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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分节阅读 5(1 / 1)

d地给自家哥哥行了个礼,转身小跑着离开。“小家伙,马上就要进太学的人了,居然还安不下的心思。”望着自家弟弟的背影,刘縯带着几分炫耀轻轻摇头。“小兄弟马上,马上要去长安了哎呀呀,那可真不得了”郡兵屯长正愁无法跟他套近乎,立刻满脸堆笑地接过话头,“能进太学的,可都是文曲星转世。像这棘阳的县宰岑大人,便是从太学出来的大才。不过二十出头,便做了一县之尊。过不了几年,恐怕就能坐拥一府,穿朱服紫了”“舍弟顽劣,怎么能跟岑县宰比”刘縯心中看不起岑彭今日所做之事,耸耸肩,冷笑着道。“比得上,比得上,绝对比得上”郡兵屯长李妙没听出他话语里的不屑,继续哑着嗓子吹捧,“如今的太学,不比往年,都是天子亲自授业。出来之后,便是天子门生,走到哪里,别人胆敢怠慢。”“你倒是会说每届一万多人呢,天子怎么可能照顾过得来”听他如此善祈善颂,刘縯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摇摇头,低声反驳。古今第一贤能,大新朝皇帝王莽接受了自家外孙的禅让之后,新政迭出。最得天下人感激的便是,太学扩招。将原本只容纳两百人左右的太学,一举扩招到了每届万人上下。四海之内,凡能熟读经、传者,差不多都可以入学就读。只可惜,此政虽“善”好,却被心怀叵测之辈“诬陷”为收买人心,四方学士非但响应者聊聊,反而“多怀协图书,遁逃林薮”。注1贤明天子闻讯,勃然大怒。立刻给地方牧守们下令,勒令他们,不拘一格,唯才是举。并通过有司,颁布了对太学生的优惠:求学期间,其本人免除一切徭役和赋税,衣食住行皆有国家供应。如此一番折腾,像刘秀这种,原本属于前朝刘氏旁支的普通人家子弟,才有了入太学深造的机会。与朝中公卿之家的晚辈,一道享受天子亲自解惑的恩德。只是,对于进入太学之后究竟能学到多少东西,就不得而知了。但无论如何,前途能多出一份光明,终究是件好事。否则,光是凭“刘”这个姓氏,刘秀就得跟哥哥刘縯一样,做一辈子布衣之侠。而刘縯虽然自己素有舂陵小孟尝之名,往来皆为英雄好汉,内心深处,却不希望弟弟将来也跟自己一样,这辈子都困在乡野间,随便见到一个里正,都得毕恭毕敬地行礼。弟弟聪明,好学,又善良机变,他理应有更好的前途,更好的选择。“伯升有所不知,天子未必能照顾到每个门生。但天子门生,却不是谁都欺负得”看到“大恶人”刘縯脸上,难得地出现了几分温柔之色。郡兵屯长李妙心中一动,赶紧继续跟此人拉关系,“你看就这棘阳县宰岑彭,他也不是出身于什么高门大户。可到任以来,全郡上下,谁人见了他敢摆上官架子。无他,天子在岑县宰背后站着。扫了岑大人脸面,就等同于心中没有天子”“哈哈,如此,就借李屯长吉言了”刘縯被说得心中大慰,微笑着拍打桌案。他的父母早亡,几个妹妹和弟弟,全赖他这个大不了几岁哥哥,抚养照顾成人。所以在血缘关系上是长兄,实际上行的却是父亲之责。每当听见别人夸自家弟弟刘秀前途无量,远远比夸赞自己还要心中舒坦一万倍。那郡兵屯长李妙,原本就是靠拍马屁才爬上的位。此刻急着脱身,便毫不吝啬将各种好话,成车成车地往外送。把个刘縯,听得红光满面。不知不觉中,宾主双方之间的气氛,就变得融洽了起来。“实不相瞒,今天李某并非有意得罪刘兄。”又拍了一会儿,看看火候已经差不多了。郡兵屯长李妙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实在是属正梁将军催得紧,而县宰岑大人又”“来,李屯长,你我一见如故,且饮了此杯润润嗓子”刘縯已经温柔如水的目光,瞬间又变成了一把雪亮的钢刀。越过高高举起酒盏,笔直地刺向了李妙,刺得他瞬间亡魂大冒,冷汗淋漓。“不敢,不敢”屯长李妙苦着脸,将酒盏举到嘴边,哆哆嗦嗦喝了好几口,才勉强干掉。心中“来,李屯长,在下也敬你一杯”刘植在旁边看着暗暗好笑,也跟着举起酒盏,向屯长李妙发出邀请。“山谷张峻,敬李屯长。祝屯长大人步步高升”张峻也跟着举盏相劝,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戏谑。从姓李的一开始满嘴跑舌头,他们就已经提高的警惕,就准备在适当机会,提醒刘縯不要被此人的花言巧语过骗。却没想到,刘縯把吉祥话照单全收,心中根本不为所动。令姓李的屯长除了将他自己累得口干舌燥之外,一无所获。“干,干了”屯长李妙欲哭无泪,欲逃无胆,只能继续举着酒盏相陪。不时有新的郡兵,从被火光照亮的街道上快速跑过。见到客栈里边正在有个屯长打扮的上官,正陪着三个衣着整齐的公子哥儿喝酒,还以为李妙是在对所有人公开表明,他对高昇客栈的袒护之意。纷纷侧开身子,将脚步远离大门,唯恐与客栈里头的郡兵同行起了冲突,耽误了彼此的发财大计。那客栈里头的其他游子,先前还因为担忧郡兵大举前来报复,而忐忑不安。到了此刻,终于明白了刘縯打开了大门与屯长对坐喝酒的玄妙,佩服之余,纷纷慷慨解囊,让掌柜吩咐后厨,把拿手的好菜尽可能地往院子里头端。巴不得这场酒宴,能喝到天光大亮才好。天光大亮之后,郡兵和蟊贼们抢累了,自然回去休息。大家伙儿也能平安逃离生天正期盼间,二楼上,却又传来了几个半大小子整齐的声,“有客有客,亦白其马。有萋有且,敦琢其旅。“”有客宿宿,有客信信。言授之絷,以絷其马。“”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注2虽然稚嫩,却令半城烟火之下,平添几分宁静肃穆。,注1:经传,诗经,左转。这两本都是古代太学的必修课程。注2:原文出自诗经有客,此处为刘秀借该诗,向外边的哥哥刘縯表达暗示。活动开始,感谢各位读者支持,今天会根据读者支持力度不断加更。请各位读者互相转告。第七章 有客入室非所请 盟主加更第一章有客入室非所请为第一个出现的盟主姜和晨加更“小秀才,又在憋什么坏水莫非你真的活腻烦了不成”一个蚊蚋般的声音陡然响起,隔着窗子,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听见。却让屋子内的郎朗声,嘎然而止。说话的是一名少女,目光明澈如秋水,手中的钢刀也亮若秋水。被压在刀刃下的刘秀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无可奈何地将平摊在桌案上的绢册举起来,端到少女的眼前低声解释,“这是诗经,考试必考的部分。上面的每一个字的都清清楚楚,不信你自己看”绢是上好的白绢,上面每一个字,都有婴儿拳头大小。只是,少女能分辨出字的数量多寡,却分辨不出其中任何一个所代表的意思。顿时,原本粉白色的面孔,恼得鲜红欲滴。抬手对着刘秀的脑门儿先拍了一巴掌,然后咬着牙低声怒叱,“拿远点儿,我嫌墨臭。有钱买绢书了不起是么要不是你们这些豪门大户拼命搜刮,四下里也不至于到处都有人活活饿死”“呀,你怎么打人”刘秀的脑门上,立刻出现了五根纤细的手指头印儿。愣了愣,满脸愤怒,“你没看见,我们四个人合用一本绢书么。况且这绢是我家自己纺的,字也是我从别人那里借了书,一笔一画抄下来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立刻成了为富不仁了”“这”少女被问得理屈词穷,却不肯认错。将好看的杏仁眼一竖,继续胡搅蛮缠,“你说是你抄的就是你抄的小小年纪,就会吹牛这上面的字好看的紧,即便是县城里专门给人写讼状的教书先生”“写字好坏,跟年纪有什么关系”刘秀撇撇嘴,伸出手指在桌上的水碗里蘸了蘸,随即指走龙蛇,”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无论大风格和骨架,都与绢册上的文字毫厘不差。这下,少女的脸面,可有些挂不住了。将未握刀的左手往起一抬,就准备以“理”服人。旁边的瓜子脸严光见势不妙,赶紧低声出言提醒,“马三娘,你是不是不想救你哥了。我们这声一断,楼下肯定要问个究竟。万一”话音未落,楼下已经响起了邓晨不满的质问声,“刘秀,邓奉,朱祐,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几个怎么突然哑巴了”“没事,没事儿”位置靠近窗口的朱祐赶紧转头,探出半个脑袋,大声解释:“刚才,刚才,刚才飞来一只母蚊子,在刘秀额头上咬了一口。我几个,正在满屋里对付那只母蚊子呢”“打开窗子,把它轰出去不就行了么吓了我一大跳如果读累了,就赶紧熄了灯睡觉。别熬夜,明天一早咱们还要赶路呢”邓晨将信将疑,不满地提醒。“哎,哎”朱祐连声答应着,关好窗子,重新展开绢册。”有客宿宿,有客信信。言授之絷,以絷其马。“严光、刘秀、邓奉三个将身体向前凑了凑,再度齐声诵读。“”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一张张年少的面孔上,充满了促狭之意。“你说谁是母蚊子”少女马三娘侧着耳朵听了片刻,忽然明白过味道来,从刘秀脖颈后收起钢刀,快步来到朱祐身边,抬手拧住此人的一只耳朵,“你有种再说一遍”“哎呀,哎呀”朱祐疼得呲牙咧嘴,却连连摆着手提醒,“这离窗口近,你不要命了万一被人看见,你和你哥都走不了”“那我就先杀了你们四个坏蛋”马三娘被吓了一跳,松开朱祐的耳朵,迅速后退。一不小心,碰得桌案晃了晃,灯油飞溅,顿时将雪白的绢册污掉了大半边。“你,你这人怎么不知道好歹”刘秀心疼绢书,一把抄在手里,娶了擦脸的葛布用力擦拭,“刚才要不是我们四个机警,帮了你们兄妹一把。郡兵早就杀进来,把你们兄妹两个儿剁成肉泥了你,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尽管带着你哥离开便是,怎么能又想求人忙,又拼命找茬儿”“是啊,不知好歹”如同刘秀的影子一般,邓奉也站起,低声重复。“都说马子张和马三娘兄妹两个真正的英雄豪杰,杀富济贫,救人于水火。呵呵,呵呵呵”“我,我不是故意的”马三娘顿时被笑得恨不能找个地缝往里头钻,跺着脚低声辩解,“不就,不就是一本破书么我,我赔了你就是”“赔,说得好听,钱呢,你有钱么”刘秀看都懒得看马三娘一眼,守财奴般擦拭着绢册,说出的话来宛若刀枪。这简直就是明知故问此时纸张刚刚出现,书籍多为竹简编就,又笨又重,价格奇贵。而绢布所缝制的书册,价格还在竹简的三倍以上。所以,即便他和邓奉、严光这种殷实人家出身的子弟,也得好几个人合用一本书册。而马三娘此刻正在逃命途中,怎么可能赔得出足够的钱来没钱赔,先前的话还说得太满了,望着刘秀那高高挑起的嘴角,马三娘忽然被刺激得忍无可忍。刷地一下举起刀,冲着此人的肩窝迎面便刺。“叮”先前站在刘秀身边像个小跟班般的邓奉,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出了一支短剑,不偏不倚,恰恰挡在刀尖必经之路上。“你想拖累你哥哥一起死,就继续动手”长得比大户人家出来的娇小姐还要白净,性子先前也如同少女般斯文的严光,忽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把不知何时拔出来的短剑,冰冷的剑锋戳在马三娘的柳腰上,力透皮甲。“马,马家姐姐,别,别冲动。三个他们几个都不是坏人。我们如果想害你,刚才大喊一嗓子就够了,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只有瓜子脸朱祐,还懂得几分怜香惜玉。一边拔出佩剑来架上马三娘的脖颈,一边连声补充,“我们这样对你,也是迫不得己。谁叫你一进门,就拿刀子逼着我们收留你们哥俩,还逼着刘秀去骗他大哥上楼“你”从绑匪瞬间沦落为人质,马三娘又悔又气,一双杏眼里寒光四射,“你们几个有种,就现在杀了老娘。老娘若是皱一下眉头”“呼啦”刘秀手中的绢册带着风砸了下来,直奔她的面门。少女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眉头瞬间皱成了川字。“啪,啪,啪”绢册从半空中收回,在刘秀的掌心处轻轻拍打。每一下,都如同耳光般,打得马三娘面红欲滴。对方一个字都没反驳,但刚才皱没皱眉,她自己却心知肚明。想要冲上前去拼命,腰间又是微微一痛,严光手中的利刃,已经瞬间戳破了皮甲和肌肤。“你别动,别乱动。我,我们真的不想伤你,真的不想伤你。”还没等马三娘自己喊疼,朱祐已经急得额头冒汗。一边将手中的利刃轻轻下压,一边迫不及待地威胁,“别动,真的别动。即便你自己不要命了,也得为你哥想想。咱们这边打起来,楼下的人肯定会听见”“小秀才,又在憋什么坏水莫非你真的活腻烦了不成”一个蚊蚋般的声音陡然响起,隔着窗子,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听见。却让屋子内的郎朗声,嘎然而止。说话的是一名少女,目光明澈如秋水,手中的钢刀也亮若秋水。被压在刀刃下的刘秀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无可奈何地将平摊在桌案上的绢册举起来,端到少女的眼前低声解释,“这是诗经,考试必考的部分。上面的每一个字的都清清楚楚,不信你自己看”绢是上好的白绢,上面每一个字,都有婴儿拳头大小。只是,少女能分辨出字的数量多寡,却分辨不出其中任何一个所代表的意思。顿时,原本粉白色的面孔,恼得鲜红欲滴。抬手对着刘秀的脑门儿先拍了一巴掌,然后咬着牙低声怒叱,“拿远点儿,我嫌墨臭。有钱买绢书了不起是么要不是你们这些豪门大户拼命搜刮,四下里也不至于到处都有人活活饿死”“呀,你怎么打人”刘秀的脑门上,立刻出现了五根纤细的手指头印儿。愣了愣,满脸愤怒,“你没看见,我们四个人合用一本绢书么。况且这绢是我家自己纺的,字也是我从别人那里借了书,一笔一画抄下来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立刻成了为富不仁了”“这”少女被问得理屈词穷,却不肯认错。将好看的杏仁眼一竖,继续胡搅蛮缠,“你说是你抄的就是你抄的小小年纪,就会吹牛这上面的字好看的紧,即便是县城里专门给人写讼状的教书先生”“写字好坏,跟年纪有什么关系”刘秀撇撇嘴,伸出手指在桌上的水碗里蘸了蘸,随即指走龙蛇,”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无论大风格和骨架,都与绢册上的文字毫厘不差。这下,少女的脸面,可有些挂不住了。将未握刀的左手往起一抬,就准备以“理”服人。旁边的瓜子脸严光见势不妙,赶紧低声出言提醒,“马三娘,你是不是不想救你哥了。我们这声一断,楼下肯定要问个究竟。万一”话音未落,楼下已经响起了邓晨不满的质问声,“刘秀,邓奉,朱祐,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几个怎么突然哑巴了”“没事,没事儿”位置靠近窗口的朱祐赶紧转头,探出半个脑袋,大声解释:“刚才,刚才,刚才飞来一只母蚊子,在刘秀额头上咬了一口。我几个,正在满屋里对付那只母蚊子呢”“打开窗子,把它轰出去不就行了么吓了我一大跳如果读累了,就赶紧熄了灯睡觉。别熬夜,明天一早咱们还要赶路呢”邓晨将信将疑,不满地提醒。“哎,哎”朱祐连声答应着,关好窗子,重新展开绢册。”有客宿宿,有客信信。言授之絷,以絷其马。“严光、刘秀、邓奉三个将身体向前凑了凑,再度齐声诵读。“”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一张张年少的面孔上,充满了促狭之意。“你说谁是母蚊子”少女马三娘侧着耳朵听了片刻,忽然明白过味道来,从刘秀脖颈后收起钢刀,快步来到朱祐身边,抬手拧住此人的一只耳朵,“你有种再说一遍”“哎呀,哎呀”朱祐疼得呲牙咧嘴,却连连摆着手提醒,“这离窗口近,你不要命了万一被人看见,你和你哥都走不了”“那我就先杀了你们四个坏蛋”马三娘被吓了一跳,松开朱祐的耳朵,迅速后退。一不小心,碰得桌案晃了晃,灯油飞溅,顿时将雪白的绢册污掉了大半边。“你,你这人怎么不知道好歹”刘秀心疼绢书,一把抄在手里,娶了擦脸的葛布用力擦拭,“刚才要不是我们四个机警,帮了你们兄妹一把。郡兵早就杀进来,把你们兄妹两个儿剁成肉泥了你,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尽管带着你哥离开便是,怎么能又想求人忙,又拼命找茬儿”“是啊,不知好歹”如同刘秀的影子一般,邓奉也站起,低声重复。“都说马子张和马三娘兄妹两个真正的英雄豪杰,杀富济贫,救人于水火。呵呵,呵呵呵”“我,我不是故意的”马三娘顿时被笑得恨不能找个地缝往里头钻,跺着脚低声辩解,“不就,不就是一本破书么我,我赔了你就是”“赔,说得好听,钱呢,你有钱么”刘秀看都懒得看马三娘一眼,守财奴般擦拭着绢册,说出的话来宛若刀枪。这简直就是明知故问此时纸张刚刚出现,书籍多为竹简编就,又笨又重,价格奇贵。而绢布所缝制的书册,价格还在竹简的三倍以上。所以,即便他和邓奉、严光这种殷实人家出身的子弟,也得好几个人合用一本书册。而马三娘此刻正在逃命途中,怎么可能赔得出足够的钱来没钱赔,先前的话还说得太满了,望着刘秀那高高挑起的嘴角,马三娘忽然被刺激得忍无可忍。刷地一下举起刀,冲着此人的肩窝迎面便刺。“叮”先前站在刘秀身边像个小跟班般的邓奉,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出了一支短剑,不偏不倚,恰恰挡在刀尖必经之路上。“你想拖累你哥哥一起死,就继续动手”长得比大户人家出来的娇小姐还要白净,性子先前也如同少女般斯文的严光,忽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把不知何时拔出来的短剑,冰冷的剑锋戳在马三娘的柳腰上,力透皮甲。“马,马家姐姐,别,别冲动。三个他们几个都不是坏人。我们如果想害你,刚才大喊一嗓子就够了,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只有瓜子脸朱祐,还懂得几分怜香惜玉。一边拔出佩剑来架上马三娘的脖颈,一边连声补充,“我们这样对你,也是迫不得己。谁叫你一进门,就拿刀子逼着我们收留你们哥俩,还逼着刘秀去骗他大哥上楼“你”从绑匪瞬间沦落为人质,马三娘又悔又气,一双杏眼里寒光四射,“你们几个有种,就现在杀了老娘。老娘若是皱一下眉头”“呼啦”刘秀手中的绢册带着风砸了下来,直奔她的面门。少女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眉头瞬间皱成了川字。“啪,啪,啪”绢册从半空中收回,在刘秀的掌心处轻轻拍打。每一下,都如同耳光般,打得马三娘面红欲滴。对方一个字都没反驳,但刚才皱没皱眉,她自己却心知肚明。想要冲上前去拼命,腰间又是微微一痛,严光手中的利刃,已经瞬间戳破了皮甲和肌肤。“你别动,别乱动。我,我们真的不想伤你,真的不想伤你。”还没等马三娘自己喊疼,朱祐已经急得额头冒汗。一边将手中的利刃轻轻下压,一边迫不及待地威胁,“别动,真的别动。即便你自己不要命了,也得为你哥想想。咱们这边打起来,楼下的人肯定会听见”“小秀才,又在憋什么坏水莫非你真的活腻烦了不成”一个蚊蚋般的声音陡然响起,隔着窗子,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听见。却让屋子内的郎朗声,嘎然而止。说话的是一名少女,目光明澈如秋水,手中的钢刀也亮若秋水。被压在刀刃下的刘秀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无可奈何地将平摊在桌案上的绢册举起来,端到少女的眼前低声解释,“这是诗经,考试必考的部分。上面的每一个字的都清清楚楚,不信你自己看”绢是上好的白绢,上面每一个字,都有婴儿拳头大小。只是,少女能分辨出字的数量多寡,却分辨不出其中任何一个所代表的意思。顿时,原本粉白色的面孔,恼得鲜红欲滴。抬手对着刘秀的脑门儿先拍了一巴掌,然后咬着牙低声怒叱,“拿远点儿,我嫌墨臭。有钱买绢书了不起是么要不是你们这些豪门大户拼命搜刮,四下里也不至于到处都有人活活饿死”“呀,你怎么打人”刘秀的脑门上,立刻出现了五根纤细的手指头印儿。愣了愣,满脸愤怒,“你没看见,我们四个人合用一本绢书么。况且这绢是我家自己纺的,字也是我从别人那里借了书,一笔一画抄下来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立刻成了为富不仁了”“这”少女被问得理屈词穷,却不肯认错。将好看的杏仁眼一竖,继续胡搅蛮缠,“你说是你抄的就是你抄的小小年纪,就会吹牛这上面的字好看的紧,即便是县城里专门给人写讼状的教书先生”“写字好坏,跟年纪有什么关系”刘秀撇撇嘴,伸出手指在桌上的水碗里蘸了蘸,随即指走龙蛇,”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无论大风格和骨架,都与绢册上的文字毫厘不差。这下,少女的脸面,可有些挂不住了。将未握刀的左手往起一抬,就准备以“理”服人。旁边的瓜子脸严光见势不妙,赶紧低声出言提醒,“马三娘,你是不是不想救你哥了。我们这声一断,楼下肯定要问个究竟。万一”话音未落,楼下已经响起了邓晨不满的质问声,“刘秀,邓奉,朱祐,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几个怎么突然哑巴了”“没事,没事儿”位置靠近窗口的朱祐赶紧转头,探出半个脑袋,大声解释:“刚才,刚才,刚才飞来一只母蚊子,在刘秀额头上咬了一口。我几个,正在满屋里对付那只母蚊子呢”“打开窗子,把它轰出去不就行了么吓了我一大跳如果读累了,就赶紧熄了灯睡觉。别熬夜,明天一早咱们还要赶路呢”邓晨将信将疑,不满地提醒。“哎,哎”朱祐连声答应着,关好窗子,重新展开绢册。”有客宿宿,有客信信。言授之絷,以絷其马。“严光、刘秀、邓奉三个将身体向前凑了凑,再度齐声诵读。“”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一张张年少的面孔上,充满了促狭之意。“你说谁是母蚊子”少女马三娘侧着耳朵听了片刻,忽然明白过味道来,从刘秀脖颈后收起钢刀,快步来到朱祐身边,抬手拧住此人的一只耳朵,“你有种再说一遍”“哎呀,哎呀”朱祐疼得呲牙咧嘴,却连连摆着手提醒,“这离窗口近,你不要命了万一被人看见,你和你哥都走不了”“那我就先杀了你们四个坏蛋”马三娘被吓了一跳,松开朱祐的耳朵,迅速后退。一不小心,碰得桌案晃了晃,灯油飞溅,顿时将雪白的绢册污掉了大半边。“你,你这人怎么不知道好歹”刘秀心疼绢书,一把抄在手里,娶了擦脸的葛布用力擦拭,“刚才要不是我们四个机警,帮了你们兄妹一把。郡兵早就杀进来,把你们兄妹两个儿剁成肉泥了你,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尽管带着你哥离开便是,怎么能又想求人忙,又拼命找茬儿”“是啊,不知好歹”如同刘秀的影子一般,邓奉也站起,低声重复。“都说马子张和马三娘兄妹两个真正的英雄豪杰,杀富济贫,救人于水火。呵呵,呵呵呵”“我,我不是故意的”马三娘顿时被笑得恨不能找个地缝往里头钻,跺着脚低声辩解,“不就,不就是一本破书么我,我赔了你就是”“赔,说得好听,钱呢,你有钱么”刘秀看都懒得看马三娘一眼,守财奴般擦拭着绢册,说出的话来宛若刀枪。这简直就是明知故问此时纸张刚刚出现,书籍多为竹简编就,又笨又重,价格奇贵。而绢布所缝制的书册,价格还在竹简的三倍以上。所以,即便他和邓奉、严光这种殷实人家出身的子弟,也得好几个人合用一本书册。而马三娘此刻正在逃命途中,怎么可能赔得出足够的钱来没钱赔,先前的话还说得太满了,望着刘秀那高高挑起的嘴角,马三娘忽然被刺激得忍无可忍。刷地一下举起刀,冲着此人的肩窝迎面便刺。“叮”先前站在刘秀身边像个小跟班般的邓奉,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出了一支短剑,不偏不倚,恰恰挡在刀尖必经之路上。“你想拖累你哥哥一起死,就继续动手”长得比大户人家出来的娇小姐还要白净,性子先前也如同少女般斯文的严光,忽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把不知何时拔出来的短剑,冰冷的剑锋戳在马三娘的柳腰上,力透皮甲。“马,马家姐姐,别,别冲动。三个他们几个都不是坏人。我们如果想害你,刚才大喊一嗓子就够了,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只有瓜子脸朱祐,还懂得几分怜香惜玉。一边拔出佩剑来架上马三娘的脖颈,一边连声补充,“我们这样对你,也是迫不得己。谁叫你一进门,就拿刀子逼着我们收留你们哥俩,还逼着刘秀去骗他大哥上楼“你”从绑匪瞬间沦落为人质,马三娘又悔又气,一双杏眼里寒光四射,“你们几个有种,就现在杀了老娘。老娘若是皱一下眉头”“呼啦”刘秀手中的绢册带着风砸了下来,直奔她的面门。少女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眉头瞬间皱成了川字。“啪,啪,啪”绢册从半空中收回,在刘秀的掌心处轻轻拍打。每一下,都如同耳光般,打得马三娘面红欲滴。对方一个字都没反驳,但刚才皱没皱眉,她自己却心知肚明。想要冲上前去拼命,腰间又是微微一痛,严光手中的利刃,已经瞬间戳破了皮甲和肌肤。“你别动,别乱动。我,我们真的不想伤你,真的不想伤你。”还没等马三娘自己喊疼,朱祐已经急得额头冒汗。一边将手中的利刃轻轻下压,一边迫不及待地威胁,“别动,真的别动。即便你自己不要命了,也得为你哥想想。咱们这边打起来,楼下的人肯定会听见”“小秀才,又在憋什么坏水莫非你真的活腻烦了不成”一个蚊蚋般的声音陡然响起,隔着窗子,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听见。却让屋子内的郎朗声,嘎然而止。说话的是一名少女,目光明澈如秋水,手中的钢刀也亮若秋水。被压在刀刃下的刘秀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无可奈何地将平摊在桌案上的绢册举起来,端到少女的眼前低声解释,“这是诗经,考试必考的部分。上面的每一个字的都清清楚楚,不信你自己看”绢是上好的白绢,上面每一个字,都有婴儿拳头大小。只是,少女能分辨出字的数量多寡,却分辨不出其中任何一个所代表的意思。顿时,原本粉白色的面孔,恼得鲜红欲滴。抬手对着刘秀的脑门儿先拍了一巴掌,然后咬着牙低声怒叱,“拿远点儿,我嫌墨臭。有钱买绢书了不起是么要不是你们这些豪门大户拼命搜刮,四下里也不至于到处都有人活活饿死”“呀,你怎么打人”刘秀的脑门上,立刻出现了五根纤细的手指头印儿。愣了愣,满脸愤怒,“你没看见,我们四个人合用一本绢书么。况且这绢是我家自己纺的,字也是我从别人那里借了书,一笔一画抄下来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立刻成了为富不仁了”“这”少女被问得理屈词穷,却不肯认错。将好看的杏仁眼一竖,继续胡搅蛮缠,“你说是你抄的就是你抄的小小年纪,就会吹牛这上面的字好看的紧,即便是县城里专门给人写讼状的教书先生”“写字好坏,跟年纪有什么关系”刘秀撇撇嘴,伸出手指在桌上的水碗里蘸了蘸,随即指走龙蛇,”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无论大风格和骨架,都与绢册上的文字毫厘不差。这下,少女的脸面,可有些挂不住了。将未握刀的左手往起一抬,就准备以“理”服人。旁边的瓜子脸严光见势不妙,赶紧低声出言提醒,“马三娘,你是不是不想救你哥了。我们这声一断,楼下肯定要问个究竟。万一”话音未落,楼下已经响起了邓晨不满的质问声,“刘秀,邓奉,朱祐,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几个怎么突然哑巴了”“没事,没事儿”位置靠近窗口的朱祐赶紧转头,探出半个脑袋,大声解释:“刚才,刚才,刚才飞来一只母蚊子,在刘秀额头上咬了一口。我几个,正在满屋里对付那只母蚊子呢”“打开窗子,把它轰出去不就行了么吓了我一大跳如果读累了,就赶紧熄了灯睡觉。别熬夜,明天一早咱们还要赶路呢”邓晨将信将疑,不满地提醒。“哎,哎”朱祐连声答应着,关好窗子,重新展开绢册。”有客宿宿,有客信信。言授之絷,以絷其马。“严光、刘秀、邓奉三个将身体向前凑了凑,再度齐声诵读。“”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一张张年少的面孔上,充满了促狭之意。“你说谁是母蚊子”少女马三娘侧着耳朵听了片刻,忽然明白过味道来,从刘秀脖颈后收起钢刀,快步来到朱祐身边,抬手拧住此人的一只耳朵,“你有种再说一遍”“哎呀,哎呀”朱祐疼得呲牙咧嘴,却连连摆着手提醒,“这离窗口近,你不要命了万一被人看见,你和你哥都走不了”“那我就先杀了你们四个坏蛋”马三娘被吓了一跳,松开朱祐的耳朵,迅速后退。一不小心,碰得桌案晃了晃,灯油飞溅,顿时将雪白的绢册污掉了大半边。“你,你这人怎么不知道好歹”刘秀心疼绢书,一把抄在手里,娶了擦脸的葛布用力擦拭,“刚才要不是我们四个机警,帮了你们兄妹一把。郡兵早就杀进来,把你们兄妹两个儿剁成肉泥了你,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尽管带着你哥离开便是,怎么能又想求人忙,又拼命找茬儿”“是啊,不知好歹”如同刘秀的影子一般,邓奉也站起,低声重复。“都说马子张和马三娘兄妹两个真正的英雄豪杰,杀富济贫,救人于水火。呵呵,呵呵呵”“我,我不是故意的”马三娘顿时被笑得恨不能找个地缝往里头钻,跺着脚低声辩解,“不就,不就是一本破书么我,我赔了你就是”“赔,说得好听,钱呢,你有钱么”刘秀看都懒得看马三娘一眼,守财奴般擦拭着绢册,说出的话来宛若刀枪。这简直就是明知故问此时纸张刚刚出现,书籍多为竹简编就,又笨又重,价格奇贵。而绢布所缝制的书册,价格还在竹简的三倍以上。所以,即便他和邓奉、严光这种殷实人家出身的子弟,也得好几个人合用一本书册。而马三娘此刻正在逃命途中,怎么可能赔得出足够的钱来没钱赔,先前的话还说得太满了,望着刘秀那高高挑起的嘴角,马三娘忽然被刺激得忍无可忍。刷地一下举起刀,冲着此人的肩窝迎面便刺。“叮”先前站在刘秀身边像个小跟班般的邓奉,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出了一支短剑,不偏不倚,恰恰挡在刀尖必经之路上。“你想拖累你哥哥一起死,就继续动手”长得比大户人家出来的娇小姐还要白净,性子先前也如同少女般斯文的严光,忽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把不知何时拔出来的短剑,冰冷的剑锋戳在马三娘的柳腰上,力透皮甲。“马,马家姐姐,别,别冲动。三个他们几个都不是坏人。我们如果想害你,刚才大喊一嗓子就够了,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只有瓜子脸朱祐,还懂得几分怜香惜玉。一边拔出佩剑来架上马三娘的脖颈,一边连声补充,“我们这样对你,也是迫不得己。谁叫你一进门,就拿刀子逼着我们收留你们哥俩,还逼着刘秀去骗他大哥上楼“你”从绑匪瞬间沦落为人质,马三娘又悔又气,一双杏眼里寒光四射,“你们几个有种,就现在杀了老娘。老娘若是皱一下眉头”“呼啦”刘秀手中的绢册带着风砸了下来,直奔她的面门。少女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眉头瞬间皱成了川字。“啪,啪,啪”绢册从半空中收回,在刘秀的掌心处轻轻拍打。每一下,都如同耳光般,打得马三娘面红欲滴。对方一个字都没反驳,但刚才皱没皱眉,她自己却心知肚明。想要冲上前去拼命,腰间又是微微一痛,严光手中的利刃,已经瞬间戳破了皮甲和肌肤。“你别动,别乱动。我,我们真的不想伤你,真的不想伤你。”还没等马三娘自己喊疼,朱祐已经急得额头冒汗。一边将手中的利刃轻轻下压,一边迫不及待地威胁,“别动,真的别动。即便你自己不要命了,也得为你哥想想。咱们这边打起来,楼下的人肯定会听见”“小秀才,又在憋什么坏水莫非你真的活腻烦了不成”一个蚊蚋般的声音陡然响起,隔着窗子,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听见。却让屋子内的郎朗声,嘎然而止。说话的是一名少女,目光明澈如秋水,手中的钢刀也亮若秋水。被压在刀刃下的刘秀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无可奈何地将平摊在桌案上的绢册举起来,端到少女的眼前低声解释,“这是诗经,考试必考的部分。上面的每一个字的都清清楚楚,不信你自己看”绢是上好的白绢,上面每一个字,都有婴儿拳头大小。只是,少女能分辨出字的数量多寡,却分辨不出其中任何一个所代表的意思。顿时,原本粉白色的面孔,恼得鲜红欲滴。抬手对着刘秀的脑门儿先拍了一巴掌,然后咬着牙低声怒叱,“拿远点儿,我嫌墨臭。有钱买绢书了不起是么要不是你们这些豪门大户拼命搜刮,四下里也不至于到处都有人活活饿死”“呀,你怎么打人”刘秀的脑门上,立刻出现了五根纤细的手指头印儿。愣了愣,满脸愤怒,“你没看见,我们四个人合用一本绢书么。况且这绢是我家自己纺的,字也是我从别人那里借了书,一笔一画抄下来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立刻成了为富不仁了”“这”少女被问得理屈词穷,却不肯认错。将好看的杏仁眼一竖,继续胡搅蛮缠,“你说是你抄的就是你抄的小小年纪,就会吹牛这上面的字好看的紧,即便是县城里专门给人写讼状的教书先生”“写字好坏,跟年纪有什么关系”刘秀撇撇嘴,伸出手指在桌上的水碗里蘸了蘸,随即指走龙蛇,”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无论大风格和骨架,都与绢册上的文字毫厘不差。这下,少女的脸面,可有些挂不住了。将未握刀的左手往起一抬,就准备以“理”服人。旁边的瓜子脸严光见势不妙,赶紧低声出言提醒,“马三娘,你是不是不想救你哥了。我们这声一断,楼下肯定要问个究竟。万一”话音未落,楼下已经响起了邓晨不满的质问声,“刘秀,邓奉,朱祐,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几个怎么突然哑巴了”“没事,没事儿”位置靠近窗口的朱祐赶紧转头,探出半个脑袋,大声解释:“刚才,刚才,刚才飞来一只母蚊子,在刘秀额头上咬了一口。我几个,正在满屋里对付那只母蚊子呢”“打开窗子,把它轰出去不就行了么吓了我一大跳如果读累了,就赶紧熄了灯睡觉。别熬夜,明天一早咱们还要赶路呢”邓晨将信将疑,不满地提醒。“哎,哎”朱祐连声答应着,关好窗子,重新展开绢册。”有客宿宿,有客信信。言授之絷,以絷其马。“严光、刘秀、邓奉三个将身体向前凑了凑,再度齐声诵读。“”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一张张年少的面孔上,充满了促狭之意。“你说谁是母蚊子”少女马三娘侧着耳朵听了片刻,忽然明白过味道来,从刘秀脖颈后收起钢刀,快步来到朱祐身边,抬手拧住此人的一只耳朵,“你有种再说一遍”“哎呀,哎呀”朱祐疼得呲牙咧嘴,却连连摆着手提醒,“这离窗口近,你不要命了万一被人看见,你和你哥都走不了”“那我就先杀了你们四个坏蛋”马三娘被吓了一跳,松开朱祐的耳朵,迅速后退。一不小心,碰得桌案晃了晃,灯油飞溅,顿时将雪白的绢册污掉了大半边。“你,你这人怎么不知道好歹”刘秀心疼绢书,一把抄在手里,娶了擦脸的葛布用力擦拭,“刚才要不是我们四个机警,帮了你们兄妹一把。郡兵早就杀进来,把你们兄妹两个儿剁成肉泥了你,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尽管带着你哥离开便是,怎么能又想求人忙,又拼命找茬儿”“是啊,不知好歹”如同刘秀的影子一般,邓奉也站起,低声重复。“都说马子张和马三娘兄妹两个真正的英雄豪杰,杀富济贫,救人于水火。呵呵,呵呵呵”“我,我不是故意的”马三娘顿时被笑得恨不能找个地缝往里头钻,跺着脚低声辩解,“不就,不就是一本破书么我,我赔了你就是”“赔,说得好听,钱呢,你有钱么”刘秀看都懒得看马三娘一眼,守财奴般擦拭着绢册,说出的话来宛若刀枪。这简直就是明知故问此时纸张刚刚出现,书籍多为竹简编就,又笨又重,价格奇贵。而绢布所缝制的书册,价格还在竹简的三倍以上。所以,即便他和邓奉、严光这种殷实人家出身的子弟,也得好几个人合用一本书册。而马三娘此刻正在逃命途中,怎么可能赔得出足够的钱来没钱赔,先前的话还说得太满了,望着刘秀那高高挑起的嘴角,马三娘忽然被刺激得忍无可忍。刷地一下举起刀,冲着此人的肩窝迎面便刺。“叮”先前站在刘秀身边像个小跟班般的邓奉,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出了一支短剑,不偏不倚,恰恰挡在刀尖必经之路上。“你想拖累你哥哥一起死,就继续动手”长得比大户人家出来的娇小姐还要白净,性子先前也如同少女般斯文的严光,忽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把不知何时拔出来的短剑,冰冷的剑锋戳在马三娘的柳腰上,力透皮甲。“马,马家姐姐,别,别冲动。三个他们几个都不是坏人。我们如果想害你,刚才大喊一嗓子就够了,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只有瓜子脸朱祐,还懂得几分怜香惜玉。一边拔出佩剑来架上马三娘的脖颈,一边连声补充,“我们这样对你,也是迫不得己。谁叫你一进门,就拿刀子逼着我们收留你们哥俩,还逼着刘秀去骗他大哥上楼“你”从绑匪瞬间沦落为人质,马三娘又悔又气,一双杏眼里寒光四射,“你们几个有种,就现在杀了老娘。老娘若是皱一下眉头”“呼啦”刘秀手中的绢册带着风砸了下来,直奔她的面门。少女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眉头瞬间皱成了川字。“啪,啪,啪”绢册从半空中收回,在刘秀的掌心处轻轻拍打。每一下,都如同耳光般,打得马三娘面红欲滴。对方一个字都没反驳,但刚才皱没皱眉,她自己却心知肚明。想要冲上前去拼命,腰间又是微微一痛,严光手中的利刃,已经瞬间戳破了皮甲和肌肤。“你别动,别乱动。我,我们真的不想伤你,真的不想伤你。”还没等马三娘自己喊疼,朱祐已经急得额头冒汗。一边将手中的利刃轻轻下压,一边迫不及待地威胁,“别动,真的别动。即便你自己不要命了,也得为你哥想想。咱们这边打起来,楼下的人肯定会听见”“小秀才,又在憋什么坏水莫非你真的活腻烦了不成”一个蚊蚋般的声音陡然响起,隔着窗子,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听见。却让屋子内的郎朗声,嘎然而止。说话的是一名少女,目光明澈如秋水,手中的钢刀也亮若秋水。被压在刀刃下的刘秀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无可奈何地将平摊在桌案上的绢册举起来,端到少女的眼前低声解释,“这是诗经,考试必考的部分。上面的每一个字的都清清楚楚,不信你自己看”绢是上好的白绢,上面每一个字,都有婴儿拳头大小。只是,少女能分辨出字的数量多寡,却分辨不出其中任何一个所代表的意思。顿时,原本粉白色的面孔,恼得鲜红欲滴。抬手对着刘秀的脑门儿先拍了一巴掌,然后咬着牙低声怒叱,“拿远点儿,我嫌墨臭。有钱买绢书了不起是么要不是你们这些豪门大户拼命搜刮,四下里也不至于到处都有人活活饿死”“呀,你怎么打人”刘秀的脑门上,立刻出现了五根纤细的手指头印儿。愣了愣,满脸愤怒,“你没看见,我们四个人合用一本绢书么。况且这绢是我家自己纺的,字也是我从别人那里借了书,一笔一画抄下来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立刻成了为富不仁了”“这”少女被问得理屈词穷,却不肯认错。将好看的杏仁眼一竖,继续胡搅蛮缠,“你说是你抄的就是你抄的小小年纪,就会吹牛这上面的字好看的紧,即便是县城里专门给人写讼状的教书先生”“写字好坏,跟年纪有什么关系”刘秀撇撇嘴,伸出手指在桌上的水碗里蘸了蘸,随即指走龙蛇,”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无论大风格和骨架,都与绢册上的文字毫厘不差。这下,少女的脸面,可有些挂不住了。将未握刀的左手往起一抬,就准备以“理”服人。旁边的瓜子脸严光见势不妙,赶紧低声出言提醒,“马三娘,你是不是不想救你哥了。我们这声一断,楼下肯定要问个究竟。万一”话音未落,楼下已经响起了邓晨不满的质问声,“刘秀,邓奉,朱祐,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几个怎么突然哑巴了”“没事,没事儿”位置靠近窗口的朱祐赶紧转头,探出半个脑袋,大声解释:“刚才,刚才,刚才飞来一只母蚊子,在刘秀额头上咬了一口。我几个,正在满屋里对付那只母蚊子呢”“打开窗子,把它轰出去不就行了么吓了我一大跳如果读累了,就赶紧熄了灯睡觉。别熬夜,明天一早咱们还要赶路呢”邓晨将信将疑,不满地提醒。“哎,哎”朱祐连声答应着,关好窗子,重新展开绢册。”有客宿宿,有客信信。言授之絷,以絷其马。“严光、刘秀、邓奉三个将身体向前凑了凑,再度齐声诵读。“”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一张张年少的面孔上,充满了促狭之意。“你说谁是母蚊子”少女马三娘侧着耳朵听了片刻,忽然明白过味道来,从刘秀脖颈后收起钢刀,快步来到朱祐身边,抬手拧住此人的一只耳朵,“你有种再说一遍”“哎呀,哎呀”朱祐疼得呲牙咧嘴,却连连摆着手提醒,“这离窗口近,你不要命了万一被人看见,你和你哥都走不了”“那我就先杀了你们四个坏蛋”马三娘被吓了一跳,松开朱祐的耳朵,迅速后退。一不小心,碰得桌案晃了晃,灯油飞溅,顿时将雪白的绢册污掉了大半边。“你,你这人怎么不知道好歹”刘秀心疼绢书,一把抄在手里,娶了擦脸的葛布用力擦拭,“刚才要不是我们四个机警,帮了你们兄妹一把。郡兵早就杀进来,把你们兄妹两个儿剁成肉泥了你,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尽管带着你哥离开便是,怎么能又想求人忙,又拼命找茬儿”“是啊,不知好歹”如同刘秀的影子一般,邓奉也站起,低声重复。“都说马子张和马三娘兄妹两个真正的英雄豪杰,杀富济贫,救人于水火。呵呵,呵呵呵”“我,我不是故意的”马三娘顿时被笑得恨不能找个地缝往里头钻,跺着脚低声辩解,“不就,不就是一本破书么我,我赔了你就是”“赔,说得好听,钱呢,你有钱么”刘秀看都懒得看马三娘一眼,守财奴般擦拭着绢册,说出的话来宛若刀枪。这简直就是明知故问此时纸张刚刚出现,书籍多为竹简编就,又笨又重,价格奇贵。而绢布所缝制的书册,价格还在竹简的三倍以上。所以,即便他和邓奉、严光这种殷实人家出身的子弟,也得好几个人合用一本书册。而马三娘此刻正在逃命途中,怎么可能赔得出足够的钱来没钱赔,先前的话还说得太满了,望着刘秀那高高挑起的嘴角,马三娘忽然被刺激得忍无可忍。刷地一下举起刀,冲着此人的肩窝迎面便刺。“叮”先前站在刘秀身边像个小跟班般的邓奉,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出了一支短剑,不偏不倚,恰恰挡在刀尖必经之路上。“你想拖累你哥哥一起死,就继续动手”长得比大户人家出来的娇小姐还要白净,性子先前也如同少女般斯文的严光,忽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把不知何时拔出来的短剑,冰冷的剑锋戳在马三娘的柳腰上,力透皮甲。“马,马家姐姐,别,别冲动。三个他们几个都不是坏人。我们如果想害你,刚才大喊一嗓子就够了,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只有瓜子脸朱祐,还懂得几分怜香惜玉。一边拔出佩剑来架上马三娘的脖颈,一边连声补充,“我们这样对你,也是迫不得己。谁叫你一进门,就拿刀子逼着我们收留你们哥俩,还逼着刘秀去骗他大哥上楼“你”从绑匪瞬间沦落为人质,马三娘又悔又气,一双杏眼里寒光四射,“你们几个有种,就现在杀了老娘。老娘若是皱一下眉头”“呼啦”刘秀手中的绢册带着风砸了下来,直奔她的面门。少女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眉头瞬间皱成了川字。“啪,啪,啪”绢册从半空中收回,在刘秀的掌心处轻轻拍打。每一下,都如同耳光般,打得马三娘面红欲滴。对方一个字都没反驳,但刚才皱没皱眉,她自己却心知肚明。想要冲上前去拼命,腰间又是微微一痛,严光手中的利刃,已经瞬间戳破了皮甲和肌肤。“你别动,别乱动。我,我们真的不想伤你,真的不想伤你。”还没等马三娘自己喊疼,朱祐已经急得额头冒汗。一边将手中的利刃轻轻下压,一边迫不及待地威胁,“别动,真的别动。即便你自己不要命了,也得为你哥想想。咱们这边打起来,楼下的人肯定会听见”“小秀才,又在憋什么坏水莫非你真的活腻烦了不成”一个蚊蚋般的声音陡然响起,隔着窗子,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听见。却让屋子内的郎朗声,嘎然而止。说话的是一名少女,目光明澈如秋水,手中的钢刀也亮若秋水。被压在刀刃下的刘秀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无可奈何地将平摊在桌案上的绢册举起来,端到少女的眼前低声解释,“这是诗经,考试必考的部分。上面的每一个字的都清清楚楚,不信你自己看”绢是上好的白绢,上面每一个字,都有婴儿拳头大小。只是,少女能分辨出字的数量多寡,却分辨不出其中任何一个所代表的意思。顿时,原本粉白色的面孔,恼得鲜红欲滴。抬手对着刘秀的脑门儿先拍了一巴掌,然后咬着牙低声怒叱,“拿远点儿,我嫌墨臭。有钱买绢书了不起是么要不是你们这些豪门大户拼命搜刮,四下里也不至于到处都有人活活饿死”“呀,你怎么打人”刘秀的脑门上,立刻出现了五根纤细的手指头印儿。愣了愣,满脸愤怒,“你没看见,我们四个人合用一本绢书么。况且这绢是我家自己纺的,字也是我从别人那里借了书,一笔一画抄下来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立刻成了为富不仁了”“这”少女被问得理屈词穷,却不肯认错。将好看的杏仁眼一竖,继续胡搅蛮缠,“你说是你抄的就是你抄的小小年纪,就会吹牛这上面的字好看的紧,即便是县城里专门给人写讼状的教书先生”“写字好坏,跟年纪有什么关系”刘秀撇撇嘴,伸出手指在桌上的水碗里蘸了蘸,随即指走龙蛇,”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无论大风格和骨架,都与绢册上的文字毫厘不差。这下,少女的脸面,可有些挂不住了。将未握刀的左手往起一抬,就准备以“理”服人。旁边的瓜子脸严光见势不妙,赶紧低声出言提醒,“马三娘,你是不是不想救你哥了。我们这声一断,楼下肯定要问个究竟。万一”话音未落,楼下已经响起了邓晨不满的质问声,“刘秀,邓奉,朱祐,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几个怎么突然哑巴了”“没事,没事儿”位置靠近窗口的朱祐赶紧转头,探出半个脑袋,大声解释:“刚才,刚才,刚才飞来一只母蚊子,在刘秀额头上咬了一口。我几个,正在满屋里对付那只母蚊子呢”“打开窗子,把它轰出去不就行了么吓了我一大跳如果读累了,就赶紧熄了灯睡觉。别熬夜,明天一早咱们还要赶路呢”邓晨将信将疑,不满地提醒。“哎,哎”朱祐连声答应着,关好窗子,重新展开绢册。”有客宿宿,有客信信。言授之絷,以絷其马。“严光、刘秀、邓奉三个将身体向前凑了凑,再度齐声诵读。“”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一张张年少的面孔上,充满了促狭之意。“你说谁是母蚊子”少女马三娘侧着耳朵听了片刻,忽然明白过味道来,从刘秀脖颈后收起钢刀,快步来到朱祐身边,抬手拧住此人的一只耳朵,“你有种再说一遍”“哎呀,哎呀”朱祐疼得呲牙咧嘴,却连连摆着手提醒,“这离窗口近,你不要命了万一被人看见,你和你哥都走不了”“那我就先杀了你们四个坏蛋”马三娘被吓了一跳,松开朱祐的耳朵,迅速后退。一不小心,碰得桌案晃了晃,灯油飞溅,顿时将雪白的绢册污掉了大半边。“你,你这人怎么不知道好歹”刘秀心疼绢书,一把抄在手里,娶了擦脸的葛布用力擦拭,“刚才要不是我们四个机警,帮了你们兄妹一把。郡兵早就杀进来,把你们兄妹两个儿剁成肉泥了你,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尽管带着你哥离开便是,怎么能又想求人忙,又拼命找茬儿”“是啊,不知好歹”如同刘秀的影子一般,邓奉也站起,低声重复。“都说马子张和马三娘兄妹两个真正的英雄豪杰,杀富济贫,救人于水火。呵呵,呵呵呵”“我,我不是故意的”马三娘顿时被笑得恨不能找个地缝往里头钻,跺着脚低声辩解,“不就,不就是一本破书么我,我赔了你就是”“赔,说得好听,钱呢,你有钱么”刘秀看都懒得看马三娘一眼,守财奴般擦拭着绢册,说出的话来宛若刀枪。这简直就是明知故问此时纸张刚刚出现,书籍多为竹简编就,又笨又重,价格奇贵。而绢布所缝制的书册,价格还在竹简的三倍以上。所以,即便他和邓奉、严光这种殷实人家出身的子弟,也得好几个人合用一本书册。而马三娘此刻正在逃命途中,怎么可能赔得出足够的钱来没钱赔,先前的话还说得太满了,望着刘秀那高高挑起的嘴角,马三娘忽然被刺激得忍无可忍。刷地一下举起刀,冲着此人的肩窝迎面便刺。“叮”先前站在刘秀身边像个小跟班般的邓奉,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出了一支短剑,不偏不倚,恰恰挡在刀尖必经之路上。“你想拖累你哥哥一起死,就继续动手”长得比大户人家出来的娇小姐还要白净,性子先前也如同少女般斯文的严光,忽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把不知何时拔出来的短剑,冰冷的剑锋戳在马三娘的柳腰上,力透皮甲。“马,马家姐姐,别,别冲动。三个他们几个都不是坏人。我们如果想害你,刚才大喊一嗓子就够了,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只有瓜子脸朱祐,还懂得几分怜香惜玉。一边拔出佩剑来架上马三娘的脖颈,一边连声补充,“我们这样对你,也是迫不得己。谁叫你一进门,就拿刀子逼着我们收留你们哥俩,还逼着刘秀去骗他大哥上楼“你”从绑匪瞬间沦落为人质,马三娘又悔又气,一双杏眼里寒光四射,“你们几个有种,就现在杀了老娘。老娘若是皱一下眉头”“呼啦”刘秀手中的绢册带着风砸了下来,直奔她的面门。少女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眉头瞬间皱成了川字。“啪,啪,啪”绢册从半空中收回,在刘秀的掌心处轻轻拍打。每一下,都如同耳光般,打得马三娘面红欲滴。对方一个字都没反驳,但刚才皱没皱眉,她自己却心知肚明。想要冲上前去拼命,腰间又是微微一痛,严光手中的利刃,已经瞬间戳破了皮甲和肌肤。“你别动,别乱动。我,我们真的不想伤你,真的不想伤你。”还没等马三娘自己喊疼,朱祐已经急得额头冒汗。一边将手中的利刃轻轻下压,一边迫不及待地威胁,“别动,真的别动。即便你自己不要命了,也得为你哥想想。咱们这边打起来,楼下的人肯定会听见”“小秀才,又在憋什么坏水莫非你真的活腻烦了不成”一个蚊蚋般的声音陡然响起,隔着窗子,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听见。却让屋子内的郎朗声,嘎然而止。说话的是一名少女,目光明澈如秋水,手中的钢刀也亮若秋水。被压在刀刃下的刘秀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无可奈何地将平摊在桌案上的绢册举起来,端到少女的眼前低声解释,“这是诗经,考试必考的部分。上面的每一个字的都清清楚楚,不信你自己看”绢是上好的白绢,上面每一个字,都有婴儿拳头大小。只是,少女能分辨出字的数量多寡,却分辨不出其中任何一个所代表的意思。顿时,原本粉白色的面孔,恼得鲜红欲滴。抬手对着刘秀的脑门儿先拍了一巴掌,然后咬着牙低声怒叱,“拿远点儿,我嫌墨臭。有钱买绢书了不起是么要不是你们这些豪门大户拼命搜刮,四下里也不至于到处都有人活活饿死”“呀,你怎么打人”刘秀的脑门上,立刻出现了五根纤细的手指头印儿。愣了愣,满脸愤怒,“你没看见,我们四个人合用一本绢书么。况且这绢是我家自己纺的,字也是我从别人那里借了书,一笔一画抄下来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立刻成了为富不仁了”“这”少女被问得理屈词穷,却不肯认错。将好看的杏仁眼一竖,继续胡搅蛮缠,“你说是你抄的就是你抄的小小年纪,就会吹牛这上面的字好看的紧,即便是县城里专门给人写讼状的教书先生”“写字好坏,跟年纪有什么关系”刘秀撇撇嘴,伸出手指在桌上的水碗里蘸了蘸,随即指走龙蛇,”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无论大风格和骨架,都与绢册上的文字毫厘不差。这下,少女的脸面,可有些挂不住了。将未握刀的左手往起一抬,就准备以“理”服人。旁边的瓜子脸严光见势不妙,赶紧低声出言提醒,“马三娘,你是不是不想救你哥了。我们这声一断,楼下肯定要问个究竟。万一”话音未落,楼下已经响起了邓晨不满的质问声,“刘秀,邓奉,朱祐,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几个怎么突然哑巴了”“没事,没事儿”位置靠近窗口的朱祐赶紧转头,探出半个脑袋,大声解释:“刚才,刚才,刚才飞来一只母蚊子,在刘秀额头上咬了一口。我几个,正在满屋里对付那只母蚊子呢”“打开窗子,把它轰出去不就行了么吓了我一大跳如果读累了,就赶紧熄了灯睡觉。别熬夜,明天一早咱们还要赶路呢”邓晨将信将疑,不满地提醒。“哎,哎”朱祐连声答应着,关好窗子,重新展开绢册。”有客宿宿,有客信信。言授之絷,以絷其马。“严光、刘秀、邓奉三个将身体向前凑了凑,再度齐声诵读。“”薄言追之,左右绥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一张张年少的面孔上,充满了促狭之意。“你说谁是母蚊子”少女马三娘侧着耳朵听了片刻,忽然明白过味道来,从刘秀脖颈后收起钢刀,快步来到朱祐身边,抬手拧住此人的一只耳朵,“你有种再说一遍”“哎呀,哎呀”朱祐疼得呲牙咧嘴,却连连摆着手提醒,“这离窗口近,你不要命了万一被人看见,你和你哥都走不了”“那我就先杀了你们四个坏蛋”马三娘被吓了一跳,松开朱祐的耳朵,迅速后退。一不小心,碰得桌案晃了晃,灯油飞溅,顿时将雪白的绢册污掉了大半边。“你,你这人怎么不知道好歹”刘秀心疼绢书,一把抄在手里,娶了擦脸的葛布用力擦拭,“刚才要不是我们四个机警,帮了你们兄妹一把。郡兵早就杀进来,把你们兄妹两个儿剁成肉泥了你,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尽管带着你哥离开便是,怎么能又想求人忙,又拼命找茬儿”“是啊,不知好歹”如同刘秀的影子一般,邓奉也站起,低声重复。“都说马子张和马三娘兄妹两个真正的英雄豪杰,杀富济贫,救人于水火。呵呵,呵呵呵”“我,我不是故意的”马三娘顿时被笑得恨不能找个地缝往里头钻,跺着脚低声辩解,“不就,不就是一本破书么我,我赔了你就是”“赔,说得好听,钱呢,你有钱么”刘秀看都懒得看马三娘一眼,守财奴般擦拭着绢册,说出的话来宛若刀枪。这简直就是明知故问此时纸张刚刚出现,书籍多为竹简编就,又笨又重,价格奇贵。而绢布所缝制的书册,价格还在竹简的三倍以上。所以,即便他和邓奉、严光这种殷实人家出身的子弟,也得好几个人合用一本书册。而马三娘此刻正在逃命途中,怎么可能赔得出足够的钱来没钱赔,先前的话还说得太满了,望着刘秀那高高挑起的嘴角,马三娘忽然被刺激得忍无可忍。刷地一下举起刀,冲着此人的肩窝迎面便刺。“叮”先前站在刘秀身边像个小跟班般的邓奉,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出了一支短剑,不偏不倚,恰恰挡在刀尖必经之路上。“你想拖累你哥哥一起死,就继续动手”长得比大户人家出来的娇小姐还要白净,性子先前也如同少女般斯文的严光,忽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把不知何时拔出来的短剑,冰冷的剑锋戳在马三娘的柳腰上,力透皮甲。“马,马家姐姐,别,别冲动。三个他们几个都不是坏人。我们如果想害你,刚才大喊一嗓子就够了,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只有瓜子脸朱祐,还懂得几分怜香惜玉。一边拔出佩剑来架上马三娘的脖颈,一边连声补充,“我们这样对你,也是迫不得己。谁叫你一进门,就拿刀子逼着我们收留你们哥俩,还逼着刘秀去骗他大哥上楼“你”从绑匪瞬间沦落为人质,马三娘又悔又气,一双杏眼里寒光四射,“你们几个有种,就现在杀了老娘。老娘若是皱一下眉头”“呼啦”刘秀手中的绢册带着风砸了下来,直奔她的面门。少女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眉头瞬间皱成了川字。“啪,啪,啪”绢册从半空中收回,在刘秀的掌心处轻轻拍打。每一下,都如同耳光般,打得马三娘面红欲滴。对方一个字都没反驳,但刚才皱没皱眉,她自己却心知肚明。想要冲上前去拼命,腰间又是微微一痛,严光手中的利刃,已经瞬间戳破了皮甲和肌肤。“你别动,别乱动。我,我们真的不想伤你,真的不想伤你。”还没等马三娘自己喊疼,朱祐已经急得额头冒汗。一边将手中的利刃轻轻下压,一边迫不及待地威胁,“别动,真的别动。即便你自己不要命了,也得为你哥想想。咱们这边打起来,楼下的人肯定会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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