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骏手捧粥碗不动声色,景珏却喜不自胜道,“这个奇功是自然,那么多朝廷官员不敢认得事儿,去年太子和三皇子筹粮都不成,如何就被子骏出手就马到功成了此番若果然功德圆满回京,子骏定能连升三级呢”
旱情为退,这就开始弹冠相庆了沈孤桐唇角微微撇撇,挤出一抹极不自然的笑,心头忽然升起一阵酸意,连升三级,谢子骏他凭什么
流熏捧个腮支颐歪头望着哥哥说,“皇上如何赏哥哥都可以,只是不要把那个兰馨公主赏给哥哥就好,看那公主追在哥哥身后俊哥哥长,俊哥哥短的,咱们旎姐姐的眼睛都要瞪得掉进醋缸了呢”
羞恼的方春旎伸手去掐她,姐妹二人打做一团。沈孤桐撑了桌案起身告辞,只说是这些日挖井太倦了,在众人的说笑声中离去。
望着沈孤桐远去的背影,流熏心头横了那根刺,若是她晚去一步,怕是沈孤桐就把哥哥埋葬在井底,神不知,鬼不觉,暗中下了毒手。这冻僵的毒蛇果然是心疼不得的。
沈孤桐心有不甘的向自己房间走去,就觉得每一步都疼痛难忍。
福根看出些究竟,试探问,“爷,可真是伤了腰不然奴才打些水拿手巾给爷热敷这小病耽误不得,听奴才的奶奶讲,当年奴才的爷爷就是挖树砍到了脚趾头,不过一个小伤,耽搁了没治,日久天长的,就溃烂了,结果一条腿就没了。”福根神秘的说,心有余悸。
沈孤桐一怔,面颊扭曲,月色下一张脸反显出几分狰狞,他想了想,咬牙说,“等太医来吧”
回到房间,他扯上帐帘,仔细去查看自己的伤处,不看尚且还好,这一看,不觉胆战心惊。就见一片片细碎的红点,遍布肌肤,伤处开始有些溃烂。轻轻一撸刺痛难耐,反透出些恶臭的气味,他不觉心惊胆寒,这是如何了
才定了定神,他暗自寻思可该如何是好,忽然外面传来叩窗棂的声音,“爷,怎么闭了门外面有京城来的信使,求见大爷呢。”
沈孤桐气恼的不假思索叱责,“不见不见,说我睡下了”
福根犹豫的说,“那人说是户部的,有紧急的事儿求见爷。”
沈孤桐一个激灵,户部那是封三畏,为了掩人耳目,封三畏每次派来密使,都谎称是户部来人,所幸他同户部的尚书是姻亲熟识,那弄来个户部的腰牌,便于来往。
这可真是催魂夺命呀沈孤桐气恼的一把扯下布幔,三把两把提了衣衫,忙去开门。他心里却在含糊,是不是该让封三畏帮他去请太医院的人来诊治可是他这暗疮,不能对外人道,更不宜让封三畏得知呀。
不多时,福根引来一位乌衣小帽师爷装束的人,躬个腰身,谦卑的模样,进门来给沈孤桐打个揖,旋即笑嘻嘻的说,“沈爷别来无恙呀。咱们家老爷可是一心惦记着呢,怕沈爷在这穷乡僻壤之地缺吃少粮的,还特地遣奴才给爷送来些将补身子的好东西。”
说着,奉上一个盒子,都是些补精益气的名贵药材,看得沈孤桐气恨交加,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冷冷笑了说,“你们老爷客气了。”
乌衣师爷一脸诡异的笑,凑前几步眸光里透出几分精明说,“咱们爷遣奴才来叮嘱沈爷,这来了河南也有些时日了,下了钩的鱼饵也该收杆了,莫让那鱼跑了去。咱们家爷还在京城敬候佳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