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思眉头皱起,不知道玉镜楼这是为何。
“这应该是我们所在的边防处。”
玉镜楼勾唇,“没错,这正是南越边防,这的对面就是漠北,可是如果你仔细看,你觉得你发现了什么”
江九思思忖着玉镜楼的话,用手撑着下巴,仔细的端详着地图。
江九思看得太认真,以至于玉镜楼都不忍开口打断她的沉思,自己退到了一旁,到了一杯茶,慢慢细品。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当玉镜楼把一杯茶饮尽后,江九思突然打了一个响指。
“就是这了”
语罢,她还伸出手在地图上比划着什么。
又过了半晌,她这才拍了拍手,斜眼看着一旁的玉镜楼,脸上满是得意。
“我看出来了。”
看着江九思这副求表扬求赞赏的模样,玉镜楼心中暗笑,只是面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也没指望这个男人真能说点什么赞扬她的话,江九思撇撇嘴,指着地图上。
“方才我看了这么久,发现了一丝端倪,南越边防离漠北虽然很近,可是两者之间也是隔了一片平原,这片平原不归两国中谁的所有,若要从这片冲破这片平原去漠北,也得花不少时间。且不说这个平原,令我感兴趣的是另一个点。”
说着,江九思又指了指着幽州城。
“从地图表面上,幽州城是在南越境内,可是我撇开了地图上多余的地方后,独独看着这幽州城和漠北之间,倒是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说到这里,江九思抬眸看了看玉镜楼,见他依旧没有过多的反应,江九思这又接着说。
“幽州城表面是在南越境内,可是我这样一看。却觉得幽州城的距离相比南越边防而言,似乎离漠北比较近。”
当江九思发现这一要点的时候,心中也极为震惊,但是她却没有第一时间就告知了玉镜楼,而是继续看这地图。
听了江九思的话,玉镜楼掩藏在面具下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的变化,他指尖轻叩着一旁桌面。
“以前我发现这个时,也是拿到地图的半个时辰后,你只是看了一盏茶功夫,就发现了其中端倪。”
江九思挑了挑眉,“我可以理解你这是在夸我吗”
玉镜楼含笑点头。随即起身。
“幽州城表面是在南越,可是城内的漠北人比南越人还多,加上从地图上看到的这些,我可以粗略猜测,幽州城并不是像表面的那么简单。”
江九思回忆着之前路过幽州城的那一日,她点头,“如你所言,事实的确如此。”
玉镜楼让她看这个地图的目的,江九思已有些猜得到,“你是在变相的告诉我,漠北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吗”
玉镜楼凝眸。“若漠北安排了人手在幽州城内驻扎,而我们根本无从察觉,也察觉不了。”
漠北在南越的势力不明,江九思如果贸然前去,敌暗我明,终究不是好事。
江九思也知道这个理,她沉思了半晌,又道。
“其实我去漠北还为了一事。”
玉镜楼挑眉,“哦”
“不知道你听说没,有关漠北王一事。”
玉镜楼才到边境不久,关于最近漠北的事他还不知道多少。
回忆着之前幽州城内那个店小二同自己说的话。江九思继续道。
“战北烈这几场战役败北,不止是三皇子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漠北王。”
屡次听得江九思提及漠北王,玉镜楼不禁好奇,“我记得,漠北王在年前的那场战役中已经死了。”
江九思点头,“的确如此。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还特地问了战北烈,他说最后和漠北一战时,漠北的先锋军不是别人。正是漠北王带领的一批士兵,如果我这样说你还有些不能理解。那也说,漠北王起死回生了,你就应该明白了吧。”
漠北王起死回生,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玉镜楼心中当即就否定了江九思这个说法。
可是战北烈不会认错漠北王,那这突然出现的漠北王又是谁。
看着玉镜楼开始思忖,江九思又开口。
“我当初也很是疑惑,于是再次的询问了战北烈,战北烈对当日的事情记忆犹新,他说都是因为突然出现的漠北王。这才使得军心大乱。而这件事,被人流传成了“阴兵借魂”。”
“阴兵借魂”
玉镜楼启唇,慢慢读着这两个字。
“玄罗你还真是有趣啊,竟然还把漠北王都还搬了出来。”
此时已经深夜,江九思和玉镜楼讨论了这么久,又口干又困。
她摆摆手,“行了,和你说了这么多,我都困了。一句话,你到底让不让我去漠北啊”
玉镜楼轻哼,带着一丝的责怪。“我有权利说不吗”
是啊,之前太多的事情,江九思都是当着这位大爷的面去干,还需要征求玉镜楼的意见吗
可是江九思这次并不想一个人单独行动,她嘿嘿笑了笑。
靠近玉镜楼,拉着他的袖子,眼尾一挑,似乎是在撒娇。
“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江九思从来没有对玉镜楼撒娇过,突然见着她这样,玉镜楼差点将刚刚饮下的茶水喷了出来。
看着玉镜楼的反应,江九思双眸一眯。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撒个娇而已。你这是什么反应是激动的想吐吗”
江九思抱臂,冷哼。
这男人还真是不解风情
江九思的小心思玉镜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叹了口气,“你想从我这要人手,可以直说,不比如此拐弯抹角。”
江九思斜看他一眼,她就晓得这男人早就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了,还在这装闷,哼
“我此次带的人不多,若你想要人手,可等三日,尧风带领人来后,我让尧风同你去,而这三日内,你不许离去南越大营半步。”
听男子这么一听,江九思突然有些怔愣,很明显玉镜楼这已经是让出了一大,只是她还有些疑惑。
青天司在南越京都的处境并不是太好,赫连家对玉镜楼步步紧逼,玉镜楼能撇下京都中的事来边境,这已是让江九思大为吃惊,可她想着青天司内还有尧风但现在听玉镜楼所说,尧风也要来边境。
这令江九思极为惊骇,她立即就问道
“尧风要来了那青天司怎么办”
玉镜楼唇角勾起了一丝冷笑,“青天司而已,留得一个空壳,赫连家还能奈我何,他们想要的不正是我远离京都,然后将我和战北烈一网打尽吗这正如了他们的愿。”
江九思知道,玉镜楼来边境一定在京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至于尧风,一定是留在京都善后。
她沉下了眸中神色,“玉镜楼现在你我之间已经坦白,我知你心有我,我心也有你,那你可否告诉我,你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无论是谢湛亦或是玉镜楼
江九思觉得这些都是这个男子的掩护,他的身份,根本不仅仅是表面上的这般简单。
既然想着彼此牵手,那就要坦诚相待。
突然听得江九思斗转话题,还问了这么一个问题,玉镜楼有些没有扭转过来,眸光停滞。
男子微眯双眼,记忆飘忽。似乎回忆到了什么久远的事情,他浑身突然散发出来一股冷彻的气息,玉镜楼的真实身份似乎是他的逆鳞,没有人可以去探寻,也不敢去。
江九思紧紧盯着玉镜楼,似乎不想放过他眸中一丝的变化。
“难道不能告诉我吗”
等了半晌,男子身上的气息有了一些的收敛,他道。
“这些事,我以后再给你说吧,此时已经很晚了,你快些回去睡吧。”
说着。玉镜楼袍袖一甩,已是背过身,不再看江九思。
而江九思没有看到的是,男子转过身后时,他袍袖中紧握的手。
无尽的悲伤在整个营帐中蔓延,这一刻,江九思以为自己面前站着的是另一人。
知道玉镜楼不会告诉她,江九思垂下眼帘,轻嗯一声,“嗯”
转身而去
出了营帐,江九思郁闷。没有回自己的营帐,而是朝着南越大营外的河流边而去。
夜里的边境,只看得清一片一片的沙石,唯有河边的这棵大树醒目异常。
依旧是这个老位置,看着面前的这可棵大树,江九思的记忆回到了玉镜楼才来时的那日。
他的突然出现,还救了自己,当时男子眼中的关心神色,她今生都不会忘,还有两人就在这里相谈,无尽相思。
可是今夜呢。江九思心中的留有的只有烦乱。
看着平静的河水,江九思越来越烦躁,抬腿一踢,岸边的沙石立即落了河中一片,瞬间惊起数道波澜。
正在江九思还想再踢一脚时。
只听得一句。
“大晚上的,谁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寂静的黑夜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江九思当即就懵了,心中烦乱的情绪也瞬间化为乌有。
这声音听着十分耳熟,江九思立即转头。环视周围。
“看什么看,我在这儿呢。”
江九思又转身,看着身后的大树,此时是黑夜,加上树叶茂盛,根本无法看清树上的人,只有一截白布条从树叉中散落下来,随着夜风飘舞。
白布条这么摆啊摆,江九思的小心脏跳啊跳
看到这白布条的第一瞬间,江九思就知道这人是谁,在玉镜楼那里惹来的气,她还没有撒完,一把抓住那白布条,江九思就往下一扯
只听得一声可以穿破耳膜的男高音袭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dashdash怎么扯人家腰带啊流氓”
接着,就见到一团白影,扑通一声落到地上。
男子吃痛的睁开眼,看着眼前突然冒出的江九思,暗骂了句。
“哎哟我去,怎么还是个女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