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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爷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8(1 / 1)

他的左膀右臂,他的心腹,哪个不能为他排忧解难,为他分担压力,为他出谋划策?还能给他足够的空间和自由,也从不干涉他的个人选择。空了一起喝酒,消遣,闲聊打趣,心烦了有人一起商量,甚至能出生入死,并肩作战。这样说来,同他娘想为他找的理想的伴侣又有什么差别?唯一的差别,不过是男人不能生罢了。温信阳从未动过感情,也从未主动谈过恋爱、对谁有过好感。他于感情上可谓是一窍不通,并不知道爱情到底该是什么模样,亦或者说,一生的伴侣该是什么模样。可他隐约觉得,不该是他娘说的那样。小时候他也想过这个问题,唯一的参照物,就是家里的长辈。他爹有他娘,他们也是联姻在一起的,感情不差,但要说有多好,也就那样。爹在长辈的建议下,同样纳了妾,娘也没有反对过,显得很是知书达理,懂事体贴。所以他爹的小妾有好几个,说多不算多,说少也不算少。只是温家的男人大概都是如此,对男女之情并不上心,他爹也一样全副心神都在金蛟营,在温家的事业上,到老一辈都过世得差不多了,他爹不想总被念叨开枝散叶,干脆送走了那些小妾,不愿走的,便在温家后院里待着,吃穿不愁,也没人为难她们。所以温家最后只有他一个孩子。他想,自己同爹一样,并不对感情抱有多大期望,也不寄希望感情能改变自身什么。他要忙得事太多了,要走得路太远了,没有那个力气浪费在沿路的花花草草上。只是池云非于他而言,有些不一样。具体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这个人会跟他吵架,会跟他耍脾气,会跟他撒娇,会想要独占他。他却并不觉得被冒犯,也并不觉得心烦。他从没觉得自己是在忍受池云非。池云非闭着眼不说话了,片刻后道:“以后我会多跟你商量,也不会给你添麻烦。”温信阳握住他的手,想了想:“只要考虑好了,别冲动,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并不想将你关起来,没有那个意思。”池云非嗯了一声,又道:“我应该惹娘生气了。”“我去跟她说。”温信阳道,“她会理解的,她并不打算勉强我。”池云非这会儿冷静下来了,又开始发烧,稀里糊涂地道:“我话说重了,是我不对。”“好了。”温信阳难得看池少爷低头认错,摸了摸他的额头,“睡吧,我陪着你。”两人之间沉默了好一会儿,池云非又睁开眼,虚弱道:“你以后要是想纳妾,要是……讨厌我了,我会主动离开你的。我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不合就散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人生那么长……”池云非复而又闭上眼,喃喃,“何苦给自己找不开心?如果一辈子都在和不合适的人纠缠不清,这一生岂不是白过了?不划算。”温信阳一时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手,没说话。“若是……”池云非声音渐弱了下去,可能是困意上来了,意识有些不清,含糊道,“若是白煌还喜欢我……”剩下的几句话,几乎听不清了。温信阳微微低头,皱起眉,还是听到了他最后几个字——我也可以试着喜欢他,也许真就喜欢上了呢?他是个好人。看着池云非慢慢睡过去,这一刻,温信阳似乎摸到了一点所谓“爱情”的痕迹,但那更像是一种错觉,在某种特定的场合、时间里,所产生的奇特的情绪。再要回头仔细去琢磨,就仿佛被大雪掩埋了脚印的来路,什么都看不到了。他想:起码这一刻他并不讨厌池云非,也并不厌烦,甚至有点羡慕他。羡慕他的大胆和嚣张,羡慕他的天真和率性,也羡慕他坦诚的从不自我苛求的感情。但他偶尔也会不满池云非这过于坦诚的感情——怎么又说到白煌身上去了?关那小子什么事?门儿都没有。池云非病了几日,到底是身子底子好,很快就恢复了。温太太没再提给儿子纳妾的事,却仍旧打算在年后将崔姑娘接来岳城,说是帮对方物色好人家,顺便也陪自己说说话。理由充足,池云非也不能说什么,温太太还带着王嬷过来给他送过几回上好的补药,还特地让厨子做了他喜欢的点心。两人聊了一些家常,那日争吵的事绝口不提,王嬷也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池云非不禁感慨:这就是一家的主母,宽容大度,姿态永远这么好看,永远知进退,懂分寸。想来性格使然,他是做不到这点了。温信阳近日总也陪在池云非身边,他这些日子没去军营,诸事都暂时交给了副官打理。据说那刺客关在监狱里养伤,池云非当时一壶开水下去把人烫得够呛,浑身烫伤严重,几次都差点挨不过去。而白煌身死、刺客被捕、余家投靠温家的消息在温信阳有意的策划之下,慢慢在各大家族里散播开来,温信阳并不着急,他在等一个时机。池云非身体大好的这天,难得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冬日的暖阳洒在地上到处都暖融融的。还有几日就除夕了,岳城冷清了下来,回老家的早就走了,大大小小的店铺关了门,连赌-坊、青-楼也关闭了,只剩街边的一些茶摊还在营业。长街上四处挂满了红灯笼,偶尔有小孩子拿着炮仗玩得热闹。大人们走街串巷,拜访亲戚,拿出攒了一年的钱来,买好吃的,添置家用,给孩子换新衣裳。电台里播放着大总统的新年讲话,四处洋溢着新春的快乐,但温家气氛却很微妙,池云非能感觉到平静的表面下藏着诸多汹涌暗潮。连温太太最近也不提崔家的事了,饭桌上,她心事重重道:“出了大年,郑其鸿当真要派人来巡查?”“内部消息,应该没错。”温司令夹了一筷子菜,慢慢道,“刺客的事他知道了,说是担心我出事,要派人来看看。”“呵。”温太太冷哼道,“他怕是巴不得你赶紧出事。”温信阳道:“他怕岳城的安排被我们察觉,来者不善。”池云非没开口,将炀炀抱在膝盖上,一边小声同孩子说话,一边给他夹点心。炀炀这几日都跟着池云非,上午两人才在花园里帮小马驹刷了毛,炀炀正开心,道:“哒哒喜欢我,也喜欢你,你看见它嚼我头发了吗?”“看见了。”池云非嘴角带着笑,轻声道,“它跟你讨糖吃呢,不能给多了,知道吗?”“嗯。”炀炀这几日性格又恢复了些,大概是有了同龄的朋友,话也变多了,只是说话速度很慢,得让人耐心去听,“我约了茉莉来看哒哒,茉莉说她学了新戏,要唱给我听。”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说得小孩儿头上都冒了汗,但他还是慢慢地说完了。“茉莉很努力。”池云非点头,“炀炀也很努力,自己交上了朋友,真棒。”哒哒是小马驹的名字,是温信阳从军营里调出来的一匹小黑马,温念炀说跑起来“哒哒”响,所以取名“哒哒”。茉莉则是金福班的孩子,从小就被家人送去学戏,唱旦角的,一直跟在宁婉香身边。池云非见过一回,那孩子长得挺可爱,总穿着戏服化着妆,从来没见过她平日的模样。池家的管家总让池云非不能和这个一起,不能和那个一起,尤其对他老同箫棠混在一处颇有微词。可温家反而不这样,对炀炀要和谁玩都不在意,一视同仁,知道茉莉要来,也没有看不起人的意思,早早准备了甜点和玩具。在这一点上,池云非倒是同温家观念一致。“他等不了了。”温司令做了总结,“过完年就要随时做好准备。”池云非抬头看了一眼,温太太忧心忡忡,欲言又止。温信阳倒是和温司令一样,神情淡漠,仿佛早有预料,并不当回事。温信阳吃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平日在饭桌上他们的话都很少,今日却因为总统的事聊了这么久,桌上的菜都没怎么动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温信阳淡然道,“就怕他不动手。”池云非忍不住道:“为什么?”温信阳没说话,温司令也没说话,温太太却料到了什么,担忧道:“能不走到那一步,还是不要……”池云非恍然:“要开战吗?”温信阳点了下头。池云非有点紧张:“如果开战……你……”“爹和我都会亲自去前线。”温信阳道,“不用担心,岳城不会出事。”池云非心说:谁担心岳城会不会出事了?我明明是担心你。池云非想了想:“不能和北边合作吗?”“看情况。”温信阳道,“主动投靠,我们会很被动。何况也不清楚北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倘若真要投靠北边,三省十一城里温家所有的心血就白费了,而岳城又是温家的大本营,势必会受到重大打击,岳城的百姓也会跟着遭难。到时候他们固然能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家眷直上北边,可一路上却会危险重重,得不偿失。因此不到最后一步,这并非是明智的选择。第46章 除夕夜在暗潮汹涌的微妙局势下,过年了。温家院子里到处都挂满了大红灯笼,小厮站在门前放鞭炮,池云非捂着炀炀的耳朵站在石阶上看,炀炀开心得咯咯笑,手舞足蹈地直蹦跶。温司令将池云非父母也请了过来,一家人团聚,在温府上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池家对之前的事也有所耳闻,池太太找到空隙就揪着小儿子的耳朵将他拉去一边,呵斥道:“你爹前些日子整宿整宿地失眠!生怕你被温家给退货了!咱家丢不起这个人!你去看看你爹!啊?头发都快没啦!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和你爹成吗?”池云非被揪着耳朵也不敢吱声,大大的眼睛往上瞄,可怜巴巴地:“我错了,娘,我真的知错了。”“这句话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就是知错犯错!下回还来!”池太太简直恨铁不成钢,道,“你爹说得没错,是我惯坏你了,你若是再不收敛,迟早有一天得闯出大祸来!”这边正说教,那头炀炀抓着勺子过来了,嘴边还带着油渍,一见他池哥被揪着耳朵教训,忙跑过来抱住池云非的小腿,仰头看着池太太:“别打!别打!”池太太松开手,笑着想去摸炀炀的小脸:“哎哟,咱们炀炀知道疼人……”温念炀忙躲开了,从池云非腿后探出个毛脑袋,睨着她道:“你坏!”池太太哭笑不得,不远处温家的亲戚们招呼她过去,她便瞪了小儿子一眼,道:“回头再收拾你!”说罢转身走了,还顺手理了一下鬓发,显摆了一下池爹新给她买的镶金牡丹发簪。池云非揉着耳朵:“……”炀炀见坏人走了,小心翼翼扯了扯池云非的裤腿,招手让他蹲下来。“我看看!”炀炀奶声奶气地喊。池云非便蹲下来侧头给他看,目光越过炀炀头顶,落在不远处同长辈喝酒的温信阳身上。今日温信阳穿了身灰色西服,打着领带,那西服是特别定制的,十分修身,衣摆位置刚好,显出出挑的双腿和腰线,他一手插兜,外套下摆以十分好看的弧度搭在他的手背上,露出一截有淡淡纹路的皮带,后腰隐约能看到配枪的痕迹——哪怕是过年和家里人团聚,温将军也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仿佛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温信阳一边喝酒一边转过头来,两人视线对上,池云非笑着给他抛了个飞吻。炀炀正对着池云非的耳朵呼呼吹气,小声安慰道:“痛痛飞走啦,痛痛飞走啦。”“谢谢炀炀!真的不痛了!”池云非笑着搂过孩子,唇瓣重重印在炀炀额头上,只觉得这孩子贴心得不得了。“她为什么打你?”炀炀摸着池云非的耳朵问。“她是池哥的娘。”池云非道,“池哥惹她不开心了,她当然要管教池哥。就像你爹偶尔也会管教你一样。”“爹不打我。”炀炀转头,看见温信阳过来了,笑着伸手要抱,“爹!”“乖。”温信阳放下酒杯,将孩子抱起来,又蹙眉看池云非,“耳朵怎么红了?”“没什么。”池云非看着温信阳,怎么看也看不厌似的,不断地上下打量他,“今天这身真好看。”温信阳低头与池云非对视,身上带着酒气,颧骨和额头微微有些发红:“你也好看。”池云非今日穿了身绛紫色的长褂,以银线缝制了暗纹,领子上戴着白狐毛的围脖,白毛衬得他的脸十分灵动好看,那双猫儿似的眼睛迎着日光,带出淡淡的琥珀色,仿佛有光在里头流动。他这身衣服是温太太亲自找人设计的,袖口、衣摆都十分别致,坐在那儿不动就仿佛一尊金贵的玉雕娃娃,乌发白肤,红唇黑眸,好看得令人移不开眼睛。池云非被夸得很开心,挽着将军的手去敬酒,院子里摆了许多桌——不仅有温家的亲戚、池家人,甚至连不常露面的温家小妾们也出来了,单独坐了一个偏桌。到得夜里,众人尚未尽兴,温司令却已经不见了,书房的灯亮着,温家好几位叔伯也跟着温司令去了书房,估计有事要商量。池云非问:“你不去吗?”“都走了像什么样?”温信阳道,“我还得照看岳父岳母,否则不成体统。”温信阳同池家人敬完酒,脚下已有些踉跄了。他今日喝太多了,酒量再好,此时也有些晕眩起来,于是走到一边去抽烟醒酒。池云非同自家亲戚一边说话,一边偷看墙角树下的人,他甚少见到温信阳喝醉,成婚那日对方也十分清醒,他想骗对方上床都没能成功。如今温信阳醉酒,行事作风终于没有那么一板一眼了,透出几分难得的随性。他抽烟的手势十分帅气,背靠在树桩上,微微抬头,盯着某一点发呆,深邃的眉眼在光与暗的交界下显得十分莫测,很有成熟的韵味。池云非自己也喝得有点晕,而炀炀则早早同其他亲戚家的孩子一起去睡觉了,手里捏了一大堆红包,连池云非和温信阳也收了不少长辈的红包。席间说话声渐低,各家的女眷聚在一起,男人则在另一处抽烟说话,席位上早就没人坐着了。一年到头,众人都有些感慨,也心知肚明如今岳城局势微妙,盘算着往后的路该怎么走。“不管怎么样,我池家信守诺言。”池老爷也喝晕了,拍着池云非的肩道,“池家和温家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做任何事都有风险……嗝……风险来了,就得像个男人一样去承担,去解决!”“云非啊。”池老爷语重心长,“你得学着长大,学着担事,总有一天,我,你娘,你大哥,总会有护不住你的时候。你明白吗?”池云非转着手中酒杯,点了下头。“你个小兔崽子。”池老爷摇头,“你明白个屁!你要是明白,我至于操这么多心?人生这一路,不是事事都顺利的,风水轮流转,今日你好得很,万人追捧,明日你就得付出代价,摔个粉身碎骨,被万人唾弃。无论何时,记住了,学会一门手艺,有能力养活自己,平安,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乱世……”池老爷一手扶额,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教导池云非,“乱世的人生没有个定数,要活下来……太难了。要活下来且能活得很好,更难。温家走到这一步,池家走到这一步,都不容易,那是前人……嗝……前人走了多少弯路,付出多少代价,才有的今天?你想过没有?珍惜当下,别不当一回事,放聪明点,学会低头妥协……忠言逆耳利于行……”池太太找了过来,叹气一声扶住了丈夫,看池云非道:“你爹这些日子压力大,心情也不好,多喝了些。你啊,就别再让他担心了。”池云非一时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伸手帮忙扶住老爹,送他们出了温府。“回去吧。”池太太道,“家里的事不用操心,有我们呢,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你爹跟你说的话,得往心里记住了,啊?”“是。”“明年不好过。”池太太忧心忡忡,却也没什么办法。所有人都被裹挟在历史的洪流中,不知前路在哪儿,“有事随时跟家里商量,别一个人乱来。”“好。你们要保重身体。”这一刻,池云非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仿佛只是一瞬间,所有人都担忧起来,焦虑起来,他被所有人在背后驱赶着,耳提面命地让他快点长大,快点懂事。他再不是那个能躲在娘亲背后做鬼脸,气得他爹和管家七窍生烟,逃课被老先生拿咫尺追打,同箫棠一起套白煌麻袋揍人的那个小少爷了。他得教好炀炀,得帮温信阳看顾家人,得学会看人脸色,学会审时度势,学会妥协。他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般,这么清晰地感受到未知的危机已经到了面前,没人能为他保证什么,命运渐渐露出了它原本残酷的模样。他必须学会保护自己,保护孩子。街头冷冷清清,只偶尔听得到其他院子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大红灯笼照出台阶下的路,池老爷在车后座睡过去了,面上不掩憔悴,池太太唠叨了一堆让池云非照顾好自己的话,眼里流露着不舍。最后她忍了又忍,终于道:“你爹不让我跟你说,你哥……云茂他在封城日子也不好过,三省局势不稳,有人歪了心思,想联合总统拉温家下马。池家和温家是一条心,有温家在,你哥前途本是一片光明,如今却被人找了茬……”“我哥怎么了?”池云非皱眉,“什么时候的事?”“你成婚之前。”池太太叹气,“否则你成婚这么大的事,你哥为何没回来?那边现在也是一团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你以为路铺平了就好走了吗?谁知道半途会杀出个什么来,把路给你炸了呢?”池云非一时久久没说话,心绪起伏不定,眼里透出狠意来:“谁敢欺负我哥?娘你告诉我。”“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没有什么事是理所当然的。”池太太拍拍他的手,“信阳那个二房……林家,也是封城的,更不是省油的灯。今日人太多了,我不便多说,你找个机会提醒一下信阳,知道吗?”“知道了。可我哥……”“年后你爹会找机会将他调回来,到时候再说吧。”池太太道,“你爹想你快点长大,又不愿意告诉你这些事,让你跟着烦心。我思来想去,咱们是一家人,没什么可瞒的,还是让你知道的好。”“明白了,娘。”池云非拉住她的手,“有什么事你们一定要告诉我,我也想要帮忙。”“真乖。”池太太习惯性地哄他,笑了起来,抱住小儿子摸了摸脑袋,“为娘的,若无必要,哪里舍得让你长大。你若一直不长大,该多好。”池云非眼眶一酸,用力回抱了一下母亲。待得散了席,温信阳找了过来,他的酒劲没褪,眼底带着一点嗜血般的红印,看见池云非就蹙眉道:“上哪儿去了?一通好找。”“送我爹娘……”温信阳回过神:“怎不叫我?他们走了吗?”“走了。”池云非拉着他,兴致不太高,“没事,我娘也想单独跟我说说话,你不在正好。”温信阳看了他一眼:“平日你也能回娘家去看看,我不会拘着你。”“嗯。”池云非心不在焉,又同温信阳一起去看了炀炀,见炀炀睡得很香,池云非轻手轻脚在他枕下压了铜钱,便放心地回了卧房。打水洗澡,温信阳在浴桶里泡了一会儿,酒劲却更上头了。他闭着眼不说话,池云非坐在后面给他擦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说炀炀的趣事,说今日席上听得八卦。“你那堂姐还挺厉害。”池云非道,“二十八了还不嫁人,整日舞刀弄枪的,她爹娘不着急吗?”“她喜欢女子。”温信阳带着酒气,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就同你我一样。”“……”池云非拍了下将军宽厚的肩背,“放屁,你明明女人也可以。”“哦。”温信阳点了下头,看起来乖顺得很。池云非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绕到前面看他:“将军?深哥?”温信阳睁开眼,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脸上有水珠沿着刚硬的轮廓滑下,他眼神迷茫,似一只湿透了的大型犬,黑眸恍惚地看着池云非。“喝醉了?我是谁?”“……池云非。”温信阳又闭上眼,“没醉。”池云非不信:“我刚都说了什么?”温信阳没吭声。池云非干脆也脱了衣服进了水里,拿水抹了把脸,将头发抹到脑后,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他一双大眼透着一点醉意,但更多的是兴致勃勃,靠到将军胸前,道:“深哥,我跟你一起洗好不好?”温信阳没搭理他。“我是谁?说说。”温信阳有些恼火,睁开眼,伸手将人圈进怀里,下巴搁在池云非头顶:“别闹,困了。”“那你睡会儿。”池云非舔了下嘴唇,一手摸了摸温信阳的脸,凑过去在那带着酒气的唇角吻了一下,“我接着帮你洗。”温信阳嗯了一声,便不再作声。池云非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凑过去双手搭在将军肩膀上,温信阳下意识地搂着他,两人仿佛爱侣似地接吻,不着寸缕的肌肤相贴,在热水里带出令人想叹息的惬意。温信阳没有反应,池云非也不管。他单方面吻着面前的人,舌尖描绘过滚烫的唇瓣,一点点挤开缝隙,温信阳终于张开嘴,迟疑了好一会儿,仿佛在分辨身前的人是谁,随即抬手按住了他的后脖颈,两人深深地吻在了一处。一时室内只余亲吻声。第47章 改变池云非被温信阳粗鲁地抵在浴桶边时,气喘吁吁,脖子往下到整片胸口都红透了,头发湿漉漉地炸着,双手按在桶边,竭力回头道:“你说我是谁!”温信阳只不说话,酒气晕染进眼底,显出平日难得一见的凶性,一手掐着池云非的后脖颈将人困在桶边,一手掐住了池云非细瘦的腰。他低头像大狗似的在池云非肩膀上咬了一口,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浑身散发着酒气,门外听到动静的小厮敲门不安道:“将军?”池云非忙道:“别进来!”小厮吓了一跳,犹豫不定:“池少爷,出什么事了吗?”“没事。”池云非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下巴被温信阳一手抬起,几乎成了个半强迫的姿势,声音发哑道,“只是将军喝醉了,有点控制不住。”那话里带着意味深长地暧昧,小厮不敢吭声了,片刻后更是叫走了附近的人,退守到院外,不敢靠近。温信阳修长的手指在池云非下颚前,逗猫似的摩挲,低低道:“我没喝醉。”“是,你没醉。”池云非抓住他的手,别扭地侧头同他接吻,温信阳面无表情,被池云非猫似地舔了舔,又忍不住俯身深吻过来。池云非脖子都要扭断了,推开温信阳想转过身来,却被男人狠狠压住,半点动弹不得。“你到底想干嘛?”池云非无奈了,“你让我看看你行不行?我脖子都快断了。”温信阳闻言,便伸手给他揉了揉脖颈,下手力度有点重,疼得池云非“嘶”了一声。“除夕夜。”池云非皱眉道,“你要谋杀亲夫啊?”温信阳似乎很不满,但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只觉脑子里稀里糊涂地,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池云非,目光落在对方被吻肿的唇瓣上,总觉得对方身上有某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他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控制不住。于是他板着脸,将池云非的脸扭了回去,木然道:“别看我。”池云非:“……”池云非只得看着面前的屏风,无聊道:“行,不看你。洗好了吗?我想出去了。”温信阳蹙眉,从背后紧贴过去,将人困在怀里:“不行。”温信阳喝醉了真是奇怪。池云非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好玩,便顺着他的话道:“我都要泡皱了,你就说你想干嘛?你说了我一定满足你,好不好?”“……”温信阳沉默下来,只不断啄吻在池云非耳后、脖颈、肩膀一带,仿佛是尝到了什么美味般,细碎的吻弄得池云非有些痒痒,失笑道,“痒!别亲了!”突然被拒绝,温信阳眼神阴沉,动作又粗鲁起来。他猛地从浴桶里出来,衣服也不穿,一把将池云非抱起,水渍滴落一路,池云非哎哎叫道:“等等!别!床会弄湿——哎!”话音未落,就被温信阳直接扔进了床里。池云非摔了个眼冒金星,还没爬起来,男人已经扯下床帐,欺身压了过来。温信阳平日的存在感就很强,如今光着身子,脸色阴郁,一手撑在池云非耳边压过来更显气势迫人,那种强而有力的雄性荷尔蒙散发在整个床帐内,令池云非心跳加速,忍不住口干舌燥。他禁不住喃喃:“深哥,你好帅……”温信阳听懂了这句夸赞,勾了下嘴角,那一刻他英俊的面庞足以令人停止呼吸,池云非一时按捺不住,两手圈了男人脖颈,将对方拉近,自言自语:“你这样犯规啊,我真对你做了什么,第二天起来你可别不认账,不能耍赖的。”温信阳眯眼:“你对我做了什么?”“是啊。”池云非笑眯眯地,“做些快乐的事!”温信阳似乎有些不屑,搂住了池云非的腰,俯身吻在他嘴角,喃喃:“说反了。”一开始,池云非还很不服气。温信阳平日绅士有礼,又很爱教训人,看上去古板且保守,就这方面而言,当然是自己更放得开。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他话确实是说反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池云非从箫棠那儿拿回来的药滚落一地,被浪翻滚,床帐一侧被拉了下来,掉在地上,昏暗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模糊投在墙上,更显旖-旎刺激。子时,一室春光,情-欲翻涌,满地狼藉。丑时,池云非声音嘶哑,求饶连连,一手揪住了还剩下的半面床帐,骨节泛起青白,片刻又无力地松开。寅时,池云非光着脚从床上翻下来,一手刚抓住矮桌,又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背后揽住腰身,直接拖了回去。片刻后,池云非无力又恼火地声音传来:“不来了!我病才刚好……唔……过分了啊!!”深冬,天亮得晚。卯时温府的下人接连起床干活,开始新的一天,天边还泛着沉沉的暗色,冬风刮来萧瑟之感,四下冷清,只余温府外的下人哈欠连连,怀里揣着酒囊,抱着暖手炉,缩着脖子等主子的吩咐。他们窃窃私语,小声互通消息。“还没好?”“还没……”“不愧是将军……”“最近压力太大了吧?”“少爷那身子,受得住吗?”“这也就是少爷不能生,否则啊,咱府里定能再添一位主子。”又片刻后,院里响起开门的声音。几个下人立刻闭嘴,就听温信阳沉稳的声音从卧房的方向传来:“去打水来,早饭好了吗?”“厨房开火了。”小厮忙道,“很快就好。”“弄清淡点。”温信阳道,“小菜就不要了,拿些糕点来。”“是!”“之前少爷咳嗽炖得雪梨汤还有吗?弄点来。”“云非啊。”池老爷语重心长,“你得学着长大,学着担事,总有一天,我,你娘,你大哥,总会有护不住你的时候。你明白吗?”池云非转着手中酒杯,点了下头。“你个小兔崽子。”池老爷摇头,“你明白个屁!你要是明白,我至于操这么多心?人生这一路,不是事事都顺利的,风水轮流转,今日你好得很,万人追捧,明日你就得付出代价,摔个粉身碎骨,被万人唾弃。无论何时,记住了,学会一门手艺,有能力养活自己,平安,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乱世……”池老爷一手扶额,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教导池云非,“乱世的人生没有个定数,要活下来……太难了。要活下来且能活得很好,更难。温家走到这一步,池家走到这一步,都不容易,那是前人……嗝……前人走了多少弯路,付出多少代价,才有的今天?你想过没有?珍惜当下,别不当一回事,放聪明点,学会低头妥协……忠言逆耳利于行……”池太太找了过来,叹气一声扶住了丈夫,看池云非道:“你爹这些日子压力大,心情也不好,多喝了些。你啊,就别再让他担心了。”池云非一时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伸手帮忙扶住老爹,送他们出了温府。“回去吧。”池太太道,“家里的事不用操心,有我们呢,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你爹跟你说的话,得往心里记住了,啊?”“是。”“明年不好过。”池太太忧心忡忡,却也没什么办法。所有人都被裹挟在历史的洪流中,不知前路在哪儿,“有事随时跟家里商量,别一个人乱来。”“好。你们要保重身体。”这一刻,池云非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仿佛只是一瞬间,所有人都担忧起来,焦虑起来,他被所有人在背后驱赶着,耳提面命地让他快点长大,快点懂事。他再不是那个能躲在娘亲背后做鬼脸,气得他爹和管家七窍生烟,逃课被老先生拿咫尺追打,同箫棠一起套白煌麻袋揍人的那个小少爷了。他得教好炀炀,得帮温信阳看顾家人,得学会看人脸色,学会审时度势,学会妥协。他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般,这么清晰地感受到未知的危机已经到了面前,没人能为他保证什么,命运渐渐露出了它原本残酷的模样。他必须学会保护自己,保护孩子。街头冷冷清清,只偶尔听得到其他院子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大红灯笼照出台阶下的路,池老爷在车后座睡过去了,面上不掩憔悴,池太太唠叨了一堆让池云非照顾好自己的话,眼里流露着不舍。最后她忍了又忍,终于道:“你爹不让我跟你说,你哥……云茂他在封城日子也不好过,三省局势不稳,有人歪了心思,想联合总统拉温家下马。池家和温家是一条心,有温家在,你哥前途本是一片光明,如今却被人找了茬……”“我哥怎么了?”池云非皱眉,“什么时候的事?”“你成婚之前。”池太太叹气,“否则你成婚这么大的事,你哥为何没回来?那边现在也是一团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你以为路铺平了就好走了吗?谁知道半途会杀出个什么来,把路给你炸了呢?”池云非一时久久没说话,心绪起伏不定,眼里透出狠意来:“谁敢欺负我哥?娘你告诉我。”“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没有什么事是理所当然的。”池太太拍拍他的手,“信阳那个二房……林家,也是封城的,更不是省油的灯。今日人太多了,我不便多说,你找个机会提醒一下信阳,知道吗?”“知道了。可我哥……”“年后你爹会找机会将他调回来,到时候再说吧。”池太太道,“你爹想你快点长大,又不愿意告诉你这些事,让你跟着烦心。我思来想去,咱们是一家人,没什么可瞒的,还是让你知道的好。”“明白了,娘。”池云非拉住她的手,“有什么事你们一定要告诉我,我也想要帮忙。”“真乖。”池太太习惯性地哄他,笑了起来,抱住小儿子摸了摸脑袋,“为娘的,若无必要,哪里舍得让你长大。你若一直不长大,该多好。”池云非眼眶一酸,用力回抱了一下母亲。待得散了席,温信阳找了过来,他的酒劲没褪,眼底带着一点嗜血般的红印,看见池云非就蹙眉道:“上哪儿去了?一通好找。”“送我爹娘……”温信阳回过神:“怎不叫我?他们走了吗?”“走了。”池云非拉着他,兴致不太高,“没事,我娘也想单独跟我说说话,你不在正好。”温信阳看了他一眼:“平日你也能回娘家去看看,我不会拘着你。”“嗯。”池云非心不在焉,又同温信阳一起去看了炀炀,见炀炀睡得很香,池云非轻手轻脚在他枕下压了铜钱,便放心地回了卧房。打水洗澡,温信阳在浴桶里泡了一会儿,酒劲却更上头了。他闭着眼不说话,池云非坐在后面给他擦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说炀炀的趣事,说今日席上听得八卦。“你那堂姐还挺厉害。”池云非道,“二十八了还不嫁人,整日舞刀弄枪的,她爹娘不着急吗?”“她喜欢女子。”温信阳带着酒气,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就同你我一样。”“……”池云非拍了下将军宽厚的肩背,“放屁,你明明女人也可以。”“哦。”温信阳点了下头,看起来乖顺得很。池云非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绕到前面看他:“将军?深哥?”温信阳睁开眼,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脸上有水珠沿着刚硬的轮廓滑下,他眼神迷茫,似一只湿透了的大型犬,黑眸恍惚地看着池云非。“喝醉了?我是谁?”“……池云非。”温信阳又闭上眼,“没醉。”池云非不信:“我刚都说了什么?”温信阳没吭声。池云非干脆也脱了衣服进了水里,拿水抹了把脸,将头发抹到脑后,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他一双大眼透着一点醉意,但更多的是兴致勃勃,靠到将军胸前,道:“深哥,我跟你一起洗好不好?”温信阳没搭理他。“我是谁?说说。”温信阳有些恼火,睁开眼,伸手将人圈进怀里,下巴搁在池云非头顶:“别闹,困了。”“那你睡会儿。”池云非舔了下嘴唇,一手摸了摸温信阳的脸,凑过去在那带着酒气的唇角吻了一下,“我接着帮你洗。”温信阳嗯了一声,便不再作声。池云非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凑过去双手搭在将军肩膀上,温信阳下意识地搂着他,两人仿佛爱侣似地接吻,不着寸缕的肌肤相贴,在热水里带出令人想叹息的惬意。温信阳没有反应,池云非也不管。他单方面吻着面前的人,舌尖描绘过滚烫的唇瓣,一点点挤开缝隙,温信阳终于张开嘴,迟疑了好一会儿,仿佛在分辨身前的人是谁,随即抬手按住了他的后脖颈,两人深深地吻在了一处。一时室内只余亲吻声。第47章 改变池云非被温信阳粗鲁地抵在浴桶边时,气喘吁吁,脖子往下到整片胸口都红透了,头发湿漉漉地炸着,双手按在桶边,竭力回头道:“你说我是谁!”温信阳只不说话,酒气晕染进眼底,显出平日难得一见的凶性,一手掐着池云非的后脖颈将人困在桶边,一手掐住了池云非细瘦的腰。他低头像大狗似的在池云非肩膀上咬了一口,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浑身散发着酒气,门外听到动静的小厮敲门不安道:“将军?”池云非忙道:“别进来!”小厮吓了一跳,犹豫不定:“池少爷,出什么事了吗?”“没事。”池云非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下巴被温信阳一手抬起,几乎成了个半强迫的姿势,声音发哑道,“只是将军喝醉了,有点控制不住。”那话里带着意味深长地暧昧,小厮不敢吭声了,片刻后更是叫走了附近的人,退守到院外,不敢靠近。温信阳修长的手指在池云非下颚前,逗猫似的摩挲,低低道:“我没喝醉。”“是,你没醉。”池云非抓住他的手,别扭地侧头同他接吻,温信阳面无表情,被池云非猫似地舔了舔,又忍不住俯身深吻过来。池云非脖子都要扭断了,推开温信阳想转过身来,却被男人狠狠压住,半点动弹不得。“你到底想干嘛?”池云非无奈了,“你让我看看你行不行?我脖子都快断了。”温信阳闻言,便伸手给他揉了揉脖颈,下手力度有点重,疼得池云非“嘶”了一声。“除夕夜。”池云非皱眉道,“你要谋杀亲夫啊?”温信阳似乎很不满,但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只觉脑子里稀里糊涂地,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池云非,目光落在对方被吻肿的唇瓣上,总觉得对方身上有某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他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控制不住。于是他板着脸,将池云非的脸扭了回去,木然道:“别看我。”池云非:“……”池云非只得看着面前的屏风,无聊道:“行,不看你。洗好了吗?我想出去了。”温信阳蹙眉,从背后紧贴过去,将人困在怀里:“不行。”温信阳喝醉了真是奇怪。池云非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好玩,便顺着他的话道:“我都要泡皱了,你就说你想干嘛?你说了我一定满足你,好不好?”“……”温信阳沉默下来,只不断啄吻在池云非耳后、脖颈、肩膀一带,仿佛是尝到了什么美味般,细碎的吻弄得池云非有些痒痒,失笑道,“痒!别亲了!”突然被拒绝,温信阳眼神阴沉,动作又粗鲁起来。他猛地从浴桶里出来,衣服也不穿,一把将池云非抱起,水渍滴落一路,池云非哎哎叫道:“等等!别!床会弄湿——哎!”话音未落,就被温信阳直接扔进了床里。池云非摔了个眼冒金星,还没爬起来,男人已经扯下床帐,欺身压了过来。温信阳平日的存在感就很强,如今光着身子,脸色阴郁,一手撑在池云非耳边压过来更显气势迫人,那种强而有力的雄性荷尔蒙散发在整个床帐内,令池云非心跳加速,忍不住口干舌燥。他禁不住喃喃:“深哥,你好帅……”温信阳听懂了这句夸赞,勾了下嘴角,那一刻他英俊的面庞足以令人停止呼吸,池云非一时按捺不住,两手圈了男人脖颈,将对方拉近,自言自语:“你这样犯规啊,我真对你做了什么,第二天起来你可别不认账,不能耍赖的。”温信阳眯眼:“你对我做了什么?”“是啊。”池云非笑眯眯地,“做些快乐的事!”温信阳似乎有些不屑,搂住了池云非的腰,俯身吻在他嘴角,喃喃:“说反了。”一开始,池云非还很不服气。温信阳平日绅士有礼,又很爱教训人,看上去古板且保守,就这方面而言,当然是自己更放得开。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他话确实是说反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池云非从箫棠那儿拿回来的药滚落一地,被浪翻滚,床帐一侧被拉了下来,掉在地上,昏暗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模糊投在墙上,更显旖-旎刺激。子时,一室春光,情-欲翻涌,满地狼藉。丑时,池云非声音嘶哑,求饶连连,一手揪住了还剩下的半面床帐,骨节泛起青白,片刻又无力地松开。寅时,池云非光着脚从床上翻下来,一手刚抓住矮桌,又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背后揽住腰身,直接拖了回去。片刻后,池云非无力又恼火地声音传来:“不来了!我病才刚好……唔……过分了啊!!”深冬,天亮得晚。卯时温府的下人接连起床干活,开始新的一天,天边还泛着沉沉的暗色,冬风刮来萧瑟之感,四下冷清,只余温府外的下人哈欠连连,怀里揣着酒囊,抱着暖手炉,缩着脖子等主子的吩咐。他们窃窃私语,小声互通消息。“还没好?”“还没……”“不愧是将军……”“最近压力太大了吧?”“少爷那身子,受得住吗?”“这也就是少爷不能生,否则啊,咱府里定能再添一位主子。”又片刻后,院里响起开门的声音。几个下人立刻闭嘴,就听温信阳沉稳的声音从卧房的方向传来:“去打水来,早饭好了吗?”“厨房开火了。”小厮忙道,“很快就好。”“弄清淡点。”温信阳道,“小菜就不要了,拿些糕点来。”“是!”“之前少爷咳嗽炖得雪梨汤还有吗?弄点来。”“云非啊。”池老爷语重心长,“你得学着长大,学着担事,总有一天,我,你娘,你大哥,总会有护不住你的时候。你明白吗?”池云非转着手中酒杯,点了下头。“你个小兔崽子。”池老爷摇头,“你明白个屁!你要是明白,我至于操这么多心?人生这一路,不是事事都顺利的,风水轮流转,今日你好得很,万人追捧,明日你就得付出代价,摔个粉身碎骨,被万人唾弃。无论何时,记住了,学会一门手艺,有能力养活自己,平安,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乱世……”池老爷一手扶额,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教导池云非,“乱世的人生没有个定数,要活下来……太难了。要活下来且能活得很好,更难。温家走到这一步,池家走到这一步,都不容易,那是前人……嗝……前人走了多少弯路,付出多少代价,才有的今天?你想过没有?珍惜当下,别不当一回事,放聪明点,学会低头妥协……忠言逆耳利于行……”池太太找了过来,叹气一声扶住了丈夫,看池云非道:“你爹这些日子压力大,心情也不好,多喝了些。你啊,就别再让他担心了。”池云非一时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伸手帮忙扶住老爹,送他们出了温府。“回去吧。”池太太道,“家里的事不用操心,有我们呢,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你爹跟你说的话,得往心里记住了,啊?”“是。”“明年不好过。”池太太忧心忡忡,却也没什么办法。所有人都被裹挟在历史的洪流中,不知前路在哪儿,“有事随时跟家里商量,别一个人乱来。”“好。你们要保重身体。”这一刻,池云非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仿佛只是一瞬间,所有人都担忧起来,焦虑起来,他被所有人在背后驱赶着,耳提面命地让他快点长大,快点懂事。他再不是那个能躲在娘亲背后做鬼脸,气得他爹和管家七窍生烟,逃课被老先生拿咫尺追打,同箫棠一起套白煌麻袋揍人的那个小少爷了。他得教好炀炀,得帮温信阳看顾家人,得学会看人脸色,学会审时度势,学会妥协。他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般,这么清晰地感受到未知的危机已经到了面前,没人能为他保证什么,命运渐渐露出了它原本残酷的模样。他必须学会保护自己,保护孩子。街头冷冷清清,只偶尔听得到其他院子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大红灯笼照出台阶下的路,池老爷在车后座睡过去了,面上不掩憔悴,池太太唠叨了一堆让池云非照顾好自己的话,眼里流露着不舍。最后她忍了又忍,终于道:“你爹不让我跟你说,你哥……云茂他在封城日子也不好过,三省局势不稳,有人歪了心思,想联合总统拉温家下马。池家和温家是一条心,有温家在,你哥前途本是一片光明,如今却被人找了茬……”“我哥怎么了?”池云非皱眉,“什么时候的事?”“你成婚之前。”池太太叹气,“否则你成婚这么大的事,你哥为何没回来?那边现在也是一团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你以为路铺平了就好走了吗?谁知道半途会杀出个什么来,把路给你炸了呢?”池云非一时久久没说话,心绪起伏不定,眼里透出狠意来:“谁敢欺负我哥?娘你告诉我。”“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没有什么事是理所当然的。”池太太拍拍他的手,“信阳那个二房……林家,也是封城的,更不是省油的灯。今日人太多了,我不便多说,你找个机会提醒一下信阳,知道吗?”“知道了。可我哥……”“年后你爹会找机会将他调回来,到时候再说吧。”池太太道,“你爹想你快点长大,又不愿意告诉你这些事,让你跟着烦心。我思来想去,咱们是一家人,没什么可瞒的,还是让你知道的好。”“明白了,娘。”池云非拉住她的手,“有什么事你们一定要告诉我,我也想要帮忙。”“真乖。”池太太习惯性地哄他,笑了起来,抱住小儿子摸了摸脑袋,“为娘的,若无必要,哪里舍得让你长大。你若一直不长大,该多好。”池云非眼眶一酸,用力回抱了一下母亲。待得散了席,温信阳找了过来,他的酒劲没褪,眼底带着一点嗜血般的红印,看见池云非就蹙眉道:“上哪儿去了?一通好找。”“送我爹娘……”温信阳回过神:“怎不叫我?他们走了吗?”“走了。”池云非拉着他,兴致不太高,“没事,我娘也想单独跟我说说话,你不在正好。”温信阳看了他一眼:“平日你也能回娘家去看看,我不会拘着你。”“嗯。”池云非心不在焉,又同温信阳一起去看了炀炀,见炀炀睡得很香,池云非轻手轻脚在他枕下压了铜钱,便放心地回了卧房。打水洗澡,温信阳在浴桶里泡了一会儿,酒劲却更上头了。他闭着眼不说话,池云非坐在后面给他擦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说炀炀的趣事,说今日席上听得八卦。“你那堂姐还挺厉害。”池云非道,“二十八了还不嫁人,整日舞刀弄枪的,她爹娘不着急吗?”“她喜欢女子。”温信阳带着酒气,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就同你我一样。”“……”池云非拍了下将军宽厚的肩背,“放屁,你明明女人也可以。”“哦。”温信阳点了下头,看起来乖顺得很。池云非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绕到前面看他:“将军?深哥?”温信阳睁开眼,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脸上有水珠沿着刚硬的轮廓滑下,他眼神迷茫,似一只湿透了的大型犬,黑眸恍惚地看着池云非。“喝醉了?我是谁?”“……池云非。”温信阳又闭上眼,“没醉。”池云非不信:“我刚都说了什么?”温信阳没吭声。池云非干脆也脱了衣服进了水里,拿水抹了把脸,将头发抹到脑后,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他一双大眼透着一点醉意,但更多的是兴致勃勃,靠到将军胸前,道:“深哥,我跟你一起洗好不好?”温信阳没搭理他。“我是谁?说说。”温信阳有些恼火,睁开眼,伸手将人圈进怀里,下巴搁在池云非头顶:“别闹,困了。”“那你睡会儿。”池云非舔了下嘴唇,一手摸了摸温信阳的脸,凑过去在那带着酒气的唇角吻了一下,“我接着帮你洗。”温信阳嗯了一声,便不再作声。池云非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凑过去双手搭在将军肩膀上,温信阳下意识地搂着他,两人仿佛爱侣似地接吻,不着寸缕的肌肤相贴,在热水里带出令人想叹息的惬意。温信阳没有反应,池云非也不管。他单方面吻着面前的人,舌尖描绘过滚烫的唇瓣,一点点挤开缝隙,温信阳终于张开嘴,迟疑了好一会儿,仿佛在分辨身前的人是谁,随即抬手按住了他的后脖颈,两人深深地吻在了一处。一时室内只余亲吻声。第47章 改变池云非被温信阳粗鲁地抵在浴桶边时,气喘吁吁,脖子往下到整片胸口都红透了,头发湿漉漉地炸着,双手按在桶边,竭力回头道:“你说我是谁!”温信阳只不说话,酒气晕染进眼底,显出平日难得一见的凶性,一手掐着池云非的后脖颈将人困在桶边,一手掐住了池云非细瘦的腰。他低头像大狗似的在池云非肩膀上咬了一口,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浑身散发着酒气,门外听到动静的小厮敲门不安道:“将军?”池云非忙道:“别进来!”小厮吓了一跳,犹豫不定:“池少爷,出什么事了吗?”“没事。”池云非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下巴被温信阳一手抬起,几乎成了个半强迫的姿势,声音发哑道,“只是将军喝醉了,有点控制不住。”那话里带着意味深长地暧昧,小厮不敢吭声了,片刻后更是叫走了附近的人,退守到院外,不敢靠近。温信阳修长的手指在池云非下颚前,逗猫似的摩挲,低低道:“我没喝醉。”“是,你没醉。”池云非抓住他的手,别扭地侧头同他接吻,温信阳面无表情,被池云非猫似地舔了舔,又忍不住俯身深吻过来。池云非脖子都要扭断了,推开温信阳想转过身来,却被男人狠狠压住,半点动弹不得。“你到底想干嘛?”池云非无奈了,“你让我看看你行不行?我脖子都快断了。”温信阳闻言,便伸手给他揉了揉脖颈,下手力度有点重,疼得池云非“嘶”了一声。“除夕夜。”池云非皱眉道,“你要谋杀亲夫啊?”温信阳似乎很不满,但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只觉脑子里稀里糊涂地,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池云非,目光落在对方被吻肿的唇瓣上,总觉得对方身上有某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他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控制不住。于是他板着脸,将池云非的脸扭了回去,木然道:“别看我。”池云非:“……”池云非只得看着面前的屏风,无聊道:“行,不看你。洗好了吗?我想出去了。”温信阳蹙眉,从背后紧贴过去,将人困在怀里:“不行。”温信阳喝醉了真是奇怪。池云非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好玩,便顺着他的话道:“我都要泡皱了,你就说你想干嘛?你说了我一定满足你,好不好?”“……”温信阳沉默下来,只不断啄吻在池云非耳后、脖颈、肩膀一带,仿佛是尝到了什么美味般,细碎的吻弄得池云非有些痒痒,失笑道,“痒!别亲了!”突然被拒绝,温信阳眼神阴沉,动作又粗鲁起来。他猛地从浴桶里出来,衣服也不穿,一把将池云非抱起,水渍滴落一路,池云非哎哎叫道:“等等!别!床会弄湿——哎!”话音未落,就被温信阳直接扔进了床里。池云非摔了个眼冒金星,还没爬起来,男人已经扯下床帐,欺身压了过来。温信阳平日的存在感就很强,如今光着身子,脸色阴郁,一手撑在池云非耳边压过来更显气势迫人,那种强而有力的雄性荷尔蒙散发在整个床帐内,令池云非心跳加速,忍不住口干舌燥。他禁不住喃喃:“深哥,你好帅……”温信阳听懂了这句夸赞,勾了下嘴角,那一刻他英俊的面庞足以令人停止呼吸,池云非一时按捺不住,两手圈了男人脖颈,将对方拉近,自言自语:“你这样犯规啊,我真对你做了什么,第二天起来你可别不认账,不能耍赖的。”温信阳眯眼:“你对我做了什么?”“是啊。”池云非笑眯眯地,“做些快乐的事!”温信阳似乎有些不屑,搂住了池云非的腰,俯身吻在他嘴角,喃喃:“说反了。”一开始,池云非还很不服气。温信阳平日绅士有礼,又很爱教训人,看上去古板且保守,就这方面而言,当然是自己更放得开。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他话确实是说反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池云非从箫棠那儿拿回来的药滚落一地,被浪翻滚,床帐一侧被拉了下来,掉在地上,昏暗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模糊投在墙上,更显旖-旎刺激。子时,一室春光,情-欲翻涌,满地狼藉。丑时,池云非声音嘶哑,求饶连连,一手揪住了还剩下的半面床帐,骨节泛起青白,片刻又无力地松开。寅时,池云非光着脚从床上翻下来,一手刚抓住矮桌,又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背后揽住腰身,直接拖了回去。片刻后,池云非无力又恼火地声音传来:“不来了!我病才刚好……唔……过分了啊!!”深冬,天亮得晚。卯时温府的下人接连起床干活,开始新的一天,天边还泛着沉沉的暗色,冬风刮来萧瑟之感,四下冷清,只余温府外的下人哈欠连连,怀里揣着酒囊,抱着暖手炉,缩着脖子等主子的吩咐。他们窃窃私语,小声互通消息。“还没好?”“还没……”“不愧是将军……”“最近压力太大了吧?”“少爷那身子,受得住吗?”“这也就是少爷不能生,否则啊,咱府里定能再添一位主子。”又片刻后,院里响起开门的声音。几个下人立刻闭嘴,就听温信阳沉稳的声音从卧房的方向传来:“去打水来,早饭好了吗?”“厨房开火了。”小厮忙道,“很快就好。”“弄清淡点。”温信阳道,“小菜就不要了,拿些糕点来。”“是!”“之前少爷咳嗽炖得雪梨汤还有吗?弄点来。”“云非啊。”池老爷语重心长,“你得学着长大,学着担事,总有一天,我,你娘,你大哥,总会有护不住你的时候。你明白吗?”池云非转着手中酒杯,点了下头。“你个小兔崽子。”池老爷摇头,“你明白个屁!你要是明白,我至于操这么多心?人生这一路,不是事事都顺利的,风水轮流转,今日你好得很,万人追捧,明日你就得付出代价,摔个粉身碎骨,被万人唾弃。无论何时,记住了,学会一门手艺,有能力养活自己,平安,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乱世……”池老爷一手扶额,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教导池云非,“乱世的人生没有个定数,要活下来……太难了。要活下来且能活得很好,更难。温家走到这一步,池家走到这一步,都不容易,那是前人……嗝……前人走了多少弯路,付出多少代价,才有的今天?你想过没有?珍惜当下,别不当一回事,放聪明点,学会低头妥协……忠言逆耳利于行……”池太太找了过来,叹气一声扶住了丈夫,看池云非道:“你爹这些日子压力大,心情也不好,多喝了些。你啊,就别再让他担心了。”池云非一时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伸手帮忙扶住老爹,送他们出了温府。“回去吧。”池太太道,“家里的事不用操心,有我们呢,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你爹跟你说的话,得往心里记住了,啊?”“是。”“明年不好过。”池太太忧心忡忡,却也没什么办法。所有人都被裹挟在历史的洪流中,不知前路在哪儿,“有事随时跟家里商量,别一个人乱来。”“好。你们要保重身体。”这一刻,池云非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仿佛只是一瞬间,所有人都担忧起来,焦虑起来,他被所有人在背后驱赶着,耳提面命地让他快点长大,快点懂事。他再不是那个能躲在娘亲背后做鬼脸,气得他爹和管家七窍生烟,逃课被老先生拿咫尺追打,同箫棠一起套白煌麻袋揍人的那个小少爷了。他得教好炀炀,得帮温信阳看顾家人,得学会看人脸色,学会审时度势,学会妥协。他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般,这么清晰地感受到未知的危机已经到了面前,没人能为他保证什么,命运渐渐露出了它原本残酷的模样。他必须学会保护自己,保护孩子。街头冷冷清清,只偶尔听得到其他院子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大红灯笼照出台阶下的路,池老爷在车后座睡过去了,面上不掩憔悴,池太太唠叨了一堆让池云非照顾好自己的话,眼里流露着不舍。最后她忍了又忍,终于道:“你爹不让我跟你说,你哥……云茂他在封城日子也不好过,三省局势不稳,有人歪了心思,想联合总统拉温家下马。池家和温家是一条心,有温家在,你哥前途本是一片光明,如今却被人找了茬……”“我哥怎么了?”池云非皱眉,“什么时候的事?”“你成婚之前。”池太太叹气,“否则你成婚这么大的事,你哥为何没回来?那边现在也是一团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你以为路铺平了就好走了吗?谁知道半途会杀出个什么来,把路给你炸了呢?”池云非一时久久没说话,心绪起伏不定,眼里透出狠意来:“谁敢欺负我哥?娘你告诉我。”“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没有什么事是理所当然的。”池太太拍拍他的手,“信阳那个二房……林家,也是封城的,更不是省油的灯。今日人太多了,我不便多说,你找个机会提醒一下信阳,知道吗?”“知道了。可我哥……”“年后你爹会找机会将他调回来,到时候再说吧。”池太太道,“你爹想你快点长大,又不愿意告诉你这些事,让你跟着烦心。我思来想去,咱们是一家人,没什么可瞒的,还是让你知道的好。”“明白了,娘。”池云非拉住她的手,“有什么事你们一定要告诉我,我也想要帮忙。”“真乖。”池太太习惯性地哄他,笑了起来,抱住小儿子摸了摸脑袋,“为娘的,若无必要,哪里舍得让你长大。你若一直不长大,该多好。”池云非眼眶一酸,用力回抱了一下母亲。待得散了席,温信阳找了过来,他的酒劲没褪,眼底带着一点嗜血般的红印,看见池云非就蹙眉道:“上哪儿去了?一通好找。”“送我爹娘……”温信阳回过神:“怎不叫我?他们走了吗?”“走了。”池云非拉着他,兴致不太高,“没事,我娘也想单独跟我说说话,你不在正好。”温信阳看了他一眼:“平日你也能回娘家去看看,我不会拘着你。”“嗯。”池云非心不在焉,又同温信阳一起去看了炀炀,见炀炀睡得很香,池云非轻手轻脚在他枕下压了铜钱,便放心地回了卧房。打水洗澡,温信阳在浴桶里泡了一会儿,酒劲却更上头了。他闭着眼不说话,池云非坐在后面给他擦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说炀炀的趣事,说今日席上听得八卦。“你那堂姐还挺厉害。”池云非道,“二十八了还不嫁人,整日舞刀弄枪的,她爹娘不着急吗?”“她喜欢女子。”温信阳带着酒气,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就同你我一样。”“……”池云非拍了下将军宽厚的肩背,“放屁,你明明女人也可以。”“哦。”温信阳点了下头,看起来乖顺得很。池云非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绕到前面看他:“将军?深哥?”温信阳睁开眼,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脸上有水珠沿着刚硬的轮廓滑下,他眼神迷茫,似一只湿透了的大型犬,黑眸恍惚地看着池云非。“喝醉了?我是谁?”“……池云非。”温信阳又闭上眼,“没醉。”池云非不信:“我刚都说了什么?”温信阳没吭声。池云非干脆也脱了衣服进了水里,拿水抹了把脸,将头发抹到脑后,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他一双大眼透着一点醉意,但更多的是兴致勃勃,靠到将军胸前,道:“深哥,我跟你一起洗好不好?”温信阳没搭理他。“我是谁?说说。”温信阳有些恼火,睁开眼,伸手将人圈进怀里,下巴搁在池云非头顶:“别闹,困了。”“那你睡会儿。”池云非舔了下嘴唇,一手摸了摸温信阳的脸,凑过去在那带着酒气的唇角吻了一下,“我接着帮你洗。”温信阳嗯了一声,便不再作声。池云非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凑过去双手搭在将军肩膀上,温信阳下意识地搂着他,两人仿佛爱侣似地接吻,不着寸缕的肌肤相贴,在热水里带出令人想叹息的惬意。温信阳没有反应,池云非也不管。他单方面吻着面前的人,舌尖描绘过滚烫的唇瓣,一点点挤开缝隙,温信阳终于张开嘴,迟疑了好一会儿,仿佛在分辨身前的人是谁,随即抬手按住了他的后脖颈,两人深深地吻在了一处。一时室内只余亲吻声。第47章 改变池云非被温信阳粗鲁地抵在浴桶边时,气喘吁吁,脖子往下到整片胸口都红透了,头发湿漉漉地炸着,双手按在桶边,竭力回头道:“你说我是谁!”温信阳只不说话,酒气晕染进眼底,显出平日难得一见的凶性,一手掐着池云非的后脖颈将人困在桶边,一手掐住了池云非细瘦的腰。他低头像大狗似的在池云非肩膀上咬了一口,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浑身散发着酒气,门外听到动静的小厮敲门不安道:“将军?”池云非忙道:“别进来!”小厮吓了一跳,犹豫不定:“池少爷,出什么事了吗?”“没事。”池云非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下巴被温信阳一手抬起,几乎成了个半强迫的姿势,声音发哑道,“只是将军喝醉了,有点控制不住。”那话里带着意味深长地暧昧,小厮不敢吭声了,片刻后更是叫走了附近的人,退守到院外,不敢靠近。温信阳修长的手指在池云非下颚前,逗猫似的摩挲,低低道:“我没喝醉。”“是,你没醉。”池云非抓住他的手,别扭地侧头同他接吻,温信阳面无表情,被池云非猫似地舔了舔,又忍不住俯身深吻过来。池云非脖子都要扭断了,推开温信阳想转过身来,却被男人狠狠压住,半点动弹不得。“你到底想干嘛?”池云非无奈了,“你让我看看你行不行?我脖子都快断了。”温信阳闻言,便伸手给他揉了揉脖颈,下手力度有点重,疼得池云非“嘶”了一声。“除夕夜。”池云非皱眉道,“你要谋杀亲夫啊?”温信阳似乎很不满,但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只觉脑子里稀里糊涂地,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池云非,目光落在对方被吻肿的唇瓣上,总觉得对方身上有某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他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控制不住。于是他板着脸,将池云非的脸扭了回去,木然道:“别看我。”池云非:“……”池云非只得看着面前的屏风,无聊道:“行,不看你。洗好了吗?我想出去了。”温信阳蹙眉,从背后紧贴过去,将人困在怀里:“不行。”温信阳喝醉了真是奇怪。池云非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好玩,便顺着他的话道:“我都要泡皱了,你就说你想干嘛?你说了我一定满足你,好不好?”“……”温信阳沉默下来,只不断啄吻在池云非耳后、脖颈、肩膀一带,仿佛是尝到了什么美味般,细碎的吻弄得池云非有些痒痒,失笑道,“痒!别亲了!”突然被拒绝,温信阳眼神阴沉,动作又粗鲁起来。他猛地从浴桶里出来,衣服也不穿,一把将池云非抱起,水渍滴落一路,池云非哎哎叫道:“等等!别!床会弄湿——哎!”话音未落,就被温信阳直接扔进了床里。池云非摔了个眼冒金星,还没爬起来,男人已经扯下床帐,欺身压了过来。温信阳平日的存在感就很强,如今光着身子,脸色阴郁,一手撑在池云非耳边压过来更显气势迫人,那种强而有力的雄性荷尔蒙散发在整个床帐内,令池云非心跳加速,忍不住口干舌燥。他禁不住喃喃:“深哥,你好帅……”温信阳听懂了这句夸赞,勾了下嘴角,那一刻他英俊的面庞足以令人停止呼吸,池云非一时按捺不住,两手圈了男人脖颈,将对方拉近,自言自语:“你这样犯规啊,我真对你做了什么,第二天起来你可别不认账,不能耍赖的。”温信阳眯眼:“你对我做了什么?”“是啊。”池云非笑眯眯地,“做些快乐的事!”温信阳似乎有些不屑,搂住了池云非的腰,俯身吻在他嘴角,喃喃:“说反了。”一开始,池云非还很不服气。温信阳平日绅士有礼,又很爱教训人,看上去古板且保守,就这方面而言,当然是自己更放得开。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他话确实是说反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池云非从箫棠那儿拿回来的药滚落一地,被浪翻滚,床帐一侧被拉了下来,掉在地上,昏暗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模糊投在墙上,更显旖-旎刺激。子时,一室春光,情-欲翻涌,满地狼藉。丑时,池云非声音嘶哑,求饶连连,一手揪住了还剩下的半面床帐,骨节泛起青白,片刻又无力地松开。寅时,池云非光着脚从床上翻下来,一手刚抓住矮桌,又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背后揽住腰身,直接拖了回去。片刻后,池云非无力又恼火地声音传来:“不来了!我病才刚好……唔……过分了啊!!”深冬,天亮得晚。卯时温府的下人接连起床干活,开始新的一天,天边还泛着沉沉的暗色,冬风刮来萧瑟之感,四下冷清,只余温府外的下人哈欠连连,怀里揣着酒囊,抱着暖手炉,缩着脖子等主子的吩咐。他们窃窃私语,小声互通消息。“还没好?”“还没……”“不愧是将军……”“最近压力太大了吧?”“少爷那身子,受得住吗?”“这也就是少爷不能生,否则啊,咱府里定能再添一位主子。”又片刻后,院里响起开门的声音。几个下人立刻闭嘴,就听温信阳沉稳的声音从卧房的方向传来:“去打水来,早饭好了吗?”“厨房开火了。”小厮忙道,“很快就好。”“弄清淡点。”温信阳道,“小菜就不要了,拿些糕点来。”“是!”“之前少爷咳嗽炖得雪梨汤还有吗?弄点来。”“云非啊。”池老爷语重心长,“你得学着长大,学着担事,总有一天,我,你娘,你大哥,总会有护不住你的时候。你明白吗?”池云非转着手中酒杯,点了下头。“你个小兔崽子。”池老爷摇头,“你明白个屁!你要是明白,我至于操这么多心?人生这一路,不是事事都顺利的,风水轮流转,今日你好得很,万人追捧,明日你就得付出代价,摔个粉身碎骨,被万人唾弃。无论何时,记住了,学会一门手艺,有能力养活自己,平安,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乱世……”池老爷一手扶额,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教导池云非,“乱世的人生没有个定数,要活下来……太难了。要活下来且能活得很好,更难。温家走到这一步,池家走到这一步,都不容易,那是前人……嗝……前人走了多少弯路,付出多少代价,才有的今天?你想过没有?珍惜当下,别不当一回事,放聪明点,学会低头妥协……忠言逆耳利于行……”池太太找了过来,叹气一声扶住了丈夫,看池云非道:“你爹这些日子压力大,心情也不好,多喝了些。你啊,就别再让他担心了。”池云非一时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伸手帮忙扶住老爹,送他们出了温府。“回去吧。”池太太道,“家里的事不用操心,有我们呢,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你爹跟你说的话,得往心里记住了,啊?”“是。”“明年不好过。”池太太忧心忡忡,却也没什么办法。所有人都被裹挟在历史的洪流中,不知前路在哪儿,“有事随时跟家里商量,别一个人乱来。”“好。你们要保重身体。”这一刻,池云非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仿佛只是一瞬间,所有人都担忧起来,焦虑起来,他被所有人在背后驱赶着,耳提面命地让他快点长大,快点懂事。他再不是那个能躲在娘亲背后做鬼脸,气得他爹和管家七窍生烟,逃课被老先生拿咫尺追打,同箫棠一起套白煌麻袋揍人的那个小少爷了。他得教好炀炀,得帮温信阳看顾家人,得学会看人脸色,学会审时度势,学会妥协。他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般,这么清晰地感受到未知的危机已经到了面前,没人能为他保证什么,命运渐渐露出了它原本残酷的模样。他必须学会保护自己,保护孩子。街头冷冷清清,只偶尔听得到其他院子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大红灯笼照出台阶下的路,池老爷在车后座睡过去了,面上不掩憔悴,池太太唠叨了一堆让池云非照顾好自己的话,眼里流露着不舍。最后她忍了又忍,终于道:“你爹不让我跟你说,你哥……云茂他在封城日子也不好过,三省局势不稳,有人歪了心思,想联合总统拉温家下马。池家和温家是一条心,有温家在,你哥前途本是一片光明,如今却被人找了茬……”“我哥怎么了?”池云非皱眉,“什么时候的事?”“你成婚之前。”池太太叹气,“否则你成婚这么大的事,你哥为何没回来?那边现在也是一团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你以为路铺平了就好走了吗?谁知道半途会杀出个什么来,把路给你炸了呢?”池云非一时久久没说话,心绪起伏不定,眼里透出狠意来:“谁敢欺负我哥?娘你告诉我。”“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没有什么事是理所当然的。”池太太拍拍他的手,“信阳那个二房……林家,也是封城的,更不是省油的灯。今日人太多了,我不便多说,你找个机会提醒一下信阳,知道吗?”“知道了。可我哥……”“年后你爹会找机会将他调回来,到时候再说吧。”池太太道,“你爹想你快点长大,又不愿意告诉你这些事,让你跟着烦心。我思来想去,咱们是一家人,没什么可瞒的,还是让你知道的好。”“明白了,娘。”池云非拉住她的手,“有什么事你们一定要告诉我,我也想要帮忙。”“真乖。”池太太习惯性地哄他,笑了起来,抱住小儿子摸了摸脑袋,“为娘的,若无必要,哪里舍得让你长大。你若一直不长大,该多好。”池云非眼眶一酸,用力回抱了一下母亲。待得散了席,温信阳找了过来,他的酒劲没褪,眼底带着一点嗜血般的红印,看见池云非就蹙眉道:“上哪儿去了?一通好找。”“送我爹娘……”温信阳回过神:“怎不叫我?他们走了吗?”“走了。”池云非拉着他,兴致不太高,“没事,我娘也想单独跟我说说话,你不在正好。”温信阳看了他一眼:“平日你也能回娘家去看看,我不会拘着你。”“嗯。”池云非心不在焉,又同温信阳一起去看了炀炀,见炀炀睡得很香,池云非轻手轻脚在他枕下压了铜钱,便放心地回了卧房。打水洗澡,温信阳在浴桶里泡了一会儿,酒劲却更上头了。他闭着眼不说话,池云非坐在后面给他擦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说炀炀的趣事,说今日席上听得八卦。“你那堂姐还挺厉害。”池云非道,“二十八了还不嫁人,整日舞刀弄枪的,她爹娘不着急吗?”“她喜欢女子。”温信阳带着酒气,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就同你我一样。”“……”池云非拍了下将军宽厚的肩背,“放屁,你明明女人也可以。”“哦。”温信阳点了下头,看起来乖顺得很。池云非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绕到前面看他:“将军?深哥?”温信阳睁开眼,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脸上有水珠沿着刚硬的轮廓滑下,他眼神迷茫,似一只湿透了的大型犬,黑眸恍惚地看着池云非。“喝醉了?我是谁?”“……池云非。”温信阳又闭上眼,“没醉。”池云非不信:“我刚都说了什么?”温信阳没吭声。池云非干脆也脱了衣服进了水里,拿水抹了把脸,将头发抹到脑后,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他一双大眼透着一点醉意,但更多的是兴致勃勃,靠到将军胸前,道:“深哥,我跟你一起洗好不好?”温信阳没搭理他。“我是谁?说说。”温信阳有些恼火,睁开眼,伸手将人圈进怀里,下巴搁在池云非头顶:“别闹,困了。”“那你睡会儿。”池云非舔了下嘴唇,一手摸了摸温信阳的脸,凑过去在那带着酒气的唇角吻了一下,“我接着帮你洗。”温信阳嗯了一声,便不再作声。池云非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凑过去双手搭在将军肩膀上,温信阳下意识地搂着他,两人仿佛爱侣似地接吻,不着寸缕的肌肤相贴,在热水里带出令人想叹息的惬意。温信阳没有反应,池云非也不管。他单方面吻着面前的人,舌尖描绘过滚烫的唇瓣,一点点挤开缝隙,温信阳终于张开嘴,迟疑了好一会儿,仿佛在分辨身前的人是谁,随即抬手按住了他的后脖颈,两人深深地吻在了一处。一时室内只余亲吻声。第47章 改变池云非被温信阳粗鲁地抵在浴桶边时,气喘吁吁,脖子往下到整片胸口都红透了,头发湿漉漉地炸着,双手按在桶边,竭力回头道:“你说我是谁!”温信阳只不说话,酒气晕染进眼底,显出平日难得一见的凶性,一手掐着池云非的后脖颈将人困在桶边,一手掐住了池云非细瘦的腰。他低头像大狗似的在池云非肩膀上咬了一口,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浑身散发着酒气,门外听到动静的小厮敲门不安道:“将军?”池云非忙道:“别进来!”小厮吓了一跳,犹豫不定:“池少爷,出什么事了吗?”“没事。”池云非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下巴被温信阳一手抬起,几乎成了个半强迫的姿势,声音发哑道,“只是将军喝醉了,有点控制不住。”那话里带着意味深长地暧昧,小厮不敢吭声了,片刻后更是叫走了附近的人,退守到院外,不敢靠近。温信阳修长的手指在池云非下颚前,逗猫似的摩挲,低低道:“我没喝醉。”“是,你没醉。”池云非抓住他的手,别扭地侧头同他接吻,温信阳面无表情,被池云非猫似地舔了舔,又忍不住俯身深吻过来。池云非脖子都要扭断了,推开温信阳想转过身来,却被男人狠狠压住,半点动弹不得。“你到底想干嘛?”池云非无奈了,“你让我看看你行不行?我脖子都快断了。”温信阳闻言,便伸手给他揉了揉脖颈,下手力度有点重,疼得池云非“嘶”了一声。“除夕夜。”池云非皱眉道,“你要谋杀亲夫啊?”温信阳似乎很不满,但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只觉脑子里稀里糊涂地,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池云非,目光落在对方被吻肿的唇瓣上,总觉得对方身上有某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他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控制不住。于是他板着脸,将池云非的脸扭了回去,木然道:“别看我。”池云非:“……”池云非只得看着面前的屏风,无聊道:“行,不看你。洗好了吗?我想出去了。”温信阳蹙眉,从背后紧贴过去,将人困在怀里:“不行。”温信阳喝醉了真是奇怪。池云非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好玩,便顺着他的话道:“我都要泡皱了,你就说你想干嘛?你说了我一定满足你,好不好?”“……”温信阳沉默下来,只不断啄吻在池云非耳后、脖颈、肩膀一带,仿佛是尝到了什么美味般,细碎的吻弄得池云非有些痒痒,失笑道,“痒!别亲了!”突然被拒绝,温信阳眼神阴沉,动作又粗鲁起来。他猛地从浴桶里出来,衣服也不穿,一把将池云非抱起,水渍滴落一路,池云非哎哎叫道:“等等!别!床会弄湿——哎!”话音未落,就被温信阳直接扔进了床里。池云非摔了个眼冒金星,还没爬起来,男人已经扯下床帐,欺身压了过来。温信阳平日的存在感就很强,如今光着身子,脸色阴郁,一手撑在池云非耳边压过来更显气势迫人,那种强而有力的雄性荷尔蒙散发在整个床帐内,令池云非心跳加速,忍不住口干舌燥。他禁不住喃喃:“深哥,你好帅……”温信阳听懂了这句夸赞,勾了下嘴角,那一刻他英俊的面庞足以令人停止呼吸,池云非一时按捺不住,两手圈了男人脖颈,将对方拉近,自言自语:“你这样犯规啊,我真对你做了什么,第二天起来你可别不认账,不能耍赖的。”温信阳眯眼:“你对我做了什么?”“是啊。”池云非笑眯眯地,“做些快乐的事!”温信阳似乎有些不屑,搂住了池云非的腰,俯身吻在他嘴角,喃喃:“说反了。”一开始,池云非还很不服气。温信阳平日绅士有礼,又很爱教训人,看上去古板且保守,就这方面而言,当然是自己更放得开。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他话确实是说反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池云非从箫棠那儿拿回来的药滚落一地,被浪翻滚,床帐一侧被拉了下来,掉在地上,昏暗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模糊投在墙上,更显旖-旎刺激。子时,一室春光,情-欲翻涌,满地狼藉。丑时,池云非声音嘶哑,求饶连连,一手揪住了还剩下的半面床帐,骨节泛起青白,片刻又无力地松开。寅时,池云非光着脚从床上翻下来,一手刚抓住矮桌,又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背后揽住腰身,直接拖了回去。片刻后,池云非无力又恼火地声音传来:“不来了!我病才刚好……唔……过分了啊!!”深冬,天亮得晚。卯时温府的下人接连起床干活,开始新的一天,天边还泛着沉沉的暗色,冬风刮来萧瑟之感,四下冷清,只余温府外的下人哈欠连连,怀里揣着酒囊,抱着暖手炉,缩着脖子等主子的吩咐。他们窃窃私语,小声互通消息。“还没好?”“还没……”“不愧是将军……”“最近压力太大了吧?”“少爷那身子,受得住吗?”“这也就是少爷不能生,否则啊,咱府里定能再添一位主子。”又片刻后,院里响起开门的声音。几个下人立刻闭嘴,就听温信阳沉稳的声音从卧房的方向传来:“去打水来,早饭好了吗?”“厨房开火了。”小厮忙道,“很快就好。”“弄清淡点。”温信阳道,“小菜就不要了,拿些糕点来。”“是!”“之前少爷咳嗽炖得雪梨汤还有吗?弄点来。”“云非啊。”池老爷语重心长,“你得学着长大,学着担事,总有一天,我,你娘,你大哥,总会有护不住你的时候。你明白吗?”池云非转着手中酒杯,点了下头。“你个小兔崽子。”池老爷摇头,“你明白个屁!你要是明白,我至于操这么多心?人生这一路,不是事事都顺利的,风水轮流转,今日你好得很,万人追捧,明日你就得付出代价,摔个粉身碎骨,被万人唾弃。无论何时,记住了,学会一门手艺,有能力养活自己,平安,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乱世……”池老爷一手扶额,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教导池云非,“乱世的人生没有个定数,要活下来……太难了。要活下来且能活得很好,更难。温家走到这一步,池家走到这一步,都不容易,那是前人……嗝……前人走了多少弯路,付出多少代价,才有的今天?你想过没有?珍惜当下,别不当一回事,放聪明点,学会低头妥协……忠言逆耳利于行……”池太太找了过来,叹气一声扶住了丈夫,看池云非道:“你爹这些日子压力大,心情也不好,多喝了些。你啊,就别再让他担心了。”池云非一时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伸手帮忙扶住老爹,送他们出了温府。“回去吧。”池太太道,“家里的事不用操心,有我们呢,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你爹跟你说的话,得往心里记住了,啊?”“是。”“明年不好过。”池太太忧心忡忡,却也没什么办法。所有人都被裹挟在历史的洪流中,不知前路在哪儿,“有事随时跟家里商量,别一个人乱来。”“好。你们要保重身体。”这一刻,池云非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仿佛只是一瞬间,所有人都担忧起来,焦虑起来,他被所有人在背后驱赶着,耳提面命地让他快点长大,快点懂事。他再不是那个能躲在娘亲背后做鬼脸,气得他爹和管家七窍生烟,逃课被老先生拿咫尺追打,同箫棠一起套白煌麻袋揍人的那个小少爷了。他得教好炀炀,得帮温信阳看顾家人,得学会看人脸色,学会审时度势,学会妥协。他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般,这么清晰地感受到未知的危机已经到了面前,没人能为他保证什么,命运渐渐露出了它原本残酷的模样。他必须学会保护自己,保护孩子。街头冷冷清清,只偶尔听得到其他院子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大红灯笼照出台阶下的路,池老爷在车后座睡过去了,面上不掩憔悴,池太太唠叨了一堆让池云非照顾好自己的话,眼里流露着不舍。最后她忍了又忍,终于道:“你爹不让我跟你说,你哥……云茂他在封城日子也不好过,三省局势不稳,有人歪了心思,想联合总统拉温家下马。池家和温家是一条心,有温家在,你哥前途本是一片光明,如今却被人找了茬……”“我哥怎么了?”池云非皱眉,“什么时候的事?”“你成婚之前。”池太太叹气,“否则你成婚这么大的事,你哥为何没回来?那边现在也是一团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你以为路铺平了就好走了吗?谁知道半途会杀出个什么来,把路给你炸了呢?”池云非一时久久没说话,心绪起伏不定,眼里透出狠意来:“谁敢欺负我哥?娘你告诉我。”“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没有什么事是理所当然的。”池太太拍拍他的手,“信阳那个二房……林家,也是封城的,更不是省油的灯。今日人太多了,我不便多说,你找个机会提醒一下信阳,知道吗?”“知道了。可我哥……”“年后你爹会找机会将他调回来,到时候再说吧。”池太太道,“你爹想你快点长大,又不愿意告诉你这些事,让你跟着烦心。我思来想去,咱们是一家人,没什么可瞒的,还是让你知道的好。”“明白了,娘。”池云非拉住她的手,“有什么事你们一定要告诉我,我也想要帮忙。”“真乖。”池太太习惯性地哄他,笑了起来,抱住小儿子摸了摸脑袋,“为娘的,若无必要,哪里舍得让你长大。你若一直不长大,该多好。”池云非眼眶一酸,用力回抱了一下母亲。待得散了席,温信阳找了过来,他的酒劲没褪,眼底带着一点嗜血般的红印,看见池云非就蹙眉道:“上哪儿去了?一通好找。”“送我爹娘……”温信阳回过神:“怎不叫我?他们走了吗?”“走了。”池云非拉着他,兴致不太高,“没事,我娘也想单独跟我说说话,你不在正好。”温信阳看了他一眼:“平日你也能回娘家去看看,我不会拘着你。”“嗯。”池云非心不在焉,又同温信阳一起去看了炀炀,见炀炀睡得很香,池云非轻手轻脚在他枕下压了铜钱,便放心地回了卧房。打水洗澡,温信阳在浴桶里泡了一会儿,酒劲却更上头了。他闭着眼不说话,池云非坐在后面给他擦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说炀炀的趣事,说今日席上听得八卦。“你那堂姐还挺厉害。”池云非道,“二十八了还不嫁人,整日舞刀弄枪的,她爹娘不着急吗?”“她喜欢女子。”温信阳带着酒气,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就同你我一样。”“……”池云非拍了下将军宽厚的肩背,“放屁,你明明女人也可以。”“哦。”温信阳点了下头,看起来乖顺得很。池云非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绕到前面看他:“将军?深哥?”温信阳睁开眼,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脸上有水珠沿着刚硬的轮廓滑下,他眼神迷茫,似一只湿透了的大型犬,黑眸恍惚地看着池云非。“喝醉了?我是谁?”“……池云非。”温信阳又闭上眼,“没醉。”池云非不信:“我刚都说了什么?”温信阳没吭声。池云非干脆也脱了衣服进了水里,拿水抹了把脸,将头发抹到脑后,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他一双大眼透着一点醉意,但更多的是兴致勃勃,靠到将军胸前,道:“深哥,我跟你一起洗好不好?”温信阳没搭理他。“我是谁?说说。”温信阳有些恼火,睁开眼,伸手将人圈进怀里,下巴搁在池云非头顶:“别闹,困了。”“那你睡会儿。”池云非舔了下嘴唇,一手摸了摸温信阳的脸,凑过去在那带着酒气的唇角吻了一下,“我接着帮你洗。”温信阳嗯了一声,便不再作声。池云非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凑过去双手搭在将军肩膀上,温信阳下意识地搂着他,两人仿佛爱侣似地接吻,不着寸缕的肌肤相贴,在热水里带出令人想叹息的惬意。温信阳没有反应,池云非也不管。他单方面吻着面前的人,舌尖描绘过滚烫的唇瓣,一点点挤开缝隙,温信阳终于张开嘴,迟疑了好一会儿,仿佛在分辨身前的人是谁,随即抬手按住了他的后脖颈,两人深深地吻在了一处。一时室内只余亲吻声。第47章 改变池云非被温信阳粗鲁地抵在浴桶边时,气喘吁吁,脖子往下到整片胸口都红透了,头发湿漉漉地炸着,双手按在桶边,竭力回头道:“你说我是谁!”温信阳只不说话,酒气晕染进眼底,显出平日难得一见的凶性,一手掐着池云非的后脖颈将人困在桶边,一手掐住了池云非细瘦的腰。他低头像大狗似的在池云非肩膀上咬了一口,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浑身散发着酒气,门外听到动静的小厮敲门不安道:“将军?”池云非忙道:“别进来!”小厮吓了一跳,犹豫不定:“池少爷,出什么事了吗?”“没事。”池云非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下巴被温信阳一手抬起,几乎成了个半强迫的姿势,声音发哑道,“只是将军喝醉了,有点控制不住。”那话里带着意味深长地暧昧,小厮不敢吭声了,片刻后更是叫走了附近的人,退守到院外,不敢靠近。温信阳修长的手指在池云非下颚前,逗猫似的摩挲,低低道:“我没喝醉。”“是,你没醉。”池云非抓住他的手,别扭地侧头同他接吻,温信阳面无表情,被池云非猫似地舔了舔,又忍不住俯身深吻过来。池云非脖子都要扭断了,推开温信阳想转过身来,却被男人狠狠压住,半点动弹不得。“你到底想干嘛?”池云非无奈了,“你让我看看你行不行?我脖子都快断了。”温信阳闻言,便伸手给他揉了揉脖颈,下手力度有点重,疼得池云非“嘶”了一声。“除夕夜。”池云非皱眉道,“你要谋杀亲夫啊?”温信阳似乎很不满,但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只觉脑子里稀里糊涂地,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池云非,目光落在对方被吻肿的唇瓣上,总觉得对方身上有某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他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控制不住。于是他板着脸,将池云非的脸扭了回去,木然道:“别看我。”池云非:“……”池云非只得看着面前的屏风,无聊道:“行,不看你。洗好了吗?我想出去了。”温信阳蹙眉,从背后紧贴过去,将人困在怀里:“不行。”温信阳喝醉了真是奇怪。池云非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好玩,便顺着他的话道:“我都要泡皱了,你就说你想干嘛?你说了我一定满足你,好不好?”“……”温信阳沉默下来,只不断啄吻在池云非耳后、脖颈、肩膀一带,仿佛是尝到了什么美味般,细碎的吻弄得池云非有些痒痒,失笑道,“痒!别亲了!”突然被拒绝,温信阳眼神阴沉,动作又粗鲁起来。他猛地从浴桶里出来,衣服也不穿,一把将池云非抱起,水渍滴落一路,池云非哎哎叫道:“等等!别!床会弄湿——哎!”话音未落,就被温信阳直接扔进了床里。池云非摔了个眼冒金星,还没爬起来,男人已经扯下床帐,欺身压了过来。温信阳平日的存在感就很强,如今光着身子,脸色阴郁,一手撑在池云非耳边压过来更显气势迫人,那种强而有力的雄性荷尔蒙散发在整个床帐内,令池云非心跳加速,忍不住口干舌燥。他禁不住喃喃:“深哥,你好帅……”温信阳听懂了这句夸赞,勾了下嘴角,那一刻他英俊的面庞足以令人停止呼吸,池云非一时按捺不住,两手圈了男人脖颈,将对方拉近,自言自语:“你这样犯规啊,我真对你做了什么,第二天起来你可别不认账,不能耍赖的。”温信阳眯眼:“你对我做了什么?”“是啊。”池云非笑眯眯地,“做些快乐的事!”温信阳似乎有些不屑,搂住了池云非的腰,俯身吻在他嘴角,喃喃:“说反了。”一开始,池云非还很不服气。温信阳平日绅士有礼,又很爱教训人,看上去古板且保守,就这方面而言,当然是自己更放得开。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他话确实是说反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池云非从箫棠那儿拿回来的药滚落一地,被浪翻滚,床帐一侧被拉了下来,掉在地上,昏暗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模糊投在墙上,更显旖-旎刺激。子时,一室春光,情-欲翻涌,满地狼藉。丑时,池云非声音嘶哑,求饶连连,一手揪住了还剩下的半面床帐,骨节泛起青白,片刻又无力地松开。寅时,池云非光着脚从床上翻下来,一手刚抓住矮桌,又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背后揽住腰身,直接拖了回去。片刻后,池云非无力又恼火地声音传来:“不来了!我病才刚好……唔……过分了啊!!”深冬,天亮得晚。卯时温府的下人接连起床干活,开始新的一天,天边还泛着沉沉的暗色,冬风刮来萧瑟之感,四下冷清,只余温府外的下人哈欠连连,怀里揣着酒囊,抱着暖手炉,缩着脖子等主子的吩咐。他们窃窃私语,小声互通消息。“还没好?”“还没……”“不愧是将军……”“最近压力太大了吧?”“少爷那身子,受得住吗?”“这也就是少爷不能生,否则啊,咱府里定能再添一位主子。”又片刻后,院里响起开门的声音。几个下人立刻闭嘴,就听温信阳沉稳的声音从卧房的方向传来:“去打水来,早饭好了吗?”“厨房开火了。”小厮忙道,“很快就好。”“弄清淡点。”温信阳道,“小菜就不要了,拿些糕点来。”“是!”“之前少爷咳嗽炖得雪梨汤还有吗?弄点来。”“云非啊。”池老爷语重心长,“你得学着长大,学着担事,总有一天,我,你娘,你大哥,总会有护不住你的时候。你明白吗?”池云非转着手中酒杯,点了下头。“你个小兔崽子。”池老爷摇头,“你明白个屁!你要是明白,我至于操这么多心?人生这一路,不是事事都顺利的,风水轮流转,今日你好得很,万人追捧,明日你就得付出代价,摔个粉身碎骨,被万人唾弃。无论何时,记住了,学会一门手艺,有能力养活自己,平安,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乱世……”池老爷一手扶额,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教导池云非,“乱世的人生没有个定数,要活下来……太难了。要活下来且能活得很好,更难。温家走到这一步,池家走到这一步,都不容易,那是前人……嗝……前人走了多少弯路,付出多少代价,才有的今天?你想过没有?珍惜当下,别不当一回事,放聪明点,学会低头妥协……忠言逆耳利于行……”池太太找了过来,叹气一声扶住了丈夫,看池云非道:“你爹这些日子压力大,心情也不好,多喝了些。你啊,就别再让他担心了。”池云非一时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伸手帮忙扶住老爹,送他们出了温府。“回去吧。”池太太道,“家里的事不用操心,有我们呢,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你爹跟你说的话,得往心里记住了,啊?”“是。”“明年不好过。”池太太忧心忡忡,却也没什么办法。所有人都被裹挟在历史的洪流中,不知前路在哪儿,“有事随时跟家里商量,别一个人乱来。”“好。你们要保重身体。”这一刻,池云非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仿佛只是一瞬间,所有人都担忧起来,焦虑起来,他被所有人在背后驱赶着,耳提面命地让他快点长大,快点懂事。他再不是那个能躲在娘亲背后做鬼脸,气得他爹和管家七窍生烟,逃课被老先生拿咫尺追打,同箫棠一起套白煌麻袋揍人的那个小少爷了。他得教好炀炀,得帮温信阳看顾家人,得学会看人脸色,学会审时度势,学会妥协。他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般,这么清晰地感受到未知的危机已经到了面前,没人能为他保证什么,命运渐渐露出了它原本残酷的模样。他必须学会保护自己,保护孩子。街头冷冷清清,只偶尔听得到其他院子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大红灯笼照出台阶下的路,池老爷在车后座睡过去了,面上不掩憔悴,池太太唠叨了一堆让池云非照顾好自己的话,眼里流露着不舍。最后她忍了又忍,终于道:“你爹不让我跟你说,你哥……云茂他在封城日子也不好过,三省局势不稳,有人歪了心思,想联合总统拉温家下马。池家和温家是一条心,有温家在,你哥前途本是一片光明,如今却被人找了茬……”“我哥怎么了?”池云非皱眉,“什么时候的事?”“你成婚之前。”池太太叹气,“否则你成婚这么大的事,你哥为何没回来?那边现在也是一团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你以为路铺平了就好走了吗?谁知道半途会杀出个什么来,把路给你炸了呢?”池云非一时久久没说话,心绪起伏不定,眼里透出狠意来:“谁敢欺负我哥?娘你告诉我。”“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没有什么事是理所当然的。”池太太拍拍他的手,“信阳那个二房……林家,也是封城的,更不是省油的灯。今日人太多了,我不便多说,你找个机会提醒一下信阳,知道吗?”“知道了。可我哥……”“年后你爹会找机会将他调回来,到时候再说吧。”池太太道,“你爹想你快点长大,又不愿意告诉你这些事,让你跟着烦心。我思来想去,咱们是一家人,没什么可瞒的,还是让你知道的好。”“明白了,娘。”池云非拉住她的手,“有什么事你们一定要告诉我,我也想要帮忙。”“真乖。”池太太习惯性地哄他,笑了起来,抱住小儿子摸了摸脑袋,“为娘的,若无必要,哪里舍得让你长大。你若一直不长大,该多好。”池云非眼眶一酸,用力回抱了一下母亲。待得散了席,温信阳找了过来,他的酒劲没褪,眼底带着一点嗜血般的红印,看见池云非就蹙眉道:“上哪儿去了?一通好找。”“送我爹娘……”温信阳回过神:“怎不叫我?他们走了吗?”“走了。”池云非拉着他,兴致不太高,“没事,我娘也想单独跟我说说话,你不在正好。”温信阳看了他一眼:“平日你也能回娘家去看看,我不会拘着你。”“嗯。”池云非心不在焉,又同温信阳一起去看了炀炀,见炀炀睡得很香,池云非轻手轻脚在他枕下压了铜钱,便放心地回了卧房。打水洗澡,温信阳在浴桶里泡了一会儿,酒劲却更上头了。他闭着眼不说话,池云非坐在后面给他擦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说炀炀的趣事,说今日席上听得八卦。“你那堂姐还挺厉害。”池云非道,“二十八了还不嫁人,整日舞刀弄枪的,她爹娘不着急吗?”“她喜欢女子。”温信阳带着酒气,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就同你我一样。”“……”池云非拍了下将军宽厚的肩背,“放屁,你明明女人也可以。”“哦。”温信阳点了下头,看起来乖顺得很。池云非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绕到前面看他:“将军?深哥?”温信阳睁开眼,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脸上有水珠沿着刚硬的轮廓滑下,他眼神迷茫,似一只湿透了的大型犬,黑眸恍惚地看着池云非。“喝醉了?我是谁?”“……池云非。”温信阳又闭上眼,“没醉。”池云非不信:“我刚都说了什么?”温信阳没吭声。池云非干脆也脱了衣服进了水里,拿水抹了把脸,将头发抹到脑后,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他一双大眼透着一点醉意,但更多的是兴致勃勃,靠到将军胸前,道:“深哥,我跟你一起洗好不好?”温信阳没搭理他。“我是谁?说说。”温信阳有些恼火,睁开眼,伸手将人圈进怀里,下巴搁在池云非头顶:“别闹,困了。”“那你睡会儿。”池云非舔了下嘴唇,一手摸了摸温信阳的脸,凑过去在那带着酒气的唇角吻了一下,“我接着帮你洗。”温信阳嗯了一声,便不再作声。池云非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凑过去双手搭在将军肩膀上,温信阳下意识地搂着他,两人仿佛爱侣似地接吻,不着寸缕的肌肤相贴,在热水里带出令人想叹息的惬意。温信阳没有反应,池云非也不管。他单方面吻着面前的人,舌尖描绘过滚烫的唇瓣,一点点挤开缝隙,温信阳终于张开嘴,迟疑了好一会儿,仿佛在分辨身前的人是谁,随即抬手按住了他的后脖颈,两人深深地吻在了一处。一时室内只余亲吻声。第47章 改变池云非被温信阳粗鲁地抵在浴桶边时,气喘吁吁,脖子往下到整片胸口都红透了,头发湿漉漉地炸着,双手按在桶边,竭力回头道:“你说我是谁!”温信阳只不说话,酒气晕染进眼底,显出平日难得一见的凶性,一手掐着池云非的后脖颈将人困在桶边,一手掐住了池云非细瘦的腰。他低头像大狗似的在池云非肩膀上咬了一口,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浑身散发着酒气,门外听到动静的小厮敲门不安道:“将军?”池云非忙道:“别进来!”小厮吓了一跳,犹豫不定:“池少爷,出什么事了吗?”“没事。”池云非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下巴被温信阳一手抬起,几乎成了个半强迫的姿势,声音发哑道,“只是将军喝醉了,有点控制不住。”那话里带着意味深长地暧昧,小厮不敢吭声了,片刻后更是叫走了附近的人,退守到院外,不敢靠近。温信阳修长的手指在池云非下颚前,逗猫似的摩挲,低低道:“我没喝醉。”“是,你没醉。”池云非抓住他的手,别扭地侧头同他接吻,温信阳面无表情,被池云非猫似地舔了舔,又忍不住俯身深吻过来。池云非脖子都要扭断了,推开温信阳想转过身来,却被男人狠狠压住,半点动弹不得。“你到底想干嘛?”池云非无奈了,“你让我看看你行不行?我脖子都快断了。”温信阳闻言,便伸手给他揉了揉脖颈,下手力度有点重,疼得池云非“嘶”了一声。“除夕夜。”池云非皱眉道,“你要谋杀亲夫啊?”温信阳似乎很不满,但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只觉脑子里稀里糊涂地,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池云非,目光落在对方被吻肿的唇瓣上,总觉得对方身上有某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他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控制不住。于是他板着脸,将池云非的脸扭了回去,木然道:“别看我。”池云非:“……”池云非只得看着面前的屏风,无聊道:“行,不看你。洗好了吗?我想出去了。”温信阳蹙眉,从背后紧贴过去,将人困在怀里:“不行。”温信阳喝醉了真是奇怪。池云非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好玩,便顺着他的话道:“我都要泡皱了,你就说你想干嘛?你说了我一定满足你,好不好?”“……”温信阳沉默下来,只不断啄吻在池云非耳后、脖颈、肩膀一带,仿佛是尝到了什么美味般,细碎的吻弄得池云非有些痒痒,失笑道,“痒!别亲了!”突然被拒绝,温信阳眼神阴沉,动作又粗鲁起来。他猛地从浴桶里出来,衣服也不穿,一把将池云非抱起,水渍滴落一路,池云非哎哎叫道:“等等!别!床会弄湿——哎!”话音未落,就被温信阳直接扔进了床里。池云非摔了个眼冒金星,还没爬起来,男人已经扯下床帐,欺身压了过来。温信阳平日的存在感就很强,如今光着身子,脸色阴郁,一手撑在池云非耳边压过来更显气势迫人,那种强而有力的雄性荷尔蒙散发在整个床帐内,令池云非心跳加速,忍不住口干舌燥。他禁不住喃喃:“深哥,你好帅……”温信阳听懂了这句夸赞,勾了下嘴角,那一刻他英俊的面庞足以令人停止呼吸,池云非一时按捺不住,两手圈了男人脖颈,将对方拉近,自言自语:“你这样犯规啊,我真对你做了什么,第二天起来你可别不认账,不能耍赖的。”温信阳眯眼:“你对我做了什么?”“是啊。”池云非笑眯眯地,“做些快乐的事!”温信阳似乎有些不屑,搂住了池云非的腰,俯身吻在他嘴角,喃喃:“说反了。”一开始,池云非还很不服气。温信阳平日绅士有礼,又很爱教训人,看上去古板且保守,就这方面而言,当然是自己更放得开。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他话确实是说反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池云非从箫棠那儿拿回来的药滚落一地,被浪翻滚,床帐一侧被拉了下来,掉在地上,昏暗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模糊投在墙上,更显旖-旎刺激。子时,一室春光,情-欲翻涌,满地狼藉。丑时,池云非声音嘶哑,求饶连连,一手揪住了还剩下的半面床帐,骨节泛起青白,片刻又无力地松开。寅时,池云非光着脚从床上翻下来,一手刚抓住矮桌,又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背后揽住腰身,直接拖了回去。片刻后,池云非无力又恼火地声音传来:“不来了!我病才刚好……唔……过分了啊!!”深冬,天亮得晚。卯时温府的下人接连起床干活,开始新的一天,天边还泛着沉沉的暗色,冬风刮来萧瑟之感,四下冷清,只余温府外的下人哈欠连连,怀里揣着酒囊,抱着暖手炉,缩着脖子等主子的吩咐。他们窃窃私语,小声互通消息。“还没好?”“还没……”“不愧是将军……”“最近压力太大了吧?”“少爷那身子,受得住吗?”“这也就是少爷不能生,否则啊,咱府里定能再添一位主子。”又片刻后,院里响起开门的声音。几个下人立刻闭嘴,就听温信阳沉稳的声音从卧房的方向传来:“去打水来,早饭好了吗?”“厨房开火了。”小厮忙道,“很快就好。”“弄清淡点。”温信阳道,“小菜就不要了,拿些糕点来。”“是!”“之前少爷咳嗽炖得雪梨汤还有吗?弄点来。”“云非啊。”池老爷语重心长,“你得学着长大,学着担事,总有一天,我,你娘,你大哥,总会有护不住你的时候。你明白吗?”池云非转着手中酒杯,点了下头。“你个小兔崽子。”池老爷摇头,“你明白个屁!你要是明白,我至于操这么多心?人生这一路,不是事事都顺利的,风水轮流转,今日你好得很,万人追捧,明日你就得付出代价,摔个粉身碎骨,被万人唾弃。无论何时,记住了,学会一门手艺,有能力养活自己,平安,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乱世……”池老爷一手扶额,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教导池云非,“乱世的人生没有个定数,要活下来……太难了。要活下来且能活得很好,更难。温家走到这一步,池家走到这一步,都不容易,那是前人……嗝……前人走了多少弯路,付出多少代价,才有的今天?你想过没有?珍惜当下,别不当一回事,放聪明点,学会低头妥协……忠言逆耳利于行……”池太太找了过来,叹气一声扶住了丈夫,看池云非道:“你爹这些日子压力大,心情也不好,多喝了些。你啊,就别再让他担心了。”池云非一时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伸手帮忙扶住老爹,送他们出了温府。“回去吧。”池太太道,“家里的事不用操心,有我们呢,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你爹跟你说的话,得往心里记住了,啊?”“是。”“明年不好过。”池太太忧心忡忡,却也没什么办法。所有人都被裹挟在历史的洪流中,不知前路在哪儿,“有事随时跟家里商量,别一个人乱来。”“好。你们要保重身体。”这一刻,池云非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仿佛只是一瞬间,所有人都担忧起来,焦虑起来,他被所有人在背后驱赶着,耳提面命地让他快点长大,快点懂事。他再不是那个能躲在娘亲背后做鬼脸,气得他爹和管家七窍生烟,逃课被老先生拿咫尺追打,同箫棠一起套白煌麻袋揍人的那个小少爷了。他得教好炀炀,得帮温信阳看顾家人,得学会看人脸色,学会审时度势,学会妥协。他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般,这么清晰地感受到未知的危机已经到了面前,没人能为他保证什么,命运渐渐露出了它原本残酷的模样。他必须学会保护自己,保护孩子。街头冷冷清清,只偶尔听得到其他院子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大红灯笼照出台阶下的路,池老爷在车后座睡过去了,面上不掩憔悴,池太太唠叨了一堆让池云非照顾好自己的话,眼里流露着不舍。最后她忍了又忍,终于道:“你爹不让我跟你说,你哥……云茂他在封城日子也不好过,三省局势不稳,有人歪了心思,想联合总统拉温家下马。池家和温家是一条心,有温家在,你哥前途本是一片光明,如今却被人找了茬……”“我哥怎么了?”池云非皱眉,“什么时候的事?”“你成婚之前。”池太太叹气,“否则你成婚这么大的事,你哥为何没回来?那边现在也是一团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你以为路铺平了就好走了吗?谁知道半途会杀出个什么来,把路给你炸了呢?”池云非一时久久没说话,心绪起伏不定,眼里透出狠意来:“谁敢欺负我哥?娘你告诉我。”“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没有什么事是理所当然的。”池太太拍拍他的手,“信阳那个二房……林家,也是封城的,更不是省油的灯。今日人太多了,我不便多说,你找个机会提醒一下信阳,知道吗?”“知道了。可我哥……”“年后你爹会找机会将他调回来,到时候再说吧。”池太太道,“你爹想你快点长大,又不愿意告诉你这些事,让你跟着烦心。我思来想去,咱们是一家人,没什么可瞒的,还是让你知道的好。”“明白了,娘。”池云非拉住她的手,“有什么事你们一定要告诉我,我也想要帮忙。”“真乖。”池太太习惯性地哄他,笑了起来,抱住小儿子摸了摸脑袋,“为娘的,若无必要,哪里舍得让你长大。你若一直不长大,该多好。”池云非眼眶一酸,用力回抱了一下母亲。待得散了席,温信阳找了过来,他的酒劲没褪,眼底带着一点嗜血般的红印,看见池云非就蹙眉道:“上哪儿去了?一通好找。”“送我爹娘……”温信阳回过神:“怎不叫我?他们走了吗?”“走了。”池云非拉着他,兴致不太高,“没事,我娘也想单独跟我说说话,你不在正好。”温信阳看了他一眼:“平日你也能回娘家去看看,我不会拘着你。”“嗯。”池云非心不在焉,又同温信阳一起去看了炀炀,见炀炀睡得很香,池云非轻手轻脚在他枕下压了铜钱,便放心地回了卧房。打水洗澡,温信阳在浴桶里泡了一会儿,酒劲却更上头了。他闭着眼不说话,池云非坐在后面给他擦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说炀炀的趣事,说今日席上听得八卦。“你那堂姐还挺厉害。”池云非道,“二十八了还不嫁人,整日舞刀弄枪的,她爹娘不着急吗?”“她喜欢女子。”温信阳带着酒气,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就同你我一样。”“……”池云非拍了下将军宽厚的肩背,“放屁,你明明女人也可以。”“哦。”温信阳点了下头,看起来乖顺得很。池云非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绕到前面看他:“将军?深哥?”温信阳睁开眼,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脸上有水珠沿着刚硬的轮廓滑下,他眼神迷茫,似一只湿透了的大型犬,黑眸恍惚地看着池云非。“喝醉了?我是谁?”“……池云非。”温信阳又闭上眼,“没醉。”池云非不信:“我刚都说了什么?”温信阳没吭声。池云非干脆也脱了衣服进了水里,拿水抹了把脸,将头发抹到脑后,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他一双大眼透着一点醉意,但更多的是兴致勃勃,靠到将军胸前,道:“深哥,我跟你一起洗好不好?”温信阳没搭理他。“我是谁?说说。”温信阳有些恼火,睁开眼,伸手将人圈进怀里,下巴搁在池云非头顶:“别闹,困了。”“那你睡会儿。”池云非舔了下嘴唇,一手摸了摸温信阳的脸,凑过去在那带着酒气的唇角吻了一下,“我接着帮你洗。”温信阳嗯了一声,便不再作声。池云非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凑过去双手搭在将军肩膀上,温信阳下意识地搂着他,两人仿佛爱侣似地接吻,不着寸缕的肌肤相贴,在热水里带出令人想叹息的惬意。温信阳没有反应,池云非也不管。他单方面吻着面前的人,舌尖描绘过滚烫的唇瓣,一点点挤开缝隙,温信阳终于张开嘴,迟疑了好一会儿,仿佛在分辨身前的人是谁,随即抬手按住了他的后脖颈,两人深深地吻在了一处。一时室内只余亲吻声。第47章 改变池云非被温信阳粗鲁地抵在浴桶边时,气喘吁吁,脖子往下到整片胸口都红透了,头发湿漉漉地炸着,双手按在桶边,竭力回头道:“你说我是谁!”温信阳只不说话,酒气晕染进眼底,显出平日难得一见的凶性,一手掐着池云非的后脖颈将人困在桶边,一手掐住了池云非细瘦的腰。他低头像大狗似的在池云非肩膀上咬了一口,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浑身散发着酒气,门外听到动静的小厮敲门不安道:“将军?”池云非忙道:“别进来!”小厮吓了一跳,犹豫不定:“池少爷,出什么事了吗?”“没事。”池云非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下巴被温信阳一手抬起,几乎成了个半强迫的姿势,声音发哑道,“只是将军喝醉了,有点控制不住。”那话里带着意味深长地暧昧,小厮不敢吭声了,片刻后更是叫走了附近的人,退守到院外,不敢靠近。温信阳修长的手指在池云非下颚前,逗猫似的摩挲,低低道:“我没喝醉。”“是,你没醉。”池云非抓住他的手,别扭地侧头同他接吻,温信阳面无表情,被池云非猫似地舔了舔,又忍不住俯身深吻过来。池云非脖子都要扭断了,推开温信阳想转过身来,却被男人狠狠压住,半点动弹不得。“你到底想干嘛?”池云非无奈了,“你让我看看你行不行?我脖子都快断了。”温信阳闻言,便伸手给他揉了揉脖颈,下手力度有点重,疼得池云非“嘶”了一声。“除夕夜。”池云非皱眉道,“你要谋杀亲夫啊?”温信阳似乎很不满,但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只觉脑子里稀里糊涂地,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池云非,目光落在对方被吻肿的唇瓣上,总觉得对方身上有某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他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控制不住。于是他板着脸,将池云非的脸扭了回去,木然道:“别看我。”池云非:“……”池云非只得看着面前的屏风,无聊道:“行,不看你。洗好了吗?我想出去了。”温信阳蹙眉,从背后紧贴过去,将人困在怀里:“不行。”温信阳喝醉了真是奇怪。池云非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好玩,便顺着他的话道:“我都要泡皱了,你就说你想干嘛?你说了我一定满足你,好不好?”“……”温信阳沉默下来,只不断啄吻在池云非耳后、脖颈、肩膀一带,仿佛是尝到了什么美味般,细碎的吻弄得池云非有些痒痒,失笑道,“痒!别亲了!”突然被拒绝,温信阳眼神阴沉,动作又粗鲁起来。他猛地从浴桶里出来,衣服也不穿,一把将池云非抱起,水渍滴落一路,池云非哎哎叫道:“等等!别!床会弄湿——哎!”话音未落,就被温信阳直接扔进了床里。池云非摔了个眼冒金星,还没爬起来,男人已经扯下床帐,欺身压了过来。温信阳平日的存在感就很强,如今光着身子,脸色阴郁,一手撑在池云非耳边压过来更显气势迫人,那种强而有力的雄性荷尔蒙散发在整个床帐内,令池云非心跳加速,忍不住口干舌燥。他禁不住喃喃:“深哥,你好帅……”温信阳听懂了这句夸赞,勾了下嘴角,那一刻他英俊的面庞足以令人停止呼吸,池云非一时按捺不住,两手圈了男人脖颈,将对方拉近,自言自语:“你这样犯规啊,我真对你做了什么,第二天起来你可别不认账,不能耍赖的。”温信阳眯眼:“你对我做了什么?”“是啊。”池云非笑眯眯地,“做些快乐的事!”温信阳似乎有些不屑,搂住了池云非的腰,俯身吻在他嘴角,喃喃:“说反了。”一开始,池云非还很不服气。温信阳平日绅士有礼,又很爱教训人,看上去古板且保守,就这方面而言,当然是自己更放得开。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他话确实是说反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池云非从箫棠那儿拿回来的药滚落一地,被浪翻滚,床帐一侧被拉了下来,掉在地上,昏暗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模糊投在墙上,更显旖-旎刺激。子时,一室春光,情-欲翻涌,满地狼藉。丑时,池云非声音嘶哑,求饶连连,一手揪住了还剩下的半面床帐,骨节泛起青白,片刻又无力地松开。寅时,池云非光着脚从床上翻下来,一手刚抓住矮桌,又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背后揽住腰身,直接拖了回去。片刻后,池云非无力又恼火地声音传来:“不来了!我病才刚好……唔……过分了啊!!”深冬,天亮得晚。卯时温府的下人接连起床干活,开始新的一天,天边还泛着沉沉的暗色,冬风刮来萧瑟之感,四下冷清,只余温府外的下人哈欠连连,怀里揣着酒囊,抱着暖手炉,缩着脖子等主子的吩咐。他们窃窃私语,小声互通消息。“还没好?”“还没……”“不愧是将军……”“最近压力太大了吧?”“少爷那身子,受得住吗?”“这也就是少爷不能生,否则啊,咱府里定能再添一位主子。”又片刻后,院里响起开门的声音。几个下人立刻闭嘴,就听温信阳沉稳的声音从卧房的方向传来:“去打水来,早饭好了吗?”“厨房开火了。”小厮忙道,“很快就好。”“弄清淡点。”温信阳道,“小菜就不要了,拿些糕点来。”“是!”“之前少爷咳嗽炖得雪梨汤还有吗?弄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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