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电话响了,是经侦队打过来的。电话那边非常吵,女人哭天喊地的声音几乎要从电话那头冲过来。经侦比他们刑侦队忙多了,几乎全年无休,永远都有嫌疑人和受害者进进出出。去年年底经侦队查了一个偷税漏税兼违规经营的大案,连新年都没过好。其中一个涉案人雷洪,正是和叶潮生他们的物证上检出的dna 完全匹配的那个人。这个雷洪是一个名叫全安医疗器械公司的老总,他们公司表面上的主营产品是一些普通的耗材,实际上是在偷卖一种国家已经明令禁止的医疗器械给私立医院嘶,叶队你稍等一下。经侦的同事搁下话筒,出去呵斥了一句,那边吵闹的声音终于弱了下来。同事回来了,拿起话筒继续说:有几个患者上当受骗后举报到工商局和卫生局,我们这才立了案。这个案子牵涉到了整个流通环节,从最上游的制造商到最下游的医院,为了这个案子已经忙了两个月了。怎么他在你们那边也挂上号了?叶潮生:他跟我们这边一个命案受害者有点牵扯,得问一问。经侦那边很痛快:行,手续你叫人来办就行。叶潮生挂了电话,捏了捏额角,对唐小池说:赶紧去办手续,今天就去看守所。许月看唐小池出来了,才敲门进去。叶潮生见到他,脸色缓和了些,问:怎么了?我来拿苗语的咨询记录。许月说。他们俩昨天一起过的夜。叶潮生只在睡前拉着他亲了一会,亲到两个人都气息不稳就停了,然后抱着被子去睡了楼下书房。许月没睡好,因为叶潮生家太安静了。他躺在床上直到到快天亮才睡了一会。他这几年里养出了许多怪癖,比如睡觉的时候要开着灯有一点动静。纯音乐或是朗诵读书都不行,最好是带一点烟火气的,热热闹闹的动静,比如电视里的广告那种。他在海公大宿舍里时都是整夜开着电视的购物频道睡觉。海公大的教室宿舍不大,只有一室一厅,客厅那边开着电视,声音刚好能传进狭小的卧室里,勉强能让他睡着。叶潮生家是跃层,二楼主卧和楼梯是打通的。月半天亮前摸上了许月的床,蹲在他手边。蓬松又温热的毛皮贴着他的小臂,呼噜噜地开始打呼。许月就着这点小猫打呼噜的声音,黑暗中他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下来。叶潮生看见了许月眼底的一团青,以为他是学校工作忙累的,冲他伸出手:过来一下。怎么了?我要赶紧去把这些资料看了。许月嘴上这么说着,身体还是自发自动地走向办公桌后的男人,顺从地拉住对方的手。叶潮生拉着他的手,认真地亲了一下,带着柑橘味的香气扑面而来。你还专门回宿舍喷了点香水?叶潮生笑着问道,他之前就有点好奇这件事了,许月以前从来没有表现出这种都市精致男人的倾向,现在当大学老师都这么讲究了吗?他抬头看向许月,意外地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一丝慌乱。那点慌乱慌乱一闪而过,随即被温和的笑容取代,快得几乎令叶潮生感觉自己是看错了。只是喜欢这个味道而已。许月抽回了自己的手,把苗语的资料给我吧,早点看完,希望能有有用的线索。叶潮生把他们带回来的文件夹和u 盘一起交给了他。许月拿了东西就出去了。分别的六年里究竟发生过什么,真的能完全不在意吗?许月拿着苗语的资料从小办公室里出来坐回工位很久,心脏还在狂跳。他几乎要把舌头咬破了,才编出一个鬼理由来搪塞了过去。看叶潮生的表情,多半是没有信的。他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这种感情能维持多久。就像一个凿壁偷光的人,光的控制权并不在他那里,他只能胆战心惊地等着邻居什么时候啪地关了灯。许月叹了口气,翻开了苗语的咨询记录。苗语接受心理咨询的次数不能算多,六个月里只有十二次。最开始的两个月很规律,每周都有一次咨询。接着时间间隔变得混乱起来,他最后两次咨询间的间隔长达近一个月。徐静萍没有处方权,不能给苗语开药,只能做心理辅导。她对苗语采用的是一种所谓的净化疗法,即训练病人对自身情绪的变化客观冷静地对待,不过分沉浸。许月正在看的这份资料是录音被整理后的文字对话。苗语在咨询中提到的小女孩叫小黄。咨询中第一次聊起小黄时,是徐静萍问苗语有什么爱好,苗语回答说和小黄看电视,打游戏。徐静萍接着问他小黄是谁,小黄长什么样子时,苗语都用了沉默来回应。许月看了一半,就觉得有点看不下去了。可能是昨天没睡好,这会一阵一阵地头疼,纸面上的文字像蝌蚪似的都在扭动。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宿舍休息。叶潮生刚才和唐小池去了看守所,许月给他发了条信息便离开了。看守所快换晚班时,来了要求见雷洪的市局刑警,雷洪于是被从吃了一半的晚餐前提溜进了会客室。雷洪已经见过他的律师,对他违法经营的严重程度心里已经有数,这会再见警察,一点也不怕。你们警察同志怎么晚饭都不叫人吃完呢?雷洪是经济犯,不带脚镣,这会坐在叶潮生对面,翘起二郎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哎,我在经侦队没见过你们两个啊,别是假警察吧?叶潮生对这种人见得多了,也不恼:\”我们不是经侦队的,是市局刑侦队的刑警。普通小偷小摸的案子交不到我们手里,性质一般的命案也不需要我们出面。\” 叶潮生的声音很冷,但凡经我们手的案子,主犯不是死刑也是个无期。雷洪显然被吓到了,但还强做镇定:我,我卖的器械可没治死人啊。叶潮生看着眼前长得尖嘴猴腮的男人,寒声问道:认识苗季吗?听到苗季两个字时,雷洪的表情瞬间变了。他警惕又惊惶地盯着对面的两个警察:苗季怎么了?☆、玩偶之家 十一苗季死了。雷洪的瞳孔猛地一缩。人的瞳孔比任何现有的测谎技术都更加精确,它在接收到信息的一瞬间做出改变,是情绪下意识的反射。整个过程的发生,远比大脑支配着口唇部的肌肉说话更快,更真实。雷洪的表情凝固住了。他的大脑像一块坏掉了磁头的机械硬盘,艰难又费力地思考着,他正要张嘴,话头就被对面的警察打断了。对面英俊得有些过了头的男人盯着他,像一只在空中盘旋的鹰盯着地面上的一只老鼠,俯冲着发动佯攻:我劝你想清楚再开口,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找到你头上的。虽然社会上把恋童癖三个字渲染得很可怕,但雷洪觉得,他并不是个变态。他有妻儿,是个好老公好爸爸,只是有时候格外偏爱那些柔弱青涩的美丽事物罢了。所以那天当苗季邀请他的时候,他没有拒绝。苗季,是我生意场上认识的一个上游供应商。雷洪翘起的二郎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他的脑子在高速运转,他摸不清楚警察到底要知道些什么,他只是所以你就把你的dna 留在了他家小孩的衣服上?雷洪震惊地抬起头,他没由来地感觉一阵发冷:什么dna?唐小池憋不住火气,啪地一拍桌子:你他妈还装?自己干过什么事都不记得是吧?要把鉴定报告拍你脸上帮你想想是不是?我们没有证据会找到你头上吗?不是不是,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雷洪的脑门上开始出虚汗,我连那小姑娘一指头都没碰过,我就进去呆了一会,然后我就走了。真的,警察同志。我儿子那天发烧,我老婆叫我回家带孩子上医院。我,我雷洪彻底慌了。怎么会呢?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看了一会。对面的两个警察明显不相信的样子,雷洪咽了口口水,拼命解释: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那天去四季酒店的人只有苗季,我和另一个医院领导。苗季本来也没想让我做什么,他就是让我看了一眼,那天的主角是,是那个领导叶潮生皱眉,雷洪已经慌了,看样子不像在撒谎,但实打实的物证摆在面前也不容置疑。说清楚,那个领导叫什么?唐小池敲敲桌子。是华仁医院的副院长,专门管采购。他们医院之前从苗季手里进了一批理疗仪,苗季说要谢谢他。雷洪喏喏地说着,以,以前苗季试探过我一次,我当时没忍住跟他说了两句,所以那天他就叫了我一起去。他们公司在四季酒店两件长租的房子,苗季在其中一间安了摄像头,他自己带了监视器,那天我就跟他看了眼监视器看了一会我就走了。叶潮生靠上椅背抱着手,冷冷地看着雷洪:不止这么简单吧?这么阴私的事情苗季说带你去就带你?他想让我代理他们公司的理疗仪,后来我说我手上的资金暂时没法周转唐小池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你真的有这么无辜,你出来以后为什么不报警?难道还有人故意做假物证栽赃陷害你?叶潮生心里一动,如果真的有人想陷害雷洪,从客观条件上说不是不能成立。但是他眯起眼打量着雷洪,如果真的有人这么做,那也未免太悬疑小说了,这样做的人,又图什么呢?雷洪快哭出来了:警察同志,我拿我一家老小的命发誓我就是看了一眼。我我没法报警啊,我这一报警,以后谁还敢跟我做生意?再说我也去看了,我,我报了警我也行了行了,你自己犯事还拿你老婆孩子来发毒誓,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唐小池不耐烦地打断雷洪,我劝你尽早交代,还能算个态度良好。雷洪已经面色惨白,大汗淋漓。从年前几个患者集体举报医院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好像有什么人在暗中盯着他。他私下卖给医院违规器械已经好几年了,这种器械不会对患者造成什么实质伤害,有些患者出于安慰剂效应还会觉得自己病情好转,外加他账面做的干净,从来没出过什么篓子。违规经营和偷税大不了就交罚款,实在不行坐几个月牢,律师都替他打算好了,雷洪本来已经松了口气。可强|□□女什么的,这种罪名他想都不敢想,万一给人知道了回程的路上,叶潮生一言不发。唐小池自己嘀咕:听雷洪的意思,苗季还有拍视频的爱好?但在他家没搜出来啊?叶潮生没理他,心里想着别的事。假设雷洪的供词是真的,他确实没有碰那小姑娘,物证是别人做的,塞进了苗季家的现场,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和寄照片给他们的是同一个人吗?他们现在的侦办方向已经被完全掉了个个儿。刑侦队对苗家灭门案的凶手一丁点儿头绪都没有,反而在吭哧吭哧地挖受害者的问题。受害者当然要挖,但这种隐隐约约的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叶潮生很不舒服。叶潮生这么想着,摸出手机给许月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他转而往办公室打,汪旭接的,说许老师在他们去看守所后不久就走了。他趁着等红灯停下来翻了翻手机,才看见许月给他发的信息,说有点累要回去休息。叶潮生有些出神。从他和许月重逢以来,许月好像一直是一副有些孱弱的样子。他昨天晚上趁机占便宜在对方腰上摸了几把,薄薄的皮肤下肋骨清晰可触,瘦的有些惊人,想来许月这六年过得并不好。叶潮生把唐小池扔在市局门口后,找个地方买了点晚饭,便直奔海公大宿舍。他估摸着许月没可能这么早睡,在教室宿舍楼下拨通了他的电话。那边过了许久才把电话接起来,带着浓浓的鼻音。许老师,下来接一下我呗。那边的人怔了数秒才反应过来:潮生?你怎么来了?叶潮生手里转着钥匙圈,嘴里不正不经:千里送*,人轻情意重,要吗?那边没声了,过了好一会才匆匆说了句我现在下去,就把电话挂了。叶潮生对着响着忙音的电话笑出了声儿,脸皮子薄的真可爱。许月下来时还有点睡眼惺忪,看样子真的在睡觉。他在门口登记完他和叶潮生的证件,领着叶潮生进了宿舍楼。宝贝儿,你什么时候搬出来?叶潮生爬着楼梯嘴里也不闲着,你们这进门还得登记,那得多不方便?许月没说话,走廊里遇上隔壁的老师跟他打招呼:许老师,朋友来了啊。许月点点头没多说,开门进了房间。我这没有多余的拖鞋,你鞋吧。许月说着把叶潮生让进了房间。海公大的教师宿舍条件一般,最多只能算得上不差,家具电器倒是配的齐全。许月站在小小的厨房里倒水,叶潮生跟了进来:你是不是还没吃饭,给你带了晚饭。厨房很小,勉强容得下一个人走动,再塞一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人进来,就连转身都困难。许月端着一杯热水,进退不能,尴尬地举着手。叶潮生从他后面拥过来,把着他的手把那杯水放在台子上,嘴唇蹭过对方已经红起来的耳朵:周末帮你搬家吧,好不好?许月的脸在叶潮生拥过来的一瞬间就红透了:你先出去,出去说。叶潮生坏心地用某个地方蹭了蹭他:你先答应,答应了我就出去。许月本就头昏脑涨,被叶潮生猛地一撩更是热度上头,烧得面红耳赤,小声说:周末有时间,就搬。好,那我周末来帮你搬。叶潮生在许月耳后亲了一下,随即把人松开,说到做到。许月端着杯水跟在叶潮生后面,进了客厅,被叶潮生一把拉住:先过来吃饭。说着替他把饭盒打开,炒牛河的鲜香扑鼻而来。叶潮生替他摆好饭盒,又掰开筷子,塞进许月手里。许月原本就没什么胃口,牛河有些油腻更是提不起食欲。但叶潮生的一片心意他不能辜负,只能坐下来一口一口硬塞。雷洪震惊地抬起头,他没由来地感觉一阵发冷:什么dna?唐小池憋不住火气,啪地一拍桌子:你他妈还装?自己干过什么事都不记得是吧?要把鉴定报告拍你脸上帮你想想是不是?我们没有证据会找到你头上吗?不是不是,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雷洪的脑门上开始出虚汗,我连那小姑娘一指头都没碰过,我就进去呆了一会,然后我就走了。真的,警察同志。我儿子那天发烧,我老婆叫我回家带孩子上医院。我,我雷洪彻底慌了。怎么会呢?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看了一会。对面的两个警察明显不相信的样子,雷洪咽了口口水,拼命解释: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那天去四季酒店的人只有苗季,我和另一个医院领导。苗季本来也没想让我做什么,他就是让我看了一眼,那天的主角是,是那个领导叶潮生皱眉,雷洪已经慌了,看样子不像在撒谎,但实打实的物证摆在面前也不容置疑。说清楚,那个领导叫什么?唐小池敲敲桌子。是华仁医院的副院长,专门管采购。他们医院之前从苗季手里进了一批理疗仪,苗季说要谢谢他。雷洪喏喏地说着,以,以前苗季试探过我一次,我当时没忍住跟他说了两句,所以那天他就叫了我一起去。他们公司在四季酒店两件长租的房子,苗季在其中一间安了摄像头,他自己带了监视器,那天我就跟他看了眼监视器看了一会我就走了。叶潮生靠上椅背抱着手,冷冷地看着雷洪:不止这么简单吧?这么阴私的事情苗季说带你去就带你?他想让我代理他们公司的理疗仪,后来我说我手上的资金暂时没法周转唐小池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你真的有这么无辜,你出来以后为什么不报警?难道还有人故意做假物证栽赃陷害你?叶潮生心里一动,如果真的有人想陷害雷洪,从客观条件上说不是不能成立。但是他眯起眼打量着雷洪,如果真的有人这么做,那也未免太悬疑小说了,这样做的人,又图什么呢?雷洪快哭出来了:警察同志,我拿我一家老小的命发誓我就是看了一眼。我我没法报警啊,我这一报警,以后谁还敢跟我做生意?再说我也去看了,我,我报了警我也行了行了,你自己犯事还拿你老婆孩子来发毒誓,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唐小池不耐烦地打断雷洪,我劝你尽早交代,还能算个态度良好。雷洪已经面色惨白,大汗淋漓。从年前几个患者集体举报医院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好像有什么人在暗中盯着他。他私下卖给医院违规器械已经好几年了,这种器械不会对患者造成什么实质伤害,有些患者出于安慰剂效应还会觉得自己病情好转,外加他账面做的干净,从来没出过什么篓子。违规经营和偷税大不了就交罚款,实在不行坐几个月牢,律师都替他打算好了,雷洪本来已经松了口气。可强|□□女什么的,这种罪名他想都不敢想,万一给人知道了回程的路上,叶潮生一言不发。唐小池自己嘀咕:听雷洪的意思,苗季还有拍视频的爱好?但在他家没搜出来啊?叶潮生没理他,心里想着别的事。假设雷洪的供词是真的,他确实没有碰那小姑娘,物证是别人做的,塞进了苗季家的现场,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和寄照片给他们的是同一个人吗?他们现在的侦办方向已经被完全掉了个个儿。刑侦队对苗家灭门案的凶手一丁点儿头绪都没有,反而在吭哧吭哧地挖受害者的问题。受害者当然要挖,但这种隐隐约约的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叶潮生很不舒服。叶潮生这么想着,摸出手机给许月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他转而往办公室打,汪旭接的,说许老师在他们去看守所后不久就走了。他趁着等红灯停下来翻了翻手机,才看见许月给他发的信息,说有点累要回去休息。叶潮生有些出神。从他和许月重逢以来,许月好像一直是一副有些孱弱的样子。他昨天晚上趁机占便宜在对方腰上摸了几把,薄薄的皮肤下肋骨清晰可触,瘦的有些惊人,想来许月这六年过得并不好。叶潮生把唐小池扔在市局门口后,找个地方买了点晚饭,便直奔海公大宿舍。他估摸着许月没可能这么早睡,在教室宿舍楼下拨通了他的电话。那边过了许久才把电话接起来,带着浓浓的鼻音。许老师,下来接一下我呗。那边的人怔了数秒才反应过来:潮生?你怎么来了?叶潮生手里转着钥匙圈,嘴里不正不经:千里送*,人轻情意重,要吗?那边没声了,过了好一会才匆匆说了句我现在下去,就把电话挂了。叶潮生对着响着忙音的电话笑出了声儿,脸皮子薄的真可爱。许月下来时还有点睡眼惺忪,看样子真的在睡觉。他在门口登记完他和叶潮生的证件,领着叶潮生进了宿舍楼。宝贝儿,你什么时候搬出来?叶潮生爬着楼梯嘴里也不闲着,你们这进门还得登记,那得多不方便?许月没说话,走廊里遇上隔壁的老师跟他打招呼:许老师,朋友来了啊。许月点点头没多说,开门进了房间。我这没有多余的拖鞋,你鞋吧。许月说着把叶潮生让进了房间。海公大的教师宿舍条件一般,最多只能算得上不差,家具电器倒是配的齐全。许月站在小小的厨房里倒水,叶潮生跟了进来:你是不是还没吃饭,给你带了晚饭。厨房很小,勉强容得下一个人走动,再塞一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人进来,就连转身都困难。许月端着一杯热水,进退不能,尴尬地举着手。叶潮生从他后面拥过来,把着他的手把那杯水放在台子上,嘴唇蹭过对方已经红起来的耳朵:周末帮你搬家吧,好不好?许月的脸在叶潮生拥过来的一瞬间就红透了:你先出去,出去说。叶潮生坏心地用某个地方蹭了蹭他:你先答应,答应了我就出去。许月本就头昏脑涨,被叶潮生猛地一撩更是热度上头,烧得面红耳赤,小声说:周末有时间,就搬。好,那我周末来帮你搬。叶潮生在许月耳后亲了一下,随即把人松开,说到做到。许月端着杯水跟在叶潮生后面,进了客厅,被叶潮生一把拉住:先过来吃饭。说着替他把饭盒打开,炒牛河的鲜香扑鼻而来。叶潮生替他摆好饭盒,又掰开筷子,塞进许月手里。许月原本就没什么胃口,牛河有些油腻更是提不起食欲。但叶潮生的一片心意他不能辜负,只能坐下来一口一口硬塞。雷洪震惊地抬起头,他没由来地感觉一阵发冷:什么dna?唐小池憋不住火气,啪地一拍桌子:你他妈还装?自己干过什么事都不记得是吧?要把鉴定报告拍你脸上帮你想想是不是?我们没有证据会找到你头上吗?不是不是,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雷洪的脑门上开始出虚汗,我连那小姑娘一指头都没碰过,我就进去呆了一会,然后我就走了。真的,警察同志。我儿子那天发烧,我老婆叫我回家带孩子上医院。我,我雷洪彻底慌了。怎么会呢?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看了一会。对面的两个警察明显不相信的样子,雷洪咽了口口水,拼命解释: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那天去四季酒店的人只有苗季,我和另一个医院领导。苗季本来也没想让我做什么,他就是让我看了一眼,那天的主角是,是那个领导叶潮生皱眉,雷洪已经慌了,看样子不像在撒谎,但实打实的物证摆在面前也不容置疑。说清楚,那个领导叫什么?唐小池敲敲桌子。是华仁医院的副院长,专门管采购。他们医院之前从苗季手里进了一批理疗仪,苗季说要谢谢他。雷洪喏喏地说着,以,以前苗季试探过我一次,我当时没忍住跟他说了两句,所以那天他就叫了我一起去。他们公司在四季酒店两件长租的房子,苗季在其中一间安了摄像头,他自己带了监视器,那天我就跟他看了眼监视器看了一会我就走了。叶潮生靠上椅背抱着手,冷冷地看着雷洪:不止这么简单吧?这么阴私的事情苗季说带你去就带你?他想让我代理他们公司的理疗仪,后来我说我手上的资金暂时没法周转唐小池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你真的有这么无辜,你出来以后为什么不报警?难道还有人故意做假物证栽赃陷害你?叶潮生心里一动,如果真的有人想陷害雷洪,从客观条件上说不是不能成立。但是他眯起眼打量着雷洪,如果真的有人这么做,那也未免太悬疑小说了,这样做的人,又图什么呢?雷洪快哭出来了:警察同志,我拿我一家老小的命发誓我就是看了一眼。我我没法报警啊,我这一报警,以后谁还敢跟我做生意?再说我也去看了,我,我报了警我也行了行了,你自己犯事还拿你老婆孩子来发毒誓,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唐小池不耐烦地打断雷洪,我劝你尽早交代,还能算个态度良好。雷洪已经面色惨白,大汗淋漓。从年前几个患者集体举报医院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好像有什么人在暗中盯着他。他私下卖给医院违规器械已经好几年了,这种器械不会对患者造成什么实质伤害,有些患者出于安慰剂效应还会觉得自己病情好转,外加他账面做的干净,从来没出过什么篓子。违规经营和偷税大不了就交罚款,实在不行坐几个月牢,律师都替他打算好了,雷洪本来已经松了口气。可强|□□女什么的,这种罪名他想都不敢想,万一给人知道了回程的路上,叶潮生一言不发。唐小池自己嘀咕:听雷洪的意思,苗季还有拍视频的爱好?但在他家没搜出来啊?叶潮生没理他,心里想着别的事。假设雷洪的供词是真的,他确实没有碰那小姑娘,物证是别人做的,塞进了苗季家的现场,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和寄照片给他们的是同一个人吗?他们现在的侦办方向已经被完全掉了个个儿。刑侦队对苗家灭门案的凶手一丁点儿头绪都没有,反而在吭哧吭哧地挖受害者的问题。受害者当然要挖,但这种隐隐约约的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叶潮生很不舒服。叶潮生这么想着,摸出手机给许月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他转而往办公室打,汪旭接的,说许老师在他们去看守所后不久就走了。他趁着等红灯停下来翻了翻手机,才看见许月给他发的信息,说有点累要回去休息。叶潮生有些出神。从他和许月重逢以来,许月好像一直是一副有些孱弱的样子。他昨天晚上趁机占便宜在对方腰上摸了几把,薄薄的皮肤下肋骨清晰可触,瘦的有些惊人,想来许月这六年过得并不好。叶潮生把唐小池扔在市局门口后,找个地方买了点晚饭,便直奔海公大宿舍。他估摸着许月没可能这么早睡,在教室宿舍楼下拨通了他的电话。那边过了许久才把电话接起来,带着浓浓的鼻音。许老师,下来接一下我呗。那边的人怔了数秒才反应过来:潮生?你怎么来了?叶潮生手里转着钥匙圈,嘴里不正不经:千里送*,人轻情意重,要吗?那边没声了,过了好一会才匆匆说了句我现在下去,就把电话挂了。叶潮生对着响着忙音的电话笑出了声儿,脸皮子薄的真可爱。许月下来时还有点睡眼惺忪,看样子真的在睡觉。他在门口登记完他和叶潮生的证件,领着叶潮生进了宿舍楼。宝贝儿,你什么时候搬出来?叶潮生爬着楼梯嘴里也不闲着,你们这进门还得登记,那得多不方便?许月没说话,走廊里遇上隔壁的老师跟他打招呼:许老师,朋友来了啊。许月点点头没多说,开门进了房间。我这没有多余的拖鞋,你鞋吧。许月说着把叶潮生让进了房间。海公大的教师宿舍条件一般,最多只能算得上不差,家具电器倒是配的齐全。许月站在小小的厨房里倒水,叶潮生跟了进来:你是不是还没吃饭,给你带了晚饭。厨房很小,勉强容得下一个人走动,再塞一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人进来,就连转身都困难。许月端着一杯热水,进退不能,尴尬地举着手。叶潮生从他后面拥过来,把着他的手把那杯水放在台子上,嘴唇蹭过对方已经红起来的耳朵:周末帮你搬家吧,好不好?许月的脸在叶潮生拥过来的一瞬间就红透了:你先出去,出去说。叶潮生坏心地用某个地方蹭了蹭他:你先答应,答应了我就出去。许月本就头昏脑涨,被叶潮生猛地一撩更是热度上头,烧得面红耳赤,小声说:周末有时间,就搬。好,那我周末来帮你搬。叶潮生在许月耳后亲了一下,随即把人松开,说到做到。许月端着杯水跟在叶潮生后面,进了客厅,被叶潮生一把拉住:先过来吃饭。说着替他把饭盒打开,炒牛河的鲜香扑鼻而来。叶潮生替他摆好饭盒,又掰开筷子,塞进许月手里。许月原本就没什么胃口,牛河有些油腻更是提不起食欲。但叶潮生的一片心意他不能辜负,只能坐下来一口一口硬塞。雷洪震惊地抬起头,他没由来地感觉一阵发冷:什么dna?唐小池憋不住火气,啪地一拍桌子:你他妈还装?自己干过什么事都不记得是吧?要把鉴定报告拍你脸上帮你想想是不是?我们没有证据会找到你头上吗?不是不是,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雷洪的脑门上开始出虚汗,我连那小姑娘一指头都没碰过,我就进去呆了一会,然后我就走了。真的,警察同志。我儿子那天发烧,我老婆叫我回家带孩子上医院。我,我雷洪彻底慌了。怎么会呢?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看了一会。对面的两个警察明显不相信的样子,雷洪咽了口口水,拼命解释: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那天去四季酒店的人只有苗季,我和另一个医院领导。苗季本来也没想让我做什么,他就是让我看了一眼,那天的主角是,是那个领导叶潮生皱眉,雷洪已经慌了,看样子不像在撒谎,但实打实的物证摆在面前也不容置疑。说清楚,那个领导叫什么?唐小池敲敲桌子。是华仁医院的副院长,专门管采购。他们医院之前从苗季手里进了一批理疗仪,苗季说要谢谢他。雷洪喏喏地说着,以,以前苗季试探过我一次,我当时没忍住跟他说了两句,所以那天他就叫了我一起去。他们公司在四季酒店两件长租的房子,苗季在其中一间安了摄像头,他自己带了监视器,那天我就跟他看了眼监视器看了一会我就走了。叶潮生靠上椅背抱着手,冷冷地看着雷洪:不止这么简单吧?这么阴私的事情苗季说带你去就带你?他想让我代理他们公司的理疗仪,后来我说我手上的资金暂时没法周转唐小池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你真的有这么无辜,你出来以后为什么不报警?难道还有人故意做假物证栽赃陷害你?叶潮生心里一动,如果真的有人想陷害雷洪,从客观条件上说不是不能成立。但是他眯起眼打量着雷洪,如果真的有人这么做,那也未免太悬疑小说了,这样做的人,又图什么呢?雷洪快哭出来了:警察同志,我拿我一家老小的命发誓我就是看了一眼。我我没法报警啊,我这一报警,以后谁还敢跟我做生意?再说我也去看了,我,我报了警我也行了行了,你自己犯事还拿你老婆孩子来发毒誓,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唐小池不耐烦地打断雷洪,我劝你尽早交代,还能算个态度良好。雷洪已经面色惨白,大汗淋漓。从年前几个患者集体举报医院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好像有什么人在暗中盯着他。他私下卖给医院违规器械已经好几年了,这种器械不会对患者造成什么实质伤害,有些患者出于安慰剂效应还会觉得自己病情好转,外加他账面做的干净,从来没出过什么篓子。违规经营和偷税大不了就交罚款,实在不行坐几个月牢,律师都替他打算好了,雷洪本来已经松了口气。可强|□□女什么的,这种罪名他想都不敢想,万一给人知道了回程的路上,叶潮生一言不发。唐小池自己嘀咕:听雷洪的意思,苗季还有拍视频的爱好?但在他家没搜出来啊?叶潮生没理他,心里想着别的事。假设雷洪的供词是真的,他确实没有碰那小姑娘,物证是别人做的,塞进了苗季家的现场,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和寄照片给他们的是同一个人吗?他们现在的侦办方向已经被完全掉了个个儿。刑侦队对苗家灭门案的凶手一丁点儿头绪都没有,反而在吭哧吭哧地挖受害者的问题。受害者当然要挖,但这种隐隐约约的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叶潮生很不舒服。叶潮生这么想着,摸出手机给许月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他转而往办公室打,汪旭接的,说许老师在他们去看守所后不久就走了。他趁着等红灯停下来翻了翻手机,才看见许月给他发的信息,说有点累要回去休息。叶潮生有些出神。从他和许月重逢以来,许月好像一直是一副有些孱弱的样子。他昨天晚上趁机占便宜在对方腰上摸了几把,薄薄的皮肤下肋骨清晰可触,瘦的有些惊人,想来许月这六年过得并不好。叶潮生把唐小池扔在市局门口后,找个地方买了点晚饭,便直奔海公大宿舍。他估摸着许月没可能这么早睡,在教室宿舍楼下拨通了他的电话。那边过了许久才把电话接起来,带着浓浓的鼻音。许老师,下来接一下我呗。那边的人怔了数秒才反应过来:潮生?你怎么来了?叶潮生手里转着钥匙圈,嘴里不正不经:千里送*,人轻情意重,要吗?那边没声了,过了好一会才匆匆说了句我现在下去,就把电话挂了。叶潮生对着响着忙音的电话笑出了声儿,脸皮子薄的真可爱。许月下来时还有点睡眼惺忪,看样子真的在睡觉。他在门口登记完他和叶潮生的证件,领着叶潮生进了宿舍楼。宝贝儿,你什么时候搬出来?叶潮生爬着楼梯嘴里也不闲着,你们这进门还得登记,那得多不方便?许月没说话,走廊里遇上隔壁的老师跟他打招呼:许老师,朋友来了啊。许月点点头没多说,开门进了房间。我这没有多余的拖鞋,你鞋吧。许月说着把叶潮生让进了房间。海公大的教师宿舍条件一般,最多只能算得上不差,家具电器倒是配的齐全。许月站在小小的厨房里倒水,叶潮生跟了进来:你是不是还没吃饭,给你带了晚饭。厨房很小,勉强容得下一个人走动,再塞一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人进来,就连转身都困难。许月端着一杯热水,进退不能,尴尬地举着手。叶潮生从他后面拥过来,把着他的手把那杯水放在台子上,嘴唇蹭过对方已经红起来的耳朵:周末帮你搬家吧,好不好?许月的脸在叶潮生拥过来的一瞬间就红透了:你先出去,出去说。叶潮生坏心地用某个地方蹭了蹭他:你先答应,答应了我就出去。许月本就头昏脑涨,被叶潮生猛地一撩更是热度上头,烧得面红耳赤,小声说:周末有时间,就搬。好,那我周末来帮你搬。叶潮生在许月耳后亲了一下,随即把人松开,说到做到。许月端着杯水跟在叶潮生后面,进了客厅,被叶潮生一把拉住:先过来吃饭。说着替他把饭盒打开,炒牛河的鲜香扑鼻而来。叶潮生替他摆好饭盒,又掰开筷子,塞进许月手里。许月原本就没什么胃口,牛河有些油腻更是提不起食欲。但叶潮生的一片心意他不能辜负,只能坐下来一口一口硬塞。雷洪震惊地抬起头,他没由来地感觉一阵发冷:什么dna?唐小池憋不住火气,啪地一拍桌子:你他妈还装?自己干过什么事都不记得是吧?要把鉴定报告拍你脸上帮你想想是不是?我们没有证据会找到你头上吗?不是不是,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雷洪的脑门上开始出虚汗,我连那小姑娘一指头都没碰过,我就进去呆了一会,然后我就走了。真的,警察同志。我儿子那天发烧,我老婆叫我回家带孩子上医院。我,我雷洪彻底慌了。怎么会呢?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看了一会。对面的两个警察明显不相信的样子,雷洪咽了口口水,拼命解释: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那天去四季酒店的人只有苗季,我和另一个医院领导。苗季本来也没想让我做什么,他就是让我看了一眼,那天的主角是,是那个领导叶潮生皱眉,雷洪已经慌了,看样子不像在撒谎,但实打实的物证摆在面前也不容置疑。说清楚,那个领导叫什么?唐小池敲敲桌子。是华仁医院的副院长,专门管采购。他们医院之前从苗季手里进了一批理疗仪,苗季说要谢谢他。雷洪喏喏地说着,以,以前苗季试探过我一次,我当时没忍住跟他说了两句,所以那天他就叫了我一起去。他们公司在四季酒店两件长租的房子,苗季在其中一间安了摄像头,他自己带了监视器,那天我就跟他看了眼监视器看了一会我就走了。叶潮生靠上椅背抱着手,冷冷地看着雷洪:不止这么简单吧?这么阴私的事情苗季说带你去就带你?他想让我代理他们公司的理疗仪,后来我说我手上的资金暂时没法周转唐小池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你真的有这么无辜,你出来以后为什么不报警?难道还有人故意做假物证栽赃陷害你?叶潮生心里一动,如果真的有人想陷害雷洪,从客观条件上说不是不能成立。但是他眯起眼打量着雷洪,如果真的有人这么做,那也未免太悬疑小说了,这样做的人,又图什么呢?雷洪快哭出来了:警察同志,我拿我一家老小的命发誓我就是看了一眼。我我没法报警啊,我这一报警,以后谁还敢跟我做生意?再说我也去看了,我,我报了警我也行了行了,你自己犯事还拿你老婆孩子来发毒誓,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唐小池不耐烦地打断雷洪,我劝你尽早交代,还能算个态度良好。雷洪已经面色惨白,大汗淋漓。从年前几个患者集体举报医院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好像有什么人在暗中盯着他。他私下卖给医院违规器械已经好几年了,这种器械不会对患者造成什么实质伤害,有些患者出于安慰剂效应还会觉得自己病情好转,外加他账面做的干净,从来没出过什么篓子。违规经营和偷税大不了就交罚款,实在不行坐几个月牢,律师都替他打算好了,雷洪本来已经松了口气。可强|□□女什么的,这种罪名他想都不敢想,万一给人知道了回程的路上,叶潮生一言不发。唐小池自己嘀咕:听雷洪的意思,苗季还有拍视频的爱好?但在他家没搜出来啊?叶潮生没理他,心里想着别的事。假设雷洪的供词是真的,他确实没有碰那小姑娘,物证是别人做的,塞进了苗季家的现场,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和寄照片给他们的是同一个人吗?他们现在的侦办方向已经被完全掉了个个儿。刑侦队对苗家灭门案的凶手一丁点儿头绪都没有,反而在吭哧吭哧地挖受害者的问题。受害者当然要挖,但这种隐隐约约的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叶潮生很不舒服。叶潮生这么想着,摸出手机给许月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他转而往办公室打,汪旭接的,说许老师在他们去看守所后不久就走了。他趁着等红灯停下来翻了翻手机,才看见许月给他发的信息,说有点累要回去休息。叶潮生有些出神。从他和许月重逢以来,许月好像一直是一副有些孱弱的样子。他昨天晚上趁机占便宜在对方腰上摸了几把,薄薄的皮肤下肋骨清晰可触,瘦的有些惊人,想来许月这六年过得并不好。叶潮生把唐小池扔在市局门口后,找个地方买了点晚饭,便直奔海公大宿舍。他估摸着许月没可能这么早睡,在教室宿舍楼下拨通了他的电话。那边过了许久才把电话接起来,带着浓浓的鼻音。许老师,下来接一下我呗。那边的人怔了数秒才反应过来:潮生?你怎么来了?叶潮生手里转着钥匙圈,嘴里不正不经:千里送*,人轻情意重,要吗?那边没声了,过了好一会才匆匆说了句我现在下去,就把电话挂了。叶潮生对着响着忙音的电话笑出了声儿,脸皮子薄的真可爱。许月下来时还有点睡眼惺忪,看样子真的在睡觉。他在门口登记完他和叶潮生的证件,领着叶潮生进了宿舍楼。宝贝儿,你什么时候搬出来?叶潮生爬着楼梯嘴里也不闲着,你们这进门还得登记,那得多不方便?许月没说话,走廊里遇上隔壁的老师跟他打招呼:许老师,朋友来了啊。许月点点头没多说,开门进了房间。我这没有多余的拖鞋,你鞋吧。许月说着把叶潮生让进了房间。海公大的教师宿舍条件一般,最多只能算得上不差,家具电器倒是配的齐全。许月站在小小的厨房里倒水,叶潮生跟了进来:你是不是还没吃饭,给你带了晚饭。厨房很小,勉强容得下一个人走动,再塞一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人进来,就连转身都困难。许月端着一杯热水,进退不能,尴尬地举着手。叶潮生从他后面拥过来,把着他的手把那杯水放在台子上,嘴唇蹭过对方已经红起来的耳朵:周末帮你搬家吧,好不好?许月的脸在叶潮生拥过来的一瞬间就红透了:你先出去,出去说。叶潮生坏心地用某个地方蹭了蹭他:你先答应,答应了我就出去。许月本就头昏脑涨,被叶潮生猛地一撩更是热度上头,烧得面红耳赤,小声说:周末有时间,就搬。好,那我周末来帮你搬。叶潮生在许月耳后亲了一下,随即把人松开,说到做到。许月端着杯水跟在叶潮生后面,进了客厅,被叶潮生一把拉住:先过来吃饭。说着替他把饭盒打开,炒牛河的鲜香扑鼻而来。叶潮生替他摆好饭盒,又掰开筷子,塞进许月手里。许月原本就没什么胃口,牛河有些油腻更是提不起食欲。但叶潮生的一片心意他不能辜负,只能坐下来一口一口硬塞。雷洪震惊地抬起头,他没由来地感觉一阵发冷:什么dna?唐小池憋不住火气,啪地一拍桌子:你他妈还装?自己干过什么事都不记得是吧?要把鉴定报告拍你脸上帮你想想是不是?我们没有证据会找到你头上吗?不是不是,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雷洪的脑门上开始出虚汗,我连那小姑娘一指头都没碰过,我就进去呆了一会,然后我就走了。真的,警察同志。我儿子那天发烧,我老婆叫我回家带孩子上医院。我,我雷洪彻底慌了。怎么会呢?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看了一会。对面的两个警察明显不相信的样子,雷洪咽了口口水,拼命解释: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那天去四季酒店的人只有苗季,我和另一个医院领导。苗季本来也没想让我做什么,他就是让我看了一眼,那天的主角是,是那个领导叶潮生皱眉,雷洪已经慌了,看样子不像在撒谎,但实打实的物证摆在面前也不容置疑。说清楚,那个领导叫什么?唐小池敲敲桌子。是华仁医院的副院长,专门管采购。他们医院之前从苗季手里进了一批理疗仪,苗季说要谢谢他。雷洪喏喏地说着,以,以前苗季试探过我一次,我当时没忍住跟他说了两句,所以那天他就叫了我一起去。他们公司在四季酒店两件长租的房子,苗季在其中一间安了摄像头,他自己带了监视器,那天我就跟他看了眼监视器看了一会我就走了。叶潮生靠上椅背抱着手,冷冷地看着雷洪:不止这么简单吧?这么阴私的事情苗季说带你去就带你?他想让我代理他们公司的理疗仪,后来我说我手上的资金暂时没法周转唐小池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你真的有这么无辜,你出来以后为什么不报警?难道还有人故意做假物证栽赃陷害你?叶潮生心里一动,如果真的有人想陷害雷洪,从客观条件上说不是不能成立。但是他眯起眼打量着雷洪,如果真的有人这么做,那也未免太悬疑小说了,这样做的人,又图什么呢?雷洪快哭出来了:警察同志,我拿我一家老小的命发誓我就是看了一眼。我我没法报警啊,我这一报警,以后谁还敢跟我做生意?再说我也去看了,我,我报了警我也行了行了,你自己犯事还拿你老婆孩子来发毒誓,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唐小池不耐烦地打断雷洪,我劝你尽早交代,还能算个态度良好。雷洪已经面色惨白,大汗淋漓。从年前几个患者集体举报医院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好像有什么人在暗中盯着他。他私下卖给医院违规器械已经好几年了,这种器械不会对患者造成什么实质伤害,有些患者出于安慰剂效应还会觉得自己病情好转,外加他账面做的干净,从来没出过什么篓子。违规经营和偷税大不了就交罚款,实在不行坐几个月牢,律师都替他打算好了,雷洪本来已经松了口气。可强|□□女什么的,这种罪名他想都不敢想,万一给人知道了回程的路上,叶潮生一言不发。唐小池自己嘀咕:听雷洪的意思,苗季还有拍视频的爱好?但在他家没搜出来啊?叶潮生没理他,心里想着别的事。假设雷洪的供词是真的,他确实没有碰那小姑娘,物证是别人做的,塞进了苗季家的现场,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和寄照片给他们的是同一个人吗?他们现在的侦办方向已经被完全掉了个个儿。刑侦队对苗家灭门案的凶手一丁点儿头绪都没有,反而在吭哧吭哧地挖受害者的问题。受害者当然要挖,但这种隐隐约约的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叶潮生很不舒服。叶潮生这么想着,摸出手机给许月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他转而往办公室打,汪旭接的,说许老师在他们去看守所后不久就走了。他趁着等红灯停下来翻了翻手机,才看见许月给他发的信息,说有点累要回去休息。叶潮生有些出神。从他和许月重逢以来,许月好像一直是一副有些孱弱的样子。他昨天晚上趁机占便宜在对方腰上摸了几把,薄薄的皮肤下肋骨清晰可触,瘦的有些惊人,想来许月这六年过得并不好。叶潮生把唐小池扔在市局门口后,找个地方买了点晚饭,便直奔海公大宿舍。他估摸着许月没可能这么早睡,在教室宿舍楼下拨通了他的电话。那边过了许久才把电话接起来,带着浓浓的鼻音。许老师,下来接一下我呗。那边的人怔了数秒才反应过来:潮生?你怎么来了?叶潮生手里转着钥匙圈,嘴里不正不经:千里送*,人轻情意重,要吗?那边没声了,过了好一会才匆匆说了句我现在下去,就把电话挂了。叶潮生对着响着忙音的电话笑出了声儿,脸皮子薄的真可爱。许月下来时还有点睡眼惺忪,看样子真的在睡觉。他在门口登记完他和叶潮生的证件,领着叶潮生进了宿舍楼。宝贝儿,你什么时候搬出来?叶潮生爬着楼梯嘴里也不闲着,你们这进门还得登记,那得多不方便?许月没说话,走廊里遇上隔壁的老师跟他打招呼:许老师,朋友来了啊。许月点点头没多说,开门进了房间。我这没有多余的拖鞋,你鞋吧。许月说着把叶潮生让进了房间。海公大的教师宿舍条件一般,最多只能算得上不差,家具电器倒是配的齐全。许月站在小小的厨房里倒水,叶潮生跟了进来:你是不是还没吃饭,给你带了晚饭。厨房很小,勉强容得下一个人走动,再塞一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人进来,就连转身都困难。许月端着一杯热水,进退不能,尴尬地举着手。叶潮生从他后面拥过来,把着他的手把那杯水放在台子上,嘴唇蹭过对方已经红起来的耳朵:周末帮你搬家吧,好不好?许月的脸在叶潮生拥过来的一瞬间就红透了:你先出去,出去说。叶潮生坏心地用某个地方蹭了蹭他:你先答应,答应了我就出去。许月本就头昏脑涨,被叶潮生猛地一撩更是热度上头,烧得面红耳赤,小声说:周末有时间,就搬。好,那我周末来帮你搬。叶潮生在许月耳后亲了一下,随即把人松开,说到做到。许月端着杯水跟在叶潮生后面,进了客厅,被叶潮生一把拉住:先过来吃饭。说着替他把饭盒打开,炒牛河的鲜香扑鼻而来。叶潮生替他摆好饭盒,又掰开筷子,塞进许月手里。许月原本就没什么胃口,牛河有些油腻更是提不起食欲。但叶潮生的一片心意他不能辜负,只能坐下来一口一口硬塞。雷洪震惊地抬起头,他没由来地感觉一阵发冷:什么dna?唐小池憋不住火气,啪地一拍桌子:你他妈还装?自己干过什么事都不记得是吧?要把鉴定报告拍你脸上帮你想想是不是?我们没有证据会找到你头上吗?不是不是,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雷洪的脑门上开始出虚汗,我连那小姑娘一指头都没碰过,我就进去呆了一会,然后我就走了。真的,警察同志。我儿子那天发烧,我老婆叫我回家带孩子上医院。我,我雷洪彻底慌了。怎么会呢?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看了一会。对面的两个警察明显不相信的样子,雷洪咽了口口水,拼命解释: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那天去四季酒店的人只有苗季,我和另一个医院领导。苗季本来也没想让我做什么,他就是让我看了一眼,那天的主角是,是那个领导叶潮生皱眉,雷洪已经慌了,看样子不像在撒谎,但实打实的物证摆在面前也不容置疑。说清楚,那个领导叫什么?唐小池敲敲桌子。是华仁医院的副院长,专门管采购。他们医院之前从苗季手里进了一批理疗仪,苗季说要谢谢他。雷洪喏喏地说着,以,以前苗季试探过我一次,我当时没忍住跟他说了两句,所以那天他就叫了我一起去。他们公司在四季酒店两件长租的房子,苗季在其中一间安了摄像头,他自己带了监视器,那天我就跟他看了眼监视器看了一会我就走了。叶潮生靠上椅背抱着手,冷冷地看着雷洪:不止这么简单吧?这么阴私的事情苗季说带你去就带你?他想让我代理他们公司的理疗仪,后来我说我手上的资金暂时没法周转唐小池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你真的有这么无辜,你出来以后为什么不报警?难道还有人故意做假物证栽赃陷害你?叶潮生心里一动,如果真的有人想陷害雷洪,从客观条件上说不是不能成立。但是他眯起眼打量着雷洪,如果真的有人这么做,那也未免太悬疑小说了,这样做的人,又图什么呢?雷洪快哭出来了:警察同志,我拿我一家老小的命发誓我就是看了一眼。我我没法报警啊,我这一报警,以后谁还敢跟我做生意?再说我也去看了,我,我报了警我也行了行了,你自己犯事还拿你老婆孩子来发毒誓,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唐小池不耐烦地打断雷洪,我劝你尽早交代,还能算个态度良好。雷洪已经面色惨白,大汗淋漓。从年前几个患者集体举报医院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好像有什么人在暗中盯着他。他私下卖给医院违规器械已经好几年了,这种器械不会对患者造成什么实质伤害,有些患者出于安慰剂效应还会觉得自己病情好转,外加他账面做的干净,从来没出过什么篓子。违规经营和偷税大不了就交罚款,实在不行坐几个月牢,律师都替他打算好了,雷洪本来已经松了口气。可强|□□女什么的,这种罪名他想都不敢想,万一给人知道了回程的路上,叶潮生一言不发。唐小池自己嘀咕:听雷洪的意思,苗季还有拍视频的爱好?但在他家没搜出来啊?叶潮生没理他,心里想着别的事。假设雷洪的供词是真的,他确实没有碰那小姑娘,物证是别人做的,塞进了苗季家的现场,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和寄照片给他们的是同一个人吗?他们现在的侦办方向已经被完全掉了个个儿。刑侦队对苗家灭门案的凶手一丁点儿头绪都没有,反而在吭哧吭哧地挖受害者的问题。受害者当然要挖,但这种隐隐约约的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叶潮生很不舒服。叶潮生这么想着,摸出手机给许月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他转而往办公室打,汪旭接的,说许老师在他们去看守所后不久就走了。他趁着等红灯停下来翻了翻手机,才看见许月给他发的信息,说有点累要回去休息。叶潮生有些出神。从他和许月重逢以来,许月好像一直是一副有些孱弱的样子。他昨天晚上趁机占便宜在对方腰上摸了几把,薄薄的皮肤下肋骨清晰可触,瘦的有些惊人,想来许月这六年过得并不好。叶潮生把唐小池扔在市局门口后,找个地方买了点晚饭,便直奔海公大宿舍。他估摸着许月没可能这么早睡,在教室宿舍楼下拨通了他的电话。那边过了许久才把电话接起来,带着浓浓的鼻音。许老师,下来接一下我呗。那边的人怔了数秒才反应过来:潮生?你怎么来了?叶潮生手里转着钥匙圈,嘴里不正不经:千里送*,人轻情意重,要吗?那边没声了,过了好一会才匆匆说了句我现在下去,就把电话挂了。叶潮生对着响着忙音的电话笑出了声儿,脸皮子薄的真可爱。许月下来时还有点睡眼惺忪,看样子真的在睡觉。他在门口登记完他和叶潮生的证件,领着叶潮生进了宿舍楼。宝贝儿,你什么时候搬出来?叶潮生爬着楼梯嘴里也不闲着,你们这进门还得登记,那得多不方便?许月没说话,走廊里遇上隔壁的老师跟他打招呼:许老师,朋友来了啊。许月点点头没多说,开门进了房间。我这没有多余的拖鞋,你鞋吧。许月说着把叶潮生让进了房间。海公大的教师宿舍条件一般,最多只能算得上不差,家具电器倒是配的齐全。许月站在小小的厨房里倒水,叶潮生跟了进来:你是不是还没吃饭,给你带了晚饭。厨房很小,勉强容得下一个人走动,再塞一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人进来,就连转身都困难。许月端着一杯热水,进退不能,尴尬地举着手。叶潮生从他后面拥过来,把着他的手把那杯水放在台子上,嘴唇蹭过对方已经红起来的耳朵:周末帮你搬家吧,好不好?许月的脸在叶潮生拥过来的一瞬间就红透了:你先出去,出去说。叶潮生坏心地用某个地方蹭了蹭他:你先答应,答应了我就出去。许月本就头昏脑涨,被叶潮生猛地一撩更是热度上头,烧得面红耳赤,小声说:周末有时间,就搬。好,那我周末来帮你搬。叶潮生在许月耳后亲了一下,随即把人松开,说到做到。许月端着杯水跟在叶潮生后面,进了客厅,被叶潮生一把拉住:先过来吃饭。说着替他把饭盒打开,炒牛河的鲜香扑鼻而来。叶潮生替他摆好饭盒,又掰开筷子,塞进许月手里。许月原本就没什么胃口,牛河有些油腻更是提不起食欲。但叶潮生的一片心意他不能辜负,只能坐下来一口一口硬塞。雷洪震惊地抬起头,他没由来地感觉一阵发冷:什么dna?唐小池憋不住火气,啪地一拍桌子:你他妈还装?自己干过什么事都不记得是吧?要把鉴定报告拍你脸上帮你想想是不是?我们没有证据会找到你头上吗?不是不是,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雷洪的脑门上开始出虚汗,我连那小姑娘一指头都没碰过,我就进去呆了一会,然后我就走了。真的,警察同志。我儿子那天发烧,我老婆叫我回家带孩子上医院。我,我雷洪彻底慌了。怎么会呢?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看了一会。对面的两个警察明显不相信的样子,雷洪咽了口口水,拼命解释: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那天去四季酒店的人只有苗季,我和另一个医院领导。苗季本来也没想让我做什么,他就是让我看了一眼,那天的主角是,是那个领导叶潮生皱眉,雷洪已经慌了,看样子不像在撒谎,但实打实的物证摆在面前也不容置疑。说清楚,那个领导叫什么?唐小池敲敲桌子。是华仁医院的副院长,专门管采购。他们医院之前从苗季手里进了一批理疗仪,苗季说要谢谢他。雷洪喏喏地说着,以,以前苗季试探过我一次,我当时没忍住跟他说了两句,所以那天他就叫了我一起去。他们公司在四季酒店两件长租的房子,苗季在其中一间安了摄像头,他自己带了监视器,那天我就跟他看了眼监视器看了一会我就走了。叶潮生靠上椅背抱着手,冷冷地看着雷洪:不止这么简单吧?这么阴私的事情苗季说带你去就带你?他想让我代理他们公司的理疗仪,后来我说我手上的资金暂时没法周转唐小池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你真的有这么无辜,你出来以后为什么不报警?难道还有人故意做假物证栽赃陷害你?叶潮生心里一动,如果真的有人想陷害雷洪,从客观条件上说不是不能成立。但是他眯起眼打量着雷洪,如果真的有人这么做,那也未免太悬疑小说了,这样做的人,又图什么呢?雷洪快哭出来了:警察同志,我拿我一家老小的命发誓我就是看了一眼。我我没法报警啊,我这一报警,以后谁还敢跟我做生意?再说我也去看了,我,我报了警我也行了行了,你自己犯事还拿你老婆孩子来发毒誓,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唐小池不耐烦地打断雷洪,我劝你尽早交代,还能算个态度良好。雷洪已经面色惨白,大汗淋漓。从年前几个患者集体举报医院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好像有什么人在暗中盯着他。他私下卖给医院违规器械已经好几年了,这种器械不会对患者造成什么实质伤害,有些患者出于安慰剂效应还会觉得自己病情好转,外加他账面做的干净,从来没出过什么篓子。违规经营和偷税大不了就交罚款,实在不行坐几个月牢,律师都替他打算好了,雷洪本来已经松了口气。可强|□□女什么的,这种罪名他想都不敢想,万一给人知道了回程的路上,叶潮生一言不发。唐小池自己嘀咕:听雷洪的意思,苗季还有拍视频的爱好?但在他家没搜出来啊?叶潮生没理他,心里想着别的事。假设雷洪的供词是真的,他确实没有碰那小姑娘,物证是别人做的,塞进了苗季家的现场,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和寄照片给他们的是同一个人吗?他们现在的侦办方向已经被完全掉了个个儿。刑侦队对苗家灭门案的凶手一丁点儿头绪都没有,反而在吭哧吭哧地挖受害者的问题。受害者当然要挖,但这种隐隐约约的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叶潮生很不舒服。叶潮生这么想着,摸出手机给许月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他转而往办公室打,汪旭接的,说许老师在他们去看守所后不久就走了。他趁着等红灯停下来翻了翻手机,才看见许月给他发的信息,说有点累要回去休息。叶潮生有些出神。从他和许月重逢以来,许月好像一直是一副有些孱弱的样子。他昨天晚上趁机占便宜在对方腰上摸了几把,薄薄的皮肤下肋骨清晰可触,瘦的有些惊人,想来许月这六年过得并不好。叶潮生把唐小池扔在市局门口后,找个地方买了点晚饭,便直奔海公大宿舍。他估摸着许月没可能这么早睡,在教室宿舍楼下拨通了他的电话。那边过了许久才把电话接起来,带着浓浓的鼻音。许老师,下来接一下我呗。那边的人怔了数秒才反应过来:潮生?你怎么来了?叶潮生手里转着钥匙圈,嘴里不正不经:千里送*,人轻情意重,要吗?那边没声了,过了好一会才匆匆说了句我现在下去,就把电话挂了。叶潮生对着响着忙音的电话笑出了声儿,脸皮子薄的真可爱。许月下来时还有点睡眼惺忪,看样子真的在睡觉。他在门口登记完他和叶潮生的证件,领着叶潮生进了宿舍楼。宝贝儿,你什么时候搬出来?叶潮生爬着楼梯嘴里也不闲着,你们这进门还得登记,那得多不方便?许月没说话,走廊里遇上隔壁的老师跟他打招呼:许老师,朋友来了啊。许月点点头没多说,开门进了房间。我这没有多余的拖鞋,你鞋吧。许月说着把叶潮生让进了房间。海公大的教师宿舍条件一般,最多只能算得上不差,家具电器倒是配的齐全。许月站在小小的厨房里倒水,叶潮生跟了进来:你是不是还没吃饭,给你带了晚饭。厨房很小,勉强容得下一个人走动,再塞一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人进来,就连转身都困难。许月端着一杯热水,进退不能,尴尬地举着手。叶潮生从他后面拥过来,把着他的手把那杯水放在台子上,嘴唇蹭过对方已经红起来的耳朵:周末帮你搬家吧,好不好?许月的脸在叶潮生拥过来的一瞬间就红透了:你先出去,出去说。叶潮生坏心地用某个地方蹭了蹭他:你先答应,答应了我就出去。许月本就头昏脑涨,被叶潮生猛地一撩更是热度上头,烧得面红耳赤,小声说:周末有时间,就搬。好,那我周末来帮你搬。叶潮生在许月耳后亲了一下,随即把人松开,说到做到。许月端着杯水跟在叶潮生后面,进了客厅,被叶潮生一把拉住:先过来吃饭。说着替他把饭盒打开,炒牛河的鲜香扑鼻而来。叶潮生替他摆好饭盒,又掰开筷子,塞进许月手里。许月原本就没什么胃口,牛河有些油腻更是提不起食欲。但叶潮生的一片心意他不能辜负,只能坐下来一口一口硬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