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一师的,谁他们干呢,刚才大家走了一路了……”传令兵连头都不回。
一三一师?他们东进了?不是全军大撤退吗?“老鼠”很奇怪,但是他也明白就算上去问也白搭,部队调动不是他一个侦察连长可以过问的。
一三一师是三十一军里唯一没有和鬼子干过大仗的部队,他们除了在一开始的滁县接触战中侦察部队和鬼子有过几次很轻微的交火外连鬼子的面大多数人都没见过。
这支部队也是三十一军里军纪作风最差的一支,像禁烟这类已经开始在桂系各军里普及起来的活动在一三一师是根本没人管。他们也是最霸道的一个师,和其他部队就算是一个小兵之间的摩擦他们都不会轻易吃亏,总要占便宜,一般其他两个师都不愿招惹他们。
这支部队的情况全是因为他们的师长覃连方,覃连方在三个师长中资历最老脾气最臭,还兼着副军长,所以一般苏祖磬乃至最强的一三八师莫德宏都让他几分。
覃连方不光资历老,而且本身战功显赫,是跟随李宗仁起家的老臣;他在整个桂系里最不服的人竟是白崇禧,经常对白崇禧的命令公然不遵而且在见面时还颇多冷言冷语。这次一三八师和一三五师都和鬼子见过仗唯独一三一师一直被收在后边,和白崇禧调不动他也有关系;反正覃连方英勇好战,真要打死仗的时候让李宗仁亲自下命令就是了,白崇禧也就干脆把一三一师安排作反攻预备队。
“他白健生懂个屁打仗你看他在上海打的……十几天死了两个旅长四个团长,他是要把老弟兄们全整死才开心……看看一三五师那样的部队居然还得了个张八山大胜首功,他白健生摆明就是不给我们一三一师上,压制我们……他老乸不让我们上,我们不会上啊?……”这就是覃连方在一三一师长官会议上的发言
覃连方作风蛮横、纪律散漫、目无长官、贪财护短……但是他却不怯战,不光不怯战还胆气惊人极为擅战:在内战时他少有败绩,不管是对中央军还是其他军阀部队、共党部队他都常以劣势兵力甚至以一比十的兵力打败对手他带出来的兵平时懒懒散散像群土匪,可是只要覃连方一声令下“搏老命”这帮子可就全部变得如狼似虎不要命
他打仗绝少会把军情上报让上峰指示,基本上全是决断,用他笑白崇禧的话来说就是“等佢画完地图我都打完返归瞓嘞……”(等他画完地图我都打完睡觉了)。敢打能打、独断专行,这也是白崇禧把他作为反攻部队的一个原因,这人用他打防守听命令打退那是开玩笑,但在反攻时让他横冲直撞却是一流的。当然白崇禧也不会料到他竟敢在下了全军后撤的命令后马上公然抗命带兵东进
“日本仔要过淮河,根本不会追我们,就是他姓白的怕死我们只要在山边等两天,日本仔的飞机确认一三八师退进了山就会放松警戒全力北上,到时我们就出去给他们拦腰一刀,直接打下定远再说……”能够身怀那么多恶习人际关系又不好但却总是打胜仗,覃连方当然不是鲁莽乱来的人,他自有主张而且一针见血看到了日军的意图——不管日军来多少人他们的目标都是北渡淮河,特别是当收到情报国军大踏步后撤时他们更加不会想到会吃上一记回马枪别人老老实实听命令他覃连方可不管这套,反正大计划作战意图他也,他的部队就是要在合适的时候拦腰杀出去嘛,时候合适难道你白崇禧坐在徐州会比我身在前线清楚?
既为了打一场胜仗来鼓舞士气也为了和白崇禧斗气,覃连方动了,一动就是全师大动(真实的历史覃连方和白崇禧以及李品仙、廖磊等桂系部队长官交情都很恶,后来他连李宗仁都得罪了反出桂系投了蒋介石。性格不成功但他善战,在徐州会战、随枣会战等大战役当中他所部都是表现最不要命战功最显赫的部队之一……)
一切尽如覃连方所料,日军刚调整出来的作战计划就是以小部队警戒西撤之敌大部队全力北进
一三一师东进了,此时南京的鬼子在司令部里大半的人精力还全部都压在滁县对曹小民的搜捕中。经过了差不多一天的大搜捕,各个特务机关的人全部到齐通力合作,他们终于取得了一丝进展:了曹小民的活动痕迹
可以肯定这确实是曹小民的所为了,因为他们了两个重要的情况
第一个是他们在勘察那些被炸毁的车辆时终于肯定了惨剧是被处心积虑安装的爆破机关所发动,然后勘查人员顺藤摸瓜,在加油站找到了这四辆大车的加油记录并且开始了审查。那些检修的工兵们把过程一说,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恍然大悟了,曹小民就是在最后由他把关,亲自钻到车底单独进行检修结果核查时装上的炸药和起爆器
至于第二个重要情况说来好笑,竟是因为这些大员们在傍晚到达医院对惨案死者进行循例的检查时因为要一间单独的工作室而找到了那间被铁丝扣住木门,贴上了一张封条的诊疗室。当他们打开诊疗室的时候一个个膛目结舌:他们在这里看到了曹小民给他们的留字,字迹完全和清流关上的字迹一样:锄罢沼田烧群鬼,从此滁州现清流中国军人曹小民两天两地杀恶鬼无数,人生之痛快莫过于此
曹小民到过医院他说不定还在医院所有鬼子都给气疯了,他们到处在医院搜索和封锁,并且很快从一个心里头一直有疑问但不敢随便吱声的医生嘴里了另一些情况:他那些送医院才身亡的将领中有一个人因为全身表面都烧熟了按道理不应该流出那么多血,然后他检查了半个小时开始怀疑这个人是死于颈动脉被割破……
曹小民这个杀星竟然潜伏到了医院,就在大家眼皮底下对那些受伤的人来了一次“补枪”几乎所有参与搜索和调查的鬼子那种愤怒和胆寒都已经无法用笔墨来形容,他们几乎全陷入了一种亢奋到要爆炸和虚脱的感觉中
医院的每一个人,从医护人员到勤杂工都被带来问话,几乎所有的特工和宪兵头目全部一起开始问询工作……
但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细节:就在他们到达滁县的时候,他们乘来的那趟火车返程时会带上一个特殊伤员——那个在大爆炸中的唯一生存的伤员
随行的医护人员没问题,他们都是真正的日本医护人员,彼此很熟悉;但是在他们刚通过第一个岗哨时曹小民就在医院里尾随追着他们去了,隔着大约两百米。当时城里已经戒严,一般人特别是没有通行手令的人都过不去,但曹小民有他的手令:他手里拿着孚彦的那把烧焦的紫穗军刀那是伤者遗留的军刀(一看就是皇族佩刀),他穿着西装和医生的白褂,他是在医院里参与护理的人员,他只是要追上刚通过的那队人把刀送……设卡的士兵都马上放行了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