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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爷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8(1 / 1)

温信阳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走过去将孩子抱起来,在那软乎的脸颊上亲了亲,帮他把衣服穿好了,弯腰捡了小鞋子踹进裤兜里,道:“池哥欺负你,你就只能找爹了?”他也懒得纠正孩子的称呼了,顺着他说:“池哥欺负你,你该怎么办?嗯?”炀炀笑得前仰后合,肩膀一耸一耸,搂着温信阳脖颈道:“欺负回来!”“行啊,能耐了?”池云非叉腰,伸手去挠小孩儿脚心,“看你敢不敢欺负回来!来呀来呀!”炀炀忙缩着脚躲,在温信阳怀里疯狂扑腾,笑得直打嗝,尖叫道:“爹——!”温信阳毫无防备,被儿子的肉拳在脸侧打了好几下。池云非抓着炀炀的小肉脚,笑着道:“你爹救了你,该说什么?嗯?”炀炀忙道:“谢谢爹!”“还有呢?”“爹爹最好了!”说着炀炀就胆大妄为地捧住了亲爹的脸,胡乱地揉了几下当做道歉。往日只一个字一个字蹦的小家伙,这几句话倒说得十分流畅,也不知池云非教了多久。刘庆川也看得笑起来:“小少爷精神倒比以前好了不少。”温信阳心里也很感慨。往日他见这孩子,对方总是胆小怯懦地躲在林子清身后,绷着小脸不怎么爱说话,要么就自己一个人在花园里玩,见了人就低头。如今这幅爱笑爱闹的模样,倒是可爱多了,看着也更健康活泼了。温信阳不由又看了池云非一眼,池少爷正抓着炀炀的小肉脚不放,笑眯眯的眼底仿佛蔓延着星光,两人本就面对面站着,池云非注意到他的视线也看了过来,两人越过炀炀对视,一时帐篷里寂静无声,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温信阳直直望进了池云非眼底,脑子里猛地走了神,想起了白煌先前说得话。——他也许对男人根本没兴趣,林氏有一个儿子,以后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他们一家其乐融融,子孙满堂,有你什么事儿了?你除了个正妻的位置还剩什么了?你这辈子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池云非似乎挺喜欢孩子的,看他对炀炀这么好,他答应嫁给自己时是什么心情呢?他本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庭。他本不用牵扯进这麻烦的世界里,如果他执意不肯嫁,温家也不会勉强。——你从小就想上前线,想当兵,当年你偷跑去报名,因为个头矮又长得瘦,被刷下来了。你一直不服气呢。——没人会说他像个娘们儿,也没人质疑他当兵的资格。他穿着军装往那儿一站就金光闪闪,是你做梦都想成为的样子,是吧?温信阳心里蓦地空了一下,他蹙眉移开视线,冲刘庆川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那调查的事……”“先查着,不要声张。”“是。”第22章 失败的尝试刘庆川走后,帐篷里安静了下来。炀炀折腾累了,打了个哈欠,搂着温信阳的脖颈眨巴水汪汪的眼睛茫然道:“哥?”池云非一改先前在人前没心没肺的模样,眉头微微蹙起,心不在焉地接过孩子,一边说着:“咱们洗漱睡觉了好不好?”一边偷眼观察温信阳的神色。炀炀嗯了一声,晃着肉乎乎的两条小腿蹦下地,主动去洗漱,得意道:“我可以!”池云非揉了把孩子的头:“炀炀真厉害。”温信阳站在一侧定定看着温念炀自己踮着脚去洗漱,拿了牙粉刷牙,嘴里呸呸呸地,刷完牙又去拧毛巾,小手没什么力气,毛巾湿哒哒地拧不干,被池云非白皙纤细的手包住手背,帮着他拧好了毛巾,又帮他擦脸。他全程不发一言,只定定地看着二人,眼神幽暗,令人有些惴惴不安。炀炀年纪虽小,却也敏感地察觉了不对,抬起被擦红了的小脸紧张道:“爹?”温信阳垂下眼眸,道:“去睡吧。”炀炀哦了一声,拉了拉池云非的手,想让池哥陪着他一起,温信阳却道:“自己睡,我和你池哥还有话要说。”炀炀抿着小嘴唔了一声,偷偷抬眼看池云非,黑白分明的眸子,卷长浓密的睫毛看着要多可爱有多可爱,秀气的小鼻子紧张地一动一动,像某种嗅到危险不安的小动物。池云非看得有趣,蹲下-身搂了搂小孩儿的肩,道:“自己去睡,可以吗?”“……可以。”炀炀点头,努力挺起了小胸脯,“炀炀是男子汉。”“真棒。”池云非夸奖道,“今天主动说了这么多话,明天陪你去骑马好吗?”“好!”温念炀立刻被骑马转移了注意力,眼睛亮起来,怀着期待的心情爬去里面的小床睡觉了。池云非偷偷看他,见他自己脱了鞋袜,虽然脱小褂子的时候很是费力,但还是气喘吁吁地脱好了衣服,又将衣服认真叠好放在床尾,拉上被子睡了下去。小小的身体在小床上鼓起小包,每多看一眼都让人心里发软。池云非拉上隔离的帘子,转身看向温信阳:“深哥想说什么?”温信阳手指在桌沿边敲了敲,暖色的灯光在他眼底映出一片橘色:“你跟那姓白的,是什么关系?”池云非就知道他要问这个,耸肩道:“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半个青梅竹马的关系吧。”“半个?”“啊,因为我们关系不好。”池云非拉过椅子坐了,道,“我俩从小打到大,后来他打不过我了,就总跟我抬杠吵架。有时候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半夜梦游挖了他家祖坟。”温信阳敲桌沿的手指一顿,探究地看他一眼:“关系不好?不见得吧。”他同白煌说话时,池云非好几次插话都是为了袒护白煌。真当他看不出来吗?尤其池云非踹白煌那一脚,表面看仿佛是对白煌的不耐烦,实则明明是警告白煌不要再激怒自己。一想到这里,温信阳心里就五味杂陈,装满了说不出的滋味。池云非跑来这里就是为了赶走“情敌”,他当时见池云非理所当然“吃醋”的模样还觉得挺有趣的,可结果情势直转而下,池云非的情敌莫名变成了自己的情敌,白煌那些话聋子都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池云非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心里暗骂白煌就会惹麻烦,面上无奈道:“我是真以为他很讨厌我……”温信阳漫不经心道:“真的讨厌你,只会在你嫁给男人时拍手称快,哪里会主动跑来招惹我?”他也是魔怔了,居然会信了池云非那些话。按逻辑说,怎么可能会有人傻到赔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只为了恶心讨厌的人呢?这分明就是……温信阳脑子里蹦出“爱得深沉”几个字,忍不住眯了眯眼,本能地对这几个字感到了排斥,并不想说出口。他有些烦躁地端起茶壶想喝茶,却发现茶壶里的水已经喝干了,忍不住重重放回了桌上。“砰”地闷响,令池云非喉咙一紧,面上虽强制镇定,却仍掩饰不住紧张心虚的神色。“你别多想。”他解释道,“我真以为他是讨厌我,我不知道……他那人想起一出是一出,过几天可能就会后悔了,不用当一回事。”温信阳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语气焦躁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他都做到这份上了,你都不动心吗?他比我了解你,比我更知道你想要什么。”他话音一顿,近乎自言自语地道:“也许比你自己都要了解你自己。”“深哥!”池云非觉得很荒谬,“我爹娘都不敢说了解我,他姓白的凭什么了解我?深哥你……”“那赌坊的三哥又是怎么回事?”“……”池云非只想把白煌拉回来鞭打五分钟,一手扶额道,“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很帅……”“喜欢的男人多了去了,嗯?”温信阳重复白煌之前的话,近乎咬牙切齿了,“池云非,你到底喜欢谁?”温信阳原本以为成婚只是家里多添一双筷子,多添一碗饭,却哪知多一个人在家朝夕相处,并不是多一只狗、一只猫。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喜怒哀乐,有隐秘的心事,看似无忧无虑却偷偷藏着一点属于男子汉自当顶天立地的抱负理想,他并不满足于活在长辈的庇护里,甚至有一颗大胆的冒进的野心,有些自负,有些自恋,还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闯劲。而这样的池云非显然比他先前听过的种种传闻都更立体,更鲜活,更带着说不出的吸引力。他应该庆幸,自己有幸了解到池少爷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可糟糕的是,有些人——譬如那姓白的,比他更早地了解、懂得这个鲜活的真实的池云非。无法言说的情绪从心底深处蔓延而出,让他舌尖漫上一点酸涩,忍不住语气就冷厉了起来。“如果你只是喜欢这身皮囊,喜欢这身军装。”温信阳道,“那就不要成天在我面前摆出你那副非我不嫁的表情。”他瞪着池云非,忍着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的焦虑,一字一句道:“不要跟我撒娇,不要跟我玩那套痴情的把戏!”“……”池云非低声下气半天,结果就等来这么一句话,先是整个人懵了一下,随后就炸了。“我-操!”他一句粗口爆出,随即起身踹飞了椅子。巨响惊醒了炀炀,小孩儿发出朦胧的鼻音,池云非立刻顿住了,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静静等了片刻,直到小孩儿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才用气声一字一句道:“姓温的,你再给小爷说一遍?!”温信阳抿住唇,额角绷得很紧。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可胸口像是被人轮着巨锤一下下重力敲打着,让他喘不上气来,非得说点什么才行。池云非道:“小爷!我!喜欢男人!我特么看上几个合眼缘的,有好感怎么了?我一没跟人上床,二没勾-搭人家,喜欢就非得跟人做什么吗?你……留洋留傻了吗?!”池云非差点脏话三连,好不容易堪堪憋住了,指着温信阳鼻子道:“谁规定我不能喜欢别人了?我当时又没见过你,我怎么知道我还会喜欢你?你拿这话跟我较劲有意思吗?我喜欢你长得好看怎么了?我喜欢你穿军装怎么了?我喜欢那身军装又怎么了?谁规定喜欢一个人还得上刀山下火海?不特么来一出刻骨铭心就不能喜欢一个人了?我特么喜欢的就是这么 肤浅!有问题?!”温信阳头一回听到这种辩白,一时懵逼无法言喻,刚要张口,又被池云非遥遥一点:“有问题也给我闭嘴!”温信阳:“……”池云非显然是被气急了,觉得自己又委屈又生气……主要还是委屈!他揉了揉发疼的心口,眯着眼碎碎念道:“那天晚上我那什么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计较这个?”温信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得什么:“……”他简直猝不及防,整张脸泛起了红晕,眼睛瞪得大大的,双手瞬间紧握,手背上暴起了青筋。池云非一见他这模样就喜欢得不得了,双眼在那张泛着红晕的脸上转了一圈,心里的火气又悄无声息地偃旗息鼓了。他暗骂自己不争气,几步走过去捏住温信阳下颚,扳着对方脸左右看了看,道:“小爷就喜欢你这样的,怎么了?不行吗?不行你现在就说,给我个不行的理由!我还不信了,怎么的?你们温家金贵到这份上了?不写出一篇能拿状元的文章没资格喜欢姓温的人了?”池云非每一句话都很像是歪理,但又似乎很有道理。温信阳觉得自己可能最近太累了,脑子不太够,这一刻他只觉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昏暗的灯下两人挨得很近,池云非毫无瑕疵的脸落进他的眼底,卷长的睫毛,猫儿似的大眼,高挺的鼻梁,红艳的嘴唇——那嘴唇饱满,看着柔软带着淡淡水光,脸侧被灯光镀上一层淡淡的光边,整个人趾高气昂的,不知为何竟意外地戳中了温信阳心底的某个地方。这一瞬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动了。仿佛身体和大脑分成了两个不同的阵营,等他回过神时,他已将池云非整个人抱了起来抵在后面的茶桌上,低头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气势汹汹的小嘴。时间似乎静止了,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随后池云非眼底爆出了惊喜的光,伸手要推开温信阳说什么,温信阳却突然诡异地想:不行,不能让他开口,否则又是叽叽呱呱的长篇大论,吵死人了。我说一句他能顶十句。然后他就一手抓住了池云非的双手,将其高举过头顶,一手捏着池云非的下颚强势地吻了过去。先是在唇上辗转反侧,撕咬般发泄的吻,有点自暴自弃。随后就像是尝到了美好的滋味,舌尖撬开那一点唇缝,没怎么花费心思就攻城略地,深吻纠缠,温信阳无师自通地侧头吮-吻,含住那一点软嫩舌尖,牙齿轻咬,又将池云非的下唇叼入口中,碾磨舔-舐,直吻得池云非浑身发软,气喘吁吁,浑身发红。一吻结束,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平复喘息。为什么吵架?忘了。刚才争什么来着?忘了。自己刚才是不是骂人了?池云非脑袋昏沉沉地想,随即又飞快抛之脑后——爱咋咋地,他现在只想把自家将军按在床上这样那样,爽过了再说。他舔了下嘴角,仿佛一只偷到了鱼干的猫儿,搂着男人的脖颈再次贴了上去,不管不顾地索吻磨蹭,在每一次贪婪的啄吻里撒娇道:“唔,再来一下,深哥,再来……”温信阳浑身发烫,被池云非双腿勾在腰上,整个人几乎压在了池云非身上。“等等。”温信阳拉开池云非的腿,喘着气回头看了眼,“炀炀还……”“嘘,轻点。”池云非一手抽了温信阳皮带,整个人笑得十分灿烂,“我保证不发出声音!”温信阳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眼里汹涌着暗浪。他一手搂了池云非的腰,一抬腿踹翻了旁边的矮桌,桌子一晃,灯砸向地面熄灭了,整个帐篷里瞬间暗了下来。远处有狗吠、隐约的人声传来,时不时还能听到更远的地方有打更人拖长了的尾音。帐篷里,衣服摩挲发出悉索轻响,皮带扣掉在地上弹了一下,亲吻的粘腻声暧昧撩人,片刻后,发誓“不发出声音”的池云非发出了一声惨烈的杀猪般的嚎叫。“嗷——!痛——!”“快出去啊啊啊——!”帘子后的炀炀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哥?”帐篷外巡逻的小兵凑到门前,急急道:“将军?怎么了?”池云非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缩在温信阳怀里心有余悸,牙齿都在咯咯打颤。温信阳:“……”第23章 完了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我哈哈哈哈——”“不行了太好笑了哈哈哈哈,你让我先笑够了哈哈哈哈——”池云非一脚踹飞了椅子,抬手掀了桌子,精致的茶碗碎了一地,门外立刻有人警惕道:“箫爷?!”箫棠一边笑着抹眼泪一边冲外头道:“没事没事,哎哟,你们走远些,没我的命令不要靠近。”窗外的人影离开了,大清早的街头巷尾吆喝声不绝于耳,赌坊后院静悄悄的,熬了个通宵输光家产或者赚了个盆满钵满的赌鬼们歪七扭八醉倒在赌坊里,只余呼噜和磨牙声。箫棠毫不在意地躲开了满地碎瓷,翘了个二郎腿,裹着外套转着手里的檀木珠子道:“发这么大火做什么?你跟我说这个不就是来逗我开心的吗?哎,池少爷真是有心了。”池云非咬牙切齿,屁股还隐隐发疼,只坐了半边在软垫上,猫儿眼瞪得溜圆:“逗你开心?行啊,我这就让刘哥上来一锅端了你的赌坊,助你自此立地成佛,弃赌从良,踏上正途,岂不更开心?”池云非说着就要推窗喊人,被箫棠一把拉住了:“嗐!跟你说着玩的!是我逗你开心还不成吗?小气鬼!”池云非白了他一眼,脸上阴沉沉的:“能说正事了吗?”“……能。”箫棠从木柜里翻出几瓶药膏来扔给他,“喏,我还以为你多能耐呢,成天浪得什么似的,摸到三哥手的时候不挺得意的吗?结果该怎么跟人做都不知道?你说你一天天的……”箫棠说着忍不住又乐了:“我说你家将军也是个人才哈哈哈哈——”“闭嘴。”池云非一边研究药膏,一边道,“这说明我家将军在男人的事上也是个雏儿。我管他有几个娃了,在我这儿,他也是头一回开-苞。嘿,小爷不亏。”箫棠闻言翻了个白眼,想伸手倒茶喝发现茶碗都碎了,无语道:“行,什么话都被你说了。哎我就奇了怪了,你一天到晚喜欢这个喜欢那个的,结果你连那事怎么做都不知道?”“我那纯粹是欣赏!”池云非狡辩道,“把你那满脑子的污秽思想都给我收起来!”箫棠摆了个投降的手势:“是,我污秽,您多纯洁啊……噗哈哈哈哈,不行我又想笑……”箫棠目光落到池云非动来动去,仿佛非常不安分的屁股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你家将军怎么说?”池云非:“……”他当时痛死了,仿佛莫名其妙被上了个酷刑。还以为是温信阳新发明的惩罚办法。直到温信阳把他抱上床,小心地上了药,他才回过神来,含着眼泪羞愤致死,直想找个地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有些事是经不住细想的,过去就过去了,但细想起来就很辣眼睛——譬如他那一嗓子杀猪般的嚎叫,譬如他抖得跟发病了似的,还揪着将军的衣服哭得嗷嗷的。再譬如,温信阳之后说得话。温将军点亮了灯,神色意义不明,给他盖上被子说:“是我不好,你先睡,我还有点事……如果明日还不舒服,我去帮你找大夫。”然后就走了。主帐里温暖如春,他的心却仿佛被丢进了寒冬腊月,整个人都被冻住了。“他肯定不喜欢我了。”池云非放下药瓶,目光落在地板上,难得沮丧,“哪儿有人在那什么的时候……嚎得跟杀猪似的。”箫棠:“……噗。”池云非幽幽看他一眼,箫棠忙捂住嘴,摆了下手道:“别多想,可能他只是觉得内疚。”“……我完了。”池云非捂住脸靠近椅背里,喃喃,“我完了,他一定会觉得还是女人更好。他会不会以后都有心理阴影了啊?”箫棠呃了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迟疑道:“这也不是没可能。”池云非从指缝里看他:“你这能叫安慰人吗?!”“这不是你问的吗,我只是说实话啊。”箫棠耸肩,“我见过这样的人,以为自己可以和男人上床,结果一脱衣服看见那玩意儿瞬间就萎了。生理反应骗不了人啊。”池云非想了一下,他们脱衣服之前温信阳把灯给灭了。这代表了什么?池云非战战兢兢问:“那,那我之前还帮他口了呢,他没有萎啊?”箫棠摊手:“开着灯吗?”“……”关着呢。池云非深吸口气,大喊起来:“我完了我完了!!”本来就说不清楚的事,还被自己一嗓子给嚎得气氛全无,温信阳一定不想再跟他那啥了!池云非欲哭无泪,垂头丧气在软垫里坐了一会儿,听到外头有人喊他才茫然回神,呆滞道:“啊,我说好就出来一会儿的,得回去了。”箫棠往外看了眼,说:“那姓刘的警卫员向来只跟着温信阳,能被派给你,也足以说明你在你们家将军心中地位并不低了。安心啦,可能只是你想多了。”“他只是照规矩办事而已。”池云非有气无力,“他家教好,休养好,一心维护温家的名誉,对外当然待我很好。我跟他相处这么久,撇开感情不说,还真挑不出他什么错来。”但越是这样,反而越是没意思了。夫妻相敬如宾,就真的只是“宾”罢了。他想起炀炀,又想起林子清,心里隐隐发疼。他们之间有孩子这个最紧密的联系,可他和温信阳之间有什么呢?他起身出了口长气:“我回去了。”“还去军营?我以为他派人送你回温宅?”“答应炀炀今天陪他骑马。”池云非道,“药我拿走了,谢谢。”“哎。”箫棠收了看热闹的心思,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从枕下又摸出几本画册给他,“收好了,自己多学学。你呀长这么可爱,多跟他撒撒娇,他一定会喜欢你的。别难过啊。”箫棠摸了摸池云非的脑袋,像个大哥哥似的安慰他,池云非正要感动一下,就听对方又一转话音道:“如果还是不行,我帮你把他诓进隔壁南风馆,让袁少亲自出马,先把他调教出来再还给你!”池云非:“……调教啥?”箫棠抛了个媚眼:“让他先明白男人的好,再……嗯哼?”池云非一脚踹了过去:“你滚!”他踹完人气势汹汹朝门口走去,一手拉住了门把又微微侧头道:“先前跟你说的事快点办,别给我拖拖拉拉的,还有记得保密。”箫棠拍了拍身上的脚印,懒洋洋道:“知道啦。你对你家将军倒是真挺上心。”池云非直骂交友不慎,心说以后一定要让温信阳离这地方远一点。在他眼里,威风凛凛的将军进了这种地方就跟洗得白白的小羊落入虎口似的,他可舍不得将军被人欺负了去。池云非下了楼,刘庆川正在屋檐下抽烟,见他来了便熄了烟脚后跟一碰行礼道:“少爷,可以回去了吗?”“嗯。”池云非收起满心的沮丧振作起来,上了旁边一辆人力车。人力车坐垫有些硬,他吃痛地“嘶”了声,刘哥眼力好,立刻把外套脱下来垫在椅垫上:“您坐,这回好些了吗?”池云非抬手搔了搔鼻尖:“这怎么行……”“没事,您坐吧。”刘庆川翻身上了旁边一头白马,朗声笑道,“出来时将军吩咐过了,一切以你为先。”池云非抿了下唇,心说:将军家教是真得好,换了别人,恐怕早就不搭理自己了。好人啊好人。远在军营被莫名发了好人卡的温信阳猛地打了个喷嚏,手一滑墨黑笔迹登时歪到了桌子上。他拿起文书看了眼,皱眉撕了,又重新拿了纸来。帐外,有小兵道:“将军,茶来了。”温信阳唔了一声:“进来。”那小兵小心地掀开帐帘,正是先前被温信阳顺手在河边救了的其中一位。他今日梳妆干净,理着寸头,白皙小脸显得分外精神,脸颊透着淡淡红晕,眉清目秀的,穿着军装的样子很是挺拔干练。他十指纤长,一点污泥也没有,白瓷茶壶衬得他那双手更加晶莹剔透。他小心地倒好茶,弯腰端给温信阳,温信阳头也不抬地接了,手指同对方端茶的手碰在一起,小兵心神一抖,茶杯顿时一歪砸在了桌上。“啊!”他慌张拿纸去擦,快哭了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温信阳皱眉,一手拂开他的手:“下去。”小兵慌得不行:“将军,属下不是有意的!将军息怒!”温信阳本就有些心不在焉,被他一通搅合心下更是烦躁,正要厉声让对方下去,一抬眼却注意到他的身材和池云非差不多,穿着军装的模样还挺耐看,登时忍不住走了神。“你……”他顿了顿,道,“有多高?”“啊?”小兵愣住了。温信阳也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奇怪,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道:“你大概多高?今年多大了?哪个队的?”小兵先是茫然,随即心下一喜,忙道:“回将军的话,属下今年二十,身高……前些日子量过有173,目前在城门巡逻队。”温信阳点点头,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小兵,心想:池云非好像比他矮一点,他不是想穿军装吗?现在找裁缝做来不及了,这一身倒还算合适。就是裤子得挽起来一些……他想着怎么说才不会显得奇怪,斟酌着道:“你还有多的换洗衣服吗?能不能……”话音没落,小兵红着脸咬了下唇,回头快步走到帐帘前将帘子放下遮好了,然后转身解开了扣子。温信阳摆了下手:“不用在这里……”小兵扭捏道:“听将军的。”他边说边靠近过来,抬手将外套解开,又解开了衬衣领扣,露出纤细锁骨,手指大胆地勾住了温信阳的手。温信阳顿时一阵恶寒,想也不想拍掉男人的手黑着脸拎着对方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将人直接踹出了帐篷。“来人!”他一声厉喝,眼里汹涌着被冒犯的怒气。男人一脸懵逼,随即知道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一张脸涨得紫红,忙起身跪在泥地里道:“将军息怒!”温信阳看也不看他,对着冲上来的护卫道:“把他给我押下去!按军规以下犯上杖一百!限期离队!”护卫冷着脸将人左右架起来:“是!”“把招募处的人给我叫过来!”温信阳简直怒不可遏,这都招得什么东西?!第24章 谁挖我墙角“将军息怒!”“将军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您不要……”哀求声渐渐远了,温信阳冷着脸一转头,就见白煌还在人群里朝这边探头探脑,立时喝道:“你站住!你怎么还在?”白煌一缩脖子就想跑,被几个护卫地抓住了,连推带搡地到了温信阳眼前。“……将军。”“我不是让你收拾包袱滚回去吗?”“……手续还没办完呢将军。”温信阳在暴怒里也敏感地察觉了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眯起眼,挥退了其他人,一手按在腰间配枪上,声音低冷下来:“办什么手续?到底怎么回事?”“……”白煌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实话说了吧将军,我爹花了人脉和大价钱才把我塞进来,现在还没待几日就要被您赶出去。一来受贿人面上过不去,二来这钱倒头还得退掉一大半,到嘴的鸭子飞了,谁乐意呢?”温信阳没说话,白煌悄悄抬眼,就见温信阳眼里闪烁着黑沉的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却比他刚才发怒时还要吓人。那浑身散发的杀气几乎要具象化了,直刺得白煌浑身发麻。“这、这事说白了,就是牵扯了很多人的利益。要让我走,也得走得好看些,否则那些人对不住我爹,您是不用担心什么,但他们可就不一样了。我爹就算不想让我当兵,可被您一句话给踢了,他面儿上下不来,自然是要找人撒气的。”“呵。”温信阳听笑了,“他还找人撒气?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得找个人撒撒气?”白煌无奈低头:“我昨天就想走了,可这下反倒走不掉了,我也不想的。还请将军息怒。”温信阳久久地盯着他,好一会儿才出了口长气,转身道:“进来说话。”“爹!”温念炀被护卫带着从外头进来,脸上挂着笑,开口就问,“哥呢?”“你池哥出门办事,一会儿就回来。”温信阳接过护卫递来的毛巾,弯腰给儿子擦了脸上的汗,又伸手进衣服里摸了一把背,都被汗湿透了。“带他去换身衣服,把汗擦擦。”温信阳将毛巾裹在小孩儿头上,三下五除二包馄饨似的在小孩儿头顶打了个结,看着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帐篷外巡逻的小兵凑到门前,急急道:“将军?怎么了?”池云非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缩在温信阳怀里心有余悸,牙齿都在咯咯打颤。温信阳:“……”第23章 完了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我哈哈哈哈——”“不行了太好笑了哈哈哈哈,你让我先笑够了哈哈哈哈——”池云非一脚踹飞了椅子,抬手掀了桌子,精致的茶碗碎了一地,门外立刻有人警惕道:“箫爷?!”箫棠一边笑着抹眼泪一边冲外头道:“没事没事,哎哟,你们走远些,没我的命令不要靠近。”窗外的人影离开了,大清早的街头巷尾吆喝声不绝于耳,赌坊后院静悄悄的,熬了个通宵输光家产或者赚了个盆满钵满的赌鬼们歪七扭八醉倒在赌坊里,只余呼噜和磨牙声。箫棠毫不在意地躲开了满地碎瓷,翘了个二郎腿,裹着外套转着手里的檀木珠子道:“发这么大火做什么?你跟我说这个不就是来逗我开心的吗?哎,池少爷真是有心了。”池云非咬牙切齿,屁股还隐隐发疼,只坐了半边在软垫上,猫儿眼瞪得溜圆:“逗你开心?行啊,我这就让刘哥上来一锅端了你的赌坊,助你自此立地成佛,弃赌从良,踏上正途,岂不更开心?”池云非说着就要推窗喊人,被箫棠一把拉住了:“嗐!跟你说着玩的!是我逗你开心还不成吗?小气鬼!”池云非白了他一眼,脸上阴沉沉的:“能说正事了吗?”“……能。”箫棠从木柜里翻出几瓶药膏来扔给他,“喏,我还以为你多能耐呢,成天浪得什么似的,摸到三哥手的时候不挺得意的吗?结果该怎么跟人做都不知道?你说你一天天的……”箫棠说着忍不住又乐了:“我说你家将军也是个人才哈哈哈哈——”“闭嘴。”池云非一边研究药膏,一边道,“这说明我家将军在男人的事上也是个雏儿。我管他有几个娃了,在我这儿,他也是头一回开-苞。嘿,小爷不亏。”箫棠闻言翻了个白眼,想伸手倒茶喝发现茶碗都碎了,无语道:“行,什么话都被你说了。哎我就奇了怪了,你一天到晚喜欢这个喜欢那个的,结果你连那事怎么做都不知道?”“我那纯粹是欣赏!”池云非狡辩道,“把你那满脑子的污秽思想都给我收起来!”箫棠摆了个投降的手势:“是,我污秽,您多纯洁啊……噗哈哈哈哈,不行我又想笑……”箫棠目光落到池云非动来动去,仿佛非常不安分的屁股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你家将军怎么说?”池云非:“……”他当时痛死了,仿佛莫名其妙被上了个酷刑。还以为是温信阳新发明的惩罚办法。直到温信阳把他抱上床,小心地上了药,他才回过神来,含着眼泪羞愤致死,直想找个地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有些事是经不住细想的,过去就过去了,但细想起来就很辣眼睛——譬如他那一嗓子杀猪般的嚎叫,譬如他抖得跟发病了似的,还揪着将军的衣服哭得嗷嗷的。再譬如,温信阳之后说得话。温将军点亮了灯,神色意义不明,给他盖上被子说:“是我不好,你先睡,我还有点事……如果明日还不舒服,我去帮你找大夫。”然后就走了。主帐里温暖如春,他的心却仿佛被丢进了寒冬腊月,整个人都被冻住了。“他肯定不喜欢我了。”池云非放下药瓶,目光落在地板上,难得沮丧,“哪儿有人在那什么的时候……嚎得跟杀猪似的。”箫棠:“……噗。”池云非幽幽看他一眼,箫棠忙捂住嘴,摆了下手道:“别多想,可能他只是觉得内疚。”“……我完了。”池云非捂住脸靠近椅背里,喃喃,“我完了,他一定会觉得还是女人更好。他会不会以后都有心理阴影了啊?”箫棠呃了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迟疑道:“这也不是没可能。”池云非从指缝里看他:“你这能叫安慰人吗?!”“这不是你问的吗,我只是说实话啊。”箫棠耸肩,“我见过这样的人,以为自己可以和男人上床,结果一脱衣服看见那玩意儿瞬间就萎了。生理反应骗不了人啊。”池云非想了一下,他们脱衣服之前温信阳把灯给灭了。这代表了什么?池云非战战兢兢问:“那,那我之前还帮他口了呢,他没有萎啊?”箫棠摊手:“开着灯吗?”“……”关着呢。池云非深吸口气,大喊起来:“我完了我完了!!”本来就说不清楚的事,还被自己一嗓子给嚎得气氛全无,温信阳一定不想再跟他那啥了!池云非欲哭无泪,垂头丧气在软垫里坐了一会儿,听到外头有人喊他才茫然回神,呆滞道:“啊,我说好就出来一会儿的,得回去了。”箫棠往外看了眼,说:“那姓刘的警卫员向来只跟着温信阳,能被派给你,也足以说明你在你们家将军心中地位并不低了。安心啦,可能只是你想多了。”“他只是照规矩办事而已。”池云非有气无力,“他家教好,休养好,一心维护温家的名誉,对外当然待我很好。我跟他相处这么久,撇开感情不说,还真挑不出他什么错来。”但越是这样,反而越是没意思了。夫妻相敬如宾,就真的只是“宾”罢了。他想起炀炀,又想起林子清,心里隐隐发疼。他们之间有孩子这个最紧密的联系,可他和温信阳之间有什么呢?他起身出了口长气:“我回去了。”“还去军营?我以为他派人送你回温宅?”“答应炀炀今天陪他骑马。”池云非道,“药我拿走了,谢谢。”“哎。”箫棠收了看热闹的心思,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从枕下又摸出几本画册给他,“收好了,自己多学学。你呀长这么可爱,多跟他撒撒娇,他一定会喜欢你的。别难过啊。”箫棠摸了摸池云非的脑袋,像个大哥哥似的安慰他,池云非正要感动一下,就听对方又一转话音道:“如果还是不行,我帮你把他诓进隔壁南风馆,让袁少亲自出马,先把他调教出来再还给你!”池云非:“……调教啥?”箫棠抛了个媚眼:“让他先明白男人的好,再……嗯哼?”池云非一脚踹了过去:“你滚!”他踹完人气势汹汹朝门口走去,一手拉住了门把又微微侧头道:“先前跟你说的事快点办,别给我拖拖拉拉的,还有记得保密。”箫棠拍了拍身上的脚印,懒洋洋道:“知道啦。你对你家将军倒是真挺上心。”池云非直骂交友不慎,心说以后一定要让温信阳离这地方远一点。在他眼里,威风凛凛的将军进了这种地方就跟洗得白白的小羊落入虎口似的,他可舍不得将军被人欺负了去。池云非下了楼,刘庆川正在屋檐下抽烟,见他来了便熄了烟脚后跟一碰行礼道:“少爷,可以回去了吗?”“嗯。”池云非收起满心的沮丧振作起来,上了旁边一辆人力车。人力车坐垫有些硬,他吃痛地“嘶”了声,刘哥眼力好,立刻把外套脱下来垫在椅垫上:“您坐,这回好些了吗?”池云非抬手搔了搔鼻尖:“这怎么行……”“没事,您坐吧。”刘庆川翻身上了旁边一头白马,朗声笑道,“出来时将军吩咐过了,一切以你为先。”池云非抿了下唇,心说:将军家教是真得好,换了别人,恐怕早就不搭理自己了。好人啊好人。远在军营被莫名发了好人卡的温信阳猛地打了个喷嚏,手一滑墨黑笔迹登时歪到了桌子上。他拿起文书看了眼,皱眉撕了,又重新拿了纸来。帐外,有小兵道:“将军,茶来了。”温信阳唔了一声:“进来。”那小兵小心地掀开帐帘,正是先前被温信阳顺手在河边救了的其中一位。他今日梳妆干净,理着寸头,白皙小脸显得分外精神,脸颊透着淡淡红晕,眉清目秀的,穿着军装的样子很是挺拔干练。他十指纤长,一点污泥也没有,白瓷茶壶衬得他那双手更加晶莹剔透。他小心地倒好茶,弯腰端给温信阳,温信阳头也不抬地接了,手指同对方端茶的手碰在一起,小兵心神一抖,茶杯顿时一歪砸在了桌上。“啊!”他慌张拿纸去擦,快哭了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温信阳皱眉,一手拂开他的手:“下去。”小兵慌得不行:“将军,属下不是有意的!将军息怒!”温信阳本就有些心不在焉,被他一通搅合心下更是烦躁,正要厉声让对方下去,一抬眼却注意到他的身材和池云非差不多,穿着军装的模样还挺耐看,登时忍不住走了神。“你……”他顿了顿,道,“有多高?”“啊?”小兵愣住了。温信阳也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奇怪,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道:“你大概多高?今年多大了?哪个队的?”小兵先是茫然,随即心下一喜,忙道:“回将军的话,属下今年二十,身高……前些日子量过有173,目前在城门巡逻队。”温信阳点点头,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小兵,心想:池云非好像比他矮一点,他不是想穿军装吗?现在找裁缝做来不及了,这一身倒还算合适。就是裤子得挽起来一些……他想着怎么说才不会显得奇怪,斟酌着道:“你还有多的换洗衣服吗?能不能……”话音没落,小兵红着脸咬了下唇,回头快步走到帐帘前将帘子放下遮好了,然后转身解开了扣子。温信阳摆了下手:“不用在这里……”小兵扭捏道:“听将军的。”他边说边靠近过来,抬手将外套解开,又解开了衬衣领扣,露出纤细锁骨,手指大胆地勾住了温信阳的手。温信阳顿时一阵恶寒,想也不想拍掉男人的手黑着脸拎着对方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将人直接踹出了帐篷。“来人!”他一声厉喝,眼里汹涌着被冒犯的怒气。男人一脸懵逼,随即知道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一张脸涨得紫红,忙起身跪在泥地里道:“将军息怒!”温信阳看也不看他,对着冲上来的护卫道:“把他给我押下去!按军规以下犯上杖一百!限期离队!”护卫冷着脸将人左右架起来:“是!”“把招募处的人给我叫过来!”温信阳简直怒不可遏,这都招得什么东西?!第24章 谁挖我墙角“将军息怒!”“将军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您不要……”哀求声渐渐远了,温信阳冷着脸一转头,就见白煌还在人群里朝这边探头探脑,立时喝道:“你站住!你怎么还在?”白煌一缩脖子就想跑,被几个护卫地抓住了,连推带搡地到了温信阳眼前。“……将军。”“我不是让你收拾包袱滚回去吗?”“……手续还没办完呢将军。”温信阳在暴怒里也敏感地察觉了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眯起眼,挥退了其他人,一手按在腰间配枪上,声音低冷下来:“办什么手续?到底怎么回事?”“……”白煌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实话说了吧将军,我爹花了人脉和大价钱才把我塞进来,现在还没待几日就要被您赶出去。一来受贿人面上过不去,二来这钱倒头还得退掉一大半,到嘴的鸭子飞了,谁乐意呢?”温信阳没说话,白煌悄悄抬眼,就见温信阳眼里闪烁着黑沉的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却比他刚才发怒时还要吓人。那浑身散发的杀气几乎要具象化了,直刺得白煌浑身发麻。“这、这事说白了,就是牵扯了很多人的利益。要让我走,也得走得好看些,否则那些人对不住我爹,您是不用担心什么,但他们可就不一样了。我爹就算不想让我当兵,可被您一句话给踢了,他面儿上下不来,自然是要找人撒气的。”“呵。”温信阳听笑了,“他还找人撒气?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得找个人撒撒气?”白煌无奈低头:“我昨天就想走了,可这下反倒走不掉了,我也不想的。还请将军息怒。”温信阳久久地盯着他,好一会儿才出了口长气,转身道:“进来说话。”“爹!”温念炀被护卫带着从外头进来,脸上挂着笑,开口就问,“哥呢?”“你池哥出门办事,一会儿就回来。”温信阳接过护卫递来的毛巾,弯腰给儿子擦了脸上的汗,又伸手进衣服里摸了一把背,都被汗湿透了。“带他去换身衣服,把汗擦擦。”温信阳将毛巾裹在小孩儿头上,三下五除二包馄饨似的在小孩儿头顶打了个结,看着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帐篷外巡逻的小兵凑到门前,急急道:“将军?怎么了?”池云非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缩在温信阳怀里心有余悸,牙齿都在咯咯打颤。温信阳:“……”第23章 完了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我哈哈哈哈——”“不行了太好笑了哈哈哈哈,你让我先笑够了哈哈哈哈——”池云非一脚踹飞了椅子,抬手掀了桌子,精致的茶碗碎了一地,门外立刻有人警惕道:“箫爷?!”箫棠一边笑着抹眼泪一边冲外头道:“没事没事,哎哟,你们走远些,没我的命令不要靠近。”窗外的人影离开了,大清早的街头巷尾吆喝声不绝于耳,赌坊后院静悄悄的,熬了个通宵输光家产或者赚了个盆满钵满的赌鬼们歪七扭八醉倒在赌坊里,只余呼噜和磨牙声。箫棠毫不在意地躲开了满地碎瓷,翘了个二郎腿,裹着外套转着手里的檀木珠子道:“发这么大火做什么?你跟我说这个不就是来逗我开心的吗?哎,池少爷真是有心了。”池云非咬牙切齿,屁股还隐隐发疼,只坐了半边在软垫上,猫儿眼瞪得溜圆:“逗你开心?行啊,我这就让刘哥上来一锅端了你的赌坊,助你自此立地成佛,弃赌从良,踏上正途,岂不更开心?”池云非说着就要推窗喊人,被箫棠一把拉住了:“嗐!跟你说着玩的!是我逗你开心还不成吗?小气鬼!”池云非白了他一眼,脸上阴沉沉的:“能说正事了吗?”“……能。”箫棠从木柜里翻出几瓶药膏来扔给他,“喏,我还以为你多能耐呢,成天浪得什么似的,摸到三哥手的时候不挺得意的吗?结果该怎么跟人做都不知道?你说你一天天的……”箫棠说着忍不住又乐了:“我说你家将军也是个人才哈哈哈哈——”“闭嘴。”池云非一边研究药膏,一边道,“这说明我家将军在男人的事上也是个雏儿。我管他有几个娃了,在我这儿,他也是头一回开-苞。嘿,小爷不亏。”箫棠闻言翻了个白眼,想伸手倒茶喝发现茶碗都碎了,无语道:“行,什么话都被你说了。哎我就奇了怪了,你一天到晚喜欢这个喜欢那个的,结果你连那事怎么做都不知道?”“我那纯粹是欣赏!”池云非狡辩道,“把你那满脑子的污秽思想都给我收起来!”箫棠摆了个投降的手势:“是,我污秽,您多纯洁啊……噗哈哈哈哈,不行我又想笑……”箫棠目光落到池云非动来动去,仿佛非常不安分的屁股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你家将军怎么说?”池云非:“……”他当时痛死了,仿佛莫名其妙被上了个酷刑。还以为是温信阳新发明的惩罚办法。直到温信阳把他抱上床,小心地上了药,他才回过神来,含着眼泪羞愤致死,直想找个地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有些事是经不住细想的,过去就过去了,但细想起来就很辣眼睛——譬如他那一嗓子杀猪般的嚎叫,譬如他抖得跟发病了似的,还揪着将军的衣服哭得嗷嗷的。再譬如,温信阳之后说得话。温将军点亮了灯,神色意义不明,给他盖上被子说:“是我不好,你先睡,我还有点事……如果明日还不舒服,我去帮你找大夫。”然后就走了。主帐里温暖如春,他的心却仿佛被丢进了寒冬腊月,整个人都被冻住了。“他肯定不喜欢我了。”池云非放下药瓶,目光落在地板上,难得沮丧,“哪儿有人在那什么的时候……嚎得跟杀猪似的。”箫棠:“……噗。”池云非幽幽看他一眼,箫棠忙捂住嘴,摆了下手道:“别多想,可能他只是觉得内疚。”“……我完了。”池云非捂住脸靠近椅背里,喃喃,“我完了,他一定会觉得还是女人更好。他会不会以后都有心理阴影了啊?”箫棠呃了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迟疑道:“这也不是没可能。”池云非从指缝里看他:“你这能叫安慰人吗?!”“这不是你问的吗,我只是说实话啊。”箫棠耸肩,“我见过这样的人,以为自己可以和男人上床,结果一脱衣服看见那玩意儿瞬间就萎了。生理反应骗不了人啊。”池云非想了一下,他们脱衣服之前温信阳把灯给灭了。这代表了什么?池云非战战兢兢问:“那,那我之前还帮他口了呢,他没有萎啊?”箫棠摊手:“开着灯吗?”“……”关着呢。池云非深吸口气,大喊起来:“我完了我完了!!”本来就说不清楚的事,还被自己一嗓子给嚎得气氛全无,温信阳一定不想再跟他那啥了!池云非欲哭无泪,垂头丧气在软垫里坐了一会儿,听到外头有人喊他才茫然回神,呆滞道:“啊,我说好就出来一会儿的,得回去了。”箫棠往外看了眼,说:“那姓刘的警卫员向来只跟着温信阳,能被派给你,也足以说明你在你们家将军心中地位并不低了。安心啦,可能只是你想多了。”“他只是照规矩办事而已。”池云非有气无力,“他家教好,休养好,一心维护温家的名誉,对外当然待我很好。我跟他相处这么久,撇开感情不说,还真挑不出他什么错来。”但越是这样,反而越是没意思了。夫妻相敬如宾,就真的只是“宾”罢了。他想起炀炀,又想起林子清,心里隐隐发疼。他们之间有孩子这个最紧密的联系,可他和温信阳之间有什么呢?他起身出了口长气:“我回去了。”“还去军营?我以为他派人送你回温宅?”“答应炀炀今天陪他骑马。”池云非道,“药我拿走了,谢谢。”“哎。”箫棠收了看热闹的心思,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从枕下又摸出几本画册给他,“收好了,自己多学学。你呀长这么可爱,多跟他撒撒娇,他一定会喜欢你的。别难过啊。”箫棠摸了摸池云非的脑袋,像个大哥哥似的安慰他,池云非正要感动一下,就听对方又一转话音道:“如果还是不行,我帮你把他诓进隔壁南风馆,让袁少亲自出马,先把他调教出来再还给你!”池云非:“……调教啥?”箫棠抛了个媚眼:“让他先明白男人的好,再……嗯哼?”池云非一脚踹了过去:“你滚!”他踹完人气势汹汹朝门口走去,一手拉住了门把又微微侧头道:“先前跟你说的事快点办,别给我拖拖拉拉的,还有记得保密。”箫棠拍了拍身上的脚印,懒洋洋道:“知道啦。你对你家将军倒是真挺上心。”池云非直骂交友不慎,心说以后一定要让温信阳离这地方远一点。在他眼里,威风凛凛的将军进了这种地方就跟洗得白白的小羊落入虎口似的,他可舍不得将军被人欺负了去。池云非下了楼,刘庆川正在屋檐下抽烟,见他来了便熄了烟脚后跟一碰行礼道:“少爷,可以回去了吗?”“嗯。”池云非收起满心的沮丧振作起来,上了旁边一辆人力车。人力车坐垫有些硬,他吃痛地“嘶”了声,刘哥眼力好,立刻把外套脱下来垫在椅垫上:“您坐,这回好些了吗?”池云非抬手搔了搔鼻尖:“这怎么行……”“没事,您坐吧。”刘庆川翻身上了旁边一头白马,朗声笑道,“出来时将军吩咐过了,一切以你为先。”池云非抿了下唇,心说:将军家教是真得好,换了别人,恐怕早就不搭理自己了。好人啊好人。远在军营被莫名发了好人卡的温信阳猛地打了个喷嚏,手一滑墨黑笔迹登时歪到了桌子上。他拿起文书看了眼,皱眉撕了,又重新拿了纸来。帐外,有小兵道:“将军,茶来了。”温信阳唔了一声:“进来。”那小兵小心地掀开帐帘,正是先前被温信阳顺手在河边救了的其中一位。他今日梳妆干净,理着寸头,白皙小脸显得分外精神,脸颊透着淡淡红晕,眉清目秀的,穿着军装的样子很是挺拔干练。他十指纤长,一点污泥也没有,白瓷茶壶衬得他那双手更加晶莹剔透。他小心地倒好茶,弯腰端给温信阳,温信阳头也不抬地接了,手指同对方端茶的手碰在一起,小兵心神一抖,茶杯顿时一歪砸在了桌上。“啊!”他慌张拿纸去擦,快哭了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温信阳皱眉,一手拂开他的手:“下去。”小兵慌得不行:“将军,属下不是有意的!将军息怒!”温信阳本就有些心不在焉,被他一通搅合心下更是烦躁,正要厉声让对方下去,一抬眼却注意到他的身材和池云非差不多,穿着军装的模样还挺耐看,登时忍不住走了神。“你……”他顿了顿,道,“有多高?”“啊?”小兵愣住了。温信阳也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奇怪,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道:“你大概多高?今年多大了?哪个队的?”小兵先是茫然,随即心下一喜,忙道:“回将军的话,属下今年二十,身高……前些日子量过有173,目前在城门巡逻队。”温信阳点点头,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小兵,心想:池云非好像比他矮一点,他不是想穿军装吗?现在找裁缝做来不及了,这一身倒还算合适。就是裤子得挽起来一些……他想着怎么说才不会显得奇怪,斟酌着道:“你还有多的换洗衣服吗?能不能……”话音没落,小兵红着脸咬了下唇,回头快步走到帐帘前将帘子放下遮好了,然后转身解开了扣子。温信阳摆了下手:“不用在这里……”小兵扭捏道:“听将军的。”他边说边靠近过来,抬手将外套解开,又解开了衬衣领扣,露出纤细锁骨,手指大胆地勾住了温信阳的手。温信阳顿时一阵恶寒,想也不想拍掉男人的手黑着脸拎着对方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将人直接踹出了帐篷。“来人!”他一声厉喝,眼里汹涌着被冒犯的怒气。男人一脸懵逼,随即知道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一张脸涨得紫红,忙起身跪在泥地里道:“将军息怒!”温信阳看也不看他,对着冲上来的护卫道:“把他给我押下去!按军规以下犯上杖一百!限期离队!”护卫冷着脸将人左右架起来:“是!”“把招募处的人给我叫过来!”温信阳简直怒不可遏,这都招得什么东西?!第24章 谁挖我墙角“将军息怒!”“将军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您不要……”哀求声渐渐远了,温信阳冷着脸一转头,就见白煌还在人群里朝这边探头探脑,立时喝道:“你站住!你怎么还在?”白煌一缩脖子就想跑,被几个护卫地抓住了,连推带搡地到了温信阳眼前。“……将军。”“我不是让你收拾包袱滚回去吗?”“……手续还没办完呢将军。”温信阳在暴怒里也敏感地察觉了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眯起眼,挥退了其他人,一手按在腰间配枪上,声音低冷下来:“办什么手续?到底怎么回事?”“……”白煌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实话说了吧将军,我爹花了人脉和大价钱才把我塞进来,现在还没待几日就要被您赶出去。一来受贿人面上过不去,二来这钱倒头还得退掉一大半,到嘴的鸭子飞了,谁乐意呢?”温信阳没说话,白煌悄悄抬眼,就见温信阳眼里闪烁着黑沉的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却比他刚才发怒时还要吓人。那浑身散发的杀气几乎要具象化了,直刺得白煌浑身发麻。“这、这事说白了,就是牵扯了很多人的利益。要让我走,也得走得好看些,否则那些人对不住我爹,您是不用担心什么,但他们可就不一样了。我爹就算不想让我当兵,可被您一句话给踢了,他面儿上下不来,自然是要找人撒气的。”“呵。”温信阳听笑了,“他还找人撒气?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得找个人撒撒气?”白煌无奈低头:“我昨天就想走了,可这下反倒走不掉了,我也不想的。还请将军息怒。”温信阳久久地盯着他,好一会儿才出了口长气,转身道:“进来说话。”“爹!”温念炀被护卫带着从外头进来,脸上挂着笑,开口就问,“哥呢?”“你池哥出门办事,一会儿就回来。”温信阳接过护卫递来的毛巾,弯腰给儿子擦了脸上的汗,又伸手进衣服里摸了一把背,都被汗湿透了。“带他去换身衣服,把汗擦擦。”温信阳将毛巾裹在小孩儿头上,三下五除二包馄饨似的在小孩儿头顶打了个结,看着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帐篷外巡逻的小兵凑到门前,急急道:“将军?怎么了?”池云非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缩在温信阳怀里心有余悸,牙齿都在咯咯打颤。温信阳:“……”第23章 完了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我哈哈哈哈——”“不行了太好笑了哈哈哈哈,你让我先笑够了哈哈哈哈——”池云非一脚踹飞了椅子,抬手掀了桌子,精致的茶碗碎了一地,门外立刻有人警惕道:“箫爷?!”箫棠一边笑着抹眼泪一边冲外头道:“没事没事,哎哟,你们走远些,没我的命令不要靠近。”窗外的人影离开了,大清早的街头巷尾吆喝声不绝于耳,赌坊后院静悄悄的,熬了个通宵输光家产或者赚了个盆满钵满的赌鬼们歪七扭八醉倒在赌坊里,只余呼噜和磨牙声。箫棠毫不在意地躲开了满地碎瓷,翘了个二郎腿,裹着外套转着手里的檀木珠子道:“发这么大火做什么?你跟我说这个不就是来逗我开心的吗?哎,池少爷真是有心了。”池云非咬牙切齿,屁股还隐隐发疼,只坐了半边在软垫上,猫儿眼瞪得溜圆:“逗你开心?行啊,我这就让刘哥上来一锅端了你的赌坊,助你自此立地成佛,弃赌从良,踏上正途,岂不更开心?”池云非说着就要推窗喊人,被箫棠一把拉住了:“嗐!跟你说着玩的!是我逗你开心还不成吗?小气鬼!”池云非白了他一眼,脸上阴沉沉的:“能说正事了吗?”“……能。”箫棠从木柜里翻出几瓶药膏来扔给他,“喏,我还以为你多能耐呢,成天浪得什么似的,摸到三哥手的时候不挺得意的吗?结果该怎么跟人做都不知道?你说你一天天的……”箫棠说着忍不住又乐了:“我说你家将军也是个人才哈哈哈哈——”“闭嘴。”池云非一边研究药膏,一边道,“这说明我家将军在男人的事上也是个雏儿。我管他有几个娃了,在我这儿,他也是头一回开-苞。嘿,小爷不亏。”箫棠闻言翻了个白眼,想伸手倒茶喝发现茶碗都碎了,无语道:“行,什么话都被你说了。哎我就奇了怪了,你一天到晚喜欢这个喜欢那个的,结果你连那事怎么做都不知道?”“我那纯粹是欣赏!”池云非狡辩道,“把你那满脑子的污秽思想都给我收起来!”箫棠摆了个投降的手势:“是,我污秽,您多纯洁啊……噗哈哈哈哈,不行我又想笑……”箫棠目光落到池云非动来动去,仿佛非常不安分的屁股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你家将军怎么说?”池云非:“……”他当时痛死了,仿佛莫名其妙被上了个酷刑。还以为是温信阳新发明的惩罚办法。直到温信阳把他抱上床,小心地上了药,他才回过神来,含着眼泪羞愤致死,直想找个地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有些事是经不住细想的,过去就过去了,但细想起来就很辣眼睛——譬如他那一嗓子杀猪般的嚎叫,譬如他抖得跟发病了似的,还揪着将军的衣服哭得嗷嗷的。再譬如,温信阳之后说得话。温将军点亮了灯,神色意义不明,给他盖上被子说:“是我不好,你先睡,我还有点事……如果明日还不舒服,我去帮你找大夫。”然后就走了。主帐里温暖如春,他的心却仿佛被丢进了寒冬腊月,整个人都被冻住了。“他肯定不喜欢我了。”池云非放下药瓶,目光落在地板上,难得沮丧,“哪儿有人在那什么的时候……嚎得跟杀猪似的。”箫棠:“……噗。”池云非幽幽看他一眼,箫棠忙捂住嘴,摆了下手道:“别多想,可能他只是觉得内疚。”“……我完了。”池云非捂住脸靠近椅背里,喃喃,“我完了,他一定会觉得还是女人更好。他会不会以后都有心理阴影了啊?”箫棠呃了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迟疑道:“这也不是没可能。”池云非从指缝里看他:“你这能叫安慰人吗?!”“这不是你问的吗,我只是说实话啊。”箫棠耸肩,“我见过这样的人,以为自己可以和男人上床,结果一脱衣服看见那玩意儿瞬间就萎了。生理反应骗不了人啊。”池云非想了一下,他们脱衣服之前温信阳把灯给灭了。这代表了什么?池云非战战兢兢问:“那,那我之前还帮他口了呢,他没有萎啊?”箫棠摊手:“开着灯吗?”“……”关着呢。池云非深吸口气,大喊起来:“我完了我完了!!”本来就说不清楚的事,还被自己一嗓子给嚎得气氛全无,温信阳一定不想再跟他那啥了!池云非欲哭无泪,垂头丧气在软垫里坐了一会儿,听到外头有人喊他才茫然回神,呆滞道:“啊,我说好就出来一会儿的,得回去了。”箫棠往外看了眼,说:“那姓刘的警卫员向来只跟着温信阳,能被派给你,也足以说明你在你们家将军心中地位并不低了。安心啦,可能只是你想多了。”“他只是照规矩办事而已。”池云非有气无力,“他家教好,休养好,一心维护温家的名誉,对外当然待我很好。我跟他相处这么久,撇开感情不说,还真挑不出他什么错来。”但越是这样,反而越是没意思了。夫妻相敬如宾,就真的只是“宾”罢了。他想起炀炀,又想起林子清,心里隐隐发疼。他们之间有孩子这个最紧密的联系,可他和温信阳之间有什么呢?他起身出了口长气:“我回去了。”“还去军营?我以为他派人送你回温宅?”“答应炀炀今天陪他骑马。”池云非道,“药我拿走了,谢谢。”“哎。”箫棠收了看热闹的心思,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从枕下又摸出几本画册给他,“收好了,自己多学学。你呀长这么可爱,多跟他撒撒娇,他一定会喜欢你的。别难过啊。”箫棠摸了摸池云非的脑袋,像个大哥哥似的安慰他,池云非正要感动一下,就听对方又一转话音道:“如果还是不行,我帮你把他诓进隔壁南风馆,让袁少亲自出马,先把他调教出来再还给你!”池云非:“……调教啥?”箫棠抛了个媚眼:“让他先明白男人的好,再……嗯哼?”池云非一脚踹了过去:“你滚!”他踹完人气势汹汹朝门口走去,一手拉住了门把又微微侧头道:“先前跟你说的事快点办,别给我拖拖拉拉的,还有记得保密。”箫棠拍了拍身上的脚印,懒洋洋道:“知道啦。你对你家将军倒是真挺上心。”池云非直骂交友不慎,心说以后一定要让温信阳离这地方远一点。在他眼里,威风凛凛的将军进了这种地方就跟洗得白白的小羊落入虎口似的,他可舍不得将军被人欺负了去。池云非下了楼,刘庆川正在屋檐下抽烟,见他来了便熄了烟脚后跟一碰行礼道:“少爷,可以回去了吗?”“嗯。”池云非收起满心的沮丧振作起来,上了旁边一辆人力车。人力车坐垫有些硬,他吃痛地“嘶”了声,刘哥眼力好,立刻把外套脱下来垫在椅垫上:“您坐,这回好些了吗?”池云非抬手搔了搔鼻尖:“这怎么行……”“没事,您坐吧。”刘庆川翻身上了旁边一头白马,朗声笑道,“出来时将军吩咐过了,一切以你为先。”池云非抿了下唇,心说:将军家教是真得好,换了别人,恐怕早就不搭理自己了。好人啊好人。远在军营被莫名发了好人卡的温信阳猛地打了个喷嚏,手一滑墨黑笔迹登时歪到了桌子上。他拿起文书看了眼,皱眉撕了,又重新拿了纸来。帐外,有小兵道:“将军,茶来了。”温信阳唔了一声:“进来。”那小兵小心地掀开帐帘,正是先前被温信阳顺手在河边救了的其中一位。他今日梳妆干净,理着寸头,白皙小脸显得分外精神,脸颊透着淡淡红晕,眉清目秀的,穿着军装的样子很是挺拔干练。他十指纤长,一点污泥也没有,白瓷茶壶衬得他那双手更加晶莹剔透。他小心地倒好茶,弯腰端给温信阳,温信阳头也不抬地接了,手指同对方端茶的手碰在一起,小兵心神一抖,茶杯顿时一歪砸在了桌上。“啊!”他慌张拿纸去擦,快哭了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温信阳皱眉,一手拂开他的手:“下去。”小兵慌得不行:“将军,属下不是有意的!将军息怒!”温信阳本就有些心不在焉,被他一通搅合心下更是烦躁,正要厉声让对方下去,一抬眼却注意到他的身材和池云非差不多,穿着军装的模样还挺耐看,登时忍不住走了神。“你……”他顿了顿,道,“有多高?”“啊?”小兵愣住了。温信阳也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奇怪,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道:“你大概多高?今年多大了?哪个队的?”小兵先是茫然,随即心下一喜,忙道:“回将军的话,属下今年二十,身高……前些日子量过有173,目前在城门巡逻队。”温信阳点点头,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小兵,心想:池云非好像比他矮一点,他不是想穿军装吗?现在找裁缝做来不及了,这一身倒还算合适。就是裤子得挽起来一些……他想着怎么说才不会显得奇怪,斟酌着道:“你还有多的换洗衣服吗?能不能……”话音没落,小兵红着脸咬了下唇,回头快步走到帐帘前将帘子放下遮好了,然后转身解开了扣子。温信阳摆了下手:“不用在这里……”小兵扭捏道:“听将军的。”他边说边靠近过来,抬手将外套解开,又解开了衬衣领扣,露出纤细锁骨,手指大胆地勾住了温信阳的手。温信阳顿时一阵恶寒,想也不想拍掉男人的手黑着脸拎着对方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将人直接踹出了帐篷。“来人!”他一声厉喝,眼里汹涌着被冒犯的怒气。男人一脸懵逼,随即知道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一张脸涨得紫红,忙起身跪在泥地里道:“将军息怒!”温信阳看也不看他,对着冲上来的护卫道:“把他给我押下去!按军规以下犯上杖一百!限期离队!”护卫冷着脸将人左右架起来:“是!”“把招募处的人给我叫过来!”温信阳简直怒不可遏,这都招得什么东西?!第24章 谁挖我墙角“将军息怒!”“将军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您不要……”哀求声渐渐远了,温信阳冷着脸一转头,就见白煌还在人群里朝这边探头探脑,立时喝道:“你站住!你怎么还在?”白煌一缩脖子就想跑,被几个护卫地抓住了,连推带搡地到了温信阳眼前。“……将军。”“我不是让你收拾包袱滚回去吗?”“……手续还没办完呢将军。”温信阳在暴怒里也敏感地察觉了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眯起眼,挥退了其他人,一手按在腰间配枪上,声音低冷下来:“办什么手续?到底怎么回事?”“……”白煌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实话说了吧将军,我爹花了人脉和大价钱才把我塞进来,现在还没待几日就要被您赶出去。一来受贿人面上过不去,二来这钱倒头还得退掉一大半,到嘴的鸭子飞了,谁乐意呢?”温信阳没说话,白煌悄悄抬眼,就见温信阳眼里闪烁着黑沉的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却比他刚才发怒时还要吓人。那浑身散发的杀气几乎要具象化了,直刺得白煌浑身发麻。“这、这事说白了,就是牵扯了很多人的利益。要让我走,也得走得好看些,否则那些人对不住我爹,您是不用担心什么,但他们可就不一样了。我爹就算不想让我当兵,可被您一句话给踢了,他面儿上下不来,自然是要找人撒气的。”“呵。”温信阳听笑了,“他还找人撒气?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得找个人撒撒气?”白煌无奈低头:“我昨天就想走了,可这下反倒走不掉了,我也不想的。还请将军息怒。”温信阳久久地盯着他,好一会儿才出了口长气,转身道:“进来说话。”“爹!”温念炀被护卫带着从外头进来,脸上挂着笑,开口就问,“哥呢?”“你池哥出门办事,一会儿就回来。”温信阳接过护卫递来的毛巾,弯腰给儿子擦了脸上的汗,又伸手进衣服里摸了一把背,都被汗湿透了。“带他去换身衣服,把汗擦擦。”温信阳将毛巾裹在小孩儿头上,三下五除二包馄饨似的在小孩儿头顶打了个结,看着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帐篷外巡逻的小兵凑到门前,急急道:“将军?怎么了?”池云非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缩在温信阳怀里心有余悸,牙齿都在咯咯打颤。温信阳:“……”第23章 完了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我哈哈哈哈——”“不行了太好笑了哈哈哈哈,你让我先笑够了哈哈哈哈——”池云非一脚踹飞了椅子,抬手掀了桌子,精致的茶碗碎了一地,门外立刻有人警惕道:“箫爷?!”箫棠一边笑着抹眼泪一边冲外头道:“没事没事,哎哟,你们走远些,没我的命令不要靠近。”窗外的人影离开了,大清早的街头巷尾吆喝声不绝于耳,赌坊后院静悄悄的,熬了个通宵输光家产或者赚了个盆满钵满的赌鬼们歪七扭八醉倒在赌坊里,只余呼噜和磨牙声。箫棠毫不在意地躲开了满地碎瓷,翘了个二郎腿,裹着外套转着手里的檀木珠子道:“发这么大火做什么?你跟我说这个不就是来逗我开心的吗?哎,池少爷真是有心了。”池云非咬牙切齿,屁股还隐隐发疼,只坐了半边在软垫上,猫儿眼瞪得溜圆:“逗你开心?行啊,我这就让刘哥上来一锅端了你的赌坊,助你自此立地成佛,弃赌从良,踏上正途,岂不更开心?”池云非说着就要推窗喊人,被箫棠一把拉住了:“嗐!跟你说着玩的!是我逗你开心还不成吗?小气鬼!”池云非白了他一眼,脸上阴沉沉的:“能说正事了吗?”“……能。”箫棠从木柜里翻出几瓶药膏来扔给他,“喏,我还以为你多能耐呢,成天浪得什么似的,摸到三哥手的时候不挺得意的吗?结果该怎么跟人做都不知道?你说你一天天的……”箫棠说着忍不住又乐了:“我说你家将军也是个人才哈哈哈哈——”“闭嘴。”池云非一边研究药膏,一边道,“这说明我家将军在男人的事上也是个雏儿。我管他有几个娃了,在我这儿,他也是头一回开-苞。嘿,小爷不亏。”箫棠闻言翻了个白眼,想伸手倒茶喝发现茶碗都碎了,无语道:“行,什么话都被你说了。哎我就奇了怪了,你一天到晚喜欢这个喜欢那个的,结果你连那事怎么做都不知道?”“我那纯粹是欣赏!”池云非狡辩道,“把你那满脑子的污秽思想都给我收起来!”箫棠摆了个投降的手势:“是,我污秽,您多纯洁啊……噗哈哈哈哈,不行我又想笑……”箫棠目光落到池云非动来动去,仿佛非常不安分的屁股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你家将军怎么说?”池云非:“……”他当时痛死了,仿佛莫名其妙被上了个酷刑。还以为是温信阳新发明的惩罚办法。直到温信阳把他抱上床,小心地上了药,他才回过神来,含着眼泪羞愤致死,直想找个地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有些事是经不住细想的,过去就过去了,但细想起来就很辣眼睛——譬如他那一嗓子杀猪般的嚎叫,譬如他抖得跟发病了似的,还揪着将军的衣服哭得嗷嗷的。再譬如,温信阳之后说得话。温将军点亮了灯,神色意义不明,给他盖上被子说:“是我不好,你先睡,我还有点事……如果明日还不舒服,我去帮你找大夫。”然后就走了。主帐里温暖如春,他的心却仿佛被丢进了寒冬腊月,整个人都被冻住了。“他肯定不喜欢我了。”池云非放下药瓶,目光落在地板上,难得沮丧,“哪儿有人在那什么的时候……嚎得跟杀猪似的。”箫棠:“……噗。”池云非幽幽看他一眼,箫棠忙捂住嘴,摆了下手道:“别多想,可能他只是觉得内疚。”“……我完了。”池云非捂住脸靠近椅背里,喃喃,“我完了,他一定会觉得还是女人更好。他会不会以后都有心理阴影了啊?”箫棠呃了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迟疑道:“这也不是没可能。”池云非从指缝里看他:“你这能叫安慰人吗?!”“这不是你问的吗,我只是说实话啊。”箫棠耸肩,“我见过这样的人,以为自己可以和男人上床,结果一脱衣服看见那玩意儿瞬间就萎了。生理反应骗不了人啊。”池云非想了一下,他们脱衣服之前温信阳把灯给灭了。这代表了什么?池云非战战兢兢问:“那,那我之前还帮他口了呢,他没有萎啊?”箫棠摊手:“开着灯吗?”“……”关着呢。池云非深吸口气,大喊起来:“我完了我完了!!”本来就说不清楚的事,还被自己一嗓子给嚎得气氛全无,温信阳一定不想再跟他那啥了!池云非欲哭无泪,垂头丧气在软垫里坐了一会儿,听到外头有人喊他才茫然回神,呆滞道:“啊,我说好就出来一会儿的,得回去了。”箫棠往外看了眼,说:“那姓刘的警卫员向来只跟着温信阳,能被派给你,也足以说明你在你们家将军心中地位并不低了。安心啦,可能只是你想多了。”“他只是照规矩办事而已。”池云非有气无力,“他家教好,休养好,一心维护温家的名誉,对外当然待我很好。我跟他相处这么久,撇开感情不说,还真挑不出他什么错来。”但越是这样,反而越是没意思了。夫妻相敬如宾,就真的只是“宾”罢了。他想起炀炀,又想起林子清,心里隐隐发疼。他们之间有孩子这个最紧密的联系,可他和温信阳之间有什么呢?他起身出了口长气:“我回去了。”“还去军营?我以为他派人送你回温宅?”“答应炀炀今天陪他骑马。”池云非道,“药我拿走了,谢谢。”“哎。”箫棠收了看热闹的心思,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从枕下又摸出几本画册给他,“收好了,自己多学学。你呀长这么可爱,多跟他撒撒娇,他一定会喜欢你的。别难过啊。”箫棠摸了摸池云非的脑袋,像个大哥哥似的安慰他,池云非正要感动一下,就听对方又一转话音道:“如果还是不行,我帮你把他诓进隔壁南风馆,让袁少亲自出马,先把他调教出来再还给你!”池云非:“……调教啥?”箫棠抛了个媚眼:“让他先明白男人的好,再……嗯哼?”池云非一脚踹了过去:“你滚!”他踹完人气势汹汹朝门口走去,一手拉住了门把又微微侧头道:“先前跟你说的事快点办,别给我拖拖拉拉的,还有记得保密。”箫棠拍了拍身上的脚印,懒洋洋道:“知道啦。你对你家将军倒是真挺上心。”池云非直骂交友不慎,心说以后一定要让温信阳离这地方远一点。在他眼里,威风凛凛的将军进了这种地方就跟洗得白白的小羊落入虎口似的,他可舍不得将军被人欺负了去。池云非下了楼,刘庆川正在屋檐下抽烟,见他来了便熄了烟脚后跟一碰行礼道:“少爷,可以回去了吗?”“嗯。”池云非收起满心的沮丧振作起来,上了旁边一辆人力车。人力车坐垫有些硬,他吃痛地“嘶”了声,刘哥眼力好,立刻把外套脱下来垫在椅垫上:“您坐,这回好些了吗?”池云非抬手搔了搔鼻尖:“这怎么行……”“没事,您坐吧。”刘庆川翻身上了旁边一头白马,朗声笑道,“出来时将军吩咐过了,一切以你为先。”池云非抿了下唇,心说:将军家教是真得好,换了别人,恐怕早就不搭理自己了。好人啊好人。远在军营被莫名发了好人卡的温信阳猛地打了个喷嚏,手一滑墨黑笔迹登时歪到了桌子上。他拿起文书看了眼,皱眉撕了,又重新拿了纸来。帐外,有小兵道:“将军,茶来了。”温信阳唔了一声:“进来。”那小兵小心地掀开帐帘,正是先前被温信阳顺手在河边救了的其中一位。他今日梳妆干净,理着寸头,白皙小脸显得分外精神,脸颊透着淡淡红晕,眉清目秀的,穿着军装的样子很是挺拔干练。他十指纤长,一点污泥也没有,白瓷茶壶衬得他那双手更加晶莹剔透。他小心地倒好茶,弯腰端给温信阳,温信阳头也不抬地接了,手指同对方端茶的手碰在一起,小兵心神一抖,茶杯顿时一歪砸在了桌上。“啊!”他慌张拿纸去擦,快哭了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温信阳皱眉,一手拂开他的手:“下去。”小兵慌得不行:“将军,属下不是有意的!将军息怒!”温信阳本就有些心不在焉,被他一通搅合心下更是烦躁,正要厉声让对方下去,一抬眼却注意到他的身材和池云非差不多,穿着军装的模样还挺耐看,登时忍不住走了神。“你……”他顿了顿,道,“有多高?”“啊?”小兵愣住了。温信阳也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奇怪,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道:“你大概多高?今年多大了?哪个队的?”小兵先是茫然,随即心下一喜,忙道:“回将军的话,属下今年二十,身高……前些日子量过有173,目前在城门巡逻队。”温信阳点点头,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小兵,心想:池云非好像比他矮一点,他不是想穿军装吗?现在找裁缝做来不及了,这一身倒还算合适。就是裤子得挽起来一些……他想着怎么说才不会显得奇怪,斟酌着道:“你还有多的换洗衣服吗?能不能……”话音没落,小兵红着脸咬了下唇,回头快步走到帐帘前将帘子放下遮好了,然后转身解开了扣子。温信阳摆了下手:“不用在这里……”小兵扭捏道:“听将军的。”他边说边靠近过来,抬手将外套解开,又解开了衬衣领扣,露出纤细锁骨,手指大胆地勾住了温信阳的手。温信阳顿时一阵恶寒,想也不想拍掉男人的手黑着脸拎着对方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将人直接踹出了帐篷。“来人!”他一声厉喝,眼里汹涌着被冒犯的怒气。男人一脸懵逼,随即知道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一张脸涨得紫红,忙起身跪在泥地里道:“将军息怒!”温信阳看也不看他,对着冲上来的护卫道:“把他给我押下去!按军规以下犯上杖一百!限期离队!”护卫冷着脸将人左右架起来:“是!”“把招募处的人给我叫过来!”温信阳简直怒不可遏,这都招得什么东西?!第24章 谁挖我墙角“将军息怒!”“将军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您不要……”哀求声渐渐远了,温信阳冷着脸一转头,就见白煌还在人群里朝这边探头探脑,立时喝道:“你站住!你怎么还在?”白煌一缩脖子就想跑,被几个护卫地抓住了,连推带搡地到了温信阳眼前。“……将军。”“我不是让你收拾包袱滚回去吗?”“……手续还没办完呢将军。”温信阳在暴怒里也敏感地察觉了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眯起眼,挥退了其他人,一手按在腰间配枪上,声音低冷下来:“办什么手续?到底怎么回事?”“……”白煌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实话说了吧将军,我爹花了人脉和大价钱才把我塞进来,现在还没待几日就要被您赶出去。一来受贿人面上过不去,二来这钱倒头还得退掉一大半,到嘴的鸭子飞了,谁乐意呢?”温信阳没说话,白煌悄悄抬眼,就见温信阳眼里闪烁着黑沉的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却比他刚才发怒时还要吓人。那浑身散发的杀气几乎要具象化了,直刺得白煌浑身发麻。“这、这事说白了,就是牵扯了很多人的利益。要让我走,也得走得好看些,否则那些人对不住我爹,您是不用担心什么,但他们可就不一样了。我爹就算不想让我当兵,可被您一句话给踢了,他面儿上下不来,自然是要找人撒气的。”“呵。”温信阳听笑了,“他还找人撒气?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得找个人撒撒气?”白煌无奈低头:“我昨天就想走了,可这下反倒走不掉了,我也不想的。还请将军息怒。”温信阳久久地盯着他,好一会儿才出了口长气,转身道:“进来说话。”“爹!”温念炀被护卫带着从外头进来,脸上挂着笑,开口就问,“哥呢?”“你池哥出门办事,一会儿就回来。”温信阳接过护卫递来的毛巾,弯腰给儿子擦了脸上的汗,又伸手进衣服里摸了一把背,都被汗湿透了。“带他去换身衣服,把汗擦擦。”温信阳将毛巾裹在小孩儿头上,三下五除二包馄饨似的在小孩儿头顶打了个结,看着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帐篷外巡逻的小兵凑到门前,急急道:“将军?怎么了?”池云非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缩在温信阳怀里心有余悸,牙齿都在咯咯打颤。温信阳:“……”第23章 完了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我哈哈哈哈——”“不行了太好笑了哈哈哈哈,你让我先笑够了哈哈哈哈——”池云非一脚踹飞了椅子,抬手掀了桌子,精致的茶碗碎了一地,门外立刻有人警惕道:“箫爷?!”箫棠一边笑着抹眼泪一边冲外头道:“没事没事,哎哟,你们走远些,没我的命令不要靠近。”窗外的人影离开了,大清早的街头巷尾吆喝声不绝于耳,赌坊后院静悄悄的,熬了个通宵输光家产或者赚了个盆满钵满的赌鬼们歪七扭八醉倒在赌坊里,只余呼噜和磨牙声。箫棠毫不在意地躲开了满地碎瓷,翘了个二郎腿,裹着外套转着手里的檀木珠子道:“发这么大火做什么?你跟我说这个不就是来逗我开心的吗?哎,池少爷真是有心了。”池云非咬牙切齿,屁股还隐隐发疼,只坐了半边在软垫上,猫儿眼瞪得溜圆:“逗你开心?行啊,我这就让刘哥上来一锅端了你的赌坊,助你自此立地成佛,弃赌从良,踏上正途,岂不更开心?”池云非说着就要推窗喊人,被箫棠一把拉住了:“嗐!跟你说着玩的!是我逗你开心还不成吗?小气鬼!”池云非白了他一眼,脸上阴沉沉的:“能说正事了吗?”“……能。”箫棠从木柜里翻出几瓶药膏来扔给他,“喏,我还以为你多能耐呢,成天浪得什么似的,摸到三哥手的时候不挺得意的吗?结果该怎么跟人做都不知道?你说你一天天的……”箫棠说着忍不住又乐了:“我说你家将军也是个人才哈哈哈哈——”“闭嘴。”池云非一边研究药膏,一边道,“这说明我家将军在男人的事上也是个雏儿。我管他有几个娃了,在我这儿,他也是头一回开-苞。嘿,小爷不亏。”箫棠闻言翻了个白眼,想伸手倒茶喝发现茶碗都碎了,无语道:“行,什么话都被你说了。哎我就奇了怪了,你一天到晚喜欢这个喜欢那个的,结果你连那事怎么做都不知道?”“我那纯粹是欣赏!”池云非狡辩道,“把你那满脑子的污秽思想都给我收起来!”箫棠摆了个投降的手势:“是,我污秽,您多纯洁啊……噗哈哈哈哈,不行我又想笑……”箫棠目光落到池云非动来动去,仿佛非常不安分的屁股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你家将军怎么说?”池云非:“……”他当时痛死了,仿佛莫名其妙被上了个酷刑。还以为是温信阳新发明的惩罚办法。直到温信阳把他抱上床,小心地上了药,他才回过神来,含着眼泪羞愤致死,直想找个地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有些事是经不住细想的,过去就过去了,但细想起来就很辣眼睛——譬如他那一嗓子杀猪般的嚎叫,譬如他抖得跟发病了似的,还揪着将军的衣服哭得嗷嗷的。再譬如,温信阳之后说得话。温将军点亮了灯,神色意义不明,给他盖上被子说:“是我不好,你先睡,我还有点事……如果明日还不舒服,我去帮你找大夫。”然后就走了。主帐里温暖如春,他的心却仿佛被丢进了寒冬腊月,整个人都被冻住了。“他肯定不喜欢我了。”池云非放下药瓶,目光落在地板上,难得沮丧,“哪儿有人在那什么的时候……嚎得跟杀猪似的。”箫棠:“……噗。”池云非幽幽看他一眼,箫棠忙捂住嘴,摆了下手道:“别多想,可能他只是觉得内疚。”“……我完了。”池云非捂住脸靠近椅背里,喃喃,“我完了,他一定会觉得还是女人更好。他会不会以后都有心理阴影了啊?”箫棠呃了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迟疑道:“这也不是没可能。”池云非从指缝里看他:“你这能叫安慰人吗?!”“这不是你问的吗,我只是说实话啊。”箫棠耸肩,“我见过这样的人,以为自己可以和男人上床,结果一脱衣服看见那玩意儿瞬间就萎了。生理反应骗不了人啊。”池云非想了一下,他们脱衣服之前温信阳把灯给灭了。这代表了什么?池云非战战兢兢问:“那,那我之前还帮他口了呢,他没有萎啊?”箫棠摊手:“开着灯吗?”“……”关着呢。池云非深吸口气,大喊起来:“我完了我完了!!”本来就说不清楚的事,还被自己一嗓子给嚎得气氛全无,温信阳一定不想再跟他那啥了!池云非欲哭无泪,垂头丧气在软垫里坐了一会儿,听到外头有人喊他才茫然回神,呆滞道:“啊,我说好就出来一会儿的,得回去了。”箫棠往外看了眼,说:“那姓刘的警卫员向来只跟着温信阳,能被派给你,也足以说明你在你们家将军心中地位并不低了。安心啦,可能只是你想多了。”“他只是照规矩办事而已。”池云非有气无力,“他家教好,休养好,一心维护温家的名誉,对外当然待我很好。我跟他相处这么久,撇开感情不说,还真挑不出他什么错来。”但越是这样,反而越是没意思了。夫妻相敬如宾,就真的只是“宾”罢了。他想起炀炀,又想起林子清,心里隐隐发疼。他们之间有孩子这个最紧密的联系,可他和温信阳之间有什么呢?他起身出了口长气:“我回去了。”“还去军营?我以为他派人送你回温宅?”“答应炀炀今天陪他骑马。”池云非道,“药我拿走了,谢谢。”“哎。”箫棠收了看热闹的心思,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从枕下又摸出几本画册给他,“收好了,自己多学学。你呀长这么可爱,多跟他撒撒娇,他一定会喜欢你的。别难过啊。”箫棠摸了摸池云非的脑袋,像个大哥哥似的安慰他,池云非正要感动一下,就听对方又一转话音道:“如果还是不行,我帮你把他诓进隔壁南风馆,让袁少亲自出马,先把他调教出来再还给你!”池云非:“……调教啥?”箫棠抛了个媚眼:“让他先明白男人的好,再……嗯哼?”池云非一脚踹了过去:“你滚!”他踹完人气势汹汹朝门口走去,一手拉住了门把又微微侧头道:“先前跟你说的事快点办,别给我拖拖拉拉的,还有记得保密。”箫棠拍了拍身上的脚印,懒洋洋道:“知道啦。你对你家将军倒是真挺上心。”池云非直骂交友不慎,心说以后一定要让温信阳离这地方远一点。在他眼里,威风凛凛的将军进了这种地方就跟洗得白白的小羊落入虎口似的,他可舍不得将军被人欺负了去。池云非下了楼,刘庆川正在屋檐下抽烟,见他来了便熄了烟脚后跟一碰行礼道:“少爷,可以回去了吗?”“嗯。”池云非收起满心的沮丧振作起来,上了旁边一辆人力车。人力车坐垫有些硬,他吃痛地“嘶”了声,刘哥眼力好,立刻把外套脱下来垫在椅垫上:“您坐,这回好些了吗?”池云非抬手搔了搔鼻尖:“这怎么行……”“没事,您坐吧。”刘庆川翻身上了旁边一头白马,朗声笑道,“出来时将军吩咐过了,一切以你为先。”池云非抿了下唇,心说:将军家教是真得好,换了别人,恐怕早就不搭理自己了。好人啊好人。远在军营被莫名发了好人卡的温信阳猛地打了个喷嚏,手一滑墨黑笔迹登时歪到了桌子上。他拿起文书看了眼,皱眉撕了,又重新拿了纸来。帐外,有小兵道:“将军,茶来了。”温信阳唔了一声:“进来。”那小兵小心地掀开帐帘,正是先前被温信阳顺手在河边救了的其中一位。他今日梳妆干净,理着寸头,白皙小脸显得分外精神,脸颊透着淡淡红晕,眉清目秀的,穿着军装的样子很是挺拔干练。他十指纤长,一点污泥也没有,白瓷茶壶衬得他那双手更加晶莹剔透。他小心地倒好茶,弯腰端给温信阳,温信阳头也不抬地接了,手指同对方端茶的手碰在一起,小兵心神一抖,茶杯顿时一歪砸在了桌上。“啊!”他慌张拿纸去擦,快哭了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温信阳皱眉,一手拂开他的手:“下去。”小兵慌得不行:“将军,属下不是有意的!将军息怒!”温信阳本就有些心不在焉,被他一通搅合心下更是烦躁,正要厉声让对方下去,一抬眼却注意到他的身材和池云非差不多,穿着军装的模样还挺耐看,登时忍不住走了神。“你……”他顿了顿,道,“有多高?”“啊?”小兵愣住了。温信阳也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奇怪,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道:“你大概多高?今年多大了?哪个队的?”小兵先是茫然,随即心下一喜,忙道:“回将军的话,属下今年二十,身高……前些日子量过有173,目前在城门巡逻队。”温信阳点点头,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小兵,心想:池云非好像比他矮一点,他不是想穿军装吗?现在找裁缝做来不及了,这一身倒还算合适。就是裤子得挽起来一些……他想着怎么说才不会显得奇怪,斟酌着道:“你还有多的换洗衣服吗?能不能……”话音没落,小兵红着脸咬了下唇,回头快步走到帐帘前将帘子放下遮好了,然后转身解开了扣子。温信阳摆了下手:“不用在这里……”小兵扭捏道:“听将军的。”他边说边靠近过来,抬手将外套解开,又解开了衬衣领扣,露出纤细锁骨,手指大胆地勾住了温信阳的手。温信阳顿时一阵恶寒,想也不想拍掉男人的手黑着脸拎着对方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将人直接踹出了帐篷。“来人!”他一声厉喝,眼里汹涌着被冒犯的怒气。男人一脸懵逼,随即知道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一张脸涨得紫红,忙起身跪在泥地里道:“将军息怒!”温信阳看也不看他,对着冲上来的护卫道:“把他给我押下去!按军规以下犯上杖一百!限期离队!”护卫冷着脸将人左右架起来:“是!”“把招募处的人给我叫过来!”温信阳简直怒不可遏,这都招得什么东西?!第24章 谁挖我墙角“将军息怒!”“将军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您不要……”哀求声渐渐远了,温信阳冷着脸一转头,就见白煌还在人群里朝这边探头探脑,立时喝道:“你站住!你怎么还在?”白煌一缩脖子就想跑,被几个护卫地抓住了,连推带搡地到了温信阳眼前。“……将军。”“我不是让你收拾包袱滚回去吗?”“……手续还没办完呢将军。”温信阳在暴怒里也敏感地察觉了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眯起眼,挥退了其他人,一手按在腰间配枪上,声音低冷下来:“办什么手续?到底怎么回事?”“……”白煌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实话说了吧将军,我爹花了人脉和大价钱才把我塞进来,现在还没待几日就要被您赶出去。一来受贿人面上过不去,二来这钱倒头还得退掉一大半,到嘴的鸭子飞了,谁乐意呢?”温信阳没说话,白煌悄悄抬眼,就见温信阳眼里闪烁着黑沉的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却比他刚才发怒时还要吓人。那浑身散发的杀气几乎要具象化了,直刺得白煌浑身发麻。“这、这事说白了,就是牵扯了很多人的利益。要让我走,也得走得好看些,否则那些人对不住我爹,您是不用担心什么,但他们可就不一样了。我爹就算不想让我当兵,可被您一句话给踢了,他面儿上下不来,自然是要找人撒气的。”“呵。”温信阳听笑了,“他还找人撒气?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得找个人撒撒气?”白煌无奈低头:“我昨天就想走了,可这下反倒走不掉了,我也不想的。还请将军息怒。”温信阳久久地盯着他,好一会儿才出了口长气,转身道:“进来说话。”“爹!”温念炀被护卫带着从外头进来,脸上挂着笑,开口就问,“哥呢?”“你池哥出门办事,一会儿就回来。”温信阳接过护卫递来的毛巾,弯腰给儿子擦了脸上的汗,又伸手进衣服里摸了一把背,都被汗湿透了。“带他去换身衣服,把汗擦擦。”温信阳将毛巾裹在小孩儿头上,三下五除二包馄饨似的在小孩儿头顶打了个结,看着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帐篷外巡逻的小兵凑到门前,急急道:“将军?怎么了?”池云非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缩在温信阳怀里心有余悸,牙齿都在咯咯打颤。温信阳:“……”第23章 完了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我哈哈哈哈——”“不行了太好笑了哈哈哈哈,你让我先笑够了哈哈哈哈——”池云非一脚踹飞了椅子,抬手掀了桌子,精致的茶碗碎了一地,门外立刻有人警惕道:“箫爷?!”箫棠一边笑着抹眼泪一边冲外头道:“没事没事,哎哟,你们走远些,没我的命令不要靠近。”窗外的人影离开了,大清早的街头巷尾吆喝声不绝于耳,赌坊后院静悄悄的,熬了个通宵输光家产或者赚了个盆满钵满的赌鬼们歪七扭八醉倒在赌坊里,只余呼噜和磨牙声。箫棠毫不在意地躲开了满地碎瓷,翘了个二郎腿,裹着外套转着手里的檀木珠子道:“发这么大火做什么?你跟我说这个不就是来逗我开心的吗?哎,池少爷真是有心了。”池云非咬牙切齿,屁股还隐隐发疼,只坐了半边在软垫上,猫儿眼瞪得溜圆:“逗你开心?行啊,我这就让刘哥上来一锅端了你的赌坊,助你自此立地成佛,弃赌从良,踏上正途,岂不更开心?”池云非说着就要推窗喊人,被箫棠一把拉住了:“嗐!跟你说着玩的!是我逗你开心还不成吗?小气鬼!”池云非白了他一眼,脸上阴沉沉的:“能说正事了吗?”“……能。”箫棠从木柜里翻出几瓶药膏来扔给他,“喏,我还以为你多能耐呢,成天浪得什么似的,摸到三哥手的时候不挺得意的吗?结果该怎么跟人做都不知道?你说你一天天的……”箫棠说着忍不住又乐了:“我说你家将军也是个人才哈哈哈哈——”“闭嘴。”池云非一边研究药膏,一边道,“这说明我家将军在男人的事上也是个雏儿。我管他有几个娃了,在我这儿,他也是头一回开-苞。嘿,小爷不亏。”箫棠闻言翻了个白眼,想伸手倒茶喝发现茶碗都碎了,无语道:“行,什么话都被你说了。哎我就奇了怪了,你一天到晚喜欢这个喜欢那个的,结果你连那事怎么做都不知道?”“我那纯粹是欣赏!”池云非狡辩道,“把你那满脑子的污秽思想都给我收起来!”箫棠摆了个投降的手势:“是,我污秽,您多纯洁啊……噗哈哈哈哈,不行我又想笑……”箫棠目光落到池云非动来动去,仿佛非常不安分的屁股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你家将军怎么说?”池云非:“……”他当时痛死了,仿佛莫名其妙被上了个酷刑。还以为是温信阳新发明的惩罚办法。直到温信阳把他抱上床,小心地上了药,他才回过神来,含着眼泪羞愤致死,直想找个地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有些事是经不住细想的,过去就过去了,但细想起来就很辣眼睛——譬如他那一嗓子杀猪般的嚎叫,譬如他抖得跟发病了似的,还揪着将军的衣服哭得嗷嗷的。再譬如,温信阳之后说得话。温将军点亮了灯,神色意义不明,给他盖上被子说:“是我不好,你先睡,我还有点事……如果明日还不舒服,我去帮你找大夫。”然后就走了。主帐里温暖如春,他的心却仿佛被丢进了寒冬腊月,整个人都被冻住了。“他肯定不喜欢我了。”池云非放下药瓶,目光落在地板上,难得沮丧,“哪儿有人在那什么的时候……嚎得跟杀猪似的。”箫棠:“……噗。”池云非幽幽看他一眼,箫棠忙捂住嘴,摆了下手道:“别多想,可能他只是觉得内疚。”“……我完了。”池云非捂住脸靠近椅背里,喃喃,“我完了,他一定会觉得还是女人更好。他会不会以后都有心理阴影了啊?”箫棠呃了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迟疑道:“这也不是没可能。”池云非从指缝里看他:“你这能叫安慰人吗?!”“这不是你问的吗,我只是说实话啊。”箫棠耸肩,“我见过这样的人,以为自己可以和男人上床,结果一脱衣服看见那玩意儿瞬间就萎了。生理反应骗不了人啊。”池云非想了一下,他们脱衣服之前温信阳把灯给灭了。这代表了什么?池云非战战兢兢问:“那,那我之前还帮他口了呢,他没有萎啊?”箫棠摊手:“开着灯吗?”“……”关着呢。池云非深吸口气,大喊起来:“我完了我完了!!”本来就说不清楚的事,还被自己一嗓子给嚎得气氛全无,温信阳一定不想再跟他那啥了!池云非欲哭无泪,垂头丧气在软垫里坐了一会儿,听到外头有人喊他才茫然回神,呆滞道:“啊,我说好就出来一会儿的,得回去了。”箫棠往外看了眼,说:“那姓刘的警卫员向来只跟着温信阳,能被派给你,也足以说明你在你们家将军心中地位并不低了。安心啦,可能只是你想多了。”“他只是照规矩办事而已。”池云非有气无力,“他家教好,休养好,一心维护温家的名誉,对外当然待我很好。我跟他相处这么久,撇开感情不说,还真挑不出他什么错来。”但越是这样,反而越是没意思了。夫妻相敬如宾,就真的只是“宾”罢了。他想起炀炀,又想起林子清,心里隐隐发疼。他们之间有孩子这个最紧密的联系,可他和温信阳之间有什么呢?他起身出了口长气:“我回去了。”“还去军营?我以为他派人送你回温宅?”“答应炀炀今天陪他骑马。”池云非道,“药我拿走了,谢谢。”“哎。”箫棠收了看热闹的心思,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从枕下又摸出几本画册给他,“收好了,自己多学学。你呀长这么可爱,多跟他撒撒娇,他一定会喜欢你的。别难过啊。”箫棠摸了摸池云非的脑袋,像个大哥哥似的安慰他,池云非正要感动一下,就听对方又一转话音道:“如果还是不行,我帮你把他诓进隔壁南风馆,让袁少亲自出马,先把他调教出来再还给你!”池云非:“……调教啥?”箫棠抛了个媚眼:“让他先明白男人的好,再……嗯哼?”池云非一脚踹了过去:“你滚!”他踹完人气势汹汹朝门口走去,一手拉住了门把又微微侧头道:“先前跟你说的事快点办,别给我拖拖拉拉的,还有记得保密。”箫棠拍了拍身上的脚印,懒洋洋道:“知道啦。你对你家将军倒是真挺上心。”池云非直骂交友不慎,心说以后一定要让温信阳离这地方远一点。在他眼里,威风凛凛的将军进了这种地方就跟洗得白白的小羊落入虎口似的,他可舍不得将军被人欺负了去。池云非下了楼,刘庆川正在屋檐下抽烟,见他来了便熄了烟脚后跟一碰行礼道:“少爷,可以回去了吗?”“嗯。”池云非收起满心的沮丧振作起来,上了旁边一辆人力车。人力车坐垫有些硬,他吃痛地“嘶”了声,刘哥眼力好,立刻把外套脱下来垫在椅垫上:“您坐,这回好些了吗?”池云非抬手搔了搔鼻尖:“这怎么行……”“没事,您坐吧。”刘庆川翻身上了旁边一头白马,朗声笑道,“出来时将军吩咐过了,一切以你为先。”池云非抿了下唇,心说:将军家教是真得好,换了别人,恐怕早就不搭理自己了。好人啊好人。远在军营被莫名发了好人卡的温信阳猛地打了个喷嚏,手一滑墨黑笔迹登时歪到了桌子上。他拿起文书看了眼,皱眉撕了,又重新拿了纸来。帐外,有小兵道:“将军,茶来了。”温信阳唔了一声:“进来。”那小兵小心地掀开帐帘,正是先前被温信阳顺手在河边救了的其中一位。他今日梳妆干净,理着寸头,白皙小脸显得分外精神,脸颊透着淡淡红晕,眉清目秀的,穿着军装的样子很是挺拔干练。他十指纤长,一点污泥也没有,白瓷茶壶衬得他那双手更加晶莹剔透。他小心地倒好茶,弯腰端给温信阳,温信阳头也不抬地接了,手指同对方端茶的手碰在一起,小兵心神一抖,茶杯顿时一歪砸在了桌上。“啊!”他慌张拿纸去擦,快哭了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温信阳皱眉,一手拂开他的手:“下去。”小兵慌得不行:“将军,属下不是有意的!将军息怒!”温信阳本就有些心不在焉,被他一通搅合心下更是烦躁,正要厉声让对方下去,一抬眼却注意到他的身材和池云非差不多,穿着军装的模样还挺耐看,登时忍不住走了神。“你……”他顿了顿,道,“有多高?”“啊?”小兵愣住了。温信阳也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奇怪,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道:“你大概多高?今年多大了?哪个队的?”小兵先是茫然,随即心下一喜,忙道:“回将军的话,属下今年二十,身高……前些日子量过有173,目前在城门巡逻队。”温信阳点点头,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小兵,心想:池云非好像比他矮一点,他不是想穿军装吗?现在找裁缝做来不及了,这一身倒还算合适。就是裤子得挽起来一些……他想着怎么说才不会显得奇怪,斟酌着道:“你还有多的换洗衣服吗?能不能……”话音没落,小兵红着脸咬了下唇,回头快步走到帐帘前将帘子放下遮好了,然后转身解开了扣子。温信阳摆了下手:“不用在这里……”小兵扭捏道:“听将军的。”他边说边靠近过来,抬手将外套解开,又解开了衬衣领扣,露出纤细锁骨,手指大胆地勾住了温信阳的手。温信阳顿时一阵恶寒,想也不想拍掉男人的手黑着脸拎着对方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将人直接踹出了帐篷。“来人!”他一声厉喝,眼里汹涌着被冒犯的怒气。男人一脸懵逼,随即知道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一张脸涨得紫红,忙起身跪在泥地里道:“将军息怒!”温信阳看也不看他,对着冲上来的护卫道:“把他给我押下去!按军规以下犯上杖一百!限期离队!”护卫冷着脸将人左右架起来:“是!”“把招募处的人给我叫过来!”温信阳简直怒不可遏,这都招得什么东西?!第24章 谁挖我墙角“将军息怒!”“将军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您不要……”哀求声渐渐远了,温信阳冷着脸一转头,就见白煌还在人群里朝这边探头探脑,立时喝道:“你站住!你怎么还在?”白煌一缩脖子就想跑,被几个护卫地抓住了,连推带搡地到了温信阳眼前。“……将军。”“我不是让你收拾包袱滚回去吗?”“……手续还没办完呢将军。”温信阳在暴怒里也敏感地察觉了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眯起眼,挥退了其他人,一手按在腰间配枪上,声音低冷下来:“办什么手续?到底怎么回事?”“……”白煌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实话说了吧将军,我爹花了人脉和大价钱才把我塞进来,现在还没待几日就要被您赶出去。一来受贿人面上过不去,二来这钱倒头还得退掉一大半,到嘴的鸭子飞了,谁乐意呢?”温信阳没说话,白煌悄悄抬眼,就见温信阳眼里闪烁着黑沉的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却比他刚才发怒时还要吓人。那浑身散发的杀气几乎要具象化了,直刺得白煌浑身发麻。“这、这事说白了,就是牵扯了很多人的利益。要让我走,也得走得好看些,否则那些人对不住我爹,您是不用担心什么,但他们可就不一样了。我爹就算不想让我当兵,可被您一句话给踢了,他面儿上下不来,自然是要找人撒气的。”“呵。”温信阳听笑了,“他还找人撒气?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得找个人撒撒气?”白煌无奈低头:“我昨天就想走了,可这下反倒走不掉了,我也不想的。还请将军息怒。”温信阳久久地盯着他,好一会儿才出了口长气,转身道:“进来说话。”“爹!”温念炀被护卫带着从外头进来,脸上挂着笑,开口就问,“哥呢?”“你池哥出门办事,一会儿就回来。”温信阳接过护卫递来的毛巾,弯腰给儿子擦了脸上的汗,又伸手进衣服里摸了一把背,都被汗湿透了。“带他去换身衣服,把汗擦擦。”温信阳将毛巾裹在小孩儿头上,三下五除二包馄饨似的在小孩儿头顶打了个结,看着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帐篷外巡逻的小兵凑到门前,急急道:“将军?怎么了?”池云非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缩在温信阳怀里心有余悸,牙齿都在咯咯打颤。温信阳:“……”第23章 完了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我哈哈哈哈——”“不行了太好笑了哈哈哈哈,你让我先笑够了哈哈哈哈——”池云非一脚踹飞了椅子,抬手掀了桌子,精致的茶碗碎了一地,门外立刻有人警惕道:“箫爷?!”箫棠一边笑着抹眼泪一边冲外头道:“没事没事,哎哟,你们走远些,没我的命令不要靠近。”窗外的人影离开了,大清早的街头巷尾吆喝声不绝于耳,赌坊后院静悄悄的,熬了个通宵输光家产或者赚了个盆满钵满的赌鬼们歪七扭八醉倒在赌坊里,只余呼噜和磨牙声。箫棠毫不在意地躲开了满地碎瓷,翘了个二郎腿,裹着外套转着手里的檀木珠子道:“发这么大火做什么?你跟我说这个不就是来逗我开心的吗?哎,池少爷真是有心了。”池云非咬牙切齿,屁股还隐隐发疼,只坐了半边在软垫上,猫儿眼瞪得溜圆:“逗你开心?行啊,我这就让刘哥上来一锅端了你的赌坊,助你自此立地成佛,弃赌从良,踏上正途,岂不更开心?”池云非说着就要推窗喊人,被箫棠一把拉住了:“嗐!跟你说着玩的!是我逗你开心还不成吗?小气鬼!”池云非白了他一眼,脸上阴沉沉的:“能说正事了吗?”“……能。”箫棠从木柜里翻出几瓶药膏来扔给他,“喏,我还以为你多能耐呢,成天浪得什么似的,摸到三哥手的时候不挺得意的吗?结果该怎么跟人做都不知道?你说你一天天的……”箫棠说着忍不住又乐了:“我说你家将军也是个人才哈哈哈哈——”“闭嘴。”池云非一边研究药膏,一边道,“这说明我家将军在男人的事上也是个雏儿。我管他有几个娃了,在我这儿,他也是头一回开-苞。嘿,小爷不亏。”箫棠闻言翻了个白眼,想伸手倒茶喝发现茶碗都碎了,无语道:“行,什么话都被你说了。哎我就奇了怪了,你一天到晚喜欢这个喜欢那个的,结果你连那事怎么做都不知道?”“我那纯粹是欣赏!”池云非狡辩道,“把你那满脑子的污秽思想都给我收起来!”箫棠摆了个投降的手势:“是,我污秽,您多纯洁啊……噗哈哈哈哈,不行我又想笑……”箫棠目光落到池云非动来动去,仿佛非常不安分的屁股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你家将军怎么说?”池云非:“……”他当时痛死了,仿佛莫名其妙被上了个酷刑。还以为是温信阳新发明的惩罚办法。直到温信阳把他抱上床,小心地上了药,他才回过神来,含着眼泪羞愤致死,直想找个地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有些事是经不住细想的,过去就过去了,但细想起来就很辣眼睛——譬如他那一嗓子杀猪般的嚎叫,譬如他抖得跟发病了似的,还揪着将军的衣服哭得嗷嗷的。再譬如,温信阳之后说得话。温将军点亮了灯,神色意义不明,给他盖上被子说:“是我不好,你先睡,我还有点事……如果明日还不舒服,我去帮你找大夫。”然后就走了。主帐里温暖如春,他的心却仿佛被丢进了寒冬腊月,整个人都被冻住了。“他肯定不喜欢我了。”池云非放下药瓶,目光落在地板上,难得沮丧,“哪儿有人在那什么的时候……嚎得跟杀猪似的。”箫棠:“……噗。”池云非幽幽看他一眼,箫棠忙捂住嘴,摆了下手道:“别多想,可能他只是觉得内疚。”“……我完了。”池云非捂住脸靠近椅背里,喃喃,“我完了,他一定会觉得还是女人更好。他会不会以后都有心理阴影了啊?”箫棠呃了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迟疑道:“这也不是没可能。”池云非从指缝里看他:“你这能叫安慰人吗?!”“这不是你问的吗,我只是说实话啊。”箫棠耸肩,“我见过这样的人,以为自己可以和男人上床,结果一脱衣服看见那玩意儿瞬间就萎了。生理反应骗不了人啊。”池云非想了一下,他们脱衣服之前温信阳把灯给灭了。这代表了什么?池云非战战兢兢问:“那,那我之前还帮他口了呢,他没有萎啊?”箫棠摊手:“开着灯吗?”“……”关着呢。池云非深吸口气,大喊起来:“我完了我完了!!”本来就说不清楚的事,还被自己一嗓子给嚎得气氛全无,温信阳一定不想再跟他那啥了!池云非欲哭无泪,垂头丧气在软垫里坐了一会儿,听到外头有人喊他才茫然回神,呆滞道:“啊,我说好就出来一会儿的,得回去了。”箫棠往外看了眼,说:“那姓刘的警卫员向来只跟着温信阳,能被派给你,也足以说明你在你们家将军心中地位并不低了。安心啦,可能只是你想多了。”“他只是照规矩办事而已。”池云非有气无力,“他家教好,休养好,一心维护温家的名誉,对外当然待我很好。我跟他相处这么久,撇开感情不说,还真挑不出他什么错来。”但越是这样,反而越是没意思了。夫妻相敬如宾,就真的只是“宾”罢了。他想起炀炀,又想起林子清,心里隐隐发疼。他们之间有孩子这个最紧密的联系,可他和温信阳之间有什么呢?他起身出了口长气:“我回去了。”“还去军营?我以为他派人送你回温宅?”“答应炀炀今天陪他骑马。”池云非道,“药我拿走了,谢谢。”“哎。”箫棠收了看热闹的心思,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从枕下又摸出几本画册给他,“收好了,自己多学学。你呀长这么可爱,多跟他撒撒娇,他一定会喜欢你的。别难过啊。”箫棠摸了摸池云非的脑袋,像个大哥哥似的安慰他,池云非正要感动一下,就听对方又一转话音道:“如果还是不行,我帮你把他诓进隔壁南风馆,让袁少亲自出马,先把他调教出来再还给你!”池云非:“……调教啥?”箫棠抛了个媚眼:“让他先明白男人的好,再……嗯哼?”池云非一脚踹了过去:“你滚!”他踹完人气势汹汹朝门口走去,一手拉住了门把又微微侧头道:“先前跟你说的事快点办,别给我拖拖拉拉的,还有记得保密。”箫棠拍了拍身上的脚印,懒洋洋道:“知道啦。你对你家将军倒是真挺上心。”池云非直骂交友不慎,心说以后一定要让温信阳离这地方远一点。在他眼里,威风凛凛的将军进了这种地方就跟洗得白白的小羊落入虎口似的,他可舍不得将军被人欺负了去。池云非下了楼,刘庆川正在屋檐下抽烟,见他来了便熄了烟脚后跟一碰行礼道:“少爷,可以回去了吗?”“嗯。”池云非收起满心的沮丧振作起来,上了旁边一辆人力车。人力车坐垫有些硬,他吃痛地“嘶”了声,刘哥眼力好,立刻把外套脱下来垫在椅垫上:“您坐,这回好些了吗?”池云非抬手搔了搔鼻尖:“这怎么行……”“没事,您坐吧。”刘庆川翻身上了旁边一头白马,朗声笑道,“出来时将军吩咐过了,一切以你为先。”池云非抿了下唇,心说:将军家教是真得好,换了别人,恐怕早就不搭理自己了。好人啊好人。远在军营被莫名发了好人卡的温信阳猛地打了个喷嚏,手一滑墨黑笔迹登时歪到了桌子上。他拿起文书看了眼,皱眉撕了,又重新拿了纸来。帐外,有小兵道:“将军,茶来了。”温信阳唔了一声:“进来。”那小兵小心地掀开帐帘,正是先前被温信阳顺手在河边救了的其中一位。他今日梳妆干净,理着寸头,白皙小脸显得分外精神,脸颊透着淡淡红晕,眉清目秀的,穿着军装的样子很是挺拔干练。他十指纤长,一点污泥也没有,白瓷茶壶衬得他那双手更加晶莹剔透。他小心地倒好茶,弯腰端给温信阳,温信阳头也不抬地接了,手指同对方端茶的手碰在一起,小兵心神一抖,茶杯顿时一歪砸在了桌上。“啊!”他慌张拿纸去擦,快哭了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温信阳皱眉,一手拂开他的手:“下去。”小兵慌得不行:“将军,属下不是有意的!将军息怒!”温信阳本就有些心不在焉,被他一通搅合心下更是烦躁,正要厉声让对方下去,一抬眼却注意到他的身材和池云非差不多,穿着军装的模样还挺耐看,登时忍不住走了神。“你……”他顿了顿,道,“有多高?”“啊?”小兵愣住了。温信阳也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奇怪,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道:“你大概多高?今年多大了?哪个队的?”小兵先是茫然,随即心下一喜,忙道:“回将军的话,属下今年二十,身高……前些日子量过有173,目前在城门巡逻队。”温信阳点点头,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小兵,心想:池云非好像比他矮一点,他不是想穿军装吗?现在找裁缝做来不及了,这一身倒还算合适。就是裤子得挽起来一些……他想着怎么说才不会显得奇怪,斟酌着道:“你还有多的换洗衣服吗?能不能……”话音没落,小兵红着脸咬了下唇,回头快步走到帐帘前将帘子放下遮好了,然后转身解开了扣子。温信阳摆了下手:“不用在这里……”小兵扭捏道:“听将军的。”他边说边靠近过来,抬手将外套解开,又解开了衬衣领扣,露出纤细锁骨,手指大胆地勾住了温信阳的手。温信阳顿时一阵恶寒,想也不想拍掉男人的手黑着脸拎着对方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将人直接踹出了帐篷。“来人!”他一声厉喝,眼里汹涌着被冒犯的怒气。男人一脸懵逼,随即知道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一张脸涨得紫红,忙起身跪在泥地里道:“将军息怒!”温信阳看也不看他,对着冲上来的护卫道:“把他给我押下去!按军规以下犯上杖一百!限期离队!”护卫冷着脸将人左右架起来:“是!”“把招募处的人给我叫过来!”温信阳简直怒不可遏,这都招得什么东西?!第24章 谁挖我墙角“将军息怒!”“将军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您不要……”哀求声渐渐远了,温信阳冷着脸一转头,就见白煌还在人群里朝这边探头探脑,立时喝道:“你站住!你怎么还在?”白煌一缩脖子就想跑,被几个护卫地抓住了,连推带搡地到了温信阳眼前。“……将军。”“我不是让你收拾包袱滚回去吗?”“……手续还没办完呢将军。”温信阳在暴怒里也敏感地察觉了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眯起眼,挥退了其他人,一手按在腰间配枪上,声音低冷下来:“办什么手续?到底怎么回事?”“……”白煌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实话说了吧将军,我爹花了人脉和大价钱才把我塞进来,现在还没待几日就要被您赶出去。一来受贿人面上过不去,二来这钱倒头还得退掉一大半,到嘴的鸭子飞了,谁乐意呢?”温信阳没说话,白煌悄悄抬眼,就见温信阳眼里闪烁着黑沉的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却比他刚才发怒时还要吓人。那浑身散发的杀气几乎要具象化了,直刺得白煌浑身发麻。“这、这事说白了,就是牵扯了很多人的利益。要让我走,也得走得好看些,否则那些人对不住我爹,您是不用担心什么,但他们可就不一样了。我爹就算不想让我当兵,可被您一句话给踢了,他面儿上下不来,自然是要找人撒气的。”“呵。”温信阳听笑了,“他还找人撒气?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得找个人撒撒气?”白煌无奈低头:“我昨天就想走了,可这下反倒走不掉了,我也不想的。还请将军息怒。”温信阳久久地盯着他,好一会儿才出了口长气,转身道:“进来说话。”“爹!”温念炀被护卫带着从外头进来,脸上挂着笑,开口就问,“哥呢?”“你池哥出门办事,一会儿就回来。”温信阳接过护卫递来的毛巾,弯腰给儿子擦了脸上的汗,又伸手进衣服里摸了一把背,都被汗湿透了。“带他去换身衣服,把汗擦擦。”温信阳将毛巾裹在小孩儿头上,三下五除二包馄饨似的在小孩儿头顶打了个结,看着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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