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干警和突击队员们沿着辉哥留下的车轮印,在山上展开了地毯式搜索,最终找到那间林中小屋。
屋内,金小天正失魂落魄地呆立着,双手颤抖,看着老冯胸口,鲜血从还冒着烟的窟窿里喷涌而出。
辉哥走上前一把拉开金小天,又试探地踢了一脚老冯,老冯倒在地上眼神涣散,毫无反应。辉哥举枪打算补射,天蝎冲进来喊着:“辉哥!警察来了。”
辉哥只好带人撤离现场,但已无法避开公安和突击队员们正面交战,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枪战。突击队员们一队排成一排朝辉哥边射击边前进,辉哥等人边打边退。
李队长通过无人机看到了金小天,他提醒所有突击队员注意保护自己人。
天蝎推了一把神情呆滞、看上去已经懵掉的金小天:“你掩护辉哥,我断后!”
金小天、辉哥、天蝎等人朝撤离点跑去,突击队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金小天为了不引起怀疑也参与进双方的枪战中,却把子弹都向上打偏。
一番激烈的交火后,辉哥等人消失在了山林中。与此同时,另一队突击队员从侧翼冲上去,找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老冯,但已没有生命体征。
白色阳光客栈,餐桌上摆着李心月爱吃的饭菜,萧芳芳还在从厨房忙里忙外,阿裴和盛夏站在桌边帮忙,但却迟迟不见李心月的身影。
阿裴问盛夏:“莉莉呢?”
盛夏回答:“她说卸完妆就来。”
萧芳芳说:“那我们等她一下。”
月光昏暗,夜色清冷。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场婚礼直播是惨败的,尤其是楚之翰的母亲打了李心月一耳光,这无异于当众出丑。
这时,阿裴忽然想起什么,他审视着盛夏:“我带着董事长去石卡雪山,本来好好的,可她突然收到了一段婚礼视频,所以才闹了这么一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盛夏心虚地边躲闪边狡辩,“我怎么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事情闹得这么大,楚总现在还在医院陪着董事长,莉莉也很受伤害,这下你满足了吧。”
面对阿裴的质问,盛夏终于承认,“我只是想给剧情再加点料,我也没想到,董事长会动手打人。”
“别扯了!你就是嫉妒莉莉和楚总结婚,今天我就把话放这儿,楚总对你根本没那个意思,你破坏了别人,自己也别想得到什么!”
盛夏哭了起来,“我错了,行了吧。我一时糊涂,我对不起他们。”
看到盛夏掉泪,萧芳芳只好安慰,“算了,都过去了。我去叫她下来吃点东西,折腾了一天,她都没怎么吃东西。”
萧芳芳上楼。阿裴继续指责盛夏,“你呀,以后可别再添乱了。这一出又一出的太闹心了。还有,那个金小天,关键时刻放了我们鸽子,成了落跑伴郎。你知道他在哪吗?”
“我给他打了好多电话,都在关机,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不过,我估计,他肯定也是心里不爽才……”
正说着,萧芳芳陪着李心月走了过来。
李心月听到金小天的事情装作没有反应的样子,径直落座道:“现在真是有点饿了。你们也快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心月率先夹菜吃了起来,盛夏、阿裴互相看看。
萧芳芳招呼盛夏和阿裴:“你俩也别愣着,先吃饭!”
萧芳芳坐在了李心月的旁边,一言不发地把李心月爱吃的菜夹给她。
李心月头也不抬,努力地吃着。
盛夏想了想:“莉莉,你真的不知道金小天去哪儿了吗?”
李心月闷声道:“去哪儿是他的自由。”
盛夏又说:“可是你和金小天……”
阿裴打断:“别说了,吃饭吃饭。”
盛夏并不理睬阿裴:“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按说金小天可是咱们团队里最靠谱的一个,虽然平时老嬉皮笑脸的,关键时刻从来没掉过链子,不管是什么样的危险,首先挺身而出的就是他。”
李心月无言以对,她认为金小天一定是生自己气了,所以才成了落跑伴郎。而自己却没有任何理由指责他,因为,是她先负了金小天……
阿裴小声说:“可是,这找不到人也不是个事呀,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我们要不要报警?”
盛夏:“你别一惊一乍的,他怎么会遇到危险。他可是孙悟空!”
“那要不是手机丢了?所以联系不上咱们了!”
“阿裴你是不是傻?金小天脑子多灵,就算手机丢了,只要他想联系咱们,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吗?我猜啊,他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喝闷酒去了。”说着,她把眼神瞟向李心月,阿裴也明白似的,不再吭声。
李心月不知何时停下了筷子,双手放在桌下,一只手紧紧握着金小天送的那个护身符,心里隐隐作痛,她起身说:“你们慢慢吃吧,我先回去睡会儿。”
李心月转身要走,撇下萧芳芳、盛夏和阿裴尴尬地坐着。
正这时,一个胖胖的男人走进客栈,他一眼认出了萧芳芳,激动地大声说:“哎呀,真的是你呀,萧芳芳。”
萧芳芳没认出对方,看了半天说:“你是?”
“我是刘从,咱们是老同学,都是李奇峰老师的学生,你忘了吗?”
听到“李奇峰”三个字,李心月停下了脚步,她转身打量着那个老刘。
萧芳芳也认出了对方,她回头看看李心月,一脸紧张与不安道:“哎哟,是你呀,真是稀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老刘笑道:“我来这里旅游,听从前的老朋友说你在这里经营客栈,我就打听着来找你。想不到真得找到你了啊。”
萧芳芳赶紧将老刘带上楼:“是啊,多年不见,来,这边请。”
老刘跟着萧芳芳上楼,走进萧芳芳房间,门关上。
李心月悄悄跟上来,走到萧芳芳门外偷听,但什么也听不到,只好悄悄撤回来,心里奇怪萧芳芳为什么会紧张,她猜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内情。
半小时过去了,萧芳芳终于送老刘出门,两人挥手告别。
老刘离开客栈,一个人在逛古城,李心月悄悄跟在后面,看到老刘停在路边对着一幢木楼在拍照,她走上前去搭讪:“刘叔叔,您好。”
老刘:“你是?”
“我叫李心月,我是萧芳芳的亲戚,也是李奇峰的女儿。刚才在客栈,我看到您去找我阿姨。”
老刘看着李心月,异常惊讶与激动:“哦,你是李老师的女儿?哎呀,长这么大了!当年,在香格里拉见你时,才四、五岁的样子。”
两个人不由走进旁边的茶馆里,一边喝酥油茶一边聊天。
老刘看着李心月不由感叹:“哎,如果李老师还在,该有多好。”
一句话勾起李心月的伤感,她又问,“当年,您和萧芳芳阿姨都是我父亲的学生,那您怎么会认识楚鸿飞呢?”
“因为萧芳芳不仅是李老师的学生,同时还是楚鸿飞的学生。”
“怎么会这样呢?一个学生可以拜两位老师吗?”
“一般人很难做到,但萧芳芳是幸运的人。当时,不是她要拜师,而是楚老师主动要收她这个学生。听说为了收萧芳芳做学生,楚老师专门给李老师送了礼,当时我们可都羡慕死了。”
李心月似乎无意地问询:“楚老师和萧阿姨,他们只是师生关系吗?”
老刘喝了口茶,意味深长道:“感觉他们亦师亦友,有时候,又很亲密。”
李心月敏感道:“怎么亲密?”
老刘的眼神回到过去:“当年,我们几个学生跟着李老师来采风,写生,曾经寄住在一个藏民家里,楚鸿飞也一起住在那里。有一天晚上突然发生地震,虽然不严重,但有一面墙倒塌。我们都逃出来了,只有萧芳芳没有出来,楚老师当时像疯了一样,扒开石头寻找萧芳芳,最后找到后他竟然搂住了萧芳芳。我们当时都看傻了。好在,萧芳芳只有点皮外伤,那次地震,最大损失是李老师的画箱找不到了。”
李心月心里一惊:“您是说,我父亲有个画箱找不到了?”
“是的,大部分是初稿。”
“当年你们寄宿的地方在哪里?”
老刘掏出手机,翻了半天,找出一张储存的老照片,指着照片说:“瞧,就是这里,尼汝村。”
李心月看过去,那是一张当年的合影照片。只见李奇峰、楚鸿飞和学生们站在一扇大门前,房门吧,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您能凭着您艺术家的良心和地位,为我父亲说句公道话。”
楚鸿飞也放下茶杯,不急不缓地应付着:“李奇峰是我的师兄,我一直是很尊敬的,我可以建议美术学院给他搞一次公开画展,然后组织评论家给他写文章。问题是,你手上有你父亲多少作品原稿?足够开个小型画展吗?”
“你心里清楚,我手上只有我父亲的一幅作品。那就是《宝贝》。”李心月抬头,光明正大与楚鸿飞直视,目光坚定。
“笑话,所有的人都知道,《宝贝》是我楚鸿飞的作品。”楚鸿飞目光阴鸷。
“你的作品,那才是个笑话!画上的小女孩是我李心月!作画的人是我父亲!”李心月的声音清冽。
“你有证据吗?如果李小姐一定要执着于这个念想,我只能让我的律师跟你谈了。”楚鸿飞蔑视地说。
“不管谁来跟我谈,我的诉求不会变。”李心月毫无畏惧地答道。
“我知道你对我有误解,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解释这件事,好吗?”楚鸿飞猜不透李心月到底还有什么筹码,于是缓和了一下语气。
李心月没有表态,楚鸿飞自顾自说起来:“当年,我和你父亲都是初出茅庐的画家,我们俩是师兄弟,时常会一起讨论对画作技法的心得体会。萧芳芳把相册寄给你,让你误以为我剽窃了《宝贝》。孩子,大错特错,那幅画本来就是我们共同创作的。而且,我可以肯定的是,超过百分之九十的部分是我创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