在没人能接我的班,你整不倒我还是你在害怕”宋慈压低了声音,目光闪烁,“怕你爱上我”
乐天就冲你这制造机会的能力,我已经爱上你了。
谢乐天最恼怒的其中一点就是对宋慈动了心,当下一受这个激将,就让宋慈登堂入室了,他不是要跟宋慈做那笔可笑的交易,而是要证明他从来没有爱上过宋慈。
宋慈进了谢宅,脱力般地四仰八叉倒在沙发上,“谢乐天,我伤口疼。”
谢乐天拄着手杖走到他面前,举起手杖狠狠在宋慈腰间一抽,宋慈闷哼一声,转过脸,脸色又白了一层,露齿一笑,“真狠。”
谢乐天冷漠道“宋狱长铜皮铁骨,区区一点枪伤会疼到现在”
宋慈手垂下,轻声道“你开枪打我,我本来是很伤心,后来我想了想,你明明有机会打死我的,还是留了我一条命,对我也不算毫无感情吧”宋慈挑起眉,“我这样是不是贱的有点过头了”
谢乐天不为所动,“宋狱长唱作俱佳,别自贬身价。”
宋慈微微笑了一下,眨了眨长睫,“我爱你。”
谢乐天脸色变了,厌恶道“恶心。”
宋慈轻咳了一声,张大了嘴夸张道“不至于吧。”
谢乐天冷道“看你这样做作的表演,很倒胃口。”
宋慈静静地笑了,“谢主席,你的风度呢喂狗了吗”
谢乐天转身就走。
宋慈在他身后笑得咳嗽起来,笑了一会儿,他按住腰际的伤口,心道真他妈的疼,他得想办法止疼。
谢乐天心烦意乱地上了楼,扔了手杖坐到床上,眼睛瞄到床边挂着的大衣,忙将大衣扯了下来扔到床底。
等他做完这个动作,宋慈推门进来,一言不发地走了过来。
一场无声的角力展开,十个谢乐天都不是宋慈的对手,被宋慈脱了裤子,他恼恨地抓住宋慈的短发,用尽了全力拉扯,“你他妈放手。”
宋慈不理他,弯腰俯身直接亲了下去。
即使分开了这么长时间,谢乐天的身体还是记得宋慈,还是渴望温暖的触碰,谢乐天咬着唇在久违的濒死般的快乐中仰起了头,面前一阵阵白光闪过。
宋慈的伤口渗出了血,不过他不在乎,疼也好,快乐也好,都是谢乐天给他的,他照单全收
做完之后,谢乐天再一次浑身脱力,鼻尖传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他气息微弱道“你弄伤我我杀了你”
“冤枉,”宋慈探过身,指了自己腰上的绷带,“是我的血,你可以怀疑我背叛你,不能质疑我在床上的能力,让自己的床伴流血也太没品了。”
谢乐天听到床伴两个字,眉毛微微一抖,抬手给了宋慈一巴掌,咬牙道“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我也是拿你来解闷而已。”
“是吗”宋慈低头吻了一下他的眼睛,“我可不是随便跟人上床的,我爱你。”
谢乐天一时又是语塞。
“小时候,有人说我像芭比娃娃一样可爱,想强x我,我差点没被恶心的吐了,”宋慈轻描淡写道,“一想到这种事就很反感,”宋慈低头望向谢乐天,黑色眼眸的那一点灰温柔缱绻,“除了你。”
谢乐天神情变幻,最终还是归为冷漠,“滚。”
何灵对宋慈出现在谢家感到万分不解与恐惧,谢乐天对她道“没什么,忍过去就好。”
在这种精神受到冲击的情况下,何灵受到一个男人的安慰追求,两人达成了感情成就,乐天没耽误,马上把名下财产秘密转移给了何灵。
系统判定任务完成的时候离乐天的生日还有一个多月。
宋慈在谢家已经待了两个月,谢乐天与他的关系处在一种诡异的和平里,真应了当初谢乐天说的床上是情人,床下是仇人。
“我爱你。”宋慈抱着汗津津的谢乐天,低头亲了他的额头。
谢乐天无动于衷。
无论宋慈说了多少遍,安排何禀成,是因为何禀成好控制,上面已经对谢乐天动了杀心,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谢乐天,谢乐天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宋慈心道强求不了,那么就在他生日的时候分开吧,到时候或许他已经不那么疼了。
那天谢乐天与宋慈在院子里,一人一个藤椅,静谧得仿佛什么事也没生。
宋慈轻声道“谢乐天,你累不累”
谢乐天闭着眼睛,安静得像一幅画。
宋慈偏过脸凝望着他,“我挺累的。”
宋慈自顾自道“这么累,我怎么放不了手呢”
没得到回应,宋慈也见怪不怪,转过脸也闭上了眼睛,斗吧,就这样斗一辈子,疼就疼吧
“谢乐天,”宋慈闭着眼睛放狠话道,“我告诉你,你这辈子也扳不倒我。”
他等着谢乐天反驳,怒骂,再给他一个耳光,可是谢乐天静静地躺着,再没有回应。
谢乐天死在一个盛夏,心脏骤停,那天谢家幽灵般的佣人看到他们的主人被人抱在怀里四处求救,“叫救护车,快他妈叫救护车”面色比幽灵更可怖。
何灵第一次见到宋慈,她没了兄弟,后来,她失去了父亲,再后来,她失去了生命中最后一个避风港。
三次葬礼。
何灵从旁观者变成了主持者。
她冷静克制地念完悼词,连同她的最后一丝天真与那人一起埋葬。
“宋先生,”何灵微笑着面对宋慈,将手上的黑色大盒递给他,“谢主席的遗物,有一份留给你的。”
宋慈点了点头,木然地伸出了双手。
严冬在他身边看着他,怕他出事。
宋慈捧了盒子走到车上,打开大盒,里面是一把枪,一枚戒指,下面垫了一件大衣。
严冬坐在前座,回头小心翼翼道“狱长,没事吧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何灵也拿你没办法。”
所有人都认为是他杀了谢乐天。
宋慈摸了一下戒指,摇下车窗举起手中的戒指,日光透过戒指,宋慈扭了一下戒指,轻摸了摸戒圈里头,骤然笑了,“他戴过。”
严冬道“啊”
宋慈闭上了眼睛,在盛夏的日光里长吁了一口气,“他戴过啊”
严冬听不懂,只觉得有点恐惧,悄无声息地开了车,一路沉默。
到了中顶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回头去叫宋慈,“狱长,到了。”
宋慈罩着大衣闭着眼睛,面带笑容,只是没有回应,粘腻的热风从车窗外吹入,严冬忽然觉得有股熟悉的味道,他大惊失色地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
微笑的人胸前一大片血色漫开,严冬腿一软倒在了地上,“狱长”
宋慈在那一年冬天中了一枪,一直疼到了夏天。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已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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