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了。”棠梨点点头,能入左月局的人都不一般,能被派到这里来的人更不一般,她当下就将妙娘子那句话给模仿一遍,虽然中间隔了个乔仙,但居然还有八|九分相似。
崔不去陡然坐直身体,就连棠梨失手加重力道带来的疼痛也顾不上了。
“尊使?”
“这是高句丽话。”崔不去道,“那个秦妙语,是高句丽人,而且天池玉胆,肯定就在她身上。”
为何会如此认为?
棠梨很疑惑,但她没有问下去,因为崔不去的推测总是有原因的,而不该她过问的事情,她从来不会主动去问。
果然崔不去没有继续说话,那头凤霄已经沐浴更衣完毕派人过来催促了,崔不去吃了几块点心,肩膀也被按得松快不少,当下便起身朝凤霄那边而去。
凤霄的脸色并没有因为换一身衣服就变好。
他手里拿着一封信笺和一块令牌,信上寥寥几句,只道裴惊蛰已被劫持,让凤霄亲往城外胡杨林要人,令牌则是解剑府的令牌,裴惊蛰素来随身携带,如今令牌丢失,证明对方并非空口白话。
很明显,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对方的目的并非裴惊蛰,而是凤霄,更有可能是天池玉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凤霄忍不住骂了一声。
“佛耳?”崔不去揣测道。
“也许。”他手指一揉,那封信立时化为齑粉,随风四散。
崔不去:“你打算去?”
凤霄:“不然呢?”
崔不去讶异:“凤府主不像这么重情重义的人啊,居然会在乎一名属下的性命!”
凤霄:“他父亲曾救过我。”
崔不去摇摇头:“那也不像你的为人。”
凤霄:“那在你看来,我应该怎样做?”
崔不去:“回信一封,爱杀就杀。”
白衣人见他脸色发白直冒冷汗的模样,便伸出另一只手扶了他一把。
“你还好吧?”对方语气柔和关切,如对多年老友,说出来的话却句句诛心,“看你脚步虚浮眉间泛青,不似刚刚才这样的,倒像是中毒已深,啧啧,你拖着这样的病躯,还要帮解剑府找回玉胆,值得么?倒不如跟了我,我帮你解毒,放你自由,也免了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之苦。”
崔不去倏地抬头,锐利眼神穿透幂离遮挡与夜色掩护,直直锁定对方双眼,白衣人毫不避讳与他对视,坦坦荡荡,仿佛还唇角带笑,慈悲温柔。
那头凤霄哎呀一声:“姘头和手下同时被抓,让我先救哪一个好?这是故意在为难我呀!”
佛耳并未因他说话就攻势稍缓,依旧一招接着一招,周身气海澎湃汹涌,将凤霄重重裹住,不令他有半分脱身的机会,他自地面一跃而起,在半空朝凤霄拍出一掌。
这一掌似惊涛拍岸,又如天风海雨,霸道之极,令人避无可避,退无可退,犹如置身四面楚歌的险境,前有深渊,后有悬崖,立足之地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坠入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