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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爷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3(1 / 1)

温信阳看得好笑,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拿手揉了揉池云非的头发。“我这字还行吧?”他献宝地道。池云非的字像他的人,狂放不羁,潇洒随性——随性得有点过了,偶尔显得不伦不类的,说不上多好,但却很有个性。温将军没在外人面前驳了媳妇儿面子,颔首道:“不错。”池云非登时笑得脸上要开出花来。柳少被他们晾在一边,尴尬非常,好不容易才插上话道:“云非的字在我们之中都是鼎好的,连先生也说……”他想起来当时私塾的先生骂了云非很多话,之后才不轻不重提了下他的字,很有些讥讽的意思。柳少顿时哽住了,这话说出来,岂非反而惹人不快?温信阳却抬头看他:“说了什么?”柳少:“……就,就是说字好。”池云非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自己接了话茬:“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我把老先生气了个半死,逮着我从上骂到下,说我带头作乱,不尊长辈,这辈子没什么出息,还说我全身上下也就字能看。”柳少愈发尴尬道:“我不是那意思……”温信阳好笑地看了眼池云非,一手捏了池云非后脖颈一下,不轻不重地,捏得池云非浑身一下软了。他抿了下唇,收敛了嚣张的模样,老老实实低头收拾桌子。温信阳这才对桌边男人道:“柳少爷……”“您叫我远亮就行。”“我说你这名字也挺占便宜的。”池云非一张嘴又闲不住了,怼道,“张口就让人原谅啊。”柳远亮:“……”柳少爷比池云非大几岁,如今已经跟着家里学做生意了,他娶妻没多久就纳了二房,没过一年又收了一对双胞胎姐妹花做三房和四房,池云非他堂姐是五房姨太太,比柳少爷还大两岁呢,性子泼辣,好舞刀弄枪,人却长得如花似玉,沉鱼落雁。姑娘长得太好了,登门牵线的络绎不绝,姑娘选择多了就谁也瞧不上眼,结果错过了出阁的时间,加上脾气本就不好,久而久之就无人问津了,最后才进了柳家。池家堂姐如今正是得宠的时候,有手段有心眼儿,将老二老三老四压得抬不起头来,也是因为这个,柳远亮才敢在这时候上门送礼,试探口风——毕竟池家堂姐在柳家过得如鱼得水,看在这份上也得给点面子不是?哪里知道,从进门开始,池云非就没给好脸色。“柳少爷。”温信阳没叫他的名字,言行有礼道,“章旭之进营的事我之后会派人去府上调查,届时还请配合。除开公务上的事,其余的,都由云非说了算。”第34章 梅树下池云非开心道:“我可以做主吗?!”温信阳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勾了勾嘴角:“当然。”池云非耳朵尖有些发红,欣喜的心情溢满了整个心脏,虽然这可能是温将军在人前给他的面子,但这贴心的举动已经让池云非很满足了。他脸上还贴着纱布,仰头看人的时候发顶上翘起来一小撮软软的发丝,猫儿眼里倒映着暖黄的光,像倒了满杯的星星碎片出来,温暖又活泼。温信阳看了他一眼,别开视线,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低头看了第二眼。池云非嘴角带笑,但不敢笑得太厉害,否则会扯到伤口。于是他抿着一点嘴角,眼睛弯成月牙,眼下有小小的卧蚕,伸手在桌下悄悄拉住了将军一根手指,指腹温热柔软,让温将军浑身一僵。温信阳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他收缴的池云非拿回来的画册上那些……男人之间的事情。他喉咙动了一下,反手握了一下池云非的手,但又匆匆放开,礼貌地朝柳远亮点了下头,沉声道:“柳少爷还有什么事吗?”柳远亮:“……”柳远亮感觉自己从头到尾在被狂塞狗粮,被迫看了场恩爱秀,现在心里有些反胃。他硬着头皮笑了一声,道:“这里头有点误会,我是特地来跟云非解释……”他看了笑得眼睛发亮的池云非,干巴巴道,“旭之的事,我可以单独和云非谈谈吗?”池云非这会儿心情大好,终于不再针锋相对,转而看向温信阳征询对方意见。温信阳说到做到,大度地放权给池云非,自己先出去了。待温信阳一走,池云非脸色就微微沉了下来,无聊道:“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柳远亮嘴里发苦,他原是听说池云非和温信阳关系不和,池云非先前更是闹着不嫁,所以才同意了章旭之那家伙的建议,想将人推给温信阳,让柳家也绑上温家这条大船,还估摸着依池云非的性子应该懒得多管。虽然事情和预料的有所不同,章旭之更是受了罚,但他又想着池云非可能是当场抓了章旭之的尾巴,面子上下不来,所以才有了这样的结果;而池云非既然和温信阳关系不和,他拿旭之的事前来挑拨一番,指不定还能让二人嫌隙更深,自己也更有机会。可哪料,这两人哪里是关系不和?明明就恩爱得很!柳远亮简直想把自己那远房兄弟当场打个脑袋开花,什么馊主意都敢出!照池云非的脾气,以后他们柳家在岳城还怎么混?柳远亮想到此心里就惴惴不安得很,池云非是什么狗脾气众人皆知,看不上眼的不会给半分薄面,以前就在岳城横着走,连他爹都管不住他,现在有了温家做后盾,那不得长对翅膀起飞了?“云非……”柳远亮喊了一声,见池云非没理他,又道,“池兄,池少爷!我代旭之给你赔罪了行不行?我是真不知道这事儿,旭之年纪小不懂事,初来乍到……”“他来岳城一年多了。”池云非打断他的话,“初来乍到?你蒙谁呢?”柳远亮摆了摆手:“他懂什么呀!这样,以后池少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去做,只要不为难柳家,让我做什么都行!”池云非翘着个二郎腿,拿了根笔在手指尖转着,一手撑了下颚道:“做什么都行?”“哎!”“做人做事要讲个理字,我也不占你便宜。”池云非拿笔的一头敲了下桌沿,“章旭之违反规定,已被仗刑过了,可说到底还是因为你随意让他进了军营,我跟你要点利息不为过吧?”柳远亮松了口气:“不过不过。”池云非比出三根手指:“就三件事,你帮我完成了咱们这事就一笔勾销。”柳远亮拍案:“行!”“第一,让姓章的滚回他老家去。”柳远亮立刻点头:“等他伤养好了,我立刻送他回去!”“第二,老老实实配合将军调查,把你们是怎么送他进去的,个清楚,不得隐瞒。”柳远亮哽了一下,但转念一想,这事本来瞒不过去,于是也点头答应:“配合是应该的。”“第三……”池云非放下腿,坐直了身子,微微笑了起来,“白家的事你也知道了,白煌是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他出了事,我要给他报仇。”柳远亮心里咯噔一下,不动声色道:“白煌出什么事了?我怎的没听说?”池云非嗤笑一声,懒得理他:“害了我兄弟,欺负到我相公头上了,这事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从我这儿是迈不过去的。我说了,做人做事,要讲究一个理字,上天入地我也得把这理给讨回来。你得帮我。”柳远亮一听就直想给人跪了:“我、我怎么帮啊?这事,这事可不是我柳家能……”“刚不还说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吗?”柳远亮只悔得肠子都青了:“池少,祖宗喂,你行行好。我就给招募官送了点礼,许了些好处,送了个人进去。他被你们打也打了,我也愿意赔罪,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行不行?”“之前不还说要你做什么事都可以吗?”“这事儿不行。”柳远亮摇头,直接道,“看你这样子,想必是查到点什么了,我直跟你说了吧,这事儿牵连的人和家族太多,整个岳城大半都得被拉下马。温家再厉害也一次动不了这么多关系,温司令还得防着大总统……”池云非啪地摔了杯盏,漂亮的瓷片飞溅在柳远亮脚下,吓得他一哆嗦。“温家谁也不怕,也不必怕。”池云非眯着眼,“你说话小心点。”“……”柳远亮只想骂,你先前还要死要活的闹着不嫁,这会儿却像是出生在温家长大的一样!有你这样的吗?!还有那白煌,你俩从小打到大,整个岳城谁他妈不知道啊?什么时候就成了跟你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了?说出去谁信啊?!柳远亮简直满肚子脏话不知道往哪儿说,憋足了一口气,道:“池少息怒,温家自然是不必在意谁的,但这么大的家业总得徐徐图之,不能乱来。池少若真心在意温将军,就别给他添麻烦。听我一句劝,大总统一直想办法对付温家,夺权从暗地里藏着掖着到明面上撕破脸是迟早的事,你得多为将军考虑,多为……多为他的孩子考虑,是这个理不?”池云非靠进椅子里,没说话。柳远亮继续道:“你让我做别得什么事都行!这样,我不跟你讨价还价,我真诚一点,柳家之前的项目,再向岳城银行贷之前两倍的钱,利息你开,如何?我再介绍一批人来……”池云非兴味索然:“借不借钱的,那是我爹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柳远亮:“……”池云非转了转眼珠,仿佛是退让了一步道:“行吧,既然你帮不上忙,我也不勉强你。你只用再帮我做一点小事,保证不为难你,如何?”柳远亮不敢打包票了,惴惴道:“你先说什么事?”“帮我查封城林家。”池云非摊手,“用你的关系去查,绝不能暴露我和温将军,查她几个哥哥,还有她父亲,包括她的其他亲戚。我记得过完年你们不是有项目要和他们合作吗?”柳远亮先是一愣随即心里悚然一惊。林家男人从事的工作几乎都和军部有关,虽然职位不高,但前途无限,加上如今有温家做后盾,林家老爷——也就是林子清的亲爹更是升迁有望,或许还能拿个实权职位。柳家不过是普通生意人,同军部能有什么生意可做?这事不能深想,柳远亮不知池云非知道了多少,温家知不知情,但这话一出相当于揪住了他的命脉,他牙都要咬碎了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试探道:“都说池少消息灵通,这事也是……你自己查出来的?”“听别人说的。”池云非笑呵呵地,“生意好是好事啊,柳少这么紧张做什么?”“不紧张……”柳远亮呵呵两声,双手撑在膝盖上,思来想去只得点头,“行,这事我亲自去办,保证不出问题。”“最好是这样。”池云非话里有话道,“否则我可不保证我和将军闲聊时会说些什么,唔,最近的八卦还挺多的。”柳远亮脸色阴晴不定地离开了温府,池云非亲自送到门口,笑容可掬。等车走远了,温信阳才从石阶上下来,看着他的背影道:“别把人逼狠了,兔子急了还知道咬人,何况是只狡猾狐狸?”“就他?”池云非哼唧一声,“顶多是只臭名昭著的黄鼠狼。”温信阳挑起眉:“据说你和他之前关系不错。”“那是在他想挖我墙角之前。”池云非干脆利落斩断关系,半点不给对方留后路,“谁想绊我一脚,我就让他尝尝断手断脚的滋味。”温信阳还真挺喜欢他这样的性子:爽利干脆,有仇必报,有始有终。个头虽不高长得又过于可爱,脊梁骨却比许多三大五粗的糙汉子都要硬——在家人面前例外,撒泼耍赖什么都能来,将大丈夫能屈能伸练得是炉火纯青。被柳远亮这么一折腾,夜已深了,墙外传来子时的更声,打更人声音悠远响亮,换防的城防巡逻队迈着整齐的脚步踏过石板路,鞋底擦出一致地“嚓嚓”声。快过年了,岳城这地儿很难下一次雪,湿冷的温度直往骨头缝里钻,池云非整个人缩在厚厚的外袍里,同温信阳慢慢穿过长廊,绕过花园,往君竹院走去。偶尔遇到路过的下人,便朝他们低头让路,池云非主动牵着将军一根小手指晃来晃去,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温信阳侧头看他一眼,问:“都聊了什么?”“让他把章旭之送走,配合你调查,还有……”池云非将最后一条简单说了说。温信阳沉吟道:“这事我听爹说起过,柳家从年初就在准备新的项目,还和几个俄国人联络过。”“他们想做军-火生意。”池云非下颚缩在白狐毛里,衬得小脸更小巧了,一双大眼灵动得很,“年前跟银行里借了大笔的钱,还卖了几处铺子,估摸是早就知道郑总统想夺权的事,想在南北重新开战前捞一笔大的。”温信阳脸色古怪:“这事我知道不足为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嗐。”池云非笑了,“我喜欢去的那些地方,什么消息都有,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打听了。起先我也不清楚这里头的内情,只知道柳家卖了几处铺子,借了大笔的钱觉得奇怪,才让箫棠帮着打听了一点消息,据说他们和几个外国人想合作搞什么东西,还接触过封城那边,我就没兴趣再继续查下去了。”出了白煌的事,又知道了北方许总统快不行了的消息,他立刻就明白了柳家真正想做得是什么。这并不难猜。温信阳点点头:“他们本就在和林家接触,让他去查林家再合适不过了。亏你想得到。”他顿了顿,道:“多谢。”“你我之间,不必提这个。”池云非美滋滋地,“只要我能帮上你的忙就好。你们那些事我不懂,我也没你那么厉害,早就处处布好了陷阱,但我也知道知己知彼的道理。”池云非嘴像抹了蜜,真心实意夸起人来永远不会让人听腻了。两人到了一处开得正好的梅树下,火红的梅花散发着幽静的香味,浓烈又没有攻击性,在这寒冬腊月的天里自带一股沁人心脾的诗情画意。池云非哇地赞叹了一声,牵着将军的手站在梅树下细细欣赏,天边万里无云,能看见明亮闪烁的繁星,一轮皎月蒙着一点毛边,透出浅白的光。“明天会是个好天气。”温信阳突然不想谈那些尔虞我诈的事,只想随意地闲聊,“……明天一早我就回军营去,你要照顾好自己。”池云非有些舍不得,他要禁足十日呢,也不知将军什么时候能回来。他悄悄握紧了将军的手,温信阳由着他,滚烫的手心相贴,寂静无声里有什么东西在“簇簇”地发芽。池云非红着脸,小声道:“深哥。”温信阳仿佛有所预感,侧头看他:“嗯?”那声音低沉磁性又带着一点纵容,和之前冰冷的感觉不同,仿佛藏着某种隐秘的暗号。池云非大着胆子道:“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温信阳道:“你还伤着。”话是这么说,却并不坚定,甚至将池云非的手捏得更紧了些。池云非转过身揪住了温信阳的衣领,踮着脚不管不顾地吻了过去,温信阳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口,轻轻吻上他的下唇。炙热的火种从那接触的一点席卷全身,在每一处神经末梢里击打出电流,温信阳只轻轻含了一下他的唇瓣,便忍不住一手按住了他的脖颈,将人猛地拉近了。第35章 情书冷风卷过梅树带起幽香,仔细闻,似乎还有丝丝甘甜。路过的下人都不敢抬头,放轻了脚步匆匆而过,不敢打扰树下二人。池云非只觉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擂鼓般的心跳轰鸣在耳中,他不由自主贴近了男人,被迫仰着头被压着脖颈,下唇被舔-舐啃咬,舌尖纠缠,时而激烈时而温柔,仿佛两个刚学会亲吻的人,在一点点地摸索试探,尝到了这事的趣处。池云非连呼吸仿佛都停住了,不知不觉中就和温信阳十指相扣,那只放在自己脖颈后的大手安抚地轻轻揉捏,手心滚烫,激得池云非头皮发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吻结束,两人微微分开,都听到了彼此急促地呼吸声。池云非脸颊、耳朵和脖颈都通红一片,仿佛被丢进水里煮熟了似的,哑声道:“咱们得暂时分开了,你、你不给我留点念想吗?”温信阳目光锁在那柔软带着光泽的唇瓣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手指抚上那唇瓣轻轻揉了揉,不敢碰到伤口,低声道:“你想留什么念想?”“就、就……那个……”池云非喉咙动了一下,“我带回来的东西……”温信阳沉默了片刻,道:“忘在营里了。”池云非:“……”两人默不作声回了君竹院,气氛尴尬且诡异,待洗漱上床后,两人肩并肩靠在一起,盯着床帐顶默契地沉默着。池云非想:我一定是前小半辈子太混账了,所以现在才处处不顺。至于温信阳在想什么,池云非猜不出来,他盯了床帐顶好一会儿,被褥里的暖意烘得他昏昏欲睡,于是打了个哈欠,准备死心睡觉了。只是“晚安”两字还没出口,手在被子里被男人握住了。温信阳翻过身去,搂住了池云非的腰,低声问:“不是想留念想吗?”池云非哈欠打到一半,眼里还带着点生理性的眼泪,整个人都惊了:“是、是啊……”然后他就被吻住了。这回的亲吻和梅树下的不同,霸道热烈且带着点说不清的独占欲,池云非只能被动接受,手指将被单揪出皱痕,骨节用力到发白,连脚趾都要羞耻又愉悦地缩起来。这一夜,虽然没做到最后,他却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己的“念想”。翌日一早温信阳就用过早饭离开了,池云非睡得像头小猪,直到日上三竿才被温念炀给叫醒了。“哥!”小孩儿趴在床沿,拿手指戳池云非的脸颊,“哥!起来!”池云非嘟囔了几声,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对上了小号的温将军。池云非睡眼朦胧地笑了,捏了下小孩儿软软的嘴唇:“炀炀,吃饭了吗?”“嗯!”“奶奶呢?”“出门!”旁边的小丫鬟将床帘拉起来,打了热水拿了牙粉过来,小声道:“太太一早就出门去了,让管家把小少爷带来您这儿照顾。”池云非坐起身被伺候着穿了衣服,手腕上缠上檀木珠子,又把脚踝上旧了的红线换了新的,还在其中穿了颗小白玉珠子。裤脚稍微拉起来一些就能看到,那白玉珠子衬得小小的脚踝更如玉般白皙剔透,一只手就能握住,纤细极了。池云非揉了把炀炀的脑袋,洗漱之后一起吃了午饭,便坐在椅子里继续抄家规。他调皮得很,写完了家规又拿了白纸来给将军写了封情书,落款是“爱你的池宝”。将家规和情书装在一处,封进牛皮纸袋里交给管家,让他派人送去军营。“将军说好要抽背的。”池云非道,“一定要亲手交给他。”禁足十日对池云非来说确实有点难熬。他在院子里浇浇花,翻翻土,自己斗蛐蛐儿玩,偶尔派人送信给箫棠,又让箫棠把章旭之胆敢勾搭将军,却被将军重罚的事传得满城皆知,闹得连带柳家也颜面无光,没少被人笑话。池云非看着箫棠的回信,一脸满意的模样,心腹丫鬟小声道:“少爷,您这样逼柳家,万一他们报复……”“我这是杀鸡儆猴。”池云非道,“让其他人看看打着歪主意接近将军的会是什么下场。”小丫鬟抿着唇轻笑:“以前还不知道,少爷原来是个醋缸子。”“那又怎么了?”池云非道,“喜欢一个人当然处处在乎他,更不允许别人接近他,否则怎么能是喜欢?”“少爷喜欢的真霸道。”池云非得意洋洋:“我还有更霸道的呢!”旁边一个温府的丫鬟忍不住道:“小的一直以为将军喜欢稳重内敛或者温柔寡言的人,可将军待少爷特别有耐心,听说还特意让太太请了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来治您的风湿,他可从没有这么对过林二奶奶。”池云非挑了下眉,还没来得及嘚瑟就听另一个小丫头道:“胡说!林二奶奶当年生产,将军特意从国外回来陪着,买了不少营养品带回来,还找了最好的稳婆和大夫亲自守了一个通宵。你怎能这样诋毁将军?将军带人何时厚此薄彼过?”小丫头转头看向池云非,道:“都是林二奶奶自己作的,趁着将军回来她又刚生了儿子,长到头顶去了!当众说过太太送来的汤药不好,不合她胃口,也不让奶妈碰孩子,非要自己带,结果差点把小少爷捂死在被子里……”旁边的丫鬟们也窃窃私语起来:“可不是?小孩哪儿是那么容易带的?小少爷出生身体就不太好,她也不让大夫看,生怕给治坏了,将军劝她,她还哭闹来着,说将军不心疼她,不疼他们的孩子,还非说将军在外头养了人。”“将军那性子,怎会有那么多耐心容她无理取闹?”丫鬟连连摇头,“最后小少爷差点被意外捂死了,将军才发了大火,太太自此也对她不喜得很。那之后两人关系就彻底淡了。”池云非听得心惊胆战,抱着炀炀左右看看,抓着那双小肉手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她这个当娘的怎能如此疏忽大意?”“她不让奶妈碰,也不让别人碰。”丫鬟道,“据说是累狠了抱着小少爷睡了过去,半夜惊醒发现压着了小少爷,那时候小少爷脸都青紫了,哭都哭不出声了。”池云非听得一阵心疼,拿了几个点心给炀炀,炀炀接了点心也只是笑,嘴里发出“啊”的短促声音,又同之前一样了。他花了挺多心思才让孩子活泼了些,如今又转回了原地,他摸了摸炀炀的毛脑袋:“没事,咱们重新再来就好,池哥有信心。”十日时间一晃而过,炀炀偶尔在温太太那边住,偶尔在君竹院同池云非玩在一起。池云非让人牵了小马来带着炀炀在院子里绕圈,又找了马尾来两人一起编琴弦,池云非不懂乐器,还是管家让人来教的,弄好之后一大一小对着亲手做出来的琴弹了个五音不全,仿佛弹棉花,当当当当,听得人脑仁疼。他还偷摸带着炀炀斗蛐蛐儿,玩骰子猜大小,实在闲得慌了,还和小丫鬟们一起做香囊。“炀炀做了送给谁?”池云非捏着香囊问。“娘!”温念炀开心道。池云非扁嘴:“没有爹和我的份儿吗?”“有!”温念炀忙道,“我再做一、二……二……”温念炀扳着小手数数,他还不能认数,费力地数了一会儿也只是“一二一二”来回念叨。池云非笑嘻嘻地:“再给爷爷和奶奶一人做一个好不好?”“好!”“咱们给奶奶做个药囊。”池云非抱着炀炀坐在膝盖上,抓着他的小手选药材,“做个静心凝神的……”一大一小正说着,就听外头报将军回来了。温信阳大步流星走了进来,铁灰色的制服衬得肩宽腰窄,系着玄色披风,摘下帽子来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今日天气不太好,灰暗的日光在他眼下打出阴影,更衬得那张脸立体硬朗。温念炀立刻道:“爹!”池云非抱着孩子小跑过去,惊喜道:“怎么今天回来了?”“知道你今天解禁。”温信阳道,“闷了这几天,我带你出去转转,散散心。”池云非简直不敢相信,瞪大了一双眼睛不认识似地打量温信阳。温信阳接过炀炀抱着哄了几声,被炀炀塞了一只小香囊,做了一半还没做完,但看得出孩子的用心。温信阳嘴角勾起笑意,这几日在军营里的低气压瞬间都消散了,眉眼都柔和了不少。刘庆川跟在一旁,笑道:“这几日没几件好事,将军忙得心烦,司令让他回来休息一日。还是炀炀和池少爷管用,将军立刻就不烦了。”温信阳看了刘庆川一眼,刘庆川立刻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不说了。池云非开心极了,跟温信阳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他陪炀炀都做了什么,温信阳在屏风后换便服,他就守在屏风前叽叽喳喳,像只热闹的小麻雀。温信阳在白衬衫外套了灰色的毛衣,穿了西裤,整个人肃杀的气质减弱不少,显得很居家。他大手一探,将池云非揽进怀里,先是检查了一下池云非嘴角的伤,然后问:“那些信是谁教你写的?”池云非笑眯眯地:“没人教,都是我想对你说的话。看得开心吗?”温信阳简直要气笑了。这十天里,池云非寄来了四封情书,一封比一封露骨,最后一封信里还夹了一副画,虽然画得不那么好,但能看出是画得温将军。那画纸边缘还沾湿了一点,干了后形成了小块皱褶,很让人觉得可疑——譬如是池少爷对着画做了什么。这么一封信送到温信阳手里,撩得将军当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半夜还起来冲了凉水——也亏得他底子好,大冬天的也没感冒。这会儿见了真人,这家伙不仅不觉得害臊,还挺嘚瑟,温信阳恨得咬牙切齿,捏着对方下颚就吻了过去,又轻轻咬了下唇,当做惩罚。池云非心里甜蜜极了,双手环抱将军,享受着小别胜新婚的美好滋味。第36章 我相信你小别胜新婚的滋味就是好啊。池云非躺在被窝里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笑眯眯看着桌前正看着信件的男人。温信阳穿着衬衫长裤,衬衣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了小麦色的结实胸肌,肌肉线条漂亮极了,像是一尊刀刻地雕像,连每一寸纹理都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半点不好来。他挽着袖子,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用力,另一手则端着茶盏,眉头微凝,侧脸如神祇般俊朗,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池云非着迷地看着他,目光如画笔细细描摹过男人的眉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如此执着地喜欢上一个人:崇拜他,心疼他,想护着他如同爱自己一般。对待温信阳,他想过要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想过要付出巨大的耐心徐徐图之,也想过等对方开始在意自己的时候,哪怕只展现出一点点主动和善意,他应该也会欣喜若狂。可当对方真的在意他、主动甚至对他释放出一些纵容的信号后,他没想到自己会开心成这样,心里仿佛燃起了无数烟火,嗖嗖地直冲脑门,让他连最后一丝理智都不剩了。就在半个时辰前,原本两人的亲吻不过是蜻蜓点水,却也不知池云非是戳中了温将军的哪个点,吻着吻着,他的衣服就被解开了,皮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地上。门外似乎有下人的声音在说什么,他脑子稀里糊涂的,只听温信阳低沉吩咐了几句,随即四周安静下来,只听得到自己擂鼓似的心跳。然后他就被将军抱上了床,再之后……他舔了舔嘴唇,伸手摸了下自己被咬得有点红肿的唇瓣,脸上浮起了傻笑。虽然没做到最后,但这是温将军第一次对他展现出了渴求的欲-望,他们都很想享受——出乎意料的,他发现自己和温信阳的契合度还挺高,两人之间有种奇妙的默契感。察觉床上的人醒了,温信阳放下信走了过来:“醒了?我订了望悦楼的包厢,晚上带炀炀一起去吃饭?”“明天会是个好天气。”温信阳突然不想谈那些尔虞我诈的事,只想随意地闲聊,“……明天一早我就回军营去,你要照顾好自己。”池云非有些舍不得,他要禁足十日呢,也不知将军什么时候能回来。他悄悄握紧了将军的手,温信阳由着他,滚烫的手心相贴,寂静无声里有什么东西在“簇簇”地发芽。池云非红着脸,小声道:“深哥。”温信阳仿佛有所预感,侧头看他:“嗯?”那声音低沉磁性又带着一点纵容,和之前冰冷的感觉不同,仿佛藏着某种隐秘的暗号。池云非大着胆子道:“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温信阳道:“你还伤着。”话是这么说,却并不坚定,甚至将池云非的手捏得更紧了些。池云非转过身揪住了温信阳的衣领,踮着脚不管不顾地吻了过去,温信阳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口,轻轻吻上他的下唇。炙热的火种从那接触的一点席卷全身,在每一处神经末梢里击打出电流,温信阳只轻轻含了一下他的唇瓣,便忍不住一手按住了他的脖颈,将人猛地拉近了。第35章 情书冷风卷过梅树带起幽香,仔细闻,似乎还有丝丝甘甜。路过的下人都不敢抬头,放轻了脚步匆匆而过,不敢打扰树下二人。池云非只觉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擂鼓般的心跳轰鸣在耳中,他不由自主贴近了男人,被迫仰着头被压着脖颈,下唇被舔-舐啃咬,舌尖纠缠,时而激烈时而温柔,仿佛两个刚学会亲吻的人,在一点点地摸索试探,尝到了这事的趣处。池云非连呼吸仿佛都停住了,不知不觉中就和温信阳十指相扣,那只放在自己脖颈后的大手安抚地轻轻揉捏,手心滚烫,激得池云非头皮发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吻结束,两人微微分开,都听到了彼此急促地呼吸声。池云非脸颊、耳朵和脖颈都通红一片,仿佛被丢进水里煮熟了似的,哑声道:“咱们得暂时分开了,你、你不给我留点念想吗?”温信阳目光锁在那柔软带着光泽的唇瓣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手指抚上那唇瓣轻轻揉了揉,不敢碰到伤口,低声道:“你想留什么念想?”“就、就……那个……”池云非喉咙动了一下,“我带回来的东西……”温信阳沉默了片刻,道:“忘在营里了。”池云非:“……”两人默不作声回了君竹院,气氛尴尬且诡异,待洗漱上床后,两人肩并肩靠在一起,盯着床帐顶默契地沉默着。池云非想:我一定是前小半辈子太混账了,所以现在才处处不顺。至于温信阳在想什么,池云非猜不出来,他盯了床帐顶好一会儿,被褥里的暖意烘得他昏昏欲睡,于是打了个哈欠,准备死心睡觉了。只是“晚安”两字还没出口,手在被子里被男人握住了。温信阳翻过身去,搂住了池云非的腰,低声问:“不是想留念想吗?”池云非哈欠打到一半,眼里还带着点生理性的眼泪,整个人都惊了:“是、是啊……”然后他就被吻住了。这回的亲吻和梅树下的不同,霸道热烈且带着点说不清的独占欲,池云非只能被动接受,手指将被单揪出皱痕,骨节用力到发白,连脚趾都要羞耻又愉悦地缩起来。这一夜,虽然没做到最后,他却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己的“念想”。翌日一早温信阳就用过早饭离开了,池云非睡得像头小猪,直到日上三竿才被温念炀给叫醒了。“哥!”小孩儿趴在床沿,拿手指戳池云非的脸颊,“哥!起来!”池云非嘟囔了几声,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对上了小号的温将军。池云非睡眼朦胧地笑了,捏了下小孩儿软软的嘴唇:“炀炀,吃饭了吗?”“嗯!”“奶奶呢?”“出门!”旁边的小丫鬟将床帘拉起来,打了热水拿了牙粉过来,小声道:“太太一早就出门去了,让管家把小少爷带来您这儿照顾。”池云非坐起身被伺候着穿了衣服,手腕上缠上檀木珠子,又把脚踝上旧了的红线换了新的,还在其中穿了颗小白玉珠子。裤脚稍微拉起来一些就能看到,那白玉珠子衬得小小的脚踝更如玉般白皙剔透,一只手就能握住,纤细极了。池云非揉了把炀炀的脑袋,洗漱之后一起吃了午饭,便坐在椅子里继续抄家规。他调皮得很,写完了家规又拿了白纸来给将军写了封情书,落款是“爱你的池宝”。将家规和情书装在一处,封进牛皮纸袋里交给管家,让他派人送去军营。“将军说好要抽背的。”池云非道,“一定要亲手交给他。”禁足十日对池云非来说确实有点难熬。他在院子里浇浇花,翻翻土,自己斗蛐蛐儿玩,偶尔派人送信给箫棠,又让箫棠把章旭之胆敢勾搭将军,却被将军重罚的事传得满城皆知,闹得连带柳家也颜面无光,没少被人笑话。池云非看着箫棠的回信,一脸满意的模样,心腹丫鬟小声道:“少爷,您这样逼柳家,万一他们报复……”“我这是杀鸡儆猴。”池云非道,“让其他人看看打着歪主意接近将军的会是什么下场。”小丫鬟抿着唇轻笑:“以前还不知道,少爷原来是个醋缸子。”“那又怎么了?”池云非道,“喜欢一个人当然处处在乎他,更不允许别人接近他,否则怎么能是喜欢?”“少爷喜欢的真霸道。”池云非得意洋洋:“我还有更霸道的呢!”旁边一个温府的丫鬟忍不住道:“小的一直以为将军喜欢稳重内敛或者温柔寡言的人,可将军待少爷特别有耐心,听说还特意让太太请了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来治您的风湿,他可从没有这么对过林二奶奶。”池云非挑了下眉,还没来得及嘚瑟就听另一个小丫头道:“胡说!林二奶奶当年生产,将军特意从国外回来陪着,买了不少营养品带回来,还找了最好的稳婆和大夫亲自守了一个通宵。你怎能这样诋毁将军?将军带人何时厚此薄彼过?”小丫头转头看向池云非,道:“都是林二奶奶自己作的,趁着将军回来她又刚生了儿子,长到头顶去了!当众说过太太送来的汤药不好,不合她胃口,也不让奶妈碰孩子,非要自己带,结果差点把小少爷捂死在被子里……”旁边的丫鬟们也窃窃私语起来:“可不是?小孩哪儿是那么容易带的?小少爷出生身体就不太好,她也不让大夫看,生怕给治坏了,将军劝她,她还哭闹来着,说将军不心疼她,不疼他们的孩子,还非说将军在外头养了人。”“将军那性子,怎会有那么多耐心容她无理取闹?”丫鬟连连摇头,“最后小少爷差点被意外捂死了,将军才发了大火,太太自此也对她不喜得很。那之后两人关系就彻底淡了。”池云非听得心惊胆战,抱着炀炀左右看看,抓着那双小肉手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她这个当娘的怎能如此疏忽大意?”“她不让奶妈碰,也不让别人碰。”丫鬟道,“据说是累狠了抱着小少爷睡了过去,半夜惊醒发现压着了小少爷,那时候小少爷脸都青紫了,哭都哭不出声了。”池云非听得一阵心疼,拿了几个点心给炀炀,炀炀接了点心也只是笑,嘴里发出“啊”的短促声音,又同之前一样了。他花了挺多心思才让孩子活泼了些,如今又转回了原地,他摸了摸炀炀的毛脑袋:“没事,咱们重新再来就好,池哥有信心。”十日时间一晃而过,炀炀偶尔在温太太那边住,偶尔在君竹院同池云非玩在一起。池云非让人牵了小马来带着炀炀在院子里绕圈,又找了马尾来两人一起编琴弦,池云非不懂乐器,还是管家让人来教的,弄好之后一大一小对着亲手做出来的琴弹了个五音不全,仿佛弹棉花,当当当当,听得人脑仁疼。他还偷摸带着炀炀斗蛐蛐儿,玩骰子猜大小,实在闲得慌了,还和小丫鬟们一起做香囊。“炀炀做了送给谁?”池云非捏着香囊问。“娘!”温念炀开心道。池云非扁嘴:“没有爹和我的份儿吗?”“有!”温念炀忙道,“我再做一、二……二……”温念炀扳着小手数数,他还不能认数,费力地数了一会儿也只是“一二一二”来回念叨。池云非笑嘻嘻地:“再给爷爷和奶奶一人做一个好不好?”“好!”“咱们给奶奶做个药囊。”池云非抱着炀炀坐在膝盖上,抓着他的小手选药材,“做个静心凝神的……”一大一小正说着,就听外头报将军回来了。温信阳大步流星走了进来,铁灰色的制服衬得肩宽腰窄,系着玄色披风,摘下帽子来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今日天气不太好,灰暗的日光在他眼下打出阴影,更衬得那张脸立体硬朗。温念炀立刻道:“爹!”池云非抱着孩子小跑过去,惊喜道:“怎么今天回来了?”“知道你今天解禁。”温信阳道,“闷了这几天,我带你出去转转,散散心。”池云非简直不敢相信,瞪大了一双眼睛不认识似地打量温信阳。温信阳接过炀炀抱着哄了几声,被炀炀塞了一只小香囊,做了一半还没做完,但看得出孩子的用心。温信阳嘴角勾起笑意,这几日在军营里的低气压瞬间都消散了,眉眼都柔和了不少。刘庆川跟在一旁,笑道:“这几日没几件好事,将军忙得心烦,司令让他回来休息一日。还是炀炀和池少爷管用,将军立刻就不烦了。”温信阳看了刘庆川一眼,刘庆川立刻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不说了。池云非开心极了,跟温信阳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他陪炀炀都做了什么,温信阳在屏风后换便服,他就守在屏风前叽叽喳喳,像只热闹的小麻雀。温信阳在白衬衫外套了灰色的毛衣,穿了西裤,整个人肃杀的气质减弱不少,显得很居家。他大手一探,将池云非揽进怀里,先是检查了一下池云非嘴角的伤,然后问:“那些信是谁教你写的?”池云非笑眯眯地:“没人教,都是我想对你说的话。看得开心吗?”温信阳简直要气笑了。这十天里,池云非寄来了四封情书,一封比一封露骨,最后一封信里还夹了一副画,虽然画得不那么好,但能看出是画得温将军。那画纸边缘还沾湿了一点,干了后形成了小块皱褶,很让人觉得可疑——譬如是池少爷对着画做了什么。这么一封信送到温信阳手里,撩得将军当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半夜还起来冲了凉水——也亏得他底子好,大冬天的也没感冒。这会儿见了真人,这家伙不仅不觉得害臊,还挺嘚瑟,温信阳恨得咬牙切齿,捏着对方下颚就吻了过去,又轻轻咬了下唇,当做惩罚。池云非心里甜蜜极了,双手环抱将军,享受着小别胜新婚的美好滋味。第36章 我相信你小别胜新婚的滋味就是好啊。池云非躺在被窝里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笑眯眯看着桌前正看着信件的男人。温信阳穿着衬衫长裤,衬衣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了小麦色的结实胸肌,肌肉线条漂亮极了,像是一尊刀刻地雕像,连每一寸纹理都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半点不好来。他挽着袖子,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用力,另一手则端着茶盏,眉头微凝,侧脸如神祇般俊朗,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池云非着迷地看着他,目光如画笔细细描摹过男人的眉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如此执着地喜欢上一个人:崇拜他,心疼他,想护着他如同爱自己一般。对待温信阳,他想过要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想过要付出巨大的耐心徐徐图之,也想过等对方开始在意自己的时候,哪怕只展现出一点点主动和善意,他应该也会欣喜若狂。可当对方真的在意他、主动甚至对他释放出一些纵容的信号后,他没想到自己会开心成这样,心里仿佛燃起了无数烟火,嗖嗖地直冲脑门,让他连最后一丝理智都不剩了。就在半个时辰前,原本两人的亲吻不过是蜻蜓点水,却也不知池云非是戳中了温将军的哪个点,吻着吻着,他的衣服就被解开了,皮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地上。门外似乎有下人的声音在说什么,他脑子稀里糊涂的,只听温信阳低沉吩咐了几句,随即四周安静下来,只听得到自己擂鼓似的心跳。然后他就被将军抱上了床,再之后……他舔了舔嘴唇,伸手摸了下自己被咬得有点红肿的唇瓣,脸上浮起了傻笑。虽然没做到最后,但这是温将军第一次对他展现出了渴求的欲-望,他们都很想享受——出乎意料的,他发现自己和温信阳的契合度还挺高,两人之间有种奇妙的默契感。察觉床上的人醒了,温信阳放下信走了过来:“醒了?我订了望悦楼的包厢,晚上带炀炀一起去吃饭?”“明天会是个好天气。”温信阳突然不想谈那些尔虞我诈的事,只想随意地闲聊,“……明天一早我就回军营去,你要照顾好自己。”池云非有些舍不得,他要禁足十日呢,也不知将军什么时候能回来。他悄悄握紧了将军的手,温信阳由着他,滚烫的手心相贴,寂静无声里有什么东西在“簇簇”地发芽。池云非红着脸,小声道:“深哥。”温信阳仿佛有所预感,侧头看他:“嗯?”那声音低沉磁性又带着一点纵容,和之前冰冷的感觉不同,仿佛藏着某种隐秘的暗号。池云非大着胆子道:“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温信阳道:“你还伤着。”话是这么说,却并不坚定,甚至将池云非的手捏得更紧了些。池云非转过身揪住了温信阳的衣领,踮着脚不管不顾地吻了过去,温信阳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口,轻轻吻上他的下唇。炙热的火种从那接触的一点席卷全身,在每一处神经末梢里击打出电流,温信阳只轻轻含了一下他的唇瓣,便忍不住一手按住了他的脖颈,将人猛地拉近了。第35章 情书冷风卷过梅树带起幽香,仔细闻,似乎还有丝丝甘甜。路过的下人都不敢抬头,放轻了脚步匆匆而过,不敢打扰树下二人。池云非只觉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擂鼓般的心跳轰鸣在耳中,他不由自主贴近了男人,被迫仰着头被压着脖颈,下唇被舔-舐啃咬,舌尖纠缠,时而激烈时而温柔,仿佛两个刚学会亲吻的人,在一点点地摸索试探,尝到了这事的趣处。池云非连呼吸仿佛都停住了,不知不觉中就和温信阳十指相扣,那只放在自己脖颈后的大手安抚地轻轻揉捏,手心滚烫,激得池云非头皮发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吻结束,两人微微分开,都听到了彼此急促地呼吸声。池云非脸颊、耳朵和脖颈都通红一片,仿佛被丢进水里煮熟了似的,哑声道:“咱们得暂时分开了,你、你不给我留点念想吗?”温信阳目光锁在那柔软带着光泽的唇瓣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手指抚上那唇瓣轻轻揉了揉,不敢碰到伤口,低声道:“你想留什么念想?”“就、就……那个……”池云非喉咙动了一下,“我带回来的东西……”温信阳沉默了片刻,道:“忘在营里了。”池云非:“……”两人默不作声回了君竹院,气氛尴尬且诡异,待洗漱上床后,两人肩并肩靠在一起,盯着床帐顶默契地沉默着。池云非想:我一定是前小半辈子太混账了,所以现在才处处不顺。至于温信阳在想什么,池云非猜不出来,他盯了床帐顶好一会儿,被褥里的暖意烘得他昏昏欲睡,于是打了个哈欠,准备死心睡觉了。只是“晚安”两字还没出口,手在被子里被男人握住了。温信阳翻过身去,搂住了池云非的腰,低声问:“不是想留念想吗?”池云非哈欠打到一半,眼里还带着点生理性的眼泪,整个人都惊了:“是、是啊……”然后他就被吻住了。这回的亲吻和梅树下的不同,霸道热烈且带着点说不清的独占欲,池云非只能被动接受,手指将被单揪出皱痕,骨节用力到发白,连脚趾都要羞耻又愉悦地缩起来。这一夜,虽然没做到最后,他却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己的“念想”。翌日一早温信阳就用过早饭离开了,池云非睡得像头小猪,直到日上三竿才被温念炀给叫醒了。“哥!”小孩儿趴在床沿,拿手指戳池云非的脸颊,“哥!起来!”池云非嘟囔了几声,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对上了小号的温将军。池云非睡眼朦胧地笑了,捏了下小孩儿软软的嘴唇:“炀炀,吃饭了吗?”“嗯!”“奶奶呢?”“出门!”旁边的小丫鬟将床帘拉起来,打了热水拿了牙粉过来,小声道:“太太一早就出门去了,让管家把小少爷带来您这儿照顾。”池云非坐起身被伺候着穿了衣服,手腕上缠上檀木珠子,又把脚踝上旧了的红线换了新的,还在其中穿了颗小白玉珠子。裤脚稍微拉起来一些就能看到,那白玉珠子衬得小小的脚踝更如玉般白皙剔透,一只手就能握住,纤细极了。池云非揉了把炀炀的脑袋,洗漱之后一起吃了午饭,便坐在椅子里继续抄家规。他调皮得很,写完了家规又拿了白纸来给将军写了封情书,落款是“爱你的池宝”。将家规和情书装在一处,封进牛皮纸袋里交给管家,让他派人送去军营。“将军说好要抽背的。”池云非道,“一定要亲手交给他。”禁足十日对池云非来说确实有点难熬。他在院子里浇浇花,翻翻土,自己斗蛐蛐儿玩,偶尔派人送信给箫棠,又让箫棠把章旭之胆敢勾搭将军,却被将军重罚的事传得满城皆知,闹得连带柳家也颜面无光,没少被人笑话。池云非看着箫棠的回信,一脸满意的模样,心腹丫鬟小声道:“少爷,您这样逼柳家,万一他们报复……”“我这是杀鸡儆猴。”池云非道,“让其他人看看打着歪主意接近将军的会是什么下场。”小丫鬟抿着唇轻笑:“以前还不知道,少爷原来是个醋缸子。”“那又怎么了?”池云非道,“喜欢一个人当然处处在乎他,更不允许别人接近他,否则怎么能是喜欢?”“少爷喜欢的真霸道。”池云非得意洋洋:“我还有更霸道的呢!”旁边一个温府的丫鬟忍不住道:“小的一直以为将军喜欢稳重内敛或者温柔寡言的人,可将军待少爷特别有耐心,听说还特意让太太请了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来治您的风湿,他可从没有这么对过林二奶奶。”池云非挑了下眉,还没来得及嘚瑟就听另一个小丫头道:“胡说!林二奶奶当年生产,将军特意从国外回来陪着,买了不少营养品带回来,还找了最好的稳婆和大夫亲自守了一个通宵。你怎能这样诋毁将军?将军带人何时厚此薄彼过?”小丫头转头看向池云非,道:“都是林二奶奶自己作的,趁着将军回来她又刚生了儿子,长到头顶去了!当众说过太太送来的汤药不好,不合她胃口,也不让奶妈碰孩子,非要自己带,结果差点把小少爷捂死在被子里……”旁边的丫鬟们也窃窃私语起来:“可不是?小孩哪儿是那么容易带的?小少爷出生身体就不太好,她也不让大夫看,生怕给治坏了,将军劝她,她还哭闹来着,说将军不心疼她,不疼他们的孩子,还非说将军在外头养了人。”“将军那性子,怎会有那么多耐心容她无理取闹?”丫鬟连连摇头,“最后小少爷差点被意外捂死了,将军才发了大火,太太自此也对她不喜得很。那之后两人关系就彻底淡了。”池云非听得心惊胆战,抱着炀炀左右看看,抓着那双小肉手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她这个当娘的怎能如此疏忽大意?”“她不让奶妈碰,也不让别人碰。”丫鬟道,“据说是累狠了抱着小少爷睡了过去,半夜惊醒发现压着了小少爷,那时候小少爷脸都青紫了,哭都哭不出声了。”池云非听得一阵心疼,拿了几个点心给炀炀,炀炀接了点心也只是笑,嘴里发出“啊”的短促声音,又同之前一样了。他花了挺多心思才让孩子活泼了些,如今又转回了原地,他摸了摸炀炀的毛脑袋:“没事,咱们重新再来就好,池哥有信心。”十日时间一晃而过,炀炀偶尔在温太太那边住,偶尔在君竹院同池云非玩在一起。池云非让人牵了小马来带着炀炀在院子里绕圈,又找了马尾来两人一起编琴弦,池云非不懂乐器,还是管家让人来教的,弄好之后一大一小对着亲手做出来的琴弹了个五音不全,仿佛弹棉花,当当当当,听得人脑仁疼。他还偷摸带着炀炀斗蛐蛐儿,玩骰子猜大小,实在闲得慌了,还和小丫鬟们一起做香囊。“炀炀做了送给谁?”池云非捏着香囊问。“娘!”温念炀开心道。池云非扁嘴:“没有爹和我的份儿吗?”“有!”温念炀忙道,“我再做一、二……二……”温念炀扳着小手数数,他还不能认数,费力地数了一会儿也只是“一二一二”来回念叨。池云非笑嘻嘻地:“再给爷爷和奶奶一人做一个好不好?”“好!”“咱们给奶奶做个药囊。”池云非抱着炀炀坐在膝盖上,抓着他的小手选药材,“做个静心凝神的……”一大一小正说着,就听外头报将军回来了。温信阳大步流星走了进来,铁灰色的制服衬得肩宽腰窄,系着玄色披风,摘下帽子来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今日天气不太好,灰暗的日光在他眼下打出阴影,更衬得那张脸立体硬朗。温念炀立刻道:“爹!”池云非抱着孩子小跑过去,惊喜道:“怎么今天回来了?”“知道你今天解禁。”温信阳道,“闷了这几天,我带你出去转转,散散心。”池云非简直不敢相信,瞪大了一双眼睛不认识似地打量温信阳。温信阳接过炀炀抱着哄了几声,被炀炀塞了一只小香囊,做了一半还没做完,但看得出孩子的用心。温信阳嘴角勾起笑意,这几日在军营里的低气压瞬间都消散了,眉眼都柔和了不少。刘庆川跟在一旁,笑道:“这几日没几件好事,将军忙得心烦,司令让他回来休息一日。还是炀炀和池少爷管用,将军立刻就不烦了。”温信阳看了刘庆川一眼,刘庆川立刻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不说了。池云非开心极了,跟温信阳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他陪炀炀都做了什么,温信阳在屏风后换便服,他就守在屏风前叽叽喳喳,像只热闹的小麻雀。温信阳在白衬衫外套了灰色的毛衣,穿了西裤,整个人肃杀的气质减弱不少,显得很居家。他大手一探,将池云非揽进怀里,先是检查了一下池云非嘴角的伤,然后问:“那些信是谁教你写的?”池云非笑眯眯地:“没人教,都是我想对你说的话。看得开心吗?”温信阳简直要气笑了。这十天里,池云非寄来了四封情书,一封比一封露骨,最后一封信里还夹了一副画,虽然画得不那么好,但能看出是画得温将军。那画纸边缘还沾湿了一点,干了后形成了小块皱褶,很让人觉得可疑——譬如是池少爷对着画做了什么。这么一封信送到温信阳手里,撩得将军当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半夜还起来冲了凉水——也亏得他底子好,大冬天的也没感冒。这会儿见了真人,这家伙不仅不觉得害臊,还挺嘚瑟,温信阳恨得咬牙切齿,捏着对方下颚就吻了过去,又轻轻咬了下唇,当做惩罚。池云非心里甜蜜极了,双手环抱将军,享受着小别胜新婚的美好滋味。第36章 我相信你小别胜新婚的滋味就是好啊。池云非躺在被窝里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笑眯眯看着桌前正看着信件的男人。温信阳穿着衬衫长裤,衬衣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了小麦色的结实胸肌,肌肉线条漂亮极了,像是一尊刀刻地雕像,连每一寸纹理都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半点不好来。他挽着袖子,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用力,另一手则端着茶盏,眉头微凝,侧脸如神祇般俊朗,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池云非着迷地看着他,目光如画笔细细描摹过男人的眉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如此执着地喜欢上一个人:崇拜他,心疼他,想护着他如同爱自己一般。对待温信阳,他想过要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想过要付出巨大的耐心徐徐图之,也想过等对方开始在意自己的时候,哪怕只展现出一点点主动和善意,他应该也会欣喜若狂。可当对方真的在意他、主动甚至对他释放出一些纵容的信号后,他没想到自己会开心成这样,心里仿佛燃起了无数烟火,嗖嗖地直冲脑门,让他连最后一丝理智都不剩了。就在半个时辰前,原本两人的亲吻不过是蜻蜓点水,却也不知池云非是戳中了温将军的哪个点,吻着吻着,他的衣服就被解开了,皮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地上。门外似乎有下人的声音在说什么,他脑子稀里糊涂的,只听温信阳低沉吩咐了几句,随即四周安静下来,只听得到自己擂鼓似的心跳。然后他就被将军抱上了床,再之后……他舔了舔嘴唇,伸手摸了下自己被咬得有点红肿的唇瓣,脸上浮起了傻笑。虽然没做到最后,但这是温将军第一次对他展现出了渴求的欲-望,他们都很想享受——出乎意料的,他发现自己和温信阳的契合度还挺高,两人之间有种奇妙的默契感。察觉床上的人醒了,温信阳放下信走了过来:“醒了?我订了望悦楼的包厢,晚上带炀炀一起去吃饭?”“明天会是个好天气。”温信阳突然不想谈那些尔虞我诈的事,只想随意地闲聊,“……明天一早我就回军营去,你要照顾好自己。”池云非有些舍不得,他要禁足十日呢,也不知将军什么时候能回来。他悄悄握紧了将军的手,温信阳由着他,滚烫的手心相贴,寂静无声里有什么东西在“簇簇”地发芽。池云非红着脸,小声道:“深哥。”温信阳仿佛有所预感,侧头看他:“嗯?”那声音低沉磁性又带着一点纵容,和之前冰冷的感觉不同,仿佛藏着某种隐秘的暗号。池云非大着胆子道:“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温信阳道:“你还伤着。”话是这么说,却并不坚定,甚至将池云非的手捏得更紧了些。池云非转过身揪住了温信阳的衣领,踮着脚不管不顾地吻了过去,温信阳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口,轻轻吻上他的下唇。炙热的火种从那接触的一点席卷全身,在每一处神经末梢里击打出电流,温信阳只轻轻含了一下他的唇瓣,便忍不住一手按住了他的脖颈,将人猛地拉近了。第35章 情书冷风卷过梅树带起幽香,仔细闻,似乎还有丝丝甘甜。路过的下人都不敢抬头,放轻了脚步匆匆而过,不敢打扰树下二人。池云非只觉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擂鼓般的心跳轰鸣在耳中,他不由自主贴近了男人,被迫仰着头被压着脖颈,下唇被舔-舐啃咬,舌尖纠缠,时而激烈时而温柔,仿佛两个刚学会亲吻的人,在一点点地摸索试探,尝到了这事的趣处。池云非连呼吸仿佛都停住了,不知不觉中就和温信阳十指相扣,那只放在自己脖颈后的大手安抚地轻轻揉捏,手心滚烫,激得池云非头皮发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吻结束,两人微微分开,都听到了彼此急促地呼吸声。池云非脸颊、耳朵和脖颈都通红一片,仿佛被丢进水里煮熟了似的,哑声道:“咱们得暂时分开了,你、你不给我留点念想吗?”温信阳目光锁在那柔软带着光泽的唇瓣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手指抚上那唇瓣轻轻揉了揉,不敢碰到伤口,低声道:“你想留什么念想?”“就、就……那个……”池云非喉咙动了一下,“我带回来的东西……”温信阳沉默了片刻,道:“忘在营里了。”池云非:“……”两人默不作声回了君竹院,气氛尴尬且诡异,待洗漱上床后,两人肩并肩靠在一起,盯着床帐顶默契地沉默着。池云非想:我一定是前小半辈子太混账了,所以现在才处处不顺。至于温信阳在想什么,池云非猜不出来,他盯了床帐顶好一会儿,被褥里的暖意烘得他昏昏欲睡,于是打了个哈欠,准备死心睡觉了。只是“晚安”两字还没出口,手在被子里被男人握住了。温信阳翻过身去,搂住了池云非的腰,低声问:“不是想留念想吗?”池云非哈欠打到一半,眼里还带着点生理性的眼泪,整个人都惊了:“是、是啊……”然后他就被吻住了。这回的亲吻和梅树下的不同,霸道热烈且带着点说不清的独占欲,池云非只能被动接受,手指将被单揪出皱痕,骨节用力到发白,连脚趾都要羞耻又愉悦地缩起来。这一夜,虽然没做到最后,他却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己的“念想”。翌日一早温信阳就用过早饭离开了,池云非睡得像头小猪,直到日上三竿才被温念炀给叫醒了。“哥!”小孩儿趴在床沿,拿手指戳池云非的脸颊,“哥!起来!”池云非嘟囔了几声,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对上了小号的温将军。池云非睡眼朦胧地笑了,捏了下小孩儿软软的嘴唇:“炀炀,吃饭了吗?”“嗯!”“奶奶呢?”“出门!”旁边的小丫鬟将床帘拉起来,打了热水拿了牙粉过来,小声道:“太太一早就出门去了,让管家把小少爷带来您这儿照顾。”池云非坐起身被伺候着穿了衣服,手腕上缠上檀木珠子,又把脚踝上旧了的红线换了新的,还在其中穿了颗小白玉珠子。裤脚稍微拉起来一些就能看到,那白玉珠子衬得小小的脚踝更如玉般白皙剔透,一只手就能握住,纤细极了。池云非揉了把炀炀的脑袋,洗漱之后一起吃了午饭,便坐在椅子里继续抄家规。他调皮得很,写完了家规又拿了白纸来给将军写了封情书,落款是“爱你的池宝”。将家规和情书装在一处,封进牛皮纸袋里交给管家,让他派人送去军营。“将军说好要抽背的。”池云非道,“一定要亲手交给他。”禁足十日对池云非来说确实有点难熬。他在院子里浇浇花,翻翻土,自己斗蛐蛐儿玩,偶尔派人送信给箫棠,又让箫棠把章旭之胆敢勾搭将军,却被将军重罚的事传得满城皆知,闹得连带柳家也颜面无光,没少被人笑话。池云非看着箫棠的回信,一脸满意的模样,心腹丫鬟小声道:“少爷,您这样逼柳家,万一他们报复……”“我这是杀鸡儆猴。”池云非道,“让其他人看看打着歪主意接近将军的会是什么下场。”小丫鬟抿着唇轻笑:“以前还不知道,少爷原来是个醋缸子。”“那又怎么了?”池云非道,“喜欢一个人当然处处在乎他,更不允许别人接近他,否则怎么能是喜欢?”“少爷喜欢的真霸道。”池云非得意洋洋:“我还有更霸道的呢!”旁边一个温府的丫鬟忍不住道:“小的一直以为将军喜欢稳重内敛或者温柔寡言的人,可将军待少爷特别有耐心,听说还特意让太太请了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来治您的风湿,他可从没有这么对过林二奶奶。”池云非挑了下眉,还没来得及嘚瑟就听另一个小丫头道:“胡说!林二奶奶当年生产,将军特意从国外回来陪着,买了不少营养品带回来,还找了最好的稳婆和大夫亲自守了一个通宵。你怎能这样诋毁将军?将军带人何时厚此薄彼过?”小丫头转头看向池云非,道:“都是林二奶奶自己作的,趁着将军回来她又刚生了儿子,长到头顶去了!当众说过太太送来的汤药不好,不合她胃口,也不让奶妈碰孩子,非要自己带,结果差点把小少爷捂死在被子里……”旁边的丫鬟们也窃窃私语起来:“可不是?小孩哪儿是那么容易带的?小少爷出生身体就不太好,她也不让大夫看,生怕给治坏了,将军劝她,她还哭闹来着,说将军不心疼她,不疼他们的孩子,还非说将军在外头养了人。”“将军那性子,怎会有那么多耐心容她无理取闹?”丫鬟连连摇头,“最后小少爷差点被意外捂死了,将军才发了大火,太太自此也对她不喜得很。那之后两人关系就彻底淡了。”池云非听得心惊胆战,抱着炀炀左右看看,抓着那双小肉手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她这个当娘的怎能如此疏忽大意?”“她不让奶妈碰,也不让别人碰。”丫鬟道,“据说是累狠了抱着小少爷睡了过去,半夜惊醒发现压着了小少爷,那时候小少爷脸都青紫了,哭都哭不出声了。”池云非听得一阵心疼,拿了几个点心给炀炀,炀炀接了点心也只是笑,嘴里发出“啊”的短促声音,又同之前一样了。他花了挺多心思才让孩子活泼了些,如今又转回了原地,他摸了摸炀炀的毛脑袋:“没事,咱们重新再来就好,池哥有信心。”十日时间一晃而过,炀炀偶尔在温太太那边住,偶尔在君竹院同池云非玩在一起。池云非让人牵了小马来带着炀炀在院子里绕圈,又找了马尾来两人一起编琴弦,池云非不懂乐器,还是管家让人来教的,弄好之后一大一小对着亲手做出来的琴弹了个五音不全,仿佛弹棉花,当当当当,听得人脑仁疼。他还偷摸带着炀炀斗蛐蛐儿,玩骰子猜大小,实在闲得慌了,还和小丫鬟们一起做香囊。“炀炀做了送给谁?”池云非捏着香囊问。“娘!”温念炀开心道。池云非扁嘴:“没有爹和我的份儿吗?”“有!”温念炀忙道,“我再做一、二……二……”温念炀扳着小手数数,他还不能认数,费力地数了一会儿也只是“一二一二”来回念叨。池云非笑嘻嘻地:“再给爷爷和奶奶一人做一个好不好?”“好!”“咱们给奶奶做个药囊。”池云非抱着炀炀坐在膝盖上,抓着他的小手选药材,“做个静心凝神的……”一大一小正说着,就听外头报将军回来了。温信阳大步流星走了进来,铁灰色的制服衬得肩宽腰窄,系着玄色披风,摘下帽子来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今日天气不太好,灰暗的日光在他眼下打出阴影,更衬得那张脸立体硬朗。温念炀立刻道:“爹!”池云非抱着孩子小跑过去,惊喜道:“怎么今天回来了?”“知道你今天解禁。”温信阳道,“闷了这几天,我带你出去转转,散散心。”池云非简直不敢相信,瞪大了一双眼睛不认识似地打量温信阳。温信阳接过炀炀抱着哄了几声,被炀炀塞了一只小香囊,做了一半还没做完,但看得出孩子的用心。温信阳嘴角勾起笑意,这几日在军营里的低气压瞬间都消散了,眉眼都柔和了不少。刘庆川跟在一旁,笑道:“这几日没几件好事,将军忙得心烦,司令让他回来休息一日。还是炀炀和池少爷管用,将军立刻就不烦了。”温信阳看了刘庆川一眼,刘庆川立刻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不说了。池云非开心极了,跟温信阳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他陪炀炀都做了什么,温信阳在屏风后换便服,他就守在屏风前叽叽喳喳,像只热闹的小麻雀。温信阳在白衬衫外套了灰色的毛衣,穿了西裤,整个人肃杀的气质减弱不少,显得很居家。他大手一探,将池云非揽进怀里,先是检查了一下池云非嘴角的伤,然后问:“那些信是谁教你写的?”池云非笑眯眯地:“没人教,都是我想对你说的话。看得开心吗?”温信阳简直要气笑了。这十天里,池云非寄来了四封情书,一封比一封露骨,最后一封信里还夹了一副画,虽然画得不那么好,但能看出是画得温将军。那画纸边缘还沾湿了一点,干了后形成了小块皱褶,很让人觉得可疑——譬如是池少爷对着画做了什么。这么一封信送到温信阳手里,撩得将军当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半夜还起来冲了凉水——也亏得他底子好,大冬天的也没感冒。这会儿见了真人,这家伙不仅不觉得害臊,还挺嘚瑟,温信阳恨得咬牙切齿,捏着对方下颚就吻了过去,又轻轻咬了下唇,当做惩罚。池云非心里甜蜜极了,双手环抱将军,享受着小别胜新婚的美好滋味。第36章 我相信你小别胜新婚的滋味就是好啊。池云非躺在被窝里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笑眯眯看着桌前正看着信件的男人。温信阳穿着衬衫长裤,衬衣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了小麦色的结实胸肌,肌肉线条漂亮极了,像是一尊刀刻地雕像,连每一寸纹理都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半点不好来。他挽着袖子,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用力,另一手则端着茶盏,眉头微凝,侧脸如神祇般俊朗,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池云非着迷地看着他,目光如画笔细细描摹过男人的眉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如此执着地喜欢上一个人:崇拜他,心疼他,想护着他如同爱自己一般。对待温信阳,他想过要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想过要付出巨大的耐心徐徐图之,也想过等对方开始在意自己的时候,哪怕只展现出一点点主动和善意,他应该也会欣喜若狂。可当对方真的在意他、主动甚至对他释放出一些纵容的信号后,他没想到自己会开心成这样,心里仿佛燃起了无数烟火,嗖嗖地直冲脑门,让他连最后一丝理智都不剩了。就在半个时辰前,原本两人的亲吻不过是蜻蜓点水,却也不知池云非是戳中了温将军的哪个点,吻着吻着,他的衣服就被解开了,皮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地上。门外似乎有下人的声音在说什么,他脑子稀里糊涂的,只听温信阳低沉吩咐了几句,随即四周安静下来,只听得到自己擂鼓似的心跳。然后他就被将军抱上了床,再之后……他舔了舔嘴唇,伸手摸了下自己被咬得有点红肿的唇瓣,脸上浮起了傻笑。虽然没做到最后,但这是温将军第一次对他展现出了渴求的欲-望,他们都很想享受——出乎意料的,他发现自己和温信阳的契合度还挺高,两人之间有种奇妙的默契感。察觉床上的人醒了,温信阳放下信走了过来:“醒了?我订了望悦楼的包厢,晚上带炀炀一起去吃饭?”“明天会是个好天气。”温信阳突然不想谈那些尔虞我诈的事,只想随意地闲聊,“……明天一早我就回军营去,你要照顾好自己。”池云非有些舍不得,他要禁足十日呢,也不知将军什么时候能回来。他悄悄握紧了将军的手,温信阳由着他,滚烫的手心相贴,寂静无声里有什么东西在“簇簇”地发芽。池云非红着脸,小声道:“深哥。”温信阳仿佛有所预感,侧头看他:“嗯?”那声音低沉磁性又带着一点纵容,和之前冰冷的感觉不同,仿佛藏着某种隐秘的暗号。池云非大着胆子道:“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温信阳道:“你还伤着。”话是这么说,却并不坚定,甚至将池云非的手捏得更紧了些。池云非转过身揪住了温信阳的衣领,踮着脚不管不顾地吻了过去,温信阳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口,轻轻吻上他的下唇。炙热的火种从那接触的一点席卷全身,在每一处神经末梢里击打出电流,温信阳只轻轻含了一下他的唇瓣,便忍不住一手按住了他的脖颈,将人猛地拉近了。第35章 情书冷风卷过梅树带起幽香,仔细闻,似乎还有丝丝甘甜。路过的下人都不敢抬头,放轻了脚步匆匆而过,不敢打扰树下二人。池云非只觉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擂鼓般的心跳轰鸣在耳中,他不由自主贴近了男人,被迫仰着头被压着脖颈,下唇被舔-舐啃咬,舌尖纠缠,时而激烈时而温柔,仿佛两个刚学会亲吻的人,在一点点地摸索试探,尝到了这事的趣处。池云非连呼吸仿佛都停住了,不知不觉中就和温信阳十指相扣,那只放在自己脖颈后的大手安抚地轻轻揉捏,手心滚烫,激得池云非头皮发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吻结束,两人微微分开,都听到了彼此急促地呼吸声。池云非脸颊、耳朵和脖颈都通红一片,仿佛被丢进水里煮熟了似的,哑声道:“咱们得暂时分开了,你、你不给我留点念想吗?”温信阳目光锁在那柔软带着光泽的唇瓣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手指抚上那唇瓣轻轻揉了揉,不敢碰到伤口,低声道:“你想留什么念想?”“就、就……那个……”池云非喉咙动了一下,“我带回来的东西……”温信阳沉默了片刻,道:“忘在营里了。”池云非:“……”两人默不作声回了君竹院,气氛尴尬且诡异,待洗漱上床后,两人肩并肩靠在一起,盯着床帐顶默契地沉默着。池云非想:我一定是前小半辈子太混账了,所以现在才处处不顺。至于温信阳在想什么,池云非猜不出来,他盯了床帐顶好一会儿,被褥里的暖意烘得他昏昏欲睡,于是打了个哈欠,准备死心睡觉了。只是“晚安”两字还没出口,手在被子里被男人握住了。温信阳翻过身去,搂住了池云非的腰,低声问:“不是想留念想吗?”池云非哈欠打到一半,眼里还带着点生理性的眼泪,整个人都惊了:“是、是啊……”然后他就被吻住了。这回的亲吻和梅树下的不同,霸道热烈且带着点说不清的独占欲,池云非只能被动接受,手指将被单揪出皱痕,骨节用力到发白,连脚趾都要羞耻又愉悦地缩起来。这一夜,虽然没做到最后,他却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己的“念想”。翌日一早温信阳就用过早饭离开了,池云非睡得像头小猪,直到日上三竿才被温念炀给叫醒了。“哥!”小孩儿趴在床沿,拿手指戳池云非的脸颊,“哥!起来!”池云非嘟囔了几声,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对上了小号的温将军。池云非睡眼朦胧地笑了,捏了下小孩儿软软的嘴唇:“炀炀,吃饭了吗?”“嗯!”“奶奶呢?”“出门!”旁边的小丫鬟将床帘拉起来,打了热水拿了牙粉过来,小声道:“太太一早就出门去了,让管家把小少爷带来您这儿照顾。”池云非坐起身被伺候着穿了衣服,手腕上缠上檀木珠子,又把脚踝上旧了的红线换了新的,还在其中穿了颗小白玉珠子。裤脚稍微拉起来一些就能看到,那白玉珠子衬得小小的脚踝更如玉般白皙剔透,一只手就能握住,纤细极了。池云非揉了把炀炀的脑袋,洗漱之后一起吃了午饭,便坐在椅子里继续抄家规。他调皮得很,写完了家规又拿了白纸来给将军写了封情书,落款是“爱你的池宝”。将家规和情书装在一处,封进牛皮纸袋里交给管家,让他派人送去军营。“将军说好要抽背的。”池云非道,“一定要亲手交给他。”禁足十日对池云非来说确实有点难熬。他在院子里浇浇花,翻翻土,自己斗蛐蛐儿玩,偶尔派人送信给箫棠,又让箫棠把章旭之胆敢勾搭将军,却被将军重罚的事传得满城皆知,闹得连带柳家也颜面无光,没少被人笑话。池云非看着箫棠的回信,一脸满意的模样,心腹丫鬟小声道:“少爷,您这样逼柳家,万一他们报复……”“我这是杀鸡儆猴。”池云非道,“让其他人看看打着歪主意接近将军的会是什么下场。”小丫鬟抿着唇轻笑:“以前还不知道,少爷原来是个醋缸子。”“那又怎么了?”池云非道,“喜欢一个人当然处处在乎他,更不允许别人接近他,否则怎么能是喜欢?”“少爷喜欢的真霸道。”池云非得意洋洋:“我还有更霸道的呢!”旁边一个温府的丫鬟忍不住道:“小的一直以为将军喜欢稳重内敛或者温柔寡言的人,可将军待少爷特别有耐心,听说还特意让太太请了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来治您的风湿,他可从没有这么对过林二奶奶。”池云非挑了下眉,还没来得及嘚瑟就听另一个小丫头道:“胡说!林二奶奶当年生产,将军特意从国外回来陪着,买了不少营养品带回来,还找了最好的稳婆和大夫亲自守了一个通宵。你怎能这样诋毁将军?将军带人何时厚此薄彼过?”小丫头转头看向池云非,道:“都是林二奶奶自己作的,趁着将军回来她又刚生了儿子,长到头顶去了!当众说过太太送来的汤药不好,不合她胃口,也不让奶妈碰孩子,非要自己带,结果差点把小少爷捂死在被子里……”旁边的丫鬟们也窃窃私语起来:“可不是?小孩哪儿是那么容易带的?小少爷出生身体就不太好,她也不让大夫看,生怕给治坏了,将军劝她,她还哭闹来着,说将军不心疼她,不疼他们的孩子,还非说将军在外头养了人。”“将军那性子,怎会有那么多耐心容她无理取闹?”丫鬟连连摇头,“最后小少爷差点被意外捂死了,将军才发了大火,太太自此也对她不喜得很。那之后两人关系就彻底淡了。”池云非听得心惊胆战,抱着炀炀左右看看,抓着那双小肉手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她这个当娘的怎能如此疏忽大意?”“她不让奶妈碰,也不让别人碰。”丫鬟道,“据说是累狠了抱着小少爷睡了过去,半夜惊醒发现压着了小少爷,那时候小少爷脸都青紫了,哭都哭不出声了。”池云非听得一阵心疼,拿了几个点心给炀炀,炀炀接了点心也只是笑,嘴里发出“啊”的短促声音,又同之前一样了。他花了挺多心思才让孩子活泼了些,如今又转回了原地,他摸了摸炀炀的毛脑袋:“没事,咱们重新再来就好,池哥有信心。”十日时间一晃而过,炀炀偶尔在温太太那边住,偶尔在君竹院同池云非玩在一起。池云非让人牵了小马来带着炀炀在院子里绕圈,又找了马尾来两人一起编琴弦,池云非不懂乐器,还是管家让人来教的,弄好之后一大一小对着亲手做出来的琴弹了个五音不全,仿佛弹棉花,当当当当,听得人脑仁疼。他还偷摸带着炀炀斗蛐蛐儿,玩骰子猜大小,实在闲得慌了,还和小丫鬟们一起做香囊。“炀炀做了送给谁?”池云非捏着香囊问。“娘!”温念炀开心道。池云非扁嘴:“没有爹和我的份儿吗?”“有!”温念炀忙道,“我再做一、二……二……”温念炀扳着小手数数,他还不能认数,费力地数了一会儿也只是“一二一二”来回念叨。池云非笑嘻嘻地:“再给爷爷和奶奶一人做一个好不好?”“好!”“咱们给奶奶做个药囊。”池云非抱着炀炀坐在膝盖上,抓着他的小手选药材,“做个静心凝神的……”一大一小正说着,就听外头报将军回来了。温信阳大步流星走了进来,铁灰色的制服衬得肩宽腰窄,系着玄色披风,摘下帽子来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今日天气不太好,灰暗的日光在他眼下打出阴影,更衬得那张脸立体硬朗。温念炀立刻道:“爹!”池云非抱着孩子小跑过去,惊喜道:“怎么今天回来了?”“知道你今天解禁。”温信阳道,“闷了这几天,我带你出去转转,散散心。”池云非简直不敢相信,瞪大了一双眼睛不认识似地打量温信阳。温信阳接过炀炀抱着哄了几声,被炀炀塞了一只小香囊,做了一半还没做完,但看得出孩子的用心。温信阳嘴角勾起笑意,这几日在军营里的低气压瞬间都消散了,眉眼都柔和了不少。刘庆川跟在一旁,笑道:“这几日没几件好事,将军忙得心烦,司令让他回来休息一日。还是炀炀和池少爷管用,将军立刻就不烦了。”温信阳看了刘庆川一眼,刘庆川立刻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不说了。池云非开心极了,跟温信阳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他陪炀炀都做了什么,温信阳在屏风后换便服,他就守在屏风前叽叽喳喳,像只热闹的小麻雀。温信阳在白衬衫外套了灰色的毛衣,穿了西裤,整个人肃杀的气质减弱不少,显得很居家。他大手一探,将池云非揽进怀里,先是检查了一下池云非嘴角的伤,然后问:“那些信是谁教你写的?”池云非笑眯眯地:“没人教,都是我想对你说的话。看得开心吗?”温信阳简直要气笑了。这十天里,池云非寄来了四封情书,一封比一封露骨,最后一封信里还夹了一副画,虽然画得不那么好,但能看出是画得温将军。那画纸边缘还沾湿了一点,干了后形成了小块皱褶,很让人觉得可疑——譬如是池少爷对着画做了什么。这么一封信送到温信阳手里,撩得将军当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半夜还起来冲了凉水——也亏得他底子好,大冬天的也没感冒。这会儿见了真人,这家伙不仅不觉得害臊,还挺嘚瑟,温信阳恨得咬牙切齿,捏着对方下颚就吻了过去,又轻轻咬了下唇,当做惩罚。池云非心里甜蜜极了,双手环抱将军,享受着小别胜新婚的美好滋味。第36章 我相信你小别胜新婚的滋味就是好啊。池云非躺在被窝里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笑眯眯看着桌前正看着信件的男人。温信阳穿着衬衫长裤,衬衣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了小麦色的结实胸肌,肌肉线条漂亮极了,像是一尊刀刻地雕像,连每一寸纹理都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半点不好来。他挽着袖子,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用力,另一手则端着茶盏,眉头微凝,侧脸如神祇般俊朗,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池云非着迷地看着他,目光如画笔细细描摹过男人的眉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如此执着地喜欢上一个人:崇拜他,心疼他,想护着他如同爱自己一般。对待温信阳,他想过要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想过要付出巨大的耐心徐徐图之,也想过等对方开始在意自己的时候,哪怕只展现出一点点主动和善意,他应该也会欣喜若狂。可当对方真的在意他、主动甚至对他释放出一些纵容的信号后,他没想到自己会开心成这样,心里仿佛燃起了无数烟火,嗖嗖地直冲脑门,让他连最后一丝理智都不剩了。就在半个时辰前,原本两人的亲吻不过是蜻蜓点水,却也不知池云非是戳中了温将军的哪个点,吻着吻着,他的衣服就被解开了,皮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地上。门外似乎有下人的声音在说什么,他脑子稀里糊涂的,只听温信阳低沉吩咐了几句,随即四周安静下来,只听得到自己擂鼓似的心跳。然后他就被将军抱上了床,再之后……他舔了舔嘴唇,伸手摸了下自己被咬得有点红肿的唇瓣,脸上浮起了傻笑。虽然没做到最后,但这是温将军第一次对他展现出了渴求的欲-望,他们都很想享受——出乎意料的,他发现自己和温信阳的契合度还挺高,两人之间有种奇妙的默契感。察觉床上的人醒了,温信阳放下信走了过来:“醒了?我订了望悦楼的包厢,晚上带炀炀一起去吃饭?”“明天会是个好天气。”温信阳突然不想谈那些尔虞我诈的事,只想随意地闲聊,“……明天一早我就回军营去,你要照顾好自己。”池云非有些舍不得,他要禁足十日呢,也不知将军什么时候能回来。他悄悄握紧了将军的手,温信阳由着他,滚烫的手心相贴,寂静无声里有什么东西在“簇簇”地发芽。池云非红着脸,小声道:“深哥。”温信阳仿佛有所预感,侧头看他:“嗯?”那声音低沉磁性又带着一点纵容,和之前冰冷的感觉不同,仿佛藏着某种隐秘的暗号。池云非大着胆子道:“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温信阳道:“你还伤着。”话是这么说,却并不坚定,甚至将池云非的手捏得更紧了些。池云非转过身揪住了温信阳的衣领,踮着脚不管不顾地吻了过去,温信阳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口,轻轻吻上他的下唇。炙热的火种从那接触的一点席卷全身,在每一处神经末梢里击打出电流,温信阳只轻轻含了一下他的唇瓣,便忍不住一手按住了他的脖颈,将人猛地拉近了。第35章 情书冷风卷过梅树带起幽香,仔细闻,似乎还有丝丝甘甜。路过的下人都不敢抬头,放轻了脚步匆匆而过,不敢打扰树下二人。池云非只觉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擂鼓般的心跳轰鸣在耳中,他不由自主贴近了男人,被迫仰着头被压着脖颈,下唇被舔-舐啃咬,舌尖纠缠,时而激烈时而温柔,仿佛两个刚学会亲吻的人,在一点点地摸索试探,尝到了这事的趣处。池云非连呼吸仿佛都停住了,不知不觉中就和温信阳十指相扣,那只放在自己脖颈后的大手安抚地轻轻揉捏,手心滚烫,激得池云非头皮发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吻结束,两人微微分开,都听到了彼此急促地呼吸声。池云非脸颊、耳朵和脖颈都通红一片,仿佛被丢进水里煮熟了似的,哑声道:“咱们得暂时分开了,你、你不给我留点念想吗?”温信阳目光锁在那柔软带着光泽的唇瓣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手指抚上那唇瓣轻轻揉了揉,不敢碰到伤口,低声道:“你想留什么念想?”“就、就……那个……”池云非喉咙动了一下,“我带回来的东西……”温信阳沉默了片刻,道:“忘在营里了。”池云非:“……”两人默不作声回了君竹院,气氛尴尬且诡异,待洗漱上床后,两人肩并肩靠在一起,盯着床帐顶默契地沉默着。池云非想:我一定是前小半辈子太混账了,所以现在才处处不顺。至于温信阳在想什么,池云非猜不出来,他盯了床帐顶好一会儿,被褥里的暖意烘得他昏昏欲睡,于是打了个哈欠,准备死心睡觉了。只是“晚安”两字还没出口,手在被子里被男人握住了。温信阳翻过身去,搂住了池云非的腰,低声问:“不是想留念想吗?”池云非哈欠打到一半,眼里还带着点生理性的眼泪,整个人都惊了:“是、是啊……”然后他就被吻住了。这回的亲吻和梅树下的不同,霸道热烈且带着点说不清的独占欲,池云非只能被动接受,手指将被单揪出皱痕,骨节用力到发白,连脚趾都要羞耻又愉悦地缩起来。这一夜,虽然没做到最后,他却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己的“念想”。翌日一早温信阳就用过早饭离开了,池云非睡得像头小猪,直到日上三竿才被温念炀给叫醒了。“哥!”小孩儿趴在床沿,拿手指戳池云非的脸颊,“哥!起来!”池云非嘟囔了几声,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对上了小号的温将军。池云非睡眼朦胧地笑了,捏了下小孩儿软软的嘴唇:“炀炀,吃饭了吗?”“嗯!”“奶奶呢?”“出门!”旁边的小丫鬟将床帘拉起来,打了热水拿了牙粉过来,小声道:“太太一早就出门去了,让管家把小少爷带来您这儿照顾。”池云非坐起身被伺候着穿了衣服,手腕上缠上檀木珠子,又把脚踝上旧了的红线换了新的,还在其中穿了颗小白玉珠子。裤脚稍微拉起来一些就能看到,那白玉珠子衬得小小的脚踝更如玉般白皙剔透,一只手就能握住,纤细极了。池云非揉了把炀炀的脑袋,洗漱之后一起吃了午饭,便坐在椅子里继续抄家规。他调皮得很,写完了家规又拿了白纸来给将军写了封情书,落款是“爱你的池宝”。将家规和情书装在一处,封进牛皮纸袋里交给管家,让他派人送去军营。“将军说好要抽背的。”池云非道,“一定要亲手交给他。”禁足十日对池云非来说确实有点难熬。他在院子里浇浇花,翻翻土,自己斗蛐蛐儿玩,偶尔派人送信给箫棠,又让箫棠把章旭之胆敢勾搭将军,却被将军重罚的事传得满城皆知,闹得连带柳家也颜面无光,没少被人笑话。池云非看着箫棠的回信,一脸满意的模样,心腹丫鬟小声道:“少爷,您这样逼柳家,万一他们报复……”“我这是杀鸡儆猴。”池云非道,“让其他人看看打着歪主意接近将军的会是什么下场。”小丫鬟抿着唇轻笑:“以前还不知道,少爷原来是个醋缸子。”“那又怎么了?”池云非道,“喜欢一个人当然处处在乎他,更不允许别人接近他,否则怎么能是喜欢?”“少爷喜欢的真霸道。”池云非得意洋洋:“我还有更霸道的呢!”旁边一个温府的丫鬟忍不住道:“小的一直以为将军喜欢稳重内敛或者温柔寡言的人,可将军待少爷特别有耐心,听说还特意让太太请了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来治您的风湿,他可从没有这么对过林二奶奶。”池云非挑了下眉,还没来得及嘚瑟就听另一个小丫头道:“胡说!林二奶奶当年生产,将军特意从国外回来陪着,买了不少营养品带回来,还找了最好的稳婆和大夫亲自守了一个通宵。你怎能这样诋毁将军?将军带人何时厚此薄彼过?”小丫头转头看向池云非,道:“都是林二奶奶自己作的,趁着将军回来她又刚生了儿子,长到头顶去了!当众说过太太送来的汤药不好,不合她胃口,也不让奶妈碰孩子,非要自己带,结果差点把小少爷捂死在被子里……”旁边的丫鬟们也窃窃私语起来:“可不是?小孩哪儿是那么容易带的?小少爷出生身体就不太好,她也不让大夫看,生怕给治坏了,将军劝她,她还哭闹来着,说将军不心疼她,不疼他们的孩子,还非说将军在外头养了人。”“将军那性子,怎会有那么多耐心容她无理取闹?”丫鬟连连摇头,“最后小少爷差点被意外捂死了,将军才发了大火,太太自此也对她不喜得很。那之后两人关系就彻底淡了。”池云非听得心惊胆战,抱着炀炀左右看看,抓着那双小肉手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她这个当娘的怎能如此疏忽大意?”“她不让奶妈碰,也不让别人碰。”丫鬟道,“据说是累狠了抱着小少爷睡了过去,半夜惊醒发现压着了小少爷,那时候小少爷脸都青紫了,哭都哭不出声了。”池云非听得一阵心疼,拿了几个点心给炀炀,炀炀接了点心也只是笑,嘴里发出“啊”的短促声音,又同之前一样了。他花了挺多心思才让孩子活泼了些,如今又转回了原地,他摸了摸炀炀的毛脑袋:“没事,咱们重新再来就好,池哥有信心。”十日时间一晃而过,炀炀偶尔在温太太那边住,偶尔在君竹院同池云非玩在一起。池云非让人牵了小马来带着炀炀在院子里绕圈,又找了马尾来两人一起编琴弦,池云非不懂乐器,还是管家让人来教的,弄好之后一大一小对着亲手做出来的琴弹了个五音不全,仿佛弹棉花,当当当当,听得人脑仁疼。他还偷摸带着炀炀斗蛐蛐儿,玩骰子猜大小,实在闲得慌了,还和小丫鬟们一起做香囊。“炀炀做了送给谁?”池云非捏着香囊问。“娘!”温念炀开心道。池云非扁嘴:“没有爹和我的份儿吗?”“有!”温念炀忙道,“我再做一、二……二……”温念炀扳着小手数数,他还不能认数,费力地数了一会儿也只是“一二一二”来回念叨。池云非笑嘻嘻地:“再给爷爷和奶奶一人做一个好不好?”“好!”“咱们给奶奶做个药囊。”池云非抱着炀炀坐在膝盖上,抓着他的小手选药材,“做个静心凝神的……”一大一小正说着,就听外头报将军回来了。温信阳大步流星走了进来,铁灰色的制服衬得肩宽腰窄,系着玄色披风,摘下帽子来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今日天气不太好,灰暗的日光在他眼下打出阴影,更衬得那张脸立体硬朗。温念炀立刻道:“爹!”池云非抱着孩子小跑过去,惊喜道:“怎么今天回来了?”“知道你今天解禁。”温信阳道,“闷了这几天,我带你出去转转,散散心。”池云非简直不敢相信,瞪大了一双眼睛不认识似地打量温信阳。温信阳接过炀炀抱着哄了几声,被炀炀塞了一只小香囊,做了一半还没做完,但看得出孩子的用心。温信阳嘴角勾起笑意,这几日在军营里的低气压瞬间都消散了,眉眼都柔和了不少。刘庆川跟在一旁,笑道:“这几日没几件好事,将军忙得心烦,司令让他回来休息一日。还是炀炀和池少爷管用,将军立刻就不烦了。”温信阳看了刘庆川一眼,刘庆川立刻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不说了。池云非开心极了,跟温信阳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他陪炀炀都做了什么,温信阳在屏风后换便服,他就守在屏风前叽叽喳喳,像只热闹的小麻雀。温信阳在白衬衫外套了灰色的毛衣,穿了西裤,整个人肃杀的气质减弱不少,显得很居家。他大手一探,将池云非揽进怀里,先是检查了一下池云非嘴角的伤,然后问:“那些信是谁教你写的?”池云非笑眯眯地:“没人教,都是我想对你说的话。看得开心吗?”温信阳简直要气笑了。这十天里,池云非寄来了四封情书,一封比一封露骨,最后一封信里还夹了一副画,虽然画得不那么好,但能看出是画得温将军。那画纸边缘还沾湿了一点,干了后形成了小块皱褶,很让人觉得可疑——譬如是池少爷对着画做了什么。这么一封信送到温信阳手里,撩得将军当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半夜还起来冲了凉水——也亏得他底子好,大冬天的也没感冒。这会儿见了真人,这家伙不仅不觉得害臊,还挺嘚瑟,温信阳恨得咬牙切齿,捏着对方下颚就吻了过去,又轻轻咬了下唇,当做惩罚。池云非心里甜蜜极了,双手环抱将军,享受着小别胜新婚的美好滋味。第36章 我相信你小别胜新婚的滋味就是好啊。池云非躺在被窝里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笑眯眯看着桌前正看着信件的男人。温信阳穿着衬衫长裤,衬衣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了小麦色的结实胸肌,肌肉线条漂亮极了,像是一尊刀刻地雕像,连每一寸纹理都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半点不好来。他挽着袖子,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用力,另一手则端着茶盏,眉头微凝,侧脸如神祇般俊朗,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池云非着迷地看着他,目光如画笔细细描摹过男人的眉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如此执着地喜欢上一个人:崇拜他,心疼他,想护着他如同爱自己一般。对待温信阳,他想过要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想过要付出巨大的耐心徐徐图之,也想过等对方开始在意自己的时候,哪怕只展现出一点点主动和善意,他应该也会欣喜若狂。可当对方真的在意他、主动甚至对他释放出一些纵容的信号后,他没想到自己会开心成这样,心里仿佛燃起了无数烟火,嗖嗖地直冲脑门,让他连最后一丝理智都不剩了。就在半个时辰前,原本两人的亲吻不过是蜻蜓点水,却也不知池云非是戳中了温将军的哪个点,吻着吻着,他的衣服就被解开了,皮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地上。门外似乎有下人的声音在说什么,他脑子稀里糊涂的,只听温信阳低沉吩咐了几句,随即四周安静下来,只听得到自己擂鼓似的心跳。然后他就被将军抱上了床,再之后……他舔了舔嘴唇,伸手摸了下自己被咬得有点红肿的唇瓣,脸上浮起了傻笑。虽然没做到最后,但这是温将军第一次对他展现出了渴求的欲-望,他们都很想享受——出乎意料的,他发现自己和温信阳的契合度还挺高,两人之间有种奇妙的默契感。察觉床上的人醒了,温信阳放下信走了过来:“醒了?我订了望悦楼的包厢,晚上带炀炀一起去吃饭?”“明天会是个好天气。”温信阳突然不想谈那些尔虞我诈的事,只想随意地闲聊,“……明天一早我就回军营去,你要照顾好自己。”池云非有些舍不得,他要禁足十日呢,也不知将军什么时候能回来。他悄悄握紧了将军的手,温信阳由着他,滚烫的手心相贴,寂静无声里有什么东西在“簇簇”地发芽。池云非红着脸,小声道:“深哥。”温信阳仿佛有所预感,侧头看他:“嗯?”那声音低沉磁性又带着一点纵容,和之前冰冷的感觉不同,仿佛藏着某种隐秘的暗号。池云非大着胆子道:“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温信阳道:“你还伤着。”话是这么说,却并不坚定,甚至将池云非的手捏得更紧了些。池云非转过身揪住了温信阳的衣领,踮着脚不管不顾地吻了过去,温信阳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口,轻轻吻上他的下唇。炙热的火种从那接触的一点席卷全身,在每一处神经末梢里击打出电流,温信阳只轻轻含了一下他的唇瓣,便忍不住一手按住了他的脖颈,将人猛地拉近了。第35章 情书冷风卷过梅树带起幽香,仔细闻,似乎还有丝丝甘甜。路过的下人都不敢抬头,放轻了脚步匆匆而过,不敢打扰树下二人。池云非只觉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擂鼓般的心跳轰鸣在耳中,他不由自主贴近了男人,被迫仰着头被压着脖颈,下唇被舔-舐啃咬,舌尖纠缠,时而激烈时而温柔,仿佛两个刚学会亲吻的人,在一点点地摸索试探,尝到了这事的趣处。池云非连呼吸仿佛都停住了,不知不觉中就和温信阳十指相扣,那只放在自己脖颈后的大手安抚地轻轻揉捏,手心滚烫,激得池云非头皮发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吻结束,两人微微分开,都听到了彼此急促地呼吸声。池云非脸颊、耳朵和脖颈都通红一片,仿佛被丢进水里煮熟了似的,哑声道:“咱们得暂时分开了,你、你不给我留点念想吗?”温信阳目光锁在那柔软带着光泽的唇瓣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手指抚上那唇瓣轻轻揉了揉,不敢碰到伤口,低声道:“你想留什么念想?”“就、就……那个……”池云非喉咙动了一下,“我带回来的东西……”温信阳沉默了片刻,道:“忘在营里了。”池云非:“……”两人默不作声回了君竹院,气氛尴尬且诡异,待洗漱上床后,两人肩并肩靠在一起,盯着床帐顶默契地沉默着。池云非想:我一定是前小半辈子太混账了,所以现在才处处不顺。至于温信阳在想什么,池云非猜不出来,他盯了床帐顶好一会儿,被褥里的暖意烘得他昏昏欲睡,于是打了个哈欠,准备死心睡觉了。只是“晚安”两字还没出口,手在被子里被男人握住了。温信阳翻过身去,搂住了池云非的腰,低声问:“不是想留念想吗?”池云非哈欠打到一半,眼里还带着点生理性的眼泪,整个人都惊了:“是、是啊……”然后他就被吻住了。这回的亲吻和梅树下的不同,霸道热烈且带着点说不清的独占欲,池云非只能被动接受,手指将被单揪出皱痕,骨节用力到发白,连脚趾都要羞耻又愉悦地缩起来。这一夜,虽然没做到最后,他却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己的“念想”。翌日一早温信阳就用过早饭离开了,池云非睡得像头小猪,直到日上三竿才被温念炀给叫醒了。“哥!”小孩儿趴在床沿,拿手指戳池云非的脸颊,“哥!起来!”池云非嘟囔了几声,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对上了小号的温将军。池云非睡眼朦胧地笑了,捏了下小孩儿软软的嘴唇:“炀炀,吃饭了吗?”“嗯!”“奶奶呢?”“出门!”旁边的小丫鬟将床帘拉起来,打了热水拿了牙粉过来,小声道:“太太一早就出门去了,让管家把小少爷带来您这儿照顾。”池云非坐起身被伺候着穿了衣服,手腕上缠上檀木珠子,又把脚踝上旧了的红线换了新的,还在其中穿了颗小白玉珠子。裤脚稍微拉起来一些就能看到,那白玉珠子衬得小小的脚踝更如玉般白皙剔透,一只手就能握住,纤细极了。池云非揉了把炀炀的脑袋,洗漱之后一起吃了午饭,便坐在椅子里继续抄家规。他调皮得很,写完了家规又拿了白纸来给将军写了封情书,落款是“爱你的池宝”。将家规和情书装在一处,封进牛皮纸袋里交给管家,让他派人送去军营。“将军说好要抽背的。”池云非道,“一定要亲手交给他。”禁足十日对池云非来说确实有点难熬。他在院子里浇浇花,翻翻土,自己斗蛐蛐儿玩,偶尔派人送信给箫棠,又让箫棠把章旭之胆敢勾搭将军,却被将军重罚的事传得满城皆知,闹得连带柳家也颜面无光,没少被人笑话。池云非看着箫棠的回信,一脸满意的模样,心腹丫鬟小声道:“少爷,您这样逼柳家,万一他们报复……”“我这是杀鸡儆猴。”池云非道,“让其他人看看打着歪主意接近将军的会是什么下场。”小丫鬟抿着唇轻笑:“以前还不知道,少爷原来是个醋缸子。”“那又怎么了?”池云非道,“喜欢一个人当然处处在乎他,更不允许别人接近他,否则怎么能是喜欢?”“少爷喜欢的真霸道。”池云非得意洋洋:“我还有更霸道的呢!”旁边一个温府的丫鬟忍不住道:“小的一直以为将军喜欢稳重内敛或者温柔寡言的人,可将军待少爷特别有耐心,听说还特意让太太请了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来治您的风湿,他可从没有这么对过林二奶奶。”池云非挑了下眉,还没来得及嘚瑟就听另一个小丫头道:“胡说!林二奶奶当年生产,将军特意从国外回来陪着,买了不少营养品带回来,还找了最好的稳婆和大夫亲自守了一个通宵。你怎能这样诋毁将军?将军带人何时厚此薄彼过?”小丫头转头看向池云非,道:“都是林二奶奶自己作的,趁着将军回来她又刚生了儿子,长到头顶去了!当众说过太太送来的汤药不好,不合她胃口,也不让奶妈碰孩子,非要自己带,结果差点把小少爷捂死在被子里……”旁边的丫鬟们也窃窃私语起来:“可不是?小孩哪儿是那么容易带的?小少爷出生身体就不太好,她也不让大夫看,生怕给治坏了,将军劝她,她还哭闹来着,说将军不心疼她,不疼他们的孩子,还非说将军在外头养了人。”“将军那性子,怎会有那么多耐心容她无理取闹?”丫鬟连连摇头,“最后小少爷差点被意外捂死了,将军才发了大火,太太自此也对她不喜得很。那之后两人关系就彻底淡了。”池云非听得心惊胆战,抱着炀炀左右看看,抓着那双小肉手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她这个当娘的怎能如此疏忽大意?”“她不让奶妈碰,也不让别人碰。”丫鬟道,“据说是累狠了抱着小少爷睡了过去,半夜惊醒发现压着了小少爷,那时候小少爷脸都青紫了,哭都哭不出声了。”池云非听得一阵心疼,拿了几个点心给炀炀,炀炀接了点心也只是笑,嘴里发出“啊”的短促声音,又同之前一样了。他花了挺多心思才让孩子活泼了些,如今又转回了原地,他摸了摸炀炀的毛脑袋:“没事,咱们重新再来就好,池哥有信心。”十日时间一晃而过,炀炀偶尔在温太太那边住,偶尔在君竹院同池云非玩在一起。池云非让人牵了小马来带着炀炀在院子里绕圈,又找了马尾来两人一起编琴弦,池云非不懂乐器,还是管家让人来教的,弄好之后一大一小对着亲手做出来的琴弹了个五音不全,仿佛弹棉花,当当当当,听得人脑仁疼。他还偷摸带着炀炀斗蛐蛐儿,玩骰子猜大小,实在闲得慌了,还和小丫鬟们一起做香囊。“炀炀做了送给谁?”池云非捏着香囊问。“娘!”温念炀开心道。池云非扁嘴:“没有爹和我的份儿吗?”“有!”温念炀忙道,“我再做一、二……二……”温念炀扳着小手数数,他还不能认数,费力地数了一会儿也只是“一二一二”来回念叨。池云非笑嘻嘻地:“再给爷爷和奶奶一人做一个好不好?”“好!”“咱们给奶奶做个药囊。”池云非抱着炀炀坐在膝盖上,抓着他的小手选药材,“做个静心凝神的……”一大一小正说着,就听外头报将军回来了。温信阳大步流星走了进来,铁灰色的制服衬得肩宽腰窄,系着玄色披风,摘下帽子来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今日天气不太好,灰暗的日光在他眼下打出阴影,更衬得那张脸立体硬朗。温念炀立刻道:“爹!”池云非抱着孩子小跑过去,惊喜道:“怎么今天回来了?”“知道你今天解禁。”温信阳道,“闷了这几天,我带你出去转转,散散心。”池云非简直不敢相信,瞪大了一双眼睛不认识似地打量温信阳。温信阳接过炀炀抱着哄了几声,被炀炀塞了一只小香囊,做了一半还没做完,但看得出孩子的用心。温信阳嘴角勾起笑意,这几日在军营里的低气压瞬间都消散了,眉眼都柔和了不少。刘庆川跟在一旁,笑道:“这几日没几件好事,将军忙得心烦,司令让他回来休息一日。还是炀炀和池少爷管用,将军立刻就不烦了。”温信阳看了刘庆川一眼,刘庆川立刻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不说了。池云非开心极了,跟温信阳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他陪炀炀都做了什么,温信阳在屏风后换便服,他就守在屏风前叽叽喳喳,像只热闹的小麻雀。温信阳在白衬衫外套了灰色的毛衣,穿了西裤,整个人肃杀的气质减弱不少,显得很居家。他大手一探,将池云非揽进怀里,先是检查了一下池云非嘴角的伤,然后问:“那些信是谁教你写的?”池云非笑眯眯地:“没人教,都是我想对你说的话。看得开心吗?”温信阳简直要气笑了。这十天里,池云非寄来了四封情书,一封比一封露骨,最后一封信里还夹了一副画,虽然画得不那么好,但能看出是画得温将军。那画纸边缘还沾湿了一点,干了后形成了小块皱褶,很让人觉得可疑——譬如是池少爷对着画做了什么。这么一封信送到温信阳手里,撩得将军当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半夜还起来冲了凉水——也亏得他底子好,大冬天的也没感冒。这会儿见了真人,这家伙不仅不觉得害臊,还挺嘚瑟,温信阳恨得咬牙切齿,捏着对方下颚就吻了过去,又轻轻咬了下唇,当做惩罚。池云非心里甜蜜极了,双手环抱将军,享受着小别胜新婚的美好滋味。第36章 我相信你小别胜新婚的滋味就是好啊。池云非躺在被窝里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笑眯眯看着桌前正看着信件的男人。温信阳穿着衬衫长裤,衬衣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了小麦色的结实胸肌,肌肉线条漂亮极了,像是一尊刀刻地雕像,连每一寸纹理都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半点不好来。他挽着袖子,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用力,另一手则端着茶盏,眉头微凝,侧脸如神祇般俊朗,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池云非着迷地看着他,目光如画笔细细描摹过男人的眉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如此执着地喜欢上一个人:崇拜他,心疼他,想护着他如同爱自己一般。对待温信阳,他想过要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想过要付出巨大的耐心徐徐图之,也想过等对方开始在意自己的时候,哪怕只展现出一点点主动和善意,他应该也会欣喜若狂。可当对方真的在意他、主动甚至对他释放出一些纵容的信号后,他没想到自己会开心成这样,心里仿佛燃起了无数烟火,嗖嗖地直冲脑门,让他连最后一丝理智都不剩了。就在半个时辰前,原本两人的亲吻不过是蜻蜓点水,却也不知池云非是戳中了温将军的哪个点,吻着吻着,他的衣服就被解开了,皮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地上。门外似乎有下人的声音在说什么,他脑子稀里糊涂的,只听温信阳低沉吩咐了几句,随即四周安静下来,只听得到自己擂鼓似的心跳。然后他就被将军抱上了床,再之后……他舔了舔嘴唇,伸手摸了下自己被咬得有点红肿的唇瓣,脸上浮起了傻笑。虽然没做到最后,但这是温将军第一次对他展现出了渴求的欲-望,他们都很想享受——出乎意料的,他发现自己和温信阳的契合度还挺高,两人之间有种奇妙的默契感。察觉床上的人醒了,温信阳放下信走了过来:“醒了?我订了望悦楼的包厢,晚上带炀炀一起去吃饭?”“明天会是个好天气。”温信阳突然不想谈那些尔虞我诈的事,只想随意地闲聊,“……明天一早我就回军营去,你要照顾好自己。”池云非有些舍不得,他要禁足十日呢,也不知将军什么时候能回来。他悄悄握紧了将军的手,温信阳由着他,滚烫的手心相贴,寂静无声里有什么东西在“簇簇”地发芽。池云非红着脸,小声道:“深哥。”温信阳仿佛有所预感,侧头看他:“嗯?”那声音低沉磁性又带着一点纵容,和之前冰冷的感觉不同,仿佛藏着某种隐秘的暗号。池云非大着胆子道:“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温信阳道:“你还伤着。”话是这么说,却并不坚定,甚至将池云非的手捏得更紧了些。池云非转过身揪住了温信阳的衣领,踮着脚不管不顾地吻了过去,温信阳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口,轻轻吻上他的下唇。炙热的火种从那接触的一点席卷全身,在每一处神经末梢里击打出电流,温信阳只轻轻含了一下他的唇瓣,便忍不住一手按住了他的脖颈,将人猛地拉近了。第35章 情书冷风卷过梅树带起幽香,仔细闻,似乎还有丝丝甘甜。路过的下人都不敢抬头,放轻了脚步匆匆而过,不敢打扰树下二人。池云非只觉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擂鼓般的心跳轰鸣在耳中,他不由自主贴近了男人,被迫仰着头被压着脖颈,下唇被舔-舐啃咬,舌尖纠缠,时而激烈时而温柔,仿佛两个刚学会亲吻的人,在一点点地摸索试探,尝到了这事的趣处。池云非连呼吸仿佛都停住了,不知不觉中就和温信阳十指相扣,那只放在自己脖颈后的大手安抚地轻轻揉捏,手心滚烫,激得池云非头皮发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吻结束,两人微微分开,都听到了彼此急促地呼吸声。池云非脸颊、耳朵和脖颈都通红一片,仿佛被丢进水里煮熟了似的,哑声道:“咱们得暂时分开了,你、你不给我留点念想吗?”温信阳目光锁在那柔软带着光泽的唇瓣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手指抚上那唇瓣轻轻揉了揉,不敢碰到伤口,低声道:“你想留什么念想?”“就、就……那个……”池云非喉咙动了一下,“我带回来的东西……”温信阳沉默了片刻,道:“忘在营里了。”池云非:“……”两人默不作声回了君竹院,气氛尴尬且诡异,待洗漱上床后,两人肩并肩靠在一起,盯着床帐顶默契地沉默着。池云非想:我一定是前小半辈子太混账了,所以现在才处处不顺。至于温信阳在想什么,池云非猜不出来,他盯了床帐顶好一会儿,被褥里的暖意烘得他昏昏欲睡,于是打了个哈欠,准备死心睡觉了。只是“晚安”两字还没出口,手在被子里被男人握住了。温信阳翻过身去,搂住了池云非的腰,低声问:“不是想留念想吗?”池云非哈欠打到一半,眼里还带着点生理性的眼泪,整个人都惊了:“是、是啊……”然后他就被吻住了。这回的亲吻和梅树下的不同,霸道热烈且带着点说不清的独占欲,池云非只能被动接受,手指将被单揪出皱痕,骨节用力到发白,连脚趾都要羞耻又愉悦地缩起来。这一夜,虽然没做到最后,他却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己的“念想”。翌日一早温信阳就用过早饭离开了,池云非睡得像头小猪,直到日上三竿才被温念炀给叫醒了。“哥!”小孩儿趴在床沿,拿手指戳池云非的脸颊,“哥!起来!”池云非嘟囔了几声,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对上了小号的温将军。池云非睡眼朦胧地笑了,捏了下小孩儿软软的嘴唇:“炀炀,吃饭了吗?”“嗯!”“奶奶呢?”“出门!”旁边的小丫鬟将床帘拉起来,打了热水拿了牙粉过来,小声道:“太太一早就出门去了,让管家把小少爷带来您这儿照顾。”池云非坐起身被伺候着穿了衣服,手腕上缠上檀木珠子,又把脚踝上旧了的红线换了新的,还在其中穿了颗小白玉珠子。裤脚稍微拉起来一些就能看到,那白玉珠子衬得小小的脚踝更如玉般白皙剔透,一只手就能握住,纤细极了。池云非揉了把炀炀的脑袋,洗漱之后一起吃了午饭,便坐在椅子里继续抄家规。他调皮得很,写完了家规又拿了白纸来给将军写了封情书,落款是“爱你的池宝”。将家规和情书装在一处,封进牛皮纸袋里交给管家,让他派人送去军营。“将军说好要抽背的。”池云非道,“一定要亲手交给他。”禁足十日对池云非来说确实有点难熬。他在院子里浇浇花,翻翻土,自己斗蛐蛐儿玩,偶尔派人送信给箫棠,又让箫棠把章旭之胆敢勾搭将军,却被将军重罚的事传得满城皆知,闹得连带柳家也颜面无光,没少被人笑话。池云非看着箫棠的回信,一脸满意的模样,心腹丫鬟小声道:“少爷,您这样逼柳家,万一他们报复……”“我这是杀鸡儆猴。”池云非道,“让其他人看看打着歪主意接近将军的会是什么下场。”小丫鬟抿着唇轻笑:“以前还不知道,少爷原来是个醋缸子。”“那又怎么了?”池云非道,“喜欢一个人当然处处在乎他,更不允许别人接近他,否则怎么能是喜欢?”“少爷喜欢的真霸道。”池云非得意洋洋:“我还有更霸道的呢!”旁边一个温府的丫鬟忍不住道:“小的一直以为将军喜欢稳重内敛或者温柔寡言的人,可将军待少爷特别有耐心,听说还特意让太太请了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来治您的风湿,他可从没有这么对过林二奶奶。”池云非挑了下眉,还没来得及嘚瑟就听另一个小丫头道:“胡说!林二奶奶当年生产,将军特意从国外回来陪着,买了不少营养品带回来,还找了最好的稳婆和大夫亲自守了一个通宵。你怎能这样诋毁将军?将军带人何时厚此薄彼过?”小丫头转头看向池云非,道:“都是林二奶奶自己作的,趁着将军回来她又刚生了儿子,长到头顶去了!当众说过太太送来的汤药不好,不合她胃口,也不让奶妈碰孩子,非要自己带,结果差点把小少爷捂死在被子里……”旁边的丫鬟们也窃窃私语起来:“可不是?小孩哪儿是那么容易带的?小少爷出生身体就不太好,她也不让大夫看,生怕给治坏了,将军劝她,她还哭闹来着,说将军不心疼她,不疼他们的孩子,还非说将军在外头养了人。”“将军那性子,怎会有那么多耐心容她无理取闹?”丫鬟连连摇头,“最后小少爷差点被意外捂死了,将军才发了大火,太太自此也对她不喜得很。那之后两人关系就彻底淡了。”池云非听得心惊胆战,抱着炀炀左右看看,抓着那双小肉手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她这个当娘的怎能如此疏忽大意?”“她不让奶妈碰,也不让别人碰。”丫鬟道,“据说是累狠了抱着小少爷睡了过去,半夜惊醒发现压着了小少爷,那时候小少爷脸都青紫了,哭都哭不出声了。”池云非听得一阵心疼,拿了几个点心给炀炀,炀炀接了点心也只是笑,嘴里发出“啊”的短促声音,又同之前一样了。他花了挺多心思才让孩子活泼了些,如今又转回了原地,他摸了摸炀炀的毛脑袋:“没事,咱们重新再来就好,池哥有信心。”十日时间一晃而过,炀炀偶尔在温太太那边住,偶尔在君竹院同池云非玩在一起。池云非让人牵了小马来带着炀炀在院子里绕圈,又找了马尾来两人一起编琴弦,池云非不懂乐器,还是管家让人来教的,弄好之后一大一小对着亲手做出来的琴弹了个五音不全,仿佛弹棉花,当当当当,听得人脑仁疼。他还偷摸带着炀炀斗蛐蛐儿,玩骰子猜大小,实在闲得慌了,还和小丫鬟们一起做香囊。“炀炀做了送给谁?”池云非捏着香囊问。“娘!”温念炀开心道。池云非扁嘴:“没有爹和我的份儿吗?”“有!”温念炀忙道,“我再做一、二……二……”温念炀扳着小手数数,他还不能认数,费力地数了一会儿也只是“一二一二”来回念叨。池云非笑嘻嘻地:“再给爷爷和奶奶一人做一个好不好?”“好!”“咱们给奶奶做个药囊。”池云非抱着炀炀坐在膝盖上,抓着他的小手选药材,“做个静心凝神的……”一大一小正说着,就听外头报将军回来了。温信阳大步流星走了进来,铁灰色的制服衬得肩宽腰窄,系着玄色披风,摘下帽子来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今日天气不太好,灰暗的日光在他眼下打出阴影,更衬得那张脸立体硬朗。温念炀立刻道:“爹!”池云非抱着孩子小跑过去,惊喜道:“怎么今天回来了?”“知道你今天解禁。”温信阳道,“闷了这几天,我带你出去转转,散散心。”池云非简直不敢相信,瞪大了一双眼睛不认识似地打量温信阳。温信阳接过炀炀抱着哄了几声,被炀炀塞了一只小香囊,做了一半还没做完,但看得出孩子的用心。温信阳嘴角勾起笑意,这几日在军营里的低气压瞬间都消散了,眉眼都柔和了不少。刘庆川跟在一旁,笑道:“这几日没几件好事,将军忙得心烦,司令让他回来休息一日。还是炀炀和池少爷管用,将军立刻就不烦了。”温信阳看了刘庆川一眼,刘庆川立刻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不说了。池云非开心极了,跟温信阳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他陪炀炀都做了什么,温信阳在屏风后换便服,他就守在屏风前叽叽喳喳,像只热闹的小麻雀。温信阳在白衬衫外套了灰色的毛衣,穿了西裤,整个人肃杀的气质减弱不少,显得很居家。他大手一探,将池云非揽进怀里,先是检查了一下池云非嘴角的伤,然后问:“那些信是谁教你写的?”池云非笑眯眯地:“没人教,都是我想对你说的话。看得开心吗?”温信阳简直要气笑了。这十天里,池云非寄来了四封情书,一封比一封露骨,最后一封信里还夹了一副画,虽然画得不那么好,但能看出是画得温将军。那画纸边缘还沾湿了一点,干了后形成了小块皱褶,很让人觉得可疑——譬如是池少爷对着画做了什么。这么一封信送到温信阳手里,撩得将军当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半夜还起来冲了凉水——也亏得他底子好,大冬天的也没感冒。这会儿见了真人,这家伙不仅不觉得害臊,还挺嘚瑟,温信阳恨得咬牙切齿,捏着对方下颚就吻了过去,又轻轻咬了下唇,当做惩罚。池云非心里甜蜜极了,双手环抱将军,享受着小别胜新婚的美好滋味。第36章 我相信你小别胜新婚的滋味就是好啊。池云非躺在被窝里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笑眯眯看着桌前正看着信件的男人。温信阳穿着衬衫长裤,衬衣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了小麦色的结实胸肌,肌肉线条漂亮极了,像是一尊刀刻地雕像,连每一寸纹理都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半点不好来。他挽着袖子,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用力,另一手则端着茶盏,眉头微凝,侧脸如神祇般俊朗,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池云非着迷地看着他,目光如画笔细细描摹过男人的眉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如此执着地喜欢上一个人:崇拜他,心疼他,想护着他如同爱自己一般。对待温信阳,他想过要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想过要付出巨大的耐心徐徐图之,也想过等对方开始在意自己的时候,哪怕只展现出一点点主动和善意,他应该也会欣喜若狂。可当对方真的在意他、主动甚至对他释放出一些纵容的信号后,他没想到自己会开心成这样,心里仿佛燃起了无数烟火,嗖嗖地直冲脑门,让他连最后一丝理智都不剩了。就在半个时辰前,原本两人的亲吻不过是蜻蜓点水,却也不知池云非是戳中了温将军的哪个点,吻着吻着,他的衣服就被解开了,皮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地上。门外似乎有下人的声音在说什么,他脑子稀里糊涂的,只听温信阳低沉吩咐了几句,随即四周安静下来,只听得到自己擂鼓似的心跳。然后他就被将军抱上了床,再之后……他舔了舔嘴唇,伸手摸了下自己被咬得有点红肿的唇瓣,脸上浮起了傻笑。虽然没做到最后,但这是温将军第一次对他展现出了渴求的欲-望,他们都很想享受——出乎意料的,他发现自己和温信阳的契合度还挺高,两人之间有种奇妙的默契感。察觉床上的人醒了,温信阳放下信走了过来:“醒了?我订了望悦楼的包厢,晚上带炀炀一起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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