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只要和雁城那边发函一问就清楚了。许月说,我刚才在下面看苗季案的卷宗,突然想明白一件事。为什么秦海平要反复再三地介入这个案子,做一些看起来目的矛盾的事情。给苗季的手机发信息,引着警察去深挖苗季的财务状况,把警察引到饶城后,又发匿名信息给方利。待方利归案后,又制造出方利的妻儿被人绑架的假象,刺激方利开口。我之前把这件事想得复杂了。其实他反复地介入干涉理由很简单,就是为了试探警方的能力。郑望不言语,紧皱着眉头。张庆业、徐静萍,看起来是两个单独存在的个案,实则不然,这两个案子是一个逐层递进的实验的两部分。许月站起来,往旁边走了两步。叶潮生的目光看得他心里发虚,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盘算。张庆业是第一部分,用来测试他的心理诱导是不是成功。很显然他的诱导成功了,虽然后果可能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张庆业第一次杀人以后立刻失控,短时间内连着出现了数名被害者。第二部分是徐静萍。他在心理诱导的基础上,进一步接触警察,在这个案子里不断地试探警察的能力。果然如他所料,我们一度不得不被他牵着鼻子走。郑望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沉来形容了。如果按许月所说,刑侦队在这个案子里到处被人牵着鼻子走,何止丢人二字。郑望沉默不语。许月偷偷抬眼看叶潮生,却不料对方也正脸色沉沉地在看他。他心里突地一慌,急忙收回目光。郑望开口:但是你们现在也没有证据,是吧。许月不敢再看叶潮生,只点点头:是。但我觉得他前面铺垫了这么多,不会止步于此。我现在担心的是他后面到底想干什么。郑望摸出一根烟点上。一时间没人说话,办公室里只听得郑望吧嗒吧嗒抽烟的声音。许月捏了捏手心,再度开口:我个人感觉,鉴于我以前参与过他父亲方嘉容的案子,他好像对我很感兴趣不行,我不同意。许月话未说完,就被叶潮生粗暴地打断。叶潮生怒目看着许月,恶狠狠道:你想都不用想。郑望眼看这两个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打官司:叶潮生,你让人说完。叶潮生不说话,光盯着许月,充满了警告的意味。许月硬着头皮,说:我想与其我们在这被动地等着,不如主动跟他接触一下。他因为他生父的关系,对我的态度不大一样,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这个人很危险。放着不管,迟早要酿成大祸。方嘉容的案子您也清楚。但他也很狡猾,目前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能抓的把柄。这件事宜早不宜晚,宜快不宜迟。真的等到他做出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郑局,人命难回。郑望沉默了半天才开口,说:你们两都回去,把整理出来的卷宗拿来我看看,然后再说。许月还想再说,却被站起来的叶潮生一把抓住胳膊,强行拉了出去。叶潮生一出门就松开了他,怒气冲冲地走在前面。许月数度想开口,偏偏不是旁边办公室开着门,就是有路过的同事。直到下到三楼的楼梯间,终于清净了。许月从后面拉了一把叶潮生:阿生你等一下他话没说完,叶潮生猛地回身,强行把他逼进楼梯间的墙角,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时候又想起来喊阿生了?许月被他的怒气一逼,不由得往后瑟缩了一下。许月,我真想看看,你这个人是不是没有心? 叶潮生红着眼睛,低声质问,像一头发怒低吼的野兽。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本刮 3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昨日重现 四十五许月无数次问过自己,如果再来一次,他还会踏进同一条河吗?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一如年幼的他无法选择父母家庭和环境,一如成年以后的他无法矫正自己自卑敏感和焦虑。许之尧事发后,他在学校里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他不敢想象在一个公安大学里,老师和同学会用什么目光来看待一个恶贯满盈的连|环|奸|杀|犯的儿子。不甘心,愤怒,焦虑,绝望。不甘心于自己的理想就此作罢,愤怒于多年的努力一夕间毁于一旦,焦虑于东躲西藏、遮掩避人的日子。还有面对未来的绝望。许之尧上遍了所有媒体的头条,上到八十老妪下至八岁小儿,全都知道这个人,这个名字。所有人都在谈论。他该怎么隐藏这个父亲,怎么躲避一切可能的恶意?还有叶潮生的反应。他会惊讶吗?还是嫌恶,又或是歉意地说,对不起,请给我一点时间消化?太可怕了。未来令他恐慌,外面的世界令他战栗。许月想过死,如果袁望没有来找他。袁望开出的条件,优越到他无法拒绝。只要能拿到证据,帮专案组破了这个案子,袁望就想办法帮他把户籍上的信息抹掉,帮他毕业。就算不能当警察,哪怕做一份最不起眼的工作,做一个父不详的普通人,都可以。他无法拒绝。他不想死,不想就此认输,不想当一个罪犯的儿子,不想将这个污名挂在身上。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想争取一个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的机会。那时的他饱含希望,绝想不到最后事情会演变到如此地步,也想不到这些旧事如同一只发锈的机括,他以为按下的是结束,是一切的了结,却从机括中射出了一只箭。可如果再来一次,他还会做同样的选择吗?人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但沿着这条河道,所有奔腾之上的水流,都会赴向同一个终点。叶潮生心里发急,脸色愈发难看。许月却忽地笑了下,没有刚才怕他的样子,拉起对方的手,按上自己的胸口:这呢,你摸摸。一颗心脏,在肋骨间鲜活地收缩着,震动从胸腔穿过皮肉,直达叶潮生的手心。叶潮生觉得自己拿许月是没办法了。只要对方稍一示好示弱,他就像个丢城失地,极没有骨气的将军,恨不得立刻举手投降。面对这个人,他根本生不出什么气,也发不起什么火。我不许你去,用不着你去。这么多警察,难道都是废物吗?叶潮生反抓住许月的手,牢牢握住,我不愿意冒这种风险。以前我说过一次,现在再说一遍,跟你比起来,什么都不重要,没人值得让我拿你去冒险。许月的心跳得厉害。阿生,你听我说,好不好?他诚恳地说,昨天你说你感觉到了,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从出车祸住院开始,非常强烈。秦海平是冲我来的,可能是因为方嘉容,可能还有别的原因。对方总是灼热而粘腻的目光,肢体的靠近,言语中不断的暗示。我可以躲着他,但我不确定可以躲一辈子,你也不可能走到哪里都带着我。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心里也明白,对不对?叶潮生不想明白。急促翕动的鼻翼,暴露了他的焦虑。但他知道许月说的都是实话。如果秦海平想做什么,他可以寸步不离,二十四小时地守着吗?一年可以,五年、十年呢?人不是机器,总会倦会乏会累。我去接触他,主动权在我们这里,总比提心吊胆地堤防他要强。许月说。叶潮生垂眸,说:也许他找不到机会就放弃了,也许根本是我们多虑了。许月看着他:你相信你的直觉吗?叶潮生不说话。许月又问:那你相信我的直觉吗?叶潮生仍不说话,许月心里突地疼了一下。他攀上叶潮生的脖子,破天荒地在办公时间办公场所,在对方唇角吻了一下,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对不起,都怪我他说不下去了。叶潮生不由分说地堵了他的嘴,霸道而迅疾地在他柔软的口腔内扫过一圈。怪你什么,怪你太会发光吗?叶潮生狠狠地盯着两片发红的唇。材料送进了郑望的办公室。郑望当天没有回复他们。叶潮生在办公室里加班到九点,把曹会案子的书面材料和文书做了出来。许月没回家,默不作声在一旁给他打下手,打印装订封卷,做得非常熟练。叶潮生早没气了,心里还是郁闷,也不想说话。下了班,两个人沉默地从市局出来,无言地驱车回家。从小区地下停车场出来,站在电梯间等电梯的时候,叶潮生忽然开口:秦海平鼓动张庆业去杀人的时候,他知道齐红丽背地里干的勾当吗?许月被问得突然,想了想,慢慢开口:我觉得他是知道的。齐红丽和苗季不可能是巧合。秦海平不会选一个无辜的人作为目标,这和他的价值观不相符。电梯开了,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叶潮生按下楼层号,说:价值观?难不成他在演正义使者,为民除害吗?正义是他的自我认可。许月说。叶潮生侧头看他一眼:什么认可?做私刑法官吗?许月咬了下唇:我猜他在试图逃避这种罪恶感。选择负有没被法律制裁的人,没被诊断出的人格障碍患者,或是干脆像曹会那样的罪犯。避免自己动手、不完美的受害者,这些都能消除他的罪恶感。自我暗示自己的一切行为都是正义的,必要的,借此来加强自我认可。在他自己眼里,他可能确实是个正义使者。电梯门开了。叶潮生摸着钥匙往外走,许月在后面跟着,继续说:不过人对自己的观察往往有偏差。在我们眼里,他只是一个玩火的人,追求最基本的三要素控制,满足,认可。叶潮生接了他的话,将钥匙抛进玄关立柜上的杂物框里,那你对自己的观察是什么?许月一顿,垂眼避开这个话题:如果秦海平再次作案我觉得他会加快作案的速度,尤其是在他意识到警察开始调查他的情况下。从前两个案子里就能看出来,他喜欢放长线,玩复杂的游戏。如果我们能提前锁定受害人,就能在最大程度上掌握极主动权。叶潮生没说话,换了鞋,径自往厨房里走。过了一会,就从厨房里传出了案板被放在流理台上的声音。许月独自在玄关站着,月半甩着尾巴凑过来,围着他欢快地绕了一圈。许月蹲下来,月半立刻把伸长脖子把自己的小毛头塞进人类温热的手心。他揉了揉月半的脑袋,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着猫,轻轻地说了几个字,淹没在厨房的动静里。我是懦夫。<<<<<<<<<<<<<<<<郑望第二天一早,来了一趟刑侦队,把叶潮生叫进小办公室,密谈了一个多小时。蒋欢的工位正对着小办公室的门,她心不在焉地一边工作,一边关注着那边的动静。哎哎,抄岔行了。从‘嫌疑人方利伙同嫌疑人王英’这开始,你想什么呢。唐小池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蒋欢低头一看,果然错了,只得把这一页整个取下来。郑局不知道来说什么事,怎么进去了这么久?蒋欢问。唐小池趴过来:是不是叶队那个爸的下落有消息了?两个人对看一眼。案子内情逐渐清晰,方剑和叶成瑜的雇佣关系也大白于众人。那天方剑开车去撞叶潮生的原因,大家难免背着叶潮生唏嘘两句。这要抓回来了,叶队不会又要停职吧?蒋欢又朝小办公室那边看一眼,觉得叶队实在是好惨一男的。那不至于吧?最多回避,不参与审讯就完了。两个人正说着,小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叶潮生和郑望一前一后地从里面出来。叶潮生送走了郑望,手揣着兜在办公室门口站着,直直望着许月的方向。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许月系在自己腰上,走哪带哪。叶潮生看了一会,才扬声道:开个会吧。☆、昨日重现 四十六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汪旭揣着一沓纸,姗姗来迟。叶潮生关上门,转身对众人说:今天这个会,希望大家高度保密,与会议相关的任何内容,不得向无关的第三人透露。蒋欢就坐在投影仪旁边,闻言底下了头。叶潮生打开投影仪,开始介绍案情。会议室里除了叶潮生,只有时不时纸页翻动的声音,偶尔角落里传来的一声压抑地轻咳。目前秦海平的主要涉案情况,以及涉案方式,就是这么多。叶潮生放下遥控器。底下有人举了手,问得很直接:他做这么多,动机是什么?叶潮生看向许月,许月便站起来:我之前直接参与过一一二五教唆杀人案,算是有些经验,我做分析吧。教唆犯分了好几种,秦海平属于典型的吸引型教唆。我追溯了他过去在海公大参与的各种项目,发现这些项目的被访目标都集中在边缘人群以及心智不成熟的人群上,他借机从中寻找目标,与之发展接触,利用自己的在专业领域的造诣,对目标进行反复的诱导和教唆。国内成例的教唆案比较少见,大多数作案手法也相对简单粗暴,多以胁迫和物质诱惑为主,目前最出名的案子就是以方嘉容为主犯的一一二五案。许月看一眼叶潮生,对方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如隔空推进他身体里的安定剂。一一二五案中教唆者与被教唆者,形成了一种非常稳定的哺育、控制关系。我可以躲着他,但我不确定可以躲一辈子,你也不可能走到哪里都带着我。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心里也明白,对不对?叶潮生不想明白。急促翕动的鼻翼,暴露了他的焦虑。但他知道许月说的都是实话。如果秦海平想做什么,他可以寸步不离,二十四小时地守着吗?一年可以,五年、十年呢?人不是机器,总会倦会乏会累。我去接触他,主动权在我们这里,总比提心吊胆地堤防他要强。许月说。叶潮生垂眸,说:也许他找不到机会就放弃了,也许根本是我们多虑了。许月看着他:你相信你的直觉吗?叶潮生不说话。许月又问:那你相信我的直觉吗?叶潮生仍不说话,许月心里突地疼了一下。他攀上叶潮生的脖子,破天荒地在办公时间办公场所,在对方唇角吻了一下,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对不起,都怪我他说不下去了。叶潮生不由分说地堵了他的嘴,霸道而迅疾地在他柔软的口腔内扫过一圈。怪你什么,怪你太会发光吗?叶潮生狠狠地盯着两片发红的唇。材料送进了郑望的办公室。郑望当天没有回复他们。叶潮生在办公室里加班到九点,把曹会案子的书面材料和文书做了出来。许月没回家,默不作声在一旁给他打下手,打印装订封卷,做得非常熟练。叶潮生早没气了,心里还是郁闷,也不想说话。下了班,两个人沉默地从市局出来,无言地驱车回家。从小区地下停车场出来,站在电梯间等电梯的时候,叶潮生忽然开口:秦海平鼓动张庆业去杀人的时候,他知道齐红丽背地里干的勾当吗?许月被问得突然,想了想,慢慢开口:我觉得他是知道的。齐红丽和苗季不可能是巧合。秦海平不会选一个无辜的人作为目标,这和他的价值观不相符。电梯开了,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叶潮生按下楼层号,说:价值观?难不成他在演正义使者,为民除害吗?正义是他的自我认可。许月说。叶潮生侧头看他一眼:什么认可?做私刑法官吗?许月咬了下唇:我猜他在试图逃避这种罪恶感。选择负有没被法律制裁的人,没被诊断出的人格障碍患者,或是干脆像曹会那样的罪犯。避免自己动手、不完美的受害者,这些都能消除他的罪恶感。自我暗示自己的一切行为都是正义的,必要的,借此来加强自我认可。在他自己眼里,他可能确实是个正义使者。电梯门开了。叶潮生摸着钥匙往外走,许月在后面跟着,继续说:不过人对自己的观察往往有偏差。在我们眼里,他只是一个玩火的人,追求最基本的三要素控制,满足,认可。叶潮生接了他的话,将钥匙抛进玄关立柜上的杂物框里,那你对自己的观察是什么?许月一顿,垂眼避开这个话题:如果秦海平再次作案我觉得他会加快作案的速度,尤其是在他意识到警察开始调查他的情况下。从前两个案子里就能看出来,他喜欢放长线,玩复杂的游戏。如果我们能提前锁定受害人,就能在最大程度上掌握极主动权。叶潮生没说话,换了鞋,径自往厨房里走。过了一会,就从厨房里传出了案板被放在流理台上的声音。许月独自在玄关站着,月半甩着尾巴凑过来,围着他欢快地绕了一圈。许月蹲下来,月半立刻把伸长脖子把自己的小毛头塞进人类温热的手心。他揉了揉月半的脑袋,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着猫,轻轻地说了几个字,淹没在厨房的动静里。我是懦夫。<<<<<<<<<<<<<<<<郑望第二天一早,来了一趟刑侦队,把叶潮生叫进小办公室,密谈了一个多小时。蒋欢的工位正对着小办公室的门,她心不在焉地一边工作,一边关注着那边的动静。哎哎,抄岔行了。从‘嫌疑人方利伙同嫌疑人王英’这开始,你想什么呢。唐小池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蒋欢低头一看,果然错了,只得把这一页整个取下来。郑局不知道来说什么事,怎么进去了这么久?蒋欢问。唐小池趴过来:是不是叶队那个爸的下落有消息了?两个人对看一眼。案子内情逐渐清晰,方剑和叶成瑜的雇佣关系也大白于众人。那天方剑开车去撞叶潮生的原因,大家难免背着叶潮生唏嘘两句。这要抓回来了,叶队不会又要停职吧?蒋欢又朝小办公室那边看一眼,觉得叶队实在是好惨一男的。那不至于吧?最多回避,不参与审讯就完了。两个人正说着,小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叶潮生和郑望一前一后地从里面出来。叶潮生送走了郑望,手揣着兜在办公室门口站着,直直望着许月的方向。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许月系在自己腰上,走哪带哪。叶潮生看了一会,才扬声道:开个会吧。☆、昨日重现 四十六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汪旭揣着一沓纸,姗姗来迟。叶潮生关上门,转身对众人说:今天这个会,希望大家高度保密,与会议相关的任何内容,不得向无关的第三人透露。蒋欢就坐在投影仪旁边,闻言底下了头。叶潮生打开投影仪,开始介绍案情。会议室里除了叶潮生,只有时不时纸页翻动的声音,偶尔角落里传来的一声压抑地轻咳。目前秦海平的主要涉案情况,以及涉案方式,就是这么多。叶潮生放下遥控器。底下有人举了手,问得很直接:他做这么多,动机是什么?叶潮生看向许月,许月便站起来:我之前直接参与过一一二五教唆杀人案,算是有些经验,我做分析吧。教唆犯分了好几种,秦海平属于典型的吸引型教唆。我追溯了他过去在海公大参与的各种项目,发现这些项目的被访目标都集中在边缘人群以及心智不成熟的人群上,他借机从中寻找目标,与之发展接触,利用自己的在专业领域的造诣,对目标进行反复的诱导和教唆。国内成例的教唆案比较少见,大多数作案手法也相对简单粗暴,多以胁迫和物质诱惑为主,目前最出名的案子就是以方嘉容为主犯的一一二五案。许月看一眼叶潮生,对方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如隔空推进他身体里的安定剂。一一二五案中教唆者与被教唆者,形成了一种非常稳定的哺育、控制关系。我可以躲着他,但我不确定可以躲一辈子,你也不可能走到哪里都带着我。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心里也明白,对不对?叶潮生不想明白。急促翕动的鼻翼,暴露了他的焦虑。但他知道许月说的都是实话。如果秦海平想做什么,他可以寸步不离,二十四小时地守着吗?一年可以,五年、十年呢?人不是机器,总会倦会乏会累。我去接触他,主动权在我们这里,总比提心吊胆地堤防他要强。许月说。叶潮生垂眸,说:也许他找不到机会就放弃了,也许根本是我们多虑了。许月看着他:你相信你的直觉吗?叶潮生不说话。许月又问:那你相信我的直觉吗?叶潮生仍不说话,许月心里突地疼了一下。他攀上叶潮生的脖子,破天荒地在办公时间办公场所,在对方唇角吻了一下,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对不起,都怪我他说不下去了。叶潮生不由分说地堵了他的嘴,霸道而迅疾地在他柔软的口腔内扫过一圈。怪你什么,怪你太会发光吗?叶潮生狠狠地盯着两片发红的唇。材料送进了郑望的办公室。郑望当天没有回复他们。叶潮生在办公室里加班到九点,把曹会案子的书面材料和文书做了出来。许月没回家,默不作声在一旁给他打下手,打印装订封卷,做得非常熟练。叶潮生早没气了,心里还是郁闷,也不想说话。下了班,两个人沉默地从市局出来,无言地驱车回家。从小区地下停车场出来,站在电梯间等电梯的时候,叶潮生忽然开口:秦海平鼓动张庆业去杀人的时候,他知道齐红丽背地里干的勾当吗?许月被问得突然,想了想,慢慢开口:我觉得他是知道的。齐红丽和苗季不可能是巧合。秦海平不会选一个无辜的人作为目标,这和他的价值观不相符。电梯开了,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叶潮生按下楼层号,说:价值观?难不成他在演正义使者,为民除害吗?正义是他的自我认可。许月说。叶潮生侧头看他一眼:什么认可?做私刑法官吗?许月咬了下唇:我猜他在试图逃避这种罪恶感。选择负有没被法律制裁的人,没被诊断出的人格障碍患者,或是干脆像曹会那样的罪犯。避免自己动手、不完美的受害者,这些都能消除他的罪恶感。自我暗示自己的一切行为都是正义的,必要的,借此来加强自我认可。在他自己眼里,他可能确实是个正义使者。电梯门开了。叶潮生摸着钥匙往外走,许月在后面跟着,继续说:不过人对自己的观察往往有偏差。在我们眼里,他只是一个玩火的人,追求最基本的三要素控制,满足,认可。叶潮生接了他的话,将钥匙抛进玄关立柜上的杂物框里,那你对自己的观察是什么?许月一顿,垂眼避开这个话题:如果秦海平再次作案我觉得他会加快作案的速度,尤其是在他意识到警察开始调查他的情况下。从前两个案子里就能看出来,他喜欢放长线,玩复杂的游戏。如果我们能提前锁定受害人,就能在最大程度上掌握极主动权。叶潮生没说话,换了鞋,径自往厨房里走。过了一会,就从厨房里传出了案板被放在流理台上的声音。许月独自在玄关站着,月半甩着尾巴凑过来,围着他欢快地绕了一圈。许月蹲下来,月半立刻把伸长脖子把自己的小毛头塞进人类温热的手心。他揉了揉月半的脑袋,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着猫,轻轻地说了几个字,淹没在厨房的动静里。我是懦夫。<<<<<<<<<<<<<<<<郑望第二天一早,来了一趟刑侦队,把叶潮生叫进小办公室,密谈了一个多小时。蒋欢的工位正对着小办公室的门,她心不在焉地一边工作,一边关注着那边的动静。哎哎,抄岔行了。从‘嫌疑人方利伙同嫌疑人王英’这开始,你想什么呢。唐小池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蒋欢低头一看,果然错了,只得把这一页整个取下来。郑局不知道来说什么事,怎么进去了这么久?蒋欢问。唐小池趴过来:是不是叶队那个爸的下落有消息了?两个人对看一眼。案子内情逐渐清晰,方剑和叶成瑜的雇佣关系也大白于众人。那天方剑开车去撞叶潮生的原因,大家难免背着叶潮生唏嘘两句。这要抓回来了,叶队不会又要停职吧?蒋欢又朝小办公室那边看一眼,觉得叶队实在是好惨一男的。那不至于吧?最多回避,不参与审讯就完了。两个人正说着,小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叶潮生和郑望一前一后地从里面出来。叶潮生送走了郑望,手揣着兜在办公室门口站着,直直望着许月的方向。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许月系在自己腰上,走哪带哪。叶潮生看了一会,才扬声道:开个会吧。☆、昨日重现 四十六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汪旭揣着一沓纸,姗姗来迟。叶潮生关上门,转身对众人说:今天这个会,希望大家高度保密,与会议相关的任何内容,不得向无关的第三人透露。蒋欢就坐在投影仪旁边,闻言底下了头。叶潮生打开投影仪,开始介绍案情。会议室里除了叶潮生,只有时不时纸页翻动的声音,偶尔角落里传来的一声压抑地轻咳。目前秦海平的主要涉案情况,以及涉案方式,就是这么多。叶潮生放下遥控器。底下有人举了手,问得很直接:他做这么多,动机是什么?叶潮生看向许月,许月便站起来:我之前直接参与过一一二五教唆杀人案,算是有些经验,我做分析吧。教唆犯分了好几种,秦海平属于典型的吸引型教唆。我追溯了他过去在海公大参与的各种项目,发现这些项目的被访目标都集中在边缘人群以及心智不成熟的人群上,他借机从中寻找目标,与之发展接触,利用自己的在专业领域的造诣,对目标进行反复的诱导和教唆。国内成例的教唆案比较少见,大多数作案手法也相对简单粗暴,多以胁迫和物质诱惑为主,目前最出名的案子就是以方嘉容为主犯的一一二五案。许月看一眼叶潮生,对方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如隔空推进他身体里的安定剂。一一二五案中教唆者与被教唆者,形成了一种非常稳定的哺育、控制关系。我可以躲着他,但我不确定可以躲一辈子,你也不可能走到哪里都带着我。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心里也明白,对不对?叶潮生不想明白。急促翕动的鼻翼,暴露了他的焦虑。但他知道许月说的都是实话。如果秦海平想做什么,他可以寸步不离,二十四小时地守着吗?一年可以,五年、十年呢?人不是机器,总会倦会乏会累。我去接触他,主动权在我们这里,总比提心吊胆地堤防他要强。许月说。叶潮生垂眸,说:也许他找不到机会就放弃了,也许根本是我们多虑了。许月看着他:你相信你的直觉吗?叶潮生不说话。许月又问:那你相信我的直觉吗?叶潮生仍不说话,许月心里突地疼了一下。他攀上叶潮生的脖子,破天荒地在办公时间办公场所,在对方唇角吻了一下,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对不起,都怪我他说不下去了。叶潮生不由分说地堵了他的嘴,霸道而迅疾地在他柔软的口腔内扫过一圈。怪你什么,怪你太会发光吗?叶潮生狠狠地盯着两片发红的唇。材料送进了郑望的办公室。郑望当天没有回复他们。叶潮生在办公室里加班到九点,把曹会案子的书面材料和文书做了出来。许月没回家,默不作声在一旁给他打下手,打印装订封卷,做得非常熟练。叶潮生早没气了,心里还是郁闷,也不想说话。下了班,两个人沉默地从市局出来,无言地驱车回家。从小区地下停车场出来,站在电梯间等电梯的时候,叶潮生忽然开口:秦海平鼓动张庆业去杀人的时候,他知道齐红丽背地里干的勾当吗?许月被问得突然,想了想,慢慢开口:我觉得他是知道的。齐红丽和苗季不可能是巧合。秦海平不会选一个无辜的人作为目标,这和他的价值观不相符。电梯开了,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叶潮生按下楼层号,说:价值观?难不成他在演正义使者,为民除害吗?正义是他的自我认可。许月说。叶潮生侧头看他一眼:什么认可?做私刑法官吗?许月咬了下唇:我猜他在试图逃避这种罪恶感。选择负有没被法律制裁的人,没被诊断出的人格障碍患者,或是干脆像曹会那样的罪犯。避免自己动手、不完美的受害者,这些都能消除他的罪恶感。自我暗示自己的一切行为都是正义的,必要的,借此来加强自我认可。在他自己眼里,他可能确实是个正义使者。电梯门开了。叶潮生摸着钥匙往外走,许月在后面跟着,继续说:不过人对自己的观察往往有偏差。在我们眼里,他只是一个玩火的人,追求最基本的三要素控制,满足,认可。叶潮生接了他的话,将钥匙抛进玄关立柜上的杂物框里,那你对自己的观察是什么?许月一顿,垂眼避开这个话题:如果秦海平再次作案我觉得他会加快作案的速度,尤其是在他意识到警察开始调查他的情况下。从前两个案子里就能看出来,他喜欢放长线,玩复杂的游戏。如果我们能提前锁定受害人,就能在最大程度上掌握极主动权。叶潮生没说话,换了鞋,径自往厨房里走。过了一会,就从厨房里传出了案板被放在流理台上的声音。许月独自在玄关站着,月半甩着尾巴凑过来,围着他欢快地绕了一圈。许月蹲下来,月半立刻把伸长脖子把自己的小毛头塞进人类温热的手心。他揉了揉月半的脑袋,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着猫,轻轻地说了几个字,淹没在厨房的动静里。我是懦夫。<<<<<<<<<<<<<<<<郑望第二天一早,来了一趟刑侦队,把叶潮生叫进小办公室,密谈了一个多小时。蒋欢的工位正对着小办公室的门,她心不在焉地一边工作,一边关注着那边的动静。哎哎,抄岔行了。从‘嫌疑人方利伙同嫌疑人王英’这开始,你想什么呢。唐小池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蒋欢低头一看,果然错了,只得把这一页整个取下来。郑局不知道来说什么事,怎么进去了这么久?蒋欢问。唐小池趴过来:是不是叶队那个爸的下落有消息了?两个人对看一眼。案子内情逐渐清晰,方剑和叶成瑜的雇佣关系也大白于众人。那天方剑开车去撞叶潮生的原因,大家难免背着叶潮生唏嘘两句。这要抓回来了,叶队不会又要停职吧?蒋欢又朝小办公室那边看一眼,觉得叶队实在是好惨一男的。那不至于吧?最多回避,不参与审讯就完了。两个人正说着,小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叶潮生和郑望一前一后地从里面出来。叶潮生送走了郑望,手揣着兜在办公室门口站着,直直望着许月的方向。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许月系在自己腰上,走哪带哪。叶潮生看了一会,才扬声道:开个会吧。☆、昨日重现 四十六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汪旭揣着一沓纸,姗姗来迟。叶潮生关上门,转身对众人说:今天这个会,希望大家高度保密,与会议相关的任何内容,不得向无关的第三人透露。蒋欢就坐在投影仪旁边,闻言底下了头。叶潮生打开投影仪,开始介绍案情。会议室里除了叶潮生,只有时不时纸页翻动的声音,偶尔角落里传来的一声压抑地轻咳。目前秦海平的主要涉案情况,以及涉案方式,就是这么多。叶潮生放下遥控器。底下有人举了手,问得很直接:他做这么多,动机是什么?叶潮生看向许月,许月便站起来:我之前直接参与过一一二五教唆杀人案,算是有些经验,我做分析吧。教唆犯分了好几种,秦海平属于典型的吸引型教唆。我追溯了他过去在海公大参与的各种项目,发现这些项目的被访目标都集中在边缘人群以及心智不成熟的人群上,他借机从中寻找目标,与之发展接触,利用自己的在专业领域的造诣,对目标进行反复的诱导和教唆。国内成例的教唆案比较少见,大多数作案手法也相对简单粗暴,多以胁迫和物质诱惑为主,目前最出名的案子就是以方嘉容为主犯的一一二五案。许月看一眼叶潮生,对方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如隔空推进他身体里的安定剂。一一二五案中教唆者与被教唆者,形成了一种非常稳定的哺育、控制关系。我可以躲着他,但我不确定可以躲一辈子,你也不可能走到哪里都带着我。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心里也明白,对不对?叶潮生不想明白。急促翕动的鼻翼,暴露了他的焦虑。但他知道许月说的都是实话。如果秦海平想做什么,他可以寸步不离,二十四小时地守着吗?一年可以,五年、十年呢?人不是机器,总会倦会乏会累。我去接触他,主动权在我们这里,总比提心吊胆地堤防他要强。许月说。叶潮生垂眸,说:也许他找不到机会就放弃了,也许根本是我们多虑了。许月看着他:你相信你的直觉吗?叶潮生不说话。许月又问:那你相信我的直觉吗?叶潮生仍不说话,许月心里突地疼了一下。他攀上叶潮生的脖子,破天荒地在办公时间办公场所,在对方唇角吻了一下,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对不起,都怪我他说不下去了。叶潮生不由分说地堵了他的嘴,霸道而迅疾地在他柔软的口腔内扫过一圈。怪你什么,怪你太会发光吗?叶潮生狠狠地盯着两片发红的唇。材料送进了郑望的办公室。郑望当天没有回复他们。叶潮生在办公室里加班到九点,把曹会案子的书面材料和文书做了出来。许月没回家,默不作声在一旁给他打下手,打印装订封卷,做得非常熟练。叶潮生早没气了,心里还是郁闷,也不想说话。下了班,两个人沉默地从市局出来,无言地驱车回家。从小区地下停车场出来,站在电梯间等电梯的时候,叶潮生忽然开口:秦海平鼓动张庆业去杀人的时候,他知道齐红丽背地里干的勾当吗?许月被问得突然,想了想,慢慢开口:我觉得他是知道的。齐红丽和苗季不可能是巧合。秦海平不会选一个无辜的人作为目标,这和他的价值观不相符。电梯开了,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叶潮生按下楼层号,说:价值观?难不成他在演正义使者,为民除害吗?正义是他的自我认可。许月说。叶潮生侧头看他一眼:什么认可?做私刑法官吗?许月咬了下唇:我猜他在试图逃避这种罪恶感。选择负有没被法律制裁的人,没被诊断出的人格障碍患者,或是干脆像曹会那样的罪犯。避免自己动手、不完美的受害者,这些都能消除他的罪恶感。自我暗示自己的一切行为都是正义的,必要的,借此来加强自我认可。在他自己眼里,他可能确实是个正义使者。电梯门开了。叶潮生摸着钥匙往外走,许月在后面跟着,继续说:不过人对自己的观察往往有偏差。在我们眼里,他只是一个玩火的人,追求最基本的三要素控制,满足,认可。叶潮生接了他的话,将钥匙抛进玄关立柜上的杂物框里,那你对自己的观察是什么?许月一顿,垂眼避开这个话题:如果秦海平再次作案我觉得他会加快作案的速度,尤其是在他意识到警察开始调查他的情况下。从前两个案子里就能看出来,他喜欢放长线,玩复杂的游戏。如果我们能提前锁定受害人,就能在最大程度上掌握极主动权。叶潮生没说话,换了鞋,径自往厨房里走。过了一会,就从厨房里传出了案板被放在流理台上的声音。许月独自在玄关站着,月半甩着尾巴凑过来,围着他欢快地绕了一圈。许月蹲下来,月半立刻把伸长脖子把自己的小毛头塞进人类温热的手心。他揉了揉月半的脑袋,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着猫,轻轻地说了几个字,淹没在厨房的动静里。我是懦夫。<<<<<<<<<<<<<<<<郑望第二天一早,来了一趟刑侦队,把叶潮生叫进小办公室,密谈了一个多小时。蒋欢的工位正对着小办公室的门,她心不在焉地一边工作,一边关注着那边的动静。哎哎,抄岔行了。从‘嫌疑人方利伙同嫌疑人王英’这开始,你想什么呢。唐小池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蒋欢低头一看,果然错了,只得把这一页整个取下来。郑局不知道来说什么事,怎么进去了这么久?蒋欢问。唐小池趴过来:是不是叶队那个爸的下落有消息了?两个人对看一眼。案子内情逐渐清晰,方剑和叶成瑜的雇佣关系也大白于众人。那天方剑开车去撞叶潮生的原因,大家难免背着叶潮生唏嘘两句。这要抓回来了,叶队不会又要停职吧?蒋欢又朝小办公室那边看一眼,觉得叶队实在是好惨一男的。那不至于吧?最多回避,不参与审讯就完了。两个人正说着,小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叶潮生和郑望一前一后地从里面出来。叶潮生送走了郑望,手揣着兜在办公室门口站着,直直望着许月的方向。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许月系在自己腰上,走哪带哪。叶潮生看了一会,才扬声道:开个会吧。☆、昨日重现 四十六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汪旭揣着一沓纸,姗姗来迟。叶潮生关上门,转身对众人说:今天这个会,希望大家高度保密,与会议相关的任何内容,不得向无关的第三人透露。蒋欢就坐在投影仪旁边,闻言底下了头。叶潮生打开投影仪,开始介绍案情。会议室里除了叶潮生,只有时不时纸页翻动的声音,偶尔角落里传来的一声压抑地轻咳。目前秦海平的主要涉案情况,以及涉案方式,就是这么多。叶潮生放下遥控器。底下有人举了手,问得很直接:他做这么多,动机是什么?叶潮生看向许月,许月便站起来:我之前直接参与过一一二五教唆杀人案,算是有些经验,我做分析吧。教唆犯分了好几种,秦海平属于典型的吸引型教唆。我追溯了他过去在海公大参与的各种项目,发现这些项目的被访目标都集中在边缘人群以及心智不成熟的人群上,他借机从中寻找目标,与之发展接触,利用自己的在专业领域的造诣,对目标进行反复的诱导和教唆。国内成例的教唆案比较少见,大多数作案手法也相对简单粗暴,多以胁迫和物质诱惑为主,目前最出名的案子就是以方嘉容为主犯的一一二五案。许月看一眼叶潮生,对方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如隔空推进他身体里的安定剂。一一二五案中教唆者与被教唆者,形成了一种非常稳定的哺育、控制关系。我可以躲着他,但我不确定可以躲一辈子,你也不可能走到哪里都带着我。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心里也明白,对不对?叶潮生不想明白。急促翕动的鼻翼,暴露了他的焦虑。但他知道许月说的都是实话。如果秦海平想做什么,他可以寸步不离,二十四小时地守着吗?一年可以,五年、十年呢?人不是机器,总会倦会乏会累。我去接触他,主动权在我们这里,总比提心吊胆地堤防他要强。许月说。叶潮生垂眸,说:也许他找不到机会就放弃了,也许根本是我们多虑了。许月看着他:你相信你的直觉吗?叶潮生不说话。许月又问:那你相信我的直觉吗?叶潮生仍不说话,许月心里突地疼了一下。他攀上叶潮生的脖子,破天荒地在办公时间办公场所,在对方唇角吻了一下,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对不起,都怪我他说不下去了。叶潮生不由分说地堵了他的嘴,霸道而迅疾地在他柔软的口腔内扫过一圈。怪你什么,怪你太会发光吗?叶潮生狠狠地盯着两片发红的唇。材料送进了郑望的办公室。郑望当天没有回复他们。叶潮生在办公室里加班到九点,把曹会案子的书面材料和文书做了出来。许月没回家,默不作声在一旁给他打下手,打印装订封卷,做得非常熟练。叶潮生早没气了,心里还是郁闷,也不想说话。下了班,两个人沉默地从市局出来,无言地驱车回家。从小区地下停车场出来,站在电梯间等电梯的时候,叶潮生忽然开口:秦海平鼓动张庆业去杀人的时候,他知道齐红丽背地里干的勾当吗?许月被问得突然,想了想,慢慢开口:我觉得他是知道的。齐红丽和苗季不可能是巧合。秦海平不会选一个无辜的人作为目标,这和他的价值观不相符。电梯开了,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叶潮生按下楼层号,说:价值观?难不成他在演正义使者,为民除害吗?正义是他的自我认可。许月说。叶潮生侧头看他一眼:什么认可?做私刑法官吗?许月咬了下唇:我猜他在试图逃避这种罪恶感。选择负有没被法律制裁的人,没被诊断出的人格障碍患者,或是干脆像曹会那样的罪犯。避免自己动手、不完美的受害者,这些都能消除他的罪恶感。自我暗示自己的一切行为都是正义的,必要的,借此来加强自我认可。在他自己眼里,他可能确实是个正义使者。电梯门开了。叶潮生摸着钥匙往外走,许月在后面跟着,继续说:不过人对自己的观察往往有偏差。在我们眼里,他只是一个玩火的人,追求最基本的三要素控制,满足,认可。叶潮生接了他的话,将钥匙抛进玄关立柜上的杂物框里,那你对自己的观察是什么?许月一顿,垂眼避开这个话题:如果秦海平再次作案我觉得他会加快作案的速度,尤其是在他意识到警察开始调查他的情况下。从前两个案子里就能看出来,他喜欢放长线,玩复杂的游戏。如果我们能提前锁定受害人,就能在最大程度上掌握极主动权。叶潮生没说话,换了鞋,径自往厨房里走。过了一会,就从厨房里传出了案板被放在流理台上的声音。许月独自在玄关站着,月半甩着尾巴凑过来,围着他欢快地绕了一圈。许月蹲下来,月半立刻把伸长脖子把自己的小毛头塞进人类温热的手心。他揉了揉月半的脑袋,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着猫,轻轻地说了几个字,淹没在厨房的动静里。我是懦夫。<<<<<<<<<<<<<<<<郑望第二天一早,来了一趟刑侦队,把叶潮生叫进小办公室,密谈了一个多小时。蒋欢的工位正对着小办公室的门,她心不在焉地一边工作,一边关注着那边的动静。哎哎,抄岔行了。从‘嫌疑人方利伙同嫌疑人王英’这开始,你想什么呢。唐小池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蒋欢低头一看,果然错了,只得把这一页整个取下来。郑局不知道来说什么事,怎么进去了这么久?蒋欢问。唐小池趴过来:是不是叶队那个爸的下落有消息了?两个人对看一眼。案子内情逐渐清晰,方剑和叶成瑜的雇佣关系也大白于众人。那天方剑开车去撞叶潮生的原因,大家难免背着叶潮生唏嘘两句。这要抓回来了,叶队不会又要停职吧?蒋欢又朝小办公室那边看一眼,觉得叶队实在是好惨一男的。那不至于吧?最多回避,不参与审讯就完了。两个人正说着,小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叶潮生和郑望一前一后地从里面出来。叶潮生送走了郑望,手揣着兜在办公室门口站着,直直望着许月的方向。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许月系在自己腰上,走哪带哪。叶潮生看了一会,才扬声道:开个会吧。☆、昨日重现 四十六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汪旭揣着一沓纸,姗姗来迟。叶潮生关上门,转身对众人说:今天这个会,希望大家高度保密,与会议相关的任何内容,不得向无关的第三人透露。蒋欢就坐在投影仪旁边,闻言底下了头。叶潮生打开投影仪,开始介绍案情。会议室里除了叶潮生,只有时不时纸页翻动的声音,偶尔角落里传来的一声压抑地轻咳。目前秦海平的主要涉案情况,以及涉案方式,就是这么多。叶潮生放下遥控器。底下有人举了手,问得很直接:他做这么多,动机是什么?叶潮生看向许月,许月便站起来:我之前直接参与过一一二五教唆杀人案,算是有些经验,我做分析吧。教唆犯分了好几种,秦海平属于典型的吸引型教唆。我追溯了他过去在海公大参与的各种项目,发现这些项目的被访目标都集中在边缘人群以及心智不成熟的人群上,他借机从中寻找目标,与之发展接触,利用自己的在专业领域的造诣,对目标进行反复的诱导和教唆。国内成例的教唆案比较少见,大多数作案手法也相对简单粗暴,多以胁迫和物质诱惑为主,目前最出名的案子就是以方嘉容为主犯的一一二五案。许月看一眼叶潮生,对方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如隔空推进他身体里的安定剂。一一二五案中教唆者与被教唆者,形成了一种非常稳定的哺育、控制关系。我可以躲着他,但我不确定可以躲一辈子,你也不可能走到哪里都带着我。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心里也明白,对不对?叶潮生不想明白。急促翕动的鼻翼,暴露了他的焦虑。但他知道许月说的都是实话。如果秦海平想做什么,他可以寸步不离,二十四小时地守着吗?一年可以,五年、十年呢?人不是机器,总会倦会乏会累。我去接触他,主动权在我们这里,总比提心吊胆地堤防他要强。许月说。叶潮生垂眸,说:也许他找不到机会就放弃了,也许根本是我们多虑了。许月看着他:你相信你的直觉吗?叶潮生不说话。许月又问:那你相信我的直觉吗?叶潮生仍不说话,许月心里突地疼了一下。他攀上叶潮生的脖子,破天荒地在办公时间办公场所,在对方唇角吻了一下,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对不起,都怪我他说不下去了。叶潮生不由分说地堵了他的嘴,霸道而迅疾地在他柔软的口腔内扫过一圈。怪你什么,怪你太会发光吗?叶潮生狠狠地盯着两片发红的唇。材料送进了郑望的办公室。郑望当天没有回复他们。叶潮生在办公室里加班到九点,把曹会案子的书面材料和文书做了出来。许月没回家,默不作声在一旁给他打下手,打印装订封卷,做得非常熟练。叶潮生早没气了,心里还是郁闷,也不想说话。下了班,两个人沉默地从市局出来,无言地驱车回家。从小区地下停车场出来,站在电梯间等电梯的时候,叶潮生忽然开口:秦海平鼓动张庆业去杀人的时候,他知道齐红丽背地里干的勾当吗?许月被问得突然,想了想,慢慢开口:我觉得他是知道的。齐红丽和苗季不可能是巧合。秦海平不会选一个无辜的人作为目标,这和他的价值观不相符。电梯开了,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叶潮生按下楼层号,说:价值观?难不成他在演正义使者,为民除害吗?正义是他的自我认可。许月说。叶潮生侧头看他一眼:什么认可?做私刑法官吗?许月咬了下唇:我猜他在试图逃避这种罪恶感。选择负有没被法律制裁的人,没被诊断出的人格障碍患者,或是干脆像曹会那样的罪犯。避免自己动手、不完美的受害者,这些都能消除他的罪恶感。自我暗示自己的一切行为都是正义的,必要的,借此来加强自我认可。在他自己眼里,他可能确实是个正义使者。电梯门开了。叶潮生摸着钥匙往外走,许月在后面跟着,继续说:不过人对自己的观察往往有偏差。在我们眼里,他只是一个玩火的人,追求最基本的三要素控制,满足,认可。叶潮生接了他的话,将钥匙抛进玄关立柜上的杂物框里,那你对自己的观察是什么?许月一顿,垂眼避开这个话题:如果秦海平再次作案我觉得他会加快作案的速度,尤其是在他意识到警察开始调查他的情况下。从前两个案子里就能看出来,他喜欢放长线,玩复杂的游戏。如果我们能提前锁定受害人,就能在最大程度上掌握极主动权。叶潮生没说话,换了鞋,径自往厨房里走。过了一会,就从厨房里传出了案板被放在流理台上的声音。许月独自在玄关站着,月半甩着尾巴凑过来,围着他欢快地绕了一圈。许月蹲下来,月半立刻把伸长脖子把自己的小毛头塞进人类温热的手心。他揉了揉月半的脑袋,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着猫,轻轻地说了几个字,淹没在厨房的动静里。我是懦夫。<<<<<<<<<<<<<<<<郑望第二天一早,来了一趟刑侦队,把叶潮生叫进小办公室,密谈了一个多小时。蒋欢的工位正对着小办公室的门,她心不在焉地一边工作,一边关注着那边的动静。哎哎,抄岔行了。从‘嫌疑人方利伙同嫌疑人王英’这开始,你想什么呢。唐小池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蒋欢低头一看,果然错了,只得把这一页整个取下来。郑局不知道来说什么事,怎么进去了这么久?蒋欢问。唐小池趴过来:是不是叶队那个爸的下落有消息了?两个人对看一眼。案子内情逐渐清晰,方剑和叶成瑜的雇佣关系也大白于众人。那天方剑开车去撞叶潮生的原因,大家难免背着叶潮生唏嘘两句。这要抓回来了,叶队不会又要停职吧?蒋欢又朝小办公室那边看一眼,觉得叶队实在是好惨一男的。那不至于吧?最多回避,不参与审讯就完了。两个人正说着,小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叶潮生和郑望一前一后地从里面出来。叶潮生送走了郑望,手揣着兜在办公室门口站着,直直望着许月的方向。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许月系在自己腰上,走哪带哪。叶潮生看了一会,才扬声道:开个会吧。☆、昨日重现 四十六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汪旭揣着一沓纸,姗姗来迟。叶潮生关上门,转身对众人说:今天这个会,希望大家高度保密,与会议相关的任何内容,不得向无关的第三人透露。蒋欢就坐在投影仪旁边,闻言底下了头。叶潮生打开投影仪,开始介绍案情。会议室里除了叶潮生,只有时不时纸页翻动的声音,偶尔角落里传来的一声压抑地轻咳。目前秦海平的主要涉案情况,以及涉案方式,就是这么多。叶潮生放下遥控器。底下有人举了手,问得很直接:他做这么多,动机是什么?叶潮生看向许月,许月便站起来:我之前直接参与过一一二五教唆杀人案,算是有些经验,我做分析吧。教唆犯分了好几种,秦海平属于典型的吸引型教唆。我追溯了他过去在海公大参与的各种项目,发现这些项目的被访目标都集中在边缘人群以及心智不成熟的人群上,他借机从中寻找目标,与之发展接触,利用自己的在专业领域的造诣,对目标进行反复的诱导和教唆。国内成例的教唆案比较少见,大多数作案手法也相对简单粗暴,多以胁迫和物质诱惑为主,目前最出名的案子就是以方嘉容为主犯的一一二五案。许月看一眼叶潮生,对方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如隔空推进他身体里的安定剂。一一二五案中教唆者与被教唆者,形成了一种非常稳定的哺育、控制关系。我可以躲着他,但我不确定可以躲一辈子,你也不可能走到哪里都带着我。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心里也明白,对不对?叶潮生不想明白。急促翕动的鼻翼,暴露了他的焦虑。但他知道许月说的都是实话。如果秦海平想做什么,他可以寸步不离,二十四小时地守着吗?一年可以,五年、十年呢?人不是机器,总会倦会乏会累。我去接触他,主动权在我们这里,总比提心吊胆地堤防他要强。许月说。叶潮生垂眸,说:也许他找不到机会就放弃了,也许根本是我们多虑了。许月看着他:你相信你的直觉吗?叶潮生不说话。许月又问:那你相信我的直觉吗?叶潮生仍不说话,许月心里突地疼了一下。他攀上叶潮生的脖子,破天荒地在办公时间办公场所,在对方唇角吻了一下,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对不起,都怪我他说不下去了。叶潮生不由分说地堵了他的嘴,霸道而迅疾地在他柔软的口腔内扫过一圈。怪你什么,怪你太会发光吗?叶潮生狠狠地盯着两片发红的唇。材料送进了郑望的办公室。郑望当天没有回复他们。叶潮生在办公室里加班到九点,把曹会案子的书面材料和文书做了出来。许月没回家,默不作声在一旁给他打下手,打印装订封卷,做得非常熟练。叶潮生早没气了,心里还是郁闷,也不想说话。下了班,两个人沉默地从市局出来,无言地驱车回家。从小区地下停车场出来,站在电梯间等电梯的时候,叶潮生忽然开口:秦海平鼓动张庆业去杀人的时候,他知道齐红丽背地里干的勾当吗?许月被问得突然,想了想,慢慢开口:我觉得他是知道的。齐红丽和苗季不可能是巧合。秦海平不会选一个无辜的人作为目标,这和他的价值观不相符。电梯开了,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叶潮生按下楼层号,说:价值观?难不成他在演正义使者,为民除害吗?正义是他的自我认可。许月说。叶潮生侧头看他一眼:什么认可?做私刑法官吗?许月咬了下唇:我猜他在试图逃避这种罪恶感。选择负有没被法律制裁的人,没被诊断出的人格障碍患者,或是干脆像曹会那样的罪犯。避免自己动手、不完美的受害者,这些都能消除他的罪恶感。自我暗示自己的一切行为都是正义的,必要的,借此来加强自我认可。在他自己眼里,他可能确实是个正义使者。电梯门开了。叶潮生摸着钥匙往外走,许月在后面跟着,继续说:不过人对自己的观察往往有偏差。在我们眼里,他只是一个玩火的人,追求最基本的三要素控制,满足,认可。叶潮生接了他的话,将钥匙抛进玄关立柜上的杂物框里,那你对自己的观察是什么?许月一顿,垂眼避开这个话题:如果秦海平再次作案我觉得他会加快作案的速度,尤其是在他意识到警察开始调查他的情况下。从前两个案子里就能看出来,他喜欢放长线,玩复杂的游戏。如果我们能提前锁定受害人,就能在最大程度上掌握极主动权。叶潮生没说话,换了鞋,径自往厨房里走。过了一会,就从厨房里传出了案板被放在流理台上的声音。许月独自在玄关站着,月半甩着尾巴凑过来,围着他欢快地绕了一圈。许月蹲下来,月半立刻把伸长脖子把自己的小毛头塞进人类温热的手心。他揉了揉月半的脑袋,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着猫,轻轻地说了几个字,淹没在厨房的动静里。我是懦夫。<<<<<<<<<<<<<<<<郑望第二天一早,来了一趟刑侦队,把叶潮生叫进小办公室,密谈了一个多小时。蒋欢的工位正对着小办公室的门,她心不在焉地一边工作,一边关注着那边的动静。哎哎,抄岔行了。从‘嫌疑人方利伙同嫌疑人王英’这开始,你想什么呢。唐小池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蒋欢低头一看,果然错了,只得把这一页整个取下来。郑局不知道来说什么事,怎么进去了这么久?蒋欢问。唐小池趴过来:是不是叶队那个爸的下落有消息了?两个人对看一眼。案子内情逐渐清晰,方剑和叶成瑜的雇佣关系也大白于众人。那天方剑开车去撞叶潮生的原因,大家难免背着叶潮生唏嘘两句。这要抓回来了,叶队不会又要停职吧?蒋欢又朝小办公室那边看一眼,觉得叶队实在是好惨一男的。那不至于吧?最多回避,不参与审讯就完了。两个人正说着,小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叶潮生和郑望一前一后地从里面出来。叶潮生送走了郑望,手揣着兜在办公室门口站着,直直望着许月的方向。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许月系在自己腰上,走哪带哪。叶潮生看了一会,才扬声道:开个会吧。☆、昨日重现 四十六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汪旭揣着一沓纸,姗姗来迟。叶潮生关上门,转身对众人说:今天这个会,希望大家高度保密,与会议相关的任何内容,不得向无关的第三人透露。蒋欢就坐在投影仪旁边,闻言底下了头。叶潮生打开投影仪,开始介绍案情。会议室里除了叶潮生,只有时不时纸页翻动的声音,偶尔角落里传来的一声压抑地轻咳。目前秦海平的主要涉案情况,以及涉案方式,就是这么多。叶潮生放下遥控器。底下有人举了手,问得很直接:他做这么多,动机是什么?叶潮生看向许月,许月便站起来:我之前直接参与过一一二五教唆杀人案,算是有些经验,我做分析吧。教唆犯分了好几种,秦海平属于典型的吸引型教唆。我追溯了他过去在海公大参与的各种项目,发现这些项目的被访目标都集中在边缘人群以及心智不成熟的人群上,他借机从中寻找目标,与之发展接触,利用自己的在专业领域的造诣,对目标进行反复的诱导和教唆。国内成例的教唆案比较少见,大多数作案手法也相对简单粗暴,多以胁迫和物质诱惑为主,目前最出名的案子就是以方嘉容为主犯的一一二五案。许月看一眼叶潮生,对方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如隔空推进他身体里的安定剂。一一二五案中教唆者与被教唆者,形成了一种非常稳定的哺育、控制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