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逃跑,却是他无法接受的,任何理由都不行。
“我是女人嘛,我们还要相处一辈子,你得让着我。”她说出这话的时候是那样的理所当然,便也理所当然的打动了他。
陪他一辈子,这本是他提出来的,但从她口中说出来却又不一样,她肯为他留下,肯留下来陪他直到最后,这对他而言,是件很重要的事。不是囚禁,更不是利用,而是她自己心甘情愿陪在他身边。
“喜欢朕吗?”虽然明明答案已是昭然若揭,他却仍是问出了口。
“嗯。”她百般羞涩的应着,这一声轻轻的应诺,却深深的刻入了他心里,再也无法磨灭。
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他心里隐隐泛起一丝心疼,不管要用上什么手段,他都绝不会轻饶了那个敢伤她的人。
经过一天的盘查审问,下药的人很快便找了出来,却出乎他意料的,竟是他的皇妹雪儿。
几乎宫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众多皇室近亲中,雪儿是唯一能在他面前说得上几句话的一个,因为当年她娘吴太妃与他的母妃曾素有交情,所以,对雪儿,他尚存着几分兄妹之情。
这次的事虽然很令他生气,但,看在任初静平安无事,他才放过她一回,不过,他不会单纯的以为这真的只是雪儿的恶作剧,雪儿被人蒙在鼓里,他可以不严惩,但这背后的主使人,他却不得不警告。
“凤仪殿”内,奉九仪端坐在椅中,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那架九弦琴,听那零零落落的琴音,如同一串串被扯断线的珍珠,洒落在耳边,心思也早随着这声音滚落到了不知明的远方。
听说昨晚皇上在清风水榭守了任初静一夜,她也为此而失眠了一个晚上。本以为,皇上知道她有身孕多少会有些疑心,当时,也听人说他们吵起来了,可为什么一眨眼的功夫,竟又好了?皇上居然还整夜的陪着她,今天又把雪儿给查了出来,让她也惶恐了好一阵子。
虽然她并没有明着叫雪儿做这件事,但是,万一任初静身上的毒发了,雪儿必然会知道是她在药里动了手脚,到时候若抬出她来,只怕也是个麻烦。
尽管任初静一死,她完全可以倚仗奉家的权势继续在这宫中站稳脚,就算皇上知道是她做的,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而他却不能失去奉家,也不能没有她这个皇后主掌后宫。
可是,她仍是不希望和他撕破脸,毕竟,往后的岁月还长,如何抓住他的心才是关键,若因为这件事而让他恨上自己,以后他们之间也就不那么好相处了。
所以,她必须为自己张罗出一条后路,至少,在东窗事发时,得有人替她顶这个罪名,只要能推出个人来给他出这口气,时间久了,他自然也就释怀了。
“娘娘,快,皇上来了。”小红匆匆忙忙的从殿外冲了进来,急急的冲她喊着,话刚落音,便听到白总管在殿外唱喝道:“皇上驾到。”
她心中一震,手中的力道一紧,就听“嘣”的一声,一根琴弦应声而断,手指未及收回,便觉得被什么弹了一下,指腹处立刻溢出一丝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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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帝王篇(六十二)
刚步入“凤仪殿”,就见奉九仪慌乱的掩着手拂身请安,秦冥不以为意的扫了她一眼,道:“免了,朕来只是有件事要问皇后。”
没想到他会如此开门见山,一点迂回的余地都不留,奉九仪原本就有些慌乱的脸瞬间煞白,却仍强撑着道:“不知皇上所问何事?”
不想浪费时间,他直接了当的问道:“雪儿的事是你从中作梗吧?”
凤袍下的身躯微微一颤,随即,奉九仪盈盈跪了下去,道:“臣妾知罪,臣妾未经皇上准许,便私自作了主,让香雪公主取代典设雪儿上清风水榭,原想成全她一片好奇之心,却未想到酿成此祸,牵累了任贵妃,臣妾甘愿受罚。但臣妾绝无害人之意,更不知道香雪公主会如此顽皮,还请皇上念在公主年幼,饶了她吧,一切全是臣妾管教不严所致。”
她倒是会撇清自己,以为揽了这条罪名,便可以推得一干二净?看她垂着头跪在地上,一副娇弱的模样,谁又能想到,这样柔弱的外表下,藏着的是怎样歹毒的心?
他一把托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俊颜之上却只是浅浅的笑意,“皇后似乎忘了一点,皇室祖训,唯有君王才有权利决定谁可以入清风水榭,皇后不会认为这只是你管教不严之过吧?越俎代庖这个词还用朕教你吗?”
读懂了他话中的冷酷,奉九仪脸上闪过一丝惊悚,哀声道:“臣妾一时糊涂,只因臣妾一直将香雪公主视为亲人,不忍她几番哀求,见有此机会,一时冲动之下,犯下了大忌,请皇上恕罪。”
冰冷的笑意里多了几分嘲讽,凝视着她的恐惧,秦冥脸上未见分毫动容,“在这后宫里,你应该知道,究竟是谁在作主,有些事就算没有证据,但不代表朕不清楚,不要以为自己很聪明,惹恼了朕,会是什么后果,你好好想一想。”
狠狠的丢开那张噙着泪的绝色娇颜,他的笑意是前所未有的冰冷,道:“这件事最好是没有后续,否则,你加诸在她身上的,朕会让你百倍偿还!”奉家以及她将来的下场,便全取决于她自己了。
言尽于此,他再不作停留,转身出了“凤仪殿”。
可是,事情却并不如他所愿的那样顺利,在赶到清风水榭后,面对的,却是任初静身中剧毒倒在他怀里的残酷事实。
“秦冥我是不是病得很严重?”微弱的声音里透露着她身体正承受着的痛苦,让他的心也随她皱起的眉而揪紧。
“朕不会让你有事的。”她是天曲星,是命运指给他的人,所以,她不会有事的。可是,尽管他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她凌乱而微弱的脉搏却不容他乐观。
他是习武之人,当然知道什么样的脉象代表着危险,然而,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不能让她离开。
但,下一秒,怀中的人儿因为痛苦而皱紧的眉头却下意识的松开了些,眼皮也沉沉的覆上。
“任初静,任初静!”他整个人顿时僵住了,不敢置信的探向她鼻翼,却只有极其微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