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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复仇开始(2 / 2)

江九思上前,站在战北烈身后。拉了拉他的衣服。

轻声道。

“不必将事情闹得太大,只要能让他闭嘴就行。”

战北烈渐渐冷静下来,收回握住腰间刀柄的手,冷眸看着三皇子,露出一抹深不可测的冷笑。

“三皇子累了吧,来人啊,把三皇子带进去歇着吧。”

方才面上最快露出不愉情绪的士兵站出来,“属下谨遵将军之令。”

然后转身,看着三皇子。

“三皇子,有请。”

三皇子一惊怒指向战北烈。

“战北烈你可以你这是在干什么吗”

三皇子身边的小内侍看着周围皆气势汹汹的士兵们,拉了拉三皇子的衣袖。

“三皇子啊,咱们这是在别人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待我们回了京,将事情禀告给了陛下,到时候再给这些人好看现在。还是忍忍吧。”

三皇子一听,眸子虽仍有不快,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冷哼一声,转身进了驿站。

江九思脸上露出一抹鄙夷和不屑,这就是皇家二世祖,随即她上前对着战北烈道,“把头颅和尸体一同安葬了吧,我不想让他们分离太久。”

头颅被取下来时,江九思无意一瞥,心中尤如万千蚂蚁腐蚀。

她看到,胡子那张充满恐惧的脸,眼睛都还没有来得及闭上,就已然断气,终还身首异处

看着战北烈僵直的身影,她知道。他也同自己一样沉痛,手中的兵被人当玩偶一样虐杀,然还不知道凶手到底在何方。

女子伸手轻拍战北烈的脊背,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那人生性残暴,喜爱杀戮,既然出现了第一个死者,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乃至于更多

剩下的话全部埋在心底,没有对战北烈说出口。

这些全都是那人报复的开端,战北烈杀了漠北王,他的儿子dashdash耶律楚回来了,来寻战北烈复仇了。

敌暗我明,这是一场必输的游戏。

然而正在此时,站在一群士兵中间的某个人,眼睛中忽然浮出一抹嗜血的笑意。那个人身穿普通士兵服饰,一眼望去毫不起眼,而现在,那人的唇角阴鸷般的勾起,盯着那个站在战北烈身后的那个不起眼的瘦小“少年”。

暗语传音,“游戏,开始了。”

江九思眸中金芒瞬间迸射有些愕然抬头,不可思议环顾四周站立的士兵。

他在哪儿他竟然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还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虽心中惊起惊涛骇浪,可是面上却没有浮现惊恐的神情,她蠕动唇角,无形中吐了三个字。

“胆小鬼”

只会躲在暗处,不敢与战北烈面对面打一架,不是害怕了是什么。

江九思一向擅长打这种心理战。

如孩童般玩闹时的话语,却让士兵中隐密身形的那个眸色一沉,随之冷光浮现,笑得更加阴森。

驿站。二楼。

窗口处,一抹玄色衣袖微微滑过,露出里面的暗纹滚边,有人轻叹。

“蠢女人。”

一旁站着面色焦急的清风,“爷江姑娘被耶律楚盯上了”

有人冷哼,“这个蠢女人不是最喜欢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吗。”

“爷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很可能耶律楚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江姑娘”

男子眸色幽寒,“耶律楚,和他那个老子一样,都是蠢货。”

语罢,男子转身,头也不回道。

“想去就去吧。”

清风面色一喜,他就知道爷是个面冷心热的人,知道江姑娘身处危险,不会坐视不理,不然他们俩大老远跑来这劳什子地方干甚。

“是。属下定会好好保护江姑娘”

回到火头兵营帐时,已是午时。

胖子从昨夜哭晕厥后就还没醒来,江九思坐在营帐门口,用手撑着头,似在发呆。

无头尸的事情被战北烈压了下来,军队中还好没有起太多舆论或者是慌乱,可是江九思却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因为很有可能会出现下个一个受害者。

一时,江九思竟然觉得自己精神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这是精神力的抉择,那个人已经知道她的存在她想,可能没有多久,他们俩就会见面了。

这刻,一道身影走到她的身前,停下,坐在她的身旁。

同样的火头兵服,和她同样的姿势,只是那人面容比他的平和。

是南雨。

“会好的。”

仅仅三个字,这就是这个少年安慰的方式,简直,直接。

江九思抬头,对他一笑。

“好。”

是夜。

江九思正欲浅眠,事情没有发现,她也不能坐等别人出手,自己还需要养精蓄锐,不然拿什么和凶手斗智斗勇。

昨夜凶手才杀一人,今夜应当不会这么快动手。只是,这些都是江九思自我估计。

毕竟“疯子”思路不能用寻常人的想法去深究。

土丘高低,无山无林,夜里寒凉,卷起风尘,吹散昨夜散留于空中的血腥味。却吹不散江九思此时人心头聚着的那团阴霾。

睡意朦胧,忽闻外头吹来的一卷余香。

这香味,很熟悉。

江九思猛然惊醒她坐起身,掀帘而出。

外面,静默如常,远处仍有士兵巡逻,今夜的守卫士兵似乎又多了一倍。

忽又来一股风,吹起沙粒,蓦地进了眼睛,她抬手去擦,余光掠过远处。一片荒芜的地方,似竟然有人影走动。

又擦擦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那人没有穿铠甲,是平常衣衫,风吹起他的衣摆和青丝,像鬼魂无声无息。

忽地,那人转过身,用手撩开脸上发丝,明明黑夜里什么都看不清,她却真真实实看到了他的脸。

白皙的脸,极黑的瞳孔和嘴角惑人的笑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还有那人如狐狸般深刻的眸子

他好像在说些什么,风大,听不清。

可是从唇形她看得出隐约是三个字,她起身追出去,却猛然发现人影不见。

轻嗤一声,怎么会是他,那个人此时应该是待在京都,怎么会出现在此。

忽地耳边一阵风声,有人轻笑。身形一闪,眼前只有一道黑影飘过,如一缕青烟,无踪无迹。

而手上,结结实实抓住一片轻纱,是玄色。

双眼紧盯,这愣神间,只觉什么东西爬上了自己心尖,酥酥痒痒。

江九思突然觉得自己走着紧张,他真的来了吗。

心中浮起一丝懊恼,她有些泄气,那个人何时如此能牵扯她的心绪,明明之前说好的两清,怎地原本平静的心又被扰乱。

“你竟也有落寞的时候。”

江九思一听,猛然抬头,眼光直逼说话人。

“你”

玄衣随风舞动,他嘴角挂着笑,语气有些轻蔑。

“是不是想问,我为何出现在此。”

江九思哑口,在他面前,自己总会被看穿。自己引以为豪的一切在这个男人面前,都会被一一击破。

她看清了面前的脸,确定这是真实存在,而不是自己梦中臆想。

江九思忽地低下头,声音淡淡,“现在,我应该叫你谢湛还是玉镜楼。”

男子轻笑,似乎不觉得这是个能困住她的难题。

“名字只是代称而已,你想叫什么,随意即可。”

“玉镜楼。”

“嗯。”

“玉镜楼。”

“”

某人脸色愈加阴沉,而江九思却依旧是低着头。

这个人秘密太多,她看不清,也不想看清,心中明明想躲他远远的,但这个男人似乎与她纠缠上了般。总是甩不掉。

她剖尸无数,看过各种人心,唯独特别想挖开面前男人的心出来瞧瞧,到底是什么色。

女人眸中的异色被玉镜楼纳入眼底,他突然道。

“跟我回京都吧。”

江九思皱眉,“为何。”

“你太蠢,又不会功夫,刚好还有点拿出手的验尸之术,容易被人利用。”

听着他的话,江九思总觉得这经历咋那么熟悉,翻一个白眼,这位爷,我是被人利用过,不就是你么。

正想损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两句,江九思忽地眼睛一凝,看着玉镜楼身后不远处。

察觉到女子的欲言又止,玉镜楼正欲转头,却被江九思猛地按住在地。

“嘘dashdash”

她的手按在男子唇上,那温和的触感不禁让玉镜楼坚硬的身子放松了开。

他勾起自己那邪魅的唇角,这种感觉还不错。

女子脸色严肃,根本没有发现男子此时嘴角的坏笑。

她收回手,目光炯炯,正看着那从远处缓慢而来的一匹马。

准确的说,她看的不是那匹马,而是马上伫立不动的人。

那马似从地狱而来,四周顿时白烟四起,朦胧地将那马上一人笼罩。

静,接近死亡的静。

玉镜楼此时也要注意了那匹黑夜中行驶出来的马,以及马上僵硬的人。

一滴滴液体从那马上之人身上低落,江九思眯眼。

“是血。”

说着她就想起身,却被一只大手按下。

男子眼中带笑,“我去看看。”

江九思抿抿唇,没有拒绝。

玉镜楼慢慢起身,神情冷峻,周身气流涌动就算他要走近时,四周忽然卷起一阵风,风中夹带着破空之声

江九思警觉不妙,大叫道

“小心”

玉镜楼头微微一转,身影不退,反而勾唇看着狂风之处。

嗖dashdash

一道黑旋风从马后方袭来,直直朝着他面门而来。

江九思猛地一震来不及快跑去,已然看到玉镜楼身子陡然一个仰头,那到黑旋风擦着他耳边急急掠去

男子耳后一缕发丝忽地飘落,随之黑影瞬间落地,原来是一个梅花镖。

江九思心中尤寒,如果方才出去的是她,定会伤于那带着绝杀之气的梅花镖之下。

玉镜楼看着自己被那梅花镖割断的黑发,眼中笑意很浓。对着身后想靠近的江九思打了一个手势。

江九思脚步顿住,她虽然不知道这个手势的意思为何,可她却能感觉到,男子周身散发的狂热气息。

这是遇到了劲敌的狂热

空气中骤然静了。

下一刻,江九思眉梢一挑,因为她察觉到更猛烈的破空声。

只听。

嗖嗖嗖dashdash

四周无数梅花镖蓦地飞来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玉镜楼内力全数灌注于指间,掌中忽地凝聚起一股暗流,身上玄色衣袍无风自动

天地陡然变色,忽有一股凛然霸气

破空声渐渐临近,男子眼中浮现一抹寒芒,衣袖一卷空气都似被他撕开一道裂口只见那些快近他身的无数梅花镖,在他拂袖之际,已然落于地面。

而这些变故,只是发生在一瞬间。

这是江九思第一次见玉镜楼真正动手,不,这根本不算动手,他只是轻轻一拂袖,那些带着杀气破空而来的梅花镖就悉数落地,快得人眼都捕捉不到。

之前就知道他武功不弱,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深不可测。

见玉镜楼收了袖子,一副闲适的模样,江九思才走了来。

她环视周围,问,“你没事吧。”

玉镜楼点点头,负手而立,“没事,那人走了。”

江九思眸子微沉,她知道方才那个人就在他们四周,隐身于暗处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你认识耶律楚。”

“嗯,不太熟。”

不太熟也就是认识咯。

终于,江九思将目光放到了那马上的人上。

方才这么大的动静,为何这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现在这么近的距离,江九思才看清,那马上之人穿着南越兵服。

某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她道。

“最好不让我又遇到什么”

就在她想再凑进细看时,那马儿忽然像受了惊吓般,前蹄跃起,这不算什么,更让人惊骇的是

那本来还坐在马上的南越士兵的身体,腰部陡然断裂,他的上半身突然像是没有支撑般,从马身上掉了下去。

独留一截残躯,坐于马上

江九思暗骂一句

“他娘的耶律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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